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贴着一张鲜红的告示，标题写着“市艺术节舞蹈队名单”。小源站在告示前，揉了揉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名字赫然在列。舞蹈队要为即将到来的市艺术节准备一场表演，主题是“花间梦”，一套极具女性化的群舞，融合了芭蕾和民族舞的元素，最终选拔了10名舞者。小源的名字排在第九位，旁边还有林老师亲笔写下的备注：“潜力选手，需特训。”

周围围满了舞蹈队的女同学，窃窃私语声像潮水一样涌来。

“沈佳源？他不是才练了一周吗？”

“一个男的，跳这么娘的舞，林老师疯了吧？”

小源低着头，脸涨得通红。他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消息，身后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佳源，恭喜你啊，没想到你还真上榜了。”

他转过身，看到了顾莹莹——他班上的文艺委员，也是舞蹈队的骨干之一。她脸上挂着笑，但眼神里却带着几分嘲弄。

放学后的舞蹈教室里，林老师宣布了训练计划：“这次的《花间梦》要求动作柔美，群舞整齐，横叉和竖叉都要达到180度，同时要有女性化的身韵和气质。名单上的10个人，从今天起每天加训一小时。”她看向小源，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佳源，你的软开度和舞姿都需要加强，这段时间得加倍努力。”

训练开始了，林老师先让10名舞者并排坐在地板上，双腿分开练习横叉。小源尽力将腿撑开，但只能到120度左右，胯部僵硬得像块石头。林老师走过来，蹲下身按住他的膝盖，语气冷峻：“放松，我要踩胯了。”

她一只脚踩在他的大腿根部，另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用力往下压。小源只觉得胯骨像被撕成两半，剧痛让他瞬间泪流满面。他咬紧牙关，强忍着不叫出声，但眼泪还是滴到了地板上。旁边的顾莹莹已经轻松劈成180度，见状掩嘴偷笑：“佳源，你这腿跟木桩似的，能上台吗？”

其他女同学也跟着轻笑，有人小声说：“他一个男的，胯硬得跟铁板一样，跳什么花啊？”

软开训练结束后，林老师让大家站到把杆前，开始练习女性化的舞姿。她示范了一段中国舞身韵，手指如兰花般轻柔展开，腰身微微扭动，步伐轻盈如流水。她看向小源说：“佳源，你来试试，兰花指要柔，腰要软，像水一样。”

小源笨拙地模仿，手指僵硬地弯曲，像是掰不开的树枝，腰部挺得像根木棒，刚迈出一步就差点摔倒。教室里爆出一阵笑声，顾莹莹捂着嘴说：“佳源，你这兰花指跟老树开花似的，太硬了！”

另一个女生接话：“他扭腰像个机器人，哪有半点女孩子的味儿！”

小源脸涨得通红，低声说：“我……我再试试……”他又摆了一次兰花指，手指抖得像筛子，腰扭了一下差点闪到。笑声更大了，有人喊：“林老师，他这是在跳舞还是在劈柴啊？”

林老师皱了皱眉，冷声道：“安静！佳源，继续练，别管她们。”

训练结束后，小源的腿酸痛得几乎抬不起来，腰也因为反复扭动而隐隐作痛。他坐在更衣室的角落，低头看着白色的连裤袜和紧身的体操服，耳边还回荡着那些笑声。顾莹莹换好衣服，故意走到他面前，低头盯着他的下半身，嗤笑道：“你穿这个跳舞，下面那东西不硌得慌吗？真不知道林老师看上你哪点。”

小源羞得说不出话，双手紧紧捂住裆部，低声说：“别说了……”

“别说？”顾莹莹提高了嗓音，引来其他女生的注意，“你一个男的，非要挤进我们女生的队伍，还穿成这样扭来扭去，不就是想当伪娘吗？”

这话像刀子一样刺进小源心里，他眼泪夺眶而出，抓起校服就跑出了舞蹈房。

晚上，小源找到林老师，眼泪止不住地流：“老师，我不想练了……她们都笑我，说我一个男的穿女生的衣服，还跳女生的舞，太丢人了……我扭兰花指她们笑我像老树开花，练身韵她们说我像机器人，我真的不行……”

林老师静静地看着他，递给他一块毛巾，示意他坐下。她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他面前，语气温柔却带着一丝深意：“佳源，你觉得你妈妈跳舞的时候丢人吗？”

