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二十

　　时至六点，天际线上的夕阳为此刻的晴空晕染上熔金般的暮色。在落地窗的雾面玻璃之外，晚霞恰在此时突破云层。从客厅望下，六本木的往来车流宛若发光的萤流一般组成了这座城市的血脉。入夜了，霓虹灯海逐渐将不愿沉睡的都市逐片点亮。此刻，东京湾的游轮光带，新宿御苑的枫叶灯海，都一一收在粉发少女闪闪发光的灰瞳之中。

　　“哇啊——素世世家里的夜景真的是绝—赞！人家除了去天空塔之外，还没有过从那么高的地方俯瞰市区的机会诶！”

　　爱音嬉笑着在落地窗前驻足探望，随时不忘往手机里添加新置的美景存照。

　　“嘻嘻，拍下来发到Mygo账号上的话一定会有很多人点赞的吧！Lucky~”

　　当爱音捧着手机窃喜时，刚从厨房里端出两杯红茶的素世却无奈地看着那头晃悠的粉色脑袋，微微摇头。

　　“小爱音你啊，真的有这里其实是我家的自觉吗？”

　　“啊咧——莫非素世世吃醋啦？觉得人家老是在看窗外，都没有好好照顾素世世的情感？”在素世放下茶杯的时候，好动的大粉毛已经哧溜一声钻到了素世身边，脸上带着挪愉的坏笑虚环住了素世的腰。

　　“真是没办法啊~既然素世世这么需要人家的话，人家也不是不能好好陪一陪怕寂寞的素世世哦。”

　　“少来这一套。”素世微微愠怒，用两根手指掐住爱音不老实的手腕，把她瞥到一边。“所以，今天又是怎么了？为什么一放学就说要来我这里？而且，明明人家都还没同意吧，你就已经在门外敲门了。”

　　“诶，人家可是在教室里担心了素世世一天哦！差一点就也想翘课过来看素世怎么回事了！”眼前有瑰宝却不准碰触，对此爱音鼓起了嘴表示抗议。“况且，素世世和狸希竟然在群里发了那些内容，让人不在意才是强人所难吧？”

　　“那个是……”

　　素世困扰的捂住了额头，今天登门拜访的不速之客里，爱音确实并不是第一个。在和立希的交缠结束后，紫瞳的女孩又帮自己打扫了客厅，在组织好语言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在群里和大家说明清楚之后，才红着脸推门离去。

　　没有想到，哪怕在自己没有主动去扩展仆从的情况下，立希也因为调查得过度深入，反倒被魅魔的力量所影响了。并且就连自己都因为感受到了对方心中颤抖着的欲望从而陷入了情愫之中。

　　虽然能够说清楚彼此的心意很令人开心，但在理性恢复过后，和立希这样那样做了各种乱七八糟的事的现实也让人脑袋发疼。

　　长崎素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那么随意的人，在素世的心中，道德向来是泾渭分明的。更别说爱爱这种事情，本来应该是两个人私定终身之后才能做的事情。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在委身于彼人的时候，心中的愉悦却又那么的真切呢？在看到立希，还有看到爱音，燈，还有睦……由衷地在自己面前敞开心胸，深深陷于爱慕之中的时候，自己的思绪，又为此这番狂喜，乃至于幸福呢……？

　　16岁的素世找不到答案，自己还只是个学生，更何况，这个问题的解答不会存在于任何一本教材或课文之上。每当关乎爱情时，那些古圣先贤们便摆出了为莫如深的姿态，模糊含蓄的回答里，总是能引导出一个近乎于推脱的答复——

　　[关乎于何为爱，其答案千人千貌，并不存在通解。只能由一个人自己去找寻。]

　　“——看吧，就连素世世自己也答不上来吧？”

　　爱音的嗔怪忽然在素世的耳边响起，无意间与素世心中所想的对偶让素世不免一惊，好似自己的内心被对方看透了一样，下意识的捂住了心口。

　　“……！”

