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难忘的演出

一天晚上,我们正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的酒吧里演出,酒吧里人不多,但我们还是照常用心地表演着歌舞。忽然我感觉到酒吧里出现了小小的一阵骚动,只见数名西装革履的大汉护卫着一位客人进来,径直走到离舞台最近的桌子边坐下。虽然灯光昏暗,我依然可以看到他那张精干而充满神采的脸。一名身着西装的中年人在丹丹耳边说了几句,丹丹点点头,神情变得凝重起来。我的心里有点忐忑,但仍然不敢懈怠,认真做好每一个动作。一曲舞罢,那位客人率先鼓起了掌。回到后台,丹丹把大家召集到一起,说:“下一个节目,千手观音先上。”我说:“千手观音不是压轴的吗?怎么提前了?”丹丹说:“不要问了,大家赶紧做好准备吧。”我们换上浅金色的舞衣,又精心地补了妆,在美妙的乐曲声中鱼贯出场。幽幽的灯光将我们的身材映衬得格外美丽和神秘。我看见那位客人不停地鼓掌,脸上带着欣赏和满意的笑容。表演完回到后台正准备更衣时,门忽然开了,一大帮人簇拥着刚才那位客人来到我们面前。丹丹说:“这是我们的尊贵客人宋先生。”然后又逐一为宋先生介绍,当介绍到我的时候,宋先生禁不住颔首微笑,他拉着我的手,仔细端详着我的脸,嘴里啧啧地称赞:“太像了,真的太像了。你真的是男生吗?”我莞尔一笑,用男孩子的声音说:“是的,我是一个男生。”宋先生说:“你的笑容也很甜美啊,真是不可思议!想不到内地也有这么出色的变装团体,比宝岛的红顶艺人更优秀!”一种强烈的自豪涌上心头,我并不知道这个“宋先生”是谁,但还是壮着胆子说:“宋先生,其实你如果多了解一下就会知道,内地有很多很好的东西都是宝岛没有的,我们大家都应该把眼光放得长远一点,开阔一点。”宋先生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稍顷微笑着道:“是啊,看来我们两地还是接触得太少,了解得太少。呵呵,没想到内地的美女也是很有思想的啊,哦,不,应该说是和美女一样漂亮的帅哥。”又郑重地道:“我知道我该怎么做的。侠侠侬啊。”我不禁也笑了:“宋先生,哩的上海话亚巩得唔错啊。”宋先生笑道:“真是多才多艺的美女哦,你的闽南语可比我的上海话强得多啊!”第二天,我在电视中看到宋先生在上海发表了一番热情的演讲。宋先生说:“不到上海,就不能了解大陆未来发展的潜力和希望,所以我们到大陆访问。当我们回台湾,台湾乡亲会问我们‘您从故乡回,应知故乡事’,我离开南京,飞临上海上空,看到这么多工厂和现代化建筑,就知道大陆未来发展的潜力在这里都能看到重大迹象。我们希望海峡两岸成为世界的工厂和市场,而不是战场。这才是海峡两岸炎黄子孙需要去处理的重要问题。”这时我才明白到这位尊贵客人的重要性,我不知道宋先生这番演讲和昨晚我对他说的话有没有关系,但我还是隐隐感觉到自己竟在无意中做了一件有可能影响中国历史的事。后来丹丹告诉我,宋先生慕名来观看我们的演出,是临时决定的事情,他怕大家太紧张,所以在演出前没有透露宋先生的身份。关于这件事,由于是宋先生的个人活动,属于娱乐范畴,和公开的行程没有关系,所以从未见于正史,甚至野史也难觅踪影,但它对于我来说,却是实实在在发生了的。它是我一生中最难以忘怀的,也是最重要的一次演出。。

三十 超凡女声

芳姐回酒店后不久的一天,忽然打电话给我,酒店不同意我离职,除非交纳一笔不菲的赔偿金。我才想起自己还没办好离职手续,多少有点不辞而别的意思。我只好暂时离开歌舞团,重新回到熟悉的上海。一个人在寂静的宿舍里,一种强烈的孤独感漫了上来。我打开蒙尘的衣橱,眼前都是柔美的衣裙。我无聊地翻着这些衣裙,仿佛翻动着往事。这时候我看到了一件男式衬衣,我才发觉几乎已经遗忘了自己的性别,犹豫了片刻,我不由自主地拿起那件衬衣。我把衬衣穿上,配上牛仔裤,头发梳到脑后扎成一条马尾。镜子里出现了一个久违的少年模样,然而他是如此地清秀,如此地娇柔,我开始迷茫了,这是我吗?