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这身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格莱卡不满地看着自己身上浮夸的白西装礼服，怀疑地看着帕米，“我说，你不会真的因为和歌莉娅交往，脑子坏掉了吧？”

“你要相信我，亲爱的小格莱，”帕米故作深沉地拍了拍好友的肩膀，为她的领扣上插上了一支红玫瑰，“既然卡莲的叔公今晚要在这里举办宴会，你最好给他留下个好印象——呃，如果你的计划是当众砍死他的话，当我没说。”

“我又不是什么反社会人格，”格莱卡叹了口气，正了正两边的领子，“只是该死的人朝我跑来而已。”

“我们认识之后，你杀了多少人了？”帕米反问道，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了吧？”

“我只不过是在错误的时间做了该做的事情而已，我说，我可没主动找过事啊，都是事情来找我，而且，穷追不舍。”格莱卡蹬了蹬皮鞋，该说不说，虽然声音确实好听，但，确实不怎么实用，“爱德蒙，克莱蒙，阿尔丹诺，艾斯拉克，安洁莉卡，哪个我都没主动去找吧……要是有一天真能安顿下来，不用杀人就好了。”

“所以，你最后到底怎么处理安洁莉卡了？”帕米看出格莱卡的疲累，只好转移了话题，“我听说你放过她了，卡莲不会吃醋吗？”

“那家伙心理年龄才十二岁，我可不是杀小孩的变态。”格莱卡无所谓地说道，使劲顺了顺不愿就范的马尾辫，虽然也有她不常梳洗头发的原因在，但它杂乱得也太顽固了，“阿尔丹诺和艾斯拉克都是做好觉悟的，安洁莉卡只是个借着父亲地位想要王冠的小屁孩而已。”

“嗯哼？”帕米一副“我懂”的样子，“所以，你最后怎么她了？”

“女仆长带人把她送去给了人鱼的女王当后宫，估计现在洞房都入了两三次了，”格莱卡端起茶杯，将里面的液体一饮而尽，还好，是廉价的凉茶，果然还是这种东西适合她，“话说回来，你父亲是渔夫的话，有没有见过人鱼啊？”

“没，人鱼估计不在西南出没吧，”帕米耸耸肩，也端起了一杯凉茶，“不然我肯定会有个人鱼前女友跟我解释的。”

“我说你啊，到底有多少个前女友啊，”格莱卡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放下杯子，顺手抄起了一块巧克力，“歌莉娅要是知道——”

“……她知道。”帕米的语气顿时萎靡下去，好像已经被削平了意志一般，“昨天晚上才刚打到去年五月的。”

“怪不得你最近——呃，不太方便，”格莱卡硬生生将“屁股疼成这样”憋了回去，虽然真的很好笑，但她暂时还不想失去与帕米的友谊，“我说最近歌莉娅开会的兴趣怎么降低了，原来已经有用不完的理由了……”

“你被打一个试试啊？”帕米不满地抗议道，在头上别了个黑色的蝴蝶结，不知是为了什么目的。

“卡莲对我又没那么温柔……”格莱卡叹了口气，想起了前几天被卡莲欺压的经历，“话说，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女孩子娇喘嘛？”帕米扭头看了看身后的更衣室，拉开了门，往里看了下，随后赶紧关上，“只是玛丽塔的女仆在玩弄小艾莉丝而已啦，无需在意。”

“她们把艾莉丝也带过来了？”格莱卡挑了挑眉毛，不过，也没有过多反应了，“好吧，阿拉塔尼亚的女仆还真是，呃，神通广大。”

“我能理解，你知道吧，伺候这些老爷太太不是什么好活，”帕米耸耸肩，从兜里取出半个桃子，自顾自地啃了起来，“哈莉娅告诉我——”

“哈莉娅是谁？”

“——哈莉娅告诉我，这些女仆会用关押的女孩子发泄自己的压力和，呃，积压的情欲之类的，”帕米耸耸肩，将桃核高抛出去，扔进了垃圾桶里，“大概，就是那样的事吧。”

“好吧，好吧，”格莱卡顺从一般说道，最后试着理顺自己的头发，“天知道拉莫莲平时都在经历什么……话说，你不觉得有点不对吗？”

