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希望你有確實意識到自己究竟在做什麼。」

佩佩隆奇諾的幽幽呢喃彷彿半夢半醒間的囈語，但戴比特還是準確捕捉到了。男人仍然全裸著，正低頭拾掇散落一地的衣物。大部分是屬於佩佩隆奇諾的，過於性感的設計在方才給了他不少樂趣，而他向來體貼床伴在床上被自己給折騰得不輕，除了清理工作以外在善後整理上也總是責無旁貸。

他想了想，覺得女伴約莫是需要安撫，徐徐拾起濕成一團糾結的內衣一邊溫言說道，「我清楚明白我們進行的是不含補魔意味的性行為。」

「⋯⋯你這個人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你。」

佩佩隆奇諾乍紅了臉，視線游移不敢與他相對──這令戴比特感到有些不可思議。明明都坦誠相見過無數次了，甚至各種進入對方體內，現在不過闡述事實，卻依然會誘發對方害羞的情緒。她是個敏感的人，他不得不更加謹慎以待。

「妙漣寺？」

「⋯⋯我想說的不是那個。」美麗的魔術師低語道，「你知道的，你從來不必遷就於我。」

「我沒有。」戴比特澄清，「我未曾向你尋求更多，你也不曾同我許諾什麼。一直以來都是各取所需。」

僅止於性的肉體關係並不扭曲也不複雜，只是有點冰冷。他們原先是朋友，於戴比特而言，兩人無非是在有生理需求時互相滿足罷了，一如飢餓便進食、疲累便睡覺那般，這件事本質上和共進晚餐沒有什麼不同。戴比特‧塞姆‧沃伊德絕對稱不上是多溫柔善良的人，他只是與一般地球生物的觀測視角有所不同，而在他獨有一套的價值觀中通常不允許自己回絕來自朋友的請求，哪怕極有可能暗藏算計。佩佩隆奇諾偶爾想起時仍會後悔當初對友人遞出邀請，渴望倘若不是發自當事人的本心便沒有意義。她心中苦澀，卻不特別感到悲傷，因為她早已識得異端的顏色。她輕嘆一口氣，想自然地結束話題。

「但是，」戴比特卻自顧自接了下去，「如果你去找別人的話，」他抿了抿唇，眉頭緊蹙，像是遇到了無解的難題，「⋯⋯我好像會不開心。」

佩佩隆奇諾勉強扼住喉頭呼之欲出的尖叫，「⋯⋯你這個人真的是⋯⋯」

「讓人不知道該怎麼說？」

「對啦！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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