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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一场梦,11

小说: 2025-09-04 21:30 5hhhhh 4840 ℃

王局在我身后开始了抽动和撞击,他的撞击让我的身体忽前忽后地摆动,我的头也一下一下无意识地点着,带动嘴里李主任的阳具扑楞着,这反倒让李主任更舒服了,靠在床头半闭着眼睛不时舒畅地喘出一口气来,抚摸着我的脸和头发。耳边又传来王局的淫笑声:“怎么样,前后双插的滋味刺激吧?”说着又狠狠地向前撞了我几下,我只能用嘴里的呜呜声给他作为回应。但是他并没能坚持多久,正当我的菊穴里刚刚开始有点感觉的时候,王局猛地向前顶了几下,然后小腹就紧紧贴住了我的臀丘,热流一股股地射入了我的肠道中,直到再也射不出什么来,他才放开我的身体,长出一口气,从我身体里退出他的阴茎,跌坐在床垫上。

我抬头看了一眼李主任,他昨晚曾告诉过我王局的毛病,看来是真的了,他不用铐子铐住人就坚持不了多久。这时王局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老李,你也玩玩吧,别光玩口活了。今天让你试试后炮。”李主任睁开眼,看了看王局,然后捧住我的头,说道:“行了,你过来躺下。”我吐出他的阳具,用垦求的目光望着他,说:“李主任,您的宝贝太厉害,我怕是……”王局在一边打断我的话,说道:“昨天的事我已经听说了,听说你受不了老李那根老炮,所以今天才让老李打后炮,没事,今天一定行的。”我看看李主任,他面无表情,又看看王局,则是一脸淫笑,我知道我躲不过去了,只好爬到一边躺下,分开双腿,说道:“李主任,您可轻点啊,我受不了。”李主任不耐烦地挥挥手,说道:“我知道了。”于是我闭上嘴,看着李主任爬到我两腿间。王局刚才射出的精液和我的肠润滑液混在一起,还在从我的菊穴里缓缓流出。李主任抱住我的两条大腿向两边又分了分,架在肩上,又朝手心里吐了几口口水,抹在自己的龟头上,然后扶着他的阳具,把龟头顶在了我的菊穴口上。我感觉到了那巨物对我娇嫩菊蕾的压迫感,不由闭上了眼睛,只听李主任说道:“你要是受不了就跟我说,我不强求。”我咬着牙,轻轻摇了摇头。李主任也没再说什么,随即一阵剧烈的涨痛就从我的菊蕾处爆发开来,我猛地抓紧了手边的床单,全身顿时僵直。没等我叫出声来,李主任的龟头已粗暴地侵入了我的菊穴。龟头进来后,李主任停了一下,使我有时间喘了一口气,接着李主任就又向前推进下去,整支阴茎缓慢而强硬地向我身体深处推入,直到李主任的阴毛贴上我的臀丘,它才停了下来,这时它已经全部没入了我的菊穴中。

王局的声音阴魂不散地飘来:“怎么样,我说能进去就能进去吧。”随后我感到了床垫的颤动。王局爬到了我的头边,抓起我的头发,说道:“来,给我也舔舔,不能光便宜了老李。嘿嘿。”我睁开眼睛,看见王局的阴茎就在我眼前,上面还沾着精液和我的肠分泌物,腥臭不堪,但我也只是犹豫了一秒钟,就伸手抓住它,把它塞进自己的嘴里舔舐起来,反正已经是这个样子了,还能继续假装纯洁吗?

