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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草

小说:神国·苍天 2025-09-03 15:49 5hhhhh 7130 ℃

  符草的这一天过得并不顺利。

  曾侯白出远门了,林牙也不在。没了孩子王,一下子缺少了好多玩伴。往常这个时候,她早该和曾侯白、林牙挤在河边,用竹竿戳水里的鱼,或者爬到林先生家后院的梧桐树上比谁摘的叶子多。可今天,河边空荡荡的,连鱼儿都不见踪影,树下也只剩她一个人,踩着枯叶走来走去,靴子踩得沙沙响。她踢了一块小石头,石头滚了几圈,停在路边,孤零零地躺在那儿,像她现在的心情。

  符草叹了口气,抬头看看天。天色灰蒙蒙的,像蒙了层纱,连太阳都懒得露脸。她裹紧了身上那件旧棉袄,袖口磨得有点破,冷风钻进来,冻得她缩了缩脖子。她本想去找林牙问问他昨晚到底怎么了,可敲了半天门,林牙家静悄悄的,连他那只爱叫的大黄狗都没动静。她只好作罢,一个人晃回村子中央的小广场。

  广场上冷清得很,只有几个大人在低声说话,声音压得低低的,像怕被谁听见。

  “真是的,这两个家伙。有事也不跟我说一声。”她暗自嘀咕。

  她把家里的地扫干净,从草堆那里去了草回来生火,还帮爹把后院的鸡喂了。做完这一切后,她蹲在前门的门槛上,用树枝拨弄地上的蚂蚁玩。那些蚂蚁还没有一粒米大,沿着墙角的凹陷排成一字长蛇行进。有时迎面碰上另一只,就把触角互相磨蹭一下,然后侧身而过。

  她挪了下脚,踩到其中一只。它从鞋底的缝隙中窜出来,符草手中的树枝追着它,加大了力度。终于在一次打击中蚂蚁不走了,原地扭动着,直到动作越来越微弱,彻底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符草觉得没意思了,扔掉树枝,站起来拍了拍裤腿上的灰。

  她抬头望了望天,风大起来,看来晴天要告一段落。她皱了皱眉,觉得今天的风有点怪,不像往常那样呼呼地吹,而是断断续续,像有人在远处喘粗气。她低头一看,脚边的几粒小石子竟然晃了晃,慢慢滚到一边,像被什么推着。她蹲下来,盯着那些石子看了一会儿,其中一粒突然跳起来,浮在半空中,晃晃悠悠地转了几圈。

  符草愣住了,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可那石子还在那儿,月光洒下来,在地上投出一个小小的影子,像个跳舞的精灵。她伸出手,想去碰它,可手指刚伸到一半,那石子猛地掉下来,砸在她的鞋尖上。她“哎呀”一声,缩回手,心跳得有点快。

  她小声嘀咕,站起身四下张望。

  “符草。”

  不知从哪里传出这么一声,听起来是在叫她,好像是林牙的声音。从昨天起符草就没见着他,也不知去哪儿了。她探着头走了两步,想看看对方在哪里,但一无所获。她皱着眉头坐回去,心说谁又在搞恶作剧。

  “符草?”

  同样的声音又喊了一次,音调变得更高。

  “谁啊?”符草不满地叫了一声,她要抓到那个调皮鬼,教训他一顿。

  她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顺着声音的方向跑了几步,绕到屋后的柴堆那儿。可那儿空荡荡的,只有几根枯枝被风吹得滚来滚去。她皱起眉,觉得有点不对劲——那声音不像从远处传来的,倒像是从头顶上飘下来的。

  符草抬头一看,天还是灰蒙蒙的,可远处天边泛起了一片淡淡的红,像谁不小心泼了桶颜料。那是太阳吗?她眯着眼盯着那片红光看了一会儿,觉得头有点晕。风又大了,夹着一种低低的嗡嗡声,像好多人在远处说话。脚边的石子又动了起来,这次不只是滚,而是跳着浮起来,一粒接一粒,像被看不见的线牵着,晃晃悠悠升到半空。

  “这是怎么回事……”符草小声道,声音被风吹散。她伸出手,想抓住一粒,可手指刚碰到,那石子就掉下来,砸在地上,溅起一点灰。

  石头好像有自己的想法,蹦蹦跳跳地自己向前滚去。

  符草心中奇怪,快步跟上去,一路追到河边的草地上。

  她看见林牙躺在那里,于是跑了过去。“你在干什么呀?”

