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野兽萌芽（5）

“大王好可怜……”

听了奥莉的喃喃自语，泰阳嘎嘎一乐：

“那有什么办法呢？大哥需要我们。”

“但是啊，国王之前一听到树，真的会感到恶心呢。”

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点儿自己不得不忍受的创伤。

尤其是对那个仅仅因为偶然做了傻事儿，人生就被彻彻底底改变的人来说，那种创伤一定根深蒂固。

泰阳与奥莉在和李时宪交谈的时候，能很清楚地感觉到那创伤造成的影响。

“这样的一个人，现在居然接受了与树木交配。”

“不是很了不起吗？”

“当然，难道不是吗？”

有个词叫“三分钟热度”，大致意思就是说人们做事冲动、没有恒心。

对普通人来说，这种决心最多持续个三天也就燃尽了，更别提身负创伤的李时宪呢？

所以说，他到底下了多少觉悟才能做出这个改变？

“再怎么说，这个世界正在发生巨变，也许人的心境也会跟着改变？许多因素叠加在一起，让大哥变成了这样。”

听闻此言，奥莉点了点头。这个答案显而易见，也不难产生共鸣。

两个人都想到了这一点。

如此厌恶树木的人，居然接受了自己的宿命。

其他人可能不理解，但对了解李时宪的人来说，这对他绝对是个巨大的飞跃。

泰阳严肃地说着：

“奥莉，大哥现在相当有精神呢。”

“……是啊。”

“我们的职责就是辅佐国王。”

二人不会忘记这一点。

“当然，我会做到。”

奥莉点了点头，握紧拳头，表达了决心。

见状，泰阳扬起了嘴角：

“干得好。”

二人就是为了国王而生。

同时，他们精通心理学，这样更能理解人类的想法并作出反应。

“但大王真的会那么挣扎吗？”

“是啊。”

泰阳耸了耸肩，这种问题换谁来都得觉得头疼。

他知道，李时宪的精神状态太过于复杂了，难以用语言形容，尤其是在【摇篮】里听了越来越多之前的故事之后。

----“说到我的师父……老实说，哪怕她现在让我去送死，我也在所不惜，毕竟她算得上是我最信任的人了。”

----“对你来说那么珍贵吗？”

----“珍贵，当然，我这条命都是她救的。”

虽说参杂了主观的解释和夸张的比喻，但也足以说明桃树姐妹的重要程度。

初次见他时，泰阳就能察觉到他内心某处的空虚。

“大哥已经被不得不连续解决一系列任务的高压力折磨得疲倦冷漠，以至于为了偶尔能缓解这种疲惫，只能在周围值得信任的人上寻求慰藉。”

所以，不知不觉中，他已经严重依赖了周围的人。

不管是想救的茱萸姐也好，还是师父，或者诗波公主，以及他的爱人们。

泰阳就是这样判断的：

“而现在，他的师父也与他分道扬镳。”

与红桃的冲突，相当于他心甘情愿地拔掉了自己心灵的一根承重柱。

这导致的情绪动荡绝非小可。

“因为大哥是一系列动荡的罪魁祸首，现在的疲倦程度简直吓人啊。”

“……罪魁祸首？国王？大王不是很强吗？”

“这不是实力或者天赋的问题，是因为大哥的生活经历和思维方式本该是平凡正常的。”

短时间内经历了太多可怕的事情。

虽然带来的成长极为显著，令人刮目相看，但代价也极为沉重，一直以来连个休息时间都没有。

“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紧追不舍一样，虽然不知道那种焦虑感从何而来。”

然而李时宪表现出了过度的自信心和进取心。

对某些人的过度执着或者尊崇，归根结底也源于此。

“原来如此。”

奥莉再次点了点头。毕竟现在她除了点头也做不了什么。

毕竟二人的相处中，动脑的事儿总是由泰阳包揽。

“我们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概括起来很简单。”

“……是的。”

“尽一切可能，帮助大哥。”

那个人的自信，本质上源自于极大的焦虑不安。

就算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足，可真正面对的时候，依旧会在心理上抵制，这就是本能的内心挣扎，本能的防御机制。

也许有人管这个叫坚强、百折不挠。

换一个角度来讲，也可以说是执拗、螳臂当车。

“没错啊。”

“确实。”

泰阳和奥莉几乎同时叹了口气，把手伸进了口袋。

光线昏暗的小巷子，两个人溜达着，敏锐的眼睛打量过某个地方。

----滋啪！

魔力涌动，一道闪电刺向了某处，潜伏在那里的猎人被迫露出了身形。

“咳啊啊！”

如同被电蚊拍电死的苍蝇。

下一个瞬间，一把匕首瞄准奥莉，擦着肩膀而过，可她只是微微一笑：

“毒药对我无效哦~”

簌簌的细微声响传来，皮肤如同新生的嫩芽而再生，转眼间就治好了被毒药沾染的伤口。

许多猎人包围了奥莉和泰阳。

“这么久才找上我？”