身下的菊穴里,李主任开始慢慢地向外抽出他的阴茎,龟头刮擦着肠壁,那种切削感带来的痛楚甚至更大于它进来的时候。我忍受着巨大的痛苦,或许是脸上的表情无法掩饰,连王局也有些不忍,说道:“要是痛得厉害就喊出来吧,会好点。”我摇摇头,又把王局的阴茎更深地吞进喉中。李主任把阴茎抽出到只剩一个龟头在我身体里,然后又一次地向里推入,这样两三个来回以后,不知道是适应了还是麻木了,疼痛似乎减轻了一些,但紧涩感依然如故。这时王局摸了摸我的头,说道:“行了,你陪老李吧。”就把他的阴茎从我嘴里拿了出来,然后下床坐在茶几边点上一支烟,打开电视看起电视来。李主任于是把全身都压了上来,双手握住我的乳房,他的手枯瘦而有力,像是一双鹰爪一样紧紧握在我的乳房上,使我感觉自己像是一只小鸡,又或是一只羔羊,在他的强力下等待宰割。果然,他不再留情了,腰部向前猛地一挺,本已抽出大半的阴茎就一下子刺到了我身体的最深处,我闷哼一声,双腿颤抖起来。他又向外一抽,接着就又是一记猛顶,我再也坚持不住,仰头痛叫起来,李主任就这样开始在我身体里快速地抽动起来,再也不管我是否能承受得了,他的双手抓紧我的乳房狠狠地又拧又掐,像是要把它们从我身体上撕下来一样。这一刻我感觉不到任何快感,有的只是一波接一波扑上来的痛苦,我连声惨叫着,身体抖得像是风中的树叶,仿佛又回到了四年前那个恐怖之夜,自己仍然是那个可怜的十三岁孩子。我就这样惨叫着,直到再也听不见房间里电视机的声音,听不见李主任粗重的喘息声,最后连自己的惨叫声也听不到了……

原本我们计划是第二天早上离开,然而因为我根本下不了床,只得又在渡假村里多住了一天,直到第三天早上我才能勉强下地走动。回程的路上,王局没有再对我动手动脚,也没有再出言调笑,他的脸色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凝重。我们就这样沉默着开了一路,只有车里收音机的广播独自喋喋不休。也许是心理作用,回来的速度比去的时候快了很多,回到市区的时候路边卖早点的还没有收摊。车子在我三天前上车的地方停了下来,一个卖包子馄饨的早点摊正好就在旁边,但馄饨已经卖完了,只剩下包子。王局和我一起下了车,他向摊主买了一笼包子,装袋后塞到我手中,说道:“你回去以后告诉顾峰,他的心意,我领了,他求我的事,我会尽力帮他的。”我点点头,王局又说道:“另外,我还有几句话是送给你的:你是个好女孩,真正的好女孩。我这次帮顾峰,不是因为咱们玩得怎么样,而是因为我可怜你这么好的女孩愿意为他付出的这份牺牲,我帮他是看在你的份上。你不应该和我们这种人混在一起,那样会耽误你,也会伤害你,我相信你现在也知道了。我劝你应该去找自己的生活。不要再过这样的生活了,这样的生活不是你这样的女孩过得了的,也不是你应该过的。你明白吗?”

我再次无言地点点头,王局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干了这么多年警察,你这样的女孩我见多了,她们好多人都特别单纯,就因为跟我们这样的人混在一起,最后把一辈子都毁了。我不想看见你也这样,你好自为之吧。”说完,他转身走到车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向我招招手:“再见。”

“再见。”我抬起手,用自己几乎都听不到的声音说出这两个字。车门砰地一声关上了,发动机轰鸣起来,黑色帕萨特的车轮下扬起一片淡淡的尘土,向前驶去,很快消失在都市的滚滚车流中。我背着四天前离开时背着的双肩包,手里捧着一袋包子站在马路边上,刺眼的阳光照耀着我,使我感到一阵眩晕:刚才那个语气神态无比郑重,像电视上的领导一样的王局,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嬉皮笑脸在床上像饿狗一样的王局吗?真的是那个和我一起过了三天醉生梦死生活的王局吗?或者,刚刚过去的四天生活是真的吗?我是真的在一个渡假村里和两个老男人一起过了四天吗?我是不是一直站在这里从来没有离开过,是不是时间根本没有过去四天?