我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穿着这套衣服走在大街上了,衬衣有点宽,我柔弱的肩膀已无法将它支撑起,牛仔裤也肥大得有点下坠,曾经熟悉的一切在如今看来却是如此地不习惯。我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我只想尝试一下重新穿着男装在街上行走的感觉。忽然听到有人叫我:“志飞姐!”志飞?!多么熟悉又遥远的名字!然而这名字后面加了个“姐”字,又显得那么的怪异。是谁?是我吗?是现在这个身姿婀娜的美丽女孩吗?我脑海里一阵回闪,终于搜索到“志飞姐”的出处,是小茜在叫我吗?我回过头,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的少女笑着迎面走来。我一时间有点迷惑:“你是……”“对了,我想起来了!小春,你是小春!”我想起三年前招聘会上那个冒失而又活泼的小女孩——李小春,想不到女大十八变,现在的李小春出落得漂亮多了,一件圆领绣花紧身T恤,配上飘逸的裙裤,将她的身材勾勒得美丽动人。李小春笑着说:“看来志飞姐也知道我的名字啦。那时候我们把各自的资料弄混了,我还差点把志飞姐的个人简历当成自己的投出去呢!”“别‘志飞姐志飞姐’地叫,听着怪别扭的。”“可是,我觉得志飞姐……哦,对不起,我觉得你真的好像女孩子耶。”李小春说。“算了,随你吧。怎么会在这里碰到你?”李小春说:“你不知道吗?最近有一个叫‘超凡女声’的歌唱比赛正在全国范围海选,我好多同学都参加了耶……”“你也想去碰碰运气?”“是啊,反正就当玩呗。志飞姐,干脆你陪我去,帮我壮壮胆子。”“那……好吧。”我们来到“超凡女声”的现场,只见到处人山人海,万紫千红,尽是打扮得很娇艳的女孩子,反倒我的一身素衣显得有点扎眼。李小春去排了半天队才报上名,又等了很久,终于轮到她了。小春说:“志飞姐,陪我进去吧,我有点怯场。”实际上李小春并没有怯场,她唱了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发挥得还算不错,节拍也很准。但我觉得她的音色属于女中音,唱这个类型的歌似乎不太合适,要想在这个人才济济的大赛里脱颖而出,恐怕只是一种奢想,不禁轻轻摇了摇头。果然,那位女评委柴老师点评道:“你要放开,知道吗?放开,就是把你的感情、你的整个心灵都投进去。相信我,你是最好的!”这时她身边戴着黑框眼镜的白老师说:“其实这首歌并不适合你,你应该选择奔放一点的快歌……”柴老师说:“对,你根本就不适合抒情,你听,第一句应该这样唱——”她示范着,“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发现柴老师虽然有点做秀的感觉,但点评得还真是很到位,不禁点了点头。白老师说:“很遗憾,这一张PASS卡不能发给你。谢谢你的参与。”柴老师忽然指着我说:“那是你的同学吗?刚才我看她听得聚精会神的,应该也很能唱啊,怎么不参加呢?”白老师笑着说:“他是个男孩吧。”“怎么可能是个男孩,男孩的肌肤有那么白嫩漂亮吗?”白老师也有点迷糊,眼睛瞅瞅小春,又瞅瞅我。李小春只抿着嘴笑,却不作声。柴老师说:“小妹妹,你别管白老师瞎掰,你就唱一首吧。”“我……”我想说我真的是个男孩,可是又说不出口,现在我还像个男孩吗?“我只是陪她来参赛的。”“没关系啦,很多明星成名的例子都是这样的,考试的人落败,陪考的人反倒跑出来了,你的气质不错,很有前途,唱一首吧。”“那……好吧。我为大家唱一首《解脱》。”我用我淳厚的女中音开始演唱。想,像结局一样又何苦再想伤,若让人成长我为什么怕分手的伤心里有一种渴望勇敢的念头不要爱我的人再担心我解脱——,是肯承认这是个错我不应该还不放手你有自由走,我有自由好好过解脱——,是懂擦干泪看以后找个新方向往前走这世界辽阔我总会实现一个梦我唱得很投入,歌词真的给了我太多的感触,过去太多的伤痛,不知什么时候自己才能擦干眼泪,寻找到真正的解脱。一曲终了,我已经泪眼朦胧。