流利的汉语从泰阳的嘴里流出，闻听此言的猎人都眯起了眼睛。

“也是，毕竟我这次来名古屋有些太明显公开了，被抓住踪迹也理所当然，是不是？嗯，奥莉？”

“嗯-哼~”

“不留活口。”

话音未落，奥莉的脸上就已经覆上了木甲。

----咔吱咔吱！

树根桩的触须转眼间从腰间伸出，如同翅膀一样展开。

八条触须直直刺穿了前来刺杀的猎人的心脏。

----轰嗡嗡！

一下子，地面被迸溅的内脏、血液、呕吐物和尸块覆盖。

泰阳站在旁边，苦笑了两声。

这就是传说中的“生物武器”吧？

怪异的声响，听起来怪吓人的。

----咳咯吱咔咔——

躯干仿佛扭曲了，眼睛通红而失焦。

行走的灾难，活生生的怪物，不能再被称为可爱姑娘了。

猎人有等级有排名，“罪犯”们自然也分三六九等。

由于罪犯们会引发社会动荡、人心不安，所以划分的标准也更加严格。

奥莉，在阴影中的真实身份，也是“罪犯”的佼佼者。

S级灾难——【花】的所有干部、所有接近【境界】的罪犯，都处在这个级别。至于说【木令王】和【天魔】？他们都超出了这套评价标准能评定的界限。

“泰阳。”

人间的天灾，奥莉，脸色恢复如初，闪亮的大眼睛里流露出独特的纯真：

“我们回去找大王吗？”

曾几何时。

有一个小姑娘，被虐待、折磨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被伤害得遍体鳞伤，有出气没进气，以至于泰阳一度认为趁早送她上路，是一种怜悯和解脱。

谁能料到当今这种情况？

“嗯，走吧。”

不过那并不是现在的重点。

================================

[时宪：]“呼……”

今天的烟比以往任何时刻都更坚定地黏在我的嘴上。

[泰阳：]“大哥，不是说戒烟了吗？”

[时宪：]“……”

[奥莉：]“大王……吸烟有害健康呀？”

我看向了天空，不知道该看些什么，也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时宪：]“泰阳啊……”

[泰阳：]“……嗯。”

自己的声音都变得嘶哑了。

[奥莉：]“呜呜，大王真是太可怜了……”

转眼一看，奥莉捂着胸口，脸上泛着泪花儿。

不管怎样，我只想先说自己的想法：

[时宪：]“你说，树木吸烟，会不会有什么滤嘴儿、过滤器之类的？所以不怕吸烟有害健康？”

拿着烟的手微微颤抖，手上的静脉清晰可见，大概是因为刚才被吸干……

[泰阳：]“大哥啊，求你，恢复正常吧！”

黄昏，燃尽的烟灰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黎明时分回来时，天还未亮，现在天又黑了。

颤抖地揉了揉鼻子，空气中隐约还能闻到树汁的气味。

泰阳走了过来，拽着我的肩膀摇了摇，脸上的表情格外严厉：

[泰阳：]“大哥啊！这不是大哥选择的结果吗！”

[时宪：]“我知道，我知道……咳咳咳……”

还好，没有咳出血。

[时宪：]“哎，我认识一个人叫郑时宇啊……一直在非常努力地拯救妹妹……”

[泰阳：]“大哥，我听你念叨好几遍了……拜托别再讲了……”

[时宪：]“我明明冒着生命危险去杀了地牢……还甚至和精灵签契约……现在又做了这个……泰阳啊，这是正常的吧，对吧？这就是变强的方式，对吧？”

[奥莉：]“呜呜，大王，要不……要不先去找个漂亮的女人去放松一下？不是树……是大王喜欢的女人……”

[时宪：]“为什么我是被摁着榨的那个人？”

无力地甩甩头，看着身下的湖面，自己脸庞的倒影与流水融为一体，模糊不清，只能看见有些凹陷的脸颊和没那么好看的面孔。

啊，没错，我改变了人皮面具的外貌。

说起来还是无意中改掉的，因为让脸变得看起来丑一些，可以避免被过度地吞噬掉。

[时宪：]“接下来去哪儿？”

[泰阳：]“大哥……咳嗯！！那个地方，和昨天的差不多……嗯，也有更猛的地方可以去……”

[时宪：]“……”

沉默又一次降临，持续了许久。

于是我又拿起了另一颗烟。

[时宪：]“呼……”

团团烟云升起。

还好附近是个无法无天的烟花巷，在这里抽烟也不怕什么。

我看向了泰阳和奥莉。

是啊，我遭遇的那些树木……他们俩只会经历更多、更惨。

[时宪：]“你们俩也真不容易。”

[泰阳：]“……啊，呜呜！”

[奥莉：]“呜呜呜……”

两个人居然一下子哭了起来，跪着抱在一起抹眼泪。

[时宪：]“想找到我，吃了不少苦吧。”

