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一片没有了天理约束的土地，是一片文明和科技肆意疯长之后，留下一地狼藉的土地。

元素的力量依旧停留在这片土地上，但是在经历了三次科技的非正常膨胀以及天理的崩塌之后，如今的人类已经几乎没有随意驱动元素力的存在，哪怕是神之眼，也在长久的损耗之下，越来越多地陷入丢失甚至被毁的境地，亦或者有一些神之眼在失去了与之共鸣的勇士之后，一直都再未亮起。幸亏如今的科技水平已经足够以精密机械和以雷元素为基础发展出来的新的能源架构作为驱使七元素的手段，否则的话，就连钟离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身材颀长的男子站在耸立于集市中央的塔顶，静静地看着远方了无生气的荒漠，以及那被更远处雨水丰沛些的地方的稀疏森林给吞噬的废弃建筑群，那些是上一代文明的遗迹，是现在处于后启示录时代的人们热衷于探索的藏宝地，也是上一个时代的人们和无数阻挠自己前进的力量拼死搏斗并且以壮烈的惨胜告终后，尸体轰然倒地所化成的丰碑。

人类的潜力，确实无限，自己这种活了万年的老骨头哪怕依旧能够随手驱使岩元素力创生岩柱和扭曲地形，但是在那几十年前毁灭了文明的大战面前也依旧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呢。即使是科技和文明的结晶十不存一的今天，人类曾经的无畏甚至可以说盲目的探索精神所留下的瑰宝，依旧在大陆的各地沉睡着，亦或是已经被挖掘出来，并且被严丝合缝地保护起来呢。

“钟离先生——”

就好比这个跟着自己的小跟班。

作为【洛龙市集】的首领的钟离转过身来，将一路小跑奔向自己的少女搂进怀中，同时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深棕色的头发末端渐变出浅色，总是稍微显得有点乱糟糟，哪怕分成两个下马尾帮助了梳理，效果也颇为有限。本就文静的脸颊上戴着一副方框眼镜，更加显得有几分木讷，惹得人想要保护。虽然看上去只是十五六岁，但是从她身穿的那已经不能说是情趣的全身半透明的轻纱长裙之下的身材来看，少女不管是胸部还是臀部都已经颇具规模，达到了能够令男人怦然心动的水平。如果不是头顶的两个绿黄相间的龙角模样的材质不明的植入物以及右腿那颇有三分废土风格的金属义肢，或许所有人都会把这个孩子当成是普普通通的集市里长大的少女吧？

少女的本名叫做江树，而在四处旅行的商人以及满脑子都是金钱和珍贵货品的匪帮的眼中，这种身上有着不属于现在这个时代的痕迹的少女还有另一种称呼。

【遗物】。

江树是钟离几个月前从某个废弃的地下人体实验研究室里救出来的。当时的钟离，明明在看到了这个实验室那丧尽天良的研究方向之后决定将这里彻底掩埋封存，同时还要毁灭与这里相关的一切信息，但是不知为什么，这个躺在唯一一个还在正常工作的培养罐里的少女，终究让钟离心软了。当地下研究所被地震给吞噬撕咬，变成卷入地壳运动的碎片时，钟离以公主抱的姿势将这位少女带回了自己的地盘，洛龙市集，并且对外宣称这个少女只是个遭受了地下实验室的自动手术机器给强制性手术的无辜受害者。当然，钟离知道，很多人不会相信这一点，但是钟离并不畏惧，哪怕是元素力的应用登峰造极的上一个时代，都没有任何一个猎人小队或者雇佣兵团体能够拿下钟离这个【疑似上古幸存者的高价值研究材料】，在科技文明水平严重倒退的今天，就更不用说了。威慑于钟离那随意操纵岩元素力量的人成千上万，感激钟离提供的洛龙市集的庇护的忠心耿耿的追随者更是大有人在，无论是恩还是威，都是强大的力量，让钟离站定在了无人能及的顶峰，绝对安全。

……哪怕是【磨损】已经相当严重的今天，哪怕是每晚都会做噩梦以至于天天都睡不好觉的现今，钟离依旧是那个能够纵横捭阖的存在。

当然，一想到怀中名为江树的娇小少女，钟离心中的安然就更多一分。

“钟离先生，有新的车队来了，规模不小呢，”少女依偎在钟离的怀里，用轻柔的语气说道，“车队的首领好像和您有交情，一下车就嚷嚷着说要您陪她去喝一杯。”