　　回过神来的时候，爱音正坐在素世刚端来的红茶旁，双手托腮，入神端详着素世沉默的面庞。

　　“素世世？”懒洋洋的阳光泼洒在爱音的长发上，折射出一股漂亮的近似于樱花的亮粉色。虽然时常耍宝叫人困扰，但是在爱音沉默下来的时候，被阳光的性格遮盖的知性感却往往让素世有些措手不及，心头发涩。

　　素世撇过脸去，发隙间发红的耳尖若隐若现。“……情况和小立希说的没有太大的出入哦。因为被那个魅魔突然袭击了，所以，不得已，才发生了那种事……。”

　　“…这样子呢……。”

　　爱音含糊不清的答应道。在素世好不容易挪开眼睛之后，在胸腔里积酿的，模糊不清的感情，才飞快而杂乱的从爱音的脸上一闪而过。

　　事情早就说得清清楚楚了，眼下，正是要大家一起努力的度过难关才对。可明明是应该为了朋友高兴的场合，然而，一旦想到素世在别人面前露出过那样惹人怜爱的表情。心口就像是被一双手无形间揪紧一般，感到酸楚，不甘，想把那宛如胆汁一般的苦涩吐出体外。

　　……果然还是骗不了自己的吧，其实对自己都没看够的她被别人享用而不满的事实。

　　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僵硬，这一次，换成了素世察觉到了爱音忽然陷入了有些长久的沉默之中。

　　“……小爱音？”

　　“…啊！”

　　回过神来的爱音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在干什么啊我自己！还笑素世动不动就喜欢一个人陷入玉玉，自己不也是在让别人困扰吗？于是，热情的小太阳重新上线，急匆匆的把那些乱七八糟的阴暗思绪用扫把扫进了床底。

　　“——人家就知道素世世肯定在一个人困扰着呢，所以，这一次人家可是有备而来哦！”

　　“嗯？”素世端着腰，好奇的转过身来看自己的大粉毛又要搞些什么名堂。

　　言罢，爱音忽然把书包拿到大腿上，略作翻找之后，掏出了一本淡绿色的笔记本。

　　“在因为担心素世世而听不进课的时候，人家抽空做了这个哦。锵锵——请告诉我！素世世性向偏好的100问！”

　　“又在做胡闹的东西……”从来没接触过这些事情的素世一头雾水。“说起来性向偏好是什么？100问也太多了吧？”

　　“当然就是……”爱音哼哼了两声，意味不明的卖了个关子。

　　“从今往后，大家都要成为素世世的仆从的吧？换句话来说，这样的那样的羞羞的事情以后会有大把大把做的时候不是吗？如果能够了解素世世的喜恶的话，就可以知道在做的时候，要避开什么，要侧重于什么。目标是100问！这样子更深入的了解素世世之后，再做羞羞的时候就可以更愉快了吧！”

　　听到了爱音热情满满的解释之后，回过味来的素世，才后知后觉的涨红了脸。

　　“你，你你……不知廉耻的都在说些什么啊！！”

　　“——好疼好疼，都说了好疼了啦！”面对毫不客气地捶打过来的素世，爱音不得不笑着举起小本本防御。直到素世在自己的手臂和本本上发完了火，哼的一声转过身去后，才恢复进攻状态黏到了素世身边。

　　“呐，呐——来做嘛——素世世——，人家可是很努力的设计问题了哦。”

爱音笑着蹭到耳旁，将已经准备好的杀手锏和盘托出。

　　“……明明都一起做过那种羞羞的事情了，就不需要那么矜持了吧？”

　　“……下流。”

　　就算不转过身来，爱音也能通过那双红透了的小耳朵推测出素世世的状态。

　　就是这种欲拒还休的姿态才让人那么想欺负哦，难道说，素世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有多诱人吗？

　　“那……不做？”坏笑着的虎牙靠近了彤红的耳垂，轻轻吹着耳边风。“人家带着小本本回去，下次再说？”

　　“……我没说不做。”

　　诶，诶？刚刚是素世世亲口同意了吗？

　　“——真的吗？太好啦！！”

