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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那样就好了,1

小说:阴角猫和阳角狼 2025-09-04 06:30 5hhhhh 6120 ℃

现在天气已经渐冷,就算站着点燃的炉灶旁边,莫里也只能感觉到一股微弱到可怜的热气,炖锅里咕嘟咕嘟的水声,还有随着水蒸气飘散到空气中的香料和牛肉的香味,倒是给这间有些陈旧的厨房添了一丝温馨的气息,但这么一点气息和这栋房子里的寒冷比起来,就多少有些惨淡了。

他在想,他要不要去找点别的事情做,锅里的牛腩得好好炖上一会儿,不然和嚼橡皮筋没有区别,土豆得等到出锅前15分钟放进去,他学了一种新切法,据说能让土豆表面更能挂上汤汁,说白了就是用刀切到一半,然后将土豆块掰下来,这样就会形成不平整的切面,更容易挂上汁,不过那也得等一会儿再考虑了,削了皮的土豆现在正在盆子里泡着。

他还准备了一些其他的菜,北非蛋,煎鸡翅,蘑菇浓汤,加上一份沙拉,主食的话,他今天特意烤了新鲜的面包,到时候一起端上桌去好了,他又算了算,应该是够四个人吃了。

准备这么些菜是得花上一些功夫,为的就是今晚,住在他隔壁的一家人会来他家里做客。想到这里,莫里抬头看向结了一层水汽的窗外,一片模糊的灰色中,有一片明亮的桔黄色的灯火,那就是他邻居的家,隔着一层玻璃都能感觉到从那里传来的温暖,还有灯光下与家人作伴的温馨。而他就算把这栋房子里的灯全部都打开,也只能感受到一种无力的空洞感,因为,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是这样,所以灯下只会他一个人单薄的影子。

正当他还在想着什么的时候,突然,玻璃那头的灯光一下子暗了下去,接着他便可以听见外边冷清的街道上传来一阵吵闹的说话声混杂着凌乱的脚步。

“.... 不是都跟你说了等一会儿就去吗,你就这么着急?”

“我就是想现在过去又怎么了,反正就走几步的事。”

“你现在过去莫里肯定还没做好饭呢,会让人家难办的..... ”

嘈杂的声音离他的房门越来越近,内容也变得越来越清晰,现在邻居一家的声音与他只隔了一个门板。

“喂!莫里,快来开一下门啊!”

“干什么呢你这臭小子,怎么能这么没礼貌!”

“我知道,用不着你说,你干嘛?嗷嗷嗷好痛!”

这样吵闹的声音直到他打开大门才堪堪停下来,在门外的是一副比较混乱的画面——有些泛黄的灯光下,是在他面前扭做一团的狼父子,还有一旁面带愁容的女士,这是他的邻居曼迪斯一家。

正被父亲提溜着耳朵教训的狼少年见到他立马双眼放光,不顾疼痛的冲他挥手打着招呼:“莫里!反正他们俩明天一早就要走,我就提前过来陪你啦!哎呦你快给我放开,我知道错了!”

“你们两个给我适可而止!”少有出声的艾琳女士严厉地呵斥了一声还在一旁大闹的两父子,罗德里克这才被放到地上,揉着自己被揪的生疼的耳朵。

“不好意思啊莫里,这小子一直吵着要过来,没有打扰到你吧?” 转过头来的艾琳女士看着他,眼神和语调里充满了温柔与和善,站在原地的莫里不由得感到有一点手足无措,让他想起了几年前这一家人刚搬到他隔壁,那天晚上他们来敲响他的房门的时候,艾琳女士也是这样看着他。

作为一个母亲,她当然会愿意分享她的爱,给他这个与他儿子年龄相仿的孩子,但这却让莫里不知该如何面对,因为这些东西他从未拥有过。艾琳女士,包括这一家人,给他是无私又纯粹的爱,像明亮的太阳,将他藏着阴暗的影子照的无处遁形,时至今日依然让他感到无措。

“没事的,夫人,请进吧。”

他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侧身让开一条道好让这一家人进去,但早已经等候多时的罗德里克一下子扑过来抱住了他,被这一下突然袭击的莫里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被扑了个趔趄之后才堪堪站稳,回过神来身上已经多了个挂件——罗德里克正笑嘻嘻地搂着他,尾巴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的摆来摆去了。