“什么不对？”帕米拍了拍上身的外衣，满意地欣赏着镜子里的自己，“我只交了一把枪，还好门卫没发现。”

“卡莲的叔公怎么会想起来要我们也来……就算卡莲给他写了信，也应该不会在意我们这些……”格莱卡咬着牙，打门，深吸了一口气，随后，走出了房间，“你觉得他对我们的事知道多少？”

“天知道，你有没有嘱咐过卡莲别把圣女的事说出去？”帕米端着烛台，跟着走出了门，虽然将要举行宴会，更衣室外倒没什么闲杂人等，真是稀奇，“克莱蒙和波米拉斯也有可能告诉他了……我们最好谨慎点。”

“卡莲说，她叔公是个好人——我不知道有多少真实成分，不过我还是得相信她，”格莱卡顺手从墙上的盾牌上抽下一柄直剑来，挂在了腰间，格萨德的佩剑与莫纳契斯都留在了索尔伯里，她只好出此下策，“往好处想，我们现在在中立国的领土上，就算他想对我们不利，没有军队的话，我们也能杀出去……大概吧。”

“埃塔堡，只有一座城市的国家，”帕米感慨道，跳起来转体了一圈，“喔，听说这里的女仆小姐会给她们不喜欢的大小姐下迷药，然后把她调教成宠物，你信吗？”

“我相信世上绝对有那么恶劣的女人，”格莱卡不禁伸出手，摸了摸莫名刺挠起来的脖颈，好像卡莲给她戴上的项圈还在那里一样，“我只希望卡莲别……唉……”

“安啦，她不会有事啦，她毕竟也是她父亲唯一的合法继承人嘛，”帕米无所谓地说道，从衣服内衬里取出了转轮手枪，“除了你之外，还有人知道广场上发生了什么吗？”

“应该没有……理应没有……”格莱卡长出一口气，抚摸着腰间长剑的剑柄，这玩意可真重……“看到发生了什么的应该只有我和lea……理应如此……”

“最好谨慎点……”帕米推开通往宴会厅的门，“隔墙有耳。”

“还真热闹，”格莱卡看着人声鼎沸的宴会厅，叹了口气，顺手从门前的小桌上拿起一杯香槟来，“看到卡莲了吗？”

“和她叔公在一起呢，诺，那里，”帕米也端起一杯香槟，轻轻抿了一口，随后，脸色猛地涨得通红，拼尽全力才憋住没有吐出来，而且，看面相有点呛着了，“喂，喂喂，怎么搞的，这酒什么鬼啊……”

“你真是巴莱斯人吗？”格莱卡为她拍打着后背，无奈地说道，“我听说每个浪漫，流连于风流场中的巴莱斯人都是天生的品香槟高手，是我之前对你的定位有所偏差吗？”

“谁说泡妞就要喝香槟啊……用百香果汁一样能蒙混过关，只要注意别和那姑娘喝交杯酒就行，”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帕米赶紧抓起一杯牛奶，灌到了嘴里，随后是第二杯，第三杯，好像要洗刷掉嘴中残留的味觉一般，“而且，反正都是玩一阵而已……”

“你这渣女，找到歌莉娅便宜你了，”格莱卡挑了挑眉毛，用另一只手拿起了一杯牛奶，该说不说，不愧是大贵族，宴会上的牛奶的品质也是相当不错，醇厚丝滑，像是绸缎一般，“往好处想想吧，至少你下半辈子不用跟酒打交道了。”

“喂喂，我怎么渣女了啊，我只是品尝女人的专家而已，”帕米不满地说道，将第五个牛奶杯放到了小桌上，“而且，我不是已经改过自新了吗？以前的我只是没找到正确的女孩子——”

“是，是，是，”格莱卡敷衍道，用余光搜索着卡莲的位置，“你的屁股确实找到了正确的女人的手。奥对，还有板子。”像是感觉将帕米激怒得还不够似的，她如此补充道，随后，走向了宴会桌。

“你——啧。”帕米下意识地用手揉了揉屁股，真该死，歌莉娅前天打得真狠心……咬了咬牙，她拿起了第六杯牛奶，顺便跟路过的穿着绿裙子的女孩子打了个招呼，“喔，小姐，注意别碰到。”