　　直到最后一锤定音之前，爱音都不敢将自己高悬的思虑放下。

　　也就是说……现在是怎么样？自己在喜欢的人的屋内坐着，呼吸着对方身上传来的淡淡体香，看着对方佯做端庄的品着茶，却连夕阳也冲不淡脸上因自己而起的红晕。

　　仅仅是想到自己接下来可以问什么问题，能够得到怎样令人血脉喷张的答案，就不免激动得让人有些头晕目眩。

　　因为那只主动踏进陷阱的狐狸的缘故，血液中流淌的魅魔之力在隐隐脉动，兴奋过头带来的充血几乎让爱音的视界遭到挤压，恍惚间，竟然可以看到自己眼球上那些蜿蜒的血管。过速的心跳在胸腔中怦怦地暴动着。为大胆的行动泵入超量的养料。

　　在兴奋和躁动感完全控制自己的神智之前，爱音不得不强打精神，故作一副轻松地样子，所有狗狗在数万年前都曾是荒野上的捕食者，就算成为了人类的爱宠也仍旧对此得心应手。

　　在这里，享用猎物需要耐心、认真、还有深深藏起体内那喷薄欲出的兽性。

　　“那么，人家要开始问了哦。”

　　淡绿色的笔记本轻轻翻页，素世在错失了最后一个拒绝的机会后，才从迷糊中感到些许“不详”。

　　“一百问的问题一！素世世喜欢被触碰哪里呢？”

　　“……触碰？”

　　像是被这个词语猥亵了一般，素世局促的抓着裙摆，湛蓝的瞳眸在红茶上空蒸腾的雾气里游移。

　　“真没办法啊素世世，需要人家的解释吗？”爱音带着藏不住的笑容，用眼神比向素世的身体。

　　“比如说，在人家的手放在素世世的身体上的时候，人家的体温出现在哪里，素世世会更舒服呢？”

　　“这种事情……。”

　　那天晚上发生过的爱抚在素世的脑海中浮现，那时候的爱音，似乎也是用着这样的眼神看向自己。

　　“那时候，素世世好像是在被接触秘裂的时候最为敏感吧？”

　　端坐的裙摆忽然一震，像是躲避一般往桌子下方沉去。

　　“那个时候，素世世的整个下腹都在颤抖，像是要把人家往外推，可是滑溜溜的怎么也推不出去，好不容易退出来一个指节，如果人家又推进去的话，素世世的腰就会这样子——整个突然弹起来呢。”

　　雪白的大腿不安的相互摩擦，本意封锁目光的方向，可蠢蠢欲动的姿态，反倒透露出一种妖冶的媚感。

　　“好像素世世的胸部也很有感觉，那么软糯的触感，完全是犯规吧？人家的手先进去之后，总感觉，有什么很小很小时后的记忆苏醒了一样，感觉一但沉溺进去了，就绝对出不来了……”

　　手臂慌慌张张的遮住了胸前，却反倒把乳肉压成了惹人直眼的形状。

　　“啊……最后就是素世世的嘴巴了呢，就算抵抗得很激烈，可一但认真地吻上去的话，一不注意就会沉浸进来。素世世真的很会取悦别人哦？哪怕是在被探索舌道的时候，素世世的舌肉也会下意识的配合人家的行动，简直就像是在诱惑别人一样。”

　　“呜……。”

　　满脸红晕的素世，即想躲避自己的视线，又想观察自己的反应，得到自己的回答，配上她敞开的衣领内洁白的脖颈，像是待开放的花朵，朝着爱音释放着致命的诱惑。

　　就连含着水雾的眼睛里，也倒映着自己呆滞的脸。

　　这种本人似乎毫不自觉的诱惑感是如此的危险，以至于一不小心就可能坠入占有的深渊。

　　“糟糕，这不是从上到下都在邀请别人触碰吗？素世世那深不见底的诱惑力，真是让人感到恐惧……”

　　爱音露出了诚心拜服的姿态，在素世面前夸张的鞠下了躬。

　　“……小爱音，有的时候，真的会很佩服你能轻而易举地把这么破廉耻的事情直白的说出口呢。”

　　“人家可是只在素世世面前这样子哦！怎么样，人家很努力吧？”

　　“又没有真的在夸你。”

