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复，生气，气得头皮发麻，但比生气更浓重的苦涩从她心口一阵阵涌出，堵在她喉咙里，抽空了她全身的力气。她摸着椅子扶手慢慢坐下来。

全部知道了，莉莎突兀的低落、有关日菜的问题、闪躲的目光。那些想不透的、不愿想的，全在她脑海里化成噼里啪啦的电流，汇成一道脉络清晰的细白闪电，彻底劈开了她心湖脑海。

TBC

【BanG Dream!】[さよリサひな]嫂子文学#6

By04

百合3P

有年龄操作，冰川纱夜、今井莉莎大学生，冰川日菜高中生

人物形象属于官方ooc属于我

***

凌晨三点，今井莉莎推开了酒店的门。

外面又下雨，莉莎没有拿大堂里的客用伞，她梦游一样走到外面，被湿冷空气一激才清醒过来。回头看看酒店明灭的霓虹灯招牌，她挥手打了车。

出租车尾灯在雨幕中拖出长长的痕迹，日菜在熟睡中翻了个身，身边已经没有另一个人的体温，她咕哝着梦话、无意识把莉莎躺过的枕头抱在怀里。

秒针咔哒咔哒走着，发出微弱的声音。

坐在车里，莉莎犹豫许久，给纱夜发了一条信息：『睡了吗？』

纱夜的电话很快就回拨过来，“没睡，怎么了？”

“纱夜，我有话对你说……”莉莎组织着语言很快又放弃了，“当面说，行吗？”

“好，你来吧。”纱夜好像一点也不好奇她想说什么，语气淡淡的挂了电话，听筒里传来冷漠的忙音。

窗外景色由慢向快不断拉后，莉莎看着车窗玻璃上淋漓的水痕发呆。

***

屋里静悄悄的，一片漆黑。莉莎走进去，门在身后合上了，她什么都看不到。

莉莎是很胆小的，怕黑、怕鬼，心里紧张又难过，几乎想夺门而逃。她摸索着玄关的壁灯开关，小声叫了一句：“纱夜？”

手指快触碰到开关的那一刻，熟悉的嗓音响了起来：“今井小姐。”

莉莎的心跳骤然就加快了，面对面听到纱夜的声音，沉重的负罪感压的她喘不过气，她开始胡思乱想纱夜现在的表情。冷冷的绿眸含着责备和厌恶，只一眼就能让她如坠冰窖。

“想说什么事？”纱夜问。

莉莎犹犹豫豫地摸着黑往纱夜的方向走，碰到纱夜的手臂时吓了一跳，触电般弹开手，又被纱夜反手握住，她深呼吸：“纱夜，我……”

黑暗中的纱夜沉默地等着她。

“……我出轨了。”

短短四个字几乎抽空了她肺里所有空气，莉莎嘴唇颤抖，想再说点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黑暗中，纱夜握着她的手腕一扯，她踉跄着倒在沙发上，接着纱夜圈住了她，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莉莎顺着她脸庞的轮廓从上往下摸，光洁的额头、整齐的眉毛、细腻挺直的鼻梁、细碎柔软的睫毛。莉莎摸到了水，她的眼泪一点点从紧闭的眼睛里渗出来。

“日菜和我很像吗？”她问。

轰隆一声，今井莉莎什么也听不到了，尖锐的耳鸣占据她所能听到的所有波段。她不知道纱夜何时得知的，只知道自己做了好大心理准备才坦白的事早被识破，过去的一言一行现在看来都纰漏百出，像台滑稽可笑的木偶戏。

手背凉凉的，是纱夜的眼泪一滴滴落在她手上。

她从没见过纱夜哭。纱夜总是说，有什么事就想办法、去努力解决就好，哭是最没用的行为。可纱夜现在哭了，因为她在伤心，因为她很难过。

莉莎伸手想擦纱夜的眼泪，却被她躲开了，纱夜在黑暗中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停顿了或许有三五秒，凑过来，轻轻亲了一下莉莎的脸，又离开了。

纱夜伸手按亮了沙发边的落地灯。

暖光的灯光很柔和，莉莎只是反射性闭了一下眼，再睁开眼的时候，她看到纱夜由悲伤一点点化为冷漠的神情。

莉莎惶恐不安地等着纱夜的宣判。

纱夜站起来，说：“你走吧。”