我越是回想,就越是觉得刚刚过去的那四天时光简直恍如隔世。王局让我继顾峰之后,第二次见识到了一个男人相差极大的性格两面,我开始怀疑这世上的人是不是都有两张面孔,两种人格。我呆呆地站在那里,脑中一片乱麻,直到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才把我惊醒。

电话是顾峰打来的,看着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我犹豫了一会儿,却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犹豫,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把手机贴到腮边。

传入耳中的只有一片轻微的沙沙声,除此之外就是一片寂静。听筒那边没有挂掉电话,但也没有半个音节传来,我也一样沉默着。不知过了多久,像是风飘过一样,几缕细细的咝咝声从听筒里流出来,听上去像是人的鼻息,又像是叹息。又过了一会儿,终于从听筒里飘出一个声音来,嘶哑疲惫,飘忽不定:

“琳琳。”

“嗯。”

沉默。半晌,电话那头才又有了声音:“你……还好吗?”

“还好。”我听见自己说出了两个字,但大脑却是一片空白,好像不是自己要说,而是嘴唇在自作主张。

“对不起。”

“别说了。”我轻轻道,“这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担负得起的。”

“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我……”

“好了,不要再说了。”我打断他的话,“我现在很累,有什么话,过几天再说吧。”

“琳琳……”话音未落,我已挂断了电话。但仅仅几秒钟,手机的铃声又响了起来,仍然是顾峰,我按断了来电,关上手机,望着不远处自己家的阳台长出一口气。如果不是刚刚及时挂断了电话,我也许已经忍不住在电话里对着他大哭大喊起来。我真想对他大喊:“你知道我这几天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吗?你知道我经受了什么样的屈辱吗?”被他们玩了三天我没有掉一滴泪,可是那一刻,我真的很想大哭一场。但现在,我心如止水——现在,哭又有什么意义呢?

“姑娘,你怎么了?”一声问话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扭头一看,是旁边刚刚卖包子的摊主,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已经收拾好家什,正准备推车回家。我勉强笑笑:“没事,大爷。”老人点点头:“哦,没事就好,快吃吧,这包子快凉了,凉了就不好吃了。有什么事,先吃饱了再说,别自己糟蹋自己。”

这句话像是一道闪电一样瞬间击碎了我心里某处的封印,深藏的记忆和尘封的往事陡然争先恐后地涌入我的脑海,让我恍然忆起很久以前,也有一个老人像他这样用关切的语气对我说过相同的话语,而那只不过是三年前的事情,却遥远得像是前世的残存。“别糟蹋自己”,这是他们在经历了无数风雨走过无数坎坷之后,给我这个刚刚开始自己一生的孩子最珍贵的忠告。

十七年来的一幕幕在我脑海中飞速地掠过。十七年来我任性而为,时至今日,我追求的和迷恋的几乎都得到了,却又都失去了。我曾经经历了常人难以想像的痛苦和屈辱,我曾经如行尸走肉一般浑浑噩噩,对影自怜,我曾经以为找到了真爱找到了归宿,可是现在我才明白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泡影一场游戏,我是别人生命中的风景和过客,可笑我却把他们当成了生命中的惟一和全部。为了得到这镜花水月般的美丽与幸福,我肆意地挥霍着自己的身体和感情。

是的,我不能再这样糟蹋自己了。前面的路还很长,我才十七岁。

可我该怎么办?十七年来我一直这样生活,我不知道别的生活方式会是怎样。

城市仿佛在我眼前消失了,我像是站在一片断崖前,脚下云遮雾绕,我想继续前行,可是前方却无路可走。

我摇摇头,把自己从纷乱的回忆中解脱出来,正想再问老人些什么,但回过头,老人已经不在我身边了,大街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他和他的推车早已消失其中。望着这一成不变的城市,那句话仍然在我心中回荡。

现在,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我把手机放进包里,提着包子向家的方向走去。一路走,一路把还算温热的包子一个一个填进嘴里。嚼着嚼着,一种咸涩的味道渐渐在嘴里弥漫开来,越嚼越浓。我知道,那是泪水的味道。不知什么时候,我已泪流满面。汹涌的泪水此刻正在从我的眼眶中溢出,顺着我的脸庞奔流而下,从口角汇入嘴里。我咀嚼着自己的泪水,慢慢地品尝它的味道。

