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佐将记录本折好，装入口袋，走向德克："货物已全部清点完毕，我需要去整理一下档案，大约需要一两个小时。"

德克点头，没有多问："记得日落前回来。"

卡姆拉也找到了合适的理由："我去周围看看，确保安全。这些军营总有些隐藏的危险。"他的声音保持着那种部落口音，语气中透着一种对军营的天然警惕。

得到许可后，两人以不同方向离开商队，看似各自忙碌，实则按照预定计划行动。恩佐装作一个忙碌的文书，低头快步走向北侧，时不时停下来记录什么；卡姆拉则摆出警戒姿态，缓慢而目标明确地向西南方向移动。

他们事先约定在西南角废弃储藏室附近汇合。中午的炎热为他们提供了绝佳掩护，几乎没有士兵愿意在这个时间段外出巡逻，大多数守卫也懒洋洋地靠在阴影处，注意力不太集中。

卡姆拉先到达目标区域。西南角确实如德克描述的那样，是一片废弃区域，建筑物因火灾而部分坍塌，杂草丛生，明显长期无人使用。他装作巡视的样子，实则仔细寻找地下通道的入口。

不久，恩佐也从另一个方向悄然接近。两人装作陌生人偶遇，各自点头示意，然后借着检查一堵墙的掩护，低声交谈。

"发现入口了吗？"恩佐问，声音几乎无法听见，嘴唇几乎不动。

卡姆拉微微摇头："还没有。应该在那栋最小的建筑内，看起来像个旧哨所。"

恩佐点头："我去查看。你在这里望风。如果有人接近，就发出咳嗽声。"

卡姆拉同意这个安排，装作在检查区域安全的样子，实则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恩佐则悄然接近那个低矮的建筑物，动作自然而不引人注目，如同一个例行检查的文书官。

建筑门锁已经锈蚀，恩佐轻松就推开了门。内部昏暗而满是灰尘，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潮湿的气息。阳光从破损的窗户照进来，在地面上形成明亮的光斑。恩佐迅速扫视整个空间，寻找可能的入口。

角落里有一堆破旧的木箱和麻袋，看似随意堆放，但恩佐敏锐地注意到地面上有拖动的痕迹。他轻手轻脚地移开这些杂物，露出一个金属环嵌入地面的活板门。

恩佐回到门口，向卡姆拉做了个微妙的手势。卡姆拉理解后，装作巡逻，最终"自然地"走进建筑内。

"找到了，"恩佐低声说，指向角落里的活板门，"看起来很久没人使用了。"

卡姆拉蹲下检查："金属部分已经锈蚀，但应该能打开。问题是，开启时可能会发出声音。"

恩佐从衣袋中取出一小瓶油："我已经准备好了。"

他们合作将油涂抹在铰链和锁扣处，然后小心地拉起金属环。活板门发出轻微的呻吟，但比预期的要安静许多。门下露出一条黑暗的向下延伸的通道，潮湿的空气从中涌出，带着一股发霉和陈旧的气息。

"看来德克没有撒谎，"卡姆拉评估道，耳朵竖起，捕捉着可能的声音，"通道确实存在。"

恩佐从另一个口袋中取出一个小型火石灯，点亮后放在通道入口，观察内部情况。灯光照亮了一段陡峭的石阶，延伸到黑暗中，墙壁上布满苔藓和霉斑，地面积着一层薄薄的水。

"大约十米深，"恩佐评估道，"然后应该会连接到主通道。条件比预期的要好，至少通道没有完全崩塌。"

卡姆拉检查了一下外面的情况，确保无人接近："那么，按计划行事？进入通道，前往北塔，然后等待塞罗斯中午处理文件的时间？"

恩佐点头："正是如此。根据德克的信息，通道全程大约需要三十分钟。现在是正午时分，大多数人都在用餐或休息，是最佳行动时机。"

两人做了最后的准备工作。卡姆拉确保各种装饰和武器固定妥当，不会在爬行时发出声响；恩佐则检查携带的工具和药物，确保一切就绪。

"准备好了吗？"恩佐轻声问，眼神中透着一丝少见的紧张。

卡姆拉的金色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烁："准备好了。开始吧。"