“自然。”那女孩子走过她的身边，随后，猛地转过身来，从后面贴住了她。

“喂，我，我有女朋友了，请不要……”帕米想要挣脱，却感受到某种圆形硬物抵住了自己的后背——是枪口，天知道怎么带进来的，大概和自己一样的套路吧。“你想要什么？”她轻声说道，那姑娘的动作这么熟练，绝对不是新手。

“跟我出来，不准耍花样。”是有点熟悉的声音，帕米脑海中的某跟弦动了动，不过，并未完全打通，她苦笑着点了点头，在少女的指示下，走出了宴会厅。

“你知道这样行不通吧？”走在走廊内，帕米故作轻松道，“不管你想要什么，我这里都没有。”

“告诉我殿下怎样了。”是陈述句，不过，疑问的语气丝毫不少，“你们和圣女，到底是什么关系。”

“殿下？哪个殿下？这世上的王子公主要多少有多少，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个，”帕米的大脑与双眼飞快地运转着，想要找到拔枪的机会，只要让她摸到枪把，就还有机会，“小姐，现在放下枪，我就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如何？”

“给我闭嘴。”身后的枪口向前顶了顶，帕米只好暂时蛰伏，“就是因为你们，我才被军队开除，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机会……你以为我会放过你们？”

“喔，西雅图啊，刚才没认出你来，真是抱歉了。”帕米耸耸肩，被枪顶着上了楼梯，回味着波利卡乌斯的那次见面，虽然只是远远的一眼，却也留下了些许印象，怪不得她感觉有些耳熟……“巴拉卡和我说过你的事，没想到还能相见啊。”

“少耍花样，走快点。”西雅图迫使着帕米走入了顶层，随后穿过房间，来到了阳台之上。“往前走，别回头。”

“喂喂，前面就什么都没有了啊，”帕米扒住阳台边缘，看了一眼下方的空气，随后赶紧缩回头来，看向了数米之外的西雅图，“小姐，我觉得我自己的理想死法，应该是几十年后的病床上，谢谢啦？”

“跳下去。”西雅图将枪口对准了她的额头，脸上不带半丝怜悯，“打死你固然更方便，但我更希望这是场意外。喂，你想做什么？！”

“我可不想遂你的愿，”帕米摇了摇头，随后，将手伸进了西服内衬里，“西雅图，我在香烟卡上见过你的名字。”

“什么意思？”

“你是阿拉塔尼亚军队中的神枪手……难怪，公主殿下会留你在身边……”帕米叹了口气，看着西雅图的双眼，好像在拿她和自己印象中的香烟卡对比一般，“你知道吧，你杀的那个麦格西人，费尔南德斯，也是香烟卡上印着的神枪手。”

“你到底想说什么？”西雅图手中的手枪，嗯，帕米苦笑着点了点头，是埃塔堡的手工制品啊，可惜不是她日常的配枪，“不许动。”

“嗯，虽然我不抽烟，你知道吧，爱抽烟的那个是格莱卡的女朋友，不过，我倒确实很喜欢收集香烟卡，”帕米偏过身去，无视了西雅图的警告，“费尔南德斯和我决斗过，他把枪输给了我——你知道吧，我有在收集神枪手的配枪的。”

“……虽然会引来注意，但，无所谓了。”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西雅图深吸一口气，随后，将手指扣在了扳机上，“永别了。”

“我可不这么想……！”

“砰！”“砰！”

两声枪响，分别从转轮手枪与半自动手枪的枪口射出，裹挟着子弹，向着对方飞去，随后——

“喔，希丝蒂亚，何时来的？”格莱卡看着眼前的金发少女，叹了口气，上次和希丝蒂亚在一起的经历可算不上愉快……虽然与她本人没什么关系就是了。眼下，她最重要的事务，还是找到卡莲为先，“见到卡莲了吗？”

“斯金纳女公爵在那边，”希丝蒂亚顺手指了指宴会桌的另一边，卡莲似乎正在和什么人说着什么话——是个老头，估计就是她叔公了吧，“普鲁恩斯，好吧，我必须说，你还真是帮了我大忙啊。”

“哈？”格莱卡转过头来，不知她指的是什么，想来想去，干脆举了下手中的香槟，“呃，Congrutulation to you？”希丝蒂亚是亚兰德斯人吧，不过，既然她也是贵族家的大小姐，应该也听得懂外语——至少比军校里速成的熟练得多。

