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做個警告，本篇的車開在最後面，所以現在還不會出現什麼，但後面會有極長的加長禮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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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GO新年賀文：妖精不會踏進同一條河流兩次（上）

　　他幾乎不曾從奧伯龍臉上看過那樣的神情。

　　混雜著幾分如狂獸被侷限在囚籠中的焦躁，以及少見的、被赤裸展現出的怒意，加上些許懷著疑問的不解和惱羞，最後又經過極其複雜的化學反應所誕生的產物。

　　雖然更正確的說法是，相對那位態度狂妄、完全以自我為中心，從不掩飾喜怒的暴躁白龍，奧伯龍的性格在旁人眼中，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天使。不僅待人溫和親切，還有極高的包容度，更重要的是－－不曾遷怒身邊的人。

　　就像熾熱得會燒傷自己與他人的烈火，以及寧靜滋潤大地萬物的細雨，妖精王和白龍反差極大的個性，有時甚至會讓旁人不禁懷疑，兩方人格在分離之時，是否出現了什麼差錯，以至於所有理性的成分都匯聚到奧伯龍身上。

　　但現在，將藤丸立香雙手強壓在牆上的奧伯龍，完全失去了昔日常見的平靜態度，在那幾乎可以說是完美無暇的容貌上，取而代之的是與伏提庚極度相似的神態。

　　這讓藤丸立香不禁陷入多年前，自己第一次在異聞帶看見奧伯龍．伏提庚揭露真身的瞬間，那開口就是那滿滿嘲諷意味對話的回憶，與那副曾經無數次出現在夢境中的熟悉表情，以致於精神瞬間變得有些恍惚起來。

　　「我想你現在最應該做的，是給我們一個清楚的解釋－－然後你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分神，對伴侶可以說是很不尊重的嗎？」

　　然而下一個瞬間，那個自己再熟悉不過的嗓音，已經湊近到幾乎讓他的耳朵都能感受到沉重呼吸的程度，將藤丸立香強硬的拉回壓根不想面對的現實，因為此時的他仍然處於被完全禁錮的姿勢。

　　不僅是雙手被奧伯龍一把抓住、以高過頭頂的姿勢壓在牆上，兩人的上身可以說是距離不超過一公分，下身則更不必說，奧伯龍已經將左腳強行卡在藤丸立香的雙腿之間，這讓他們彼此都清楚感受到有一團情慾之火，正逐漸以猛烈的姿態灼燒著所剩不多的空氣。

　　「嗯，我也是這樣認為的。」

　　與自己性格完全相反的半身，難得達成一致的共識，在不緊不慢的使用伴侶的隨身通訊器，將「這個禮拜之後幾天都必須請假」的訊息發給達文西後，伏提庚便把那小小的儀器隨手扔到房間內的某個角落，並且從舒適的單人沙發中緩緩起身，走向正在僵持不下的另外兩人身旁。

　　「所以到底是為什麼，你剛才要做『那種事情』呢？」

　　從句子中有四個關鍵字詞被狠狠加重語氣的細微之處，藤丸立香就輕易的察覺到，對方這次絕不可能再像是之前那樣輕易放過他，只要沒有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清楚，他們是絕不可能讓自己離開房間的。

　　「嗯？請你好好地告訴我們，立香？」

　　就算面對長時間得不到回應的情況，伏提庚的內心已經覺得相當不耐，但他依然很小心的壓制著如瘋馬般奔騰的急躁情緒，讓詢問的話語盡可能的維持平靜。即便效果顯然不彰，不過仍然可以察覺到他為了維繫親密關係所做的努力。

　　「呃……」

　　像是第一次發現房間內的擺設非常值得仔細觀察，基於心虛感作祟，藤丸立香的眼神開始四處飄移，看角落的盆栽、看一旁的櫃子、看光滑的地板…每個地方都沒有絲毫遺漏，細細的掃試過一遍，但唯獨不敢看的就是眼前的兩位伴侶。

　　「…關於奧伯龍的部分，我承認自己確實沒有什麼可以反駁的；不過關於伏提庚的某些部分，我可以說那其實只是個意外嗎？」

　　接受了沒有好好解釋就不會被放開的現實，盡可能的讓認錯的態度顯得誠懇，經過一番激烈的內心掙扎後，藤丸立香還是選擇說出真相，雖然那在伏提庚的眼中，可以說是聽了就知道沒一句真話的蹩腳謊言。

