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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第八章: 少年、少女与开封城,2

小说:乱世春秋绘 2025-09-04 13:39 5hhhhh 1990 ℃

岳向山的声音里充满了苦涩:“他这症状呀,与令堂一般无二,只是我这峰儿啊,魂魄受损严重,连带着形骸都不稳当”

慕廉这才明白,为何岳老先生会如此了解娘亲的病情,原来是自家亦有此症,一时间心生同情。

“老先生家中亲人忧患至此,晚辈深感痛惜。”

岳向山苦笑一声:“世事无常,命运弄人啊。你可晓得,老夫这儿子当初因何落得这般田地?”

像是找到了宣泄口,老人泛红的眼眶中,含着一汪浊泪:“八年前,家中遭逢横祸,有仇家寻上门来,发誓要将岳氏满门屠戮。老夫那大儿子不幸罹难;次子为救一名至亲之人,自损神魂,这才沦为今日模样……”

说到伤心处,老人声音哽咽。

慕廉心中感慨万千。这世间竟有如此多生死离别,骨肉至亲的痛苦,大抵尽是人之常情,无可避免。

过了片刻,岳向山才恢复平静,从怀中取出一幅羊皮卷轴,缓缓展开:“老夫曾四处寻访灵药,终于在一部古籍中发现了一种可以修复魂魄的奇珍——‘九魂花'。据说此花生于极阴之地,吸日月精华、天地灵气而生,千年一开,有续魂通灵之效。”

羊皮卷轴上呈现出一幅地图,古朴而模糊,但隐约可见一处被圈起的区域——“向生渊”。

“便是这里了,九魂花生长之地。” 岳向山手指点着那处区域:“北原之北,向生渊,那里终年冰雪覆盖,寒气逼人,更有凶兽出没,蛮族盘踞。去那里的人,十有八九有去无回啊!”

慕廉紧盯着地图,脑中已有了决断。

少年没有衡量是否值得,但既然可以至亲之人,哪怕九死一生,他也要一试。

岳向山似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低声道:“万草堂已准备三年后组织一支采药队前往此地,为峰儿寻这九魂花。若小友有意,不妨一同前往。”

慕廉抬头,拱手道:“多谢岳老先生指点明路。小子定当前往,为娘亲寻得此药!”

岳向山欣慰地点头:“小友有此心,已是难得。这采药之行危险重重,需得好生准备才是。老夫这里虽无灵药可解令堂之症,但可先给她开些方子,助她安神养魂,延缓病情恶化。"

言谈之间,岳向山已从书案上取出笔墨,挥毫泼墨,写下一张药方。

慕廉恭敬接过,认真查看。

药方上尽是些安神静心、益气养血的药材,虽非灵物,但精心配比,显见岳老先生医道精深。

“药材会令人去拿,这几日你且住在城里,待令堂安顿妥当,也好让老夫随时关注病情变化。”

“多谢岳老先生厚爱。”

岳向山捋须微笑:“小友不必客气。你既为万草堂做事,老夫自当相助。

说罢,他转身走向书架,取下一本古旧的书册。

“此乃老夫年轻时所著《百病考》,虽不成章法,但记载了不少老夫曾经遇过的疑难杂症,小友不妨一观。待我们从向生渊归来,不论成功与否,老夫都愿将毕生所学向少友倾囊相授。”

慕廉双手接过书籍,只觉沉甸甸的,不仅是书的分量,更是那份承诺与期待的重量。

他郑重其事地将书贴身收好,躬身道:“晚辈定不负老先生厚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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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集上的人啊。

挨得比那油锅里的酥鱼还紧,你挤我我挤你,浑然天成一曲市井大戏。

一个满脸褶子像是老树皮的糖人老汉,嗓门大得像是一口敲得震天响的铜钟,那吆喝声冲破云霄:“冰——糖——葫——芦——!酸里带甜,甜里带酸,小娘子们来尝尝喽!尝一口,想一天,日子甜得像是抹了蜜!”

不远处一个卖布的婆娘。

那身材啊,端的是十年不减肥,一朝徒伤悲,她那腰围足够三个寻常妇人合抱,就是这样,眼睛倒是机灵得很,见了几个姑娘经过,立马扯着嗓子高喊:

“绸缎喽!绸缎喽!触手生凉,穿身俊俏!这布料啊,搁在水里走一遭,晒干了还是这般模样。穿上身去,十里八村的小子们,眼珠子掉出来还不知道!走过路过,可莫要错过咯!”