“我知道了，待我先来看看具体情况，然后再作区处。”钟离轻轻地为少女撩起发梢，而后便打个响指，让岩石铸成的高台缓缓旋转，一直到岩之主宰的目光可以俯瞰停车场的全貌为止。

张扬的太阳纹路和直插而下的利刃组成的图腾，一看就知道是那片曾经被称呼为“纳塔”的土地上的后裔。钟离露出微笑，然后拾阶而下，准备和客人见上一面。江树自觉地跟上来，亦步亦趋地贴近到钟离的背后。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钟离先生之外，已经没有任何东西能够给予少女以安全感了。

钟离从来都不喜欢张扬喧闹的排场，所以走出高塔的只有他和江树两个人，没有护卫，没有仪仗。在努力穿过热闹的集市的途中，江树不止一次感受到了来自某些邪恶的眼睛的贪婪目光正在扫视自己那轻纱薄衣之下的娇嫩肉体，而且也能够听到某些恶毒的窃窃私语。“抓起来”“诱拐”“下手抢吧”“能卖个好价钱”之类的词汇化作实质性的黑暗，令少女感到脊背一阵冰凉。

一只宽厚的手掌伸了过来，将少女的手轻轻牵起，当然，是钟离。高大的身影并没有片刻驻足或者回眸，但是仅仅这一只手掌所传递而来的温度就足够让少女的脚步再度变得坚定，从而能够稳稳地跟随上身前的男人。

钟离先生一直都是这样寡言少语的，不过……这样也很帅就是了。少女的心中泛起一丝丝甜意。

穿过市集，走进了停车场旁边的那所谓的汽车餐厅，钟离轻轻拉一下少女的胳膊，在听到了少女那一如既往的百灵鸟一般的一声轻轻的惊呼之后将少女一下子搂进怀里，然后才以这样的霸道姿态踏入会客厅。会客厅之中，长桌的尽头，是一个皮肤黝黑、身穿耐脏耐磨损的卡其色劲装的女人。钟离认得她，她是少有的能够在今日点燃一颗火元素神之眼的女人，也是统帅一方的领袖，更是钟离信得过的合作伙伴。最重要的是，在如今的纳塔地区的地界上，她是最接近那个已经失落了千百年的古代称呼的女人。

【基扬戈兹】阿连蒂亚。

“哟，钟离，这么久不见，你还是够精神啊，”阿连蒂亚摆摆手，露出爽朗的笑容，然后就将目光放在了钟离怀中有些惴惴不安的少女的脸上，“真没想到，才过了几年，你这家伙也开始养女奴了嘛。”

“请不要对这孩子说出太无理的话来，”钟离不动声色地落座，顺带将江树抱到膝头，让她继续依偎在自己怀中，“无论如何，在名义上，她都是我收养的孤儿，以及协助我进行日常工作处理的秘书呢。”

“哈，也就你喜欢搞这种弯弯绕绕。”

阿连蒂亚摇摇头，然后就从脚下拿出一个不知道已经拿来复装过多少次的大肚子酒瓶，笑嘻嘻地推到钟离面前。钟离打开瓶塞，闻闻其中的香气，而后不由得惊讶地抬起眉毛。钟离的反应如此强烈，就连江树也不由得好奇起来，这瓶子里的饮料究竟有什么魔力？

“这似乎是玉米酒……不过这品质竟然……”

“西火山出品的，那边的工人培养出了能够在火山灰和黑泥之中茁壮生长的菌种，还引用了大米里的酒曲。这些才只是第一批成功的初级产品，等后边流程熟练了，我能保证这酒的滋味会更棒！”

无论如何，钟离也是【洛龙市集】的领袖，在交易和发展的相关内容上，他总是特别感兴趣的。

“……你那边的条件是？”

“为了护住酿酒厂和维持现有的路线，我这边的车队已经分派不出其他人手了，这一次也是借着购置清理火山灰的挖掘机械的借口掩人耳目，这才勉强平安地到达了这里。”阿连蒂亚的声音变得低沉起来，“玉米酒的生意我肯定不会随便和来路不明的流浪商人去做，仅凭我自己的商队也消化不了这么多产出，所以我想，全权委托你来做这件事。”