对于罗来说,看到莫里就有这样一种冲动,想把他紧紧地搂在怀里,因为莫里身影是那么的孤单又落寞,如果不这样的话,罗真的担心他下一秒就会消失。

逐渐回过神来的莫里感受到了透过衣服传来的暖意,还有拍打在他脸颊上的鼻息,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他能感受到,罗对他似乎总是充满了一种他不能理解的热烈感情,他无法描述,但他并不讨厌。

“哎呀,你看你,又老是抱着莫里不撒手,都多大人了,还不放开?”

罗这种过于幼稚的行为理所应当的招来了他母亲的训斥,他这才不情不愿的撒开了手。

“切,又不是多大的事... ”罗一边嘟囔着,一边装成满不在乎的撇开脸,但眼神还是忍不住偷瞄着莫里。

果然还是一副小孩样啊。看着罗这长不大的样子,莫里只能露出无奈的笑,他们明明都已经快要上高中了。

罗的父亲在一旁打趣着:“嗨,要我说,你可是把这小子拿捏的死死的,他见了你直接就走不动道了。” 面对着罗的父亲的调侃,他也只能尴尬的点头,他与罗的关系,确实是有些非比寻常,一向独来独往的他也不知怎么的对待罗总是意外的宽容,这一点连他自己也很意外,在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习惯了这个莫名出现在自己生活中,一直吵吵嚷嚷,无忧无虑的家伙。

他没有再继续细想了下去,把邻居一家安排在沙发上坐好之后,他背过身去进了厨房,继续准备着今晚上的晚餐,这一次他的动作稍快了些,因为让客人久等可不是一个好主人。

随着烹饪的继续,厨房里顿时就热闹了起来,他操持着烤箱,煮锅,翻炒着食材,择出一会儿沙拉要用的生菜,默默计算着时间,尽量让这些菜能在同一时间上桌。厨房的忙碌让他逐渐沉浸其中,曼迪斯一家在客厅里闲聊的声音时不时传进他耳朵里,但他无暇去分辨,他明白一家人在一起总会有聊不完的话题的。

“莫里,需要我来帮忙吗?”

一个声音在他突然响起,他猛的回头,看见是艾琳女士站在门口。

“谢谢夫人,我应付的过来。”

艾琳先是一愣,然后又无奈的笑了:“你这孩子总是这样,什么事都不要人帮,很多时候啊,你比大人还像个大人,真叫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没事的,夫人,我本来就已经长大了,15岁了,可不小了。”

他继续转过身去摆弄煎锅里的鸡翅,艾琳的注视让他感觉到有些不自在,就算过了这么久,他还是不能大方地接受来自别人的关心,只能用这种方法来缓解内心的紧张。

“这鸡翅煎得真漂亮。”

“多... 多谢夫人夸奖。” 艾琳女士凑到他身旁,他不由得抖了一下,他都以为艾琳已经离开了。

“你可一定要把配方告诉我。”

“我会的,夫人。”

接着,艾琳女士就在他旁边帮着他把鸡蛋敲进放着肉酱的锅里,给炖牛肉里切好欧芹碎,最终他还是以这样的方式接受了来自艾琳的帮助。这一家人,不管是艾琳女士还是肯德里克先生,都对他给予了太多的照顾,对此他总感觉有些愧疚,因为他根本拿不出什么东西来回报他们,于是他每次只能用这种略显单薄的拒绝来挽留一下他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面子。

多了一个人的帮助,晚餐的准备自然更快了,外面的俩人已经有些等不及了,两父子也钻进厨房,拿出餐具和桌布,开始布置起餐桌,等他和艾琳女士把食物端上桌的时候,那两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不得不说,这一餐还是弄得像模像样,匈牙利炖牛肉的汤汁浓郁,在桌上散发着浓郁的香气;金黄的鸡蛋窝在火红的肉沫酱汁里,光是看一眼就能想象它的味道;被煎得表面酥脆的鸡翅,上面撒满了莫里实验过的粉料,带着令人愉悦的烟熏味和黑胡椒味,以及恰到好处的辣味;当然主食也是必不可少——一大块莫里下午烤好的面包,虽然在端上餐桌之前还是经过了二次加热,但味道还是不错的;与这些相比,那盘凯撒沙拉就显得有些有些失色了。

看到这一桌琳琅满目食材的罗直接两眼放光,忍不住吞了口唾沫,对于他而言,莫里在烹饪这块已经是权威级别了,唯一能和他比肩的只有自己的老妈。

“莫里,说真的,就这卖相,我光是看一眼就忍不住想吃了!”