“艾斯拉克死后，阿拉塔尼亚通用机械的各个子公司被政府分开出售，”希丝蒂亚耸了耸肩，吐出一口气来，将手中的果酒饮了下去，“本来还在想该怎么打入半岛市场……替我谢谢你朋友。”

“呃，唔，好吧，我劝你小心点，塔尔图斯可不是只有足球俱乐部，”格莱卡挑了挑两边眉毛，随后，转身走向了卡莲的方向。“该死……”这宴会上人还真多，该说不愧是大贵族举办的吗？

“所以啊，叔公——喔，亲……格莱卡，这是我叔公，”见到格莱卡的靠近，卡莲的脸上显露出如释重负的样子，看来，与叔公的谈话似乎并不愉快，“叔公，和您说过的，格莱卡·普鲁恩斯。”

“见到我们国家有这样的年轻人，还真是愉快，”老头伸出手，与格莱卡握了握，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有点不舒服，是自己太敏感了吗？“谢谢你照顾小女，小姐。”

“不客气……”格莱卡的脑海中，似乎有个声音正在大喊着让她注意细节，什么细节呢……她不知道……似乎远在天边，又似乎近在眼前……而且，听起来应该很熟悉才对，“宴会很不错，先生，嗯，香槟除外，我的一个朋友似乎不太喜欢。”

“招待疏忽，实在抱歉，”老头似乎真的在抱歉，“你比我想象得有礼貌多了，我还以为军队都是大老粗呢。”

“波米拉斯为我们紧急培训过礼仪，先生，”格莱卡回想起了那段痛苦的经历，果然她还是更喜欢能骂脏话，能满嘴都是女人和酒的日子，可惜那是帕米的生活，“现代部队需要专业人才，而不是聚啸山林的土匪。”

“你也上过高等教育，嗯哼？”老斯金纳看样子相当满意，不过，出于什么目的，就不得而知了，“波米拉斯，我还真没想到，我的老朋友这么擅长军队的事。”

“叔公，你不是不认识波米拉斯吗？”卡莲突然插嘴道，对着格莱卡眨了眨眼，“父亲和波米拉斯是多年挚友……您什么时候认识的他？”她在暗示什么吗？格莱卡迟疑着，看了看眼前的老头的双眼，也没什么问题啊……她肯定遗漏了什么……究竟是什么呢……

“老糊涂的应该是我吧，卡莲，”老斯金纳看上去相当不满意，不过，他还真有涵养，姑且还没有发火，“我和波米拉斯都认识二十年了。”

“是吗？好吧，我很同情你，很抱歉打扰了，现在，请恕我失礼——”格莱卡抓起卡莲的手，向一旁走去，“过会再见……希望您高兴……”这样就好，装作自然地把卡莲带出去——

“你要去哪里。”一股强力压在了格莱卡的肩上，强迫她停了下来，她没有回头，但她突然明白那种违和感从何而来了，那种熟悉的声音、神态，她不该忘记的，“普鲁恩斯小姐，把我的女——侄女留下。”

“我不知道你会怎么说，但，嗯，我尊敬的斯金纳先生，”格莱卡回过头去，看着两把正对着自己脖颈的长戟，苦笑了一下，“这就是所谓的‘操之过急’吧，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宴会人群陷入恐慌，大半愣在原地，也有几个反应快的向门外跑去。格莱卡在心中暗自骂娘，为什么自己出席的宴会都出事了……埃塔堡士兵手持长戟，从四面围了上来，将她与卡莲围在中间，她将手搭在了剑柄上，深吸了一口气。

“你是个聪明人，普鲁恩斯，”老头露出了阴森的笑容，如此熟悉，如此……让她生理不适。“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需要圣女。”

“怪不得……”线索终于在这一刻联通，格莱卡咬咬牙，虽然不是她喜欢的故事，但至少通顺了，“你怎么会没死……我明白了。圣女赐予的肉体，但死的是原本的主人，灵魂在空气中逃逸……天才的想法，你怎么说服卡莲的叔公让你附身的？”

“难道我还要像小说里的反派一样把我所有的计划和盘托出吗？杀了她。”

“等等，父亲，你不能——”