　　饱了眼福的爱音现在是体力回满刀枪不入的无敌状态，只是看着素世扭捏的姿态就感到至福。

　　为了进一步收集素世世各种可爱的表情，做好“记录”的爱音立刻翻到了下一页。

　　“我看看，接下来是第二问——在被抱的时候，素世世喜欢主动还是被动？”

　　“都不喜欢。”

　　“——虽然本人好像不愿意承认的样子，不过被推倒的时候拒绝的话语总是只停留在嘴上呢，难道说其实很喜欢——疼疼疼！投降投降！人家不抢话了嘛！”

　　羞极而怒的素世伸出手狠狠地捏了捏从刚刚开始就在红线蹦迪的爱音的脸，直到对方软乎乎的脸蛋变得通红才停下了手。

　　“……如果要选的话，希望能够像懂礼貌的人一样按部就班的来，而不是像某人一样擅自就对别人做相当于犯罪的事情呢。”

　　“呜呜呜，人家真的知错了嘛，素世世，这一点，一定会好好地记在本本里的！”

　　“……哈啊。”

　　在素世红晕未消的叹息声中，爱音立刻毕恭毕敬的转进下页。

　　“那我们进入第三问啦——素世世喜欢温柔的来还是激烈的来？”

　　“又是这样子的问题……”

　　素世深吸了一口气，如果沉默不答的话，爱音肯定又会抢先说那种让自己恨不得钻进被窝里盖住脸的答案，与其那样子，还不如自己开口挽回一些主动权。

　　“……如果可以的话，肯定是希望对方能够温柔一些的吧……？”

　　“果然素世世还是喜欢慢节奏一些的呢？循序渐进那样子的感觉？”

“……嗯，大概是那样子的感觉吧。”

　　但是，为什么在逼近高潮的时候又会露出那样子让人无法控制欺负的欲望的表情呢，爱音最后还是没有把这句话问出口，而是当成某种双方默契的小秘密埋进了心底。

　　“诶，接下来是第四问——做那种事情时喜欢穿什么样的衣服？”

　　“……衣服？”

　　“就是衣服呀衣服。”爱音认真的又强调了一次。“比如说学生服，演出服什么的，素世世应该有偏爱的服饰吧？”

　　“这种方面不是很明白呢……不同的衣服会有很大的影响吗？”

　　“当然有啦！”怎么会连那么美味的地方都不了解呢，爱音用力的拍了拍桌子，把素世吓了一跳。

　　“素世世想想哦，穿着学生制服的时候，不是会会很有背德感吗？但是，素世世那件恰好勾勒出轮廓的轻飘飘睡衣，只是多看几眼就会让人有犯罪的冲动……平时的私服也是又漂亮又成熟，如果是那件的话，一定有一种采摘硕果的安心感。如果是女仆装，执事装，围裙，和服……糟糕，只是想想鼻血就要出来了！”

　　“唔……难以想象呢。”

　　虽然素世不愿意承认自己在文字里感受到了同样的触动，但是，爱音能够敏锐的感觉到，当素世的身体进入状态的时候，就算精神上仍在压制和拒绝，身上那股淡淡的体香却会逐渐沁入一股令人心神恍惚的桃色香气。

　　此刻的自己，正像是染上了她的颜色，和她共享着同一份气味。

　　[好辛苦……但是，一定要控制住。]

　　令人沉醉的探戈仍在继续，进进退，进进退，把握住节奏后的爱音便可以如此一点点缩短距离，一点点剪除素世的后路，直到她退无可退，抵在沙发上，用泛着泪渍的眼睛看向自己，如此令人爱怜，叫谁都忍不住想要将唇印在她的脸上。

　　……但是还不行，千早爱音。

　　除非素世同意，否则这样的进退探戈，就必须持续到天长地久。

　　因为自己，绝对无法承担一但过度激进而导致的失败的后果。

　　……那就是，被她讨厌。

　　“咳、咳咳……总之，是第五问了哦——在平时，素世世有感觉的时候会做那种事情吗？”

　　“平、平时…很少会去做那种事情吧。”

　　随着气氛的深化，素世也逐渐敞开了心扉。如果已经丢过一次脸的话，素世的姿态就会从拼命保住某样底线的执著变成认命一般的任人蹂躏。像是已经被敲开的坚硬蛋壳，里面都是营养满满的流状汁液。