“全权委托？”

“对，全权委托，从运输车队到下家，所有的中间环节和最终利润通通交给你的那种全权委托。佣金和抽成当然还要谈一下，不过嘛，既然是你，我觉得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吧？”

面对这个大大咧咧到简直无所畏惧的女人，钟离不由得轻笑出声，没错，这种豪爽的感觉，还真是熟悉呢。

“当然，接下来的环节，就让我们在饭桌上慢慢谈好了，”钟离说着，在怀中少女的胸部轻轻捏了一把，并且颇为享受地聆听着少女不由自主吐出的一声娇喘，“今夜，自然是由我这个东道主请客。”

说完，钟离便把江树放下来，然后站起身，微笑着补充一句：“而且，也理应让我，亲自下厨。”

————

偌大的屠宰间干干净净，除了站在门口的钟离和江树之外，再没有其他的人在，就连一个打下手的人都没有安排。

这倒不是因为钟离事必躬亲，而是因为在某些特定食材的前期处理方面，有些东西必须要保密。

看着这自己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房间，少女露出羞涩与懊悔兼具的表情，然后转向钟离，用歉疚的语气说道：

“那个……钟离先生……我……这几天……在侍奉的时候……虽然很努力了……但是还是没有怀上……所以……”

“哈，你这孩子，真是什么都不懂啊，”钟离口中说着责备的话语，实际上却只是温柔地拍了拍少女的头顶，“这几天我用的不一直都是你的后庭么？在那里射进精液去，怎么会导致怀孕呢？”

“可是……我……我以为……”

少女还想要争辩一下，但是又立刻红着脸低下了头。因为钟离这时候已经蹲下身来，轻轻地替自己解开了锁骨处的那个，和自己脖颈之上的黑金配色的项圈相连接的扣子。

一袭笼至小腿的轻纱薄衣，仅仅凭借这一颗扣子维系，在解开扣子之后，伴随着细微不可闻的窸窣声，柔和的朦胧便尽数落地，将少女的胴体完美地显露出来。

哪怕是已经看过不知道多少次了，少女的身体依旧让钟离感到惊艳。娇嫩，白皙，柔和，又不合常理地同时拥有着健美的筋肉和厚度恰到好处的皮下脂肪，能够将活泼健康的气息毫无保留地投射而出。明明这孩子平时不怎么做锻炼，饮食上更是喝水比晒太阳多，而晒太阳又比吃饭还多呢。

“乖，来，躺上去，今天要为客人准备一两道压轴的菜肴呢。”

将少女平放在用来分解猪羊的巨大砧板上之后，钟离轻呼一口气，单手摊开，随即一块细长的黑曜石便凭空出现，又在钟离的目光注视下快速被琢磨成一柄尖刀。轻轻握住这在外头价值不菲的刀具，钟离把刀身在少女的侧腹位置轻轻拍了一拍，冰凉的触感令少女不由得颤抖一下。

又想起曾经在实验室里的昏昏沉沉的日夜……还有那被电锯和泛着冷光的手术刀给切开肌肤时钻心的疼痛了……

但是……这次不一样……

少女的眼睛紧紧盯住了那眉目之间流露出些许垂怜神色的成熟稳重的脸颊，那是钟离先生，是救自己脱离苦海的人。被他给剖开身体，和被那些机械给折磨，从本质上就是完全不同的。

“害怕吗？”

此时此刻钟离的声音显得格外深沉，拥有令人安心的力量。

“很害怕……”

少女的嘴唇明显在哆嗦。

“但是……只要是钟离先生……就……没问题……”

“真乖。”

随着这一声轻轻的表扬，少女只觉得一阵酸涩的麻木感从腹部扩散开来，紧接着就是仿佛有一只戴着丝质手套的手在自己的肚子上摸来摸去一般的，令自己感到惬意的温暖滋味。

果然……和之前一样呢，一点也不痛，反而……会很舒服……

就像是怕打针的小孩子在感觉到针管已经扎入胳膊之后还要忍不住偷看一下一样，少女也不由自主地看向了自己的腹部，那块此时此刻已经化为一团血肉模糊的地方。

肌肉和脂肪被锋利的黑曜石刀刃切开，包裹着肠子的乳黄色组织正在被拉拽起来一刀一刀地轻轻切断，然后随意地丢在案板边角，冒着热气的肠肚很快就被分离出来，然后顺手就挂到了旁边的金属钩子上。察觉到少女正在看向这里，钟离轻轻地触摸了少女那被打开的腹腔之中的某一块，从而让少女感受到了些许的尿意。