恩佐先行，小心地踏上石阶，卡姆拉紧随其后，随手拉上活板门，将他们与外界隔离。火石灯的微弱光芒成为黑暗中唯一的指引，照亮他们前进的每一步。

石阶陡峭而湿滑，两人不得不贴着墙壁缓慢下降。周围的寂静被他们的呼吸声和偶尔踩到水洼的声音打破。石阶尽头是一条狭窄的通道，恰如德克所描述，宽度大约六十厘米，足够一个成年人匍匐前进，但非常拥挤。

"从这里开始，会变得更加困难，"恩佐低声说，"通道可能有坍塌或积水，需要小心行进。"

卡姆拉点头："我来带路。我的夜视能力更好，可以提前发现障碍。"

恩佐将火石灯递给卡姆拉："那么，由你引导。记住路线：主通道，右转分岔，然后一直向前，最终会到达北塔下方。"

卡姆拉接过灯，率先爬入通道。通道内空气浑浊而潮湿，墙壁渗出的水在地面上形成小水洼。他们不得不半跪着前进，有时甚至需要匍匐，衣物很快被污水浸湿。

通道时而变宽，时而变窄，偶有坍塌的碎石阻碍前进。每当遇到障碍，他们就小心移开，尽量不发出太大声响。通道的寂静让人不安，只有水滴落的声音和他们的呼吸声回荡在狭小的空间内。

前进约十分钟后，他们遇到了第一个分岔口。根据地图指示，他们选择右侧通道继续前进。这条支路更加狭窄，天花板低得迫使他们不得不完全匍匐前进。

"情况比预期的复杂，"卡姆拉低声说，停下来等恩佐跟上，"前方似乎有些塌方。"

恩佐爬到卡姆拉身边，观察前方情况。通道确实部分坍塌，露出几根支撑木梁，但仍留有一个狭小的空间可以通过。

"还能通过，"恩佐评估道，"但需要更加小心。你先行，我随后。"

卡姆拉点头，将火石灯放在身前，开始小心翼翼地挤过狭窄的开口。腐朽的木梁发出危险的吱呀声，零星的泥土从头顶落下。他成功通过后，回头示意恩佐跟上。

恩佐比卡姆拉更为瘦削，通过起来稍微容易些，但依然需要极度小心。当他正爬到一半时，头顶的木梁突然发出一声脆响，更多的泥土倾泻而下。

"快！"卡姆拉紧急喊道，声音压得极低，但语气中的紧迫感显而易见。

恩佐加快速度，在木梁完全断裂前挤过狭窄的开口。就在他通过的瞬间，身后的通道部分坍塌，泥土和碎石填满了他们刚才通过的开口。

"这下我们只能向前了，"恩佐轻声说，拍打着衣服上的灰尘，"没有退路了。"

卡姆拉点头，金色的眼睛在昏暗中闪烁："那就意味着我们必须成功。继续前进吧。"

两人继续在狭窄的通道中爬行，环境变得越来越潮湿。地面积水增多，有些地方甚至需要穿过没过手腕的污水。时间在这黑暗的空间中仿佛停滞，他们无法确定自己已经爬行了多久，只能依靠感觉和记忆中的距离估算。

终于，在大约二十分钟的艰难前进后，通道开始向上倾斜。前方隐约可见一点光亮，穿过砖石缝隙照射进来。

"应该快到了，"卡姆拉停下来，低声说，"根据地图，这里应该就是连接北塔地下室的排水口。"

他小心前进，直到来到光源附近。那是一个年久失修的排水格栅，铁栏已经锈蚀严重，周围的砖石也有所松动。格栅外似乎是一个较为宽敞的空间，光线来源于高处的小窗。

卡姆拉轻轻推动格栅，感受到一定阻力，但并不牢固。他转头对恩佐点头："我们可以通过，但需要使用一些力气。噪音可能会有些大。"

恩佐皱眉思考："我们需要确认外面是否有人。"

卡姆拉将耳朵贴近格栅，闭上眼睛，全神贯注地倾听。长期的军团训练使他的听力异常敏锐，能捕捉到极微弱的声响。

"没有脚步声或呼吸声，"他最终说道，"应该没有人在附近。"

恩佐点头："那么，尽量轻一些。准备好了吗？"

