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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モモチ×你】贝斯•春天•海盗船长

小说: 2025-09-04 06:31 5hhhhh 9280 ℃

我青春期很少接触除你之外的男人。一是他们太蠢——愚蠢得干净,像盛年期的秋田犬,恋爱小说里均这样写,但不是,他们的内里浑浊又恶心。女人是老公园池子里的苦水,而男人温吞轻浮,软弱庸俗,甚于女人,是又咸又腥的臭水。来自海北天南没有身前关系的一男一女,简直是两类生物。不同的物种交媾而没有生殖隔离,上帝啊,难以置信。

你又怎样?你是最不可免俗的一个。时至今日我也不懂你是否真的在乎她,或者说这份爱里有多少女人口中的真诚。我是怜惜她的,没等我长到足以恨她的年纪就阖眼长辞了。但往事成风,已消散过去。她死后,留下我们孤零零的两个。她死的那天,你第三次当丧主①。至于她的死法,你对人讲的版本总在变化。最初的结局与实情不符,你编造了一个很简单的故事(也许省略了很多细节),她逼疯自己,然后跳了河;喉咙被河底的玻璃意外贯穿。她似乎死的理所当然,咎由自取,她一点也不可怜。她手腕和大腿内侧的伤痕,她自我蚕食的历史,她一沓沉甸甸又轻飘飘的病历,哪里看得出是个可怜孩子?你瞪大眼睛说。样子颇像那位给被海盗杀死的律师骑士做辩护的男爵②。随后你又改了口,试图将她塑造成一个无辜,胆小,意外早夭的女人。警察局啊违约金啊……小孩子不该记得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我只需相信那是一段暂时的混乱日子就好。

“妈妈怎么死的。”

那家伙被风吹走了。吹到河里。你吐出一口烟说。

放屁嘞。我还小,我在心里想。

明明她唯一的社会关系是你,身前死后只有你,编造的故事说给谁听?你们果真是忠于社会正统的细胆老鼠。

我知道自己恐成了你唯一的女人。青春期你警惕我和男同学见面。我钟情于吉他,三分钟热度,即便如此也组成了乐队,负责主音吉他的前辈是大我一届的学长。我染银了鬓角的一片刘海,你问我是不是要和他谈恋爱,我说不,你冷哼一声,嚼出些不清不楚的埋怨话,话里话外我该把自己推销出去,大美年华多幸运呀。然后你扯出一支烟,点上后,烟头的红点在我眼前晃动,你一臂搭上我的肩把我往前带,皮肤相贴的位置不一会儿沁出薄汗。

“喂,不要相信摇滚乐队,他们无疑是群只会挥霍爱的白痴。”

“你从不邀请我去live,”我回嘴,“我哪里晓得这些。我天生会骑自行车吗?”

你唱歌还抽烟,会得肺癌早早死掉吧。令我在珍惜的年华成为孤儿。

不论如何,贝斯是好的。贝斯的品格沉稳正直。四根弦是长长的铅管,我在管道上一顿一顿地跳舞。由是弹出噪音。青春期的音乐充满了少年人生生死死的猜想,更不用说我是你和她的孩子。我不避讳在你面前讲死谈生,你年轻时整日整夜地陷落进密密匝匝的爱恨纠葛里,同我半斤八两。我拉你教我演奏,我头顶的发扫过你的颈窝,你痒得眯了眯眼睛。唱片机里播放着椎名林檎于千禧年发售的绿皮唱片③。三把贝斯的低频混在一起。啊。我说,这是在弹地壳,地壳里藏小人……

随后空调工就敲门了。一切戛然而止。空调工坐地起价,敲坏了窗外的一根软管。你不愿同我谈贝斯了。我不过是小孩子,我懂什么?我和你纠缠不休,我和活着的日子纠缠不休,若自觉没有价值了,早早便宜去死罢,再来一个跳河的人,再做一回海盗船长,你是怎样都不会心疼的。你从出生算起,每时每刻都在后悔,因此多一件事少一件事并没有什么不同。要不我活着的意义就是你,因为我是你的。我因为你而降生。你用你父亲勒索你的方式来勒索我的青春。

