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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0章:罗生门、共犯

小说:花样年华 2025-09-04 13:38 5hhhhh 5320 ℃

19 罗生门

人生来便被贪婪的本性所裹挟,这是野坂心底始终笃定的认知。此刻,身旁是灰崎沉睡的模样,均匀的呼吸声在安静的房间里轻轻回荡。野坂望着那张熟悉的脸,剖析此刻心底的欲望,愈发认同自己的想法。

最初,一切不过源于那难以名状的好奇,他从未对一个人产生过如此强烈的兴趣,心底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牵引,驱使着他去探究、去了解灰崎的一切。随着相处的深入,他发现灰崎身上有着别样的趣味,两人一起度过的日子,仅仅是这样短暂的时光,也如此有趣。

可人的欲望总是在不知不觉间膨胀,野坂渐渐不再满足于这种短暂的欢愉。他开始渴望能与灰崎更长久地相伴,想要将这份不可名状的情感延续下去。然而,灰崎的退缩,让野坂的心瞬间坠入了冰窖,那些未被满足的期待,如同刺一般扎在心底,令他耿耿于怀了好多年。

水神矢,真的有那么好吗?若灰崎真的深爱水神矢,又怎会出轨?灰崎选择了对方,令野坂心中的不甘如杂草般生长。想不顾一切地报复他,想狠狠地占有他,也想毫无保留地去爱他。

哦,最后这个想法,野坂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甚至在心底,他都极力避免去触碰。在他看来,告白应该是在拥有十足把握后的甜蜜收尾,而不是莽撞冲锋的号角。摇尾乞怜、卑微求爱的行为,不是野坂悠马的风格。他深知灰崎也是同样的人,不会轻易将爱挂在嘴边,却会被那坚定不移的真心所打动。但即便如此,野坂还是忍不住幻想,要是灰崎爱自己的程度能比自己爱他更多一点,要是灰崎的目光能只停留在自己身上,那样就好了。

一种欲望未能得到满足,便会迫不及待地从另一种欲望中寻求补偿。若不是当初许下了“不干扰生活”的承诺,野坂觉得自己或许真的会不顾一切,把灰崎折腾到死,最好让他变成一个满心满眼只有自己的傻瓜。去他的“不干扰生活”,要不是害怕逼得太紧,灰崎会被吓跑,他怎会如此克制?他嫉妒水神矢,嫉妒到发狂,水神矢能光明正大地站在灰崎身边,能与灰崎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能以配偶的身份与灰崎共同抚育孩子,这些都是野坂情人的身份无法触及的。好羡慕。到底要经历怎样的波折,才能让灰崎和水神矢分开呢?

说起来,灰崎对一星莫名的敌意,或许连灰崎自己都未曾察觉。对比灰崎对西荫的态度,这是否意味着,灰崎对自己有着不一样的感情,哪怕只是多那么一点点?但灰崎本就对一星没什么好感,也许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不过,野坂心里清楚,在灰崎重回单身之前,他绝不会放弃一星这个挡箭牌,只因他绝不想在感情里成为那个被拿捏的弱者。

野坂心事重重,目光轻柔地描摹着灰崎的五官。从上扬的眼角,再到笔直的鼻梁,微张的双唇如蜜般甜美,他对此爱不释口。一路向下,顺着线条优美的肩膀滑到结实的手臂,最后停留在指端那枚碍眼的婚戒上。第一次见到这枚戒指时,野坂盯着看了许久。此刻,他鬼使神差地将自己的手与灰崎的手交叠在一起,两枚钻石在灯光下同样闪烁着清冷的光,款式真像。

灰崎的手指修长而劲瘦,就如同春日里新生的竹条。野坂没用多少力气,便从无名指根取下了那颗象征着灰崎与水神矢婚姻的戒指。他将两颗相似的戒指紧紧攥在手心,或许是动作的声响惊扰到了沉睡的灰崎,灰崎被他弄醒,睡眼惺忪,带着几分不悦翻了个身,嘟囔道:“你干嘛呢?”

