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

九龙 尖沙咀警署

审讯室里，两个钟头的盘问终于告一段落。杜泽轩拖着疲惫的身子踱出门口，满脸写着“仆街咁攰”。他刚把嫌疑人阿全榨干，那家伙一五一十交代得清清楚楚，像竹筒倒豆子一样，连小时候偷鸡摸狗的破事都抖了出来。接下来，就轮到他这位“勇探”去核实这些“犯罪事实”是不是真有其事，再决定要不要扫场子，把那些烂仔一网打尽。

“唉，先食个饭垫底啦。”

杜泽轩嘀咕一句，深吸口气，拎起桌上的饭盒，刚咬下一口鸡腿，汁水还没咽下去，下属张文邦就一阵风似的冲进来，气喘吁吁喊道：“杜sir，O记又送咗一堆劈友过来，个个话要检举揭发，人就快到门口啦！”

话音未落，警署大门一开，几個O记兄弟夹着厚厚一叠档案走了进来。杜泽轩眼角一抽，认出那堆纸——早晨才移交法院的案卷，点知几个钟头不到，全给退货退返嚟！

“阿轩，係咁嘅，”O记警司邱成敖笑得一脸苦涩，上前同杜泽轩握手，“今朝候审庭，连重明同廖向浩嘅辩护律师话佢哋手上有大把犯罪事实要爆料，話要检举揭发……”

杜泽轩嘴角一扯，“检举你老母咩鬼！”

这帮被告不是三五个，而是一口气两百八十幾個！每人再爆兩三條料，加起来就一千几宗案子，顶得住他们警署一年的量——仲要计上那些鸡毛蒜皮嘅民事纠纷！他脑子里一闪，差点没当场喷饭。

邱成敖干咳两声，拍拍杜泽轩肩膀：“咳，人我送咗到，后面就拜托杜sir你搞乱咁多嘢啦。”说完脚底抹油，溜得比兔子还快，留下杜泽轩一个人对着饭盒发呆，风中凌乱。

“杜……杜sir，饭凉咗就唔好食啦。”旁边一个细佬警员见他发愣，怯生生指了指饭盒。

“莆街咁多仆街嘢，仲食个屁！”

杜泽轩翻了个白眼，筷子往桌上一扔，粗口脱口而出。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通知全警署兄弟，集合开会！今次玩大咗！”

直觉告诉他，这波工作量不是普通的大，简直是“子子孙孙无穷尽”的节奏。凭尖沙咀警署这点人手，根本搞不掂，必须拉其他部门落水。他最怕的，是那些被检举的劈友到案后也学这招，一个个“复刻”爆料，那他真要做到头发白都做不完，几十年的业务量全压在他这肩膀上。

一周后

“杜sir，我哋熬咗一星期夜，个个黑眼圈似熊猫，再咁搞落去，真係要仆咗啊！”

王胜龙顶着俩黑眼圈，满脸疲惫地瘫在椅子上，手里刚整理完一份档案。这个出身大陆北方的汉子平时硬朗得很，可这七天，警署里除了外派扫场子的兄弟，其他人全窝在办公室，通宵达旦翻档案，没日没夜地加班，就是连铁打的都要顶不住。

“仲有啊，这堆被告供出来的案子多到离谱，睇唔到尽头啊！”

张文邦哭丧着脸，插嘴吐槽。他头发乱得像鸡窝，眼里全是血丝。加班能看到头也就罢了，可他们拼死拼活才查清一百几宗案子，而笔录里被告爆出的“犯罪事实”已经堆到一千件，涉案人数高达一千三百几个！这只是初步估算，真要核实下来，天晓得还有多少个二五仔冒出来。

杜泽轩揉了揉太阳穴，望着一屋子疲惫的兄弟，硬挤出点气势：“我知道大家辛苦咗，再撑一撑！我已经分咗一部分案子出去给其他警署，后面应该会轻鬆啲。”

他自己也累得像条死狗，眼皮直打架，可既然入了这行，就得把这些烂仔绳之以法。只要有料爆出来，他就得查个水落石出——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仆街！

