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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缚于锁链与阴影 2025-09-03 15:49 5hhhhh 1430 ℃

这个房间本该是熟悉的——

然而,今晚,它却令人窒息。

她的思绪无法平静。

“你从未远离救赎。”

这句话在她脑海中回响。

救赎。

她不该渴望它,不该需要它。

瓦德希尔已经给予她一切。

容身之处,安全感,存在的意义。

她应该感激。

然而——

她闭上眼睛。

她记得萨林瑞尔的声音,那种平静而坚定的语气,就像她仍然是一个重要的人,一个可以掌控自己命运的人。

可问题就在这里,不是吗?

她是谁?

是学者?舞者?奴隶?

她什么都不是。

她又是这一切。

而这让她感到恐惧。

她曾以为自己已经接受了如今的身份。

她曾以为活着就足够了。

但现在,许久以来的第一次——她开始怀疑,或许并不够。

或许,在这层层顺从的掩盖之下,还有什么东西仍然存在。

或许,她过去的耻辱并不是牢笼,而是一扇门——她不敢推开的门。

如果她真的打开了——

她能面对门的另一侧吗?

她不知道。

或许,阿尔西亚会给她答案。

通往阿尔西亚寝室的长廊光线昏暗,紫色灯笼投下幽幽的光晕。

这条路,艾拉瑟尔走过无数次。可今晚,它却似乎变得不同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来到这里。

不是为了谈论叛乱。至少,现在还不是。

但她无法再独自面对自己的思绪。

阿尔西亚或许是唯一能理解她的人。

她在门前停下,指尖悬在雕刻精美的门框上方,却没有立刻敲门。

阿尔西亚会看出她的犹豫吗?会察觉到她破碎的思绪,察觉到萨林瑞尔在她心中点燃的暗火吗?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然后,敲响了门。

短暂的沉默后——柔软的脚步声响起。

门打开了,烛光洒在阿尔西亚的身影上。她黑色的眼眸轻轻一闪,带着一丝探究,细细打量着艾拉瑟尔的神情。

“小家伙,”她轻声唤道,侧身让开,“进来吧。”

艾拉瑟尔几乎是下意识地走了进去,身后的门在阿尔西亚手中轻轻合上。

房间不算华丽,但却舒适——以人类的标准来看,它显得精致,而对黑暗灵族而言,它却是克制的。

空气中残留着淡淡的熏香气息,温暖而静谧。

这是一个供人安心生活的地方,一个接受现实的地方。

阿尔西亚转过身,微微歪头。

“你看起来很不安。”

她没有问艾拉瑟尔为何而来。只是安静等待着。

艾拉瑟尔的指尖无意识地轻触袍角。

她本该提前想好要说什么,本该准备好一个简单、安全的借口。

但话语却在她控制之前脱口而出。

“你是怎么知道该在什么时候放弃的?”

阿尔西亚愣住了。

这不是她预料的问题。

她的神情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或许是理解,或许是更深的某种东西。

她没有立刻回答。

她走向矮桌,示意艾拉瑟尔坐下。

“来吧,”她轻声说道,“我们慢慢聊?”

艾拉瑟尔缓缓呼出一口气,跪坐在矮桌旁的垫子上。

她保持着端正的姿态,动作依旧优雅而克制——可她的内心,却已然千疮百孔。

她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那些在她脑海深处翻腾的思绪,那些自萨林瑞尔的话语撕裂沉默后,就再也无法压抑的怀疑。

所以她没有尝试去言说。

她只是看着阿尔西亚,眼神迷茫而犹豫,最终轻声开口。

“我……很困惑。”

阿尔西亚静静注视着她,神色难以揣测,却不带任何苛责。

“你从踏进门后就没平静过,”她低声道,在艾拉瑟尔对面坐下,“告诉我,是什么让你如此不安?”

艾拉瑟尔犹豫了一瞬,然后轻轻摇头。

“现在不行”她低声说。

她不想谈论,不想在一片凌乱的思绪中强行梳理自己的感受。

此刻,她想要的是别的东西。

“唱歌吧,阿尔西亚。”

这不是她第一次提出这样的请求。

阿尔西亚轻轻挑眉:“灵族的曲调?”

