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技巧？”帕秋莉疑惑地问，抬起了眼睛。“是的，我想进一步学习！”你扭头四下寻找，希望找到上回那个奇特的小模型，“井上旅葵...他不在吗？”“我把那玩意赶出去了，他太吵了。”帕秋莉合上书，斜眼看过来。

　　　“剑技？我可教不了...这样、爱丽丝，她一会儿会过来。”“爱丽丝小姐...她会用剑吗？”“她提过一次，应该会。”帕秋莉耸耸肩，“武器室就在芙兰卧室旁边——那些东西自从我们搬过来之后就再也没用过了。”

　　　“诺，”帕秋莉转转手指点亮武器储藏室所有的灯，你一下就看清墙边武器架上琳琅满目的利刃，它们在火光下闪烁着令人心动不已的冷光，“竟然还这么干净。”“肯定是咲夜小姐！”你兴奋地从帕秋莉身边跑开，冲向武器，“芜——多漂亮！”你忘乎所以地摩挲一杆大战戟的漆黑刃面，冰冷与坚硬的触感让你欲罢不能，全然不顾帕秋莉还站在门口看你。“天哪，请原谅，”你难以抑制惊喜之情，无法无天地抚摸起另一柄厚重的战斗斧，“我太喜欢了！”“......”魔法使无语地站在原地看你像害了精神病一样在房间里来回乱跑，嘴里还不住发出怪叫般的赞叹声。这些铁家伙们无疑都是斯卡雷特家的财产，只是，有谁曾使用过它们吗？这些武器状态绝佳，完全看不出来已经陈放了数百年，显然是一直受到绝对专业的保养。在十六夜咲夜之前，又是谁照料它们呢？

　　　“...”不知何时帕秋莉已经离开，你并不在乎，全心全意注视一把圆头短阔剑的白亮边缘，“太棒了。”你掂量起它的重量。它一定能轻易把最好的板甲撬开。若是说这些常规武器已经达到无比精良的水准，那旁边那些刺剑和贯剑就是完完全全的艺术品了。致命而坚不可摧的艺术。“为了把骑士和铠甲一同贯穿而生！”你兴奋地捧起一把笼手刺剑，它的棱条边缘完全没有开锋，这是因为此种刺剑完全不用于劈砍，仅仅以美丽无匹的突刺与挑削残废对手，然后利落地贯穿胸口，就像烧红的餐刀刺入奶酪——简直令人尖叫！

　　　你不知道爱丽丝叫住你之前在门口盯着看了多久你在房间里不能自拔地滚来滚去的荒唐样，忽然对上她的目光令你十分难为情。

　　　“呀，爱丽丝，何时来的？今天很好太阳啊！”你语无伦次地打招呼，怀里还若无其事地搂着一杆斩矛。“...很开心嘛。”她终于露出笑容，走进房间，“这里，以前没来过呢，原来地下还有这种房间。”

　　　“马可先生为什么要学剑术？”

　　　“那还用说，”你直视她的蓝眼睛，“爱丽丝小姐知道的。”你活动手指，金属手套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嗯，这样，”她微微点头，表情若有所思，“那我们开始吧。”“欸，就这样答应吗？”“当然啰，马可先生要是死在那边，不是太可惜了吗。”

　　　首先果然是选一种最称手的武器。“都是厚重类型的呢。”爱丽丝跟你一块打量着武具们，“怎么样？选好了吗？”其实在人偶使到来之前你就已经发现了一个悲伤的事实：这里面稍微大一点的金属放在你手上时其沉重全都在告诉你同样的信息：不适合你用来挥舞。你只能选取其中个头最小的那一档，也就是短剑或者匕首。“是直剑吗，而且还是短剑。”“对的，”你无奈地笑笑，“其它的虽说不至于拿不动...你知道的，直觉。”

