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什么时候结束呢？”

尤库雷斯抬头望向四周，可是黑夜里周围只有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的和沉默的同学以外什么都没有。谁都没有出声，就算有也是低年级孩子紧张的暗自啜泣，所有人都对战争抱有恐惧，连作为队长的尤库雷斯也不例外。才14岁就为了国家大义而送上战场，每一次出战几乎都会有人不明不白的死去，加上她们的身体从小便被种下死后无法留存于世的魔咒，所以谁都不知道自己的明天会变成怎么样，就这样不知为何要战斗的她们怎么可能会不感到不安呢？就算是已经服役两年的尤库雷斯，也经常忧虑自己的明天会落在何处。

“你又在看星星？”坐在尤库雷斯身后的少女出——是队伍里最不安分的拉碧斯，“尤库雷斯，或者说现今为止最有可能成为新一任大贤者的你，也会迷茫吗？”

大贤者吗？这种虚无缥缈的职位和称呼对尤库雷斯来说太过遥远，她的未来至少要在20岁离开现今的学校后才能有着落，是进入正式的国家机关做一位魔法师还是留在学校继续这场没有结尾的战斗，又或者还没到毕业就突然“消失”……她们这帮士兵的人生可以说一眼望到头，这也是她们这些生来拥有魔力的女孩的常见结局。

“没有，我只是在看天什么时候亮和明天的天气情况。要知道一会儿很可能有一场恶战，而我并不是那种很擅长战斗的人。”尤库雷斯解释完后又将头抬起，“A组是19-20年级的组成，我们B组则是16-18年级、C组就是才加入战场不久的14与15级的孩子。总之，我希望明天一个人都别消失。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一个周前被突然定点打击夺走的一座小镇，据说敌人想在那再设置一个巨型魔法，所以还留有一部分人驻扎在那。我们的任务是解决掉他们设下的魔法装置，以及最好能俘虏一名敌人。”

“那么大贤者你能看懂星星的预言吗？”拉碧斯又问。

“很遗憾我不能，而且那种预言未来的法术是被明令禁止学习和使用的。”尤库雷斯叹了口气。如果光是看星星就能知道未来，那该多好。“不过至少能知道后天为止的天气都会很好，适合和敌人正面交锋。”

“你说敌人为什么学不会放弃呢？”突然出声说话的另一人是拉碧斯的舍友，名为小幽的孩子，她总是一副了无声息的样子而被当作战场的暗杀者来使用。“这样一直打下去，他们的损失也不小吧。”

损失？牺牲几名少女算什么损失？尤库雷斯想到宿舍里已经空置很久的另一张床，那之后除了她也没人知道这个名字变成一行冰冷数字的女孩到底叫什么，长什么样。可就算这样，她依然必须战斗，因为这是她们这些被国家抚养长大的学生的义务。

“大人们总是把危险的事扔给我们，真狡猾啊。尤库雷斯你是这样想的，对吧？”拉碧斯撑着脸说道，“郭斯特也这样想的，对吧。”

“我无所谓，毕竟保卫国家也是我们这种被收养的孤儿应该完成的义务，不是吗？没有国家收留我，我可能早就死在外面的世界了。”郭斯特说话没有起伏，令人猜不出其中的真实心意，不过尤库雷斯对谁的话都没做出回应，她抬手释放出一道光，这才转过头下令：“到时间了。”

“和你聊天很有趣，下次再见吧，尤库雷斯。”拉碧斯拍了拍尤库雷斯的肩膀，郭斯特紧随其后，于是原地又只剩下尤库雷斯，在确定周围空无一人后，她才唤出自己独有的法杖，往另一个方向奔去。

属于风的魔法很适合加速离开，在战场上兵贵神速，借着快天亮，所有人都在意志最薄弱的时候，她们B组的任务是前往面前被毁灭的城市里俘虏敌人。凑巧的是敌人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双方在见面一瞬间就会激烈的冲突起来，为了速战速决尤库雷斯选择独自执行任务。