小源愣了一下，摇摇头：“不丢人，她很美……”

“那你为什么觉得自己丢人？”林老师微微倾身，目光锁住他的眼睛，“舞蹈没有性别，只有美。你穿练功服是为了跳得更好，不是为了让她们笑。你妈妈当年跳舞的时候，那些兰花指、身韵，是不是也有人觉得太柔了？”

小源低头擦掉眼泪，低声说：“没有……她说过，跳舞是她最开心的事，那些动作她练了好久才好看……”

“对，”林老师点点头，声音轻柔却坚定，“那你呢？你穿上这身衣服，站在镜子前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开心，哪怕只有一点点？那些兰花指、身韵，你练下去也会好看的。”

小源愣住了，他回想起第一天穿上连裤袜和体操服的感觉，那种轻盈和柔软让他心动，甚至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像妈妈一样。可紧接着，他又想到顾莹莹的嘲笑，低声说：“有一点……可是她们老盯着我下面看，说我奇怪，太丢人了……我一个男的，怎么扭都扭不出她们的样子……”

林老师沉默了一会儿，目光扫过他的下半身，然后轻声说：“佳源，她们笑，是因为她们不懂你的特别。你现在穿这身衣服，跳这些动作，确实和她们有点不一样。可你有没有想过，这种不一样，正是你能变得更美的开始？”

小源抬起头，有些疑惑地问：“更美？可她们说，我一个男的穿这个，太不正常了……”

林老师笑了笑，语气里带着一丝引导：“正常是什么？佳源，你妈妈跳舞的时候，美得像天鹅，那是因为她的身体和舞蹈融为一体。你现在这样，腿这么细，身形这么柔，已经很像她了。可你知道吗，有些东西如果没了，你会更像她，甚至比她更美。”

小源眨了眨眼，没听懂：“有些东西没了？什么东西？”

林老师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站起身，走到窗边，低声说：“你看那些女孩子，她们的身体天生就适合跳这样的舞，轻盈、柔软，没有多余的负担。她们扭兰花指、走身韵那么自然，是因为她们的身体没有阻碍。你现在觉得扭得僵，动作不柔，是因为有些东西拖住了你。如果有一天，你能让身体变得更纯粹，像她们一样，你会发现，连兰花指都能美得像画。”

小源低头看着自己的腿，白色的连裤袜下，那小小的突起依然让他感到羞耻。他小声问：“老师，您是说……我得变得跟她们一样吗？”

林老师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深意：“不急，佳源，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现在要做的，是坚持下去。只要你愿意，老师会帮你变得更美。你想放弃你妈妈留给你的东西吗？”

小源咬了咬嘴唇，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但他摇了摇头：“不想……”

“那就继续练。”林老师走回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明天加训，你准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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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陋的舞蹈教室里，林乔正在与舞伴彩排双人舞。她穿着足尖鞋，轻盈地完成一连串挥鞭转，舞伴小峰在旁托举。音乐达到高潮时，小峰将她高高举起，林乔在空中展开双臂，像一只展翅的白鸟。她的动作干净利落，脚尖绷得如弓，腰身柔韧如柳，落地时轻得像片羽毛。老师满意地点点头，但彩排结束后，她却皱着眉叫住了林乔。

“你的技术很到位，但跟小峰的配合还是差了点。”老师指着林乔的腰身说，“你的线条不够柔，托举时太僵硬，像个男的。”

林乔低头沉默，脸颊微微发烫。她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她的胯已经能劈到180度，脚背也柔软如弓，技术上无可挑剔，可那小小的突起依然让她的身体显得不够流畅。每次托举时，她能感觉到小峰的手在她的腰间微微颤抖，似乎在用力调整她的重心。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纤细却不够女性化，总觉得与舞伴的默契差了一丝。小峰走过来，低声说：“你再轻点就好了，我举你的时候老觉得你在用力。”

林乔咬紧嘴唇，心里涌起一阵无力感。她已经是个合格的舞者，甚至在同龄人中出类拔萃，可她想要的不仅是合格，而是完美。她想起老师常说的“双人舞是两个灵魂的融合”，而她，总觉得自己的身体在舞台上不够和谐。她低声呢喃：“如果我能再柔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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