现场一片寂静,仿佛蚊子飞过的声音都能听到。忽然,我的面前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几名评委全体起立,柴老师动情地说:“太好了,太棒了,你拯救了整个歌坛!”白老师举起一张PASS卡,说:“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章……紫菲。”“紫菲……这名字好,以后你会比章子怡还要红。”柴老师说。参加完海选,我和李小春准备去喝饮料,刚刚走到M记门口,忽然见两个女生怯怯地凑过来问:“你是章紫菲姐姐吗?”“你们是……”“我们刚看了你的海选直播,好喜欢好喜欢你耶。你能给我们签个名吗?”女生说。“这……”这时只见又有一群女生尖叫着朝这边冲过来:“紫菲姐——”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我慌得拉起小春的手转身就跑。晚上我先去上了一会儿网,网友F4姐姐听说我的事后,提醒我不要忘记自己其实是个男孩子。我的心又开始不安起来,却不知该怎么办。回到宿舍,电视里正播着海选的精华,我和小春的片断都赫然在目。我看见电视上自己明明白白地就是一个女孩,白皙细嫩的脸蛋和脖颈,细细弯弯的眉毛。可是我那张俏脸由于不施粉黛而显露着一点刚毅,再加上平平的直板身材,衬衣牛仔裤的朴素装扮,给人一种难以言表的中性美。这时电话响了,原来是小春打过来的。“紫菲姐,你看了电视了吗?我的朋友中午就看了电视直播,个个都打电话问我那个女孩是谁呢。他们说好像从来没见过我有这么一个同学哦,好多人都想要你的电话号码。嘻嘻,紫菲姐,这次你可红了……”“啊……”李小春又说:“今天紫菲姐给我的启发挺大的。我决定换个赛区继续参加‘超凡女声’的比赛。”“你有什么打算吗?”“甜美的歌曲的确不适合我。其实我适合走的路子就应该像紫菲姐一样,展现一种中性美,这也是现在歌坛上缺少的。”“那姐姐祝福你成功。想不到我的参赛还能给你带来启发。”“嘻嘻,你也称自己为‘姐姐’啦?”“你不是说‘中性美’吗?‘姐姐’或者‘哥哥’又有什么关系呢?现在的世界,性别的差异已经不是很重要了。”接过小春的电话,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拯救歌坛”?我有这么大的能耐吗?我真的很红了?这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接下来我该怎么办?我嘴里说“性别差异不重要”,可是我的心里真这么认为吗?问题一个接一个,我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心里一片混乱。不知什么时候,芳姐推门进来了。“菲妹,你今天参加了‘超凡女声’的海选?”“我是凑巧……”“菲妹,你知道‘超凡女声’的影响力有多大吗?这是一个全国性的比赛,万众瞩目。你知道如果被人发现了你是男孩子,这后果会多严重吗?”“可是,我不也参加过迎接连先生的活动吗?那不是更万众瞩目吗?”我辩解道。芳姐说:“上次只是短短一瞬间的事,可这次从我对这个活动的组织工作来看,它的影响将会波及全国,有可能成为今年最轰动的一件事,它也会持续至少半年,你能保证这半年你天天在电视上出现也不会有半点漏子吗?”她又说:“而且,你很快就会成为红遍全国的新星了,枪打出头鸟,你能保证没有居心叵测的人去揭你的底细吗?”“芳姐,我……”芳姐一把将我拥入怀内,轻轻抚着我纤细的肩膀:“不要犹豫了,退出吧。做芳姐乖乖的好宝贝……”她把头凑过来,给我一个潮湿而绵长的吻。芳姐的舌头就像一条小龙,在我的嘴翻江倒海,她的手也同时伸入我的睡裙,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咪咪,指头在我的乳头上轻轻搓揉。我只觉得心里荡漾不停,浑身变得软绵绵,一点力气都没有,不由得发出一阵阵呻吟,顺势倒在芳姐的怀里。

三十一 原来是你