你的头发是初春刚刚萌发的柳芽;我的头发是四月清黢黢的黑夜。你都这么老了,还是没有长大。我难过地哭了。

青春期我很少接触除你之外的男人。男人是种前后不一的生物,我不止一次地感叹。再不负责任的男人都有可能因为拥有孩子而改变性格。他能一面出轨一面真诚无比地做个好丈夫好父亲。血缘是最斩不断的纽带。我青春期梦见和你在泳池边,泳池上飘着塑料小黄鸭,我的手环住你的脖子,你的脸颊挨着我的。你同我嘴对嘴玩乐,波光粼粼的水面溅起水花,小鸭子乘风破浪,撞到你的头。你也是我唯一的男人,勾肩搭背、牵手、拥抱,此类举动只同你做过。男人是无情的,人情的天平永远倾斜,而他们秉持始终如一的冷漠和自以为的热情。称得上一件天下奇事。我对你说,我是弹贝斯的少女,我只爱艺术化之后的男人,只可能为他们食不下咽寤寐思服,普世的恋爱是糟糕的样板戏,普世的男人无法满足我疯狂滋长的青春期。你不必忧心我会喜欢上某位学长或者后辈。

“……我无法接受不纯粹的东西,这是我唯一从他那遗传来的天性,也或许是妈妈的。我不相信男人,他们无疑是群只会挥霍爱的白痴。”

诗织将剪下的指甲捻到铺开的面巾纸里。她睨了我一眼,又转头做自己的事。我想对她说,我并非空穴来风。她会回答,是因为他待你好吗?你的世界里他是个足够的好人(虽然神经质了些),伟大的亲情暗涌下变质,惟其如是。

不不不。我会说。没有人的父亲是白月光,那是没有父亲的人,没有扰乱人伦的人的臆想。再不过是没有自我的人,没有切真结识过罗密欧却胡乱使用他的人。了解你才会无所谓之,我从未将他同男人割席。既谈笑风生又恨之入骨,每一次伤害都真诚且独立。血缘就是这般不断咬紧的巨蟒,我和你迟早会一同被绞死。

诗织要笑我语无伦次的。可从头到尾,我终究什么都没同她谈起,她依然在剪指甲。我抬头扬起颈子,一如既往地沉默。

现存于我脑海中的最早的记忆,还是孩童的我,困坐在儿童餐椅上,黑压压的窄门面壁着我的脸,你和她把我丢下,不知跑哪去。我呕出食道里的饭粒,死死盯着门板,要把它盯出洞来。我果真是你们的孩子。

然后她死了,被冲走了。你留在原地。

死亡一如远渡重洋。

“如果我这辈子会和谁体验性爱,那就是爸爸。我现在明白了。”我对诗织说。

我从未如此深刻地了解一个男人,血缘的纽带将我们捆住,捆住你,一定要爱我,哪怕是以各种疼痛的弄伤我的方式。我是诚心的贞洁烈女,从不挥霍得到的爱。我的爱也绝不能被挥霍,否则我将行如枯木,萎靡凋零。

我安宁而平静地度过我的青春期。幻想中,你勃起来烫热的阳具进入我的身体,令我的子宫孕育我自己的兄弟姐妹。我面无表情,凝视着剪指甲的诗织,我说,我想呕吐。胃也是性器官。这是严肃而隐秘的秘密。

“你这家伙有够烦的。”

涩谷大街人满为患。你坐在咖啡店的卡座上,不耐烦地嚷嚷。

我反驳你出门晚了。

我们聊起你戒烟期间的事,你说你梦见自己抽烟,某一年的final tour④刚刚结束,你迷迷糊糊,动作娴熟,叼起烟嘴;一口下去发现自己在干嘛,赶快熄灭,装作无事发生。

我搅动咖啡表面的奶油说:“你努力活久一点,我还挺舍不得你的。”

你眯起眼睛,唇周肌肉抽动,笑了两声。发丝透过阳光,像初春刚刚萌发的柳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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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①五期提到,モモチ的母亲和父亲相继去世。即在此文故事发生前他已经做了两回丧主。

②《树上的男爵》律师骑士之死,唯一见证者柯西莫(彼时彼刻他还不是男爵)编造了许多版本,试图美化律师骑士私通海盗的事实。可怜的骑士!

③指椎名林擒的专辑

发育地位是椎名林檎在发表完自已顶峰之作、狂销250万张的「胜诉的新宿舞娘后」玩的一支三贝斯一吉他的乐队,而吉他手就是大名鼎鼎的田渕ひさ子。如果说「本能」是林檎把个性和商业结合的最好的时候,那风格延续了椎名indie时期在livehouse混的粗糙和狂躁的发育地位则是完全没考虑商业。

(摘自网易云专辑热评)

④指巡演终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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