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见到小欣，是在高一的秋天。那天台南的天空湛蓝，校园里的凤凰花已经谢了大半，地上铺满了零星的红瓣。她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手里拿着一本课本，低头轻声念着什么。阳光洒在她身上，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影。她不算高，大概一米六，穿着白色制服衬衫，隐约能看出她柔和的曲线——那种自然流畅的弧度，既不张扬也不刻意。我站在不远处看着她，她抬头时，眼睛弯成月牙，笑得温柔又乖巧。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击中了。

小欣——全名是林小欣——就这样走进了我的生活。高中的三年像是被蜜糖浸泡过的时光。她总是喜欢挽着我的胳膊，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嘴里哼着五月天的歌。她的声音很轻，像台南夏夜的风，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她喜欢把头靠在我肩上，说些琐碎的小事，比如今天老师讲课多无聊，或者她在夜市买了珍珠奶茶。我只是听着，偶尔应一声，觉得这样的日子大概能一直持续下去。

她的温柔像是天生的。有一次我感冒，她硬是骑着脚踏车去药局买药，又煮了碗热腾腾的姜汤送到我家。递给我时，她的手指不小心碰到我的手，凉凉的，却让我心头一暖。她低着头，脸颊微红，小声说：“你得快点好，不然我怎么办啦。”那语气像撒娇，又像真的担心。我看着她，觉得自己是全台湾最幸运的人。

她的身材在我眼里一直是完美的——不算高挑，但比例匀称，腰细得我一只手就能环住。她的胸型自然，穿上制服或毛衣时，隐约透出柔软的轮廓，每次她靠过来，我都能感受到那份温暖的触感。我从没说出口，她太害羞了，我也不想让她不自在。

高三那年，我们的感情已经像老夫妻般稳固。她会帮我整理复习笔记，我会在她累了时给她揉肩膀。高考结束那天，我们站在校门口，身后是喧闹的人群。她拉着我的手，眼睛亮晶晶地说：“以后我们也要在一起哦。”我点点头，握紧她的手。那晚，我们在夜市偷偷买了瓶啤酒，坐在河边的石阶上。她靠在我身上，醉醺醺地说：“我好喜欢你。”我低头吻了她，她的唇软得像棉花糖，带着啤酒的微苦。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可是，命运总爱捉弄人。高考成绩出来后，我考上了台北的大学，而小欣去了高雄。异地恋这个词，在我们决定在一起时，就已经像阴影笼罩着。那天收拾行李时，她坐在我旁边，帮我叠衣服。她还是那么安静，手指灵巧地整理着我的T恤。偶尔抬头看我一眼，笑得有点勉强。我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我也一样。但我们都没说出口，只是互相安慰。

“到了台北要记得给我打电话哦。”她抱着我，声音闷闷的。我拍拍她的背，说：“你也是，别老顾着吃鸡排忘了回我消息。”她点点头，埋在我怀里不肯抬头。我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微微发抖，像在压抑什么。那一刻，我真想把她塞进背包，带到台北去。

开学那天，我送她上了去高雄的高铁。她站在车厢门口，回头朝我挥手，笑得还是那么温柔。我站在月台上，看着列车远去，心里空了一块。回到台北后，我开始适应新生活，但每天晚上都会给她发LINE。她总是秒回，告诉我今天吃了什么，课上发生了什么趣事。我也会跟她说台北的捷运多挤，宿舍的便当多难吃。我们用这些琐碎填满距离带来的空白。

大学报道那天，我拖着行李走进宿舍。台北的天空灰蒙蒙的，像在预示什么。我拿出手机，给小欣发了张照片——宿舍窗外的街景。她回了个笑脸，说：“好丑的风景，你得多拍点好看的给我看啦。”我笑着回她：“那你也得给我拍高雄的海，不然我亏了。”她发了个“哼”的表情，然后说：“我会想你的。”

她也会想我。这是她离开时反复说的话。我躺在宿舍床上，看着天花板，想着她在高雄的样子。她应该还是那样吧，穿着简单的毛衣和裙子，走在校园里，温柔得像一幅画。我想象她坐在教室里，认真记笔记的样子，想象她走在爱河边，风吹起她的头发。那时候的我，还觉得距离只是暂时的考验，我们一定能熬过去。

头一个月，我们几乎每天都视讯。她会把手机支在桌上，给我看她刚买的小饰品，或者她宿舍窗外的夜市灯光。她的脸在屏幕里显得更小巧，笑起来时眼睛还是弯弯的，像高中时一样。我有时候会盯着她看得出神，她就羞涩地捂住脸，说：“别老盯着我啦。”我笑她：“谁让你长得好看。”她就哼一声，假装生气，可嘴角还是忍不住上扬。

她偶尔会提起她的新生活，说起她的同学和老师。有一次她说起一个学长，语气里带着点崇拜：“张越学长好厉害哦，讲起历史像讲故事一样。”我当时没多想，随口说：“那你多跟他学学，别老被我欺负。”她咯咯笑起来，说：“我才不会被你欺负呢。”那时候，我还觉得这是个笑话。

异地的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们的联系还是很频繁。她会给我寄明信片，上面写着歪歪扭扭的字：“台北的大笨蛋，要记得想我。”我会回她一堆消息，告诉她我今天吃了什么，想她想得睡不着。她总是回得很认真，说她也一样，想我想到发呆。我有时候会半夜给她打电话，她的声音带着睡意，却还是耐心地陪我聊到挂电话。

可是，我没察觉到的是，距离不仅仅是空间上的分离。小欣的生活里，开始有了我不认识的人，不熟悉的事。而我，还沉浸在过去的甜蜜里，以为一切都不会变。那时候的我，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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