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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山含黛惹云烟2-4,1

小说:远山含黛惹云烟 2025-09-03 15:47 5hhhhh 7180 ℃

“该现真招了,阿斯尔阁下。”剑眉如霜,雄姿威武的骆大将军眺望远方草地,喃喃自语道。

朔军在西部重镇屡屡失利,此番整合兵力调转矛头,大军直指离州,看似来势汹汹,骆青却敏锐地嗅到了一丝强弩之末的味道。

柳家军以攻代守,效果堪称显著,虽说历经血战无数,大体上是连战连捷。然而朔军采取类似的策略时却显得过于剑走偏锋,这一点在凉州一役中便有所体现——阿斯尔偏偏这么干了,为了啃下凉州这块肥肉,对自家城池失陷都不管不顾,也着实让有着祈国战神之称的柳琮山都狠狠喝了一壶。

不过说到底,如此互换损失的行为不啻是在破釜沉舟,朔军作为侵略者,且面临天然资源上的劣势,又扛得住几次失败?

骆青是比柳琮山年长一辈的老将,更早便接触过那位在北朔威望极高的年轻皇帝:虽称得上聪慧果敢,却是个静不下来的急性子人,甚至称得上恣意颠狂。

柳琮山这位三军新晋统帅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料定这样的人打不来持久战,何况草原大一统不过百年之久,北朔之根基远不如中原扎实可靠——从前番朔西联军虽来势汹汹,后方辎重却需要拉拢西域中立势力帮衬便可见一斑。

此前在柳家军的掣肘之下,对方若是调兵回防则双方长期陷入僵局,柳琮山乐见其成,朔军却显然难以承受那样的局面——依照阿斯尔的行事风格,这次一旦采取行动,八成不会再有所保留。

此乃朔军破局一子,也是大祈用以彻底结束这场纷争的契机。

而这一契机中,大梁自然交给大祈的好后生——战无不胜的柳子岳和他的柳家军来抗,至于他这位老东西和麾下这支老牌劲旅——御北军的任务,只有一个!

和另外两路大军更为激进的调动策略不同,御北军的字典里只有一个“守”字——严防死守,以大祈最强之盾,在战争末期抗住北地天狼的全力扑咬。

只要做到这一步,胜利的天平便已完全倾斜。

眼下东部大军终于浩浩荡荡压往边塞,御北军军棋闪耀的战车上,大将军骆青远眺着关外大片苍茫的草原浅泊,胸压抑骤然少了几分。

与此同时,西境,凉州。

身着玄色短衬的柳大将军神色有些疲惫,只腰板始终似青松般挺拔。

“我军在凉州境内除开三支先锋军和对敌主力,如今富余几何?”

“回大将军,两万五千。”李洪业上前一步,将新的布防图一并呈上:“咱们攻下凉州次日,军师大人原先那一路兵马便自行填了暮雪关的缺漏。余下的柳家军后备兵力算上辎重队伍,在知悉如今凉州情况后全数由军师大人带了过来,也就是现下拢共的两万五千余人。”

柳琮山面色凝重:“定远军在北境和阿斯尔的天狼骑打得不可开交,凉州我分身乏术,这两万兵力...”

按照他的估算,即便快马加鞭支援及时,东边这场仗也是迄今为止最难啃最凶险的。

柳琮山仰首揉了揉眉心。

“你先下去吧,传令各部严阵以待。”

“是!”李洪业领命退下。

“明川,代我取纸笔来。”柳琮山向侧首处英姿勃发的骑装小将招呼道,又随手披上件月牙白外袍,低头凝视着熨烫齐整的袖口,耳边突然又回荡起女子温婉中带着俏皮的声音。

“淮山果然是穿白的显俊呢!”

“就是长的黑才要穿浅色呀,你都这么黑了,再穿件黑衣那不成碳了呀?”

“哎呀呀,人家哪有嫌弃你?那你前番不是还瞎扯甚么,男人黑的才好...”

