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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系列】过生日的斯卡蒂【二】

小说:都是斯卡蒂 2025-09-04 06:31 5hhhhh 8630 ℃

Chpt 3

上岛后的第三个3月7日,睡梦中的斯卡蒂陡然睁开双眼,在她身边,博士刚刚同步醒来坐起。

“对不起,吵醒你了。”他一边投来抱歉的苦笑,一边摸向床头柜上的随身终端。

斯卡蒂摆手示意无所谓,让他安心接听通讯。呼叫者的这趟通讯似乎拨得有点偷偷摸摸的,说话声非常小,她听不清对方都说了些什么,只能看见时不时嗯一声的博士脸色越来越沉,最后,他空着的那只手斩马刀似的往旁边用力一挥:

“行了别的不必说了,只有一个命令:无论如何僵持住,最多一小时。剩下的我来。”

挂断通讯,他扭过头刚要张嘴,斯卡蒂便抢先打断:

“你去忙,我没事。”

“不,不光我去,你也要去。穿衣服。”他说着已一骨碌下床,手中还在忙着拨出另一个通讯。

“啊?”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穿衣服!其他路上说!”

不知是由于睡姿还是怒气,此刻博士的头发倒竖得极像一簇火,一句话让猎人迅速行动后,他转头又朝刚刚接通的终端嚷道:“迪伦!我十分钟后就要起飞!”

抱臂倚在舱门边的飞行员一看见他们俩出现,便吊儿郎当地抬手招呼:“喂——怎么轮到我值夜班时总没好事啊!”他的嗓门很大,这样话语才能穿透呼呼猛转的螺旋桨和预热中的发动机声。

“回头照老规矩!”博士吼回去的嗓门更大,“坐标发给你了!抵达后在上空五十米悬停!”

“好嘞~!”名为迪伦的干员把头盔往脑袋上一扣,蹿进驾驶舱,周围的地勤也随即各就各位。

飞行器如离弦之箭般射出罗德岛本舰时,天刚蒙蒙亮,在客舱里,博士向斯卡蒂解释了事情原委。

这些年来,通过罗德岛殚精竭虑的苦心经营,到如今放眼整片泰拉大陆,人们对矿石病视如洪水猛兽的恐惧厌恶、对感染者妖魔化的歧视目光,虽仍称不上掉转车头趋稳向好,好歹也算止住了一路滑坡冲向深渊的势头。干员们奋斗在这片大地的各个角落,努力向人们传播这个观念:矿石病能防可控,一般患者若能得到及时治疗与合理养护,预后未必比普通疾病差,与健康人进行日常接触亦不至于传染他们。

为了让贫困人口也能获得救治的机会,三位高管时常带着各项数据与三寸不烂之舌轮番出动,极力劝说各地掌权者以使他们相信,相较不管不顾地直接抛弃感染者,投入适量资金使他们一定程度上恢复正常生活,对其维持治下稳定和生产力水平更有性价比。

位于维多利亚西北隅的加尔戈姆便是这样一个得到了“好心”的当地议员拨款支持的小村庄,现下村里腾出了溪水对岸一座树林边上的独立小院(曾属于业已搬离的一家猎户),安置四个不幸感染的村民,附近办事处的干员会定期过来为他们发放药物和体检。虽然这种隔离居住治疗的处置仍属戴着有色眼镜,但总比简单粗暴地将他们赶进荒野放任自生自灭要好。

加尔戈姆的传统产业乃是棉花种植与加工,而这四人(一老妇、一少女,还有一对亲兄弟)正是弹棉花的一把好手。在罗德岛干员苦口婆心的反复宣讲下,村长的儿子安德鲁作为村里代表思想先进开明的年轻一派,勇敢地承担了往小院里送原材料以及回收他们所出产棉被的任务,负责驾驶货车将全村产品运到城里签约收购处的也是他(幸亏如此,因为大部分村民对于触碰几位感染者做出来的东西仍存在心理障碍,个别爱嚼舌根的村妇偶尔还在私下取笑不知哪位老爷小姐会从议员先生的岳丈名下的高端商店里“有幸”买到这些感染者出品),他的未婚妻爱琳娜则负责给几位被迫离家的患者统一送饭。

