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承三十七年，先皇驾崩，太子褚元琮登基，年号盛德。

新帝上任后，废除十三条商业禁令，大开国门，推动海陆贸易。以宁州海市、西南蜀道、陇虬坊口三处为中心，构建农商交通枢纽。同时引入新型粮食作物，改革工业部门，广纳贤才。

齐国工农手工业迅速发展，经济发达，国力昌盛。在五湖四海的商人学者涌入齐国的同事，底层百姓的生活结构慢慢发生转变。

宁州海市，是第一所试点的近海贸易港口。原本只是普通的近海小城，不过千把户数，说是城也是抬举，难听点就是大型乡镇。短短七年过去，边陲小镇也成了十万人以上的大型都市。

经济发达，吸引来做工的人自然不少。

宁州东城，一牙子带着五六工人走进了一处码头。

牙子穿着短衬，腰间扎了条布带，将背挎包紧系在身上，里面鼓鼓囊囊的，走起路来叮当作响。他身后的年轻人紧跟在身后，脑袋却不停地转动，左顾右盼。停靠岸边的渔船、长相奇特的海货以及远处参天般高大的远洋客船，每一处都叫年轻人们感到新奇。

牙子看着他们这幅没见识的样子轻笑出声：“瞧你们这点出息，以后在这上工了，有的是瞅的机会。还好你们遇到我，要是别人，这活就凭你们还捞不着。”

这些小伙子都是听闻东海赚钱，这才从乡下出来到城里谋活计。然而来到这里，他们却发现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城里活计多，但生活成本也大，单是吃住就耗尽了他们的工钱。而包吃住的工种都要学识，他们这些粗人，大字不识一个，哪里会这些。而能包吃住又能赚钱的地当属码头，偏偏又被上头的包全了，对他们这些人只招散工，待遇差不说工钱还少三成。

几个人不甘心，一起凑了十两银子打点了一番这才寻到个门路。

七拐八绕地走过了闹区，牙子带着他们走进一处建筑群。他一个人进去说了什么，几人留在外头等着。时间慢慢过去，牙子一直没出来，几人心慢慢沉了下去。门口护卫拿着粗壮的棍子，面色愈发凶狠。

几人面面相觑，眼神对视时都看出对方心里的不安。怕不是那牙子是个骗子，吞了他们银子还不干事？

他们靠拢了些，想低声商量。正在这时，牙子带着另一个精壮的中年人出来了。

中年人个头有八尺高，方正的国字脸，浓眉大眼，一副正派模样。他扫视几人，目光带着审视，尽显气势。几个年轻人被震得纷纷低下了头，大气不敢出。

“嗯……”中年男人皱起眉有些不满，沉吟了一声，吓得几人在心里直呼不妙。好在过了一会儿，男人还是叹了口气说，“罢了，这些瘦是瘦了些，体格还行，按照普通约签吧。先签三个月，原是按试用工来的，我给你面子，按正式工算工钱。等到三月后要是干得下来，我们再谈长约。”

这待遇可算不错了，几人眼睛都亮起来。

接着有人拿出工契放到桌子上，年轻人们没动作，眼睛瞄到中间那人身上。那是他们当中唯一读过书的，大名陆生，小名吉祥。吉祥上前将工契一一看了，确定没有问题才向几个同伴点头。

“哟呵，还挺谨慎。”人牙子笑道，“就你们几个，拿去卖了都换不了几个子，还担心我们坑人啊。”

几个年轻人没经事，经不住玩笑，脸唰得就红了。

中年人道：“警惕点也好，这才聪明呢。”

签好了工契，一式三份，分别由人牙子代表的工会，中年人所在的码头，还有工人自己收着。中年人见他们揣好工契，转头叫一旁的伙计带他们去住宿的地方。

年轻人们向中年人和牙子抱拳道谢，然后跟着小伙计出了门。

“你们来的第一天不用工作也不给工钱，但是包吃住。从明天起就要跟着师傅干事了，放心，一般头五日事也不多，是让你们习惯的。我们五日一休，也就是说你们这六天算是白捡的工钱。”