过去,阿尔西亚的歌声曾是黑暗中的一根细线,让她在绝望里保持一丝清醒,一点微弱的喘息。

但这一次,她想听的不一样。

“不要是我们的歌,”她的声音很轻,几乎是犹豫的,“唱你的歌。”

自艾拉瑟尔踏入房间以来,阿尔西亚第一次露出迟疑。

很轻微的迟疑——眼神的一瞬闪烁,呼吸的一丝停滞。

她没有立刻回答。

只是注视着艾拉瑟尔,像是在衡量着什么无声的东西。

然后,她缓缓吐出一口气。

“我已经很久没有唱自己的歌了。”

一阵沉默。

然后,声音更低,更轻了一分——

“但为了你,小家伙……我愿意试试。”

阿尔西亚微微调整姿态,闭上眼睛。

然后,她开始唱。

那旋律,不属于灵族。

它不带有方舟世界的空灵吟诵,也没有科摩罗的幽冷曲调。

它,是人类的歌声。

她的声音低柔而温暖,带着帝国圣歌一贯的庄严旋律,然而在这幽闭的房间里,在这座吞噬一切的城市中,那些歌词却显得无比遥远,如同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回响。

她唱得很轻,几乎是呢喃。

“雷霆咆哮,风暴肆虐,神皇啊,护佑我们……”

艾拉瑟尔静静地听着,指尖轻抚着膝上的锁链,冰冷的金属微微晃动,与歌声的韵律融为一体。她的眼神微微晃动,仿佛要沉入这旋律之中。

然而——

阿尔西亚的声音突然停顿了一瞬。

她的嗓音微微一颤,接下来的音节断裂,像是被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无法继续。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指尖无意识地攥紧裙摆。

“护佑我们……”

她努力地继续,可是那最后的字句却被哽咽打断。

她的肩膀微微颤抖,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模糊了视线。她的手指攥紧了丝绸,呼吸变得凌乱,随后,她的身体像是承受不住一般,微微蜷缩起来,终于止不住地啜泣出声。

艾拉瑟尔怔住了。

她从未见过阿尔西亚哭泣。

她一直温柔,优雅,从容。可是此刻,那些掩饰,那些伪装,全都破碎了。

艾拉瑟尔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揪紧了,她挪到阿尔西亚身旁,缓缓伸出手,轻轻覆在阿尔西亚的手背上,感受到她细微的颤抖。

阿尔西亚没有抬头,只是微微偏过头,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但泪水依旧止不住地滑落。

她的声音微弱,却带着无法掩饰的破碎:“……对不起,小家伙。”

艾拉瑟尔的指尖微微收紧,片刻后,她缓缓摇头,轻声道:“没关系。”

房间内,圣歌的旋律已经消散,只剩下微弱的呜咽声,在沉默的空气中久久不散。

艾拉瑟尔沉默地看着阿尔西亚,目光微微柔和,却带着一丝探究。她的指尖轻轻拂过阿尔西亚的脸颊,擦去尚未干涸的泪痕,手法轻柔得仿佛她从未承受过黑暗灵族的折磨。

阿尔西亚的肩膀微微颤了一下,她眨了眨眼,仿佛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落泪了,随后她偏过头,试图避开艾拉瑟尔的注视。

“别问,小家伙。”她的声音低哑,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疲惫,“有些事情……知道了也没有意义。”

“可我想知道。”艾拉瑟尔并没有退让。她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灵族学者惯有的执着,“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你的挂饰——”她的目光扫过阿尔西亚脖颈间那枚已经失去光泽的双头鹰吊坠,“——我知道它的意义。我知道你来自人类的帝国,知道你曾经是他们的一员,你大抵是个战斗修女。”

她微微停顿,翠绿色的眼瞳映照着烛火的微光,闪烁着不加掩饰的好奇:“但除此之外,我对你一无所知。”

阿尔西亚沉默了。

她没有立刻回应,只是盯着艾拉瑟尔,仿佛在权衡着什么。她的唇线紧抿,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裙摆,那是她少有的不安表现。

“这对你来说重要吗?”过了许久,她终于低声问道。

艾拉瑟尔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犹豫。

阿尔西亚轻轻叹了口气,长长的睫毛微微垂下,眼神飘向远处,仿佛在望向某个遥远的过去。

她的声音低缓,如同诉说着一段早已不属于她的梦境。

“没错,我曾是帝国的一名修女,属于语言修会。”

艾拉瑟尔眨了眨眼,显然对这个称呼感到陌生。

阿尔西亚察觉到了,嘴角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带着一丝苦涩:“我们不冲锋陷阵,我们的职责是沟通,是理解,是将神皇的意志传达给那些异端、异形与异教徒——”她顿了一下,嘴角的笑意微微加深,“——包括你们灵族。”

艾拉瑟尔轻轻挑眉:“所以,你原本应该是帝国派来与我们交涉的人?”