这套历经多方拉扯终于姑且找到平衡点的系统,迄今已良好运行了大半年,但昨天夜里,或称今天凌晨,一向站在信任罗德岛立场第一线的安德鲁先生突然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因为他心爱的姑娘最近竟然也感染了矿石病,而这份厄运的来源,不是由于他们轻信外来人的鬼话还能是什么?都怪无耻奸商为了贩药,哄骗他们说普通接触不会被传染,如今爱琳娜却要为了她的善良付出沉痛代价!狂怒的安德鲁痛定思痛,得出的结论便是,所谓的感染者安置处,留着只会成为祸害,不如一把火烧光一了百了。

“哇哦,好心尽善反倒招来无妄之灾,也难怪人家怒不可遏。”听完背景介绍,斯卡蒂叹惋道,“那现在怎么办,现场干员顶得住吗,你这远水还来得及救近火?”

“离得最近的办事处里倒是真有一支过路歇脚的小队,但唯一的越野车已经被他俩开了出来,靠剩下的那辆厢型小货车赶过去,跟我们飞行时间也差不多,而且很多事情又不是人多势众就能赢。哼,本舰近日恰巧巡航到此,算他们运气不坏。”

说着,博士打了个哈欠,又续道:

“现场应该还好,要知道,你从不爱看的干员手册里载有各类突发状况的应对指南,像这种围剿威胁,最常用的话术是随便杀害感染者会引发剧烈爆炸和粉尘飘散,就算在场的愣小子都不要命,村子以后还住人么。依我看,此刻大摩一定正带着几个患者在和他们对峙,挟危自重嘛。那家伙没进咱公司前是个话剧演员,表演功底不是盖的,想必夏克顿也是多亏他在前吸引注意力才能悄悄给我汇报。”

“嘁,果然擅长坑蒙拐骗的老板就会教出和他一样的部下。”

“兵不厌诈,只要结果是好的,能达成无人受伤的世界,过程也没那么要紧。”他眉头一挑,“话又说回来,就算我狡猾,你怎么一直没出师,你不算我部下?”

“你闭嘴……”

“——博士,一分钟后抵达目标上空。”他们的耳麦里传来飞行员的声音。

“好,悬停后原地待命。”博士解开安全带走到舱门边往外张望,“飞行器的声势在相对落后的村庄眼中,也能助力威慑。虽然说出来不好听,但实践告诉我们,很多地方的很多人啊,还真就是畏威不怀德。”他对跟过来的少女解释道。

“你打算从这速降?”她左右看看,寻找理当存在的装置。

“我打算靠你速降。”他邪里邪气地一笑,“可以吗?”

“……我要说不可以,你会不会抓紧时间长出翅膀。”猎人丢开耳麦又白他一眼,反手拔出武器。

于是,在被紧急通讯惊醒后的第五十四分钟,罗德岛干员斯卡蒂小姐一手抱紧罗德岛的博士,一手握着巨剑,跃出了客舱。

从某种角度说,遨游深海的鱼儿与翱翔天空的鸟类,相去亦不远。只在一息间,舞姿高超的阿戈尔人轻易便调整好姿态与方向,瞄准下方小院旁边那株少说也有三十岁的冷杉挥出她的剑。众目睽睽之下,剑锋挟着风声,以凌厉破空之势自上而下地划过树干与枝桠,离地还剩十米时,只见少女抽回巨剑腰肢一扭,便优雅地翻身落到庭院中央,只稍稍震起地面一层浮土。

“芜~真希望刚才能有镜头把这画面录下来,卡达U酱双机位直播最好。”博士还没站稳脚跟,就先扭头冲她一笑。

“要不是为你,谁还费这事,直上直下就得了,我又不在乎把地上砸个坑。”斯卡蒂瞪着他低声嗔道,“不闲扯了,赶紧上你的班去。”

“你们好,我是他们俩的上司,罗德岛的Dr.博士,前来接管现场,有什么话跟我说就行。”男人整了整被风吹歪的制服,朝着仍处于张口结舌状的人群走去,“您一定就是安德鲁先生。”他在为首的青年面前两米处停下。

“说……还有什么好说!”一头红发的菲林回过神来,猛地一挥手,火把上陡然暴涨的烈焰从博士鼻尖前掠过,“感染者不是好东西,你们罗德岛更不是好东西,大家这就同归于尽吧!”