野坂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取出属于自己的那枚婚戒,动作轻柔又带着几分虔诚,缓缓给灰崎戴上。而灰崎的那枚戒指,则被他交换到了自己手上。灰崎刚醒来,脑子还迷迷糊糊的,完全不明白野坂在做什么。野坂伸出手,轻轻合上灰崎的眼帘,用一种近乎玩笑的语气说道:“这样会不会被发现呢?好期待呀。”

其实,野坂心里并不是这么想的。在慢慢将戒指推过灰崎一个个指节的时候,他的心正在狂跳。他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想对眼前人求证:一样的誓言,我们之间像这样交换,算是一种仪式吗?

20 共犯

灰崎盘着腿,反身坐上沙发,眼前是苍白的墙面,找不到任何能引起注意的地方。他将缀着流苏的挂毯取下,才开拓出公寓里唯一没有色彩的区域。他要趁水神矢不在家,练习坦白自己的不忠。

是的,为此灰崎已经心事重重了一个赛季。崭新的奖杯摆进了展示柜,未竟的话语反复删改,依旧难以吐露。

“水神矢,我出轨了。”声带颤动的瞬间,屋外惊雷炸响。灰崎被惊得一颤,原本就没有成型的念头又钻进了无垠的识海。他捏着象征誓约的婚戒,冰凉的金属刺激皮肤,他才从繁杂的念头中找到下一步该当如何——他要解释,这并非自己所愿。

“我与野坂已经很多年没联系了,甚至逢年过节也没有问候。”灰崎的声音在客厅里回荡着,电视柜上一双熊玩偶默默地见证,“直到那次冷餐会,我。”罢工的电梯里那个失控的吻,灰崎必须要说。野坂那句“停电时没监控”的耳语如小刷子般搔抓着灰崎的心——或许,这可以是永远封存在冷硬铁盒里的秘密。

对难言之隐来说,放弃叙述,是个相当诱人的念头,但灰崎深吸一口气,并未放弃措辞。他选择坦白,不是因为水神矢的束缚,只是想摆脱沉重的心锁。“第一次是在电梯里,他亲了我。我酒后不清醒,但最后把他推开了,那次什么都没发生。”

若是当时就坦白……算了,别做事后诸葛。

“我说要去给孩子们当教练,跟野坂没关系。就算再来一次,我也会去的。”不用找理由的真心话就是格外流畅,“后来有个刚进来的孩子拿到了枪,要攻击我,被野坂挡下。……不是所有孩子都这么危险的,有专门的教官,也有守卫巡逻。”灰崎对着空气解释。

“野坂因为我受了伤,我就去照顾他。然后我们就……做了。”灰崎又开始惆怅,他都不明白自己当时在想什么了。每次练习到这里,都将他仅存的良心拉出来,一遍一遍地凌迟。他泄气地松开捏住戒指的手指,指腹压痕未消,胸口的郁气也是:“我对此无话可说,你想骂我也好,我都认。”

“就是从这次开始,我和他成了床伴。”还没交代完,灰崎喝了口水润喉,继续对着墙练习,“还有一星,野坂跟他商量好了,两口子都在外面乱玩,不离婚可能是因为生意上有牵扯。……但是他俩感情还挺好的,随便吧。”说太多了。“啧,这段删掉。”他烦躁地敲了下额头。

白墙还是白墙,一成不变地在眼前伫立。灰崎走神去看了会移动的光影,意识到自己又在下意识逃避,干脆扇了自己一耳光,注意力回笼:“我不是第一次想跟你说了。之前说要回家,你没下班又飞走的那次,其实是因为,我刚知道野坂对我……”

灰崎掩面。根本没必要跟水神矢转述野坂的感情,这跟他没关系。何况,自己都怀疑的东西,他没法说给人家听。

野坂爱他吗?这不是爱吧——若即若离,只是暧昧的手段。野坂跟他说过很多话,赞扬他,嘲讽他。都说最当不了真的,就是床笫间吐露的话,但即使是在床上,野坂夸过他“做得好”,损过他“不听话”,只是从未表述过“爱他”。那把远道而来的陈旧红伞,确实给过灰崎爱的错觉。但是,或许那把伞的存在,只能说明野坂没有释然。

他最终用了这样的陈述:“野坂和我之间还有些问题无法解决,这是我们两个的事,我不想把你扯进来。”

这种说法像是划清界限,太伤人。不过,背叛过感情还明知故犯的自己,才是最令水神矢伤心的存在吧。水神矢听到他的话会有什么反应?会体谅他的行为,两人拥抱过后,重归于好?这太可笑,哪怕是三流肥皂剧的情节,也让人只想对着“The End”扔遥控器。或许水神矢会掩面而泣,控诉他没有心?他也许只能轻拍水神矢的肩背,希望对方落的泪能少一些。在那之后呢,难道稀里糊涂地生活下去,再等下一个十年?