给众人打完这剂鸡血，卓若贤急匆匆跑过来，低声道：“杜sir，戴宪嘅头马杰保话又记起咗一单嘢要交代。”

杜泽轩眉头一皱，差点没忍住骂娘。这个杰保已经爆咗五条料，堪称“高产似母猪”，点知仲有新货？他暗骂这家伙真是“冧人冧到爆”，一边起身，沉声道：“走，去审讯室。”

审讯室

审讯室里灯光昏暗，空气里飘着汗味同咖啡味混杂的怪味。杰保坐在桌子对面，一身休闲西服，脸上有点发福，眼神却格外精明。杜泽轩推门进去，往椅上一坐，懒洋洋靠着椅背，手里转着一支笔。

“杰保，又有料爆？”杜泽轩声音带点揶揄，“你咁高产，係咪想攞个‘最佳二五仔’奖啊？”

杰保嘿嘿一笑，搓着手：“杜sir，我真係唔係乱爆料，呢单嘢我今朝先记起，係真嘅！我同你讲，当年戴宪同人搞乱咗一单大买卖……”

“停！”杜泽轩一摆手，打断他，“你条粉肠，又做埋啲衰事。之前五单料，我查咗三单，两单係废料，净係浪费我时间。你今次再讲废话，信唔信我扫你场子，把你丢去赤柱蹲到老？”

杰保一缩脖子，连忙赔笑：“杜sir，唔係废料，真係大料！我讲嘅係当年尖沙咀码头那单走私案，戴宪同连重明勾结咗一班水客，货值过亿，仲有……”

杜泽轩眯起眼，手里的笔停下来，盯着杰保那张油腻腻的脸。杰保被盯得发毛，声音小下去：“仲有……一单人命案，係连重明派人做咗个水客，沉咗海。”

“哦？”杜泽轩眉毛一挑，坐直身子，“讲清楚啲，时间、地点、死者叫咩名。”

杰保咽了口唾沫，低声道：“三年前，码头南边嘅仓库区，凌晨两点左右。死者叫猛狗，係连重明嘅小弟，因爲勾结差佬，畀人用麻袋套住头，丢咗落海。我亲眼见连重明同戴宪喺现场……”

杜泽轩冷笑一声：“你咁好记性，点解之前五次唔讲？”

“杜sir，我真係惊啊！”杰保急得拍桌子，“连重明同戴宪係大佬，我一个小弟，点敢乱爆料？今次係见到你咁认真查，我先敢讲出来！”

“惊？”杜泽轩嗤笑，“你惊到爆咗五次料，今次仲要再冧我一镬？你当我傻仔啊？”

杰保额头冒汗，硬着头皮道：“杜sir，我发誓今次係真！我仲知道埋货仓号码，係南区七号仓，你查一查就知！”

杜泽轩没吭声，眼神扫过杰保那张紧张的脸，脑子里飞快盘算。这家伙虽然不太老实，但这次爆的料细节不少，值得一查。他敲了敲桌子，起身道：“好，我会查。你最好祈祷你唔係又吹水，不然我让你试试好味。”

警署办公室

夜色深了，警署里灯火通明，兄弟们还在埋头苦干。杜泽轩回到办公室，桌上堆满档案，像座小山。他刚坐下，张文邦端了杯咖啡过来，低声道：“杜sir，杰保那单料，查咗南区七号仓嘅记录，三年前真有不明身份嘅浮尸案，未破。你话係咪真有料？”

杜泽轩接过咖啡，抿了一口，皱眉道：“有料又点？一千几单案子，查到我仆街都查唔完。通知王胜龙，叫佢带队去码头扫场子，挖清楚。”

张文邦点头，转身出去。杜泽轩靠着椅背，闭上眼，脑子里全是这几天的乱七八糟。O记丢下这堆烂摊子，他一个警司硬生生被逼成“全能战士”，查案、审讯、分案、扫场子，样样亲力亲为。他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此刻满是疲惫，连皮肤上的黝黑都掩不住憔悴。