　　「喔，嚴格說起來，這確實蠻像是意外的－－但那是對於我，而不是對你來說吧？因為我壓根都不知道，為什麼我的伴侶在執行任務的途中，會偷偷從桌子下面把腳伸過來，還正好就踩在我的褲檔上。」

　　伏提庚的行動向來都非常直觀，無論喜愛、厭惡，或者是希望得到的，從不避諱將任何話語直接說出口，如同過往面對任何人時那樣。而這次他也做到了同樣的事情，將方才在宴會中發生的事絲毫不差的陳述出來。

　　以最溫柔的語氣說出最汙穢的話語，將赤裸的慾念直接攤在三人之間。

　　「我被你弄得當場勃起，差點就想把你拉到廁所扒光狠狠蹂躪，讓你當場在我的身下直接發情，你知道嗎？」

　　順著從裙襬縫隙中透出的優美腿部線條撫摸，雖然隔著一層薄薄的絲襪，並沒有真的肌膚相親，但那股熱度已經從伏提庚游離的指尖，確實的傳遞給藤丸立香，讓他不禁開始微微顫抖，用那被刺激得蒙上一層水霧的藍色眼睛，望著那雙手逐步深入到被層層布料與蕾絲掩蓋的私密部位。

　　「不，我是真的不是故意…嗚…！」

　　藤丸立香還沒說完的話，就這樣被那隻肆無忌憚的手給打斷，被撩起的情慾幾乎衝破理智的牢籠，燎原般的烈火彷彿黏在細內的皮膚表面，深深灼燒並喚醒最原始的本能，每一秒都在加深從基因開始相互吸引的殷切渴望。

　　「你說啊，立香…我正在聽著呢？嗯？」

　　他忍不住了，他實在無法繼續忍受這種相互僵持的局面，如同後來的自己一樣，越來越無法忍受與奧伯龍．伏提庚僵持在御主與從者之間那種不上不下的模糊關係裡面。

　　「…對不起。」

　　感受到發情期即將到來的事實，加上兩位Alpha散發出的濃烈荷爾蒙氣味與強硬的舉動誘導，Omega的理智正逐漸以極快的速度崩潰，最終促使他乾脆放棄繼續辯駁，在小聲的承認錯誤後，主動吻上近在眼前的紅潤雙脣，並用那摻雜著慾望、同時伴隨能讓人不自覺就沉溺其中的柔情眼神看向伴侶。

　　「是我錯了，對不起。作為補償，這次發情期就任由你們處置…可以嗎？」

　　當時藤丸立香並不知道，自己所做出的承諾究竟有多麼危險，甚至直到許多年以後，他再次回憶那次發情期中發生的一切時，都會不自覺的面紅耳赤；至於另外兩位伴侶在想起那件事情時，則總是不約而同地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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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我們把時間拉回幾個小時前，探究這個情景發生的原委為何。

　　「…我這樣的穿著打扮，不會讓人覺得很奇怪吧？」

　　雖然在從迦勒底出發以前，已經得到眾多從者的拍胸脯保證，不過考慮到其中有部分人一直以來，都戴著對「御主無論做什麼都是對的」全肯定濾鏡，因此藤丸立香始終對於自身的穿著打扮是否合適感到不安。

　　一旁聽聞此言的奧伯龍，則是有些無奈地笑了笑，同時輕輕將那戴著黑色蕾絲手套的手包覆在自己的掌心，試圖用言語和動作安撫身邊不安的伴侶。

　　「雖然他們之中有些人的想法或價值觀，確實有些異於常人，但請你不要質疑他們的美學素養，吾愛（My love）。」

　　「應該說除了那幾個成天『貞德』、『貞德』從早到晚喊個不停的傢伙之外吧，畢竟在那群狂信者的眼中，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能跟『自己珍愛的聖處女』比擬的人事物。」