“那你也不知道学着一下,上次叫你煎个鸡蛋你差点把锅都给废了。”

罗的这番感慨,自然引来了来自他父亲的挖苦,他和艾琳女士在一旁附和着,说要给人实践锻炼的机会,晚餐就在这样热络的气氛中进行着,而后,一种奇特的感受随着饭菜热气萦绕在莫里的心头,让他暂时忘掉了那些孤独的日子,好像那平日里的冷清已经不再,他也有了自己的家,就在他的眼前,就是这样一个能无条件接纳自己的地方。

“当然,如果那样就好了。”这样的幻想总是禁不起推敲,他很快清醒了过来,意识到这不过是他那有些畸形病态的内心对于爱的不切实际的渴望和幻想罢了。

在餐桌上,艾琳女士和肯德里克先生宣布了他们将要结束在这里的休养,开启他们新的事业,莫里发自内心的为他们感到高兴。因为像艾琳女士这样的大明星,如果不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可能永远都不会踏进这座小城一步——她因为一些心理问题而不得不中止了她的演艺事业。

远离舞台的日子是痛苦的,但好在,她有一个很爱她的丈夫,带着她四处求医,最后选择了这座僻静的小城,让她得以忘记那些不愉快的回忆,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住在城郊那座修建在湖边的疗养院里。

于是,他会有相当一段时间见不到艾琳女士,而罗也会顺理成章的和他待在一起,罗的父亲在一段时间的相处之后很放心地把他的儿子交给他——他需要工作来养活一家人,不可能一直待在家里。

这是一种奇怪的信任,他感到有些费解,毕竟他自己也只是一个小孩而已,尽管有时候他自己也会忘记这个事情。但,不管怎么说,他肩负起了这个责任,尽他所能的照顾罗德里克,在这段时间里他发现这个家伙除了饭量大以外,还意外的好养活,只需要每天保证有肉吃,罗就会很高兴,用他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为他准备的菜肴,然后大口大口地吃下去。

莫里总会情不自禁地看他吃东西,对于烹饪者来说,这是一种远胜于言语的赞美,而且罗吃东西真的很香,莫里看着他,总感觉他是连自己的那份也吃了一样,心底会有一种莫名的满足感。

偶尔,他会和罗前往那座位于城郊的疗养院,去看望艾琳女士,每每这时,气氛总会显得压抑。罗一到了那个地方就会沉默不语,站在疗养院空旷的大厅里,他往日的健谈和开朗再也不复踪影,于是他就会走到前面,领着他走到艾琳女士的单间病房。

在进门前的短暂瞬间,他侧目瞟了瞟浑身紧绷,连牙齿都咬紧的罗,明白自己无需多言,眼下是罗需要自己的时刻,由他这个外人来帮助罗直面他家庭中的隐痛。

他用手握住了罗的手掌,罗就像是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似的,狠狠地回握,把他的手给捏的生疼,他带着罗推开了房门,就能看见坐在窗边,穿着病号服,面色憔悴的艾琳女士了。

莫里知道,她一向喜欢干净,每次都会把自己收拾得整整齐齐,迎接他们俩的到来,但尽管这样也难掩她脸上的倦容和病态。

“妈,我们来看你了。”

这时候,一般是由罗先上前,把花递到艾琳女士的床边,他再在后面跟着打招呼。艾琳女士是很喜欢他们来看她的,莫里能从她的表情上看到这一点,他和罗一起坐到床边,让艾琳能伸出她纤细的手指,抚摸他的脸颊。罗在这时候会短暂的变成一个传统意义上的乖孩子,收起了他平时那副吵吵嚷嚷的习性,安静地坐着,偶尔轻声细语地分享着他们的生活,那些平静如水的日子。

他这副模样总是免不了挨他妈一顿揶揄:“哎呀,要能让你一直这样安静,我宁愿我这病不要好呢!”

