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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GO!!!!!/要楽奈中心】吉他与猫-正文(BG警告/原创男主警告),1

小说:【MyGO!!!!!/要楽奈中心】吉他与猫 2025-09-04 06:29 5hhhhh 6050 ℃

“这样?……不对,这里应该改成F和弦更好些……”

我坐在公园里无人问津的角落,一只手捏紧拨片在吉他弦上不断地扫动,另一只手则变换指法,尝试找出最合适的搭配——但很可惜,那最合适的搭配就如同水中月一样,每当我似乎将它捞起来的时候,它都会化作一片片金色的碎影从我的指缝中流走。

接连不断的尝试失败让我心口发紧,明明四下空无一人,但我却感觉仿佛是被百十号人注视一般,额头和后背冒出了细细的汗。就在这时,也许是因为手上渗出的汗降低了与拨片的摩擦。在一次过于用力的扫弦过后,只听“啪嗒”一声,拨片在空中飞舞一圈,落在远处的草坪上。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打断的,似乎不只是琴音,还有我脑中那根紧绷的弦。手在已停止振动的琴弦上怔怔的停了好一会儿后,我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继而仿佛得了赦般、颤抖着长舒一口胸中淤积的气。将吉他靠在长椅上,我站起来,活动久坐不动后嘎吱作响的关节,走向草坪去寻那绿色的三角片。

“喵~”

“这个,是你的?”

一阵慵懒的声音伴随着猫叫在我耳边响起,正在跪在草坪上俯身寻找的我循声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套在黑色马丁靴内的纤细雪白的大腿,即使沾上了不少泥点,在下午倾斜的阳光下,靴子也依旧反射出光亮。往上看去,一件黑色的外套与里面白色的衬衫互相映衬,有些偏大的衣服将黑色的短裤罩住,乍看之下像是下着消失一般。白袖包裹着的胳膊正环抱着一只三色花猫,右手自然伸出,向我展示手心处的东西。白色的中短发堪堪落在漏出的肩膀上,逆着光有一种透明感。小巧可爱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却仿佛有一股魔力,让人离不开视线,而这股魔力的源泉——那一双镶嵌在刘海之下,一蓝一黄,宝石似的眼睛,此刻正一动不动的盯着我。

简直就像是猫咪一样——这是我的第一印象。

结合之前听到的一声猫叫,若不是我的逻辑思维告诉我这声猫叫的真正来源是她抱着的这个小家伙,恐怕我会把这孩子当成是猫咪的化形。

我直起身,拍拍裤子上的泥土和草屑。在确认她手中的那块绿色拨片上的SPACE字样后拿起拨片,向她表示了感谢。

“谢谢你,这块拨片陪了我有一段时间了,对我还是挺重要的。”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把怀中的猫递到我面前,用那独特的慵懒腔调说道。

“唔,在旁边和它玩的时候,它发现的。”

原来刚才旁边有个人在听,这个让我感到一阵尴尬的念头从我脑中一闪而过。不过我还是自然的露出微笑,弯腰伸手抚摸这只毛球的头。

“好,那么谢谢你了,小猫咪。”

说罢,我转身回到公园长椅坐下,从吉他包里掏出一支笔和一个已经有些破损的笔记本,凭借肌肉记忆翻开经过多次涂改、看上去无比脆弱的那一页,开始尝试重新整理编曲思路。

而那孩子并未离开,相反,她把手中的猫放下凑了过来。

“吉他,想弹。”

毫无征兆的一句话。

我一愣,从杂乱的思绪中抬起头。

“你……会弹吉他?”