“唉，做到咁，耶稣都救唔到我。”他自嘲一句，睁开眼，拿起笔继续翻档案。

一周后 深夜

警署里安静得只剩翻纸声同键盘敲击声。王胜龙拖着步子走进来，手里捏着一叠新档案，苦笑道：“杜警司，南区七号仓查咗，真有嘢。三年前嘅浮尸案，死者係阿狗，身份核实咗，係连重明嘅小弟。现场仲搵到咗麻袋碎片，初步断定係谋杀。”

杜泽轩揉了揉眉心，接过档案：“杰保呢个二五仔，总算爆咗单真料。连重明同戴宪呢？”

“已经拘咗，连夜审紧。”王胜龙叹气，“不过佢哋一到案，又爆咗十幾单新料，话有其他大佬牵涉其中。杜sir，我哋真係撑唔下了！”

杜泽轩一拍桌子，骂道：“仆街咁多料，係咪想我做到死？通知O记同其他警署，分担啲案子，我唔信搞唔掂这帮烂仔！”

王胜龙苦笑点头，转身出去。杜泽轩盯着桌上那堆档案，眼神冷冽。他突然想起当年在濠江，那個老东西教他的话：“做人要硬，做事要狠，唔好畀人骑上头。”

次日 清晨

天刚蒙蒙亮，杜泽轩站在警署窗边，手里夹着根烟，望着远处尖沙咀的街景。烟雾袅袅，他眯起眼，俊朗的脸庞映着晨光，多了几分硬派的味道。

卓若贤推门进来，低声道：“杜sir，连重明同戴宪嘅新料核实咗一半，牵涉咗九龍幾個大圈仔帮派。O记话愿意接手，但要你亲自同邱sir谈。”

杜泽轩吐了口烟圈，冷笑：“邱成敖呢個老狐狸，丢咗堆屎畀我，现想拣靓料攞功？叫佢过来，我同佢慢慢倾。”

卓若贤应了一声，出去传话。杜泽轩掐灭烟头，转身坐回桌前，拿起笔继续埋头苦干。他知道，这场仗才刚开始，但只要他在一天，这些烂仔就别想翻天。

（…）

凌晨三点 案发地

九龙某条阴暗小巷，警戒带拉得密不透风，昏黄街灯下，一具凹凸有致的女尸摊成大字型，脑门上一个黑洞洞的枪眼，红白脑浆流了一地，腥味刺鼻。杜泽轩本来偷闲出来街边食个鱼蛋，点知回尖沙咀警署途中撞正凶案，衰到贴地，只好硬住头皮留低搞乱。

死者身份已核实——邵曼珍，前PTU西九龙警区某纵队警长。当年因一次重大任务失手被炒鱿鱼，之后沦落灰色地带做私家侦探，专接社团大佬的秘密委托。几日前，她接了新义安某大佬的单，要跟踪查出大佬老婆出轨的证据。点知两个钟前，她就横尸小巷，眉心中枪，死得透透。

杜泽轩眯着眼，慢条斯理走近尸体，蹲下来细看。这位同他有过一夜情的前同僚，死相真係仆街咁惨。眉心被一枪爆穿，红白脑浆淌满地，似幅抽象画。他伸手翻开邵曼珍的眼皮，瞳仁早已散尽，空洞得像见了鬼，越看越勾起他那股天生好奇心，俊朗的脸上闪过一丝冷意。

“喂，变态佬！快啲收手啦，唔好搞乱指纹！”政科的欧阳志诚突然一声大吼，满脸嫌弃。可一撞上杜泽轩那对冻死人的眼神，他声音硬生生卡喺喉咙，缩咗回去。“呢个扑街真係心理有毛病，对死人咁着迷……”

杜泽轩懒理这衰仔，手指轻轻拉开邵曼珍上衣拉链，雪白肌肤暴露在冷风中。刚死不久，尸身还带点温热，他摸上那柔软香肩，指尖传来细腻触感，像抚着块温玉。他眉头一皱，低声道：“唔对……”

“嘶啦！”一声脆响，他猛地扯开那件黑色皮衣，露出如凝脂般的左肩。下一秒，他瞪大眼，脱口而出：“唔对劲！真正邵曼珍左肩有枪伤！”