原来已经切割到膀胱附近了吗？

“哈啊……钟……离……先生……不……要……这样……戏弄……我……”

少女并没有感到痛苦或者寒冷，但是腹部被剖开之后，说话的功能也确实受到了巨大的影响呢。

“我在思索，今夜是用你的腿肉和膀胱来搭配，还是说用子宫和肚子上的肉合烩更好一些呢？”钟离的目光专注在了面前鲜红色的血腥收割美景之中，“你觉得哪一个更好一点？”

“我……当然……咕……呃……”

少女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喉咙间溢出的血液已经让她难以再说出下一句话，只能发出无助的咯咯声。钟离用沾满了血污的手轻轻握住了少女的手，然后沉稳地补上一句话。

“说话困难的话，就用手的动作来代替吧。膀胱的话，就捏一下，选择子宫的话，就捏两下，可以么？”

钟离先生，明明不擅长哄小孩子的，但是为了自己，还是在努力地关注着自己的心情，还真是温柔呢。

少女微笑一下，然后做出了自己的选择，紧接着，就在钟离那先是小小惊愕，随即又变成无可奈何微笑的表情中，再次闭上了眼睛。

虽然这种程度还不至于死亡，不过……怎么总觉得好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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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是盛宴准备得差不多的时候了。

站起身来，少女摸一摸自己侧腹位置的伤疤，那里还残留着一阵阵的瘙痒感，虽然已经痊愈得差不多了，但是少女依旧感到肚子里空落落的。

或许是因为憋着尿的膀胱在自己失去意识的期间被直接摘掉了，所以才会感觉现在有些轻飘飘的吧？

循着香味，身上残留着血污的少女打开屠宰间的门，赤身裸体地走出去。在穿过走廊再拐个弯之后，浓烈的香气和上升的温度就让少女感到兴奋起来。

是厨房。

并没有贸然推门进去，少女只是站定在出餐的位置，隔着厚重的玻璃看着那个男人在里边忙碌的身影。轻柔地横刀剖开上粗下细的葫芦形状的柔软器官，摘除其中的白膜碎片，再加入苏打水和醋搓洗数次，最后用粗粒盐和调味品进行腌制，全套动作行云流水，看得少女的小腹之中都隐隐有几分幻肢瘙痒了。

那是少女的子宫，也是在这狂野到茹毛饮血的世界中，最残忍的新兴菜肴。

子宫处理完毕之后，便是另一个小一号的大略像是苹果形状的器官。虽然隔着玻璃，不过少女也能知道，刚刚从自己的身体里摘取的这个东西，想必一定散发出了相当不洁净的气味吧？

哪怕钟离先生一直笑着说根本不是尿骚味而是未成熟的苹果的香气也一样。

看看钟离先生的左右，少女很快就在各种动物的肉块之间找到了目标——一条略显细瘦的人腿。估计是时间紧迫吧，所以取用的是左腿呢，希望大腿肉做出的绞肉能够符合风味，不然的话为了增添油香而加了猪肉之类东西的话，感觉自己就要在这个方面输掉了，而且一想到是输给一头猪，就更不甘心了。

少女就这么踮起脚尖，全神贯注地看着钟离在厨房里紧锣密鼓的准备动作，丝毫没有注意到已经有不少路过的工作人员驻足在自己身边，一边窃窃私语着，一边拿出手机来对着自己一顿猛拍。对于现在的少女来说，什么事情都比不上自己那【走进厨房，用手绢轻轻地拭去那位先生额角的汗水】的美好幻想更重要了。

——————

晚宴准点开启，而忙完了最后一道【古法腌笃鲜】的工序，把剩下的小火慢炖三个小时的任务丢给后厨的钟离，也终于在休息片刻之后，在江树的侍奉下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坐到了阿连蒂亚的对面。或许是为了应和钟离的这个新进培养的“特殊癖好”，阿连蒂亚的怀里这时候也多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子，只不过虽然和江树一样也戴着刻有奴隶标志的项圈，但是看她那活泼开朗的模样，感觉更大概率是被阿连蒂亚当成妹妹给宠爱了吧？