“妈!”罗的声音一瞬间提高,然后又瞬间低下去,眼神里流露出复杂的情绪,在这一刻,莫里感觉他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苦痛。

“别这样,你要好起来啊..... ”

他的表情让艾琳吃了一惊,她伸出手,轻轻揉了揉罗毛绒绒的脑袋,安抚着他的情绪。

莫里在一旁,一如既往的作为罗生命中的鉴证者,罗的确长大了,而毫无疑问,成长会总是伴随着一些痛苦的。

他们会继续陪着艾琳女士直到下午,按照惯例,他会和艾琳女士分享他最近看的书里的内容,诸如像是梅尔维尔,爱伦坡,霍桑,这类的人物。他们会聊到那些书中的情节,类似马萨诸赛州的监狱,墙壁里的尸体,还有大海上的捕鲸船。

罗对此类内容一向是兴致阑珊,不过他难得的耐下性子在一旁听着,只是没撑过一会儿他就趴在床边睡着了。

“夫人,需要我叫醒他吗?”

“不,让他睡一会儿吧,正好我们聊聊。”

他们俩看着已经进入熟睡的罗,午后的房间里异常寂静,一个憔悴的女人和一个孤独的小孩进行着一场只有他们能听到的谈话。

“莫里,其实我一直想说,虽然你的年龄还不及我的一半,但我却感觉我在你面前无法以长辈自居,我没法把你当成一个小孩,你甚至比我认识的很多大人都要成熟许多。”

“虽然我知道,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这并不算是一件好事,但我真的庆幸有你做我们的邻居,你已经为我们做了太多了,那不是一个孩子所应当承担的责任。”

“夫人过誉了,我所做的这点事,跟你们对我的帮助相比,连回报都算不上。”

“不。”艾琳夫人对他微微一笑。“这回我可要纠正你了,莫里,我们之间还需要谈什么付出和回报吗?”

“.... ”

这一席话让莫里短暂的沉默了,他想习惯性的说出些得体话来保持住他们之间礼貌的距离,但又感觉这样会显得自己不近人情,顺着话说下去,他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越界了,说到底,他只是出于偶然遇到了这善良的一家人,他们给他的一切,都可以称得上是恩赐,他本不应该出现在他们的生活里....

正当他的大脑高速运转的时候,在一旁熟睡的罗揉着眼睛悠悠转醒,他们不得不终止了他们之间的谈话。

“你这一觉睡的,马上天都要黑了。”艾琳照常训斥了罗两句,睡意未消的罗还想辩解,但一看窗外已经西斜的太阳,只能乖乖闭嘴。

“莫里,带着他回去吧,时间不早了,这里离城里还有好一段路要走。”

“好的,夫人。”

“妈.... ”罗在临走前,没有忘了他的母亲告别,只是他的心里充满了不安,母亲的病如同一片阴影,激起了他对未来的恐惧,他恐惧着那些他心中最坏的想象,也许之前他从未在意,但他现在明白,这些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的,而当那一刻真的来临,他有没有勇气去面对?他不知道,留在他心中只有一片迷茫。

“我们要走了,你一定要保重,下个星期我们还会来看你的。”

他握住了他母亲的手,过了很久才慢慢放开。

“走吧。”

莫里上前拍了拍罗的肩膀,示意他该走了,他也同时也看向艾琳,与其眼神交汇后缓缓的点了点头。他们都没有忘记刚刚那场半途中断的对话,艾琳看他的眼神中有着某种希望,而他自己并不清楚自己是否能配得上它。

“那个,谢谢你。”

回去的路上,罗和他坐在面包车车的后座上小声嘟囔着,他们正好搭上了疗养院去城里的采购车,这倒省去了等巴士的麻烦。

“嗯?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如果,如果不是你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该面对,我是说,这真的很痛苦.... ”

罗的声音越来越低,让莫里怀疑他是不是哭了。

“我看见她躺在床上,我明白了,她真的会离开我的.... ”

“不用这么想,就算没有我,你也一样能学会如何面对这些事情,会有人代替我来做这件事,或者你自己也能学会的。”

“不!”