“你肯定？”

O记警司邱成敖第一个反应过来，眼神一凛。这位“勇探”身手不凡，破案率更是警界传奇。见杜泽轩目光坚定，邱成敖缓缓起身，脑子飞快转动，似是嗅到了什么线索。

“喂，你点解会知邵曼珍……”欧阳志诚一脸懵逼，望望邱成敖，又瞅瞅杜泽轩。这两个扑街举动怪得离谱，他完全摸唔透咩回事。

杜泽轩翻个白眼，懒得搭理这傻仔，径直走到尸体前，手指在那张精致脸蛋上摸索。忽然，他停在翳风穴——颈部耳垂后、乳突下的凹陷处，感到一丝微凸。他从腰间掏出一把小手术刀，眼都不眨，刀尖一划，“嘶”的一声，邵曼珍整张脸皮被硬生生撕落。一张完美无瑕的人皮面具，就这样摊在几人眼前。

邱成敖低声道：“人皮面具？易容术顶尖货色。凶手喺仓促间用现成面具，最快最稳。”

杜泽轩盯着那张面具，嘴角微微上扬，像欣赏艺术品咁啧啧称奇。脑海闪过一幅诡异画面——三更半夜，小巷死寂，一个凶手淡定地给尸体换脸。他头皮一麻，喃喃道：“呢啲变态，真係够胆色……”

邱成敖斜眼瞅他，眼神像看怪物：“就算人皮面具係死后戴上去，但死者身形点解同邵曼珍一模一样？”

他低头打量露出真容的尸体，除了那张略嫩的脸，身材曲线同邵曼珍如出一辙，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替身？”欧阳志诚摸下巴，试探道，“凶手可能搵咗个身形相似的女仔顶包。”

他蹲下身，细看那张尚有几分姿色的少女脸庞，轻叹：“有些人生下来就注定做炮灰……”

杜泽轩一愣，还未品出这话深意，忽觉一阵寒意。抬头一看，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准他太阳穴。

“欧阳，你搞咩鬼？”他眉毛一撇，手慢慢摸向腰间配枪，声音冷得像冰。

“你话呢，杜sir？”

欧阳志诚咧嘴一笑，拉开枪栓，语气淡定：“邵曼珍被炒之后档案几乎清空，你却连她左肩枪伤都知道。警界谁唔知你呢位‘太子爷’玩女无数，风流成性？”

“放你老母嘅屁！”

杜泽轩怒火中烧，猛地一拍地站起来。他平生素受歧视惯了，但今次被泼咁大盆脏水，简直火上加油。“尖沙咀警署警司杜泽轩，我怀疑你同特大案件涉案人邵曼珍有关……”

“喂喂喂，收声啦！”

一个大只佬突然冒出来，手里拿着本子，吊儿郎当道：“呢边畀我哋杂务科接管咗，欧阳你带你的人滚蛋，杜sir留低陪我查案。”

杂务科，西九龙警区一哥黄sir带队。别看这部门低调，专处理“我屋企有怪声”之类怪案，但直属警务处行动副处长管辖，配置级别高得离谱。警队每日接185宗报警，180宗是打架抢劫，剩低5宗怪call，全归杂务科搞乱。

“杂务科？”杜泽轩冷笑，“搵猫搵狗嘅鱼腩部门，仲有咩案好查？”

他早听过杂务科，当年做接线员时，常将怪call丢给这帮扑街。但在他眼里，这帮家伙就是处理鸡毛蒜皮的废柴。

“少问啦！”黄sir摆摆手，瞥向欧阳志诚，“你识相啲，快滚。”

欧阳志诚脸色一变，显然知晓杂务科底细。作为政科情报佬，他清楚这部门同妖魔鬼怪挂钩。高层从不避讳“唔干净嘢”，如今杂务科一哥亲自出马，莫非真有怪力乱神？他心头一寒，亡魂大冒，抖着腿掏出证件塞给下属，嘴唇发白：“快走！全交畀黄sir！”说完喺手下搀扶下狼狈逃离。

