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石樱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许多话在舌尖打了个转，最后都咽了回去。

"我们快迟到了。"尤雪突然抬起头，脸上挂着平时那种温和的笑容，仿佛刚才的对话从未发生过。她迈开步子从石樱身边走过，裙摆在晨风中轻轻摆动。

石樱愣在原地，看着少女的背影。阳光为她镀上一层金边，让她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模糊。这一刻，他忽然意识到，或许从一开始就是自己太过自以为是。他以为自己了解尤雪，了解她的想法，了解什么对她最好...但现在看来，这些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喂..."他快步追上去，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着，保持着微妙的距离。路过的同学向尤雪打招呼，她都会报以微笑。没有人注意到她今天的笑容比平时多了几分疲惫，也没有人发现她走路时那细微的不自然。

只有石樱知道。他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泛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

当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教室时，原本嘈杂的空间突然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一阵窃窃私语。

"诶，尤雪和石樱怎么一起来了？"

"不会吧，他们两个……？..."

"他们好像是一起进校门的..."

这些议论声让石樱皱起眉头。他讨厌这种感觉，仿佛所有人都在窥探、评判着什么。尤雪则像往常一样，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向同学们打着招呼。

回到座位后，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平常。石樱依旧是那个不爱说话的问题学生，歪在座位上假寐或是看着窗外神游。尤雪则专注地听课，认真地记着笔记。他们之间仿佛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墙，谁都不去触碰那层若有似无的界限。

但细心的人会发现，这层表象下藏着微妙的变化。当石樱递给少女分发的试卷时，指尖的轻触会让两人不约而同地迅速收回手。哪怕只是日常不小心碰到对方的手臂，都会像触电般瑟缩。这些细微的反应，都在诉说着那个无法言说的夜晚。

"身体...还好吗？"偶尔午休时，石樱会状似随意地问道。他的目光依旧望着窗外，仿佛这只是一句普通的问候。

"嗯，已经好多了。"尤雪总是轻声回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课本的边角。那里的纸张已经有些翘起，显然这个动作她已经重复了很多次。

一次课间打扫时，两人的扫把不小心碰到一起，发出轻微的碰撞声。这细小的声响让两人都愣了一下，随即各自转向相反的方向。但那一瞬间的慌乱，却被站在走廊另一头的班长捕捉到了。

"尤雪和石樱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班长悄悄问自己的好友。

"什么有什么？"好友一脸困惑，"他们不是一直都不怎么说话吗？"

"就是因为太不说话了才奇怪啊。"班长若有所思，"就像...刻意保持距离的样子。"

确实，他们之间的距离感太过刻意了。

但有时候，这种刻意的疏离反而暴露了某种亲密。比如当其他同学谈论石樱时，尤雪会不自觉地竖起耳朵。而当有男生想约尤雪放学后去奶茶店时，石樱的眉头会微不可察地皱起。

这种微妙的氛围就这样持续着。所有人都习惯了这对奇怪的同桌 - 一个是成绩优异的好学生，一个是经常翘课的问题少年。他们之间似乎什么都没有，却又似乎藏着最深刻的秘密。

只有当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教室，在两人之间投下一道暧昧的光影时，那些被刻意掩藏的情愫才会稍稍显露。但很快，这些痕迹就会被粉笔灰和课本翻页的声响掩盖，融入平凡的校园生活中。

………

半年时光如流水般逝去。毕业典礼那天，教室里充满了离别的感伤。同学们互相拥抱，诉说着这几年的点点滴滴。有人流泪，有人大笑，有人许下再见的约定。

石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窗外的樱花纷飞。身边的尤雪正和其他女生说着话，声音轻柔，偶尔传来清浅的笑声。他想回头看一眼，却又强迫自己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其实他真的感觉有些不公平。

少女似乎解决了自己的问题就真的忘了他，但他却天天生活在两人曾经交缠过的房间里。

第一次做完那天下午，石樱回去独自收拾充满两人气味一片狼藉的房间。换洗床单时他发现一丝不易察觉的很淡很淡的血丝，那时他就已经不得不立刻咬住自己的嘴唇克制心里翻滚的情绪，回过神来已经满嘴的血腥味。

这半年来， 他时不时会回忆起两人做爱的片段，甚至午夜梦回间他都会梦见犹如女鬼一般赤裸着缠绕在自己身上的尤雪。

而她在就自己耳边不断低吟着：“喜欢你………”

那个夜晚的记忆总是不期而至。每当夜深人静，他躺在那张床上，鼻间似乎还能闻到少女发丝间的香气。耳边仿佛还回响着她压抑的喘息，皮肤上残留着她颤抖的触感。

而现实中的尤雪却表现得如此平静，仿佛那晚的疯狂只是一场幻觉。这种反差让石樱感到莫名的烦躁。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深陷在那些记忆里无法自拔？

毕业典礼结束后，教室里只剩下最后几个收拾东西的学生。阳光透过玻璃窗斜斜地洒在地面上，照得地板发亮。石樱站在自己的座位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面上那些被划花的痕迹。

尤雪收拾完东西，背着书包从他身边经过。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相接，又很快分开。石樱张了张嘴，却最终只是点了点头。尤雪也对他轻轻颔首，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地走出了教室。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石樱只有沉默。

………

炎热的假期日子过得漫长而单调。这几年基本全年无休的石樱久违的给自己放了假，他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无力感，让他真的很想一动不动好好休息一下。

这天午后，石樱躺在床上昏昏欲睡。蝉鸣声透过半开的窗户传进来，闷热的空气中弥漫着慵懒的气息。

突然，手机发出一声特别提醒。这个声音让石樱一惊。是几个月前在论坛发帖求助时设置的提醒。他迅速抓起手机，快速打开私信的页面。

遭遇类似情况的贴主终于回复了。她平静陈述着自己被触手纠缠了长达三个星期，她当时几乎用遍了所有办法，包括连续的滥交，无论如何也无法解决。直到她感觉自己真的要虚弱而亡时，却因为一次与两情相悦的对象的交合而解决了。

读完这个回复，石樱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两情相悦”

看着这四个字，他感到一阵眩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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