　　　“我拿这个。”人偶师取下架子上的大型笼手刺剑，“好重啊——这规格做错了吧...”她吐了吐舌头。

　　　“准备好了吗？”“啊？直接来？”你惊慌地看着爱丽丝走到对面摆开站姿。“先看看，才知道怎么教。”她试探地纵挥三下手中细剑，空气传来撕裂般的嗖嗖声。

　　　你整理好情绪，用心假设要用剑杀死对面的女士。

　　　你很快发现自己错了。

　　　那不是一名女士，而是剑士。

　　　一寸短一寸险。你尽量轻地深呼吸，凝视爱丽丝。不太好描述她现在给你的感觉——她的架势你看不出什么内容，只是很普通地挺直腰杆把剑竖在躯干前面。她用左手持剑，侧着身体用左肩对着你的方向，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哪怕是鼓励，或诧异，什么都没有。但也并不是板着脸，人偶师眉眼间好像带着一点点期待的样子，表现出耐心。所有这些组合在一起，脑子得出的结论却是“不可贸然靠近”。

　　　你深吸一口气。

　　　你大步流星地冲上前，右手旋转反握剑柄，偏身闪过来袭的直刺，曲起右臂预备刺出短剑。爱丽丝一击不中立即收起架势，你注意到她左脚跨出的一小步，这是侧身的准备。

　　　她判断错了，你虽然做出这个样子但你压根不打算用短剑发起攻击。你在右腿踏出最后一步的那一刻抻直曲起的手臂，横扫。对方用手腕挡开，但这是佯攻。

　　　手腕相撞的那一刻你踢出左脚，目标是腰，或至少是膝盖。

　　　她飘然后撤拉开距离，一脚踢空。恢复姿态之前刺剑来袭，对准你的胸口。你不得不弯下身子蹬直双腿侧滚避开，爱丽丝没有追击。你尽量快速地爬起身，有些狼狈。

　　　短剑换到左手。

　　　你再次发起杂乱的攻势。思路只有一个：占用她的左手，否则她就会发动难以对付的反击。无论是剑刃的斩落穿刺还是右手的刺拳或勾拳，甚至是不时的踢击，几乎被她一一化解，就算偶有命中，由于你也完全没有预料到那种程度的攻击能够命中所以几乎没有任何效果。而且你渐渐注意到一个糟糕的事实：有时看不清爱丽丝手腕的动作，这说明她没费多大力气就挡开了所有攻击。

　　　刺剑使发起反击。

　　　突刺，尚能应付，看得清出剑的方向，能够避开。

　　　她的进攻使躯干靠近过来。你以右手挥出一击里拳，不出所料被挡开。但你已经使劲蹬出了左脚发起突进，左手预备直拳——这个距离，她不可能用剑反击，也不可能抵挡。

　　　但你终究因为闯进爱丽丝怀里吃了大苦头。她高高顶起左膝，这足以致死的反击直接命中你的下巴。“邦”地一声，你的上下牙关几乎互相咬碎，脖子吃力向后拧过可怕的角度，几乎折断。你重重摔倒在地，眩晕。

　　　你勉强支撑着跪起身，但再次脱力，不得不坐下。

　　　“停停，顶不住了。”你晕头转向地挥舞双臂投降，短剑掉落在地面上，硬质碰撞的咣当声响彻房间，宣布你的战败。

　　　爱丽丝微笑着叹了一口气，“没事吧？我去叫帕琪过来。”

　　　错觉吗，你感到两颗眼珠子不在它们应该待的位置上，每次试图站起身都会有奇异的失衡感让你失败，牙关抖个不停。

　　　“脑震荡，”帕秋莉检查后得出结论，“小问题。”她让你躺下，这容易做到。七曜的魔法使开始施用魔术，好让你摆脱异常的身体状况。

　　　约五分钟，你完全沐浴在灰蓝色的闪光当中，渐渐感到清醒。能看清两位魔女的脸了。

　　　“行了。”帕秋莉停下动作，收回魔力。“我不知道七曜魔法能疗伤。”你惊奇地说。“七曜魔法当然能疗伤，”帕秋莉没精打采地答道，“但这不是七曜魔法。”