卡姆拉确认装备一切就绪，然后用力推动格栅。铁栏发出一声低沉的呻吟，但比预期的要安静许多。几次用力后，格栅松动了，足够让他们通过。

卡姆拉先探出头查看周围环境。如他们所料，这里是北塔的地下储藏室，堆满了各类箱子和杂物，显然很少有人使用。房间中央有一个旧石阶，通往上层。阳光从高处的气窗斜射进来，在地面上形成一个明亮的光斑。

确认安全后，卡姆拉完全爬出通道，然后帮助恩佐出来。两人迅速而安静地将格栅恢复原位，掩盖他们的进入路径。然后，他们躲在大箱子后面，整理衣物和装备，擦去脸上和手上的污泥。

"我们成功进入北塔，"恩佐低声说，检查着时间，"现在大约是午后一点，正是塞罗斯处理文件的时间。"

卡姆拉点头，调整着头上的金属装饰："现在需要找到通往三层的路径，同时避开守卫。"

两人仔细聆听着上方传来的声音。石阶上偶尔有脚步声，但频率不高，显示人员活动较少。

"我们需要确认塞罗斯在他的办公室，"恩佐说，"同时找出他的习惯——什么时候会离开，什么时候会喝他的特制茶。"

卡姆拉思考片刻："上层的声音较多，可能是一层或二层。我们需要找到不引人注目的方式上去。"

他们决定由恩佐先行侦查，因为他的伪装更适合在建筑内部活动。卡姆拉则留在储藏室，准备应对可能的突发情况。

"十五分钟，"卡姆拉说，"如果你不回来，我就上去寻找。"

恩佐点头，最后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装束，确保伪装完好，然后悄然爬上石阶。他将身体紧贴墙壁，利用阴影移动，谨慎地接近通往一层的门。

门微微开着，恩佐借势窥视外面的情况。外面是一个宽敞的大厅，几名守卫散布在各个位置，但注意力不算集中。恩佐观察片刻，发现守卫似乎在等待换班，姿态显示出长时间站岗的疲惫。

他注意到左侧有一个小门，标有"服务通道"的字样。那应该是仆役和后勤人员使用的通道，警戒可能较低。恩佐等待合适的时机，当守卫的注意力被一名传令兵分散时，迅速而安静地溜到那扇小门前，无声地推开门闪了进去。

服务通道狭窄而朴素，墙上挂着简单的油灯。通道内没有守卫，只有一名仆役正在远处擦拭地面。恩佐低头快步走过，看起来就像一个正在执行任务的文书官。仆役抬头看了他一眼，但并未表现出怀疑，只是点头示意后继续工作。

通道尽头有一个旋转楼梯，通往上层。恩佐顺着楼梯上到二层，一路上装作认识路的样子，实则仔细记忆每一个转弯和分岔。

二层比一层更加安静，主要是办公和会议场所。恩佐看到几名军官和文书进进出出，但没有严格的警戒。他成功找到了另一个服务通道，继续向三层移动。

当他接近三层的入口时，警戒明显增强。通往三层的大门有两名全副武装的阿努比斯守卫，他们的姿态表明受过严格训练，警觉性极高。恩佐没有直接接近，而是在附近一个角落停下，假装整理文件，实则观察着守卫的情况和周围环境。

他注意到，每隔约二十分钟，会有一名仆役经过服务通道，手中端着茶盘走向三层。这很可能就是塞罗斯的特制茶。第三次送茶时，恩佐仔细观察了整个过程。仆役向守卫出示一个特殊标记，守卫检查后放行，仆役进入后大约五分钟返回，手中空空。

时间流逝，恩佐确认周围环境和人员流动规律后，悄然返回储藏室。卡姆拉正在焦急等待，看到恩佐安全返回，明显松了口气。

"情况如何？"卡姆拉轻声问，金色的眼睛闪烁着询问的光芒。

恩佐迅速汇报了自己的发现："二层相对容易通过，但三层有两名精锐守卫。好消息是，每二十分钟会有一名仆役送茶上去。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机会。"

卡姆拉思考片刻："我们需要拦截下一名送茶的仆役，在茶中加入药物，然后等待药效发作。"

恩佐点头："正是如此。根据我的观察，下一次送茶应该在二十分钟后。我们需要找到那名仆役的路线，在他到达三层前截住他。"