第二天,我在酒店里每走到一个地方都被人指指点点,更有一些服务员过来要签名与合影,我已经俨然成了一位大明星。实在没有办法,我只好尽可能躲在宿舍里不出门,可是打开电视,仍是连篇累牍的‘超凡女声’报道,而且都是在探讨‘紫菲现象’。傍晚,服务生送来一个信封,上面用电脑打印着“章紫菲小姐亲启”。难道是这么快就有崇拜者送礼物过来了吗?打开信封,我的脑海里轰然一声,仿佛响了一个晴天霹雳。里面竟然是一份我毕业时求职的简历!怎么回事?这是什么意思?我仰起头,闭上眼睛,无助地倚在墙上。我本来就已打算退出“超凡女声”,可是到底是谁?是谁在火上浇油逼我退出?而且,这资料已经是三年前的老黄历了,谁还能找到?难道是……我的眼前浮现出一幕:招聘会上,我和一个高挑的女孩擦身而过,无意间撞落了彼此手里的简历资料……是她,一定是她!我手握着电话,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拨打了她的电话。“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未能接通,请稍后再拨。”我连续拨打了十几遍,终于无力地垂下手,过了一会儿,又拨了一个电话。“柴老师,我决定退出‘超凡女声’……”犹如一个短暂而又美丽的梦,梦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虽然遗憾,可是我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我脱下白衬衣与牛仔裤,重新换上了一条雪白的无袖连衣裙,裙摆上是几抹艳丽的红色,将我衬托得肌肤白皙。可是好像还缺点什么,总有点不对劲。对了,是它。我把那对可爱而挺拔的义乳又贴了上去,波涛汹涌的感觉又出现了。我又把扎了起来的马尾辫重新放了下来,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如同瀑布般飞泻下来,轻轻搭在我雪白的肩膀上,痒痒的,柔柔的。我终于又成为一个美丽的女孩了!漫步在街上,我那曼妙的身姿吸引着众多艳羡、嫉妒、渴望的目光。我的胸脯又开始有些变大了,因为芳姐又给我买了丰韵霜,我不知道好不好,但……为了我亲爱的芳姐,就先用着吧。不过我的胸前依然贴着丹丹送的义乳,它们骄傲地挺立着,享受着无数男男女女的注目礼。轻风拂过,吹动我的裙裾,那几抹红色在风中飘动,就像是几只硕大的蝴蝶。我忽然有些伤感,想起了梁山伯和祝英台,想起了我那亲爱的云云。云云现在也许就像一只翩翩的蝴蝶,独自在天上飞舞,她在寂寞的时候,会不会想起我们一起走过的日子?大街上正播放着一首优美而忧伤的歌曲,仿佛唱到了我的心坎:亲爱的你慢慢飞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亲爱的你张张嘴风中花香会让你沉醉亲爱的你跟我飞穿过丛林去看小溪水亲爱的来跳个舞爱的春天不会有天黑我和你缠缠绵绵翩翩飞飞跃这红尘永相随追逐你一生爱恋我千回不辜负我的柔情你的美我和你缠缠绵绵翩翩飞飞跃这红尘永相随等到秋风尽秋叶落成堆能陪你一起枯萎也无悔我就这样迷茫地走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感觉路两边的景物似乎都很熟悉,抬头一看,见“久悦酒店”几个大字映入眼帘。啊,原来我不知不觉地又走到了曾工作过的久悦酒店,这曾经留下太多伤心记忆的地方。我情不自禁地信步踱了进去,举目四顾,酒店大堂的装修显得很陈旧,用手一摸是厚厚的一层灰尘,行李生懒洋洋地在打瞌睡,服务员们也聚在一起聊天。我慢慢地走,裙角轻拂着我被丝袜包裹的小腿,我却没有一丝快感。我心里隐隐作痛,这是以前那个管理严格,生意兴隆的久悦吗?不知不觉来到布草间,啊,菲儿的身影又浮现眼前,我亲爱的菲儿正是在这儿遇害的。我怀着难过的心情,伸手去推门。门居然没锁,一推即开。布草间里正站着一个浅蓝衣裙的长发女郎,她听到推门响声,显然被吓了一跳,愕然地转过头来。然而我的惊愕更加无法形容,我几乎是喊着道:“芳姐,原来是你!”

