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期待的，到底是什么？”

　　“是？”

　　梦中的语句保留到了我醒来的时候。当我在阳光下睁开眼时，已经不重要了。

　　今天也是要上学的一日。

　　于是我走上了那条无聊的路。在我家的门前有一天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在被维修，我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总是没能够修好。

　　我在学校有两个朋友，一个叫做法丝特，另一个叫做美雪。

　　法丝特并不是跟我同班的人，我也不知道她是哪个班的，甚至不知道她是哪个年级的。

　　啊，马上又要开始排练话剧了吧。我的学校最近在弄这种活动。每个班选一些人出去表演话剧，表演给那些领导看。虽然我没有被选上，但是美雪被选上了，最近一段时间都在跟我讨论该怎么把自己代入人物。

　　“美雪，这边这边。”我挥着手向美雪喊着。　　眼前的女孩转过身子，小步跑向我。

　　“莲人，你今天也来了呀。”

　　我没事的时候就去看美雪排练话剧，美雪看上去很喜欢这次的话剧活动。她每次排练都很认真，不光是她认真的态度，她的声音也很好听。

　　就像是，初恋？算了，这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比喻。

　　“这次排练得怎么样了，喝点水吧。”我把矿泉水递给美雪。

　　“谢谢你了莲人。”

　　美雪接过矿泉水，一口气喝了一大半。

　　在排练的休息时间，我也没什么事干。端茶倒水的事我也没兴趣，毕竟我也不是佣人。

　　无所事事的我，没事干的我，无聊的我正想出去走走时，背后传来了一声微弱的女孩子的咳嗽的声音。我回过头去看，原来是法丝特。

　　她抬了抬头示意我跟她出去。

　　来到楼梯口这种没人的地方，法丝特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什么也没说。

　　过了几分钟，气氛仍然很沉重。

　　我只好率先开口：“你带我来着想说什么？”

　　“你今天晚上有空吗？”

　　“当然有。你问这个干什么，难道你晚上有什么事情要拜托我吗？”

　　“那就好，我今天晚上要去你家。准确来说是住在你家。”

　　闻言，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是吧，为什么她要来我家呢？我跟她的关系也没有好到这种能够随便在对方过夜的地步啊。难不成……我玩过的游戏里倒是有女主主动去男主家，至于之后干了什么就不太好说了。只是这种事不太应该发生在现实里。

　　“啊？你来我家做什么，你没有自己的家回吗？”我一边问她，一边思考她这么做的目的。

　　“然而我已经没地方去了，这个回答你满意了吗？”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就当我善心大发吧。我还是得维持那点微不足道的正义感，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并不是一个坏人。

　　普遍人们都会有两种对待事物的情感，一种叫保护，另一种叫做摧毁。而人的心在两种矛盾的欲望中伸展，人们见到美好的东西总是想要保护其不受损害。

　　也有的是人见到美丽的事物之后首先想到的是他们被摧毁之后的景象。除了生之美，他们更加追求死亡之美。死亡，破碎，这些本意并不美好的状态却被追捧。

　　我只觉得这些生存死亡啥的都很无趣，我也只是在永远永远的无聊中苟活着。毕竟什么也不存在。　　只是眼睁睁看着他们口中吐出一个个字，手脚摆弄着。

　　我的善良。我的期盼。我的期待。我的正义。我的生命。我的死期。我的复仇。我的怨恨。我的愤怒。我的消极。

　　不重要了。

　　“去吧。去吧。你跟着我去吧，我们一路上一起走，就像我们以前经常放学回家的时候那样。”　　“莲人。你的心很乱……”

　　法丝特像是能洞悉我的内心一般对我淡淡地说出这句话。我也不想思考这些事情了。只是让她跟着我。

　　“等会，你先在这里等着我。我还得向美雪道别，不然等会找不到我的话，她应该会伤心吧。”　　“美雪？是你同班的那个女孩子吗？”

　　我说完话之后瞥了一眼法丝特。见到她乖乖的听我话停在原地，我很满意地去找美雪了。

　　其实我和法丝特谈话的地方距离美雪排练用的教室也没多远，但是我也没想到会这么近。就像踩到了传送枪里射出来的传送门，一端是这里，另一端是那里。

　　它离我近在咫尺。

　　然后我把手放在把手上。

　　然后我把门打开了。

　　然后我看见了美雪。

　　“美雪，我现在有点事，我需要先回去了。”我尽力对她。

　　“这样啊，我知道了。”美雪微笑着面对我。然后我知道了，我应该先走了。

　　法丝特还停留在原地等着我。

　　我想要牵起她的手。但是还是算了吧，这样不太好。

　　大概是我自卑了，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面对法丝特，我总是说不出话。我总是不知道我该说什么，大概是我自卑了。

　　法丝特还停留在原地等着我。

　　她仍然站在那，就像从来没有移动过一样。　　“走吧？”我对她说。

　　“我排练还没结束呢，你想一起走的话我们排练结束后可以。”

　　见我迟迟没有说话，美雪走到我的跟前。歪着头凑到我面前，盯着我的眼球。

　　今天有点冷啊，早知道出门的时候多带一件衣服了。我没有牵着法丝特的手，左手也没有，右手也没有。

　　“你还记得我们认识的第一天吗？”法丝特突然问我。

　　那是一个遥远的午后了。

　　“当然记得，你开始怀念过去了吗。”

　　暴雨越下越大。

　　“我们拿着一样的伞呢。”

　　风很大。

　　“多亏了你借我伞啊，不然那天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家了。”

　　“这么想起来，那把伞好像还在你那吧。”

　　“那确实是。”

