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浴室里却传出了大量水被划动的声音。

　　墙上瓷砖的模糊倒影映出的是两个人的身影。浴缸中近乎与缸沿齐平的水面随着她们的动作晃动着，清水由浴缸中满溢而出，连续打在地板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长发虽被盘起，却仍有些许发丝垂落，贴在沾了水的红润脸颊上。

　　浴缸不大，只勉强能够容下二人，可即便有些拥挤，那人也坚决要和她一起泡在里边。

　　灰发的少女挤在灰蓝发少女的怀中，腰身被夹在对方的双腿之间。她往下挪了挪，任水面没过嘴唇，就这样在水中吐着泡泡。

　　气泡炸裂溅起的水珠沾上她的鼻尖，积少成多后又再度滴落，落入翻涌起的水中，随着新的气泡再度溅开。

　　在安静的浴室内，即使是水珠滴下的声音也会经过重重反射放大数倍，这接连不断的吐泡泡声也一样。

　　吐着泡泡的人原先就因羞涩而有些泛红的脸颊在整个人被浸泡在温热的水中变得更加红润，反到显得有些不正常。

　　手臂将身前人拥紧了些，符华轻声开了口：「小识，困了吗？时间也有些晚了，再泡一会就回去睡觉吧。」

　　她们今天在外边逛了一整天——难得回一次天命总部，自然也要去逛逛周围有些什么变化。待到她们回到总部给她们准备的屋子时本就已经过了十点，又收拾了一阵屋子，自然就折腾到了这么晚。

　　苍玄之书早已沉沉睡去，余她们二人继续收拾屋内和洗漱。

　　「我没困……」粉红的嘴唇浮出水面，用着她少有的、和水一样柔和的声音说道，「老古董，能不能……」

　　其实她的确有些困了，只是……今天却突然又有了些兴致。

　　识之律者将夹在大腿间的手抽出、抬出水面，抓住了胸前那纤细的手腕，随后拉着它，顺着自己的躯体向下沉去，直至对方的掌心紧贴住自己的小腹。

　　符华立刻心领神会，但还是不免有些疑惑：「能是能，只是为什么突然要在浴室里……？」她坐起来了些，又调整了一下坐姿，好让对方靠在自己身上时不会那么难受。

　　怀中人反倒将脑袋又缩了缩，让水没过她的下巴：「好不容易收拾干净，免得待会又过来洗澡……怎么，有问题吗？……你要来吗？」说罢，扭过头看了一眼符华，随后又将嘴没入水中吐着泡泡。

　　「没问题，我吗……我就算了。那么，我开始了？」符华柔声开口回应她，并再度向她进行确认。胸前的脑袋闻声微微点了点。

　　识之律者靠在她身上的躯体有些僵硬，于是她抬手轻拂过她的肩，想让她放松些，可却起到了反效果，对方的肩肉眼可见地迅速绷紧。

　　明明每次都是这样，可她还是会不觉笑笑：「小识，放松点，也坐上来些吧，别待会呛水了。」识之律者很听话地向上挤了挤，肩头也颤抖着慢慢放松下来——姿势的改变倒是让她的手能够更好的发力了。

　　右手的指尖熟练的触到了那处，她的双腿随之震颤、激起水波，发出哗哗的声响；浴缸中的水也溢出了些，成帘的水砸在地板上发出声响，与她的喘息交织在一起。

　　这动静在浴室特有的环境内形成回声，将原本不大的声音放大了不少，萦绕在二人的耳侧。

　　被温热水流所包裹的躯体微微震颤，粗重的呼吸打在水面，吹起细小的波纹。经过些许压抑的娇嗔混杂在喘息中流出，却反倒让发出声音的她自己更加兴奋。

　　「老古董、再快些……」难以压抑的冲动涌上身体，可却又好像堵在了胸腔中，让人有些呼吸困难。识之律者艰难地从喉中挤出这几个字，控制不住的嘴角高高扬起。

　　识之律者半干的头发抵在符华的鼻尖，有些沉闷的香气涌入鼻腔，也令她的神智有些模糊。她听见对方的话，没做过多反应，只是又默默地加快了些。

　　发软的双腿略微挣扎着，不自觉地微微张开，与对方的腿贴合在一起。身下的刺激让她高抬起腰，躯体也渴求着更多的刺激。

　　识之律者左手抓过整个揽住她肩头的手臂，寻着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拉至自己的胸前——对方很清楚她要的是什么，于是开始用指尖挑逗着她的乳头。