阿尔西亚轻轻摇头:“不完全是。我在成为修女前就对语言有天赋,而在修会中,我学习了更多的异族语言,包括你们的。”

“这确实解释了你为什么比那些普通人类更了解我们。”艾拉瑟尔若有所思地低语,“但这仍然无法解释,你是如何落到这里的。”

阿尔西亚的呼吸微微一滞。

她的指尖收紧,像是下意识地抓住了什么无形的东西,随后才缓缓放松。她闭上眼睛,像是在抵抗某些不愿回忆的画面,然而最终,她还是开口了。

“那是一场任务。”她低声道,语调微微有些干涩。“一次原本应该只是例行的巡察任务。”

“我们的舰队在一颗边境殖民地停留时,接到了关于异端活动的报告——那些殖民者私下与不明势力接触,甚至有人在暗中崇拜异形神祇。”

“我们以为,那只是普通的异端净化任务。”她轻轻嗤笑了一声,笑意中满是自嘲,“可当我们降临行星,才意识到——我们已经落入了陷阱。”

艾拉瑟尔屏息聆听,眼神微微一沉。

“瓦德希尔的阴谋团早已在那里等待。”阿尔西亚继续说道,声音中不带任何起伏,“他们诱导了殖民者,利用他们制造了假象,然后在我们抵达时发动了突袭。”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手掌下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的手腕,仿佛仍能感受到最初被束缚的触感。

“我们战斗了。”她的声音很轻,但艾拉瑟尔仍然能听出其中的重量。“可是他们比我们更快,更强,更熟练。我们根本没有胜算。”

“于是,你们被俘了。”艾拉瑟尔轻声说道。

阿尔西亚点了点头:“是的。”

“可是,你为什么……”艾拉瑟尔的语气犹豫了一下,才终于问出了那个她一直想知道的问题,“……你为什么成为了瓦德希尔最信任的仆人?你的姐妹们呢?”

空气仿佛骤然冷却了一瞬。

阿尔西亚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像是不经意地触及了某个未愈的伤口。

她沉默了很久,久到艾拉瑟尔甚至以为她不会回答。

可最终,她还是低声开口了。

“她们……她们宁死不屈。”她的声音极轻,仿佛害怕惊扰了某个已逝的梦魇。“她们诅咒着瓦德希尔,她们没有低头。”

“她们选择了死亡。”

艾拉瑟尔的呼吸微微一滞。

“而我……”阿尔西亚苦笑了一下,她抬起手,掩住了自己的眼睛,声音低哑得几乎听不清,“……我求饶了。”

艾拉瑟尔睁大了眼睛,嘴唇微微颤动,像是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阿尔西亚没有看她,她只是继续说着,像是终于卸下了某种重负。

“在她们一个接一个倒下的时候,我害怕了。”她的喉咙微微收紧,声音如同破碎的呓语。“我太了解黑暗灵族……我知道他们会做什么,我知道他们的折磨不会有尽头……”

“于是,在那个时候,在那个该死的时刻,我本能地说出了灵族语。”

她的手指死死扣住膝上的布料,指节发白。

“用你们的语言。”她嗤笑了一声,声音中满是痛苦的讽刺,“用他们的语言,向瓦德希尔求饶。”

她缓缓地吐出一口气,终于抬起头,眼神空洞地望向前方。

“于是,他选择了我。”

“在我的姐妹们的鄙夷与愤怒之下,他将我带走了。”

她闭上眼睛,像是要隔绝掉某些回忆,指尖不自觉地颤抖着。

房间内的沉默如同潮水般沉重,压迫着两人之间的空气。

艾拉瑟尔没有说话。她的指尖缓缓收紧,喉咙微微发紧,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她曾见过阿尔西亚顺从的模样,见过她温柔地微笑,见过她在瓦德希尔身边毫无抗拒地低头。