杜泽轩见他这衰样，眉头皱得更紧。看来今次真係趟咗浑水。他冷笑一声，自嘲道：“廉记咖啡、O记功夫茶、司法奶茶我都饮过，今次杂务科嘅怪汤，试试又何妨？”

（…）

小巷里，杂音渐消，“闲杂人等”都走光了。欧阳志诚那帮政科衰仔早吓得屁滚尿流，夹着尾巴跑路，O记的邱成敖也带人撤得一干二净，只剩杜泽轩同杂务科一哥黄sir留低。昏黄街灯下，那具女尸还摊在冷冰冰的地上，红白脑浆淌了一地，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同潮湿的霉味。

黄sir懒洋洋蹲下身，墨镜下的小眼睛瞟了瞟尸体，吊儿郎当道：“杜sir，睇你咁镇定，平时唔少见怪嘢啦？”他伸手随便拨弄了一下尸体的手臂，皱眉嘀咕：“啧，仲温热紧，唔似死咗两个钟嘅样。”

杜泽轩靠着巷壁，俊朗的脸上冷意未退，手里还捏着那张人皮面具，闻言冷哼一声：“黄sir，你杂务科专收怪call，唔係见惯晒咩怪力乱神？仲轮到你问我？”

黄sir咧嘴一笑，露出几分猥琐：“嗐，话係咁话，但我哋多係搵猫搵狗，呢啲血淋淋嘅场面，仲真唔多见。”他顿了顿，抬头瞅向杜泽轩，“喂，硝烟反应同弹道检测做咗未？”

杜泽轩眉头一皱，摇摇头：“未有时间搞，撞正现场就忙住验尸，点来得及？”

黄sir“啧”了一声，站起身拍拍手：“怪啦，呢度完全冇弹头痕迹，连开枪嘅痕迹都搵唔到。”他低头又瞅了眼尸体，眯起眼道：“‘邵曼珍’头上嘅弹孔都唔对劲，似凿出来多过似枪打嘅，杜sir，你有冇咁嘅感觉？”

杜泽轩眯眼，低头看向那眉心的黑洞，点头道：“係怪。你话係枪伤，但点解冇烧焦味，冇弹道残留？同我平时见嘅枪案唔同。”他手指摩挲着人皮面具，语气冷冽：“呢啲扑街，搞乱咁多嘢，摆明有猫腻。”

黄sir搓了搓手，嘿嘿一笑：“杜sir果然係警界传奇，一代勇探，嗅觉咁灵。不如我哋……”

话未说完，地上那具“邵曼珍”的尸体突然动了起来！杜泽轩心头一震，只见那双涣散的眼珠猛地睁开，瞳仁诡异地收缩聚焦，眉心的弹孔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血肉蠕动，红白脑浆像被吸回去咁，眨眼间平滑如初，连一丝疤痕都没留下！

“仆街咩鬼！”杜泽轩眼角一抽，手上那张人皮面具突然一抖，像活物一般挣脱他掌心，“嗖”地飞出去，直扑向复活的“邵曼珍”脸上。那面具像有意识般蠕动，缓缓调整位置，边缘的缝隙慢慢贴合皮肤，发出轻微的“嘶嘶”声，仿佛在同尸体融为一体。几秒后，面具完全贴合，那张略嫩的少女脸庞扭曲变形，重新变回邵曼珍的模样——精致、冷艳，连眉眼间的气质都一模一样。

“邵曼珍”缓缓坐起身，歪着头，空洞的眼神扫过两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诡笑。

“喂！呢个係咩情况？”黄sir推了推墨镜，语气淡定得离谱，甚至带点不屑，“杜sir，你同呢女有一腿，你话係咪真邵曼珍？”

杜泽轩冷冷盯着“她”，手已摸到腰间配枪，沉声道：“真假我唔知，但呢个扑街肯定唔係普通人。”他顿了顿，眯眼道：“黄sir，你杂务科唔係专搞怪嘢？今次你话点算？”