　　随着对方动作的加快，她也迫切地想要抓住些什么东西。可她的上臂从始至终都被对方的姿势挤压在身体两侧，于是只能用尚能摆动的小臂回挽住对方的手臂。

　　生理性的呜咽由喉中流出，可随着时间的推进，面对对方的逗弄，她开始感到有些不足：仅这种程度的话，根本算不上什么……

　　想到这里，识之律者挽住对方右臂的左手顺势滑下，手心在贴住符华的手背时动作顿了顿，但她的手并未停留多久，继续向下游去。

　　即使浸在水中，清水提供的润滑效果依然不足以与分泌出的黏液相比，所以她依旧先是蹭了蹭再将指尖微微探入。手掌的下段搭在对方的指节上，清晰的触感由手心传上。

　　随着一点点深入，她不自觉地又夹紧了些，手指被裹挟着陷入更深。感受着外侧的刺激，她也开始轻轻按压起内侧的点位。

　　原先强压下紧张感放松的躯体真的开始放松——因为肩颈以下的部分好像都失去了力气，她整个人瘫软在符华的怀中。

　　在体内抽动着的手指带出些许气泡，随着她的动作还冒出来了些。水波划动的声响代替平时的轻微水声穿进耳蜗，倒是给人一种比平日里激烈的错觉。身下总觉得有些许什么液体溢出的感觉，可泡在水中也无法查验。

　　高潮的前兆传来，可她却放缓了些按压的速度：在这种时候，太早达到高潮可算不上好事。

　　微微颤抖的身躯不自觉地扭动着：「哈……老古董，再快些……」被水雾蒙蔽的双眸只能看清周遭事物的轮廓，倒是衬得传上大脑的快感更加清晰。

　　她喘着粗气，原想转头索吻，只是转得脖子有些酸了也还是只能堪堪触到对方的唇，于是只得作罢。符华明白了她的意图，见这样不成，便改为轻衔住她有些发烫的耳垂。

　　符华炽热的呼吸喷在她露出水面、有些发凉的脖颈。舌尖的温度比她的耳垂高些，本就有些发烫的耳垂变得更加温暖，轻微的吮吸由耳垂传来，又带得她脸红了些。

　　身体上感到的一种怪异感想让她有些难受，可与之一同传上的快感又让她的脸上带上无法压抑的笑意。

　　手腕上酸软的感觉随着时间的拉长变得沉重，她总算是想要进行到下一步，于是又加快了些速度——可刚刚强压下的感觉却迟迟未能涌上。

　　泛红的眼眶挤出几滴泪珠，她咬住下唇，手头又更快、更用力地按压着敏感点，可即便如此，她却仍感到快感在趋于平静。

　　急切感让她挣扎着坐了起来，水拍在浴缸壁上发出声响。

　　「啊……小识，你怎么了？」耳垂上的温热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水分挥发带来的些许凉意，关切的声音由耳畔传来，「是我哪里弄疼了吗？怎么突……」

　　她开口时停下了手头的动作，可还未等她说完，她便看见对方那蒙着一层水光的、湿漉漉的眼，还未说完的话被硬生生哽了回去。

　　她转过脸，顶着一幅我见犹怜的表情，开口便是带着些哭腔的声音：「啧……老古董你行不行……都没感觉了……」蓄着泪的眼睛看着她，浴室里的重重回声让她带着撒娇意味的尾音显得更加可怜，不觉间让她又心软了几分。

　　她花了些功夫好容易安抚下有些激动的识之律者，揽住她因抽泣抖动着的身体：「啊……那重新来一次吧。」说罢，她继续做着刚才的动作，只是这次相比第一次，因为指尖早已附着的黏液又变得轻松了些。

　　她微微侧过一个角度才加快了些速度——要是一直在同一个角度施加刺激，的确会让快感减轻。只是在那切换角度的一瞬间，她就感到了身前人剧烈的颤抖，同时响起的除了水声还有她的抽气声。