两人迅速制定了详细计划。恩佐将带路，引导卡姆拉到二层服务通道的一个隐蔽角落。当仆役经过时，卡姆拉负责悄然制服他，而恩佐则在茶中加入特制药物。然后他们会等待塞罗斯喝下茶水，药效发作后再行动。

准备就绪，两人小心翼翼地离开储藏室，沿着恩佐记忆的路线前进。他们成功避开一层的守卫，通过服务通道来到二层。在一个狭窄的拐角处，恩佐找到了一个适合埋伏的位置——一个存放清洁工具的壁橱，门上的木板间有缝隙可以观察外面。

他们躲入壁橱，等待着那名仆役的出现。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紧张感在狭小的空间内累积。卡姆拉的呼吸保持平稳，但耳朵不住地转动，捕捉着每一丝声响。恩佐则保持绝对静止，只有眼睛通过门缝观察外面的动静。

终于，他们听到了脚步声接近。通过门缝，他们看到一个年轻的人类仆役端着茶盘经过。茶盘上放着一个精致的茶壶和一个小瓷杯，袅袅热气从壶嘴升起。

恩佐向卡姆拉使了个眼色，两人做好准备。当仆役即将经过壁橱时，恩佐突然打开门，卡姆拉迅速伸出手，一只手

一只手捂住仆役的嘴，另一只手迅速锁住他的喉咙，将他拖入壁橱内。仆役挣扎的动作在卡姆拉强壮的臂力下显得微不足道，茶盘倾斜，恩佐眼疾手快地接住，避免了瓷器碰撞的声音。壁橱门在他们身后轻轻关闭，将外界隔绝。

昏暗狭小的空间内，四双眼睛相对。仆役的眼中充满惊恐，瞳孔因为突如其来的袭击而放大。卡姆拉保持着手上的压力，力道精确控制——足以制服，但不至于造成永久伤害。恩佐将茶盘放在一个工具箱上，转身面对惊慌的仆役。

"不要出声，不要反抗，你就不会受伤，"恩佐用极低的声音说，同时从衣袋中取出一小块浸湿的布，"这只是让你睡一会儿。"

仆役的眼睛在壁橱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大，恐惧和困惑交织。他试图摇头，但卡姆拉的手固定得太稳，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咽。恩佐将布按在仆役的鼻子上，药物的气味在狭小空间内弥漫。几秒钟后，仆役的眼睛开始失焦，身体逐渐变得松弛。

卡姆拉小心地放低仆役的身体，将他安置在壁橱角落，用几块布料垫在头下，确保他不会因姿势不当而窒息。恩佐迅速检查仆役的衣物，找到了那个特殊标记——一枚刻有塞罗斯家族纹章的小铜牌，挂在仆役的腰带上。

"有了，"恩佐低声说，取下铜牌，"这是我们的通行证。"

卡姆拉点头，从仆役身上找到一条长围巾，轻柔但牢固地绑住他的手脚，最后用一块干净的布堵住口腔。"他会睡多久？"卡姆拉低声问，声音保持着那种沙哑的部落口音。

"至少两小时，"恩佐回答，已经转向茶盘，小心地打开茶壶盖，"足够我们完成任务并离开。"

茶壶中的液体散发着浓郁的草药香气，颜色深红，显然是特制的药茶。恩佐从贴身口袋中取出那个小布袋，小心地倾倒出一小撮精细的粉末，均匀地撒入茶水中，然后用茶壶中自带的小搅拌棒轻轻搅动，直到粉末完全溶解，不留任何可见痕迹。

"药效多久会开始？"卡姆拉问道，一边整理仆役的衣物，确保他在醒来前不会因为不适而过早引起注意。

"十五分钟左右，"恩佐回答，盖好茶壶，确认一切看起来与原状无异，"效果会持续大约两小时。添加量足以让他感官迟钝，但不会立即失去意识——那样会引起怀疑。"

茶盘准备就绪，恩佐将铜牌挂在自己腰间，卡姆拉则迅速调整装束，将面部装饰和头巾重新固定，确保阿努比斯特征被完美掩盖。

"你确定要一起进去？"恩佐最后确认，目光严肃，"守卫可能会怀疑为什么茶水需要两个人送。"

卡姆拉摇头："我不会跟你一起进去。我会找到另一种方式靠近，通过三层的服务通道。你负责送茶接近塞罗斯，我在药效开始时从侧面进入。"