我试探性的询问面前这个比我还矮一个头的少女,换来的是她认真的点头。思考片刻后,我将吉他和拨片递给她。她双手接过,在我右侧坐下,大致看了一眼我手上的笔记本后,一改之前的面无表情,仿佛变了个人一般,露出自信的笑容,开始了她的演奏。

天才——这是我对她的第二印象。

跟她行云流水般的吉他技术相比,我只能算是勉强让吉他发出声音罢了。和弦的变换丝毫不拖泥带水,更不用说那有力的扫弦。即使吉他没有插电,但琴弦本身振动的声音依然刺破空气的阻隔,引发了我心脏的共鸣。

很难想象,她刚才只不过扫了几眼我潦草的乐谱,却像是已经演奏过很多次似的,音乐中传达出的感情几乎使我这个原作者落泪。

不对,身为原作者的我发现了一些异常。虽然整体演奏完美的挑不出任何毛病,但有大量陌生的和弦出现在本不存在的位置。我立刻意识到,这个白发少女不单单是在照本宣科的弹奏吉他,她还在按照自己的感觉,帮我更改乐谱!

一想到这,我再也压不住内心的喜悦,翻开笔记本新的一页,开始奋笔疾书,甚至没有注意到背景的音乐早已停止。

终于,我长舒一口气,看着改好的谱子,怎么看怎么喜欢。

“实在是太感谢了,你……哎?”

转过头,我才发现那孩子和猫咪都已经离开,我的吉他还是如刚才那样靠在长椅旁。只有长椅上失而复得的拨片静静地躺在那里,提醒我刚才的一切并非一场幻梦。

“说起来,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呢。”我拿起拨片,用指尖感受着上面还残留着的体温。“不过,说不定还会遇见她的吧。”这样想着,趁着天色还早,我照着这新的谱子,继续练习吉他。

隔天,我如往常一样在这公园里练习。忽然听到一旁的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扭头一看,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里面钻了出来。

“是你啊。”我朝她笑了笑,挥手示意她过来。她摘下粘在头发上的叶片,小步走到我面前。

果然像猫一样。

“对了,谢谢你昨天帮我改了乐谱。”我把昨天没有亲口对她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但她听到这话,有些困惑的歪了一下头,好像我感谢的对象不应该是她一样。

“乐谱,本来就该是那样子的。”

这是什么意思?类似于佳句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吗?这下换我感到困惑了

不过天才的想法往往难以被我等凡人理解,更何况在我面前的是只天才的猫呢。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得谢谢你,这首曲子卡了我快半个月了。”

在我说完这句话后,那双异色瞳中忽然闪过一丝狡黠。

“那我想吃抹茶巴菲。”

“行,想吃什么都给你买。”

就这样我俩来到了RiNG,或者说,我是被她带到了RiNG。事实上,自从SPACE关门大吉后,我已经很久没有来过livehouse了。虽然RiNG作为新店比SPACE还要气派。但出于一些个人原因和念旧心理,我并不曾踏入过这里的大门。

“您好,一份抹茶巴菲给这孩子。”

“好的,还要些别的什么吗?”

“呃……”

即使服务员小姐热情洋溢的营业笑容很有煽动力,但无奈囊中羞涩的我也只能硬着头皮点了杯冰水应付了事。看着买过效果器后本就瘪瘪的钱包又雪上加霜的瘦了一圈,我选择鸵鸟战术——眼不见心不烦。

“反正要是请别人帮忙改谱,花的钱可比一份巴菲贵多了。”我一面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一面开始跟对面坐着的正在埋头吃巴菲的少女聊天。虽然几乎只是我单方面的问话,不过至少也知道了她的姓名、年龄等信息。

才14岁就有此等技术啊,比我还小两岁,这天分真是好的有些让人嫉妒。

“你的吉他弹得真好,有没有加入乐队?”

她摇了摇头,反问我道:

“那你呢?”

“我?我习惯一个人了,而且我的吉他技术没有你好……”

“和技术无关,你很喜欢吉他,我能感觉到。”

这孩子的感觉还真准。

“RiNG,你可以多来。”

“哎呀,我哪有那么多钱和时间在livehouse呆着啊,你听。”我摇晃着自己的钱包,就着叮当作响的硬币打了个哈哈,“一份巴菲就够我破产了。”

她又摇了摇头。

“骗人。”

这孩子的感觉准的有些过头了。

我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她说这话时并没有抬起头,而我却感觉自己的灵魂从上至下地被那双猫眼扫视了。这就是猫的灵性吗?我不知道。但我忽然有一种很想将这个潜藏在我内心的秘密和盘托出的感觉。