慕廉背着个肩膊袋,倒也不急不慌,穿行在这市井乱炖锅里,里头装着整整百两白银,还有一本从岳老先生那里才得来的药卷。这就是他踏入红尘俗世后的第一桶金,真真正正的白花花银子;那药卷则是他这半吊子医者,头一回捧在手心里的真正大师手笔。

淡淡的松木清气飘过。

姜素秋掩嘴轻笑:“慕公子,前面那只土狗也挺眼熟,莫不是在瞧您那银子?”

“这狗也通人性,知道银子比骨头香……”

慕廉笑了笑,从袖中掏出一块干粮,抛给那狗:“……可惜,我这袋子里的不是你能啃动的硬骨头。”

那狗接住干粮,朝慕廉摇了摇尾巴,叼着食物一溜烟跑了。

姜素秋眼中含笑:“慕公子心性,连畜生都知晓。”

慕廉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两人越过一处茶摊。姜素秋见慕廉频频回头,笑道:“这念忆楼的茶水确实不错,改日有闲,可来坐坐。今日先办正事,转给你名下的铺头就在前面拐角处。”

慕廉微微颔首:“姜夫人,麻烦你了。”

一个男儿与一名有夫之妇靠行,这般说来也有些不合于理。少年那份拘谨和不自在写在脸上,说话声音不由低了几分。

姜素秋见他这般窘迫,眼角舒展开来:“老爷看重你这个后生,这等小事何足挂齿。再说,我家相公也指望着你这位小神医呢,这一份人情,我们岳家是记在心里的。”

慕廉不由挠了挠头:“岳老先生德高望重,还亲自指点我医术,又赠药卷又送铺面,真真是折煞小子了。”

虽说道理都懂,这多半是场面话,自己不过是个刚入练气门槛的毛头小子,哪里值得他们这般高看。可面对这位妇人,他还是不知该如何自处,只恨自己没有多学些人情世故。

姜素秋莞尔,看他这般模样,眼中不由带上了几分长辈看晚辈的温和:“岳家在城中有几处闲置铺面,本就打算寻个可靠之人经营。如今交给你,正好是两全其美,你也不必觉得欠了什么人情。”

两人说话间,已然来到了那处铺面前。这是一间不大不小的店铺,门面略显陈旧,但地理位置极佳,正处于市集繁华之地,门前人流如织。

然而,就在铺门前,一个瘦削中年人正摆着一个简陋摊位,上面零零散散放着些木雕、香囊之类小玩意,怎么看都不值几个钱。

那中年人一脸菜色,眼窝深陷,像是好些日子没见过油水,身边坐着一个面色呆滞的少女,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本该是花季少女,眼神却如死水一般毫无波澜,双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

跟在姜素秋身边的一名男随从脸色一沉,大步上前道:“喂,这位老兄,这铺面乃是我家主人的产业,你这般随意搭摊儿,可曾问过人来?还不速速收拾挪去他处!”

那瘦削中年人闻言,脸上露出慌张之色,刚要开口,却见那呆滞少女突然有了反应——

她猛地站起身来,眼中闪过一丝惊恐,而后竟然直接揭起裙摆,做出一个极为不雅的动作。

“清婉!”

那中年人脸色一变,嗖地窜上前去,忙不迭地扯住自家闺女衣裙:“莫要这样,莫要这样,爹在这呢,爹在这呢……”

慕廉下意识撇开头。

姜素秋只是略微蹙眉,朝那随从使了个眼色,随从便退后几步,不再紧逼。

他满脸羞愧地朝姜素秋和慕廉躬身道:“对不住,对不住!小女有病,并非故意冒犯。我这就收摊走人,不敢再扰贵人清净。”

人有三灾六病,谁都躲不过。

但又或许冥冥中自有命数。听闻是病患,慕廉鬼使神差地开了口:“这位兄台,令爱这是怎么了?”

那中年人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似是不知该说还是不说。他先是打量了一番慕廉,又悄悄看了眼姜素秋,才叹了口气,萎顿道:“小人姓宁名良,这是犬女宁清婉。她本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可前些日子……”

说到这,宁良眼圈泛红,声音哽咽起来:“……前些日子,她被几个畜生给、给糟蹋了。等寻回她时,她便成了这般模样,见了生人,尤其是男子靠近,便会做出这等举动。唉,都怪为父无能,保护不了女儿……”

这少女遭此大辱,心理必然受创极深。他看向宁清婉,少女却迅速躲在自己爹爹身后。

慕廉往后退了数步,问道:“宁老兄,您可曾寻医问药?”