三十二 抽丝剥茧

我万万想不到出现在布草间里的竟然是我最亲爱的芳姐,我看见芳姐的手上拿着一条非常眼熟的项链,在我的脖子上也有着同样的一条。“这条链子我一共买了两条,菲姐一条,菲妹一条,每当你一低头,就能见到你的菲姐永远挂在你的心上。”菲儿的话又在我的耳畔响起。往事一幕幕如电影般从我脑中掠过,很多不解的事情仿佛都有了答案。“原来是你,是你害死了康康,菲儿,还有云云!”我红着眼睛大声说。芳姐脸色苍白,声音颤抖地说:“你……你为什么这么说?”“其实你根本不爱我,你只想将我推入没有休止的悲痛里,让我痛苦一辈子!”芳姐说:“你……”我说:“正因为我的到来,我优秀的工作表现,使你失去了原本唾手可得的经理位置。因为我的到来,菲儿她们都移情于我,让你饱受了寂寞与冷落。所以你嫉妒我,你恨我!你甚至想让我隆胸,但又不让我彻底地变成女孩,你只想让我成为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其实……其实你根本就是一个女——同——性——恋!“康康死的那天晚上,你没有回宿舍,现在你可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我不等芳姐回答,已经继续说下去:“因为你就是杀康康的凶手!”“如果真的爱我的人,会不会只因为康康骂了我一句人妖,就把她杀害?康康死的那一夜,你没有回来,但那天报纸上写得明明白白,有人曾看到另一名女子从康康遇害的房间出来,那不是你是谁?而康康的下体有抚弄过的痕迹,却没有暴力性行为的迹象,这说明什么?就因为凶手是个女同性恋!”芳姐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不,我……”我盯着她的眼睛:“还有菲儿,是的,菲儿和我曾经有热烈的缠绵,一定是被你知道了,你吃醋了,是吗?还是因为我将离开酒店那天,菲儿无意间撞破了我们之间不合世俗礼法的情事?菲儿为什么会在这个紧锁的布草间里遇害?凶手一定是掌握钥匙的人,大家都只想到薇薇她们,其实,你曾是客房部的见习经理,配一把半把布草间的钥匙对你来说,真是轻而易举的事。你如果没有钥匙,为什么现在还会出现在布草间?为什么!还有你手上的项链,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谁对我好,你就害谁,你只想让我永远痛苦!是不是,是不是!”芳姐说:“即使你说的都有道理,那……杨经理又是怎么回事?”“因为杨经理约我去取菲儿的遗物,你担心这里面会有什么蛛丝马迹,所以你先下手为强,把杨经理也谋害了!对不对?我记得杨经理出事那天,我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你!你为什么恰好那时在现场?难道真的仅仅是巧合吗?”芳姐神情黯然地说:“难道在你心中,我真是这么一个十恶不赦的魔头吗?”我说:“还有云云,你和云云一起出去,但回来只剩你一人,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吗?”芳姐说:“是的,我是,我是杀人凶手,我甚至想把自己杀了,你忘了在三甲港那飞驰的桑塔纳了吗?我甚至想把自己也撞死,对不对?”“因为你知道云云的死,已经让我对你产生了怀疑,所以你故意假造撞车的一幕,来洗脱你的嫌疑。但是,为什么姐妹们都死了,而你还好好地活着?凶手真的那么轻易就放过你了吗?”