  林牙没有反应,仍旧保持着四仰八叉的姿势。

  符草感觉到不对劲,走到他身前。他双目紧闭,像是睡熟了。

  符草拍拍他的脸:“喂,醒醒。”见还没有反应,用力摇晃他的肩膀,晃得林牙的头歪向另一边。

  符草慌了,大声呼喊道:“林牙,你怎么了?快醒醒啊!”

  这时林牙才悠悠醒来,睁开两眼发懵地看过来,迷迷糊糊说道:“小草?”

  符草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了下去。“原来你没事啊……怎么会躺在这里?”

  “我怎么会躺在这里……”

  “昨天晚上之后就没见到你,你去哪儿了?”

  “昨天晚上……好像是有,妖怪……本来想去看,看什么……”林牙眼珠子往上转,试图搜索记忆,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他更加努力地思索,就在要触及到那个片段时,忽然间头痛欲裂,天旋地转,所有的记忆又乱作一团。“啊……”他捂住额头痛苦地呻吟,身子向一边倒下去。

  符草赶紧扶住他。“没事吧?”

  林牙不再去想那些事,疼痛立刻就消失了,他甩甩脑袋:“没事。”自己撑着地面站起来。

  符草怀疑地看向他,总觉得哪里说不清的奇怪。

  但林牙很快把这些事抛在脑后,又欢快起来。“甭管了,跟我找他们玩去!”大步走着,回头朝符草招手,示意她跟上来。

  符草摆手拒绝,有时她挺羡慕林牙的,不管什么总是能很快忘掉,回到快乐又平和的状态。哪怕这一天过得再不如意,头一沾枕头还是立马就能睡着。林牙自顾自地走掉了,留她一个人愣在原地。

  符草一路走到广场上,灵棚是空的,扭头看见林先生和曾侯白他爹带着一群人,正把棺材往村外扛。

  符草追上去,跟在他们后面,问道:“先生,你们在做什么啊?不是说要守灵七天吗?”

  “最近几天村里不太平,我跟林先生商量着赶紧下葬,这事就算结了。”曾烈抬着棺材尾部,说道,“一直这么等下去也不是事。”

  “帮个忙,把那边的火熄了,等我们回来再收。”林先生嘱咐道。

  符草没再跟上去,她停下脚步,看着男人们抬着棺椁越走越远。不知道曾侯白回来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她心想。

  她按照林先生的叮嘱,把灵棚的火炬灭了。没了棺材摆在中间,这里显得空荡荡的。北墙上的那那神像沾了水,她把水擦干,把蜡烛一一吹灭。

  闲得无聊,符草又逗了会儿蚂蚁,一晃就到了傍晚。她看见林先生他们回来了,手上还沾着土。

  风吹过来,夹着点湿气。天边那片红光淡了些,像被灰蒙蒙的云盖住了。她转身往回走,鞋子踩在枯叶上,沙沙声混着风声,显得村子更安静了。

  天色暗得更快了,几滴雨点砸下来,打在符草的棉袄上,晕开一个个小水圈。她抬头一看,云压得低低的,像要塌下来。不一会儿雨就大了,噼里啪啦砸在屋顶上,地上很快积了薄薄一层水。春雷四起,从云层中爆发出闪光。符草跑回家,推开门抖了抖身上的雨水,屋里静悄悄的,爹妈还在外面干活没回来。灶台上的火早就灭了,只剩几缕灰烟飘着。

  符草喜欢这种天气,待在屋里听着雨声,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心感。她想在桌边坐一会儿。

  她刚坐下,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夹着喊声:“符草!快出来!”她认得那个人,是林家的一个女仆。符草赶紧抓了件雨衣披上,跑出去一看,她站在雨里,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满脸慌张。“怎么了?”符草问,声音被雨声盖了大半。