「瞎,这就叫魔音贯耳么?」

柳琮山心想。

他笔走龙蛇间,柳明川在一旁问道:“主帅,那暮雪关那边,需要给军师大人加派人手过去么?”

“不必,他走时自有安排。”柳琮山将字迹风干纳入信封,同时递给柳明川一枚赤金色令牌:“暮雪关虽是重中之重,三万驻军对他来说也足够了。现下我将此物交与你,这才是要事...”

柳明川心中一凛,方才琮哥和李叔的对话他自然都听了去。现下盯着那枚代表着柳家军指挥权的赤金令,他使劲擦了擦手才将其双手捧住,一脸的如临大敌。

“出息,紧张甚么。”柳琮山瞥他一眼:“凉州一役怕是没那么简单,我仍要亲自坐镇一段时日,也顺带养伤。眼下让你带兵前往离州,就是为了给御北军做个兜底。”

“是!”青年朗声回道。

“好,很有精神!你即刻启程,火速赶往玉翎关,抵达后立马将信件交与骆大将军,届时听从安排即可。切记,令牌一定从始至终在你手上,莫有半分闪失。”

“嘿嘿,要死我都先给它吞下去,行了吧?那您多多保重身体,属下这就动身。”

“笑个屁,赶紧去。”柳琮山实在拿他没辙,要不是熟悉柳明川的个性,知晓他看似吊儿郎当实则办事牢靠得很,他都要担心这小子是否真听进去了。

男人拍了拍脑袋,又尝试着来回转动有些迟钝的肩膀,准备重新拾起锻炼来——他可不想继续被当成病人。

“话说这俪善国不比其前身楼兰、婼羌龟兹等小国,如今邸氏王朝在西域只手遮天,俪善又与咱们相去了十万八千里,怎的突然就上赶着交好来了?”席间柳琮山状似不经意地对挚友问道:“前番听我的人来报,邸其贵派来的使者仍留在临渊阁没走呢,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停停停,侯爷说了,这些都用不着你管。”军师慕容修长骨感的手指轻点桌面,想了想还是原封不动转述道:“追查刺客的事他也交给了别人,让你保住小命好好坐镇指挥就行。”

甚么叫保住小命?真是他亲爹。

柳琮山又又又一次觉得跟自家老头子无话可说,但实则他爹这回也挺不容易。

柳啸渊前些日子忙里忙外,夜里端详着枕边人绝美的睡颜,犹豫再三还是将儿子遇刺一事瞒了下来。

然而前线消息在敌军的推波助澜下一路散播开来,他爹这才迫不得已,怀着忐忑的心情跟爱妻坦白。

然而他娘只是红着眼圈,语气平静地问他爹打算瞒多久,想来是早已知晓了。

时至今日,他爹已经书房裹小被半月有余——根据以往的经验,家中殿下开了金口,无令不得上榻啊。

“哎,也好~哪哪都用不上才好,当个废物不好么?还乐得清闲。”

柳琮山往菜肴堆成山的海碗里淋了一勺肉汤,哼着小曲儿拎起筷子,却不经意间瞥见军师紧皱的眉头。

“哎,玩笑话。”他嘿嘿一笑。

军师无奈叹了口气:“您真是这般作想,也不该随口就说出来啊。”

注意身份!

“哦。”柳琮山一脸老实地夹菜:“此时只有你我,说说也无大碍嘛。”

“好吧。其实呢,近些年来相逢甚少,如今听您说话,总觉得多了些伤春悲秋的味道。”

“是么。”柳琮山闻言放下筷子,捏起钵大的拳头晃了晃,转动手腕发出咔嚓咔嚓的清脆声响:“你且问问它,伤春悲秋不?”

军师瞧他气色尚好,就连平日里那股幼稚劲都有了,难得有兴致回怼他一句:“它若是能解决一切,某人前番还会栽了跟头?”

“......”柳琮山埋头扒饭,不再搭理他。

“呵呵...有关此事,属下还是多提一嘴吧——鉴于墨香的出现,您可有重新盘查一遍影卫?”