“别那么意气用事。”博士眼都不眨地岿然挺立,“这里现有分属四个家庭的五名感染者,加上你就是第五家,倘若命运尚且无意破坏家庭完整,又何苦自己主动去撕碎它,能活着还是优先好好活。”

“安德——!听他的,回家吧!”一个年轻女声从两名罗德岛干员身后传出,那是个金发碧眼的漂亮菲林,此刻正浑身颤抖,更显楚楚可怜。

“不!!”名叫安德鲁的青年大吼,“要死一起死!你既已得病,我也不想活了!”

“别——!你一定得好好的活下去呀——!”女孩尖叫道,又啜泣起来。

不理会这对小情侣的吵嚷,男人目光如电,又射向后排那几个或抱柴火或拎油桶的菲林和库兰塔:

“我身后这几位,难道不是你们从小就认识的邻里乡亲吗,今天在这逼死他们,往后你们与其家人如何相处?嗯,或许你们并不在乎与之反目成仇,得了矿石病,就不算自己人,甚至不算人。行,你们很幸运,都是健康人,家里也没有得病的。别忘了,源石科技遍布泰拉各国,更别说时常还有天灾随机选择一片幸运地区,大地之上,处处险恶,假如你们谁有能保证自己一辈子绝不感染的妙方,请速与我们办事处联系,罗德岛愿以百万维磅的价格向您收购。眼界放宽些,助人亦是助己,别把路走窄。”

“啐——!别听他妖言惑众!”安德鲁扭头看向他的同伴们,“我再重复一次,就算感染者死了会炸,也不是每次都会炸得像那个丰蹄说的那么可怕,我真的听老师讲过的,老爹送我进城读的那几年书可没白搭,你们信我。而且我也有源石技艺,大不了拼了这条命,决不会让粉尘飘回咱家。无论如何,今天我就要把祸害村子的肮脏玩意都灭了!你们以后帮我多照顾着点老爹就行!”

库兰塔和菲林们闻言再度面面相觑,有的还交头接耳起来,显然在两人到来之前,这场鼓动与反驳的戏码已重复上演了不止一次两次,义气深重的年轻人们既不肯抛下朋友逃开,又不敢轻举妄动,没准还主动劝过安德鲁暂且撤退,拉住他不让点火。

“喂,刚才在天上咱是不是看见两百米外就有个湖?”博士略偏过头,嘴唇几乎不动地轻声道,“之前岛上办的促融共竞,你也参加过吧,有没有信心瞄准?”

“我现在越来越怀疑,你今天带我出来就是特地为了消遣我。”一直如影随形般跟在他身后的猎人从齿缝间挤出低语。

“别吵了,再听我一言。”他随即提高声音,朝骚动的人群摆摆手,“算了算了,关于火烧病院的后果,你和大摩各执一词,他们也不知道信谁。不如让事情简单点,你想烧,那就动手吧。”

“这是你说的。”安德鲁顿时又伸直手臂,火把像长剑一样指着他的脸。

“没说完。”博士翘起拇指往自己左后方的围墙脚下示意,“其实哪用你们费劲从外边搬柴火,他们住这平时不也要烧壁炉吗,那儿就有囤着的柴堆,你直接扔火把,要是能把它点着,我一会亲自帮你浇油。”

安德鲁警觉地眯起眼看看那座小柴堆,又看看博士,显然对这一反常态的交涉方式大惑不解,摸不清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烧就回家!站一早上不冷吗!”