宁良苦笑一声:“寻是寻过的,可那些郎中开的方子都不管用。小人本想去大些的医馆看看,奈何前些日子被合伙人骗去了所有积蓄,如今只能在街头摆摊,卖些粗劣小物,勉强度日。”

他说着,指了指摊上那些不值几个钱的小玩意:“这些都是我自己做的,虽然粗糙,好歹能换些铜钱,给清婉买些吃食。"

慕廉望着那些手工粗糙的小木雕和香囊,心中更是动容。这位父亲为了女儿,也是操碎了心。

若果自己患了病,娘亲恐怕也会为了自己操碎了心吧。慕廉沉吟片刻,语带三分谦和七分真诚:“宁老兄,说来也巧。在下是一名医师学徒。如若您信得过,或许可以试着为令爱医治一二。”

宁良闻言,先是一怔,而偷眼瞧了瞧站在一旁的姜素秋,目光似有深意,好像心中早有计较,却又不欲人知,只一闪而过,随即又恢复常态:“敢问公子,是哪家医馆的弟子?”

慕廉本是个实诚人,打算借此机缘积累些行医经验,并无意借万草堂之名招摇。他正欲回答,姜素秋在一旁轻笑道:“慕公子虽是初学医道,但颇有天赋,我家老爷对他也颇为欣赏。”

宁良听到这话,看向慕廉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敬意,“原来是万草堂的高徒,失敬失敬!只是犬女这病……恐怕不易医治。"

慕廉并未点破,只是温和道:“宁老兄过誉了。我对医道尚在学习中,远谈不上什么高徒。至于令爱的病情,确实不易,但我想试一试。令爱所患,应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

“这……”宁良迟疑片刻,看了看身边的女儿,又看了看慕廉,眼中满是挣扎。

姜素秋看出了几分门道,往慕廉耳边一靠,提醒道:“这人是个能人,铺面事宜,慕公子不如交由我来周旋如何?”

慕廉心头一跳,强忍着耳根的窘迫,点了点头。

姜素秋见他应允,掩嘴轻笑,随即转向宁良,那张脸上已换上一副大家闺秀的端庄模样:“宁先生,既是这般巧合,不如这样。这铺面本是要交给慕公子的,如今您父女无处安身,不如就暂住于此。慕公子也好就近为令爱医治。”

宁良连连摆手:“这如何使得?我等素不相识,怎能白白占人便宜?”

慕廉思索片刻,提议道:“宁老兄若是不愿白受,不如这样。这铺面我打算开设一间医馆,但我对经营之道却不甚了解。若宁老兄不嫌弃,可为我这医馆掌柜如何?"

宁良惊讶地瞪大了眼:“我、我何德何能……”

慕廉诚恳道:“宁老兄既然能做生意,必然懂得些经营之道。如此一来,您可有安身之所,我也能放心行医,岂不两全其美?”

宁良眼中闪过一丝动容,但仍有几分顾虑:“只是犬女这病……恐怕会给公子添麻烦。”

慕廉摇了摇头:“医者仁心,治病救人本是万草堂的本分令爱的病,我会尽力医治。您大可放心。”

就在两人说话间,那一直低着头的宁清婉突然开口,声音细若蚊蝇:“我……我想住在这里。”

这一句话不大不小,却如惊雷般炸响在宁良耳边。他猛地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清婉,你……你说什么?”

宁清婉没有看他,只是盯着地面,重复道:“我想住在这里。”

宁良眼中瞬间盈满泪水,连忙握住女儿的手:“好、好!爹答应你,我们就住在这里!”他转向慕廉,声音哽咽:“慕公子大恩,宁良没齿难忘!只要公子能治好清婉的病,让我做牛做马都行!"

慕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一愣,但很快回过神来:“宁老兄言重了。本是互利共赢,何谈恩情?”