不过与其说尤库雷斯不擅长战斗，倒不如说是她不喜欢。毕竟换做是谁，轻而易举就杀死一位与自己年纪相仿，甚至可能更小的孩子，这种事连大人都会觉得痛苦，更何况16岁的尤库雷斯？尽管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前往战场中心，可每次打倒敌人后，内心的痛苦与压力都在增加。究竟是谁在享受和喜欢杀人这件事呢？随着尤库雷斯从战场回来后待在保健室的日子越来越长，她被叫去谈话，并被告知这并不是一位优秀模范生该做的事。

【尤库雷斯，你这么优秀一定会成为我们当中史无前例的大贤者。】

【魔力的量和浓度都高得惊人，你或许能帮助我国取得战争的胜利。】

【要为了我国而战。】

……

脑海里又一次传来烦人的声音时，尤库雷斯亮出法杖朝身侧横扫而去，细长的魔法剑刃瞬间就攻破敌人的防御，再来是魔力毫无阻力切开了袭击者的肉体。敌人已经来了，尤库雷斯那如星辰般，且像一柄细长大剑的特殊法杖就这么穿过一道与她相似的黑色斗篷。她没看清敌人的脸，对方就从天上飞速掉下去，整个人宛断线的风筝栽进了破碎的，钢筋铁骨的城市里。

这种事到底要做多少次？尤库雷斯只看到自己的右手有一道血迹，她又转身提杖挡下远处袭来的一技足以致命的法术，再反转回去。她喘着气不敢看，只听见一声飞快消失在黑夜的惨叫，魔法师的战斗就是这样简单，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确认四周没有敌人后，尤库雷斯收回法杖快速下落，降在某处残垣断壁处才拿出魔力投影确定自己的位置——在城市的西北边，此刻她正站在探子传回的，据说是敌人的一个小根据地的后方。尤库雷斯屏住呼吸，再一次施展了隐匿气息和身形的法术。

这次任务还有尽量活捉一名敌人。不过这样简单的一行字要完成起来却非常困难，因为敌人也和她们一样，为了防止被抓住发现秘密，所有人都会在死去的那一刻化为灰烬，于是这项任务的难度就飙升上异常高的水平。到底为什么这种任务会交给她们这样的孩子？她一边想一边跳上因为废弃而塌陷的大楼，直到蹲在高处俯瞰下方，她已经见过多少次这些因为突袭而被毁灭的边陲城市，当然她们也毁灭过敌人的领土，两个国家互相争斗，被牺牲的除了士兵就是逃不掉的平民们，这样被大型魔法破坏的地方比比皆是，天知道之前有多少学校前辈和平民死在这里，将来又会有多少人继续重蹈覆辙？

敌人的小队很快出现在这条讯息里的必经之路上，尤库雷斯屏住呼吸向下望去，只看见两人一组的小队正在因为失去队友的联络而赶到此地。尤库雷斯一眼就看出是两名年龄14岁左右的少女，与她们一样，都是拥有魔法天赋的战争兵器。

很遗憾在战争上遇见你们。尤库雷斯叹气道，她唤出法杖幻化成长枪的模样，在敌人将头偏到另一方的一刻。要怪就怪……这个世界吧。

她扔出了魔力化作的魔枪，随即而来是反击，魔枪被立即弹回来，随着而来的还有密集的法术攻击。尤库雷斯飞速躲开，再次扔出数道魔力化作的飞剑，又借用地形唤出自己的剑形法杖，转瞬间就接近到敌人面前，一刀便斩断了其中一名敌人的双手。血液在飞舞，女孩在惨叫，而尤库雷斯的脸上瞬间溅过一道显眼的红色，接着她又回身刺向另一名因为突如其来的悲剧而傻愣在原地的敌人。

“不行！你不可以这样做！”身后女孩用稚嫩的声音惨叫出声却也分了尤库雷斯一道神，她没料到敌人会这样做。自爆系法术的气息蔓延在四周，尤库雷斯来不及制止就被另一位敌人抓住手腕困住了一瞬间，她眼睁睁看着眼前的女孩身体迅速膨胀，最后一道巨大的光侵蚀了她的眼。