可她从未想过,在这副温顺的外表之下,藏着的竟是这样的耻辱。

她想说点什么,可是她找不到合适的言语。

阿尔西亚的目光落在自己手腕上的镣铐,银色的金属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辉,如同某种已经融入她血肉的标记。她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声音低沉,仿佛在讲述一个已经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瓦德希尔带走了我,把我当作他的贴身女奴培养。”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彻底看透的平静,“从那天起,我便不再是语言修会的修女,不再是神皇的仆人。我只是他的一件玩物。”

艾拉瑟尔静静地听着,没有插嘴,也没有露出同情的神情。她知道阿尔西亚不需要同情。

“他的手段…你也知道。”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膝上的布料,像是在回忆某种已经被埋藏多年的疼痛。

她顿了顿,嘴角泛起一丝淡淡的苦笑:“你可比我坚强多了,小家伙。”

艾拉瑟尔微微睁大眼睛,有些讶异地看着她。

阿尔西亚的指尖拂过艾拉瑟尔的红发,轻轻一绕,声音柔和中带着一丝叹息:“当年的我,远不如你。即使到了今天,你仍然在思考,而我……我当时没用多久,就已经屈服了。”

她的笑容里带着无法言喻的自嘲,但她没有多做停留,而是继续说道:“不过,他并没有满足于让我臣服。他还想让我彻底抛弃过去。他知道光靠折磨是不够的,他要让我亲眼看着我的信仰崩塌。”

她的目光微微发冷,像是在回忆那些被尘封的记忆。

“所以,他带我去看帝国的‘真实’。”

艾拉瑟尔微微一顿,翠绿色的眼瞳中闪过一丝探究。

“他让我看到帝国如何对待那些被他们遗弃的子民。”阿尔西亚轻声道,语调平缓却带着难以忽视的情绪,“他让我看到战场上那些被抛弃的士兵,被背叛的世界,看到那些被审判官一声令下就清洗的无辜者。”

她微微垂下眼睑,喉咙微微收紧:“他让我看到修会内部的腐败,让我听见那些本该虔诚的姐妹,在死亡临近时,对神皇的诅咒。”

“他想让我相信,神皇不过是一个神话,一个被用来奴役人的谎言。”

艾拉瑟尔没有立刻回答。她的内心微微翻涌,她知道帝国的黑暗面,她曾在自己研究人类历史时见证过那些矛盾。

可是,她仍然无法想象,身为帝国的修女,在信仰被一点点剥离时,究竟会是什么感觉。

“我开始怀疑。”阿尔西亚的声音几乎是低喃,“我开始想,如果神皇真的在注视着我们,为什么他没有救赎我的姐妹们?”

她抬起头,目光望向艾拉瑟尔,声音轻柔,却带着某种沉重的回响:“你知道信仰崩塌是什么感觉吗?”

艾拉瑟尔微微摇头。

阿尔西亚轻轻笑了一下,那笑容里满是苦涩:“它不是瞬间破碎的,而是像腐朽的木头,一点点地,被蛀空。”

“我不再祈祷,因为我知道没有人会回应。我不再憎恨黑暗灵族,因为我开始相信,帝国与他们没有区别。”

“但……”她的声音忽然停住,微微颤抖了一瞬。

她的指尖收紧,像是要抓住什么遥远而不可触及的东西。

“但我永远无法忘记她们。”

艾拉瑟尔的心脏猛地一紧。

阿尔西亚的呼吸有些紊乱,眼神微微飘忽,像是在看到某些她无法抹去的画面。

“我的姐妹们……”她低声道,嗓音微微发颤,“她们看着我。”

她的声音微微发哑,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

“她们在死前,看着我。”

“她们的眼神里,有愤怒,有鄙夷,有憎恨……但最让我无法忍受的,是她们眼中的失望。”

她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声音已经近乎沙哑:“她们宁死不屈,而我,因为懦弱,活了下来。”

“她们的眼神告诉我,我不配。”

“我不配称自己是修女。”

“我不配再提神皇二字。”

艾拉瑟尔的喉咙微微收紧,指尖微微颤抖了一下。她想说点什么,可是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阿尔西亚闭上眼睛,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像是把所有残存的情绪都埋葬在沉默之中。

然后,她睁开眼睛,嘴角浮现一抹微笑,温柔而无奈:“所以你看,小家伙。”

