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6 东伊豆町法律

两天后……

5月11日上午十一点十三分。

东伊豆町地方法院内。

收起报纸放回报刊栏内，戴着墨镜，仔细摸了一下腰间的高速枪，一场新的斩首行动即将开始。

昨天的查人十分迅速，在利用某种追踪技术下，他们找到了小丑团的聚集地——东伊豆町境内一个十字路口的商品店铺。而路西岛逃犯与当地法官、片警勾结，制造很多错案冤案假案，并躲在法院里。治理东伊豆町并不是拓巳等人的任务，准确来讲，他们没有能力、也没有资格干涉这里的官场，他们要做的仅仅是就事论事，清理危害他人的小丑团和逃犯。

地方法院面积较小，来这里的都是一些闲散的人和一些升职无望的片警。拓巳这一次是单枪匹马潜入这里，阳菜等人被安排到横冲直撞地去清理小丑团。当地信号不是很稳定，拓巳也只能默默祈祷三人行动顺利了。

“下一个案件——关于控告小丑团成员聚众殴打浅籁女士一家的案件……原告呢？”

法庭现场，戴着白色假发的法官慢悠悠地读着流程。整个现场除了拓巳外，没有旁听的民众……出个门就要被小丑团收保护费的糟糕环境下，能安全跑到法院已经是很幸运的事情了。

“那个老太婆前几日摔伤了腿来不了了，人在囧途嘛……”

坐在被告席的，一个一米六上下戴着眼镜、瓜子脸、兔板牙的男子眯着眼，他的笑容实在是令人欠揍。

“你是说真的吗布士一男町长？”

那名法官也毫无犹豫地敲下惊堂用的法官锤，那一声敲响也将公平公正敲了个稀碎。

“驳回原告！”

一句清了嗓子的话，道出了这个小地方的诟病。

“法官大人，你已经驳回了五十多个杂七杂八的小事情了，一整个早上我可是没走动多少啊！手机的步数都和你我加起来岁数还要低呢！”

“这我知道，布士一男町长。我们也是为了赚钱省事情，又不会丢了我们的饭碗……”法官懒散地起身，慢悠悠地走向身后的法官工作室门，压低了声线，“等会还有一场，你先坐过去对面原告席吧。”

“我才不要窝在这里浪费时间！我还得去地下室看看我的囚犯们了，一会见老头！”

上一场对原告迫害，下一场便对被告迫害。只是前后有人交换了位置。

为了揪出路西岛下落，拓巳心生一计，不过需要准备工作……

他走出庭审现场，走到监控室旁，趁人不注意制造动静吸引了监控室的片警。他快如风地溜进监控室内。趴在门旁，就等那个片警回来……

没有一分钟时间，监控室走出一位健硕的片警，他摸着额头让路过的片警放松了警觉。这人就是拓巳。他换来了片警的衣服，刚才花点时间将制服昏迷的片警藏在衣柜里让他睡个安稳觉，还顺带摧毁了法院的监控，扛着一袋子路过大厅——呃那袋子装的是他自己的衣服。

径直走到对面的出口，爬上二楼的窗户，那里正是法官的办公室。整个房间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气息，却唯独嗅不出正能量的气息。

拓巳随手拿走一瓶灭火器，朝着对向窗户的门附近砸过去——“哐当！”

声响之大，让那一扇门打开了。法官慢慢地开门查看情况，就当他关上门望着漏气的灭火器时，后背一凉，拓巳玩起了在监控室制服片警的老套路，左手肘架住法官的脖子，强大的力气将他暂时没了意识睡了过去……这一招确实有效，拓巳也不用刻意夺去非目标的命也能完成任务了。

换上法官的衣服，将昏睡的法官丢进衣柜里藏好，自己的袋子放在窗户下，便大摇大摆地走向那扇门，那一扇充满着霸道、吃人、违背初心的门。

“嘿！法官大人！你可算回来了！听听！可敬的亚总法官大人将主持庭审！”