虽然不敢说丰盛，但是每一道菜摆上桌时，阿连蒂亚都会露出欣赏的表情，然后迫不及待地伸出叉子，抢先夺得这盘菜的“初夜权”，至于钟离这边，作为东道主的他本来就是要邀请客人下第一口的，阿连蒂亚这么放得开，反而还让他省了不少寒暄的功夫，可以更快地切入正题。

而这些被省下来的功夫，自然是被钟离拿来做一些能够舒缓他自己的心情的事情了。毕竟已经是经历过万年磨损，现如今还处在一个末法之世的老妖怪，如果不找一些新的更刺激的兴趣爱好的话，恐怕磨损还会加剧呢。

口中是和阿连蒂亚商量的一个个数字，眼睛则是大部分时间都停留在了左手边墙上的大幅地图上，唯独钟离的手，用在了和这场一旦涉及到精确的利益计算就勾心斗角起来的会谈毫不相关的地方。

“啊——呜……嗯……嚼嚼……”

江树这一次并没有享受到坐在钟离膝盖上的待遇，而是在项圈被拴上了精致的细密锁链之后，仿佛一只小狗一般，乖乖地跪在了钟离的身边，接受着钟离有一搭没一搭的投喂。新鲜的青菜，新近培育出来的生吃也不会感到辣的水果白萝卜，或者是酸溜溜到让钟离先生咬了一口就皱起眉头的番茄，亦或者味道浓香但是吃多了容易腻住的肉类，都是少女接受的投喂内容。虽然听不懂钟离和阿连蒂亚之间的商谈，但是根据两个人说话的语气，以及钟离投喂自己的动作频率等，少女还是能够大概地推测出来，钟离的心情现在如何的。

宴会已经进行到一半，一盘热气腾腾的新菜又被端了上来，这是只有领袖只人才能享受的顶配美味，再加上烹饪方法特殊，所以需要多一些时间才能奉上。阿连蒂亚看着盘中那焖到酥软的器官，不由得吹了吹口哨。

“虽然在开辟新路径上我们并没有达成一致——不过钟离，你还真是看得起我呢，还为我宰了个女奴么？”

面对阿连蒂亚的追问，钟离微微一笑，只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长的哑谜。

“这少女子宫的来源不便奉告，不过我倒是能保证其味道绝对顶尖，比起猜测，不如先来尝尝其中滋味？”

轻轻切开弹性十足的筋肉，酿在子宫中的碎肝碎肉搭配着几种专门为了对付腥气和油腻而生的蔬菜丁所制作的肉馅便溢出些许汁液，细细嗅闻，甚至还能够闻得到水果的清甜滋味，当真是令人啧啧称奇。

“哎呀，这还真是巧妙，”阿连蒂亚点点头，随即将目光转向了正在被钟离用一块脆肉给填满嘴巴的江树，“不仅仅是子宫拥有者的年龄和尺寸，就连那股苹果一般的香味，居然都如此相似，该不会，这美味的少女器官，实际上是……”

“用特殊的配方饲养女奴，使之成品女肉展现出独特风味的技巧，在我这里可是不传之秘。”钟离轻描淡写地拂过了阿连蒂亚关于江树的身世的旁敲侧击，随即轻轻拉扯手中的锁链，示意驯顺的少女直起身来。

随即，阿连蒂亚便看着钟离将几种菜品混着米饭大口扒入口中，咀嚼片刻之后，就这么嘴对嘴地、深沉又黏腻地吻上了江树的嘴巴。

“咕……嗯……啾……嗯……”

名为秘书实为奴隶的少女将姿势切换到半跪之后，正好比坐在椅子上的钟离矮一个头左右，从而被钟离以某种类似于母鸟哺育雏鸟一般的动作，将口中的饭食渡到了少女的口中。虽然在这个过程中钟离的动作略显几分粗暴，渡入饭食的量也明显有些太多，以至于少女哪怕努力咀嚼吞咽，依旧跟不太上节奏。但是看着这位柔弱少女奴隶被强制灌食的时候脸上那依旧幸福甚至洋溢着陶醉的表情，哪怕是阿连蒂亚，也可以说是一句话都插不进去吧？