“让开，不然你也一样。”老斯金纳简单地命令道，而与此同时，格莱卡早已一手揽住卡莲，一手按住了剑柄。“普鲁恩斯，我不建议你做过多抵抗，不然，会很疼的。”

“砰！”“砰！”

不知何处传来两声枪响，从入耳的感觉而言，大概是左上方。在所有人分身的空隙中，格莱卡握紧了剑柄，随后，猛地拔了出来。

“唰——！”

长剑出鞘，格莱卡咬着牙，任由破裂的碎布与飞溅的鲜血沾染到洁白的礼服上，看着离她最近的士兵倒在地上呻吟。该死，这剑果然重过头了，一开始就不是作为单手剑设计出来的，但她也顾不上这个了。还好，还好，老克莱蒙脑子还没那么清醒，没想到自己雇几个人拿枪来，不然她早就死在这里了。——话说，这是不是说明，他也被格萨德影响了？

“砰！砰！砰！砰！砰！”

又是五声从不知何处来的枪声。格莱卡相当好奇，帕米是不是又闯祸了。

“喂喂，所以说啊，”帕米一脚踩在了西雅图的胸口，喘着粗气，一手用转轮手枪对着她的脑袋，一手捡起了地上还冒着烟的，刚刚落地的手枪，“虽然我确实有挑战所有香烟卡上的神枪手的梦想……但你们也不用主动来找我吧……”

“……”西雅图没有答话，只是看着帕米的眼神幽怨起来。说到底，她最熟悉的枪械还是栓动步枪，香烟卡也不是只会收录用手枪的枪手就是了。

“喂喂，我可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啊，”帕米恼火地说道，将脚下的西雅图翻了个身，随后，解下她的腰带，将她的双手捆在了身后，“我一没泡过你，二没骗过你钱，三不是那个把你扔下不管的王八蛋公主，我做错什么了？”

“……斯金纳。”西雅图轻声说道，“老克莱蒙·斯金纳。”

“哈？”帕米将她扛在了肩上，顺便将半自动手枪收到了内衬中，“那个被小格莱砍死的老头……他给你付的钱还是什么？”

“我告诉了他我见到的一切，关于你那位朋友在首都广场上做的一切，”西雅图的声音细不可闻，却又好似惊雷一般，帕米强忍住才没有东倒西歪，“他现在知道关于圣女的事了……你们不会再有宁日。”

“过分了啊，又不是我或者lea害得你被开除的，安洁莉卡就在塔尔图斯的海底，你找她去啊，”帕米强行装作轻松的样子，心中恨不得将肩上的女人剥皮抽筋，“庆幸吧，我不喜欢杀人。”

“……你在鲁斯塔尼亚射杀了二十五名在役士兵。”

“喂，他们先对我开枪的啊，”帕米忍不住使劲拍了下还在嘴欠的女人的屁股，如此反驳道，“而且不开枪的话，歌莉娅就会死的吧……等等，怎么回事……？”

刚从阳台走回楼梯间，一股诡异的不妙感便在她的心头升起，好像有什么不对劲……西雅图刚刚说的克莱蒙·斯金纳，她还没有仔细想过，但西雅图说是他雇佣的她……等等，等等，老克莱蒙在半年前就已经死了，绝不可能……除非他在遇见格莱卡前便已经贿赂了西雅图，或者……该死，她怎么没想到，现在太他妈的安静了……她赶紧放下西雅图，揪住那女人的领子，直视着她的双眼，咬着牙，心中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克莱蒙·斯金纳，他要做什么？”她用转轮手枪的枪管抵住了西雅图的下巴，急切地问道，“为什么现在这么安静？”

“……喔，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帕米·格伦达？”西雅图看上去满不在乎的样子，怪不得她一点也不慌张……帕米气得将她扔回了地上，跺了跺脚。

“好吧，听着，你最好向圣女或者随便什么神祈祷，我不会活着回来，”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帕米为手枪装满弹匣，随后，转头看向了地上的西雅图，想了想后，还是踢了她一脚，“要是老天或者什么玩意保佑，我活着回来了，想象一下吧。”

“当！”

血肉与碎布飞溅，格莱卡咬着牙，将长剑斩过士兵的肚腹，忍住恶心，甩开了尸体。看这样子，克莱蒙大概是把大半个埃塔堡的士兵都雇来了……为什么呢？只是为了他的女儿的话，明明有更多的……他一定知道了什么……哦，他确实知道，这就能讲通了……