被这有如班主任的呵斥声一激,青年手臂振处,火把便嗖的划出一道抛物线。然而就在它到达顶点之际,一束白练似的长发仿佛鞭子在空中啪的甩过,人们只觉眼前一花,定睛再看,但见少女二度翩然落地,而火把早已越过院墙飞向高空,呼啸而去。

“别担心,罗德岛向来注重人与自然和谐共生,不会错手放火烧山,包括那棵劈开的树我们稍后也会负责,补种赔钱都可以。”博士拍了两下手掌,把人们的注意力唤回来,“我说让事情简单点的意思是,坦白告诉你,今天有我俩在这,你就别想再动他们一根毫毛。你也会源石技艺是吗,若是能徒手点火,不妨也试试,她马上让你跟你的火把一起到湖里游泳。”

院子里一时沉寂无声,眼看众人都已被震慑住,博士上前半步,语气又转温和:

“别着急上火喊打喊杀了,安德鲁先生,让你的同伴都回家,咱们到屋里好好谈谈,把事情讲清楚。”

“还——还讲什么!”菲林的脸此刻涨得和头发一样通红,“你……算你狠!我以前真以为罗德岛都是一群亲切和蔼的大善人医生,既然如此,你干脆这就把我当场干碎吧!否则只要我一日不死,我就一日要想办法把这帮害人精除掉!”

“罗德岛确实充满了亲切和蔼的医生,而本人的这一面则是让医生们的交谈对象也愿意和颜悦色坐下说话的保证。唉,我倒希望自己也能只做医生,奈何这世道总不允许。”他叹了口气,“小伙子,我再说一次,让其他人都出去。你以为罗德岛之前的宣讲是在骗人,我来给你解释。”

“还解释什么!你们就是鬼话连篇!”

“唉,大家都时间宝贵,一直陪你在这无限拉锯属实没必要。”博士摇了摇头,“安德鲁先生,对于您的不幸遭遇,我深感遗憾。但是你既然也外出读过几年书,就应当知晓,像这样面对面交谈,哪怕并肩而坐同桌而食,普通的日常接触,确实不至于传染,几个感染者留在这小院里安安静静弹点棉花,并不会害死全村人,放过他们吧。”

“书上的话不也是人写的!你们是大公司,利益集团互相勾结欺骗民众的事多了去了!不然爱琳娜怎么会感染,你告诉我!”

“我会告诉你,但你先让大家都回去,最后一次机会。”

“别故弄玄虚,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所有人的面说!”

“寻常接触不会传染,现在感染了那就是发生了不寻常的接触,这还不够明白吗,让他们都走!”男人突然再度上前一步,同时声音压得极低,这话便只有他身前的安德鲁和耳音灵敏的深海猎人能听见。

“你胡扯!”勃然大怒的青年反倒把嗓门提得更高,一手把他推了个踉跄,“信口开河!为了圆谎还敢污蔑别人!你有证据吗!拿出来让大家都评评理!”

被斯卡蒂及时扶住的博士朝天稍闭了闭眼,深深换了口气,随后注视着菲林的脸平静开言:

“夏克顿。”

“啊、在!”他身后突然被点名的干员浑身一凛。

“简述爱琳娜小姐的初诊查体结果。”

“是。患者左下腹见一创口,长18毫米,深约4毫米,此前或经自行简单处理,现已半愈合。患处可检出源石微粒,血液检测报告显示源石结晶密度0.2,推测为受源石结晶外伤后罹患矿石病,目前处于感染初期,症状未显。”

“报告巴里先生的最新病情进展。”

“是。患者主诉原为背部近第三腰椎处受源石结晶碎片割伤后患病,因病灶转移,右侧髋骨沿髂前上棘有结晶生长,于上周起已自皮下突出。”

“就只是这么普通的自然生长到破皮而出吗?”

“依查体所见痕迹,有较大可能曾受外力因素影响,加速结晶刺破组织过程,唯患者不配合问诊,且否认外力撞击史。”

“还需要把话说得更明白吗。”博士仍然直视着安德鲁,神色间有两分淡淡的悲悯,“结晶长在右下腹,伤口划在左下腹,什么样的姿势才能导致这结果。”

“不、不可能……”此刻青年也和他的未婚妻一样全身发颤了,双拳紧握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你若不信医生所说的情况,我让他们到屋里把上衣脱了给你自己看。”他愈发轻声细语。

“我不、我不信……”菲林猛地冲上两步,撞开挡在身前的博士,两眼通红地瞪着站成稀疏一排的感染者们,“爱琳娜、爱琳娜……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巴里,你……你没……”

——啪!