　　“诶？很少吗？真的？……完全就是洁白无垢的大小姐呢。但是再怎么样也终究是人类，总是会有心痒难耐的时候的吧？”

　　在爱音的逼问下，素世还是开了口。

　　“偶尔，在洗澡的话……接触到自己的身体时，会因为发育的问题对胸部有些困扰。一个人睡的时候也……会抱着枕头，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什么的……”

　　把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事情说出口，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番令人不悦。在素世看不到的地方，魅魔带来的银气一直在配合着欲望软化着素世的尊严。虽然素世坚强而内敛的心，还无法被纯粹的欲望所征服。但是……却能把以往厌恶的事情……转变为快感。

　　“也就是说……洗澡的时候会因为发育良好的胸部有些害羞，平时寂寞的时候会像小孩子一样抱紧枕头，糟、糟糕，那是什么萌物！”

　　看着爱音在自己面前露出了仿佛初次见面时的那副爱心眼，素世实在是没有了吐槽这只得寸进尺的粉毛大狗狗的力气。

　　“那，第六问——素世世会抗拒留下痕迹吗？”

　　“痕迹……”素世很快想起了水族馆时的燈，又想到了保健室里，因为没能从老师带来的阴影走出来，而露出了些许黑泥的，那个让人有点陌生的睦。

　　独占欲……

　　素世不可能说自己不能感同身受，无论是C团的故事，还是如今一辈子的约定，素世都期望着，期望着有一个不会被任何人夺走的归处，无论自己如何遍体鳞伤的回到那里，都可以安心的舔舐自己的伤口。

　　然而……已经失去了给予对方对等地位的权利的自己，又应当如何面对伙伴的独占欲望？仅仅是包容就好了吗？还是说，至少给予对方进一步的补偿……

　　“……虽然有时候被留下痕迹会有些困扰，但是，如果这是一种爱的表达的话，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呢。”素世喝光了手中的红茶，摩挲着茶杯若有所思。

　　“不如说，意识到自己原来被如此的热爱着的事实，反倒会有些……受宠若惊。”

　　“素世世……。”

　　看着素世坦诚的模样，爱音的心跳忽然间有了一种漏跳一拍般的触动感。

　　这种欲望，本来只能深深地埋在心底。因为一但打开了地窖任凭它控制自己的身体，最后，一定会给素世和大家带来巨大的伤害……

　　可现在，这份“歪曲”的感情，却得到了素世的亲口承认与珍重。

　　要是这样子的话……自己也能对素世做出那样的事情吗？既然已经得到了肯定……那么，稍微放开一些自己的欲望，也是没有问题的吧？

　　况且，如果是现在那个素世的话，因为再生能力的存在，就算留下痕迹应该也会很快恢复吧。

　　……但是，越是这样子，不是反倒越刺激人想在上面宣誓主权的冲动吗？

　　“那，那……”

　　为了转移注意力，爱音的指间慌乱的晃过书页，动摇的心试图在转瞬即逝的万千思绪中寻找唯一的正确答案。

　　“第七问是……”

　　不要说出来，爱音，这个是禁忌话题，纠结下去的话，说不定谁也得不到幸福。

　　有些干涩的嘴微微抿了抿。

　　“素世世目前接触过的人里……最喜欢，和谁一起做呢？”

　　……

　　……说出来了。

　　“诶……？”

　　素世似乎被这个问题问住了，快，现在打个哈哈的话，一定可以重新撤回这个无解的问题的话。

　　“如果是燈的话……会怎么对待素世世呢？”

　　……没有停住。

　　“燈的决心很强，虽然看似软弱却实际上抱怀着深邃的占有欲，燈应该会紧紧抱住素世吧？然后，像是要品味素世的每一处魅力一样，从上到下细细地爱抚过来。就像是想把素世的一切都记住似的，绝对要收藏到素世的所有表情……”

　　“小爱音……”

　　被素世美丽的亚麻色长发吸引着，爱音的手如同被引力牵引般越过桌面，逐渐探入了那令人怜爱的发隙之间。

　　“如果是狸希的话……”