黄sir“嗤”了一声，摆摆手，满脸见怪不怪：“嗐，杜sir你唔使咁紧张啦。呢啲小儿科，我当年喺欧洲扫荡吸血鬼都试过，成群结队扑上来，我一枪一个，爽到飞起！仲有咩都市传说，狼人、女巫、鬼魂，我处理过嘅多到数唔晒，呢个复活尸算咩嘢？”他拍拍胸脯，一副吹嘘的架势，嘴角还挂着贱笑。

杜泽轩斜眼瞅他，“呢个扑街，吹水吹到欧洲，真当我傻仔信你？”他冷哼一声，没接茬，手上配枪却稳稳瞄准“邵曼珍”，冷喝道：“唔好郁！再郁我开枪！”

“邵曼珍”站起身，动作僵硬却流畅，朝两人迈出一步，低声呢喃：“杜……泽……轩……”

黄sir眯起眼，小声道：“杜sir，稳啲啊，呢啲怪嘢我见得多，开枪未必有用，不如听我话……”

昏黄街灯下的“邵曼珍”站起身，诡笑挂在脸上，空洞眼神直勾勾盯着两人。黄sir推了推墨镜，淡定中带点不耐烦，转头催促道：“喂，杜sir，唔好呆喺度发梦啦，快啲搞乱咁多嘢，随机应变一下！我见怪不怪，但你係警界传奇，总有啲办法吧？”

杜泽轩冷哼一声，手里的配枪依旧瞄准“邵曼珍”，俊朗的脸上闪过一丝寒意。他眯眼打量着眼前这诡异的“她”，脑子飞快转动，忽然灵光一闪，沉声道：“Melina，係我啊，阿轩呐！”

“邵曼珍”歪了歪头，保持着那抹诡笑，低声呢喃：“轩？”声音低沉，像从喉咙深处挤出来。她缓缓低头，动作僵硬却流畅，伸手整理被扯开的黑色皮衣。

那件紧身皮衣本已被杜泽轩撕扯脱落大半，露出雪白肌肤，此刻她手指轻抚着衣襟，慢条斯理地拉扯，似有意似无意地让那片白皙的胸脯若隐若现。她微微侧身，曲线毕露，皮衣紧贴着她凹凸有致的身段，勾勒出诱人的轮廓。拉链还未完全合上，她刻意停顿了一下，抬眼瞥向杜泽轩，嘴角诡笑更深，像是无声的挑逗。

杜泽轩眼角一抽，喉头微动，却硬生生压住那股莫名的燥意，冷冷盯着她。

黄sir站在他身后，墨镜下的小眼睛眯成一条缝，低声嘀咕：“仆街，呢女真会搞乱，靓到咁仲要勾人……”

就在拉链终于合上的瞬间，异变突生——她的面容开始“消失”！一层灰白的光滑皮肤从额头蔓延开来，像活物般“生长”，迅速吞没她的五官。那张精致的脸庞扭曲变形，眉眼鼻唇逐一模糊，最终整张“脸”变成一片平滑肌肤，连半点轮廓都没有，诡异得让人头皮发麻。

杜泽轩手扣在扳机上，冷汗从鬓角滑落。黄sir淡定推了推墨镜，语气依旧吊儿郎当：“啧，真係怪女……”

“邵曼珍”——或者说这个无面之物——微微侧头，平滑的脸上虽无五官，却传出清晰的声音，低沉而断续：“后…会…有…期…”话音刚落，她的身影一晃，竟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从原地消失，像一阵风刮过，带起巷子里的一片尘土。

“喂！跑咗？”黄sir拍拍手，转身望向空荡荡的小巷，咧嘴一笑，拍了拍杜泽轩的肩膀，“杜sir，睇你刚才同‘她’搭话，仲以为你真有咩绝招。点知呢个‘邵曼珍’，啧，九成九係国际闻名嘅雇佣兵‘无相’。”

杜泽轩收起枪，眉头紧皱，冷冷道：“无相？听过，点解你咁肯定？”

黄sir“嗤”了一声，摆出一副老江湖的架势：“呢啲表现，基本同传闻吻合啦。‘无相’千变万化，诡异莫测，佢最出名係可以夺取他人外貌同记忆，变咗你嘅熟人都唔奇。传闻佢喺欧洲搞乱咁多嘢，我当年扫荡吸血鬼时都听过佢嘅名号——虽然未交过手，但佢好似特别钟意用性感靓女嘅形象出现。总之，难缠嘅扑街，杜sir你今次踢咗块铁板啦。”