这个少女，面对钟离那明显不算高明的驯养技术，居然能够如此心悦诚服么？

这个问题，阿连蒂亚一直到宴会结束也没能想明白。她虽然从钟离这个精明的商人手中得到了足够的让步，但是关于那个奴隶少女的事情却令她不知为何分外在意，甚至于在意得都快要睡不着觉了。

只可惜，她并非什么拥有读心异能的神明，也不可能凭空变出来那个名为江树的少女所写下的日记然后好好翻阅一番。不然的话，她就要被江树的惊人身世，还有她和钟离之间那盘根错节的扭曲关系给震惊得连思考都要停止了。

——————

阿连蒂亚的困难只能交给她自己去抓耳挠腮，然而对于少女江树来说，她的一切，可就全都可以仰赖可靠又帅气的钟离先生了。

在完成了今夜的飨宴之后，钟离牵着那根链接着少女项圈的锁链，牵着少女的手，悠闲地漫步在洛龙市集附近的高地处。洛龙市集所在的位置虽然仍旧处于核战争之后的干燥荒凉气候的压迫下，但是终究还是在钟离的不懈努力下引出了地下泉水，并且逐渐地培植出了以胡杨等耐旱树木为主的稀疏森林。现如今，不仅仅是附近的低洼地带，就连裹挟着沙尘的烈风所吹出的石蘑菇和陡峭高地之上，都可以看到苍翠的绿色了。

脚下是热闹聚落的繁华灯光，不远处是有些荒漠化的土地所直接衔接的海洋，背后则是潺潺的流水声和树叶在微凉的夜风吹拂之下发出的沙沙声。站在这里，钟离有三分恍惚，千年之前，那天衡山下，依山傍海的繁华港口，整个提瓦特的贸易中心，似乎也是这样一番景象呢。

“钟离先生……”

少女的呼唤打断了钟离的沉思。回过头去，钟离只看到那位身穿淫荡的半透明薄纱的少女踮起脚尖，将挂在低矮树枝上的一条风干的人腿取下来捧在手中的情形。这里虽然有胡狼出没，虫蚁之类也数量颇多，但是或许是因为钟离在那条人腿上留下的敕文真的有效果，这条经过抹盐调味等等一系列处理之后偷偷挂在这里风干入味的“火腿”并没有受到任何野生生物的侵害，反而在表皮微微缩紧之后便锁住了内部的汁水，从而固定下了大概的形状，在此时此刻显得鲜嫩欲滴起来。

当然，毋庸置疑，这也是江树的腿。只不过这条腿的意义相对来说较为特殊，以至于钟离更愿意把它挂在这里，而不是挂到洛龙市集的风干架上。

那是一条右腿，一条平时的江树在理论上完全不会拥有的，被金绿相间的金属义肢给替代了的，少女的右腿。

“钟离先生，您看，我的腿已经熟成得差不多了呢，”面对曾经是自己的血肉，如今却已经被当做食粮的人腿，少女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反感或者恐惧，反而还在为了这条腿的优秀成色而雀跃着，“感觉再过一个月，就可以拿来做您和我说过的那个……呜……叫什么来着……”

“你是说，【腌笃鲜】，对么？”

“嗯，对对，就是那个，”被钟离温和地提醒，少女笑着点头，“听您说的，那腌笃鲜需要精料细脍，慢火熬煮，成品味道极为鲜美，滋味浓厚，回味悠长……说得我都流口水了呢，嘿嘿。”

“哎呀，这一次的腌笃鲜，我可不敢保证真的有这么美味，”钟离一边说着，一边站定到江树的身边，取下了稍微高一点的树枝上挂着的另一条火腿，这一条就是相当标准的猪腿了，“毕竟用你的腿肉来代替猪腿制成的火腿，还是第一次呢。烹饪期间会不会因为油脂含量的不同或者风干风味的差异而产生些奇妙的化学反应，从而让成品的滋味与曾经的味道大相径庭，也未可知。”

“看得出来，腌笃鲜的味道……对于钟离先生来说……很重要吧？”少女看着心中敬仰的男子露出了怀念的神色，不由自主就追问起来，“这道菜想必是承载着钟离先生的某些重要的珍贵的回忆吧？”