　　　“膝盖？”回到图书馆后，帕秋莉询问了受伤的原因，微微感到惊讶，“你们不是在练剑吗？怎么会用上膝盖呢？”

　　　“...搞不懂你们。”帕秋莉自顾自拿起桌上的书。爱丽丝和你坐在另一张桌子旁边，她对你的表现提出建议。“...先练好体能吧，”她总结说，“如果身体撑不住的话一切都谈不上。”“是的，谢谢您。”

　　　一个人走在回神社的路上，树林里刮起凉飕飕的阵风，你看着天上的星星。

　　　“唉。”你点点头，考虑着下次用矛叉之类的长柄武器折腾一下爱丽丝——这些长杆子之所以被选为军团武器有其缘故：上手简单，能以最简单的挥动方式形成最大的近身战优势。对于半吊子肯定合适。

　　　那一瞬间爱丽丝侧身伸手逮住木柄末端，你的表情僵在脸上。

　　　你连人带矛整一个硬生生被她单手扯了过去，甚至来不及松手逃脱。下一秒剑尖抵在你的喉咙上。

　　　“我靠，”你举手投降，“你这也太逆天了，明明是淑女啊！”“这可是淑女必修课。”她咧开嘴笑了，将刺剑收回腰间。“离谱了。”那根长矛的重量实在不轻，你有些气喘，“爱丽丝你力气这么大咋只用刺剑？”“想看我用别的？”她随手拎过一把巨大的双手饰剑，这把剑同她一样高，“重的在这里用不开，会搞得一团乱。”可这个房间其实已经很大了，就算爱丽丝把那边最长的长柄斧举过头顶也不会碰到天花板。“这里还不行？”“嗯，”她右手仍提着那把夸张的大剑，仿佛提着一盒点心。她指指头顶，提了提膝盖，做出腾空前的预备姿势，“这种，我学过的用法只有往地上砸。”她难为情地说。你张着嘴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再低头看看巨剑。

　　　离了大谱，这大小姐什么来头？

　　　“小时候学的，”她眨眨眼回答了你的问题，“很多时候自己动手更方便。”看来还是不要追问比较好。

　　　因为“用比较生疏的武器大概更有机会”这样的原因，她决定用一种长柄阔剑继续训练。你还是用一把相当短的匕首。

　　　换武器之后她的进攻变得积极了很多，不太清楚是因为没有刺剑的那种余裕还是只是想快一点回忆起曾经学过的用法。虽然较之刺剑的动作缓慢了很多，但节奏紧密。她手上的大剑靠近护手的一段没有开刃，她可以抓握那部分发起距离多样的攻击。她甚至会在你靠近时尝试用配重球砸你的脑袋。每次不得不格挡攻击时剧烈的金属碰撞都会震得你手腕发痛，手指几乎松脱。

　　　你只能寻找动作衔接的间隙勉强逼退她的攻势。

　　　她对武器的用法相当有想象力，有好几次你以为她因为挥动沉重的武器而产生了趔趄，实际上那只是借力的突进。而且不知为何每次你想用匕首发起攻击时她都会正好面对着你，要么直接用手拨开你的手腕，要么用剑刃轻松防御。有几次你的右拳出动时她却不闪不避直接用肩膀顶了过来，本想用拳头狠狠揍她的后脑勺但指节却狠狠地撞在她肩膀上最坚硬的地方。那感觉像是一拳打在石墙上。

　　　又一次，大剑使把你撞翻之后回身一剑劈了下来。

　　　剑刃停在鼻尖。

　　　“啊——认输认输！”你仰躺着大喘气，“太强了——受不了了——”

　　　而今天也一样。你从左手食指上扯出一面圆形盾牌。

　　　“尝尝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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