没等被他问到的正主开口,那对兄弟中较年长的倒是先如梦初醒,刚从震惊的雕像状恢复过来,就抡圆了胳膊将弟弟扇了个趔趄:

“混账!你竟敢、你竟敢做出这种事!你是不是、是不是强迫她!”

“我强迫?”对方倒退半步稳住身子,冷笑着从哥哥扫视到其他人,“是她自愿的。”

“满嘴喷粪!”暴跳如雷的库兰塔上前一脚踹在了他右腰上。

“呵~专瞄准这里踢,想必是巴不得一脚让我疼死吧,我的好哥哥。”一屁股坐倒在地的巴里没急着起身,只是先撩开额前被打得凌乱的金发抬眼看他,平添几分桀骜的脸蛋一时竟更显英俊,“可惜啊,昨晚医生们给的抑制剂效果还没消退,现在这儿还麻木得很。”

“安德鲁一家是我们的恩人!你这忘恩负义的混蛋!”

“哈!恩人!”年轻的库兰塔一声大笑,抬手指向似已魂魄出窍的红发青年,“说真的,要不是老子倒霉得了矿石病,你有机会趁虚而入?再说了,这种日子你们真觉得很好吗,每天靠罗德岛给的药续命,续命就只是为了在这坐牢,给村里打白工。”

“村里的产品卖出去了年底分红是大家的!而且我们也没坐牢,爸妈随时能来看我们,村长也没禁止我们越过小溪,这一片林子更是可以任由我们活动!”

“是呵,分红是会给到家里,给到爸妈,这点你可满足了不是吗,最孝顺的好哥哥。没错,爸妈是可以来,但还没到三个月他们就再也不来,村长是没禁止我们踏足村中心,但他也没禁止小鬼们朝我吐口水,也没禁止大家像见到鬼一样躲着我!老实说,就算身体感觉不到疼痛,你的心底就不觉得空落落吗,明知那些石头还在你体内疯长,你就不感到绝望吗,哥哥?爱琳娜,只有爱琳娜不会用他们那种眼神看我,只有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能感觉自己还活着。发生这种意外,我也很抱歉,但我再说一次,她是自愿的,就算如今我害了她,她也没怪过我,你们爱信不信。”

他话音既落,现场一时默然,过了也许十几下心跳,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怒喝打破死寂:

“小畜生!你带人在这胡闹什么!”

众人循声抬头,但见一个约莫年近六十的老菲林稳步而入,须发皆张,持杖戟指:

“大早上起来不见鬼影,我还道你又出去钓鱼,原来在这闹事!干什么,一个个带着柴火油桶是要干什么?若不是有人发现动静来报告我,还不知你要惹出什么祸来!说!刚才飞过空中的火把是怎么回事?”

“哦,村长阁下,严格来说那火把不能算令公子的错……”

博士抬起手正要招呼,但安德鲁突然歇斯底里地爆发出一声嘶吼打断了他:

“啊——————!!!”

夺门而出的红发青年险些撞倒他父亲,幸亏后者及时用手杖撑住地面。

“安德你回来!安德鲁!”老菲林连连跺脚,“唉!被他母亲惯坏的小混蛋!”

“您别这么说,令郎是个好孩子。”博士苦笑着摇摇头,又看向那些年轻人,“劳烦哥几个赶紧追吧,别一会真出什么事了。”

“哦、哦!”安德鲁的朋友们像是刚找回意识,转身拔腿便跑。

“别抱着油桶追呀!先放下!”

“哦哦——!”