虽然进家之前我已经擦干了泪水,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但一进家,我的异样还是被妈妈发现了。妈妈上来一边帮我把包从肩上取下来,一边担心地问道:“琳琳,你怎么了?”我强装笑颜,说道:“没什么,挺好的。”妈妈说:“那你眼圈怎么这么红?”我说:“哦,没事,这几天和他的一帮朋友们玩得太疯了,昨天睡晚了,今天起早赶回来,没睡好。”妈妈还是不太相信,把包放在沙发上后,说道:“琳琳,有什么事你可得跟妈说啊。”我笑道:“放心吧妈妈,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你呀,我累了,先去睡一会儿。”说完就一溜烟地钻进了自己的小屋,关上门,拉上窗帘,让屋子里暗了下来,作出一副要睡觉的样子。可我躺在床上根本睡不着,辗转反侧了一会儿后,我终于忍不住,打开手机,给顾峰发了一条短信:“我现在心里很乱,让我静一静,等我恢复过来之后我会和你联系的。”然后关上了手机,连电池也拔了下来,扯过一条毯子盖上,但心里仍然静不下来,只能睁着眼望着天花板,各种念头纷乱地在眼前飘过。

就在这时,房门开了,妈妈走了进来。她走到我床边坐下,伸手抚摸着我的额头,看着我叹了口气,说道:“还说没事,你从小到大,心里一有事就把自己关起来假装睡觉,我还能不知道?是不是和顾峰吵架了?”我把妈妈的手从额头上拿下来,轻轻地摇了摇头。妈妈没有再抚摸我,只是坐在床边看着我,过了一会儿,妈妈才又说道:“我早就跟你说过,他那样的人不是咱们能处得了的。不过现在说这个都没有用了,你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妈也拦不住你,你要是觉得心里难受,就跟妈说。”妈妈说完看着我,等了一会儿,见我仍然没有想要说话的意思,只得叹了口气,准备起身离开,这时我说道:“等等。”妈妈问:“怎么了?”我从床上爬到妈妈怀里,轻轻说道:“抱抱我。”

妈妈没有再说话,默默地抱紧了我,在妈妈的双臂和胸膛里,我找到了一丝安全感,但也仅仅只有一丝而已。

之后的几天里,顾峰没有再给我来过电话,也没有再给我来过短信。几天后的一个傍晚,我正在帮妈妈做晚饭,忽然听到楼下响起了尖锐的汽车鸣笛声,这声音是如此的熟悉,我趴到阳台上向下望去,果然,是顾峰的那辆桑塔纳。这时妈妈也听到了鸣笛声,来到我身边和我一起望着楼下。顾峰没有下车,只是隔几分钟就鸣一次笛。这时太阳即将落山,小区的院子里被镀上了一层金红,家家户户的阳台窗户后面都是在做饭的人影,车笛声在空旷的院子里回荡,显得分外刺耳,像是一根钢针一样每隔几分钟就在我心上狠狠地扎上一下。我怔怔地看着桑塔纳,不知如何是好。大概是见我不下来,顾峰的喇叭按得更频繁了,已经有人陆陆续续地打开窗户向下张望,但顾峰却毫不在意,仍然我行我素地按着。这时一直陪在我身边的妈妈有点沉不住气了,用征询地目光看着我,试探道:“要不……你下去跟他说一声?总这样的话,一会儿别闹出什么麻烦来。”

我摇摇头:“我不会见他的。”“那……”妈妈欲言又止,望着楼下的桑塔纳,又望望我。这时喇叭又响了起来,对面楼里有人从窗户里探出头来,大声呵斥道:“瞎按什么!有点素质行不行?”顾峰不但没有停下,反而挑衅式地又多按了几声。那人顿时火了,更大声地骂了起来。我意识到顾峰可能现在已经开始烦躁了,以他的个性,再这样下去非出事不可。于是我想了想,对妈妈说道:“妈,你帮我下去跟他说一声,我现在不能见他,也不想见他。什么时候等他的升职任命下来了,什么时候再来见我。你就照我这样告诉他,他明白的。”妈妈显然觉得我说的话有点奇怪,看着我楞了几秒钟后,才点了点头,说道:“行,我给他说一声。你在这里看着。”说完,妈妈擦擦手,解下围裙,走了出去。我回到阳台边上,继续向下望去。在等着妈妈下楼这段时间里,顾峰又按了两下喇叭,由于频繁的喇叭声和刚才的“对骂”, 这时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到了窗前。我焦急地等待着,好在不一会儿,妈妈就从单元门口走了出来,走到顾峰的车边,接着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过了片刻,妈妈从车里钻了出来,关上了车门,走回单元里。随即黑色桑塔纳发动了引擎,车轮转动起来,在院子里兜了一个圈,然后又按了三声喇叭,这才驶出小区大门,转弯消失了。