罗突然猛地抬头,用略显刺耳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把莫里给吓得一愣,这时他看清楚,在夕阳的光芒下,映照罗泛红的眼圈。

“不要说这样的话.... ”

罗红着眼睛凑近了他,沙哑的声音里带上了一点恳求。

“我不想听你说这是什么"根据逻辑和理性得出的结论",我只知道,我不想失去你,不想去过没有你的生活,所以,求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

没有预兆的,罗凑上来把脑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像他以前经常做的那样。感受着肩头的重量,还有眼前毛绒绒的脑袋,莫里的心头不可抑制地颤动了一下,最后他也抱住了趴在他肩头的罗,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才无言地分开。

“所以,大概从明天开始,我们亲爱的艾琳就要重新开始工作了!”

餐桌上,肯德里克揽过艾琳的肩膀,全然不顾在场的还有两个小孩,他的热情一直如他们相识时那般热烈。

“明天,她将会坐飞机去达拉斯,那里会有一场演出等着她。”肯德里克的手不自觉的抚上艾琳的脸,如同抚摸着一件珍宝。“即便过了这么久,还是有人记得你的,不是吗?”

“行了,行了,孩子们还看着呢。” 艾琳装作愠怒地推开了身旁的丈夫,她的脸上带着难以掩盖的笑意。

“切.... ” 那边的戏码还未停,罗便不耐的出了声,其实更多的是无奈,谁叫这对夫妻这么多年了感情还是这么好呢?

“来来来,让我们为了未来干杯!”

“干什么杯?我们可没有带酒来。”

“哎呀,果汁也是可以的嘛!”

肯德里克迅速拿来了纸杯,为每个人都盛上了一杯,不管怎样,大家都笑着举杯欢庆,也为晚餐画上了一个句号。

“干杯!”

举杯之后,莫里并没有着急坐下,他单独再敬了艾琳一杯。

“祝贺您,夫人。”

“也祝贺你,莫里,希望你也能一切顺利。”

“好了好了!”肯德里克先生故意在一旁大声嚷着。“搞得这么正式,不知道的以为我们这是在欧洲的城堡呢!”

“哎呀,毕竟莫里和我这种小孩不一样嘛~”

“你们两个差不多就行了!”

在吵闹声中,这顿晚饭算是正式结束了,虽然对于不习惯热闹的莫里来说,身处于这样的氛围中还是有些局促,但他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接下来的工作便是收拾碗盘,顺便再听听罗在他旁边跟家里人拌嘴:罗很理所当然的拒绝了他父母要求他回家去睡的请求,从他来时他就打定了主意今晚上要在莫里这里睡了,莫里本人也早就料到了这一点。

“真不好意思了,莫里,又得麻烦你来照看他了,搞得你好像是他的保姆一样。”

“没事的夫人.... ”

这一边,莫里正在和艾琳女士友好的交流,另一半的罗又和他老爹扭成了一团,让莫里说到嘴边的话带着的音调都不自觉的转了几转。

“臭小鬼,你就连一个晚上都忍不了?我看你是皮痒了!”

“切,随你怎么说,反正今晚上我就是不回去!”

看着这精力过剩的父子俩,莫里总觉得这副场面,今晚上他已经看了不下两次了,虽然现在他们俩吵的很厉害,不过嘛,罗肯定是会留下的,这一点他可以肯定。

果然,拗不过罗的倔脾气,罗的父母只能把他留在这里,他在门口把夫妇两人送出门后,坐在椅子上的罗的忍耐值就已经快要绷到极限了。

看着已经蓄势待发准备蹦到自己身上的罗,莫里咽了口唾沫:接下来的挑战就是,站稳脚根,不要被某人的突然袭击给直接扑倒地上。

然而,还没有等他做好完全的准备,罗便从椅子上蹿起来,不由分说的把他给搂进了怀里。他原本预想中的摔倒并没有发生,相反他站的很稳,因为罗的手扶住了他的腰,把他按进了胸膛里。正处于青春期的罗骨骼和肌肉发育得远超于他,这股力道让他几乎无法抵抗。