　　至於坐在另一側的伏提庚則是冷哼一聲，腦中忍不住浮現出方才那群女性從者忙著幫藤丸立香打扮時，某兩位試圖魚目混珠進去，讓貞德穿上自己準備的服裝，卻差點被手指給捅進眼睛的法師與劍士。

　　「而且跟他說的一樣，立香。剛剛幫你盛裝打扮的那些，可不是什麼無名小輩，各個都是公主、女王，甚至是女神等級的人物，論審美來說是不可能差到哪去的…然後退一萬步來說，無論你呈現什麼樣的面貌，對我來說都是無可取代的。」

　　締結伴侶關係的數年後，伏提庚也逐漸學會適時表達自己的情感，即便他對於說出心裡話仍感到不太習慣，因此最後幾句的音量比起前面來說要小上許多，可藤丸立香還是清楚聽見了後話，這讓他也不禁開始有些臉熱。

　　「…嗯，謝謝你，我很高興聽到你這麼說。」

　　「咳咳，算了，先不提這個了。要閒話家常之後多的是時間，讓我們先把重點放在這次的任務上吧。」

　　同樣被有些羞赧的情緒感染，為了擺脫這小小尷尬的場面，伏提庚假意咳嗽了幾聲後，隨即換上平時淡然的表情，將話題轉向出發前達文西交代的重點上。

　　「按照達文西跟紫苑的說明，我們等等要混進去的舞會，正是由本次的重點調查對象主辦的，因為邀請的都是一些相同派閥、關係比較親近的人物，所以可以視為是蒐集與交流情報的最佳場合之一。」

　　「但也因為邀請的都是關係親近的人，雖然事前已經詳細閱覽過福爾摩斯蒐集到的情報，所以在交談的時候，除非對方主動提及，否則還是必須盡可能的避免提及一些細節，畢竟細節說得越多越容易出錯。」

　　作為隱藏身分進行情報蒐集方面有豐富經歷的前輩，奧伯龍以溫柔如水的嗓音，細膩叮嚀著另外兩人，盡力讓他們吸取自己過往的經驗，盡可能讓任務成功的機率提到最高。

　　「另外，由於這次必須分頭行動的緣故，因此很遺憾的，我無法時刻陪伴在左右，所以你們必須更加謹慎的行事，尤其是你，立香。請不要輕易離開伏提庚的視線之外，這樣在發生任何危險的時候，他才能第一時間保護你。」

　　「我知道的，沒事。我跟伏提庚都會小心行事的，但也請你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好嗎？」

　　將另一隻手輕輕覆在對方寬大的手上，藤丸立香露出和往常一樣的笑容，但在那頭柔順的黑色長髮，以及那出自代表著美與豐饒的女神伊絲塔手筆、濃淡合宜的妝容襯托下，那淺淺的微笑此時顯得更加動人，讓奧伯龍幾乎抑制不住想親吻他的衝動。

　　「我會多注意的，你就好好放心的去完成任務，反正如果真的不幸動起手來的話，我想在場的人…大概也沒人會是我的對手吧。」

　　雖然動作上是懶懶地打了個呵欠，但那雙漆黑得彷彿在彰顯自己真實身份的眼睛，卻是看一眼就足以讓人膽寒的冰冷眼神。藤丸立香發現伴侶不加掩飾殺戮氣息的視線後，則微微側頭輕啄了一下他的臉頰，讓那道凌厲的目光瞬間柔和起來。

　　「你也是，稍微放鬆點。我們只是去蒐集情報，不是去殺人的…你這樣的眼神不適合出現在舞會的場合裡面，會嚇到其他魔術師的。」

　　「…知道了。」

　　伏提庚嘟囔著接受伴侶的安撫，而一旁的奧伯龍則是挑起一邊的眉毛，因為那個輕吻挑起了自己的忌妒之心，尤其面對等等可以在舞會中肆無忌憚和立香做出親暱舉動的半身，他卻只能遠遠看著兩人，這都讓自己感到有些不平衡。

　　即便知道這種行為是相當幼稚而不成熟的，也清楚藤丸立香在兩人之間並沒有偏愛任何一方，給予了相同程度的喜愛和關注，可是妖精王無論如何，還是無法抑制從心底不停翻湧而出的酸水。