　　地窖被打开了，阴暗的思绪正在小太阳上有如耀斑一般闪烁。爱音微微张嘴，口中的虎牙从未有过如同今日这般像是一件凶器。它太适合在人的身上留下印记，若是全部没入皮肤之中，说不定还会留下血液。

　　“虽然立希明明一直很喜欢凶我，但是拿素世总是一副完全没办法的样子。就像是想摆明态度，又不想伤害到一丝一毫素世……说不定连在抚摸素世的时候都很谨慎？可一旦打开心结的话，那个人一定会全身心的投入到接下来的爱抚之中，沉稳而又熟练，对，就像是她敲鼓的风格一样……。”

　　可如果是她的血液的话……爱音愿意，如同品鉴甘露一般，珍惜地点点嘬入喉中。

　　“如果是小乐奈的话……”

　　虽然完全没有喝过酒，但是喝醉是不是就是这种感觉呢？似乎全身心都沉入到了她那越发醇厚的体香之中，心中激荡的化学反应，是如此令人意乱情迷，仿佛所有的忍耐和坚持不过是终将到来的宣泄的调味剂。

　　“小乐奈面对自己喜欢的东西，究竟会怎么做呢？会像猫咪一样伸爪揽过来吗？还是说会像狩猎一样保持观察一击得手？长久以来只见过小乐奈沉浸在音乐里的样子，可万一小乐奈把在音乐上那绝对的主导性，超然的灵感和率性的风格用在这种事情里的话……说不定，一不小心连心都被她偷走了哦？”

爱音的手轻轻抚摸到了素世的颈间，那里本是创可贴留存的地方。

　　“如果是我的话……”

　　“……！”

　　好近。

　　再度被欲望所战胜的，悲哀的千早爱音，再一度距离素世的唇间只有半寸之遥，近到那双蓝宝石一般的双眸伸手可掇。近到对方的心跳声似乎可以在自己的胸间奏响回音。

　　“小爱音……”

　　素世略带恍惚的垂下了眼帘，就像是一同因为眼前的气氛酒醉了一般，在爱音的注视下，轻轻闭上了眼。

　　仅是触碰，就知道彼此渴望着交欢。

　　不知道谁先主动迈出的第一步，彼此的距离便这么由重力引导着逐渐拉进，理性谨慎地拉着欲望的缰绳，让二人双唇轻触，可在品味到对方的滋味之后，便被彻底的消解。久得重逢的粉舌相互紧紧地纠缠，津液交融。

　　“唔…啾………。”

　　长久地，如同恋人一般享受着彼此唾液的甘美。纠缠在一起的舌头叫人忘记了呼吸。

　　漫长无比的深吻甚至令人难以呼吸，渴求着，热爱着，像是要吃掉舌头般纠缠在了一起。

　　“……呜哈…。”

　　嘴唇相离，唾液在两人舌尖架起了一座湿润的桥梁。朦胧如水雾的眼里，模糊倒映着对方的瞳色。

　　“……觉悟。”

　　“诶……？”

　　素世没有逃跑，没有生气，没有动用属于魅魔的绝对的命令，让没有管控好自己的欲望的爱音停下脚步。

　　“那么……为了成为第一名，小爱音你有多大的觉悟呢？”

　　“我……。”

　　好迷离的眼神……一直在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自己，素世世原来有那么色情吗？

　　难，难道说……素世，现在，是在诱惑自己？

　　在、在在在这种时候突然这么做，完全……是犯规了吧！！

　　素世伸出手，捧住了爱音的脸颊。没有等爱音回复，拉丝的双唇却再度重叠。贵妇人在自己面前晒出了不知羞耻的卑猥姿态，性欲满溢着的样子。

　　爱音无力的垂下了手，让淡绿色的笔记本扑地一声落在了沙发下的天鹅绒地毯上。本该写着100问的书页上一个字也没有——爱音才不想把这些内容真的记下来，仅仅是深深刻印在自己的脑海中便已足够。

　　“那么……就证明给我看吧，小爱音……♥”

　　“向我证明，你有多么爱我，有多么渴望得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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