“……之前我尝试过在舞台上演出,结果一上台就紧张的什么都忘了,辜负了老板的期待。之后我患上很严重的焦虑症,哪怕是自己一个人弹吉他,有时也会感到呼吸困难,也就没再能登台。”我从吉他包中再次掏出那枚绿色的拨片,继续说道,“SPACE——就是那次糟糕的演出发生的地点——后来我也没敢再去,总想着明天、等到明天我准备好了再说。结果日子一天天过去,等来的却是它关门的消息。”

钢制的勺子与空玻璃杯发出当啷一声,本来放在桌面上的拨片被我面前的少女不由分说的拿走,旋即大步向门外走去。

“诶?”

来不及思考她这样做的用意,我赶忙背上吉他包跟了上去。生怕她真的像野猫一样一溜烟就消失在我目光里,但她好似故意一般,和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让我能够看清楚她的动向的同时,不让我太过接近她。考虑这是在大街上,我也不好意思直接上去抓住并质问她为什么拿走我的拨片。

我就这样跟着这只野猫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周围的人流逐渐变得稀少。在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弯后,我愈发感到四周的景色有些眼熟。但我跟随的目标看起来并不想给我停下来的时间,让我将街景与脑内记忆匹配。在翻过一处围墙的缺口后,她终于停下来,回头朝我露出一个微笑。看来这就是她拿走拨片的目的:将我引到此处。

“这里是哪?你为什么把我带到这?”我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怒意问道。

她并没有回答,而是从一旁的墙角的砖块堆里翻出了一把钥匙,打开面前的门走了进去,我也只得继续跟着她钻进了面前这漆黑的洞口。室外明媚的阳光由于构造原因,只在门口处照进一束,除了让屋内的浮尘变得肉眼可见外毫无意义。淡淡的发霉的味道钻入我的鼻腔,让我感觉这里像是废弃了有一段时间。前脚还在我前面的野猫,此刻不知道钻去了哪里,我尝试呼唤她的名字。

“楽奈同学,楽奈同学?你在……啊嘶,好疼。”

黑灯瞎火的,我好像撞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桌角?架子?这时忽然电灯亮起,在眼睛的刺痛逐渐消失之后,我才看清原来自己磕到是一个音响。我一边抚摸着发痛的腰,一边借着灯光观察四下的情况。舞台,音响,乐器架,虽然基本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但毫无疑问这里是一座livehouse。而且这个布景,让我感到很熟悉。

“等等,这里莫非是……”

“SPACE。”

站在电灯旁的少女简明扼要地回答了我的第一个问题,但却引发了我更多的疑问。

“可SPACE不是已经关门了么?你是怎么知道这有个后门可以进入的?不对,既然关门了怎么还会有电?”

少女走到一个相比之下干净些的大沙发旁,单脚跪在其上,沙发的另一侧则堆满了书籍之类的杂物,她从中间抽出来一根音频线。然后回了一句:

“我让外婆保留下来的。”

外婆?SPACE的老板,那个不苟言笑的老太太!

我恍然大悟,原来这位白发少女是她的外孙女。

“那你把我带到这来是想……”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就从沙发上跳起来,把音频线和拨片塞到了我的手里,随后又将我拉到了台上。

“来live。”

“开什么玩笑,我说了我办不到。”

我把手臂从她手中抽出,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

“就现在,不来吗?”

语气没有丝毫变化,双眼也依旧和我对视。即便知道这没有用,我还是选择下意识的避开她灼热的目光。

“现在?一个观众都没有的live?”