小伙计说得眉飞色舞的，挨个给他们介绍起工作的大概时间和内容。

吉祥趁他停顿的间隙问道：“阿水哥，这边码头都是这待遇吗？”

小伙计也就是阿水一听这话更乐了，挺了挺胸说：“只有咱这这般好了，东家是大好人。换别处码头，一个个都是……”阿水说到这突然意识到什么，闭上了嘴，给了众人一个你们懂得的眼神，幽幽道，“你能赚也未免有钱花啊。”

阿水说的是真话，赚钱的差也分好差坏差。附近一些码头为了节约成本把工人当畜生使唤，就算赚了钱身子也垮了，更有甚者直接死在码头的。

几人事前也打听过，纷纷点头。

阿水又道：“当然，这么好的工作可不是只顾着你们的。在我们这可不像外头，犯错了随随便便就能放过。接下来就要带你们去见识见识我们丰成码头的惩罚制度，也在你们心上立立规矩。”

谈话间，众人已经到了工人住宿的地方。

这里房子布局没有什么讲究，方方正正排成行列，区域划分明确，主打精简高效。

阿水上前同管理住宿的大婶说了几句，紧接着众人就看出大婶拿出一沓本子，将他们几人名字记上去。等登记完后，阿水带他们各自去了宿舍。

他们六个人分了三个屋子，要和其他的工人合住。阿水说这是要他们跟着师傅去上工，同吃同住容易上手。

从管理区进去，几人突然听到板子着肉和极力压抑的声音。

阿水脸色微变，听了两声了然了，朝几人笑道：“今天正好有好戏看，也给你们看看我们的规矩。”

几人心里忐忑，紧跟在阿水身后。

绕了两个弯后就看到一处大门，而声音也在行进的过程中逐渐清晰。

进入大门，眼前的画面冲击着所有人的神经。

只见在不远处有人正在受责，男人身无片缕，脱得精光。他站在两块膝盖高的木桩上，腿分得很开，双脚踮起，屁股往后撅，呈现出类似于马步的姿势，臀沟腚眼子一览无余。

全身受力在脚尖，身体自然不稳当。此时那如门框般高大的架子作用便凸显出来了，架子由三根树干组成，两边的柱子分立树桩两侧，与其在一条直线上。最顶端的横杠正好在男人上方，比起竖直的树干要细一些，足够男人扒住。虽不能握紧，但有支撑的地方，男人正好能稳住身形。

这个姿势下，左右两边各有一个拿着板子的人 ，不是大杖，只有手臂来长。两人抡着板子结结实实抽打在男人屁股上，每一记都拍打出厚重的板印。有人站在男人正前面，挥舞着鞭子自下而上打，连同卵蛋会阴一块照顾，而末梢最狠的那处则是端端正正落在屁眼上。

“啊！”

男人忍板子还成，每到打蛋丸和屁眼时总会疼得浑身发颤，哀嚎不已。

噼里啪啦的板子声，鞭子抽打出的破风声，还有男人忍不住痛苦的哀嚎，声声惨烈，重击在在场每个人心上。

队伍里最小的娃叫石头，他胆子小，看到男人身后红肿的腚眼子吓得双腿发颤，哆哆嗦嗦地问：“阿水哥，屁眼子也能打吗？”

阿水笑道:“人一犯错必然是犯了混，发混就是因为秽处不净。东家说了，发昏犯错就得把屁眼狠狠地抽打。那里吃教训了，人才不会再犯错。”

石头都快哭了，又问：“那里肉薄，经得住这么揍吗？”

阿水晓得他吓到了，笑道：“你且放心，这是犯大错才会惩罚的如此严厉。平日里打屁股蛋子用的是戒尺小板，罚腚眼也不会用鞭子，最多疼一疼吃个教训。而且你们别看眼前这人挨得厉害，打手都是练过的，伤皮不伤里，最多三日便能下地了。”

“那得多大的错才这么打的啊？”

