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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红线两端 2025-09-04 06:28 5hhhhh 2660 ℃

童监堂的青砖沁着百年阴气,霉斑在砖缝里爬出蛛网般的纹路。张太监将襁褓抛在青石板上时,惊起几只肥硕的灰鼠,拖着油亮的尾巴钻进墙洞。嬷嬷姓崔,颧骨上生着铜钱大的黑斑,指甲缝里嵌着陈年血垢,拎起婴孩的脚踝倒提着,活像屠户掂量刚宰的羊羔。

"倒是个细皮嫩肉的。"她掐开婴孩的嘴,唾沫星子喷在粉色的牙床上,"往后就叫小顺子——顺天命而阉人,顺皇恩而断根。"笑声像钝刀刮着铁锅,震得房梁上的蛛网簌簌落灰。那根褪色的红线铃铛在她指间晃荡,惊得婴孩蜷起脚趾,白玉般的脚背上暴起青筋。

腊月里,三十八个男童挤在通铺上取暖。最大的阿福不过五岁,原是个戏子家的孩子,是两年前被卖进宫里的,两腿间结着紫黑的痂——是上月干活时累得昏睡过去,被嬷嬷用铁钳夹碎了睾丸。他搂着冻得发青的小顺子,看月光从窗棂的破洞漏进来,在尿桶结冰的表面上凝成霜花。隔壁厢房传来嬷嬷的浪笑,混着皮鞭抽在皮肉上的闷响。

"要顺着嬷嬷。"阿福把小顺子露出的脚丫夹在腋下,"她让你撒尿就撒尿,让你撅腚就撅腚。"话音未落,门闩哗啦作响。崔嬷嬷提着灯笼进来,油光顺着嘴角淌到前襟,酒气熏得墙角的蛛网都在打颤。

襁褓被粗暴地扯开。嬷嬷的指甲刮过小顺子腿根的淤青,突然扯着红线铃铛往上一提,把那小腿提得老高:"小骚蹄子还戴着这劳什子?"嬷嬷拽断那红线,铃铛叮当撞在护甲上。婴孩的啼哭噎在喉头,两粒花生米大的睾丸缩进腹股沟。嬷嬷将红线在阴茎根部缠了三圈,打了个死结,铃铛正悬在尿道口晃悠。

"阿福,教教你弟弟伺候人的本事。"酒壶砸在阿福光裸的背上。

五岁男孩哆嗦着爬过来,嘴唇触到包皮尖端的瞬间,小顺子突然尿了出来。淡黄的尿液混着血丝,顺着阿福皴裂的嘴角往下淌。

"嘬出响啊!给老娘响起来!"嬷嬷的绣鞋碾着阿福的脚趾,看他含住肿胀的阴茎拼命吮吸。铃铛在剧烈的晃动中发出细碎的声响,混着皮肉拉扯的黏腻水声。小顺子的脚趾蜷成团,阴囊绷得发亮,像一颗将熟的野山楂。

打更声音回绕宫墙时,红线已勒进嫩肉半寸。阿福趁着嬷嬷呼噜震天,解开绳结,那一小团宝贝红肿不堪,脓血顺着铃铛纹路往下滴,在青石通铺上凝成褐色的冰珠。阿福将红线铃铛系回小顺子的脚踝,把那双冻的冰凉的小脚丫揣进自己怀里。

宫墙上的冰溜子化了又结,瓦上青苔又厚了三寸,霉斑顺着砖缝爬到檐角,像垂死的老人脸上生出的尸斑。小顺子的小脚刚会着地,脚踝肿得比猪蹄还大,褪色的红线陷进肉里,每走一步都似踩着烧红的铁蒺藜。腊月里冻裂的趾缝渗着黄水,在青石板上拖出蜿蜒的痕,像是被碾死的蜈蚣爬过的印子。

崔嬷嬷的瓜子壳雪片似的落,混着唾沫星子砸在小顺子光裸的脊梁上。"小骚蹄子倒学会迈腿了?"她翘着镶银护甲的小指,把瓜子仁往舌根下压,"去年这时候还跟条蛆似的在尿桶边拱呢。"镶翠的耳坠子晃得人眼晕,正映着廊下冻成冰镜子的尿渍。

小顺子抱着有他半个高的铜盆踉跄,盆沿磕在青砖上发出丧钟般的嗡鸣。嬷嬷绣鞋尖突然踹向膝弯,孩子扑倒在冰水里,碎冰碴子扎进掌心的冻疮,比灶膛里蹦出的火星还烫人。脏水泼了满脸,睫毛上结的冰晶簌簌往下掉,像是哭不出来的泪。

"是我没教好弟弟。"阿福不知从哪钻出来,脏得发亮的单袄裹着六岁的身子,活像条褪了毛的瘦狗。他跪在崔嬷嬷面前,用袖口给小顺子擦脸,冻裂的嘴角扯出个笑,露出缺了半颗的门牙。去年被铁钳夹碎的伤口还在胯下溃烂,走起路来两腿岔得比磨盘还开。