　　比起先前激烈数倍的感觉让她发出压抑不住的抽噎，耳中所能接收到的只有一阵轰鸣，除此之外再听不见任何声响。

　　还未等她自己的手上有何动作，便已经达到了高潮。

　　高高弓起的腰部紧收，被夹在对方的大腿间；未抽出的手指被紧紧夹住，感受着一阵阵的抽动；呜咽声戛然而止，随后全部化作气声传出喉头。

　　在这一阵痉挛之后，她的身躯瞬间便放松下来，瘫软在对方身上、向下滑去。她再度滑入水中，溅起一阵水波，刚刚变得有些发凉的身体被温热的水流再度包裹。

　　她抽开手，也将身子斜了些，将下滑的她拉回自己怀中：「好了吗，小识？时间也差不多了。」

　　怀中人刚从高潮中回过些神，拖着绵软的躯体翻了个身，像只粘人的猫咪一样趴在她的怀中。她抬起头，迷迷糊糊的表情映入对方眼中：「再来一次……行不行……」说罢，她由她怀中爬起、反骑在她的面前。

　　纤细的身躯从水中升起，仍有些发软的双腿微微颤抖。她的大腿根部堪堪露出水面，水珠就这样顺着她光滑的肌肤重新滚落回浴缸中。

　　「还要来吗？」蔚蓝色的双眸抬起，看着那张与自身别无二致的脸。

　　她原想点头的，只可惜有些困倦的她让脑袋垂下后有些无力抬起。随着她垂头的动作，二人额头相碰。鬓角垂落的发丝遮挡住些许灯光，显得她的神色更加恍惚。

　　她又卸了些力，放任重力推动着她的身体：额间相抵，重心前倾，她将对方的后背抵在缸壁上，二人的脸贴得更近了些。

　　随着对方的逼近，她也抬起腿，再度直起身。双腿被夹在对方的双腿之间，露出的双膝还正巧当上了对方的坐垫。

　　「嗯……一次就好……」小声说完，她轻吻上对方的唇，略微探出的舌尖似在引诱。

　　她察觉到了对方的这份心思，于是回以一个略微激烈些的吻。右手轻抚上她下压的腰身，左手抵上她正发出闷哼的喉咙，顺着她的身前一点点向下游去。

　　只是，在她按住那一点时，对方却骤然抽离，止住了这个不算漫长的吻。她喘着气，嗫嚅着开口：「那个……外边我自己来……」说着，她向前挤了挤身子，令她的手触到了更靠后的地方。

　　她立即理解了她的意思，本就沾了水的手指略微蹭了蹭便轻松地没入其中。适中的力度在她体内最敏感的点位按压着，来回的动作在里面搅出些许气泡。

　　她又随着对方指尖的抽动夹紧了些。气泡破裂的感觉和一阵微弱的快感传上身躯，搭在对方肩上的左手松了松，右手则顺着自己的身躯向下。

　　这一次，轮到她的手背贴着对方的掌心了。经历刚刚的高潮后变得更加敏感的躯体光是感受着最普通的触碰就已经颤抖不已，更遑论不间断的、有节奏的挑逗。

　　不自觉僵直的身躯向上抬了抬，她的胸口已然贴在了对方脸前。见状，她将嘴凑了过去，轻吮住那已经因充血而立起的乳头。

　　一声喘息兀地传入耳中。湿软的舌尖不断的舔舐着，配合上身体下方传来的二重快感，让她的双腿不自觉地跪伏下来。

　　她试着反抗不断伏低的躯体，同时嘴上也不忘说些什么：「行啊你这老古董、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只是位置刚巧凑到这里你就……呜……！」又一阵来回的舔舐让她的话语再被打断，她的臀部也不自觉地又向上翘了翘。

　　她咬牙，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松了些力道让身体再往下伏了些、紧贴在对方身前，这才可算摆脱了胸前那轻柔的吮吸与舔舐——只是现在，她的脸又靠在对方脸侧了。

　　一想到脸侧那人现在的表情……她别过脸不愿去看，却在下一刻感受到了对方主动贴上的耳鬓厮磨。

　　指尖的动作快了些，体内的抽动搅出的气泡被挤出，随后悄悄炸开。指甲在对方肩上按出红印，紧咬的下嘴唇传来一阵血腥气。

　　随着身下动作加快，发软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身躯，带着她整个人一起下滑。臀部紧贴在对方的大腿下段，下陷的腰腹也紧缩着；搭在肩上的手松开，与身躯一同滑入对方怀中，紧贴住她的肚子。