坐在原告席上的布士一男，这个小地方的町长，早已经急不可耐地炫耀着自己的胜诉战绩。对面楚楚可怜的棕皮肤的小伙子毫无底气，这是他第三次被告了，布士一男以欠债为由要扣押他的家人和房产，被小伙子拒绝后毫不客气地将他拉上法庭，企图拉他落圈套中。

拓巳没有心情去看这毫无道义的话剧了，直接敲响法官锤道——

“驳回原告！”

一句话让本该压抑的环境瞬间滑稽起来。

“欧耶！！苍天有眼！！”

“什么狗蛋玩意！！你没开玩笑吧！！！”胜券在握的布士一男直接呆住了，他懊恼地望着对面高兴地手舞足蹈的被告骂道，“这是暴行！你背叛了我！！亚总一夫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渣滓！！”

“安静！休庭！！”

维持秩序的片警可不管这些，他们也只是按照程序命令双方退场。拓巳慢慢地走回那扇门，换回自己的衣服。

方才换上法官的衣服时，拓巳注意到口袋里有一把钥匙，而通往庭审现场的门往右看去，一条向下的楼梯直达一楼地下锁上的门，看来那把钥匙和它有关。

打开锁上的门，与法官桐木色的风格不同，这里石壁垒墙，一股湿冷的环境让拓巳慢慢地往转角望去——

这条正是地下监狱的路，布士一男经常往这里活动。拓巳虽然切断了监控，但还是步步为营，躲开片警的巡逻。

“喂！臭小子！你还什么都不肯说吗？！”

在走廊某处拘留室，几个片警正在用残忍手段质问一名被抓来的平民。

“你可别以为你为町长底下工作就能高枕无忧！说！你把定期税款的数据表藏在哪里了！”

见这些人没有注意到身后非法入侵的拓巳，他的每一步都落地轻巧。绕开片警的视线，并沿着通风管道避开堆积如山的仓库箱子，很快便走到走廊的转角。

在转角旁的一个房间。拓巳听到了一些声音，布士一男正在和一个黑色短发的女人密谋着什么。

“刚才法官突然脑抽了坑了我一把，我怀疑我被东都或者东京都的人盯上了。”

“开什么玩笑！法官不是和你搭在一块控制的吗？他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那名叫石安娜特尔的人声线略显关西腔。

“石安娜特尔小姐，我不能保证你们小丑团的安全了。”布士一男的话语变得有些紧张，“今天接到消息，部分据点遭到国际情报合作组织的推平，伊豆市其他地区也失去联络了……”说罢便打算开闸用桌上的机箱。

正当拓巳慢慢地靠近门外时，脚下的电线和潮湿的环境让他一瞬间感受到酥酥麻麻的痛觉，随着一声倒地，惊动到了房间内的二人。

布士一男走近一看，这里竟然有个偷听的家伙。“哈哈哈！我说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此时——

一个身影正以迅雷般的速度赶往东伊豆町地方法院，有别于常人的翻越能力让她很快进入法院内部。

“稲垣拓巳……哼，你也有今天。”

半个小时后。

迷迷糊糊的醒来，拓巳的双手被反绑起来，自己因为一个失误被抓个现行，正坐在审讯椅上。

“下午好啊！看样子脑子没有问题！”

拓巳被关进一个监控室内。布士一男认出了他的身份，但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想的，竟然跑出去第一时间联系合伙人了。

刚才的电击并没有给他太大的伤害，简单看了一下身上的武器——好像都不在身上。布士一男俘获他的时候也一定把武器藏在哪里了。

拓巳正想着，一个熟悉的女人，那位翻墙进来的女人走了进来。

“说吧！你们的同伙在哪里？”

拓巳忘不了那张令他深恶痛觉的脸，那个人正是川田麻由美。

“……”