莉莎的脸色白了下来，眼睛里的光芒像风中的烛火，摇晃闪烁了几下就飞快熄灭了。

她在出租车上想过无数种纱夜知道后的反应。审视、责备、歇斯底里、一刀两断，依然没有想到会这样轻描淡写，这样沉重，又这样不堪。

她丢了魂一样慢慢走着，客厅到玄关短短一段路好像无限延长。她在这间公寓住的时间不短不长，鞋架上放着她的拖鞋，冰箱里堆着她买的蔬菜，茶几上有她挑的绿植，浴室洒着她常用的香氛，还有……房间里住着她最爱的人。她和纱夜交往了三年，在这里住了三个月，分手或许都没有用三分钟。

纱夜给她打开了门，她走出去，门在她后面慢慢关上——她突然转身紧紧握住了纱夜的手腕。

有种强烈的预感告诉她，一旦这样离开，她就再也回不来这里了。

她再也没办法控制自己。

纱夜感到莉莎抓着她的手在颤，莉莎整个人都在发抖，死死抓着她。纱夜推了两下，没有推开，她抬眼去看莉莎。

莉莎眼睛飞快的红了，声音变得很哑，“纱夜，求你原谅我……”

“求你，我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纱夜默不作声，低头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莉莎再去抓她的衣角，纱夜再拿开，周而复始。莉莎好像全身力气都被抽空了，她靠着纱夜一点点滑下来，抱着她的大腿，跪在地上死死纠缠，

“纱夜……我再也不会了……别推开我……”

纱夜蹲下身子，缓慢而坚决地推开了她。

门在莉莎眼前关上了。

雨比来的时候更大了，风夹着雾一样的雨吹在她身上脸上，冰冷的雨和滚烫的泪水把她的脸打得湿透。她好像浑然不觉，额头靠在冰冷的门把手上，睫毛被水打湿成一簇一簇的，眼前模糊一片。

她知道这样不体面，没有尊严，闹得两人脸上都不好看，可她顾不上去管。人痛得挣扎的时候，怎么还会想活得体不体面。

她就这样靠在门边蜷缩成一团，发出阵阵低弱的抽泣声。

TBC.

【BanG Dream!】[さよリサひな]嫂子文学#7

By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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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年龄操作，冰川纱夜、今井莉莎大学生，冰川日菜高中生

人物形象属于官方ooc属于我

***

小日菜知道，姐姐总喜欢装大人。

“日菜，快走了。”小日菜从金鱼缸边仰头，看看姐姐，小跑着跟上去，想去握姐姐的手。

却被小纱夜拿开，说：“不要粘人，自己走。”

小日菜有点失望的低下头，可她很快就被别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红艳艳的苹果糖。她哒哒哒跑到苹果糖摊子旁边，仰起头快乐的笑着，“姐姐、姐姐，我要吃这个～！”

喊了几声，没人回应。她转头看，身边尽是靡肩接踵的大人，哪里还有姐姐的身影，她惶急欲哭，四处张望，但终究找不到父母和姐姐。

不小心撞到了谁，她含泪退后几步，却看见一个与她姐姐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女孩看着她笑，把手里的苹果糖递给小日菜，问：“你走丢了吗？”

小日菜愣愣看着糖，想要又不敢。女孩就把糖放进她手里，又向她伸出手，说：“别害怕，姐姐带你去找爸爸妈妈呀。”

这个姐姐手心温暖又柔软，小日菜不由紧紧握住了她。姐姐带着她在人群里慢慢走，说祭典的烟花很好看，说她的青梅竹马唱歌很好听，小日菜听着听着就不害怕了，等到找到爸爸妈妈，她甚至有点依依不舍。

小日菜问：“姐姐，我们以后还能见到吗？”

想再和这个姐姐手牵手走在祭典上，看好看的烟花，听她的青梅竹马唱歌。

温柔的女孩笑着摸摸她头发，说：“我记住你的样子了哦。等以后遇到了，一定会和你打招呼的～”

小日菜高兴了，笑着露出一口白白的牙齿，她说：“我也会记住姐姐你的！”