　　「我也差不多該要先出發了。」

　　為了最大程度的避免引起懷疑，奧伯龍必須和他們分別行動，提早到達舞會會場。不過在起身離開馬車車廂之前，他突然伸手捏住藤丸立香的下巴，在對方發出那聲輕呼之前，就在閃著豔麗水光的嘴唇上印下一個輕吻。

　　「出發前再讓我留個念想吧，因為你實在是太美了，很難讓我忍住想吻你的衝動，親愛的（My dear）。」

　　親密無間的愛稱和迴盪在耳邊的軟聲細語，讓原先已經妝點在藤丸立香臉頰上的粉色變得更加艷麗，看著平時總是與自己出雙入對的愛人，奧伯龍也有些捨不得挪動腳步，可逐漸接近目的地的路程，正不斷提醒他餘下的時間已經不多。

　　「等等見。」

　　最後回頭望了一眼穿著一襲粉色禮服的伴侶，將那纖細美妙的身姿深深烙印在腦海中，奧伯龍隨即吹響一聲尖銳的口哨。而在行進中有些小顛簸的馬車，似乎沒有對他造成太大的影響，因為車廂門打開的瞬間，他便以帥氣流暢的動作，輕鬆躍上響應召喚而來的馬匹，在平坦的道路上策馬狂奔。

　　「等等見。」

　　在伏提庚伸手關門之前，藤丸立香都一直專心注視著那個逐漸消失在遠方的身影，直到車門關上並落鎖，那個夾帶著幾分強硬與妒意的親吻落在自己的嘴唇上之後，他才從剛剛的離別中回過神來。

　　「…唔！」

　　比起奧伯龍淺嚐即止的輕吻，伏提庚的吻顯然更具侵略性，那靈巧的舌頭沒有放過他口中的任何一絲角落，磨蹭著敏感的口腔上顎後、又與藤丸立香的舌頭互相交纏，最終在兩人肺部的空氣在這個熾熱的親吻中消耗殆盡前，才不甘心的放開。

　　「……」

　　面對被這個吻弄得有些暈眩、大腦有些過熱的藤丸立香，在只有兩人的私密空間，伏提庚終於再也沒有隱藏，在用手輕撫著那溫潤如玉的皮膚，貪婪地吸取熟悉的費洛蒙氣味時，說出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我也是會感到忌妒的，立香。就算今晚可以跟你一起行動，但我其實真的很不想…讓你用這副面貌出現在其他人面前，因為這應該是在我們自己的房間裡面，只有我跟奧伯龍有資格享有的特權才對。」

　　「…我知道的，你別再說下去了。」

　　即便想要假裝什麼都不知道，但伏提庚這堪稱赤裸、不加掩飾對愛意與肉體交融暗示的告白，讓藤丸立香完全無法迴避，只能努力在抵達會場之前，讓自己已經紅得發熱的臉降溫。

　　畢竟再讓伏提庚繼續說下去，恐怕等等就要下不了車了。

　　「我保證之後會好好補償你們的，所以別鬧彆扭了，好嗎？」

　　其實在奧伯龍親吻自己的當下，藤丸立香就已經察覺到伏提庚橫生的醋意，但現在重要的任務當前，他只能輕輕依靠在對方結實的肩膀上，以最大的努力安撫身邊的伴侶－－而這個舉動也確實起了作用。

　　「記住你的承諾，立香。」

　　隨著舞會會場進入視線範圍內，馬車與目的地的距離正不斷縮短，伏提庚只來得及在下車之前，輕柔的拂過那柔順又帶著些許香氣的黑色長髮，在藤丸立香的耳邊輕聲做出提醒。

　　「我會一直記得的，直到你兌現了自己的諾言，給予相應的補償為止，都別想從我們的身邊逃走。當然，就算真的實現了這個承諾，你也沒辦法離開，我的御主、我的伴侶、我的摯愛……」

　　那幾句呢喃縈繞在藤丸立香耳邊，就像一根羽毛似的，無時無刻都搔癢著自己的心，這也讓他更深刻的認知到，無論自己投注多少的情感，對於深不見底的奈落之蟲來說，永遠都是沒有辦法被滿足的。

　　因為他索要的，是直到世界邁向終結為止、永生永世至死不渝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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