我会死在这里吗？尤库雷斯的双眼微微睁大，这是她失去意识前最后的想法。

* * *

“爸爸！”

“妈妈！”

少女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叫喊，刚从废墟下爬出来的她浑身都是血污与泥渍，到处都是血的铁锈味与尘土扬起的硝烟。战争终究还是突然闯进了他们本来和平的生活，年纪不过8岁的尤库雷斯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在这个时候她突然意识到整个村子或许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我到底怎么活下来的？向来被夸赞记忆力很强的尤库雷斯却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她只记得突然袭来刺眼的白光，周围人的血肉被蒸发，连父母说话的声音也被盖过，不过尤库雷斯走了一段路后还是想起了双亲最后的话——“活下去。”

活下去，我必须活下去。尤库雷斯循着魔法的痕迹走去，光脚踩在破碎的地面上，不管不顾地朝着未知的方向走去，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能感觉到，一些可能是她同类的生物正在前方。她就这么走啊走，直到看见一群穿着黑斗篷的人才停下。

“快看是个女孩！”

“没想到这里还有幸存者？！”

“快带她回去吧，她一定知道什么！”

……

这些人到底是谁？我又该做什么？爸爸妈妈，我好累啊。尤库雷斯的脑子一片混乱，她扑进靠近她的人的怀里，什么都没想就昏迷了过去，嘴里还喃喃着自己的祈愿——“我不想死。”

* * *

“……”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星空，现在还没到天亮的时候。尤库雷斯失去意识也不超过一个小时，她看着周围两滩留在原地的黑色痕迹与自己身处的大坑也只能感叹敌人的残酷。梦里她回到过去，现实却是她没死，不仅如此很可能这些不明的魔法波动正在身体里蔓延，随时有再次爆发的可能。

修复魔法的使用者没法对自己使用，必须由第三者灌入魔力才能达成治疗的目的。也就是说她必须赶快回到队伍才有一线生机，可现在最害怕的就是此刻有敌人赶来。尤库雷斯艰难地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躲进阴影中。

闹出这么大动静双方肯定都会赶来这里，至少要接触到自己人再说之后的事。她这样想着的时候外面已经亮起照明法术“星光”，双方的位置都暴露了，马上这里会有更大程度的冲突。

“哈……”

尤库雷斯的身体正在变得沉重，就算喝光随身携带的治疗药也才勉强止住正在崩溃的身体。难道要在这里倒下吗？她倚靠在背光的一侧，听见外面逐渐热闹起来的动静，赶紧跃上了还未被照亮的另一头。

今夜无风，尤库雷斯却感觉浑身冰冷，她用最快的速度逃到了尚未被战场波及的另一侧，蹲下身子休息片刻才发现自己的左手变得漆黑，甚至没法正常弯曲，右手还勉强能用，可以现在的状态无法使用魔法，也就是说想杀了现在的尤库雷斯比杀一只鸡还简单。她俯下身慢慢走在被毁灭的建筑中，一边走一边祈祷敌人别这么快发现自己。

就在她走到眼前这条街道的尽头时，她看见一位愤怒的孩子正盯着她，比她小上太多，一眼就知道年纪不足10岁的绿头发的小孩，而这个小孩正拿着一根棍子说道：“用魔法的家伙，是你们杀了爸爸妈妈吧？！”

尤库雷斯拽住斗篷后退了两步，她迅速甩出放在腰间的烟雾弹，俯身向小女孩的跟前冲去，再一把捞起孩子滚进最近的掩体后，正好避开了从她身后袭来的数道魔法攻击。有人跟踪了她，虽然只有一个但也很麻烦。

“不想死的话，就别出声。”尤库雷斯的右手捂住孩子的嘴，左手手臂锁着孩子的身体，趁着烟雾弹没消失她小声问道：“你是这个小镇的幸存者吗？是的话就点个头。”