睡梦中的日菜也微笑了起来。

***

天色微明，日菜睡得半梦半醒的，闭着眼睛去找身边那个人。

捞来捞去，只摸到半边空空如也的床铺，她睁开眼，揉着眼睛慢慢坐起身。安静的房间只有她一个人的气息，片刻后，她垂下头，失望地摔进枕头里。

其实日菜认床，酒店崭新的被单磨着她的皮肤，让日菜怎么样都不舒服。

她想着莉莎还在身边，手臂环在她身上，下巴挨着她头顶，莉莎的肌肤是嫩的、暖烘烘的，闭上眼睛，每一个细节都浮现在她眼前。

日菜起身叹了口气，还睡个毛线，回家。

莉莎离开的悄无声息，独自把她留在了昨天，走在来时的路上，日菜依然没有缓过劲来。

她喜欢坐过山车，硬是坐了六七次，每一次莉莎都尖叫着紧紧抓住日菜的手，让她的心像过山车一样每一分每一秒都飘在天上。而现在，那颗飘飘然的心也从天上慢慢落下来了。

心里装着事，就走得磨磨蹭蹭，看见小猫要摸一摸、看见台阶要跳一跳，路边有自贩机，她就投币买了一罐橙汁，坐在旁边的长凳上慢慢喝。

日菜从未受过这样大的挫折。在日菜的印象里，凡是想要的东西，只要用对了方法总会得到的，而这样的傲慢终于经历了一次打击。莉莎不要她，是光明磊落的不要，是宁愿凌晨独自离开也不多待一秒的不要。

自贩机里的橙汁投币就能买到，莉莎不能。

日菜仰头把橙汁灌进喉咙，冰冷的一线从嘴直接凉到胃里，舌尖上残留的全是苦味。

再不想接受，也不得不接受。

咔啦一声——日菜把橙汁易拉罐压扁，精准地抛进马路对面的垃圾桶。她重新起身，慢慢往家走。

直到她快走回家，才看到门口隐约的人影，好奇地扬起眉头，她快步上前，逐渐看清楚了。

——莉莎缩在门边，肿着眼睛、鼻息沉重地呼吸着，身上的衣服又湿又脏，凌乱发丝贴在脸上，额头和脸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

日菜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摇了摇莉莎，莉莎没醒，额头烫的吓人。她只好架起莉莎，一边喊着她的名字，一边掏出钥匙开门。

纱夜正在客厅喝咖啡，看到日菜和她怀里的莉莎，纱夜一下子沉了脸色：“让她出去。”

“她昏倒了——”

“和我有什么关系？”纱夜凛眸，“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日菜不敢相信：“姐姐，你认真的吗？”

“我认真的，”纱夜重复了一次，“让她出去，昏倒了就叫救护车。”

“出去，你让她躺在地上等救护车？”

“谁也没有逼她在门口昏倒，是她自己选的。”

纱夜就是这样，拗起脾气来简直不可理喻，日菜梗着脖子硬把莉莎抱进家门，“我不管，这里也是我家，凭什么你不让进就不能进？”

“日菜，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吗？”纱夜挡在她身前，语气几乎是咬牙切齿了。

不夸张的说，冰川纱夜和冰川日菜是世界上最了解彼此的人。把莉莎赶出家门后，纱夜冷静下来想，这件事的起因一定和日菜脱不了干系，她太清楚日菜的能力，如果日菜决定想要什么东西，凭莉莎应该是抵抗不了的。纱夜不是铁石心肠，可看见莉莎被日菜抱在怀里，她就太阳穴突突直跳、控制不了自己。

“就那么想跟她搞在一起？好，我成全你们，”纱夜一把将日菜推出门：“都滚远点！”

实木门板被狠狠摔上的声音震耳欲聋。

莉莎闻声无意识瑟缩了一下。

睫毛动了动，她缓慢而茫然地睁开眼，看着日菜呆了一会儿，她挣扎起来——

日菜不敢与她较劲，只好放开手，莉莎站的摇摇欲坠，她嘴唇动了几次，却说不出话来，只是茫然又戒备地看着日菜，眼神像只猎人枪口下的母鹿。

日菜想靠近莉莎，却把莉莎逼得踉跄后退，她只好停下，说：“莉莎姐，你发烧了。”

莉莎拼命摇头，一步一步往后退，她嗓子哑了、眼泪哭干了，只能红着眼睛发出苦涩的气音。日菜举起手叠声保证不碰她，她才勉强站稳，又不管不顾地往外走。

脑子烧糊涂了，眼前发黑、浑身发冷，只凭着本能逃避日菜。她下意识去拿手机想找纱夜，摸到手机圆润坚硬的边缘，记忆和意识才一点点复苏过来，她把手机放了回去。

“莉莎姐，”日菜小声叫她，在后面眼巴巴跟着，又不敢挨得太近，“我送你去医院。”