我松了一口气,从阳台边上离开,走进客厅里,坐在沙发上。没多久,妈妈也回来了,我看见她脸上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便问妈妈:“他说什么了?”

“他什么也没说,我把你的话告诉他了。”妈妈一边换鞋一边说道,“他听完了以后往后一靠,长长出了一口气,就跟让人打了一拳一样,然后就说了一个字——行,就啥也不说了,我就下来了,唉。”妈妈换好拖鞋,向厨房走去,边走边摇着头,像是问我,又像是自语:“你们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我无力地靠在沙发上,喃喃道。

这之后的几天里,顾峰没有再给我打过电话,也没有通过别的方式联系过我。我则在家里做家务,或者用逛街来打发时间。或许真的是累了,我竟然觉得,这样的生活比起和他在一起来,要轻松了许多,仿佛身上一下子卸下了许多东西一样。每天除了收拾家就是看电视、做饭、睡觉,偶尔逛街,除了上街的时候以外,我在家里甚至都懒得化妆了。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记,一个人自由自在,就连走在大街上的时候脚步也轻快了许多,在离开了一个人的荫庇后,发现以往的天地实在是太小了。两个人的世界虽然温馨,但却不及独自游走时所感觉到的广阔与随心洒脱。我不用问别人就能下决定,不用想着怎么样打扮才能让他喜欢,我就是我,我为自己而生,自己而美。

但是这样的状态只持续了一周左右。也许是我休息够了,也许是我的本性使然,我开始渐渐想念起了顾峰。但和从前不一样。从前我想念他时,想念的是他宽厚的肩膀和结实的胸膛,是他带给我的温暖和安全,然而现在,我想念他时,却一直在记挂着他现在怎么样了。他的升职决定有没有下来?我的绝情会不会让他难过和伤心?没有我照顾,他的生活是不是又像从前一样没有规律了?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明白,和王局他们在一起的那几天已经永远地改变了我,或者说,从我答应下顾峰的请求开始,十七岁的我从此就不再是个孩子了。一个十七岁的孩子是不会去关心一个快要四十岁的老男人的,当他关心起这个男人的生活的时候,他就已经无可挽回地长大了。他不会再心安理得地把别人的关爱当作理所当然的事情,他会有自己需要牵挂的人,并为他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

这就是爱。

真正的爱。

我爱他,所以我不想看见他,因为我不能容忍我爱的人让我去陪别的男人,但又因为我爱他,所以我想他,因为他是我心中最牵挂的人。

有好几天的时间,我很想给他打个电话,可是我不敢。这并不是担心收回自己此前说的话会被他看不起,这一点我不在乎,完全不在乎。如果要用语言来描述的话,或许愤恨与羞耻比较接近我那时的思想感情。我恨他对我的出卖,又羞耻于自己的失身。而这一切的根源就在于在我的思维中,我早已把他当作了我惟一的男人,我应该忠诚的对象,所以,对他的出卖我是如此愤恨,无心以对,对失身于别的男人我是如此羞耻,无颜以对。然而我却又是如此地思念他牵挂他,想看到他现在的样子想听到他现在的声音。好几天里,我心不在焉答非所问失魂落魄。好几天里,这两种矛盾的感情在我心里无时无刻不在交织反复,激烈斗争。这一切都是源于我对他的爱。这份爱几乎要折磨得我死去活来。

