“呀？”

一丝不悦和讶异掺在声音里，她的表演有了一点点可以被忽略不计的漏洞，我伸向裤子的手被她用反手扼制住再甩开，我当时并没有什么意外感，能在她的手下得到一次释放已经是可遇不可求的恩赐，今天大概就到这里了，回家后再慢慢自慰也是非常不错的。

她也没想到那个跑完步的孩子只是回头走进了操场旁边一间放杂物的小屋子，他很快就出来了，手上提着一个篮子，径直走向了操场旁边一块不高不矮、一点也不引人注目的草地。

“猜猜他要干什么？”

她轻轻地跃下椅子，来到了与我肩并着肩的位置，我转头想看向她，她却好像故意躲着我的目光一样，往后退了一小步，从我的后背穿过，向左向右把两边的窗帘都拉了过来。

“......”

窗帘下是摄像头不再能监控到的空间，她用两块薄布将我们的关系宣告得隐秘又直接，我承认，即使下半身又凉又湿又黏的感觉嘲笑着我的低贱，但梳向一侧的麻花辫将她脸庞和脖颈的妩媚线条展示在我的眼前，五月如水的夜色成了天然的遮瑕，就这样注视着窗外的她，那种幻想还是不自量力地出现了。

“猜呀？”

她用一只手撑在窗台上，突然转头直视着我的眼睛，我慌张地把目光从她臂弯后丰挺乳房所撑起的那道美丽弧度上挪开，匆匆地看向窗外。

我知道他在干什么，那是一块种油菜花的园地，我在隔壁上初中的时候，不知哪个领导想起来用一块油菜花田来给初中生上劳动课，这个传统沿用至今，上个月正是油菜花开得最盛的时候，只不过那块地太小，楼下种的紫薇遮去大半，远处的山和天空引走了视线，这间教室的角度几乎望不到那里。

“是想采油菜花的菜荚玩吧...没想到花都凋谢了却还有人在意那片地。”

我想她大概是知道那里有过油菜花的，毕竟她看东西总是很仔细，但她大概率不知道油菜花快爆开的菜荚能捏着玩，那个孩子蹦蹦跳跳地拎着篮子出来，路灯的光线不足以让我看清他的表情，他无意义的肢体动作成了我眼里唯一在动的东西。

算上暑假还有一百天，她会去美国还是加拿大？看着那个孩子高兴地往自己的裤兜里塞菜荚，我现在敢去想那些之前不敢去想的事情，既是试探又是感叹，我想用一些简短的话来表达此刻的心情，现在想想，往往这种时候说出来的都是蠢话。

“一样都是昨日黄花了。”

“贺同学你是觉得油菜花是黄色的花才用的这个成语么？”

很容易就能听出来她话里啼笑皆非的挖苦，可我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只好乖乖收起那抒情的架势，低声下气地问道：

“是用错地方了吗...”

“昨日美丽的黄花今天未必凋谢，若是想要矫揉造作地伤怀点什么，这样的表达显然是不合适的。”

未必凋谢吗？若是昨天美丽的黄花今天依然美丽，谁又会刻意提起呢？

“但如果有一种盛放着的美丽花朵，过了今天就一定会凋零，自然就会有人在这个日子便提前感慨它的易逝。”

“在今天，清醒地面对着已成定数的‘黄花’的悲剧，这种心情我觉得要比蓦然回首的怅然若失更加复杂。”

可问题是...油菜花它...已经是一个结束的悲剧了啊！令人难以接受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我没敢说出口。

“而且，花的悲剧，若是与人的悲剧加以重合呢？”

“要是与亲爱之人团圆的节日恰是那朵黄花开得最盛的时候呢？”

我的黄花还盛开着吗？我的悲剧结束了吗？还是如她所说的一样“已成定数”？

只是“已成定数”？

“乐极生悲，千古一辙的真理无时无刻不在压迫着我们提前怀念、提前悲伤。”

她带着浅浅的微笑看着我，就这样轻描淡写地执起了我的右手。

“叛逆一点，贺同学，不妨叛逆一点。”

开云见月般的光芒从她的双眼里温柔地溢出，她停下了精美绝伦的舞步，转头对我发出邀请。

“去赏花，去饮酒，去悲中生乐，把这乐的极点镌刻进你我的人生。”

她吻上了我的手背，再轻轻地把它放回窗台。

“九月九日盛放的菊花，吾与子之所共适。”

五月的风，夏天的月，她却和我说秋天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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