三十三 真凶

芳姐的脸色更加苍白,嘴里喃喃自语道:“为什么我还没有死,为什么?”我一步一步地逼近芳姐:“你是个自私的人,你只想把我独占。所以你要逼我退出超凡女声,你甚至用我的个人简历来要挟我。你和人事部杨经理那么熟悉,你要弄到我的资料并不难,你其实早就留着这一手。杨经理也因为和你太熟,没有对你防范才会被你得手的,对不对!”芳姐说:“你胡说……”她霍地抬起头,大声说:“不,不是我,我不是凶手!”我用更加响亮的声音说:“是你,就是你!”“不,不是我!”芳姐的脸上忽然现出一种古怪的表情,她猛地一手把我扒拉开,一阵风一般地夺门而出。我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追了出去。芳姐冲进电梯间,我急忙追过去,只见一台电梯刚好启动,那红色数字不停跳动,竟然一路不停地一直升到了十八楼。那正是久悦酒店的最高一层。我急得拼命地按着按钮,好容易才等到另一台电梯,我一步蹿了进去,看着楼层指示灯的闪动,心里暗暗祈祷:“快点,快点,快追!”电梯在十八楼停下,我冲出电梯门却只见眼前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电梯间外面的走廊也没有!我一转念,推开防火门沿着楼梯向天面跑上去。转出天面的楼梯间,忽然听到有人喝道:“不要过来!”只见一名身着藕荷色连衣裙的女子,一手箍着芳姐的脖子,一手用一把锋利的水果刀架在旁边。她那微微带点褐色的头发有点像爆炸式,松针一般四射开来,遮住了小半边脸,但还是可以看出容颜秀丽,只是眼影似乎比较深,嘴唇也鲜艳欲滴。她带着芳姐一步步地往后退,很快退到了女儿墙边。“你……不要乱来,有话好好说,你到底是谁?”我着急地挥手。芳姐试图挣扎了一下,马上被水果刀逼住:“不许动!”“不要问我是谁,我就是那十恶不赦的恶魔,我就是你们的梦魇!”那女人挥舞着水果刀,歇斯底里地喊着。这时候她的头发向上扬起,她的脸庞使我看得更清楚,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像电光一般从我心里闪过,我顿时明白了,激动地指着她喊道:“我知道你是谁了!你就是——”

三十四 真相

我激动地指着她喊道:“我知道你是谁了!你就是小徐!”那女人冷笑一声,一把将头上的假发捋掉,露出那张姣好但因化妆太浓而显得有点诡异的脸庞:“不错,恭喜你,答对了,我就是小徐,你可以获得由我送出的奖品——芳姐的尸体一具!哈哈哈——”他爆发出一阵疯狂的笑声。我几乎是哭着说:“小徐,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回头吧,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小徐咬着牙说:“我可以回头吗?我没有选择了!是的,康康、菲儿、云云、杨经理,都是我干的,你说我还能回头吗?”忽然芳姐大声说:“这里是久悦酒店的十八楼天台,你虽然劫持了我,还有刀,但你觉得你可以跑得了吗?”“住嘴!既然是天台,算什么十八楼!即使是十八楼,你就当它是十八层的无间地狱吧,我今天就送你过去!”“不要——”我的眼泪已经流出来了。小徐看着我,眼里居然也有泪光在闪动:“紫菲,你还记得‘玫瑰之约’那次的事吗?”“啊!”怎么会忘记,怎么能忘记,那是我平生被第一个男孩亲吻,我依然记得小徐在我耳边的低语:“如果你是个女孩,我会爱上你的。”难道……难道小徐真的喜欢我?“你穿起女装实在太迷人了,你知道吗?我搬出宿舍并不是怕不方便,而是怕我自己控制不住,做出伤害你的事情来。我虽然搬走了,但依然默默地关注着你,你那个最亲密的网友F4,其实就是我!”我如梦初醒:“所以我的一举一动,你都了如指掌,譬如我们去三甲港,其实我只告诉了F4,譬如我去应聘回来时被人抢劫,你也及时地出现,就因为你一直在跟踪我们!难怪海啸义演那次,我邀请F4来参加,她说什么‘那天我该出现就一定会出现的,也许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我’,看来她的确出现了,但我却不知道!还有‘超凡女声’那次,我把事情告诉了F4,结果就收到了简历的要挟!