“……关于这一点，我还不能确定，”钟离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怅然若失，“因为长久的【磨损】，我已经忘却了不少东西了。能够回想起腌笃鲜的名字，还有这道菜的做法，也都要谢谢江树你呢。”

“唔……我……我也并没有做什么啦……”少女赶紧摆手，“毕竟……只是……只是作为钟离先生的淫奴……被钟离先生享用过几次而已……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有这么厉害呢。”

眼见少女如此谦虚，钟离也不再继续说下去。他的心里当然知道，面前的江树的真实身份，或者说，她的真实【用途】，只不过这样的被安排好的命运对于这样一位少女来说还是太残酷了，以至于钟离并不是特别忍心告诉她呢。

她是被人用某种非人道的手段孕育而成，先天就被改造了基因，成为了炉鼎一般的完美实验体，然后再注入大量至今留存于世的【魔神残渣】的力量，强行为少女带来了即使被挖腹剖心断肢剁头都能够超速再生的【不死的诅咒】。在将魔神残渣的能量通过炉鼎化的肉体锻造重塑成为某种温和的精元之后，少女那遍布悠久能量的血肉就变成了对于魔神来说最为美味的营养补剂，吃下少女的肉不仅仅能够令元素的力量充沛强盛，让元素力的运行更加顺畅，甚至于其中特地安排的温润补养效果还能够修复魔神在经历血战或者被岁月磨砺之后残留于体内的【暗伤】和【磨损】。培育这样的实验体的人的险恶意图当然显而易见，那就是复活某些凶恶的魔神，用某种方式驱使魔神那涤荡天地的力量作为无往不利的武器，称霸这片彼时彼刻还是超速发展繁华无比的提瓦特。至于江树这样的少女，则只不过是给魔神准备好的，能够快速给魔神提供能量和恢复效果，从而让魔神能够持续不断地以铁蹄践踏和掠夺的半消耗品罢了。只不过，实验还未完成，文明的毁灭就已经到来，整个实验室都被尘封于地下，唯一留存的就只有作为最终成品在各种恐怖的手术和惨无人道的凌虐中度过悲惨童年，最终长久沉睡在培养罐中的江树，以及支离破碎的关于她的实验笔记了。

即使自己是江树的救命恩人，即使是因为先天就被设置了【魔神食粮】的命运以至于全身大多数的痛觉神经都被移除，只剩下强烈的快感会不分场合地发作，即使江树她对自己满怀憧憬和感激之情，甚至愿意以身事主，但是说到底，自己终究还只不过是在利用这位纯真的少女，在发泄自己心中的阴暗暴戾，以及妄图利用她的特殊体质，来为自己修复磨损罢了。这样的自己，是否真的足以受得住她那一声声“钟离先生”呢？

“钟离先生？钟离先生？您又在发呆了么？”

这一次是手腕被抓住然后轻轻摇晃，钟离再一次被拉回现实。低下头去看着少女脸上那真诚的表情，钟离不由得感到一阵苦涩。

“钟离先生，您又在思念过去了吗？”天真的少女并没有猜透钟离心中所想，只是自顾自地做出了判断，并且顺理成章地跑偏了，“不过……难以回忆起过去的事情什么的，对于钟离先生来说，应该很困扰吧？有什么需要我能帮忙的吗？或者说……需要我的……肉体……帮忙的吗？”

虽然心中多少会涌起愧疚的感觉，但是江树那蕴含着强大精元的血肉所散发出来的幽幽香气对于钟离来说还是太过于诱人，每一次都会在转瞬之间令欲望占领钟离的头脑。分神片刻之后，钟离就已经在不自觉之间将少女给搂进怀里，并且轻轻地抚摸起她那被精巧的黑金色项圈给恰到好处地装饰起来的脖颈了。

“……钟离先生在晚会上吃得不算太多呢，我的子宫和腿肉，您都没怎么动筷子，是在嫌弃我这次的子宫没有经历妊娠所以肉质不够肥厚么？”江树在这时候冒出了些许要强和酸溜溜的醋味，开始向着钟离追问起来。钟离看看这个突然认真起来的小丫头，不由得感到些许好笑。

“不，江树的肉无论如何烹饪都非常美味，只不过在宴会期间，我的注意力都放在谈判和舌战之上了，分不出心思来享受美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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