杜泽轩斜眼瞅他，“又吹水，吸血鬼都扯出来咗，真当我信你？”沉声道：“性感靓女？佢刚才变咗邵曼珍，仲识我名，摆明係冲我来。黄sir，你杂务科有咩情报，快啲讲！”

黄sir搓了搓手，嘿嘿一笑：“情报？嗐，我哋杂务科多係处理怪call，‘无相’呢啲国际级怪女，资料少得可怜。不过佢既然同你有缘，杜sir你小心啲啦。佢话‘后会有期’，下次再见，可能就唔係咁温柔咁同你打招呼。”

杜泽轩眯起眼，俊朗的脸上冷意更浓，喃喃道：“温柔？呢个扑街，摆明係挑衅我。”他低头瞥了眼地上残留的血迹，转身道：“黄sir，杂务科既然接管，呢单怪案你点搞？”

黄sir推了推墨镜，贱笑道：“搞？慢慢查啦，杜sir你唔係要同我一齐？‘无相’咁难缠，靠我一个可唔够。”

杜泽轩冷笑：“你话笑，我尖沙咀警署嘅案子多到爆，仲有闲陪你玩游戏？”说完，他转身迈开步子，头也不回地离开小巷，只留下一句：“有料call我。”

黄sir望着他的背影，摸了摸下巴，嘀咕道：“扑街，真係硬颈……不过‘无相’搵上你，嘿，戏好睇咯。”

（…）

三个月前 翠华阁

宴会大厅灯火辉煌，觥筹交错，新义安话事人蒋闳良的生日宴吸引了无数江湖人物与各界名流。邵曼珍站在人群边缘，手持一杯香槟，略施淡妆的面容冷艳而动人。

她身着一袭黑色深V长款曳地礼裙，裙摆如墨般拖曳在地，领口大胆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与胸前一抹白腻肌肤，腰肢纤细却不失韧性，礼裙紧贴着她修长曼妙的身段，勾勒出飒爽中透着妩媚的曲线。

左肩裸露处，一道浅淡却狰狞的枪伤疤痕若隐若现，那是她当年PTU生涯留下的印记，反倒为她增添了几分独特的气韵。

乌黑长发披散，微卷的发梢轻拂肩头，衬得她肤白胜雪，气质凌厉却撩人。

几个被她吸引的男士凑上前，试图搭讪。邵曼珍眼角微挑，扫了他们一眼，嘴角轻扬，“先生们，今晚人多，我唔想失礼，不如你们去同其他靓女聊聊？我这边有啲私事要处理，多谢晒。”她声音低柔，配上礼貌性的微笑，几人虽不甘心，却不好再纠缠，只得讪讪退开。邵曼珍轻哼一声，转身端着酒杯，目光扫向宴会角落。

角落里，莎莲娜独自倚着墙，手中摇晃着一杯红酒。金发如瀑，披散在肩头，身着一袭红色修身连衣裙，裙身紧贴她高挑凹凸的身材，胸前饱满，臀部挺翘，双腿修长如玉。她涂着淡紫色眼影，眼波流转间透着愉悦，微醺的脸上白里透红，薄唇红润。

邵曼珍眯起眼，嘴角微微上扬，迈着自信的步伐走过去，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嗒嗒”声。她停在莎莲娜身前，俯身靠近，低声道：“靓女，一个人饮酒唔闷咩？”声音低沉，带点戏谑。

莎莲娜抬头，淡紫眼影下的眼眸一闪，迎上邵曼珍的目光，抿唇一笑：“闷啊，但见到你，似係唔闷咗。”她声音轻柔，带点醉意，红唇轻启，吐出一丝酒香。

邵曼珍挑眉，单手撑在墙上，将莎莲娜圈在自己与墙壁之间，强势的气场压得人喘不过气。她低头，鼻尖几乎贴上莎莲娜的脸，嗅着她身上混着红酒的香水味，眼神肆无忌惮地扫过她胸前那对被红裙紧裹的饱满曲线，低笑道：“你咁靓，一个人站喺度，唔怕啲扑街男缠住你？”