她的目光落在艾拉瑟尔身上,声音轻柔却坚定:“我早已不再是神皇的信徒。”

她轻轻抚过自己手腕上的镣铐,金属冰冷,却出奇地贴合肌肤,仿佛已经成为了她的一部分。

“可我永远无法真正地遗忘。”

艾拉瑟尔的指尖微微收紧,心头某种说不清的情绪在翻腾。

她看着阿尔西亚,忽然意识到,她眼前的这个女人,不是单纯的背叛者,也不是单纯的奴仆。

她是一个被撕裂的人,一个被瓦解、被重塑、却仍然残存某些无法磨灭记忆的残骸。

她是那个在信仰破碎之后仍然记得自己曾经是谁的人。

艾拉瑟尔低下头,轻轻地开口,声音极轻:“阿尔西亚……”

阿尔西亚微微一怔,看向她。

艾拉瑟尔的手缓缓抬起,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因为她知道,那些话没有意义。

但她的手掌温暖,静静地覆在那道镣铐之上,仿佛在无声地证明着什么。

阿尔西亚愣了一瞬,然后,她轻轻地笑了,声音柔和得像是终于卸下了某些沉重的枷锁。

“谢谢你,小家伙。”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

却真切得像是她许久未曾拥有过的温度。

艾拉瑟尔轻轻地拉了拉阿尔西亚的手腕,示意她靠近些。阿尔西亚愣了一瞬,却没有抗拒,她顺势靠在艾拉瑟尔肩上,微微侧过头,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平复刚刚泛起的情绪。她的发丝拂过艾拉瑟尔的颈侧,温暖的呼吸轻轻洒在她的肌肤上,带着一点倦意,也带着一点依赖。

房间里沉静下来,只有链条偶尔发出的微弱声响,像是某种无形的脉搏,提醒着她们身处何方。

艾拉瑟尔没有开口,她只是静静地坐着,让阿尔西亚靠在自己身上,指尖轻轻摩挲着手腕上的镣铐。那冰冷的金属原本应该是束缚,可现在,它们却像某种无声的象征,一种她已经无法忽视的提醒。

她本该什么都不去想的。

她应该让自己沉入温顺的安宁中,就像过去的每个夜晚一样。

可阿尔西亚的眼泪,阿尔西亚的故事,阿尔西亚无法抹去的记忆……这些东西一点点侵蚀了她原本平静的思绪。

她仍然记得萨林瑞尔那天对她说的话,那句曾让她感到动摇的话。

“不要忘记你是谁。”

艾拉瑟尔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她是谁?

她是瓦德希尔的奴仆,是科摩罗舞台上最完美的表演者,是温顺得令人满意的珍宝。

可在那之前呢?

她曾经是学者,是伊欧拉的子民,是那个坐在群星之下畅谈银河浩瀚的艾拉瑟尔。她曾渴望探索未知,曾坚定地认为知识就是力量,曾憧憬着某一天能站在更广阔的世界之中,触及那些尚未解开的奥秘。

可现在的她呢?

她还能回去吗?

还是说,她早已走得太远,远到无法回头?

阿尔西亚都没有忘记她的过去。她甚至早已放弃了自己的信仰,可那些记忆仍然烙印在她的灵魂里,让她每当回首时,都会感受到那份沉重的痛苦。

那么艾拉瑟尔呢?

她是不是,已经无法再找回曾经的自己?

艾拉瑟尔的手指缓缓收紧,她的心跳很轻,却在胸腔里一下一下地回响,仿佛在催促她做出某种回答。可她没有答案。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挣扎,还是只是在给自己的顺从找借口。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侧过头,看着靠在自己肩上的阿尔西亚。对方的呼吸已经平稳了一些,似乎快要入睡。艾拉瑟尔没有移动,她只是轻轻地伸出手,替她拂开了额前凌乱的发丝。

她的手指在空中停顿了一瞬,然后落在阿尔西亚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就像某种无声的安慰。

或许,她还没有答案。

或许,她还没有勇气真正去面对。

但至少,在这一刻,她没有推开阿尔西亚,也没有推开自己心底那微微浮现的怀疑。

她静静地闭上眼睛,让夜色将她们包裹,让这一刻的沉默成为她心中尚未解开的谜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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