不管怎么想,他和水神矢彻底完蛋了。灰崎瘫倒在沙发,脚尖接触到又软又暖的沙发毯,灰崎一脚把它踹开,毛毯带动茶几的花瓶,落地上摔了个粉碎。灰崎俯身捡起一块瓷片,不慎割破手心,心底竟然升起一阵有毒的轻松。是的,就该这样,爱情里的戴罪之身,处理破碎后的一地鸡毛,是他应得的。

“对,水神矢,我出轨了,又是跟野坂,第二次。”灰崎一边捡,一边对空气大吼。混沌的脑海顿时被打通,话语连珠带炮地滚出喉咙,“你应该在十年前就甩了我。像我这样的人,不配得到你的爱。让我去找野坂吧,我就是那种人渣!”

他将手里的碎片再次抡到地上,将它摔成更小的几瓣,碎裂的声音如手术刀般划开了他的病灶。从十年前,或是现在,他都是野坂的共犯。他总是下意识将两厢情愿的出轨,简单粗暴地归结为野坂的引诱,但从来没有任何一条毒蛇能逼着他吃下那颗苹果。那把破伞,不是挂着饵的鱼钩,而是他多年前亲自种下的船锚。

鲜血顺着手掌的纹理流下,缓缓滴落到地面。与此同时,公寓大门被推开,闪电的白光将水神矢锋利的影子打在玄关。

灰崎的大脑疯狂处理眼前的信息。第二声惊雷炸开的时候,他隐约想起,就在第一声雷落下时,似乎隐约听到了门锁转动的声音。水神矢的眼睛很冷静,没有拥抱,也没有哭。灰崎练习了上百次,到头来也只能干涩地吐出这么简单的一句:“对不起。”

水神矢从挎包里取出一样东西,轻轻放在灰崎的面前。“新的护膝。刚升职了,想给你买点东西。”他故作轻松地笑着,“你先试试好不好用。”

“不,你退掉吧。”灰崎握紧拳头,并没有接过。“我……不值得你这么用心。”

“拿着吧,可能是送你的最后一件礼物了。”水神矢苦笑,“十几岁的时候,我还能跟你折腾,但现在我三十岁了,争不动了。既然这也是你所愿……那么,我们分手吧。”

“对不起。”灰崎只觉得语言太单薄。水神矢微微摇了摇头,灰崎不知道他是说“不用”,还是“我不接受”。

但那也无所谓了。自己亲手毁掉了水神矢十多年的爱,也永远失去了进入一段正常关系的可能。

最后相拥而眠的一晚,水神矢抱住灰崎,灰崎没有拒绝。水神矢偏过头去躲避灰崎的鼻梁,轻柔地索吻,又向后拉开距离:“你肩膀好硬,没有兴致可以直接说的。”

灰崎垂眸。连最后一个要求都没满足的他,真是太差劲了。

“你很喜欢他吗?”水神矢的声音那么温柔,仿佛又要沉默地包容一切,“如果举行婚礼,可要请我参加啊。”

“我不会跟他结婚的。”灰崎今晚第一次说出不是道歉的话。

水神矢微愣:“灰崎,没有必要为了我这样。”

灰崎在黑暗中摇头:“倒是没有。不如说,野坂那家伙真的是适合组建家庭的人吗?”

他凝视着虚空中的一点,补充后半句:“我也一样。”

等水神矢醒来时,清晨的鸟鸣还在回响,枕边人已经不见了。床头柜上堆着几本存折,底下压着写了密码的纸条。未关严的衣柜里少了几件衣服。水神矢走出卧室,行李箱和灰崎的鞋一并消失。他甚至没带走自己的奖杯和最爱的小熊。水神矢想,等到休息日,就把这些东西封箱,邮寄到他的新地址吧。

没办法啊,Love is over。水神矢想着,将两枚鸡蛋从冰箱里取出,却又放回去一个。一人份的早餐,也是像两人份那样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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