姜素秋笑道:“既然都说定了,那就先进铺面看看吧。"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枚钥匙,走上前去打开了铺门。

门锁‘咔嚓’一声开启,灰尘随着木门吱呀声飘散开来。铺面内部虽有些许尘埃,但空间宽敞,结构完好,前铺后院,格局颇为不错。

“这铺面空置些时日了,需要好好收拾一番。”

姜素秋说着,领众人进入。

宁清婉紧随姜素秋身后,小心翼翼地迈步,看什么都充满了警惕,但她没有再做出异常举动,这已是个不小的进步。

慕廉环顾四周,心中已有了规划。他转向姜素秋,恭敬道:“多谢姜夫人今日引路相助。这铺面我是真心喜欢,只是名字还未想好,不知姜夫人可有什么建议?”

姜素秋笑道:“慕公子既是医者,不若取个寓意救死扶伤的名字?"

慕廉思索片刻,道:“既如此,就叫‘春秋堂'吧,取‘悬壶济世,春秋无争'之意。”

也算是感谢岳老先生和姜夫人的恩情。

“春秋堂…”

众人赞许地点头:“好名字。”

宁清婉突然抬头,目光直视慕廉,轻声道:“春秋……好听。”

这句话让屋内众人都愣住了。宁良更是激动得不能自已,连声道:“清婉,你……你喜欢这名字?”

宁清婉轻轻点头,随即又低下了头,但这两次开口,已然是不小的进展。

慕廉心中微动,看来这少女的病情或许没有想象中那般难治。心病之所以为病,往往是因为心中的结无法打开。若能找到打开心结的钥匙,或许就能让她重获新生。

姜素秋看了看天色,道:“时候不早了,我还需回府。慕公子,铺面交给你了,若有什么需要,尽管来万草堂说一声。”

慕廉连忙躬身行礼:“姜夫人之恩,小子铭记于心。日后定当竭力为岳家分忧解难。”

似乎是聊开了,姜素秋掩口轻笑,说话也随意了些:“你这孩子,怎地如此多礼?好生照顾自己。”

说罢,领着随从离去,背影很快消失在熙攘的人流中。

铺面内,只剩下慕廉和宁氏父女。空气一时有些沉默,直到宁良尴尬地咳嗽一声:“慕少爷,这铺面需要好好打扫一番,不知可有什么规划?”

慕廉回神,没有着急矫正他的称谓,只是笑道:“宁老兄且勿忧,我先去买些清扫用具和生活必需品回来。铺面的事,咱们慢慢筹谋。”

宁良连忙道:“慕少爷且慢。还是让小人去吧。小人熟悉市场,知道哪里的东西物美价廉。”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他想投个投名状。

慕廉思索片刻,点头道:“也好。那就有劳宁老兄了。”说着,从袖中取出几十两银子,递了过去。

宁良接过银子,神情有些复杂:“慕少爷如此信任小人,宁良惭愧。”

“举宁老兄尽管去办,我在此陪清婉姑娘便是。”

宁良闻言,先是一怔,他犹豫片刻,低声道:“犬女她……怕生人,尤其是男子。慕少爷切莫靠她太近,免得她又做出那等举动。”

慕廉点头表示理解:“宁老兄放心,我自有分寸。”

少年眼神清澈。

宁良不禁为自己的小人之心感到惭愧。

又叮嘱了女儿几句,这才拿着银两离去。铺面内,只剩下慕廉和宁清婉两人。

慕廉并未刻意接近宁清婉,而是自顾自地查看起铺面的布局,一边走动,一边轻声自语:“前面可做诊室,这间侧屋可放药材……"

宁清婉坐在角落里,双手紧紧攥着裙摆,目光偷偷地跟随着慕廉的身影,但只要慕廉稍有转头,她便立刻低下头去,假装在看地面。

慕廉察觉到了这一点,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却故意不点破。他继续自言自语道:“春秋堂,春秋堂……寓意医者仁心,济世无争。不知清婉姑娘觉得如何?”

出乎意料的是,宁清婉居然小声回应道:“好听……很好听。”

慕廉闻言,转身看向她,温和笑道:“原来清婉姑娘喜欢这个名字。不知姑娘还有什么建议?"

宁清婉明显紧张起来,身体微微颤抖,但她并未做出之前那般过激的举动,只是摇摇头,又低下了头。

慕廉见状,便不再刻意与她搭话,转而继续查看铺面,心中却已有了几分思量。

这世间浮华如梦,唯望不负此生。

—————————

PS:

有书友问了下啊,燕子在这边儿说一下这本书的进程。目前为书中的第一节,预计10至11章左右,为开篇。少年立命于世,一切只是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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