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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巴爾德

小说:黑暗永恆-第二部 闇之興起 2025-09-04 06:30 5hhhhh 4320 ℃

  夜半,映襯著篝火正明。

  這是西大陸的中央,駐留著通曉玄天奧秘,萬年來操使神秘的盧恩符文,傳遞紀錄著一切人神萬物的預言,洞透望穿命運的一群女巫-沃娃一族。此時滿月過後三暝,當空高掛缺了一角的銀盤已悄然過了穹頂。

  篝火裡燃燒著混著獸骨的柏樹枝,啪滋作響,不時冒出一團青色骨火。今夜,包含周圍守護的女巫數個部族,都聚集在此,名為命運年輪的廣場。無數男女老少依著身分次序散落在篝火周圍。有的假寐,有的屏氣凝神,有喃喃低語,有的不時交頭接耳,有的肅穆莊嚴、靜默以待,還有的煩悶焦躁、慌恐不安。

  穿著獸毛皮甲的少年靜靜的靠坐在祀靈祖屋的門外守著,閃耀著金絲短髮和冷漠的冰藍瞳孔,彷彿廣場上的一切都與他無關,唯有透過那手或緊或鬆的持握著斜倚在肩的獸牙矛杖,看的出那內心的澎湃。

  「來了。」圍坐在篝火最內側,老少不一的十二名高等女巫之一突然睜眼低喚起來。

  遠處幽暗隱約傳來馬蹄聲響,隨著馬鳴的呼嘯,兩個幽靈般的騎馬身影自密林中浮現,一路行經的垂柳紛紛揚起的枝頭,宛似簾幕升起,開出了一條路。

  策馬的兩個人影徐徐而行,轉眼穿過了種植在聚落邊的山楂圍籬,緩緩步過途經的三岔路口,踏過了聚落的門口,靜靜的立在廣場前。

  一切都彷彿如此的自然,優雅的閑庭信步。

  「這不可能,他們居然如此輕易的打破了我們聯手設下的『境界圍籬』、『命運的三岔路口』還有『門扉』的禁制。」十二巫的一名中年婦人高聲尖叫著。

  「不,他們並不是打破。只是進入了而已。禁制沒有拒絕他們,所以就這麼穿越了」吱嘎輕響,廣場底端面對正中軸的祀靈祖屋的門已然打開,中間走出了一名白髮蒼蒼,拄著法杖的老婦,一旁攙扶她的是一名少女,身後還跟著一名美豔的的女子。

  「奶奶,你怎麼出來了?」守護在祖屋門口的少年緊張的問著,雙手一面舉起了獸牙矛杖,一副隨時準備進入戰鬥,與敵人拚命,決一死戰。數名

賽茲(Seier)的巫師立時喚出數頭獸靈,熊、狼、虎、野豬……各型各樣獸靈發出陣陣低吼,只待一聲令下便欲撲上去撕碎眼前的兩騎。

  一時之間,劍拔弩張。

  「真是盛大的歡迎耶,我敬愛的王。看來沃娃女巫有時也頂貼心的。人都聚在這裡,省得還要多跑幾趟。」黑馬上身形較小的女子輕鬆的說著,隨著火光映出真容,卻是位滿身黑紗側坐在馬上的一位黑髮麗人,一手牽著韁繩,一手卻撫弄著大腹便便,宛似隨時隨地就要生了。

  「吾乃永恆的鉛之主,一切黑闇的王。交出『生命之釜』,歸順於吾座下。否則沃娃血系就此根絕。」高大的男子縱馬向前喝道,一身黑甲騎士的裝扮,正是藉凱伊王子的強化肉身為器,而得以降臨的厄瑞波斯。

  看了一眼自祀靈祖屋中現身,代表命運三女神的三大女巫,篝火旁最年者的十二巫首席朗聲說道:「作為盧恩智慧的傳承者,命運三女神的神諭女巫。一切過去、現在與將來皆不屬於神王陛下所能染指的,無論光明或者黑闇。司掌『生命』的巫釜亦然,這是我等沃娃女巫所守護之物,也只能由我等神諭的女巫所守護。」

  「你們似乎沒有搞懂狀況,神祇的命令,豈是區區凡人所能違抗的。吾等即神諭,你們沒有選擇。」隨著厄瑞波斯的不耐,黑闇神息的威壓瞬間籠罩了全場。深沉的黑暗宛如實質,壓得諸多守護的戰士與巫師們動彈不得。無盡的黑暗自夜影中出現,吞沒了篝火與星光,連天上的月也迷濛失色。

  正當難以匹敵深闇昂揚,即將吞沒眾人時,三種不同音韻的靈歌飄渺,似有若無,緩慢而堅定的驅散著黑暗主神的神威。

代表過去之女兀德兒的老巫低吟著頌歌象徵著女神權能的偉大。同一時刻代表現在女神蓓兒丹蒂的少婦女巫則吟唱起別稱巨人之歌的段落,而少女大巫也跟著詠唱著同為古《詩體埃達》首篇〈女巫預言〉。