恩佐考虑片刻，然后点头："合理的安排。记住，任何情况下，都以自身安全为优先。如果计划有变，立即撤退到预定汇合点。"

卡姆拉的金色眼睛在昏暗中闪烁，透露出坚定的决心："我明白。但我们会成功的。"

两人最后检查了一次装备和外表，然后悄然离开壁橱。恩佐端着茶盘，模仿仆役的步态和姿势，沿着服务通道向三层方向前进；卡姆拉则暂时留在二层，寻找另一条路径上楼。

恩佐的步伐轻快而谨慎，保持着恰到好处的服务人员形象——既不太急促引人注目，也不过分迟缓导致茶水变凉。当他接近三层入口的两名守卫时，故意略微放慢脚步，低着头，表现出一种例行公事的态度。

守卫的耳朵警觉地转向他的方向，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接近的人影。恩佐停在守卫面前，微微低头，保持着谦卑的姿态，同时抬起腰间的铜牌，让守卫看清。

"塞罗斯将军的下午茶，"他用轻柔而恭敬的声音说，刻意模仿他所观察到的仆役语气。

守卫仔细检查铜牌，然后点头。其中一名守卫推开门，另一名则用锐利的眼神最后扫视一次恩佐，然后示意他通过。

"不要打扰将军，放下茶就立即退出，"守卫用低沉的声音警告道，语气中带着威严。

恩佐点头表示理解，驼背稍微加深，进一步强化了卑微仆役的形象。他小心翼翼地穿过守卫之间的空隙，进入三层的走廊。身后的大门再次关闭，发出沉重的声响。

三层的氛围与下面两层截然不同。这里安静得几乎让人不安，墙壁上挂着古老的军事地图和阿努比斯神像，走廊尽头是一扇雕刻精美的大门，显然那就是塞罗斯的办公室。走廊两侧没有其他房间，整个三层似乎就是为了一个人而设计的——一个掌握生杀大权的军事情报主管。

恩佐沿着走廊前进，脚步声被厚实的地毯吸收，几乎没有回音。他的目光迅速扫过四周，记录着每一个细节——通风口的位置，可能的暗门，墙上的武器装饰是否真的仅仅是装饰。他注意到走廊尽头的大门旁有一个较小的侧门，可能正是服务人员使用的通道，卡姆拉很可能会从那里进入。

当他接近办公室门口时，没有敲门，而是轻轻推开门缝，按照他观察到的仆役习惯行事。办公室内光线明亮，阳光透过高大的窗户洒进来，照亮了一个宽敞而庄严的空间。

房间中央是一张巨大的橡木办公桌，上面整齐地摆放着各种文件和地图。墙壁上挂满了军事奖章、古代武器和精美的玉器——显然这就是塞罗斯收集的宝贝。房间尽头有一个壁炉，火焰正在安静地燃烧，驱散午后的凉意。

办公桌后坐着一个高大威严的阿努比斯军官。塞罗斯将军的皮毛呈现出纯正的黑色，没有一丝杂色，证明了他血统的纯正。他的耳朵笔直地竖立着，显示出持续的警觉，即使在处理文件时也是如此。他穿着精致的军装，胸前挂满勋章，双手正在翻阅一份文件，表情专注而严肃。

恩佐低着头进入房间，将茶盘放在办公桌一侧的小桌上，保持着仆役应有的安静和高效。他刻意不直视塞罗斯，但通过余光观察着这位将军的一举一动。

"放在那里就好，"塞罗斯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天生的威严，甚至没有抬头看送茶的人。

恩佐点头，无声地倒了一杯茶，按照他观察到的仪式摆在塞罗斯手边。他注意到办公桌后的墙上确实有一个保险箱，正如德克所说，嵌入墙内，看起来相当牢固。

任务完成，恩佐后退两步，然后转身离开。整个过程不超过三十秒，完全符合一个熟练仆役的效率。当他轻轻关上门，回到走廊上时，发现自己呼吸不自觉地变得更加平静和浅短——这是多年执行危险任务所养成的习惯，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反而显得异常冷静。

他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找到一个隐蔽的拐角，假装在整理什么，实则等待着药物开始发挥作用的时刻。现在他需要找到卡姆拉，协调接下来的行动。