“你是为了圣女吧。”格莱卡喃喃道，砍倒了又一名扑上来的士兵，与正在逐渐产生恐惧的剩余的士兵对峙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没有肉体。”

“你说什么？”

“你没有肉体，这就解释得通了，虽然你是从未有过的强大魔法使，可以保藏自己的灵魂，并且控制他人的血肉……”格莱卡的大脑像是终于贯通了一般，连眼神都变得清澈起来，“但你的肉体，喔，你还是没有肉体。”

“你想说什么？”克莱蒙警惕地看着眼前的少女，真是奇怪，平时的自艾自怨似乎离开了她，少有的自信与愉快，在少女的眼中闪烁。“什么肉体？”

“肉体，flesh，蛋白质，脂肪，骨骼，器官，血液，布拉布拉，”少女双手紧握着剑柄，将所爱的女人护在身后，脸上是许久未有过的笑容，“你可以用金钱与魔法创造一切……除了自己的身体……即使艾斯拉克也无法帮助这样的你复生……”

“啧。”老克莱蒙面露不满，却并未反驳，“杀了她。”但剩余的士兵已经不敢继续靠近了，看到十数具尸体横在面前，对士气并非增益。

“所以，怪不得你想要圣女……想要另一句肉体……即使再次变成怪物也在所不惜……”格莱卡长出了一口气，走向了老斯金纳，而士兵则纷纷后退，只留下克莱蒙一人面对她，“一具肉体，这是你现在无论如何都想得到的，一具肉体……真有意思。”

“砰！砰！砰！砰！砰！砰！”

连续六声枪响，连带着六发子弹划破空气，向克莱蒙的方向打来，随后，凝滞在了空中。在枪声传来的方向，帕米·格伦达咂了咂舌头，似乎惊讶于子弹无效于眼前的老头。

“增强魔力，用灵魂……”格莱卡咬了咬牙，不知何时，不知为何，转瞬便通晓了这些知识，“你会死的。”灵魂的温度正在从老斯金纳的体内流失，即使丝毫没有学习过魔法的格莱卡也能感受到。

“叮。叮。叮。叮。叮。叮。”

“把圣女交出来。”六发子弹先后落地，克莱蒙的右手猛地伸向格莱卡，而地面也随之崩塌。魔力的洪流炸开了庄园的外墙，将三人抛飞出去。

“你他妈……”满身伤痕，而且多半有几处骨折，格莱卡疼的几乎要直不起身来，还好卡莲没什么大碍……她将卡莲轻轻放在草坪上，咬了咬牙，看着从豪宅被摧毁的外墙飞翔向自己的老斯金纳，双手握紧了剑柄。

“我将是新世界的主宰，普鲁恩斯，一旦我得到肉体。”老斯金纳在她面前缓缓降落，而在他周围的魔力，则砸出一个坑来，砖石与泥土四溅，“我即是新的人类。”

“你他妈的……”强忍着乳酸带来的疲累与酸痛，格莱卡摆出了防御姿势，“怎么一个两个都想当新人类……艾斯拉克也是，克莱蒙也是……啧……”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帕米怀疑地看着疲累的格莱卡，后者只是摆了摆手，吐出了一口浊气，她已经一天没说过一句话了。

“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

“咕……啧。”

“呜啊！等、等等，别、别打了，呜……”

与此同时，在房间的另一边，两颗圆润白嫩的翘臀，正经受着女仆小姐们的摧残。西雅图与艾莉丝，虽此前服役于不同的部队，出身不同的国家，此刻却也并列跪趴在女仆休息室的床上，像是亲密好友一般，一齐挨着女仆小姐们的板子。不过，与艾莉丝不同，西雅图毕竟是公主亲自选拔的精英军人，自然不会如那个杂鱼一样，被木板抽几下就惨叫求饶。

“你知道吧……”沉默良久，格莱卡像是终于缓过劲来一般，缓缓地开了口，声音依旧疲惫不堪，不过，总算有了些生气，“卡莲的叔公已经七十二岁了。”

“所以？”

“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

“咕！”

“求、求求姐姐了，好，好疼……屁股要，要烧起来了……饶，饶了人家嘛……”