  在三巫的帶領下,開始逐漸恢復行動力的眾巫們開始跟隨著三名大女巫的聲音應唱起了記述在詩體古埃達的英雄詩篇。這是在沃娃女巫跟賽茲巫師甚至戰士與獵人們都能朗朗上口的一段,記述著命運三女神的經典詩篇。

  看到隨著詩歌縈繞逐漸高亢,逐漸形成無數的符文詞句環繞加護在賽茲巫師的獸靈身上跟戰士們的武器之上。大腹便便的黑髮麗人不慌不忙的吐露著字句:

  O Fortuna

  velut luna

  statu variabilis,

  semper crescis

  aut decrescis*

隨著歌聲湧現,彷彿為整個符文洪流投下了炸彈一般。朦朧的月影搖曳,崩裂著符文宛如車輪輾壓,一邊呼應周圍的黑影宛若實質的鋪展開來。

  不能讓她繼續唱下去。獸毛皮衣的少年一皺眉,高舉著獸牙毛杖說道:「把剩下的力量聚集給我,以吾巴爾德之名,承繼奧丁的光之子嗣之名。」此時剩餘的符文光流紛紛在號令下聚集於其獸牙矛杖上。

  「貫穿吧!岡格尼爾!」少年巴爾德將矛杖投向了懷孕的女人,矛杖宛如一道白光劃破了黑暗往孕婦射去。但那孕婦不但不躲,反而挺身向前主動將肚子送向矛尖,一邊發出了咯咯笑聲。只見矛射入了孕婦的肚子卻宛如陷入了黑色的泥淖當中,只激起些許漣漪就沒了動靜。

  「岡格尼爾,回來。」巴爾德試圖命令矛杖回手,沒想到只見矛杖一邊帶著孕婦飛到了半空,另一邊自己也被無形的力量拽向了空中。

  「福金、霧尼!」巴爾德在空中一個翻身,隨即召出一對烏鴉獸靈幻化成了一對光翼幫助自己在空中穩住身形,一邊已然將矛杖納入掌心試圖回抽。然而那孕婦的肚子卻彷彿一個無底洞似的緊緊吸住了矛杖。

  「既然有膽子弒神,那就看看命運會如何斷決吧。以黑卡蒂之名,降臨吧!劫運的摩羅斯。」黑卡蒂一邊森冷的注視,一面狂笑著這位為劫運所「鍾愛」的少年即將面臨早已注定的命運。

  「哇啊,哇啊」

  肥嫩的嬰兒手臂,伴隨兩聲嬰兒的啼哭聲從黑卡蒂的肚子中冒了出來。只見一名嬰兒一手頂著矛尖,一手如拍打游泳般隨著雙腳的踢蹬浮出黑卡蒂那幽深如水的肚子,隨即懸坐在半空中。

  「吾乃摩羅斯,司掌『劫運』的代蒙。三女神摩伊賴的倒影。」

  雖然只是嬰兒相貌,但打從祂降臨的那刻起,所有人都在心底浮現同樣的聲音話語,感應到祂所代表的意義。

  隨著祂表明身分,鐵鑄的命運之輪伴隨著無數鎖鏈開始蔓延開來,束縛著所有的巫師與戰士們。

  「好了,時候到了。試圖聚現奧丁的神器永恆之槍岡格尼爾,來刺殺吾的小子。我該如何處置你和你的族人呢?」看著手腳皆被鐵鍊牢鎖的巴爾德,摩羅斯森冷的的詢問迴響在每個俘虜的心間。

  「爛命一條,任憑處置。反正我沃娃一族跟賽茲的巫師還有戰士沒有怕死的。」巴爾德瞪大冰藍的雙眼惡狠狠地說道。

  「受命運所鍾愛的孩子,吾從來沒有想要你死啊。為了你我準備好了特等席給你,請接受我的寵愛吧。」剎那間無數的鐵鍊動了起來,把巴爾德死死的固定在命運之輪的輻條上,而那後庭則正對著車輪轂的正中心的車軸孔上:「我會把你用來作為岡格尼爾載體的矛當作車軸來好好疼愛你地。厄瑞波斯爸拔喜歡我送你的禮物嗎?」

  一旁的厄瑞波斯說:「辛苦了,摩羅斯。等全部處理完畢早點休息喔。爸爸很喜歡你的禮物。」說完黑色的闇迅速擴張把所有的東西都掃入了影子,只留下一台鐵製的嶄新馬車。

*O Fortuna(喔,命運女神)是《布蘭詩歌》裡的一首,古典音樂中卡爾·奧爾夫對《布蘭詩歌》進行了譜曲。其中最知名的也正是這首曲子。也常在各種流行音樂中被混雜於其中。Fortuna常翻作福爾圖娜,羅馬神話中的機運女神,常被描繪坐在命運之輪裡或手持命運之輪與豐裕之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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