莉莎听到她说话，却理解不了。她的大脑没办法处理日菜的一切信息，就像某种为自我保护而产生的应激反应，莉莎不敢再和日菜有一丝一毫的纠缠。

就如莉莎昨晚说的那样，她再也不敢了。

脚步越来越沉，她被小台阶绊的往旁边一倒，日菜上前一把扶住了莉莎，莉莎一站稳，她又赶紧退开。

莉莎呼吸里带着铁锈味，扶住人行道边的交通灯，艰难地站着。有出租车驶过，莉莎用了最后一点力气招手挥停，上了车。

只留日菜站在原地，在后视镜里越来越小。

原地打了个冷颤，日菜恍然发觉，自己好像一直都没有长大。

只有骨骼拔节、身体生长，唯有精神却依旧是稚弱幼童，挂着泪珠在祭典的人群中无休止的行走着。

而现在，那个在人群中牵住她、给她吃苹果糖的姐姐，终于放开了她的手。

TBC.

【BanG Dream!】[さよリサひな]嫂子文学#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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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年龄操作，冰川纱夜、今井莉莎大学生，冰川日菜高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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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风乍起，干枯泛黄的树叶划过树梢，飘飘荡荡落在莉莎的肩头。莉莎浑然不觉，打了个小喷嚏，叶子又飘飘荡荡落在了脚下。

据说很少生病的人，如果生病了就不容易好，今井莉莎大病一场，又反反复复的低烧不退好几周，直到深秋才恢复健康。

可能大病伤了元气，她这个秋天畏寒得很，即使裹了大衣和围巾，被风一吹也冷得直哆嗦，纱夜一出来，就看到莉莎在原地蹦蹦跳跳地取暖。

莉莎在等她。

莉莎已经天天等她有段时间了，纱夜从一开始的躲避，到现在心里已经没有太大的感觉。纱夜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在心里封存了对“今井莉莎”这个人的感情，至于眼前的莉莎，则止步于“一个同学”，仅仅是认识，不会主动去交流。

纱夜看了莉莎一眼，脚步停了停，又略过她继续往前走。

莉莎主动跟了上来，对纱夜说：“一起去吃饭吧？”

纱夜不太想和她说话，但不说话又好像很矫情，显得像还在生气一样，她就尽量平和地对莉莎说：“谢谢，不用了。”

说完，纱夜快步走开，进了便利店，莉莎被拒绝了也不好意思跟进去，就在便利店窗外呆呆看她。

没遇到今井莉莎时，纱夜也是独来独往一个人随便吃，后来莉莎追她，就总在饭点守着偶遇她。纱夜对着冷柜拿东西，又看到玻璃上映着莉莎浅棕色的发尾，像以前一样。

只是和那时比起来，她们之间少了心动的试探，多了隔绝的玻璃。

当面碰了钉子，莉莎没有放弃。周三专业课下课，同学层层转交给纱夜一个小包，纱夜打开看，里面装着一个还温热的便当盒。便当盒上贴着纸条，莉莎写了些学习加油好好吃之类的话。

纱夜烦的撕掉便签纸，想装没看见，旁边的同学好巧不巧凑过来和她搭讪，说：“好羡慕啊，女朋友牌爱心便当。”

“分手了。”纱夜说。

同学顿时噎没了话，尴尬地笑笑，就又听纱夜说，“你要吗，”看着同学疑惑的神情补了一句，“不然浪费了。”

下午，莉莎又来等纱夜下课，收到了洗干净的便当盒。

她不敢在纱夜面前高兴的太明显，赶紧跟上大步走开的纱夜，想趁热打铁说几句话。那边迎面碰上了同学，同学很热情的和纱夜打招呼，说：“谢谢你的便当，一起去图书馆吗？”

纱夜说：“可以。”

莉莎顿时愣在原地，热血一点点冷了下来。

没关系，既然已经送给纱夜了，怎么处理都是纱夜的自由。看着纱夜和同学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莉莎在心里反复说服自己，起码纱夜收下，这样就行了。

便当继续送，她也每天给纱夜发早安晚安各种消息，纱夜从来不回，但也没有拉黑她，让她信心又涨回了些。晚上有公共课，她发消息：“今晚的课，我帮你占好座了”