几分钟后，走廊尽头的侧门无声地开启一条缝隙，卡姆拉的身影悄然出现。他成功找到了另一条路径到达三层，可能是通过某个服务通道或通风系统。卡姆拉看到恩佐后，微微点头，两人在走廊中间汇合，躲在一根装饰柱后小声交谈。

"情况如何？"卡姆拉低声问，金色的眼睛在面饰下闪烁着询问的光芒。

"茶已送达，塞罗斯在办公室内，看起来正在处理机密文件。"恩佐快速汇报，声音几乎低不可闻，"保险箱在办公桌后的墙上，需要找到钥匙或密码。药效应该在十分钟内开始显现。"

卡姆拉点头，表情严肃："守卫情况？"

"大门外两名，高度警觉。房间内只有塞罗斯一人。没有看到明显的警报装置，但不排除隐藏的机关。"恩佐的分析精确而全面。

两人继续等待，每一分钟都像是一个小时那么漫长。卡姆拉的耳朵在金属装饰下不安地微微抖动，捕捉着任何可能的声响；恩佐则保持绝对的静止，只有眼睛在不断扫视四周，评估着可能的风险和机会。

大约十五分钟后，办公室内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落在地板上。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知道药效可能已经开始发挥作用。

"准备行动，"恩佐低声说，从袖口滑出一把纤细而锋利的匕首，握在手中，"我先进入，你掩护。"

卡姆拉点头，同样取出一把匕首，这是那把特殊的阿努比斯军团制式武器，如果需要，可以用来制造混乱和误导。

他们轻手轻脚地接近办公室门，恩佐的手搭上门把，小心翼翼地转动，避免发出任何声响。门缝微微开启，两人透过缝隙观察内部情况。

塞罗斯仍坐在办公桌后，但姿势明显松弛了许多。他的头微微下垂，手中的文件有些歪斜，茶杯已经空了一半。最明显的变化是他的耳朵，不再像之前那样笔直竖立，而是微微下垂，显示出警觉性的降低。

"现在，"恩佐无声地做口型，推开门，悄然滑入办公室。卡姆拉紧随其后，顺手轻轻带上门，确保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两人分开行动，恩佐绕向办公桌右侧，卡姆拉则取左侧，形成一个包围态势。塞罗斯抬起头，眼神有些迷茫，显然药物已经影响了他的感官和反应能力。

"你们…不是仆役，"塞罗斯的声音变得迟缓，但依然保持着某种威严，"你们是谁…？"

恩佐不再伪装，站直身体，恢复了刺客的姿态，冷静而致命。"塞罗斯将军，我们是来取回某些东西的。"

塞罗斯的眼睛微微眯起，试图集中精力。他的目光在卡姆拉身上停留，尽管药物影响了感官，但他训练有素的眼睛依然捕捉到了某些细节。

"那些…金色的眼睛…"塞罗斯的声音突然变得更加清晰，显示出强大的意志力在抵抗药物的效果，"我认识那双眼睛…军团的叛徒！"

卡姆拉摘下面部装饰，露出真实的阿努比斯面容。没有必要再隐藏了，既然塞罗斯已经认出他。"不是叛徒，塞罗斯，而是觉醒者。我看透了你的谎言和操控。"

塞罗斯试图站起来，但药物使他的动作变得缓慢而不协调。他的手摸向桌下，可能是寻找某种警报装置或武器。恩佐迅速上前，匕首抵住塞罗斯的喉咙，阻止了他的动作。

"不要轻举妄动，将军，"恩佐的声音冷静而控制，"我们只需要两样东西：关于我们的档案，以及你的命。"

塞罗斯的笑声低沉而嘶哑，带着药物影响下的怪异音调："你们以为…这样就能结束吗？悬赏令已经发出…整个北方都知道你们的长相…你们永远无法摆脱追捕。"

卡姆拉走到保险箱前，仔细观察着锁定机制："钥匙在哪里，塞罗斯？或者告诉我们密码。"

"你真以为…我会告诉你们？"塞罗斯的声音中带着嘲讽，尽管药物让他的舌头有些不听使唤，"卡姆拉…我一直认为你是个有潜力的战士…却不知道你是个没有荣誉的叛徒。"