嬷嬷的护甲掐住阿福后颈,指甲盖陷进去年烫的烟花疤里:"倒是个会疼人的,还拿自己当个带把儿的?"突然扯开他裤腰,把捧着的瓜子壳和半壶酒倒进裤裆,"既这么爱当哥哥,今夜就跪在雪地里给弟弟暖被窝罢。"

三更梆子响,小顺子蜷在阿福怀里数星星。阿福的胸膛烫得像块火炭,融化的雪水混着脓血,把两人黏成连根的苦菜。小顺子把小手贴在阿福脸上,幼猫似的发了声:“福哥。”阿福把小顺子冻僵的黑脚丫塞进自己腋下,像去年雪夜里那般,又举到面前,狠狠地哈了一口热气。脏兮兮的男孩忽然嘿嘿笑起来,露出缺了门牙的黑洞:"你的脚丫子看着比刚烤好的地瓜还甜。"

阿福把偷藏的半块硬馍塞进小顺子嘴里,又舔去他嘴角的馍渣,指尖划过他脚踝上溃烂的红线:"娘说…戴红绳的娃娃能活到八十呢。"话没说完就咳出带冰渣的血沫子,往雪地里砸出个洞,在月光下泛着铁锈色。

“携手向花间,暂把幽怀同散……”雪夜不休,只在墙根幽幽传来一对细弱的童声唱腔,声音散在夜风里,像小顺子无心打碎的破瓷碗,摔了个七零八落,“恋香巢秋燕依人,睡银塘鸳鸯蘸眼……”

晨雾漫过宫墙,嬷嬷发现尿桶边蜷着两个冰坨子。阿福的胳膊还保持着环抱的姿势,指甲缝里嵌着小顺子的一缕胎发,似是还剩半口气,沉沉地睡。小顺子窝在阿福怀里,眸子凶狠又空洞,喉头发出幼兽般的呜咽。

惊蛰夜的暴雨来得蹊跷,铜钱大的雨点子砸在童监堂的瓦片上,似千万个冤魂在敲打棺材板。小顺子在阿福怀里睡着,脚踝上的伤已经好了,红线铃铛随着翻身,发出嘶哑的两声响。阿福的身子今夜格外烫人,汗酸味里混着铁锈气——白日里替小顺子挨的那顿鞭子,伤口还在渗血。

子时的雷声滚过,闪电劈开雨幕的刹那,童监堂的青砖地上像晃过几道鬼影,阿福突然坐直了身子,望着被雨箭打出窟窿的窗纸,原是外头有人走动。

门轴吱呀声混着雨声飘进来,崔嬷嬷的灯笼正映着三个腌臜汉子的脸。他们裤腰带上别着的弯刀泛着油光,像是刚宰过牲口。阿福的脚趾头突然痉挛般蜷起,不知哪儿飘来的血腥味,此刻竟在雨里格外分明。

"残的次的该清一清了。"为首的汉子咧开嘴,黄板牙缝里嵌着肉丝。崔嬷嬷的护甲戳在阿福脊梁骨上,金镶玉的指甲盖刮下块带血的痂。三个汉子转身先后走进大堂,崔嬷嬷应着声跟在他们屁股后头,端着茶壶把三盏茶杯斟满。

阿福突然俯身,干裂的嘴唇贴在小顺子耳垂。那是个带着苦甜味的吻,嘴唇扫过圆弧的耳廓,突然想起自己刚来的时候护着自己的哑巴小哥,也是一个冷雨夜后消失,此后再没见过。小顺子听见谁喉管里咕噜响,像阿福咳血时的动静。

"顺娃子......"这声唤轻得像片雪花,却惊得小顺子睫毛直颤。小顺子的泪顺着眼角流下,被阿福的嘴唇衔走,咸得发苦——就像每年过年才能吃到的腌菜的缸里,那层泛着白沫的盐水味。

阿福的破单袄袖子擦过小顺子的脸颊,手在脚踝上摩挲,把松脱的红线又系了个死结。

暴雨里忽然飘来段戏文,尖细的童声刺破雨幕:“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唱腔在宫墙间撞出回声,倒似千百个阿福在瓦檐上吊嗓子。小顺子把拳头塞进嘴里,牙印深得见了血——那是阿福教他止哭的法子。

鱼肚白时,雨住了。尿桶边的青石板上凝着一行赤脚的脚印,蜿蜿蜒蜒爬向门口的台阶,最后和屋外的水迹融为一体,像条被人踩烂的赤链蛇。小顺子爬到阿福的铺位,破草席上留着半块硬馍,牙印还沾着泥污。他忽然学着阿福平日的模样,把馍掰成两半,大的那半塞进空荡荡的铺位,小的这半塞进嘴里,用力咀嚼。

"顺娃子......"小顺子这声唤惊飞了梁上的老鼠。光脚踩过青石板,两只小脚丫踩进昨晚留下的稍大一点的脚印,红线铃铛听着脆生。晨风里传来喜鹊叫,雨后的天怎么那么高,那么蓝,一眼能看到天那边,他抬头沿着宫墙望,望见远处的城楼顶上的红绸,在风里晃啊晃,似是阿福教他识字唱戏时,沾着口水在地上写的歪歪扭扭的“福”和“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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