大教室里只有几个人，她来得很早，不知道该做什么，每隔一会儿就看看手机。

莉莎盯着信息框发呆，突然信息下的“未读”变成“已读”，她心里隐隐开始期待。

临近上课，学生渐渐多了，莉莎望眼欲穿盯着教室门口，终于看到纱夜。

纱夜个子高气质好，穿着焦糖色的羊毛大衣，踏着大步走向莉莎的方向，很多双眼睛都在看她。让莉莎想到她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当时莉莎进教室的第一眼，就看到了纱夜，她觉得纱夜好看，目不转睛看了一会儿，又好眼熟。第二节课她磨磨蹭蹭的坐到了纱夜旁边，问她小时候是不是走丢过，纱夜只看了她一眼，没有理她。

她当时迷恋言情小说里冷冷的主角，在心里简直把纱夜美化成了命中注定，纱夜再冷都挡不住她倒追的热乎劲儿。

虽然很难，但不就是重新追一次。她看着纱夜越走越近，忍不住笑了，抬手想和纱夜打招呼，“纱——”

“纱夜同学，这边。”打断了她。

纱夜略过莉莎，走向另一排，坐在了叫她的人身边。

莉莎手就停在半路，慢慢缩起手指放下了。

没关系，纱夜又没有答应，是我多想了。莉莎在心里说，却压不下心中弥漫的委屈和疼痛，她抑制鼻酸的感觉，眼前一片模糊。

没有人天生就愿意无条件付出的。她心甘情愿做那么多努力，受那么多冷眼，每到承受不住的时候，她就翻翻手机里和纱夜恋爱时的合照、聊天记录，一遍又一遍，她从甜蜜的废墟里捡出一点点希望，捧在心尖上，好让她继续追下去。

你为什么不肯看看我呢？一眼就好，给我一点继续的勇气就好……她听见了自己控制不住的心声。

纱夜没看她，反是纱夜旁边的同学投来好奇的眼神，莉莎躲开目光，抬起袖口擦了擦眼角。那边同学看完她，回头对纱夜说了什么。

纱夜停顿许久，才轻轻摇头，低头认真做起了笔记。

***

雪慢慢变大了。

新闻里在说这是近几年最大的降雪，但也挡不住平安夜临近的节日气氛，超市里人非常多，到处都是欢快的音乐和笑声。

购物袋里装着很多东西，除了食物补给之外，还有不少生活用品。双子家里的厨具一直不太齐全，莉莎之前总说有空了一起去买，可纱夜总是有忙不完的实验和课题，直到分手也没有买。

莉莎打工攒了些钱，想着圣诞节给纱夜买礼物，想来想去，她还是决定买些实用的东西，不是怕被拒绝，是想让纱夜过得好些。

很重，她提着购物袋，深一脚浅一脚走在雪地里，走到双子家门口时，拐角处出现了两个身影。

莉莎看过去，下一秒，她手中的重量骤然消失，购物袋应声落地，里面的厨具磕到地上，碰撞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其实莉莎在心里想过类似的场景，可当她真的看到纱夜和别人手牵手走在一起时，大脑还是一片空白。

她想她应该没有发呆很久，因为从拐角到门口的距离很短，纱夜和那人走了过来，那个人还特别关心的看了莉莎一眼，说：“需要帮忙吗？”

从夏到冬，这么久的努力没有白费，她已经能和纱夜正常而平淡的说几句话，如果不是在这样的场合，如果不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莉莎猜自己一定不会这么无措。她在心里想了几句话，嘴唇动了动，梗在喉咙里。

你回来啦？

我买了些东西送给你。

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就收下吧。

没事我就先走了。

对了——平安夜快乐。

她想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好在这是圣诞节，感谢上帝，如果他存在，能让橙子长成圆形，可以滚得到处都是，可以让莉莎埋头去捡。蹲在地上捡到不知道第几只橙子时，看到摔落地上的水滴，莉莎没有蠢到以为是下雨了，让她觉得自己十分蠢的时候，还不至于蠢到一百分。

纱夜站在原地，看莉莎捡起一颗橙子，用衣摆去擦，没拿稳又掉到地上，却再也不动，看着它滚到自己脚下，沾满了雪和泥水。她也想对莉莎说些什么，喉咙却像被扭住了，发不出声音。

身边的人握了握纱夜的手，看她没反应，又放开了。

纱夜很缓慢的眨了眨眼睛，把视线从莉莎身上移开，看向那个人。人笑了笑，叹着气说：“算啦，我认输吧。”又说，“你多少也对人家好一点，看得我都心疼。”

