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人稱．彥廷視角

終於，隨著我的體力耗盡，渾身濕透的汗水黏在肌膚上，我看著自己無法再繼續勃起，心底的滿足感逐漸取代疲憊。那是一場無情的凌虐，只有我完全的愉悅，若曦卻像被掏空靈魂，只剩下任人擺布的軀殼。

房間裡只剩下她低低的喘息聲，還有我們交纏時留下的潮濕氣味。燈光昏黃，映照在她顫抖的身軀，像一件被玩壞的玩偶。她的眼神空洞，眼角殘留的淚痕在暗淡的光線下泛著微弱的光，像被雨水侵蝕的玻璃。我慢條斯理地起身，走向浴室，熱水的蒸氣裊裊升起，似乎能掩蓋這一切的狼藉。

「起來吧。」我用低沉的聲音喚她。

她艱難地挪動著，像一隻被折斷翅膀的小鳥，任由我牽引著走進浴室。我動作輕柔地替她沖洗著身體，水流滑過她的肌膚，帶走的不僅是汗水，還有她僅剩的尊嚴。她的沉默更讓我感到詭異的快感，像是控制了她的靈魂。

她那無助又絕望的眼神，讓我的思緒拉回到過去的自己。

曾經的我，何嘗不是這副模樣？想要掙扎，卻發現所有的抗拒都是徒勞，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承受。但現在，我站在這個位置，親手重複著過去的一切。我心底的聲音不斷詢問自己：「這是報復嗎？還是我在尋找救贖？」

這種矛盾讓我無法停下。

越是看到若曦流淚，那種將她徹底佔有的慾望就越強烈，我恨不得把她徹底融進我的靈魂，讓她再也無法逃離。然而，每當看到她近乎破碎的表情，我又覺得這樣的自己是多麼殘酷。

後來的若曦不再掙扎了。

她像是放棄抗拒，取而代之的是沉默和眼角的淚痕。每當夜裡，我躺在床上時，她的抽泣聲會輕輕地傳來，微弱地像夜裡的風，飄散在靜謐的房間裡。那些聲音，慢慢地刺進我的心。每一聲哽咽都讓我窒息，卻又讓我感到扭曲的滿足。

她的模樣，總是讓我不斷想起過去的自己。

彷彿那張哭泣的臉，就是我從前的倒影，只是比我那時更絕望也更美好，連結過去與現在的矛盾情感，讓我無法放手。

若曦很常做惡夢。她會在半夜驚醒，蜷縮在床的另一邊，低聲啜泣。昏黃的光，映在她顫抖的肩膀上，像一張被揉皺的紙。

我總是閉上眼睛，裝作什麼都沒聽見，繼續睡我的。

不是因為我冷漠，而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更何況，我知道，讓她夜不能寐的，是我。她的痛苦，都是我親手造成的。

她哭著哭著，最後總會安靜下來。那是她特有的忍耐和溫柔，像一條順流而下的小溪，無聲地流淌著，不會掀起波瀾。她不會吵醒我，也不會抱怨，甚至連責備的話都沒有。

但她的眼神總在告訴我，她有多怨恨我。那怨恨裡混雜著絕望，化作淚水濕透枕頭，最終，她會累得睡去，而我依舊不會伸手安撫她。

或許，正是因為我知道，她的溫柔是多麼沉重，所以我從來沒有奢望她會原諒我。

我曾經想過放她走。

若曦值得一個更好的生活，值得一個能真正保護她、愛她的人，而不是像我這樣的。

我知道，若曦待在我身邊，只會讓她淪為過去那個我的影子。

我知道這一切，可我做不到。

我捨不得她。

捨不得她看著我時，充滿怨懟卻依舊無法抗拒的眼神；捨不得她特有的溫柔，即便崩潰也不會打擾我的默默忍耐；甚至連她的淚水，我都捨不得。那些淚水，像毒藥一樣滲進我的血液裡，成為我的一部分，讓我依賴、讓我癡迷，讓我無法離開。

「對不起。」

那天夜裡，我躺在她身旁，背對著她。我知道她睡著了，平緩的呼吸帶著哽咽的餘韻，我的聲音隨著夜風輕輕散開，彷彿從未存在過。

她沒有聽見，也不會回答。

但即使她聽見了，她也絕對不會原諒我。

我忘了是從哪一天開始，若曦不再及時回應我的訊息。

起初只是偶爾的延遲。她會帶著歉意回覆。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遺漏」變得越來越頻繁。她的解釋依然誠懇，真誠到讓人無法懷疑，卻也無法接受。她的溫柔裡，藏著說不出的距離感。

她找到了新的救贖，而那個救贖，並不是我。

她的訊息越來越慢，越來越簡短。

每一則訊息的回覆都像敷衍，甚至不願多說一個字。我無法接受這種冷淡。她曾經是那麼順從，連一個眼神都能讓我滿足，可如今，那些眼神裡的東西……正在消失。

她似乎正從我身邊溜走，讓人無從抓住。

每當她消失，我便會感到焦躁，她是唯一我能掌控的人，那種空洞像深淵吞噬著我。

我開始瘋狂地尋找她。無論是電話，還是訊息，我甚至不在乎字裡行間的惡毒與失控：

「妳在哪？為什麼不回訊息？」、「今天高潮了幾次？」、「沒人會像我如此愛妳的，快回我訊息」、「這次的調教還不夠嗎？要怎樣妳才會更聽話呢？」

我唯一沒做的，就是留下任何屬於若曦的證據。

沒有照片，沒有影片，甚至連我們的合照都沒有。房間裡，關於她的痕跡少得可憐，彷彿她從未真正存在過。不是因為我不想，而是因為我不忍。那樣的行為，對我來說是殘酷的宣判，若曦被囚禁在我的掌控之中，而我終將成為她痛苦的源頭。

或許，在心底最深處，我渴望著她能夠逃離。

我從未真正用力抓住她，哪怕我的惡意一次次地告訴我：「留下她吧，哪怕只有一張照片！就可以永遠將她囚禁在這裡！」只要輕輕按下拍照鍵，我就可以永遠保存這一刻，保存她屬於我的證據，哪怕是最微小的一部分。

可每當她被我壓在身下，我總是拿起手機，對準她，而手指卻懸在拍照鍵上，始終按不下去。

「你為什麼不留下她呢？」

我無數次問自己這個問題，但答案始終簡單而殘忍。

因為我知道，我沒有資格擁有她。

無論是曾經控制過我的她，還是若曦……。

我從未真正擁有她們，也從未找到屬於自己的位置。

《最佳位置》－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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