我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我就是观众。”

“观众”,听到这两个字的我猛回头看向她,回应我的依旧是坚定的眼神。从那琥珀色和湛蓝色的眸子中,我感受到了莫大的勇气和平静。

终于,我心一横,转身从背上卸下吉他包,三下五除二地拿出吉他,接上音响;在简单调音之后,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在心中快速过了一遍早已滚瓜烂熟的乐谱。此时,我的“观众”已经回到了独属于她的座位上,台上只剩下了我一人。于是,我睁开眼睛,开始了演奏。

没有什么意外,也没有什么惊喜。在这废弃的、没有其他人会来的livehouse里,在没有任何打光的舞台上,我弹奏着没有效果器的吉他,全力表演着没有歌词的半成品乐曲。纯粹的吉他声在舞台上回旋,我向现场唯一的观众献出了我此生第一次成功的live。

不存在的节目单上仅有的曲子表演结束,我感到浑身上下都流出了激动的汗水,双腿止不住的微微颤抖。台下,我的观众没有鼓掌叫好,只是微笑着走到台前,对我说了一句:“有趣。”

我跪倒在地,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却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从上扬的嘴角中化作笑声溢出。

在得到了正主“可以”二字的许可后,我的练习地点便多了一处。虽然被改造为停车场的SPACE外时常有汽车驶过,但良好的隔音效果使得这里还是比公园里适合练习的多。为了表示感谢,我时不时会给正主带些零食,权当是使用费了。说来也是奇怪,相比于普通年轻女孩追求时髦靓丽,她的口味却是更偏好一些传统的糕点。

明明打扮的挺潮,我偶尔看着她oversize的常服这么想着。

为了避免尴尬的挤在一个沙发上,也因为不想直接坐在地板上,我从家中带了一块闲置的旧床垫和一个小桌板,想着自己坐在地上休息的时候还能顺便作曲。结果没想到带来后某只猫反倒更喜欢躺在上面,把原先自己坐的沙发让给了我。不过我倒是无所谓,坐在沙发上可比坐在床垫上方便多了。

就这样,我的日常往往成了这样:放学后赶到SPACE,绕到后面从砖头堆或花坛里掏出钥匙,打开后门。将电闸推开,接着开始练习吉他。过一会儿,一只白色的猫咪就会拉着她自己的吉他,悄悄的从门口钻进来,然后顺着我的节奏开始弹奏。虽然明明是后来者,但要不了多久我就会感觉到她逐步掌握主动权,变成了我努力跟上她的节奏。在弹得尽兴后,她便会放下吉他,或是出去找别的猫咪玩,或是在旧床垫上躺下休息,或是吃我上交的“租金”——这孩子还真是毫无防备啊,无论是让我和她本人还是她的吉他独处都是——不过我也没什么非分之想。每到这时,我也会停下,坐到沙发上开始整理思路,从刚才的练习中汲取营养,融入到作曲当中。待我做完,往往也已临近傍晚,在与练习室的主人告别后,我怀着满足的心情回到家中,期待着下一天的到来。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月。直到有一天,我照常在SPACE里练习,只是那个熟悉身影迟迟没有出现。“可能她今天又有什么事吧。”我这么想着,这种情况不算多但也并非没有出现过,毕竟流浪猫的行踪捉摸不定,我也只是知道她其中一个庇护所而已。我掏出手机,看着基本上只有我的单向发送的信息的聊天框——我和她姑且算是交换了联络方式,虽然我询问她是否来练习的消息基本没有回信——灰色的默认头像今天也是毫无波动迹象。

“算了,不等她了。”我收起吉他,翻开沙发上的笔记本,开始沉浸在作曲的世界当中。

过了一会儿,门吱呀一声打开。我抬起头,看见走进来的那张熟悉的脸上挂着一抹灿烂的微笑。

“哟,是什么好事让咱们的小猫咪这么高兴啊?”

她拿出吉他蹲下,开始牵拉地上的音频线。

“乐队,找到了。”

我能够听出她简短的话语里掩饰不住的喜悦。

“真的假的?恭喜你了。怎么说,为表庆祝我请你一份巴菲?”

“吃过了。”

我微微一怔,不知道该说什么。连接完毕,她站起来,依旧带着笑容看向我。

“来弹吉他。”

不等我做出回答,她就弹起一段我未曾听过的旋律。虽然是第一次听,但我能够感受到是首很温暖的曲子。

“这首曲子不错,是她们的?”