阿水道：“看情况吧，至少也是闹到东家那里去了。拿他来说，昨日喝多了酒，在码头与外商发生冲突，一气之下把人货物砸了，还引来了衙门的人。东家那边说了多少好话才把事情压下去，得知是他家里发生变故才勉强把他留下。我还以为还有些时日才揍他呢，没想到这么快，正好你们赶上了。”

阿水看起到效果了，也不再耽搁，带着他们往住宿的地方去。

此时工人们都在做工，除了最后一间屋子躺着一个壮实的男人外，其余的人都不在。

“哟，五哥，您在这啊。”看到里面的人阿水态度恭敬了许多，换上一副笑容，“今天休息啊？”

“谁有时间休息。”五哥面色不好，朝外摆了摆手，不耐烦的说，“老子正烦呢，忙你的事去。”

阿水笑道：“这不就在忙嘛，我给您带了两个好苗子。”说着阿水把吉祥和一直沉默的润书推了出去，“这个矮个的会识字，高个的体格好性子稳，你看看怎么样？”

五哥这才抬头，眼神如刀，审视两人。盯了一会儿“啧”了声，不耐地点头，“成，我收下了。你一会儿带他们去看看规矩，顺便也吃顿规矩，该嘱咐的嘱咐好，不要给我在小事上操多余的心。”

“好嘞。”

阿水点点头，让吉祥和润书把包袱放下，又给其他人安排了房间，然后带着一行人看规矩去。

石头年纪小，沉不住气，先问了出来：“不是已经看过规矩了吗？”

“刚刚你们看的是重刑，现在要带你们去看平日里的惩罚。”

惩罚区和住宿区分开，中间正好是那个男人挨打的地方。他们在宿舍里待了那么长时间，没想到男人还在挨打。

此时男人已经被允许双脚踩在木桩上，手也从架子上放了下来，撑在膝盖上。但腿和屁股还是保持刚刚的状态，屁股和肛门都完完全全地露在方便惩戒的地方。

就像阿水说的，这里的打手都经受了专业的训练。打了这么久，男人声音吼到嘶哑，屁股也没有破皮，反而颜色通红透着暗色臀部饱满，像是年夜里的红灯笼，说不上的好看。

“东家不喜欢见血，这打法叫点灯，直到皮肉几近透明，屁股红到极致才能被放下来。”阿水饶有兴致地说，“打完之后这屁股屁眼都红透了，那叫一个漂亮。因为不是很重，除了第一周以外，往后一个月每天都得去南屋请屁股罚。”

边说阿水便踏进了惩罚区，开始更详细地讲述起来。

惩罚区这边中间有一处回廊，做了隔音的设计，两三个弯拐进去后里面的哀嚎声多了起来。

惩罚区分为东南西北四个屋，每个屋有三四间房。由东至北，越到后面受罚越重。

此时除了北屋以外，其他屋都有人挨打，阿水带他们从东屋开始看。

“东屋是日常小工挨打的地方，平日里的小错都是在这里挨打的。”

他们要进门的时候看到一个人从里头出来，双手拧着裤子，屁股还露在外面。屁股确实打得不重，只是红了，走动时还能看到沟谷中完好的皮肤。

阿水说：“在这里挨打，甭管打得多轻多重，都是不准遮屁股的，必须出了门才可以。”

果然，那人拧着裤子跨过门槛才忙不迭地穿上裤子跑了。

东屋里的惩罚还在继续，进去之后几人发现这房间还不小，每个房间比他们宿舍都要大，因为没有床铺柜子更显宽敞。

目前里面正有五六个人挨打，有的趴在长凳上被人用戒尺抽，有的趴在打手大腿上，屁股肉被鞋底子抽到通红，还有的扒着屁股露出红色的受罚的肛门晾罚……除了这五六个人外，旁边还有三个人面对着墙壁露出屁股，屁股完好无损，显然正在等着挨打。

屋子里挨打的人哎哟哎哟的叫唤，一个个屁股被扇得乱颤，噼里啪啦，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放烟花。

“惩罚可以叫唤但不准求饶，求饶是要把剩下数目翻倍的，这点你们以后也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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