纱夜什么也说不出来，莉莎什么也听不见，家门口只剩她们两个人。

终于纱夜蹲下身，捡起脚边的橙子，声音很轻，说：“一起吃饭吧。”

莉莎梦游一样提着购物袋，跟她进了门。

日菜坐在沙发上，看到她们进门顿时愣住了，露出一个想要靠近却又不敢的神情。直到纱夜叫住她，说：“你跟我去买点东西。”

随后纱夜又对莉莎说：“你在家里……这里等一下，好吗？”

莉莎很恍惚地点头说：“好。”再看着双子走出家门。

慢慢走进厨房，莉莎觉得自己应当做点什么，来整理脑海中纷乱的思绪——纱夜不需要她了，或许一开始就不需要，但她身边有了别人，就是名正言顺的不再需要了。

她像一台即将被淘汰的老式计算机，在处理一项十分复杂的数据，关于接下来的时间里应该怎么对待纱夜这件事情。

莉莎处理了很长的时间，思考过程百转千回，迂回曲折，但她没有标准答案，只有一点卑微期盼，好让结果不至于错的太离谱。

没关系，我放弃了。她在心里说。

TBC.

【BanG Dream!】[さよリサひな]嫂子文学#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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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年龄操作，冰川纱夜、今井莉莎大学生，冰川日菜高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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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莎走进雪里，终究没等下去。

那所房子每个角落都藏着回忆，看不见的时候想不起来，看见了也不能装没有。她终于明白自己毫无长进，白白撕了半年的日历纸，做了数得清数不清的各种事，却还留在原地，不肯往前走一步。

冷风冷雪吹在她身上，莉莎很疼。

莉莎其实很乐观，碰到的人都善良，家里也和睦，想找烦恼都找不到。直到中学和青梅竹马的关系变质，让她整个青春期都在苦追，才懂了点伤心难过的滋味。她本以为是那时冲动莽撞不懂放弃，现在想一想，可能还是不够疼吧。

现在真的疼，她自然而然就会走了。

雪下个不停，在莉莎肩头和发丝上积了很薄一层，看起来毛茸茸的。地面上的雪已经很厚了，盖住了台阶和标识，莉莎小心翼翼低头走着，忽然接到了青梅竹马的电话。

“莉莎，”友希那的声音好像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圣诞节快乐。”

她那边似乎有很多人，乱哄哄的，友希那让她等一下，然后走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继续说：“我在准备公演，后台有点吵。”

听莉莎不做声，友希那又问她：“你在做什么呢？”

“我在，回家的路上。”莉莎不知道该说什么，有点磕绊，她问：“怎么突然打电话？”

说完她又觉得自己问的很没道理，友希那又没和她老死不相往来。莉莎听到友希那很轻地笑了一下，说：“只是想祝你圣诞节快乐。你还在外面吧，路上注意安全。”

两人没再说什么，互相道了句再见，莉莎挂掉电话。

雪花飘在脸上，融化的水滴冰凉刺骨，莉莎终于知道自己有多傻多笨。对友希那也好，对纱夜也好，自始至终都是她在自作多情，而恋爱从来都不是单方面的事，不是一个人努力就能做好的事情。

恍然间听到有人大声叫她的名字，莉莎转头去看，只觉眼前一片光芒刺目——接着就是后腰猛烈的冲撞，她打横地漂浮出公路的半空。

莉莎在强光的包围下听见了刺耳的刹车声。

眼睛什么也看不见，她倒在地上，身后的触感却不是冷硬的地面。有人在她身后低声痛苦呻吟，莉莎使劲眨了眨眼，渐渐看清楚了——日菜紧紧抱着她，鲜红的血在洁白雪地上擦出一条长长的痕迹。

莉莎大脑一片空白，她手足无措地想扶起日菜，纱夜就冲了过来。雪落了她一身，鼻尖和手指都冻得通红，让纱夜比以往看起来都更慌张、更有人气。

她们两个一起扶着日菜，日菜喘匀了气，看着她们两个的表情赶紧说，“……没事，我没被撞到。”血是皮肤被擦破流的。

惊魂未定的司机这才跑过来，连声道歉。他没装防滑胎，看到路口有人却刹不住车，想着这下完了，万幸此时那边路口走来一对姐妹，姐姐大喊了一声，妹妹反应很快的冲过来、把路中间的女生扑到街边，才没酿成惨祸。