这时,离我从渡假村回来,已经过去了将近半个月。

这天,我收拾完屋子,坐在窗边,望着窗外的天空,又不知不觉地想起了自己的心事,想着想着,忍不住又有了想给顾峰打电话的冲动,虽然理智不断警告自己不能打,可还是禁不住摸过了手机,打开了电话本,一页一页地向下翻去。忽然,一个几乎已经要被我遗忘的名字跃入眼帘:“王局”。自从回来之后,我有意无意地在淡忘这个人,不想再回忆起这个人和一切与他有关的事情,但他的手机号我并没有删除,于是我按下了删除键,打算顺手把他的手机号删掉,彻底把他忘记,但是当屏幕上跳出“是,否”的选项时,我又犹豫了一下,随即想到了一件事:顾峰一直没有给我打电话,说明他的升职问题还没有完全解决,而这件事上王局有决定权。既然不能给顾峰打电话,那么给王局打电话就成了了解这件事情的惟一途径了。但是王局……如果我给他打电话,他会不会又要对我提那些要求呢?我不想再跟他们做那些事了,打死我也不做。

犹豫了半天后,我决定还是先打一个试试,能有个准信总比在这里成天魂不守舍要强。于是我取消了删除,按下了拨打键。

听筒里传来一声长鸣,间隔片刻后,又是一声,虽然决定拨了电话,但我心里仍然忐忑不安。响到第四声的时候,嘟地一声,电话接起了,王局的声音传了出来:

“喂,琳琳啊。”仍然是那副懒懒的官腔。

“你好王局。”我竟然有些慌乱,“您……您最近还好吧。”

“啊,还好,呵呵。”王局干笑了两声,“有什么事吗?”

“啊,没事,没事,就是觉得好久没给您打电话了,问候您一声。”

“是吗?谢谢啊,最近你怎么样?”

“我……我也挺好的。”

“啊,是吗?那就好那就好,行,谢谢你啊,没什么事我先挂了啊。”

“啊好……啊等等……”眼看王局要挂电话,我一下着急起来,王局听出我的语气,便又说道:“好的好的,你说什么事。”

“那个……”我迟疑了一下,还是鼓足勇气说了出来:“那个……王局,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就是顾峰那个事……这半个月了也没消息……他也没跟我说……您看……”

“哦。”王局似乎恍然大悟,“这个事啊,啧!”他吧咂了一下嘴,片刻后才说道:“这个事啊,现在局里正在运作,具体的情况我不太方便透露,这样吧,有什么事我给你打电话,你看行吗?”

“行,好的,那就请王局您多费心了。”犹豫了一下,我又补充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您尽管跟我说。”

“没事没事,哈哈,我会给你留心的,你放心吧,别想那么我,该帮的你都帮过了。你等着听消息吧。”

“谢谢王局,谢谢王局。”我一连声地道谢,王局笑道:“不客气,就冲你这份上心劲我也得帮他。好了,我还有事,先挂了。再见。”说完,没等我说出再见,王局已经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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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麒麟牙

5月 17, 2012 @ 19:09:16

还有下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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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inacd

6月 09, 2012 @ 06:37:05

我放下电话,感觉头有点晕晕的,也许是因为太紧张了的缘故。给一个自己不想再见到的人主动打电话并且献媚是一件很违心的事,如果不是因为王局当时临别前对我说的那番话多少挽回了一点对他的印象,也许我甚至还会对他感到恶心。但不管怎么样,为了顾峰,再违心再恶心的事情我也得做。这是我的原则。虽然很简单很痴傻,但原则就是原则。我叹了口气,再次把目光投向窗外熙熙攘攘的都市,在心里默默道:“亲爱的,你在哪儿呢,你知道我在为你做什么吗?”

也许是电话让王局念了我的好,也许是事情原本就是这样的结果。一周后,顾峰终于给我打来了电话,告诉我他的提升文件终于下来了。他在电话中掩饰不住狂喜的心情,几乎是在大声叫喊着:

“琳琳!我成功了,我要飞黄腾达了!琳琳!你真好!你真好!”