莎莲娜娇哼一声，仰头迎上她目光，红唇微张：“扑街男我唔怕，就怕啲靓女唔识货。”她说着，纤手轻抬，搭上邵曼珍裸露的左肩，指尖有意无意地划过那道枪伤疤痕，触感微凉，带点挑逗意味。

邵曼珍眼底闪过欲火，抓住她手腕，稍一用力，将她按回墙上。她俯身更近，嘴唇几乎擦过莎莲娜耳垂，热气喷在她敏感的耳廓，低声道：“识唔识货，试咗先知。”她另一手顺势滑下，搭上莎莲娜腰肢，指腹隔着红裙在她柔软的腰窝处轻轻揉捏，力道暧昧而霸道。

莎莲娜身子一颤，红酒杯险些落地，娇喘道：“嗯……你手劲咁大……揉得人哋腰都软咗……”她扭了扭腰，像是抗拒又像是迎合，那对饱满酥胸随着动作微微晃动，挤在邵曼珍手臂上，柔软得让人心跳加速。

邵曼珍冷笑，松开她手腕，大手直接探向她臀部，隔着紧身红裙狠狠捏了一把。那臀肉圆润弹实，掌心传来温热触感，她指尖用力一掐，莎莲娜顿时发出一声低吟：“啊……轻啲啦……掐得人哋腿软……”她双腿一夹，眼神迷离，红唇咬得更艳。

邵曼珍眯眼，手掌顺着臀部曲线滑到她大腿根部，指尖在她裙摆边缘摩挲，感受到丝滑肌肤下的温热。她俯身贴近，嘴唇擦过莎莲娜颈侧，牙齿轻咬她耳垂，舌尖一舔，低声道：“腿软？我仲未真係用力，你已经咁浪？”她说着，手指大胆探进裙底，隔着薄薄内裤在她湿热的花瓣上轻轻一按，莎莲娜娇躯一抖，喉间溢出一声腻人的呻吟：“噢……唔好咁……人哋受唔住……”

邵曼珍嘴角上扬，强势的气场中透着几分玩味。她收回手，改为托住莎莲娜下巴，拇指在她红肿的唇瓣上摩挲，低声道：“受唔住？宴会仲长，等下有你受嘅。”她俯身吻下去，霸道地撬开她唇瓣，舌头闯进去肆意搅弄，吮吸她甜腻的津液。莎莲娜起初轻哼挣扎，很快便软了身子，回应着她的吻，小舌被卷住，口水从嘴角淌下，拉出暧昧的银丝。

许久，邵曼珍才松开她，莎莲娜靠着墙喘息，红唇肿得更艳，眼眸水汪汪，满是媚态。她娇嗔道：“你咁恶……吻得人哋喘唔到气……”邵曼珍冷笑，手指在她胸前那对饱满上轻拍一下，引得莎莲娜又一声低呼：“嗯……你手真係好色……”

宴会喧闹依旧，两人却似隔绝于世。邵曼珍退后一步，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目光锁住莎莲娜，冷艳中带点挑衅：“靓女，玩够未？”

莎莲娜喘着气，理了理凌乱的金发，从手包里掏出一张纸条，塞进邵曼珍礼裙的深V领口，指尖在她胸前肌肤上划过，低声道：“宴会后，1162号房，等你。”她抛了个媚眼，转身消失在人群中，红裙摇曳，留下余香。

邵曼珍低头瞥了眼纸条，夹在指间摩挲，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她仰头饮尽杯中酒，眼底欲焰跳跃，喃喃道：“后会有期，睇你点受。”

（…）

1162房间

邵曼珍推开房门，一手抓住莎莲娜的肩膀，猛地将她推进去，反手锁上门。她盯着眼前这个金发尤物，眼底闪着兴奋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扬。莎莲娜踉跄几步，转身靠在床边，红裙紧贴着她凹凸有致的身躯，娇声道：“喂，咁急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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