卡姆拉的表情变得冰冷："荣誉？你谈什么荣誉？你利用军团的力量满足个人野心，把忠诚的战士当作棋子随意牺牲。告诉我们密码，塞罗斯，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塞罗斯的目光在卡姆拉和恩佐之间游移，似乎在评估形势。尽管药物影响了反应速度，但他的思维显然仍然活跃。"你和一个人类刺客…联手，"他的声音透露出真实的困惑，"为什么？他们是我们的天敌…世代的敌人…"

"够了，"恩佐冷静地打断，匕首稍微加重了压力，在塞罗斯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印记，"密码。最后一次机会。"

塞罗斯的眼神变得模糊，药物的效果似乎加强了。他的眼皮开始下垂，声音变得更加含糊："你们…永远不会…成功…"

恩佐转向卡姆拉："他不会配合。我们需要找到另一种方式打开保险箱。"

卡姆拉点头，开始在办公室内搜寻可能的线索。他检查了桌面，抽屉，书架上的书籍，同时恩佐保持着对塞罗斯的控制。房间内的沉默被打破的只有翻找物品的声音和塞罗斯越来越缓慢的呼吸声。

"找到了，"卡姆拉突然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胜利的喜悦。他从一个古老的玉器底座下取出一把小巧的黄铜钥匙，"典型的塞罗斯作风，总是将重要物品藏在他最珍贵的收藏中。"

卡姆拉回到保险箱前，将钥匙插入锁孔。钥匙转动时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嗒声，随后是几声机械运行的声音。保险箱的门缓缓打开，露出内部的内容——几卷羊皮纸，一个小木盒，以及一叠似乎是官方文件的纸张。

卡姆拉迅速翻阅文件，很快找到了他们要找的东西——一份标有"绝密"字样的档案夹，里面装着关于他们的详细信息、最后已知位置以及可能的逃跑路线推测。更重要的是，档案中还有一份原始悬赏令，带有塞罗斯的亲笔签名和官方印章。

"这就是证据，"卡姆拉举起文件，声音因发现而略显激动，"证明是他下令追捕我们，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

恩佐的目光从文件移向塞罗斯，后者的双眼已经几乎完全闭合，只有微弱的呼吸表明他仍然清醒。"现在，解决最后一个问题。"

卡姆拉将文件收入怀中，然后走到塞罗斯面前，金色的眼睛直视着这位曾经令他敬畏的长官。"你有什么遗言，塞罗斯将军？"

塞罗斯艰难地睁开眼睛，目光已经失焦，但声音却意外地清晰："你们杀了我…也改变不了什么…有些事情…比你们想象的…大得多…"

卡姆拉皱眉："什么意思？"

塞罗斯的嘴角勾起一个虚弱的微笑："战争即将来临…那场战争中…没有灰色地带…只有胜者…和死者…"

恩佐和卡姆拉交换了一个警觉的眼神。塞罗斯的话语中似乎隐藏着某种更大的阴谋，某种超出他们所知的计划。

"无论有什么计划，你都无法参与了，"恩佐冷静地说，手中的匕首稳定而致命，"这是为了所有因你而死的无辜者。"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精准而无声。匕首以一个完美的角度穿过塞罗斯的喉咙，切断了主动脉，却没有让他窒息或立即死亡——这是一种特殊的技巧，确保死亡迅速但不会立即显现。塞罗斯的眼睛微微睁大，似乎想说什么，但只有一丝血液从嘴角渗出。几秒钟后，他的眼神变得空洞，生命的光芒迅速消退。

卡姆拉注视着这个过程，表情复杂。多年的军团训练让他对死亡并不陌生，但亲眼目睹曾经的长官死去仍然带来一种奇特的感受——不是喜悦，不是悲伤，而是一种深沉的终结感。

"结束了，"他低声说，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名状的情绪。

恩佐迅速擦拭匕首，将其收回袖中。"还没有完全结束。我们需要离开这里，回到商队，然后永远离开这个地方。"

两人开始迅速而系统地清理现场，消除一切可能指向他们的痕迹。恩佐摆放好塞罗斯的身体，使其看起来像是在文件处理过程中突然心脏病发作；卡姆拉则检查房间的每个角落，确保没有留下任何物证。

"我们从侧门离开，"卡姆拉指向办公室的服务通道，"避开正门的守卫。如果运气好的话，他们会以为塞罗斯还在里面处理文件，直到下一名仆役送茶时才会发现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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