　　街边罕见的一个人都没有。天空已经被涂上了一层黑，周围的路灯坏了一段时间，但是没有人来修。　　应该是这次罕见的留到了这么晚，美雪一个人回家的时候会不会害怕呢？早知道就留在那等美雪了，先把她送回家之后我们再回家。

　　我想的太多了。

　　我想把钥匙插进锁孔，但是怎么也插不进去。防止钥匙断在里面我也不好用太大的力。

　　这倒是有点尴尬了，第一次带别的人回家就遇到了这种囧事。

　　难道我真的是个弱智？

　　“你家不是在楼上吗？”法丝特在旁边看了一会之后提醒我。

　　对啊我家不是在楼上吗。

　　钥匙终于插进了锁孔，我也顺理成章地打开了门。

　　我把灯打开了，屋子里终于亮了起来。

　　法丝特是今年开年来我家除了我的唯一一个人。我只是一直独居，和潮水一样的孤独作斗争。然后我赢了，它们都在畏惧着我。

　　“你要吃什么吗？”我走进厨房，“除了方便面还是方便面。”

　　不用了。

　　我自顾自泡好了方便面。

　　“虽然这个问题可以会引起你不好的回忆，但是我还是想问。为什么你说你已经没地方去了？”

　　法丝特听到这个问题先是一愣，然后

　　“把灯和窗帘拉上。”她把灯关上了，然后把窗帘拉上了。

　　“这件事还得从很久之前说起。”她一脸严肃地开口，“那还是在我们相遇之前。”

　　“你不知道我是哪个班的吧。那是因为我来学校的次数很少。很少很少，只有工作不忙的时候我才会来一下学校。

　　我以前还是相当的想要和你们一样正常地上学的。我还是不得不向生活妥协啊。”

　　那确实有点惨。

　　“你后来去做什么工作了？”

　　“去小餐馆里刷盘子了。这样比较好，也没人知道我。我要是实在是活不下去了，我就得考虑考虑援交了。”

　　“开个玩笑，你出去卖肯定被人抢着要。”这可真是个恶俗的笑话，我要是惹到她不开心了该怎么道歉呢？

　　不过她的脸上没有丝毫愠色，我逐渐放下心来。她只是对我苦笑了一下，“我就当你是在夸我长得好看了。”

　　“本来我还有地方住。那是一个房东给我住的房子。但是肯定不是没有代价的。”法丝特的眼中充满了惆怅，“这一切持续到了上个星期。那个房东前不久突然死了，他的房产都要被他的儿女回收。”

　　“他们看我拿不出交房租的钱就把我赶走了。然后我就流落街头了。其实我本来还可以睡在我干活的那家餐馆里，但是也是上个星期，那里发了火。我的老板也死了。”

　　我听着这些故事，缓缓吐出了口中的烟。

　　“你抽的烟的味道很像房东之前抽的烟的味道。还有你可真是个不良少年啊，明明还在上学的年纪就学起大人抽烟了。”

　　“我只是觉得这样比较符合气氛，再说了你不也要学大人当鸡。”

　　“我讨厌烟。”

　　我把手中的烟给法丝特看。

　　所谓的烟，其实只是一根白色的纸筒。里面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那你刚刚吐出的烟？”

　　“只是天太冷呼出的热气而已。我很好奇你是怎么闻到烟味的。”

　　“你就当是我精神错乱了吧。”

　　我把手中的假香烟扔进了垃圾桶里，“那你的父母呢？不在你身边，打工去了还是……”

　　“很久很久以前就死了。”

　　“你的亲戚呢？”

　　“我没有。”

　　“你的朋友呢？”

　　法丝特默默地指了指我。“只有你。”

　　“天啊，你就像是余华的小说里的人物一样。”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她的话。

　　“余华是谁？”

　　对啊，余华是谁啊。

　　我不知道。

　　“应该是一个比较出名的小说家吧。”

　　法丝特点了点头。

　　“我又无聊了，不知道该做点什么事。”我对法丝特说，可能我还有些事该去做，但是我确实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哎，你就在我家住着吧。我会管你饭的，明天我们也可以一起去学校。”我轻叹着，“洗个澡睡觉吧，你的身上脏脏的。”

　　“莲人……”

　　她在喊我的名字。

　　“学生们不用写作业吗？”

　　“不想写。”

　　我丢下这句话我就回房间了。

　　其实我的家没有客房。

　　那么法丝特只能睡沙发了，不过那也是她该的。　　无聊，带给我的是深深的无力。就像没有四肢的人，即使想要站起来，想要伸开手指，也只是徒劳。　　打飞机吧，要是实在没事干的话。

　　对，这正合我意。

　　我现在需要打开手机，打开某个软件，然后挑选一些符合我胃口的色图或者纯爱本。我一直都不喜欢看片，因为很无聊。演员们奋力地演着，但是我就是觉得他们像一群傻逼。

　　这个不好看，那个也不好看。现在的人们审美已经低下到如此地步了吗。为什么这种质量的东西也能被人喜欢？

　　好不容易挑选到了我喜欢的，正在拿手摩擦生殖器的我却看到了……

　　“莲人，你在做什么？”

　　是他妈的，她怎么进我房间了。

　　妈的，原来我忘记锁门了吗。

　　“我只是想问问热水器在哪里开……”

　　法丝特的视线向下移动着，一直到我的……吊上。

　　貌似已经没有什么比现在这个事情更尴尬了，刚刚走错楼层的小打小闹现在已经显得微不足道了。

　　令我没想到的是，法丝特不仅没有感到害羞，反而一步步朝我走来。

　　她直接坐在了我的床上。

　　“都有我了，还用得着用手吗？”

　　那真是太牛逼了。

随着她的一步步诱惑，我终于坚持不住了。

我将她按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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