  “是那个外乡女人,要生了!”仆人喘着气说,“林先生让我叫人帮忙,你快跟我来!”符草愣了一下。她没多问,跟着对方跑向林先生家,雨水顺着雨衣滴下来,打湿了她的裤腿。

  消息已经传了出去,林家宅子门口围了几个人,灯火从屋里透出来,在雨幕里晃得模糊。符草挤进去,看见林先生站在客房门口,手里拿着一块湿布,眉头皱得紧紧的。沙鲁在屋里,声音嘶哑:“快点,她撑不住了!”符草探头一看,慎柏躺在床上,脸色白得像雪,嘴唇干裂,肚子鼓得吓人,几乎能看见里面的血管。女人的衣服被汗水浸透,像刚从水里捞出来。

  “来不及,等不到医生来了!”林先生焦急地喊道。

  房间里站了几个人,是接生婆还有住在附近的女人。屋里的空气湿乎乎的,夹着雨水和汗味,灯火跳来跳去,把影子投在墙上,像在晃。符草咬着牙,心里乱糟糟的。她没见过生孩子,只听大人说过很疼,可慎柏这样子,比她想的还吓人。

  “快,拿热水来!”林先生回头喊道,一个仆人端着盆跑出去,溅了一地水。符草站在门口,手攥着衣角,不知道该干什么,只能看着。慎柏突然发出一声低叫,抓着床边的手指发白,身子猛地弓起来,疼得受不了。接生婆把湿布盖在女人头上,低声鼓励着。

  沙鲁扑过去,握住她的手,急得满头是汗:“你撑着点,马上就好了!”

  过了好一会儿,女人的叫声更大了,身子抖得厉害。符草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想看清楚些。可就在这时,慎柏一声尖叫,声音刺得符草耳朵疼,然后整个人软了下去,瘫在床上喘气。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女人隆起的肚子像个泄气的皮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了下去。

  可是什么都没有出来,没有婴儿,没有胎盘,连羊水或者血都没有,就好像一切都凭空消失了。众人只是眨了眨眼,那巨大的肚子顷刻间就消失了,肚皮恢复如初,变得光滑平整,看不出一点怀孕过的痕迹。

  慎柏不再颤抖,肌肉放松下来,头侧向一边睡了过去,呼吸缓慢而平稳。

  所有人都怔住了。

  “撞鬼了。”接生婆惊恐地叫道,“这是怀了个,怀了个鬼胎!”众人被她的言语吓住,引发一阵骚动。

  “别乱讲。”林先生打断了接生婆的自言自语。

  “怎么样了?”沙鲁急乎乎地问,“孩子呢?”

  接生婆抬起空空如也的双手,带着颤抖的语气说道:“什么都没有。”

  林先生推开门,睁大眼睛看着他们:“人间蒸发了吗?”他以为接生婆在骗他,四下扫视了一圈,确实是空无一物。外面传来敲门声。

  沙鲁猛地站起来,抓起靠在墙边的猎枪,声音哑得像在哭:“我得去看看!”林先生拦住他,说:“别去,现在不是时候。”可沙鲁推开他,冲进雨里,脚步乱得像要摔倒。

  符草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心里乱糟糟的。她想叫住他,可嗓子干得发不出声。

  符草站在那儿,觉得冷得不行,可又挪不动脚。她低头一看,门口的几粒石子又浮了起来,在雨里晃晃悠悠,像在跳舞。

  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她走出屋子,脚踩在泥泞的土地上,啪嗒啪嗒的。她才发现已经是深夜,外面静得可怕。她沿着围墙走,找不见沙鲁的踪影。大门外似乎有人,正试图把门推开,有锁链互相碰撞的声音。

  符草觉得奇怪,她记得自己进来的时候大门分明开着,应该没人会去锁门。

  她走到门前,想把锁链解开。隔着门板,外面有人在窃窃私语。她把耳朵凑近了,想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忽然觉得手上的铁链活了过来,在自己蠕动。

  她低头看过去,那不是锁链,而是一条黑色的大蛇,紧紧缠在手上,漆黑的鳞片在月色下闪着寒光,顺着手臂螺旋状往上爬,就快蹭上符草的肩膀。蛇信子吞吐着,抖动着,嘶嘶作响,仿佛下一秒那蜷曲的蛇身就要弹射上来。

  符草发出一声恐惧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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