我早该想到的,其实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我所在的酒店。”小徐说:“不错,F4的身份的确帮了我很多忙,让我可以和你亲密接触,去了解你,去爱你。你是我的,我不会让别人占有你!我们刚进酒店时,有一次我无意间看到你的求职简历,就留了起来,想不到后来还派上用场。”他嘶哑着嗓子接着说:“你喜欢变装,所以我也变装,但我实在没勇气告诉你,更没有勇气让你看到我女装的样子。”我说:“你不要自卑,其实你穿上女装也是很娇媚的,很多男孩一定会被你迷住的。”小徐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够了!我没有勇气面对你,是因为我根本不能算一个真正的男人……每次我来这家酒店‘娱乐’,其实只是应酬,做做样子,实际我根本不行的,但我还是很乐意去,因为可以见到你,已经很开心了。“那次康康和你吵了架,她独自出去喝闷酒,我的心情也不好,刚好也在那里,和康康一聊知道了前因后果,我虽然同情她,但她骂了你,我还是想给她一个教训,于是就和她去开了房。“我无意杀她的,真的!我在酒里下了镇静剂,但也许我喝得太多,剂量下错了,也许药剂和酒的反应加强了药性。我不知道……”我说:“所以康康的下部并没有受到暴力作用,就是因为你自身的缘故。所以有人看见有个女子出来,其实那个女子就是变装后的你。”小徐说:“是的,其实那天晚上看见我的人,还有一个,那就是芳姐!”“芳姐?”芳姐说:“是,那天晚上有几个老同学聚会,本来我不想去,但还是被他们强邀去了,结果很晚才回来。”小徐说:“结果你碰见了我。那时候我的化妆技巧还很糟糕……”芳姐冷冷地哼了一声:“现在也还是同样地糟糕……”小徐呵斥道:“闭嘴!”又说:“你看着我眼熟,可能心里已经起了些怀疑。而且你还爱上了紫菲!紫菲是我的,绝不能有第二个人来爱她!所以菲儿也只有死!你也一样!”我说:“小徐,我爱你,你放了芳姐好吗?”“现在说这些已经太迟了!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注意着芳姐的行踪,你知道刚才她都做了什么吗?她去每层的布草槽检查了,终于发现了菲儿的死因,而且还去薇薇那里借了布草间的钥匙,并捡到了那条项链。”小徐说。我说:“我知道了,刚才芳姐也正是发现了你,追出来的时候,被你顺势劫持了上来,是吗?”小徐说:“不错,既然她已经发现了我,你说她还能活下去吗?”“那菲儿到底是怎么死的?”“哼,你让聪明的芳姐自己说吧!”芳姐说:“布草间并不是杀菲儿的第一现场,其实你是在九楼的楼梯间将菲儿杀害以后,从布草槽把她扔了下去,让她一直滑落到底层的布草间。我在九楼的布草槽发现了菲儿的衣屑和项链。”小徐冷笑道:“因为这家酒店已经萧条到人人无心上班,所以卫生也没人打扫,才会让你找到这些所谓的‘证据’。”“那杨经理呢?你为什么杀他?”“为什么?你以为他是什么好鸟吗?我很后悔错手杀了康康,我也希望能对她有个补偿,最好的补偿是什么?就是杀了杨经理!康康之所以走到这一步,完全就因为杨经理。在杨经理的强迫利诱之下,康康早就多次被那个姓杨的畜生凌辱了!你说他该不该死?”小徐愤怒地说。“啊?”原来是这样!我的耳边又回响起康康的话:“入了酒店这一行,等于把整个人整个身体都卖出去了,我还能怎么样?”“我还能怎么样?我还能怎么样?”小徐说,“你知道吗?所有的事情都是我精心安排的。我对这间酒店再熟悉不过了,所有的监控系统我早就利用工作之便做了手脚,所以发生了这么多事,竟然都查不出凶手。而且由于管理上的混乱,也没有人去仔细检查这些问题。“我甚至早就配了电梯钥匙,所以刚才坐电梯顺利上到天台也不会有人知道!“云云也是我杀的,我在海边就一直跟踪着你们,撞车也是我安排的,可惜没有成功。义演那天的停电也是我制造的,我本来想用点东西泼刘翔,因为他居然夸你漂亮!可惜也失败了。”我声音颤抖地说:“别人夸我一句,你就想报复?”小徐舞动着手里的水果刀,嘶哑着声音疯狂地叫道:“不错,你是我的唯一,我绝不允许有第二个人拥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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