她点了点头。

“喜欢。”

“看来你确实遇上了一群好队友。”

“是有趣的女人。”她补充了一句道。

“是吗……”虽然这个形容感觉怪怪的,不过她说话向来如此,我也没什么好指摘的。只是,心里有股说不出的烦闷。

“我今天还有事,先走了。”

随口撒出一个拙劣的谎言,我把东西一股脑的塞进吉他包,头也不回的摔门而去。

莫名其妙,真是莫名其妙。我低头走在路上,低声咒骂着这莫名其妙的故事展开,还有心里莫名其妙的窝火。回到家中,我仰面倒在床上,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生气、在生谁的气。

闭上眼睛,脑子里回想起的,都是那张带有异色瞳的脸,和这一个月来和她度过的时光。心中杂乱无章的情感丝线交织在一起,渐渐融合成一团漆黑的火焰,从胸口烧向四肢,一点一点将表面伪装的理性血肉烧尽,只留下包裹着扭曲占有欲的骨骼残躯。灼热的痛苦让我把床单拧做一团。

“哈,什么嘛……”我苦笑一声睁开眼睛,望着房间的天花板,“原来是我产生了不纯的感情。”

坦然的承认自己内心的阴暗会比欺骗自己好受的多。

“我可真是……糟糕透顶。

之后几天,我没有继续腆着脸呆在SPACE,而是又回到了之前的公园。也许过去的一个月只是一场幻梦,而现在梦该醒了。在无人在意的角落孤独的弹唱,这才是我的命中注定。

只要不去期待,就不会受到伤害。

“你在这啊。”熟悉的平静声音从背后响起。

果然回到这就有可能碰见她,忽略这么简单的事实,连我也说不好这是不是自己无意识为之。

“嗯,偶尔也会怀念这里的新鲜空气。”我敷衍的搪塞了一个理由,把脸别过去避免和那双眼睛对视。

“月底,我们会有live,来看。”

像往常一样没有给我太多时间考虑,她只留下这一句话便离开了。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我无奈的笑道:“好歹告诉我具体时间跟地点吧。”不过这也不难,地点多半是在RiNG。至于时间,只要问下店员小姐就好了。

演出当天,我靠在了舞台演出室门的旁边,既可以享受热交换带来的从外面吹进来的新鲜空气,又能够远离拥挤的人群——不过这点好像是我多虑了,夹在两个大热乐队中间仅10分钟的无名小乐队的演出,会有兴趣来看的人并不多。不过我也没有因此选择靠近舞台,我的视力能够支持我看清舞台上发生的一切,这就够了。

灯光变暗,主角上台,表演开始。

青涩的MC,频频出错的合奏,甚至一开始无法放开歌喉的主唱,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都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新人乐队。即使之后演出走向正轨,舞台下人数依然寥寥。我看着在舞台最右侧的白发少女,队友的失误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演奏,从那双异色瞳里看不见任何慌乱,仿佛这些都与她无关,但却不禁让我产生了疑惑:这个乐队究竟为何能吸引到你?

第一首歌结束,我默默地鼓掌,虽然开始状况频发,但稳定下来也很不错了。

已经放开的灰紫色头发主唱配合着从舞台最右侧传来的悠悠电吉他声,继续着第二段MC。突然,电吉他声一转,宣示着第二首歌的到来。

这个旋律,是那首曲子,我得知她加入乐队那天她亲口告诉我的、她自己很喜欢的那首曲子。

在重新暗下来的演出室中,只有舞台上几束的白光堪堪洒落在台上,使我看不清背光的五位少女的脸庞。但我可以听的出来,主唱的歌声坚定又温柔,像线一样把所有乐器串联在一起;鼓点有力又果决,很好的撑起了整首曲子;主音吉他的音色明亮抓耳,让人无法忽视;节奏吉他有点生疏,但也在努力跟上队友们的步伐;而贝斯虽然感觉有些许迟疑,却仍柔和的包裹着,使这首乐曲变得有血有肉。

“简直就像春日的暖阳一样。”

被这暖阳吸引的人明显不只有我,越来越多的观众从外面鱼贯而入,很快将舞台围得水泄不通,但我毫不在意,只是稍稍远离了频繁有人进出的门口,来到了角落。我的目光始终紧盯着那只小小的白色猫咪,即使看不见她的神情,我也能从这吉他声和那随着音乐晃动的身影中体会到她的快乐。

“果然,我就像笨蛋一样。”我释怀地笑了,“既然她已经找到了一群志同道合的队友,我又何必紧抓着不放呢?