[泰阳：]“呜呜呜，还好找到大哥了！！！”

[奥莉：]“还好！！！还好找到大王了！！！”

[时宪：]“走吧？带路吧。”

湖底，隐约可见蜿蜒的树根。

路旁也种着树。

很多地方的建筑也是木制。

世界上，有那么多树。

不得不认真考虑啊，那什么对大自然的热爱，也许很有道理。

泰阳摁着奥莉的肩膀站了起来，抹了一把眼泪，又看了过来：

[泰阳：]“我……身为属臣，对不起大哥的爱人们……”

[时宪：]“泰阳，不必说这些了……现在的我已经脏了，只能算个渣男……就这样吧。”

[泰阳：]“呜呜呜……”

……

----咯噔——

又一扇大门打开。

这次，泰阳和奥莉没有再送我进去。

面前是不需要挥舞剑的战场。

这就是国王的待遇。

话说，如果一个没落王国的王妃在奴隶市场上被卖掉，是不是也会面临类似的遭遇？

“哦吼吼，你长得还蛮帅呢~是最近难得一见的S级好小伙儿哦~”

为什么这些家伙都在说一样的话？

“去吧，进房间吧，客人在等着呢~”

“哦。”

“啊呀，对了对了，看我这记性~嗯，穿这件衣服~再进去~”

“这会不会太暴露了？”

“我会给你加一份赏钱哦~”

“……”

我……真的是为了那点儿钱吗……？

“我为的不是钱。”

“哎呀~”

可是这老鸨儿似乎误解了我的意思，捂住了嘴：

“嗯哼，现在的年轻小伙儿真是……哎呦，知道啦~”

估计是误以为我喜欢这种东西，才会说这种话吧。

本想多解释两句，可是话茬却硬生生哽咽在喉咙里，什么也说不出来，犹豫了半天只得放弃。

行吧，有什么关系呢？就当是这样吧。

撩开窗帘，看见房间里的树木……

自己没绷住，还是笑了。

“……师父……山茱萸……”

就这样吧，该干活儿了。

================================

[时宪：]“……”

[泰阳：]“大哥，大哥，误会啊，大概是出了差错！真的，呃，还好吗？”

[时宪：]“……”

[泰阳：]“我也没想到是SM啊！！”

泰阳慌慌张张地试图辩解着什么。

身边，奥莉抹着眼泪，用手在我的皮肤上轻轻抚摸着。

木鞭留下的印记清晰可见。

在她对我使用她的治愈力量之后，疤痕才消退。

[泰阳：]“大哥，呃，我去想办法帮你治疗一下？”

[奥莉：]“大王……被泰阳欺负了噢，太可怜了……但是这样也好性感……”

看着奥莉对那些痕迹喘粗气的样子，我弹了弹她的脑袋瓜。

[奥莉：]“啊呀~！”

像游戏里的角色一样，她发出了滑稽的拟声词，怪叫着坐在了地上。

真让人脑袋疼，不禁扶额。

[泰阳：]“……刚才的树结……呃，大哥吸取了什么能力吗？嗯，或者说增强了实力？”

[时宪：]“……嗯，刚才……是……树结fellatio……”（译者:注:口交）

[泰阳：]“……呃……”

我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时宪：]“呵呵呵呵呵，嘿嘿哈哈哈哈哈啊啊，妈的，呃呜呜呜哈哈哈啊啊啊啊啊啊——”

[奥莉：]“泰阳！怎么办！大王疯了……！怎么办？！”

[泰阳：]“卧槽，我哪知道那地方是那样的啊？！”

哭笑不得。

[时宪：]“木令王，那混蛋……啊啊啊呵呵呵啊哈哈哈哈哈哈呃呃呃啊呃，他当时是怎么做下去的？？？”

[泰阳：]“大哥！振作啊大哥！醒醒！”

真的是太搞笑了，太无语了，太荒谬了，太可怜了。

听说最开始的国王是一名医生对吧？

当初我还奇怪，一个平平无奇的医生，也没听说有什么才能，是怎么把世界折腾成一片废墟的？

他到底对这个世界做了什么？

只有亲身经历过后，才能明白那个宏伟的场景。

[奥莉：]“大王哇呜呜呜……”

坐在地上的奥莉凑了过来，抱着我的小腿，陪我一起哭了起来。

轻轻收回腿，看了一眼尴尬的泰阳，吼叫起来：

[时宪：]“继续！”

[泰阳：]“呃，可以吗？要不先休息一下，大概——”

[时宪：]“他妈的，我说继续！下一个！！！”

休息身体重要吗？

必须想办法活下去。

思想崩溃以后，我好像明白了，什么才是真正珍贵的。

（译者:挺无助的，原作者写出这种东西多少嗑了点儿，译者一个字一个字翻译出来也跟嗑了一样，就挺无奈的，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了）

小说相关章节：我上了一棵世界树 [IE浏览器汉化]我上了一棵世界树 [IE浏览器汉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