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以为要和生活说再见——但这只是和这段生活说再见。真是作弄人。”宁芙想从我手上抢袋子，但我没有答应。

抢了一会儿她索性放弃了，默默地走在我旁边。

一个女孩从走廊的那一侧走过来，宁芙赶忙向我这里躲。

“啊——多思前辈！”那个女孩惊喜地叫道：“你终于想开了！”

“我我我——我们赶时间！”宁芙喊道。

“姑且不算很赶。怎么了？”我停下来问。

“快走！”宁芙推我。但是身量差距太大，她确实推不动。

那个女孩也停下来：“您——不是来屠宰多思前辈的吧？”

“一开始是。”我回答。

女孩瞟到宁芙藏着的手铐：“我就说不会是——她是我们这里最棒的女仆，也是最好看的。虽然我们才认识一天——但是这个事实我们这两届都承认。”

宁芙满脸通红：“不不不不是——我只是——”

女孩向我笑了笑：“您能意识到多思前辈不是那种简单的肉畜和奴隶的复合体真好——她比我们都好多了。希望她能在您手上被完全使用。她的父母也会感谢您的。”

她微微向我鞠躬。我点点头，抓住宁芙的手离开这个舱段。

“我们去吃点东西吧。我都没力气坐船了。”宁芙的手被我抓着，我们一前一后地跟着路牌走到一个餐厅。此刻餐厅里几乎满员，只在一角有些座位。

“我先和你说，这里的东西简单又不好吃。”

我点点头：“哪个餐厅也不会好吃。”

“不，这是那种——朴素的不好吃。”

宁芙带着乞求的眼神让我放开抓住她的手。我松开一直轻轻抓住的手腕，换她抓住我走向餐厅的窗口。厨师见到有人来思考了一下，递出一份黄色的泥土，然后又浇上一勺肉。宁芙指指我，厨师点了点头，又拿出一份。

“真抱歉让你挨饿——”宁芙赔笑道，厨师无所谓地摇摇头，指了一下空着的座位。

“备用的座位，坐那里。”

宁芙端着两个餐盘走过去：“你看，这个位置派上用场了。”

她把一份看上去多些的食物递给我：“这份多的给你，肯定不够吃就是了。”

确实，这些食物是按照少女的分量准备的，对于身高近两米的我来说，显得并不够吃。

“我先告诉你都是什么东西吧。免得吃完了你犯恶心。”

“我不是素食主义者。”

“这和素食没有半毛钱关系。”宁芙不满道：“你不会傻到这是人肉制品都看不出吧。”

“这是个冷笑话，意思是我什么都能吃。”我拿起叉子指了指黄色的那团东西：“这个？”

“这是土豆泥没错——但是它是人油和的土豆泥。动物油脂比较好获得。其实就某些人所说，还会添加人奶，尽管我是不知道他们到哪找这么多能产奶的女孩。”

“催乳剂？”

宁芙白了我一眼：“那不能吃。”

我吸了一口气，用叉子挑了一点点土豆泥。它们和普通的土豆泥没有也不可能有任何区别。

“宁芙？这东西——它是什么味道？”

“吃了不就知道了。大概就是土豆泥的味道。如果你觉得好吃的话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你吃太少了。”

我尝了一口，味道确实只能说是凑合。我小的时候，每周末家里都会做土豆泥。大部分时候很简单，可是非常好吃。我父母都说这是审判阁下的圣餐。

“这下你吃我的时候应该没心理压力了吧。”宁芙松了口气：“煞费苦心啊。其实这东西味道凑合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女孩的努力，厨师们手上食材很少，只能采用尽量不施粉黛的调味，让女孩们的原味显出来。——我其实吃到过一次特别好吃的。我猜应该就是原料好。那次是周日——对了，你至少保留了周日吃这个的习惯吧。”

“是的。”我又吃了一口，回答道：“圣餐。”

“有个很有趣的传说是这其实是因为阁下喜欢吃这个。”

宁芙又指了指肉：“这个绝对好吃。理由是一样的，我们的奉献。女人天生体脂率高——而肉这个东西就是要脂肪含量高才有满足感啊。”

肉其实也没有做什么加工，只是很简单的卤了一下然后煮。厨师水平很高，但是可见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并不太能调重口，更何况是大锅菜。因此它美味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那个昨晚上被宰掉的女孩子很衷心保养她的肉体。

“仔细想想真是可怕，我居然能接受。——哦对了，你们的朊病毒病发病率——”

宁芙摇摇头：“没那种东西。我们用偏门的方法把问题解决了。”

我并没有再问，而是很小口地吃完饭。平心而论它们和我吃的每一餐比起来都没有很差，但我恐惧的是它们竟没有给我带来什么特殊的反胃感。

“第一次吃人肉，这样是正常的。”宁芙安慰我：“你得学会接受它。毕竟——也没有再拒绝它的可能性了。”

“这算是下套吗？”我把盘子放到一边看着宁芙吃饭：“那我也给你下一个。”

她放下叉子很认真地听我说。

“你继续吃就好。你刚说过你有父母对吧。”

我两只手顶住脑袋，看着宁芙。她犹犹豫豫地拿起叉子，插起一块肉送进嘴里，犹豫地点点头。

“那，”我做出坏笑的表情：“我们去见你父母怎么样。”

宁芙的叉子摔到地上，我靠到椅背上，安静地看着她。

“好。——啊，嗯——主人。”她回答道，捡起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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