将之前那些阴暗的想法都抛诸脑后,我全身心的投入到享受演出当中。

演出结束,台下掌声络绎不绝。我趁人群还没有开始流动,先行离开演出室来到了大厅,点了一杯抹茶巴菲。过了一小会儿,果然从走廊传来靴子踏在木地板上的声音,我将面前的巴菲朝靠近后坐在我对面的声音的主人推过去。

“恭喜初次live大获成功!”

她的脸上还带有由于兴奋而流出的细细的汗水,不过这毫不影响她带着笑容开始大快朵颐。

“对不起。”

纠结许久之后,我还是说出了这句旁人听起来没头没尾的话,但我相信面前的她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我传达了。”

同样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不过我明白她是在回应我的道歉,因为我确实从刚才的演出中感觉到了。

“还想弹吉他吗?去SPACE?”

吃完巴菲的她舔了舔嘴角的奶油。

“要弹。”

就这样,我又回到了之前的日常。虽然大概以后她会因为乐队的缘故在SPACE的时间大幅减少,甚至也许终有一天……

但目前我还能和她共处一段时间,对我来说这就足够了。

几天后,我如往常一样来到SPACE的后门,却没有在熟悉的几个位置摸到钥匙,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我拧了一下门把手,只听吱呀一声,竟然开了,明亮的灯光表明已有人在里面——难得啊,今天居然是我晚到了。

“打扰了。”

我走进演出室,却没有听到吉他声。我朝四周望了望,只看到她像一只猫一样双手抱膝,蜷缩在沙发上。她的东西都被放在了一边,吉他包似乎没有打开过的样子。

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的我赶紧把包放在舞台上,关切地上前,蹲下来询问道:“怎么了?”

“变成无趣的女孩子了。”她将头埋进臂弯里,没有看向我,语气充满里掩盖不住的失落。

是指她的队友吗?不应该呀,这才开完第一次live没几天,而且——

“你的队友,虽然我并不认识她们,但我能从她们的演奏中感受到,她们都是些很好的人。而且你们的第一次live很成功不是吗?”

“容身之所,没有了。”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似乎是在否认我的观点。

“SPACE也好,乐队也好,都没有了。”

容身之所……我在心里默默咀嚼着这四个字带有的韵味。看上去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流浪猫,也会在内心深处渴望着一个属于自己的归宿么?我并非无法理解——虽然我总说已经习惯了孤身一人,但作为社会性动物的人类,又何尝不曾梦想着能有同行者呢?——不如说正因如此,反倒让人觉得她这样垂头丧气有些难以接受。我想起了SPACE老板、我面前这只委屈小猫的外婆的说过的话,于是便脱口而出——

“尽力了吗?”

“欸?”

听到这句话的她终于抬起头来与我对视,我能看到那双美丽的异色瞳此刻被水雾朦胧的包裹着。

“你对我说过‘我传达了’对吧?我感受到了你想传达的,我相信她们当然也能感受到。但只是这样可不够。”

她微微歪了一下头,露出疑惑的神情。

“你们是一个团队,这世界上是不存在没有出现过问题的团队的。恰恰相反,正是因为有问题的存在,才能在解决的过程中加深彼此之间的感情。”

“所以不要为此感到害怕,能够为团队而烦恼,这件事本身就足够令人羡慕了。”

——至少让我很羡慕。

“去试着争取一下吧,重新找回你的归宿。”

“就算失败了也不要紧,我会一直在SPACE等着你的。”

说出这句话后,我突然意识到好像有些容易令人误解,于是我慌忙补充道:“啊,我是说在SPACE等着你一起弹吉他,没什么别的……”

“吉他,来弹。”

听完我说的话后,她从沙发上跳下来,擦了擦眼角,拿出了放在一边的吉他。

对嘛,这才是我认识的流浪猫。

我朝她露出笑容作为回应,走到舞台上把自己的吉他接好。说教已经结束,现在只需要最纯粹的音乐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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