　　已有些痉挛感的身躯黏着符华黏得更紧了些，不断下滑的身躯渐渐没入水中，且随着微微的颤抖激起一阵水花。不住的喘息打在她的腰腹上，倒是有些发痒。

　　符华感受到了身前人再度紧绷的身躯，于是也加快了速度，同时也轻抚着她颤抖的后背。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终于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向下滑去。与此同时，一股有些粘稠的暖流溢出，再次打湿了两只已经有些半干的手。

　　若是毫无阻拦，她可能就这样整个人浸入水中，可符华蜷起的腿拦住了她的去路，于是她只是上半身随着腰部一直下陷，死死黏在符华身前怎么样也甩不开。

　　紧闭后逐渐放松的眼皮抬起，露出一双有些失神的眼睛。耳边的轰鸣还在持续，身下不时抽搐的感觉也传上大脑。

　　等她在无尽的疲累中勉强回过神来时，她已被符华轻轻抱起，无力的四肢在她的帮助下勉强拖出浴缸。随后，她被安置在了旁边的小椅子上。

　　「小识，你还好吗？」符华举着毛巾帮她擦拭身体，看着她一副木讷的神色，关切地开口。识之律者的眼睛已经轻轻阖上，脑袋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坐在小凳子上的身体也摇摇欲坠。

　　勉强给她擦干身体，符华自己这才擦干水珠换上睡衣，公主抱起她朝着卧室方向走去。这时，刚刚看起来已经陷入梦乡的识之律者突然揽住了她的脖颈：「老古董……」

　　温软的手臂再度沾上她肩颈上的水珠，黏腻地贴在她的肌肤上，低头后映入眼帘的是带着些撒娇感的睡颜：「我在，小识。」听见她的声音，识之律者的脑袋满意地在她胸前蹭了蹭：「晚安……」

　　话音刚落，均匀的呼吸声传来——看样子这下是真睡着了。符华顿在卧室门口，无奈地开了口：「可是头发还没吹干呢……」

　　在好不容易给她套上贴身衣物和睡衣后，她替她松开盘起的长发，本想替她吹干头发，可见识之律者完全拽不起来的样子也只得作罢。

　　为了不吵醒她，符华又回到了盥洗台前吹头发。在擦掉镜子上的水珠后，她看见了自己的表情：难以掩藏的笑意由嘴角溢出，可她明明没有想……

　　眼前蓦地浮现出一人的笑脸，她释怀地轻笑出声：正是因为有她在身旁，自己才能这么放松吧。

　　她三两下吹干只是有些湿润的头发，回到了卧室。

　　坐在床沿上回过头，床上睡相有些难看的少女不知梦见了什么，正嘿嘿笑着。看着她的侧脸，符华捋起头发，在她泛红的脸颊上轻轻落下一吻，随后躺在她的身侧，给她盖好被子。

　　二人脸对着脸——刚刚她脸上的傻笑已经消失了，变为平静的表情。她浅笑着看着她这副表情，也轻闭上眼。

　　可下一瞬，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眨了眨，随后符华怀中便挤进一个脑袋，紧紧贴在她的胸前，那再熟悉不过的称呼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老古董。」

　　「明天我们去希儿上次推荐过的那家甜品店吧。」

　　符华不知她是否是被自己刚刚的动作吵醒，总之她现在挤进了自己的怀中。

　　「好，既然是希儿推荐的，那味道应该很不错。」

　　识之律者嗅着她身上熟悉的淡香，困意又涌上大脑，沉重的眼皮再度垂下。

　　「嗯，好，就这样，晚安！」

　　她快速地又道了一次晚安，随后突然用力推开符华，转过身背对着她躺在床上。

　　「好，晚安。」

　　后背传来的暖意又再度将她包裹。

　　「！？」

　　「老古董你怎么回事！干嘛突然抱着我……」

　　「啊，你不喜欢吗，那……」

　　「……啧，我没说不喜欢，真睡了！」

　　「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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