他本以为是路过的好心人，可看那姐姐脸都被吓白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恢复，而差点被撞到女生从包里拿出手帕和毛巾，手忙脚乱的给妹妹止血，妹妹一直在安慰她说没事没事，司机才意识到她们可能是认识的。

直到姐姐站起来，像个冷静成熟的大人一样来和他讨论处理问题，她声音有点哑、语气冷淡，却好像暴风雨前的宁静，话音里都带着冰碴。

司机莫名被这个年轻女生的气势压了一头，唯唯诺诺的说什么就是什么，等到交警的拖车把他车拖走，他甚至松了口气。

临走前，司机心悸地偷偷看了一眼她们——他看到姐姐走过去，从背后轻轻揽住那女生，表情完全不复刚才的冷静。

她眉头蹙起、眼眶倏然红了，眼泪快要掉出来，好像她怀抱着的不仅是一个人，还是她的软肋。

他突然就明白了她们的关系。

人的感情要深到什么程度，只浮光掠影的看上一眼，就仿佛历历在目。

***

等她们兵荒马乱的回到家，纱夜一句话也没和莉莎说，只找出药箱递给莉莎，自己去放买来的东西。这边莉莎抱着药箱傻住了。

日菜看出她的顾虑，说，“我自己来吧。”

莉莎看看她的伤口，觉得自己犹豫的很小家子气，她拉了把椅子给日菜，“没关系，你坐好。”

酒精擦过伤口，日菜小小的抽了口冷气，莉莎忙放轻了动作，“很疼吗？”

其实也没有那么疼，但看着莉莎担心她的样子，日菜就忍不住哼唧。纱夜看出了她那点小心思，盯了一眼，转身去给她拿冰袋。

手碰到冰箱门，她才发现上面用磁贴贴着小纸条。

“少吃速冻食品哦。”

纱夜愣了愣，继续看冰箱上贴的别的纸条。

“我把食材都放分类放好了，虽然知道你很忙，但还是要好好吃饭。”

“我买了计时器放在橱柜里，有了这个就不怕烧糊了，做饭记得用。”

后面还有一些做法简单详细的食谱。纱夜继续打开橱柜，里面的不少东西也贴着纸条，简单的写了使用方法和用量。

慢慢关上橱柜，纱夜闭了闭眼，转身，发现水池旁边的洗衣机门上也有，按照衣物的数量材质分类，提醒她不能烘干的衣物要及时拿出来，后面还写了附近的干洗店电话。凝视片刻，纱夜把纸条撕下来皱成一团，她一点点找到类似的，全部扯下来。

“你喜欢吃的那些东西的外卖电话贴在书桌那里了，不过快餐也要少吃。”

“最近的那间餐厅已经知道你不吃胡萝卜，订餐的时候忘了说也不要紧。”

“蔬果店自制的沙拉很新鲜，可以常吃。”

纱夜觉得这些纸条就是莉莎故意留下来引她生气的，虽然她心底明白根本不是，但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生气。纱夜捧着那堆各种颜色的纸片走出厨房，扔到莉莎面前。

莉莎在花花绿绿飘落的纸片之中低下了头。

“今井莉莎，你能不能关心一下你自己？”

莉莎没想过自己还能再回来，声音难堪极了，小声说：“对不起……”

纱夜继续问：“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到底有多喜欢我？”

莉莎微微抬起头看着纱夜的眼睛，怀着一种心无旁骛的酸楚，她含含糊糊说不清楚，只说：“很喜欢你……”

纱夜看她低三下四的样子简直有话说不清，劈头盖脸吼她，“让你等着为什么不好好等？之前等了我那么久，现在就连这一会儿也等不住吗？”

“留下这些纸条，一声不吭就走，行，你可真是好伟大。”

“还是你觉得在我眼前被车撞死很厉害，能让我铭记一辈子，很爽是吗？”

她不知道莉莎写这些纸条时是什么心情，只知道莉莎走出这扇门时，是真的打算永远不回来、也再也不见她了。

莉莎嘴唇颤抖着，很痛苦地挤出快走调的声音，“不是……我也不知道……会有车……我没有那样想……”

其实莉莎在追到没力气的时候，一个人的时候，自暴自弃的想过，如果发生一场大灾难、大地震就好了。她要把纱夜抱在怀里，直到砖土框架倒下、城市被掩埋，莉莎就可以用一身骨肉给纱夜撑起一个缝隙，让纱夜看着她，粉身碎骨在纱夜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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