毕竟是狼吗,他不知道怎么得还有闲心这样想,他的脸颊蹭到了罗颈窝里的毛,细软的绒毛弄得他有点想打喷嚏,他这么悠闲自得,和另一头的罗的炽热在咫尺间形成了鲜明对比。

罗紧紧的抱着莫里,只觉得自己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这样抱住这只灰猫了,没有摸到他那打理的很好的软毛,没有在怀里感受到那如棉花一样轻柔的触感,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此刻他对莫里只有着一种懵懂的依赖和渴望,多年的陪伴和相处是这种渴望的基础,而他填满这种渴望的最直接方式就是狠狠地揉莫里的脑袋,把他搂在怀里吸个够。

“喂?是不是应该适可而止了?”

“不要!”

没有理会已经被抱的喘不过来气的莫里,罗把他抱的更紧了,被这样一副孩子气的罗弄得无可奈何的莫里,只能站在原地被罗像个玩偶一样抱着,忍受着罗喷向他脖颈的鼻息,不知为什么他会有一种罗会张口咬向他的脖子的错觉。

“我感觉我有很久都没有这样抱过你了...... ”

“所以说这不是让你补回来了吗?”

罗终于将脸从莫里的脖子处拿开,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湿漉漉的,多少带点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干嘛啊,摆出这样一副表情.... ”

“因为,你终于可以好好陪我了,不知道为什么,就有点想哭。”

罗老实巴交的回答让莫里有点想笑,这样呆呆的罗莫名的有点可爱。

“啥啊,我们不是每天都有见面吗?”

“那不一样。”罗使劲的摇了摇脑袋,“我是说,像这样,就我们两个人待在一起。”

这算是某种占有欲吗?莫里在心里思索着,看着眼前的罗,他感觉到他和罗的关系正在踏进一个他所不知道的盲区。

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最重要的是,罗终于从他身上离开了。他没有作出进一步的回答,只是笑了笑,用手捏了捏罗的腮帮子就转身去收拾桌上的餐碟了。

“干嘛又不说话了啊?”罗感觉到自己被敷衍了,莫里就是喜欢这样,有的时候说着说着就不再接他的话了,每每总是会让他觉得很苦恼,因为他会自然而然的觉得是莫里讨厌他了。

“你想让我说什么啊?”莫里麻利地讲碟子收拢,在煤气灶上又烧上一锅热水用来清洗餐具。

“就是,关于我们两个独处的事情啊,你不觉得很兴奋吗?就我们两个人待在一起,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果然你只是不想被大人管着吧?”

“我.... ”其实他不是这个意思,但莫里偏偏把他心里的一点点小心思给点破了,让他也不好反驳,只能在原地被话哽住。

“好了好了,不逗你玩了。”利用手头上的工作放空了一下脑袋,他开始认真思考独处这个问题。

“嗯,要我说的话,这种事情也没法说喜欢或者不喜欢的,因为很多事情都是这样嘛,你还记得杂货铺里卖的那些水果硬糖吗?”

“记得,怎么了?”

“你很喜欢吃吗?”

罗仔细的想了想,虽然自己的确喜欢吃甜食,但杂货铺里买的那些硬糖尝起来有一种劣质的香精味和甜味,就算是他也喜欢不起来。

“不是很喜欢。”

“那你会特别讨厌吃吗?”

这倒也不会,对于罗来说,如果偶尔能在课间吃上一颗,他也会觉得很高兴的。于是他摇了摇头。

“所以你看到了吗?许多事情就是这样,谈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就是这样的事情填满了我们的生活。”

莫里已经将所有的盘子洗净,叠放整齐放进了橱柜里,还没有等他松口气,罗就又贴了上来,把他给压在了厨房的台面上。

“喂,你又是想怎样啊?”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讲这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不过嘛,还是挺有道理的。”

“有道理归有道理,你倒是给我放开啊!”