我听着他的叫喊,心里没有一点波动,平静如水。等他稍稍平息了一点,我才淡淡地说道:“知道了。明天我等你。等我电话。”

“好的琳琳,我好好安排一下,这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琳琳……”

我没等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我把电话扔到床上,叹了口气,望了一眼家里的一切,心想: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这一晚,妈妈在忙店里的事,一夜没有回来。而整整一夜,我没有合眼,一直在做着早就该做的准备。我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可是却并没有提早做准备,也许在潜意识里,我还在幻想着这一天永远不会到来。但它还是到来了,无情,坚决地到来了。而我,也只能在它面前手忙脚乱地面对自己的命运。直到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无可阻止地洒落进我的房间,我才把一切都准备得基本齐全了。然后,我出门打了个车,来到了海天大饭店。如今的海天大饭店早已不复几年前的风光,新的帝豪国际酒店、胜景花园等等一系列五星饭店的拔地而起,使它成了一个受冷落的弃妇。大厅里冷冷清清,门可罗雀,连前台的服务员小姐也一副没精打彩的样子。我向前台咨询了一下,得知821房间还没有人预订,于是付了四百块钱,订下了821房间。接过房卡后,我乘电梯直接来到了821房。打开房门后,一股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一切都是四年前的样子,甚至连家具的位置都没有变化。我走进房间,来到那张我失贞的床前,轻轻摸了摸雪白的床单。这应该不是沾染了我处子之血的那条了,可是我却觉得它记录着我的生命历程。我真想把它卷走作为纪念,但我克制住了这个冲动,只是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取出一个信封,放在床上。然后环顾了一眼这个我一生泪与笑开始的地方,把这里的一切记在心里后,便忍着泪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回到家里时妈妈已经回来了,正在睡觉,我没有打扰她,轻手轻脚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了,一夜未眠的困倦袭上眼睑,我想睡一会儿,可是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折腾了半天才勉强打了个盹,醒来之后躺在床上心乱如麻。这时听外面的声音,妈妈已经起来了,正在做饭,我看看表,已经下午一点了,不能再等了。我从床上起来,略微收拾了一下,然后取过墙角那个装得满满的双肩包,背在肩上,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妈妈正巧从厨房里出来,看见我这个样子,吃了一惊,问道:“琳琳,你这是要去哪儿?”我说:“出去几天,没什么事的。”妈妈沉下脸来:“不告诉我去哪儿,你就别出门。”我笑嘻嘻地搂住妈妈亲了一口,说道:“瞧你急的,当然是和顾峰在一起啦。”妈妈这才舒缓了脸色,说道:“那就好,知道去哪儿就行。”我从衣袋里摸出海天大饭店的房门卡,塞到妈妈手里,说道:“一会儿顾峰过来,妈妈你就把这个给他,告诉他我在这个房间里等他。”妈妈笑着刮了我鼻子一下,说道:“不害躁。”我佯作娇嗔地扭了扭:“妈——”妈妈笑道:“好了好了,快去吧。记着回来就成,傻丫头。”我笑嘻嘻地说道:“那我走啦。白白。”说着,转身拉开房门,走出门外,回头看看门里妈妈正在望着我,忍不住又对妈妈扮了个鬼脸,就在这一瞬间,我把妈妈那张微笑的脸牢牢地记在了心里,然后重重地关上了门,飞快地跑下了楼。因为如果不赶快下楼,我双眼中流出的泪水就会让我看不清脚下的台阶。

我走到小区外,沿着大街慢慢前行,在我遇到的第一家理发店前停住了脚步,这是间很破旧的小理发店,透过玻璃门可以看到理发师——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正坐在沙发上翻着一本卷了边的美发杂志。我推开门走进去。小伙子从沙发上站起来,脸上挂着职业的微笑,招呼道:“您要烫发还是染发?”我摇摇头:“不,我剪发,你给我剪个短发吧。”小伙子答应一声,立刻去准备热水和毛巾。几分钟后,我坐在理发椅上,望着对面镜子里的自己一头湿漉漉的长发,不自觉地笑了笑,在心里对镜中的自己说道:“再见了。”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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