孩子摇摇头，又赶紧点了点头。

这下难办了。尤库雷斯很清楚地明白自己的处境，要在身受重伤，魔法几乎不能使用的情况下逃走并保护一个孩子，简直是天方夜谭。最大可能是她们两个人一起死在这里。

一枚烟雾弹的效果能持续1分钟，她还有1枚，也就是说在接下来1分钟内她必须解决掉对方。尤库雷斯听着敌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又尝试了一次召唤武器。右手也几乎快抬不起来了，尤库雷斯发觉自己浑身都在颤抖，可眼下她不得不逼自己一把，唯有这样才能有一条生路。

“一会儿我放开你，你就往那边跑，不要回头，一直跑，那边应该有人会接应你。”尤库雷斯的声音压得很低，她几乎是用只有孩子能听见的音量传递的信息。尽管她很怀疑面前这孩子能否听懂，可眼下战场上的事也由不得她做出更多选择。“听懂的话就点点头。”

孩子又点了点头，尤库雷斯这才注意眼前的孩子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童装，能在这地方活一个周已经是奇迹。她想起自己当初也是这般狼狈的模样，甚至也是正好遇到了正从战场上退下的士兵们才会活下来。如果这孩子有魔法天赋，没准也能留在学校有个好出处。尤库雷斯还记得救下自己的前辈的模样，不过对方在毕业后就离开了学校，不知道去了哪里，没想到现在已经到了她做这个前辈的时候。

尤库雷斯松开了手，将小孩推出怀里，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失血的反应令她眼前一片漆黑，连集中注意力调动浑身的魔力也是勉强。

来吧。尤库雷斯咬破下唇，用自己的鲜血为媒介召唤出自己的奇异剑形法杖，这也让她成功暴露出隐匿的位置。

“没想到居然是那位‘魔剑’吗？把你带回去可是一等功。”敌人的声音传来时，第二枚烟雾弹被抛了出来。尤库雷斯迅速扔出一道魔力凝结的飞剑去吸引敌人注意，再来就是将对方因为混乱随便扔出的法术弹开，迅速近身后她正准备劈下，敌人的反击法术也准备好了。蓄力地一击被弹开，尤库雷斯也被弹飞在地上滚了几个圈，直到撞上一堵墙才停下。

“‘魔剑’的称号看来名不副实啊，居然这么弱小吗？”

是陷阱。尤库雷斯在内心暗道不好，而现在她已经没了力气做出第二次反击，好不容易召唤出的法杖迅速消失了，至于被炸得漆黑的左手也已彻底粉碎，此刻断肢处正涌出汩汩鲜血。敌人一步一步逼近，尤库雷斯也准备好在敌人接近的一刻就和对方同归于尽。

“你不会得逞的。”尤库雷斯又一次站起来，“在这之前你我就会灰飞烟灭。”她举起右手准备释放最后的魔法。

“不行！”

打破这绝望的声音正是刚才的小孩，尤库雷斯和敌人同时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小孩子跌跌撞撞地跑到二人中间站定，浑身颤抖着出声试图阻止接下来的悲剧。可是天真的孩子哪知道这里是战场啊，特别是这群人形兵器，在杀人的方面，不分敌我，她们都是同罪。

敌人诡异的笑出声，释放了攻击法术，尤库雷斯也瞬间消失在原地。瞬移，现在的她仅能用一次瞬移，可她是选择保护眼前的孩子，还是放弃孩子的性命去终结敌人呢？尤库雷斯在行动的一瞬间就做出了选择。

活下去。尤库雷斯抓住孩子尽力朝身后扔去，同时法术也炸掉了右臂，现在她已确信自己的结局为何——她今天会死在这里。

* * *

“你害怕死亡吗？尤库雷斯。”

“嗯。我很害怕没有你们的世界，所以我不会死，也不想死。”

* * *

敌人化为灰烬倒下了，而击倒敌人的正是赶来的拉碧斯，尤库雷斯吓了一跳，不过已经没了双手的她也没法做出任何正常回应。

“刚好赶上了，队长你闹出的动静可真不小啊，还好有你的魔力定位，不然谁知道你会出现在这。”拉碧斯看了看浑身是血，几乎摇摇欲醉的尤库雷斯，赶紧向后方部队发送了讯息。“我们必须把你带回去，当然还有这个小孩，你得感谢她的魔力波动让我们察觉到了这里的变化。”