麻由美可真不领情，肆意挥舞几拳逼迫他开口。但拓巳可是小时候练过意志力的男孩，一点点打击根本不会让他变卖同伴。

“你可真是秘而不露的家伙！”一旁的布士一男借机会嘲讽。

“你真让我们‘蛊魔’散尽颜面……前辈的死我和秋奈还没和你算账，你们倒是在一点点的瓦解我的关系网，路西岛的事情你们晚了一步，今天我也让你再晚几步吧，反过来早几步送你去死……”

拓巳可没有被吓到，而是傲气地用头顶撞开麻由美。

这下麻由美瞬间急了，随手拿起什么东西便对着拓巳一顿毒打……吗？

打了几下，发现拓巳不痛不痒还冷笑了一下，麻由美迟疑了一下便看着手里的棒状物品。

“这狗娘养的什么东西！”麻由美暴跳如雷，丢下了手中的调教棒，转向布士一男扯住他的衣领骂道，“你怎么带这玩意来！”

“那个……你听我解释啊麻由美大人……”

不等一男的辩解，本就无处发泄的麻由美直接对着一男拳脚相加。比起拓巳的刚强，一男就显得窝囊了，几拳几腿下来就连连叫苦喊爹喊娘的。

“一会再收拾你！”

麻由美似乎被羞辱了，她吐了一句便匆匆忙忙离开了房间。布士一男也顾不得被拘禁的拓巳，直接走掉了……

无人顾暇的监控室，这自然是逃脱的最好机会。

他慢慢地用以前师傅教他的办法解开束缚在后背的绳子，一点点的绕过捆绑圈和间环处，用了几分钟时间便重回自由。

“好吧，现在该找回我的东西了……”

他依靠虚拟屏探测到的感应，判断出武器被收走的大致位置——警员办公室。幸亏麻由美和布士一男等人都不知道如何仿照或者解除虚拟屏，否则拓巳真的无计可施了。在离开这个鬼地方之前要躲开这些片警的视线。

“我进去看一下人犯的情况。”

远处的声音引起了拓巳明锐的听觉反应，他顺势躲在门后，脚步声咯哒咯哒地越来越近。果不其然一位年轻的小片警开了门，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拓巳架住脖子，没多久就昏睡过去了……

拓巳换上了这个小片警的衣服，将自己的衣服数据化存在虚拟屏中便压低警帽走出监控室，身后屋内的监控早已经被掐断了电。至于为什么不用麻袋，毕竟地下环境和刚才不一样，贸然多一个可疑的东西都会形成不利的因素。

沿着通道走了五六分钟，拓巳避开了他们来到了警员办公室。

就在这时——

“不好了，是防空警报！”

一阵急促且悠长的报警声从外面响起，这是有人为灾害的征兆。平日里躲在法院屋内的片警知道，他们手上的武器只有小型手枪和警棍，但此刻不得不出来疏散街上的人来维护他们的饭碗。

拓巳等着办公室内没有人后，一溜烟走到柜子前，取走被没收的武器。

“该追猎了……”

武器在手，局势已经逆转。现在拓巳由猎物变成猎人，开始寻找川田麻由美和路西岛逃犯的人影。

“我的天哪！这是什么情况！”

“我的车子！我的店铺全毁了！这简直是太恐怖了！”

“这比小丑团来了更恐怖了啊啊啊！！！”

街上的人们四散而逃，小丑团大部不在这里，但是新的威胁却在这个小地方出现了。拓巳冲出法院门外，远远就看见一阵令人恐惧的一幕——

路西岛的那四个人在川田麻由美的指引下，打开了亮紫色的透明结界并且悬浮在空中，幻化成一个个紫色光点聚集在一起，没过几秒混合的光点逐渐集中，引发巨大的爆炸。周边的店铺玻璃尽数化成碎片，车子也因为爆炸的气浪波及而变形，甚至引发了二次爆炸，所有在街上的树木、杂物也变成了碎片残渣向着四周飞散。