“嘿嘿....果然这样的莫里很可爱呢! ”

对于罗来说,莫里总是喜欢冷不丁的蹦出这样一些看起来像是说教似的话,虽然他不喜欢,但不得不承认,很多事情正如莫里所言,他既说不上喜欢,也谈不上多么讨厌。

不过,比起那些复杂的事情,他还是更喜欢看到莫里被他的突然袭击时,不经意间露出的一丝慌乱和困惑,这样的神情往往只会在莫里的脸上往往只会一闪而过,他会借此机会好好的品尝,莫里那只有一瞬的可爱模样。

他们离得是如此之近,近的他能从莫里的眼睛里看见自己的倒影,这个时候,莫里是真真正正的把自己看在眼中,而不是向他平常那样,用一双无神的眼睛望向一个他并不知道的远方,他看到过那样的莫里,每次他都会因为从那眼神中透露着的虚无与孤独感到难过。

要是,莫里能够一直这样就好了,不过,这会不会失去了反差的效果,反而没有那么吸引人了?真是苦恼...

“干嘛呢,一直盯着我?”

莫里的声音打断了正在胡思乱想的罗,他才发现自己已经把莫里压在身下呆呆的看了好一会儿了。

“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不知道,但我明白我是真的很喜欢和你在一起。”

“啧.... ”莫里不禁在心底里感慨,这家伙为什么能做到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种话,对着另一个男的说这种话他不会感到肉麻吗?

“好了啦,我知道了。”莫里只好用无奈的口气安抚着还压在自己身上赖着不起来的罗,顺道也揉了揉他富有弹性的耳朵,感受着犬科耳朵独有的质感。

“怎么,你不喜欢吗?”

“要是你再继续把我压着我就会讨厌到立马叫你爸把你给抓回去。”

莫里一通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威胁,才让罗从他身上离开,被压久了的他在原地揉了揉自己的腰,拉伸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

“这几天你打算怎么过?我警告你可别拉着我往孟菲斯跑了,咱们又不能开车,坐大巴车坐的我头昏脑涨的。”

“切,你不陪我我就自己去呗。”

虽然表面上是这么说,但估计到时候,罗还是会把自己拉着一起去的,况且他也不敢放罗一个人到处乱跑,加上他十有八九是要往各种地下演出场所里钻的,谁知道他这冒失的性子会闯出什么祸端来,如果闹大了,那可就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摆平了。

莫里思来想去,总觉得自己每次都是在纵容他。“但,好像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不是吗?”他斜眼瞟了一眼还立在他旁边脸上带笑的罗,虽还没有彻底长开,但却已经开始褪去稚气,带上了一点成熟和英气,让他想起了涅槃的那首歌,似乎能很好的形容这种情况——躁动,不安,朦胧的青春期。

只可惜,这一切都与自己无缘,与罗相比,自己就像是一团火焰旁边已然烧尽的灰烬,多少被照得有些落寞寂寥了。

想到这里,他不得不感慨,自己还真是有点多愁善感,弄得他自己都有点想嘲笑自己了。

“那今晚上,我们是早点睡觉吗?”仅仅是一瞬间,他就收拾好了自己的心绪,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才不要,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怎么着也得熬一会儿吧?”

“那你打算干什么呢?”

莫里眼睛一转,想到了一桩不算遥远的旧事。

“要不,去玩一玩试胆游戏如何?我可是知道很多合适的地方,比你上次去的可吓人多了。”

听到这番话的罗脸色一变,他和莫里一起联想到一段并不光彩的回忆:大概两年前,他和一帮本地的小孩为了所谓的胆量比拼跑到了城郊的一栋废弃的医院里,结果在里面迷了路,不知道把自己关在了什么地方,几个人抱在一起吓得都快哭了,又因为怕挨一顿痛打,不敢打电话叫家长,正当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是罗想到了能在这种情况下救他们于水火的人。

他至今也忘不了,当他看见拿着手电的莫里破门而入,将他们带出房间的那一刻,他是有多么的激动,不,那种感觉已经超出了激动,更确切的说是,劫后余生的解脱感。

随着莫里的到来,那些在黑暗中令他恐惧的东西也变得不再可怕了——他们以为拦住去路的鬼影,其实只是废弃的人体模型;在护士站里的鬼护士,也不过是医院的标语海报而已。

莫里,总是能这样,在他觉得一切已经完蛋,看不见希望的时候带领着他找到出路,这或许也是当时,在面对着黑暗中面面相觑的伙伴时,他能笃定的说出莫里的名字,并且肯定他会来带着他们逃出去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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