窗外的阳光越来越明亮,显然今天又是个晴朗的好日子,但坐在扶手椅上把着房间门口的斯卡蒂更想说,今天绝对是她有生以来最奇怪的一个生日。

这间卧室原属于小院里的感染者少女,现在临时借了出来,名为爱琳娜的年轻女性正躺在她的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有时还神经质似的笑笑。清晨那场闹剧暂告一段落后,博士便与村长进屋谈话去了,是他让斯卡蒂先在这兼职当个看守,巴里则由干员大摩带到了另一个房间(干员夏克顿好说歹说拉走了那位仍然目眦欲裂的哥哥),不消说,他也没忘了吩咐上空悬停待命的迪伦先找个地方降落。

注视着安静不动的爱琳娜,斯卡蒂说不清此刻自己心里是何感受。或许她应当鄙夷此人的不忠与欺瞒,可若想到对方已然付出的代价,她心底又难免生出一丝不知该不该有的怜悯。当然,就眼前所见,那个发红胜火的青年绝对更值得同情,希望他的朋友已经将其安然无恙带回家,阿戈尔少女不止一次地这么想道。至于与眼前的女孩一样满头金灿灿的库兰塔,或许他真的很值得被哥哥打死,然而先前他让整个院子里落针可闻的那番话,又听得人五味杂陈且觉扑朔迷离。说到底,那三个人的关系,身为陌生人仅凭听到的只言片语,又能审判些什么呢。

就这样消磨时间似的胡思乱想了半天,斯卡蒂最后便只得出一个结论:这片大地太乱了,还是我和博士好。

“斯卡蒂?没什么状况吧?”忽然,门上被人轻轻敲了两声。

“能有什么状况?”她起身开门,“谈完了?”

“嗯,在办事处歇驾的那支小队也刚抵达现场来接班。”男人说着侧身招招手。

“加班,这可是加班啊,博士,我们本来正在收工返舰途中呢。”刚闪身进房的纤细斐迪亚冲他扬起眉毛,“嗨嗨斯卡蒂,咱俩没见过,不过你的大名可是久仰了。在下辛西娅。”

“是是,是加班,有劳您了。”他无奈轻笑,“两位相逢即是缘,闲话留待岛上聊,打过招呼我们先撤。”

“我们去哪?那个村长呢?这里怎么办?”她跟在阔步疾走的博士身旁,连珠炮般问道。

“好啦好啦,一个个来。”他又叹气似的笑道,“这里暂由辛西娅小队协助夏克顿他们几天,确保能维稳再撤,后续是有些麻烦,我暂时有些不成熟的想法,具体还得回去和她们俩商量。村长先生原则上没什么反对意见,所以先回家安抚他的好大儿去了。我们去找迪伦,翻过这个小山包就到。”

“哦。”

“对不起啊,把你的生日计划搅得一团糟。”

“这有什么,你又不是故意的,而且该说不说,近距离看了这么一场伦理大戏,真教人觉得没买票都有点愧疚。”

“嘿,你真好。”

“我也还没说完。你刚才说计划,什么计划?比去年藏在办公室的订制蛋糕和公司例行程序以外的特别贺卡还多的计划?”

“诶呀,这个就暂且由得我先转移一下话题吧。”

“又怎样?”

“来都来了,也别白来,维多利亚的乡村风景确实不错,难道不该允许自己拾起几分郊游的心情吗。”站在土坡顶上,博士携起她的手,十指紧扣。

Chpt 3 附录

(PRTS自动留存的通话录音)

——我是Dr.,请讲。

——夏克顿报告,我们在加尔戈姆被村民包围和威胁。

——我记得相关资料,直说。

——前天我们过来执行例行任务,爱琳娜私下求助说她可能也感染了,但她不想暴露。于是我们借故滞留了几天,经查,她确已患病,因此这两晚都半夜悄悄过来找我们处理。

——嗯。

——安德鲁发现她行踪可疑,今天凌晨闯进了我们治疗现场,随即出去召集一伙人回来说要把整座院子都烧了。

——嗯。

——呃……博士,爱琳娜的病是左下腹外伤所致,创口来源她不肯讲,但我有个猜想……您已经读过我们上周更新的报告了吗?

——行了别的不必说了,只有一个命令:你们无论如何拖上一小时。剩下的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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