爆炸过后，一头高大健硕的怪物重重降落在地面，碎石飞舞、地动山摇的阵势让正在疏散的片警们也吓得连连后退。犹如巨石陨落，犹如导弹触发，强大的热量与气浪将法院外所有的一切化成废墟，完整的砖瓦也变得残破不堪。

黑色的盔甲，右手臂还连着电线和大砍刀，整个外表已经是人和其他东西混合起来拼凑起来的，面部凶神恶煞，如没有皮肤的惨状。

它的一步踩踏，水泥地就会陷进去一块凹地和数不尽的裂缝，重要的是它的背后还有新的刻痕。这个刻痕凸显着套环般的十字架和恶煞眼神的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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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

它发出浑厚又有点像机器一样的声音。

“啊啊啊啊——大姐头，是我们啊！不要啊啊啊……”

零散的几个小丑团成员正恍惚之际，那怪竟然不分敌我直接杀死了身旁的几个马仔。拓巳打开虚拟屏监测，果然，让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小丑团的马仔们预感不妙，便丢下武器四散而逃。

“U型病毒覆盖率这么高吗？那四个家伙，不会已经丧失了理性了吧！”

那高大的怪物注意到躲在石柱后的拓巳，一摇一晃地快步走来。拓巳没有办法，只能召唤驱动大剑，镶入红心扭蛋与之对抗。

那怪物体型巨大，一刀便要劈来，拓巳撇身躲开，反来一搠，不妙正中右胸腔处那黑色的盔甲。只见那怪吼了一下，挥拳将拓巳弹开数米远，撞上破损的店铺。等到拓巳回过神来，那怪正肆意破坏着周围的建筑，法院的柱子已经塌了四五根，外墙壁已经被砸出了一个窟窿。拓巳起身追上去阻止它的攻击，那怪又要一刀劈过来，拓巳两腿一瞪，跳入半空一刀挥落。怎料到这怪皮糙肉厚，砍了多条痕迹可不见它致命伤害。

拓巳体力已经消耗大半，眼看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干脆躲开那家伙的挥砍，试图寻找它的弱点。

但折折腾腾五分钟过去，这个怪物并没有拓巳想到的直接弱点，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拓巳的耐力开始出现动摇。

这时候。该怪物的肩部向下喷射烟雾，在一阵浓烟中掩盖了周围的战损环境。待拓巳避开烟雾后，站在那里的那家伙直接消失了。

“不见了……”

……

一个小时后，东伊豆町才迎来姗姗来迟的外町救援组织，东伊豆町突如其来的人为灾乱，已经是残垣断壁、硝烟未散。

远在十几公里外的某处集合点，正在被包扎的拓巳还在听着收音机的消息。

收音机声：最新消息，西都边界城市伊豆市东伊豆町刚刚发生重大冲突事故，一个体型高大健硕的怪物袭击了当地法院及附近的商场。救援搜救工作正在进行。

“别动啊拓巳，绷带都跑偏了！”

刚清剿回来的阳菜帮着拓巳包扎左手臂上的流血的伤口，在与那只怪物的战斗中，他受伤了——准确来说是被甩出去砸到尖锐的岩石摔伤的。

“那个家伙暂时将其命名为【浑噩】吧。”遥人打开手提箱上的电脑输入信息，这个名字是基于拓巳反馈回来的情况中对于那家伙的叫声空耳翻译出来的。

伊薇特一旁担忧道：“没有想到路西岛的那些逃犯已经变成了失去人性的合体怪。而且没有弱点的话……这就危险了……”

“秋奈和麻由美带来的威胁并没有散去，相反因为路西岛逃犯加入让局势更加糟糕了。”阳菜剪开绷带贴上胶带说，“不过小丑团已尽数歼灭，还有点小残余，不过也经不起什么风浪了。现在只剩下……”

只剩下她们了，而这距离秋奈三步走计划，还剩下最后一步。

“我知道了。”拓巳随即答道，“或许，这就是秋奈实行第二步的真正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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