“不行哦？做错事就要接受惩罚的，艾莉丝，屁股抬起来！”

“呜！”

而在另一边，就连西雅图也有了些许防御破坏的痕迹，艾莉丝更是开始扭着屁股，对施虐欲爆发的女仆小姐们做着无谓的求饶。虽然帕米饶有兴致地观赏着，她的好友就没这个闲情雅致了。

“所以啊，”格莱卡没精打采地拿起桌上的杯子，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总算恢复了一些体力，“那老东西把身体用过头了——呃，他向我扑过来，然后滑倒了。”

“然后？”

“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

“啧，呃……咕……”

“呜呜呜……求、求求你，做，做什么都可以，别，别打了……”

少女细嫩的臀肉印上方正的红痕，好似女仆小姐们对她们的标记一般，象征着对坏孩子们的惩罚记录，又象征着控制欲愈发强烈的女仆小姐们的心意。

“然后，呃，幸运的是，克莱蒙这次大概死透了。”格莱卡的眼神飘忽起来，为自己又倒了一杯茶，“嗯——不幸的是，卡莲的叔公，波莱乌斯·德-斯金纳老先生，享年七十二岁。”

“不是你的错啦，不然你会死的，”帕米长出一口气，还是安慰了自己的好友，“卡莲呢？”

“她原谅我了……但，怎么说呢，”格莱卡长长地再度吐出一口浊气，眼神迷离，“昨天晚上，她把我蹂躏了一番才……”

“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

“等等……我们可以谈谈……咕！”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女仆小姐们特制的爱意与囚笼，在红屁股的女孩子们周围环绕着。饭菜的香气，药膏的凉气与项圈的皮革气息一齐涌入她们的鼻翼中，就算是坏透了的女孩子，也无法抵抗，只能乖乖地接受而已。

“蹂躏，呃——”

“处女还在。”格莱卡没精打采地回答道，“但她要求我以后每天都……呃，那样被她欺负……”

“卡莲是个好姑娘，你不要那么抗拒嘛，”帕米坏笑着建议道，站起身来，走向了女仆小姐们的方向，“忠于自己的感觉嘛。”

“我的感觉告诉我，如果你继续靠近那里，屁股就会开花。”格莱卡仰起头，将茶杯内的液体喝干，如此警告道，“歌莉娅可没那么大方。”

“看看而已，会怎样啊？”帕米俯下身子，仔细检查着西雅图与艾莉丝臀肉上的红痕，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喔，女士，手法很不错嘛。”

“我们经过专业训练，小姐。”

女仆小姐们将药膏涂在少女们红润的臀面上，轻轻地揉捏着受伤的臀肉，享受地听着少女们疼痛与快感交织的呻吟。女仆小姐们中流传有一句格言：屁股开花的花语是禁忌之恋。这话被她们刻在惩戒室的门牌上，虽然格莱卡还是看不出，这到底禁忌在哪了。

“你最好小心点，”她叹了口气，抓起一块饼干来，一口咬掉了一半，“除非你也想——呃。”

“我才不怕，她能把我怎样，无非就是轻轻拍几下而已，”帕米摆摆手，仍然细细地打量着少女们通红的翘臀，丝毫没注意到格莱卡突然消失的声音，“歌莉娅早就没力气揍我啦——小格莱？”

回机械般地过头去，刚刚发表完暴论的少女看到了自己满面慈爱笑容的恋人。

“呃——我，我不是那个——”

“这个，借我一下。”

“好的，女士。”

看着歌莉娅从女仆小姐们手中接过木板，帕米的屁股再度隐隐作痛起来，她想要转身逃跑，却被女神官一把抓住，随后，扛在了肩上。

“呜……被、被抓住了……”帕米扭动着小屁股与腰肢，似乎还想要逃避惩罚一般，可惜，毫无作用，“我，我知道错了……”

“晚了，你知道要面对什么吧？”

“咕！不，不要，可以吗……”少女讨好般地求饶道，“求求你了……不、不要打屁股……”

“做错事就要接受惩罚，这是圣女的教诲。放心吧，只是一千板子而已。”

“呜！”

“这是报应哦？”

女神官拍了拍少女瑟瑟发抖的屁股，扛着她走向了咎由自取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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