“哈……哈……”尤库雷斯终于喘出一口气，她单膝蹲下，而扶住她的正是刚才的孩子，她虚弱的问道：“你怎么还没走？我不是叫你逃走吗？”

小孩瞪大了与发色一样的眼睛，尤库雷斯的血粘满了她的全身，可即便这样眼前这位女性也并没有死去，拉碧斯凑近了尤库雷斯，用嘴撕开手中的药，一点点顺着她微张的嘴灌入进去。孩子不知道该做什么，她只是扶好尤库雷斯的半边身体，将手按在她还在流血的身体上，她看见鲜红的血染红了她的手……之后就没了记忆。

* * *

6年后。

“今天是你们升入14级的第一天，如果优秀的话，就有可能参与到战斗中去，让我们一起为保卫国家而战吧。”

老师的声音平淡的不像话，明明是晋级大会，在场的孩子却没有一个感到兴奋。已经是又成长了一岁，却没有人认为这是好事，因为再过不久她们参加过无数次的葬礼就可能会轮到自己头上。

14岁和15岁是最暧昧的年纪，尽管少女们几乎没有暧昧的机会，她们却与自己的同性产生感情连接，对此学校也是持默许的态度，毕竟谁都可能在明天的战斗中死去，如果连这般纯粹的感情都加以阻止，那么这些孩子的未来可能会更加黯淡。

“喂，杰德，听说了吗？这个月的模拟战斗测试不通过的家伙会被派去残疾人救护中心帮忙一个月哦。”听见自己舍友露琪尔的声音，杰德心里一下没了底，到现在为止她依然不太能收放自如法术，尽管现在是班上成绩第一名，可是笔试第一不代表实战经验，打不过那些仅仅是用魔法驱动的人偶还是很有挫败感的。暂时无法战斗的孩子不会被派去战场上，偶尔她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杰德翻开自己的旧笔记本，上面第一页还写着她第一天上课的愿望——“找到当年的救命恩人，并向她当面道谢。关于救命恩人的信息是只知道有一双异色瞳，当时天太黑没法看清脸，以及声音很温柔，法术是剑型魔法？”涂涂改改了许多次的第一页，在时间流逝下已经变得破旧不堪，杰德不得不用别的纸贴在上面，写满了自己所知道的信息。

那天到底是谁救了我呢？杰德试着回想起来，可奇怪的是她却怎么也记不起那张脸。在学校里怎么打听也不知道，只知道这所学校以前确实有一位在战场上传闻为“魔剑”的优等生前辈，等她查阅资料时却发现关于6年前16级的名单缺失了不少，其中恰好就没了这位救命恩人的资料。

“你到底是谁呢？”怀着这样的疑问，杰德在晋级大会结束后就径直走出大厅奔向图书馆。擅长用剑的魔法师，如果还在这个国家的话，现在一定已经是顶天立地的大人物吧，可为什么那之后就再也没听说过了呢？难道说她已经死了？杰德还记得伫立在她眼前的身影，尽管失去双臂也依然没有屈服。

也不知道那之后她的手臂有没有被成功修复，应该被修复了吧，保健室的老师们都这么厉害，随便亲一下就能治好。说起接吻，杰德的脸颊变得一阵红，因为她正好经过了一对前辈，她们就这样站在楼梯间旁若无人的接吻。这是现在的杰德不敢想，也不敢做的事，她只好硬着头皮说一句：“打扰了！”然后飞奔着远去。

“可真是有活力的孩子呢～～”

“简直像我们以前一样。”

……

前辈们的话语穿进杰德耳中，她又何尝不想有一位这样的伴侣呢？有时候她看着这些感情要好的人走在一起都会心中一阵羡慕，也不知道她现在是否有资格去牵住那晚上那个人的手呢？答案大概只有再次见面才知道了吧。

Chapter.01 忘れられないあの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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