“啧,自然是盘查干净了,还有啊...”柳琮山现下听到这两个字就一阵恶寒,有些阴阳怪气道:“影卫有过墨香这号人么?老子怎么不认识。”

军师神色平淡,嘴角却是轻勾起来:“某人当初亲自赏赐出去的芳名,他自家不在意便...”

“哼,在意甚么?影卫人才济济,还缺她一个不成。”柳琮山大手一挥,直接打断他的话:“对这种路边的婊子,养不熟的白眼狼,只能说无人在意,也没甚么好讲的。”

“...”

一向斯斯文文的军师自觉接不来他这话茬。不过眼前男人说不在意...倒像是十分在意?至于他是在意背刺这件事本身多一些,还是在意背刺他的人是墨香多一些,那就不得而知了。

一时无话,帐内只剩下碗筷碰撞的声音,一桌好酒好菜最后竟是连汤汤水水都没剩下。

“嗯,感觉还能再加两碗葱油面。”男人擦了擦嘴,意犹未尽道。

军师望着满桌的空盘扯了扯嘴角,欲言又止。

“作甚么这幅表情,吃多点又得罪你了?”柳琮山伸手往身侧常用的屉子里摸索两下,抽出一个方方正正的锦盒。这回换成对方眼前一亮:“您还备了这玩意。”

“来来来,手谈一番,让我看看最最聪明的慕容先生如今功力如何。”

军师淡淡一笑:“听您这般口气,仿佛从前赢过属下一样。”

“呵呵,好汉不提当年勇。”柳琮山不服道。

“底下的人估摸着也快收拾好了,要不...”军师仍是婉拒。

柳琮山还待开口,外头的亲兵说到就到,军师嘴角勾起,给了他一个礼貌且恰到好处的微笑。

西北烈阳当空普照,不及南地炽热,却隐隐有几分毒辣——从盘城一带劳作的人们普遍黑红的脸颊便能瞧出一二。

“天色尚可。属下的人马且都候着了,大将军可还有临别赠语?”

军师用袖口略微遮住些阳光,看向迎日光而立的男人——昂首挺胸气势磅礴,高大伟岸的身形只消立在那处,便足以吸引众人的视线。

天际线松散的云层似乎寓示着持久的晴朗,男人凝视着那处,瞳孔因为久违的刺眼光线,很快便覆上一层晶莹水光。

“你想听什么赠语?”他咧嘴露出一排大白牙,似是心情甚好。

细雨初歇,泥草交织的清新香气带着湿意铺满山间,过往之人似乎还能隐隐嗅到来自灌木丛的别样气味。谈不上多好闻,且每过一处又有些许差别,许是山胡椒、马桑子之类,有时候又像是某些雍州一带特有的南方野菌。

松烟混杂着沉水香,琉璃灯映出佛像悲悯垂目,两名衣着华贵的绝色美妇皆双手合十跪在蒲团上,神情虔诚而庄重。

沙弥诵读仁王经的梵音在耳畔停歇,恍惚间山儿出征时玄甲映日的模样又一次出现在眼前。李姮萱轻叹口气,起身时又往功德箱里投了些金叶子,最后才将自己抄了半月的手札放置于供案之上,跟着另一位身穿水蓝色提花长襦的美妇离开药王殿。

寺院屋檐滴落水珠,正巧砸在小沙弥光溜溜的头顶。他抬起头去,只见一抹鸦青色的倩影款款而来。

晨间雾气缓缓游动,女子的裙色搭上了氤氲更显素雅。寺庙大门口静静站立的小沙弥眼神一动,双手合十迎上前去:“小僧有礼,本寺近日于城中朱雀大街张贴过告示,因寺内修缮故暂不纳客,还望施主海涵。”

那女子愣了一瞬,又柔声询问:“那贵寺几时恢复纳客?”

小沙弥答道:“回施主,明日便可再来。”

“好的,多谢小师父。”女子莞尔一笑,没再多说什么,转身便离开了。

三名全副武装的壮汉恭恭敬敬跟在女人身后,全程一言不发。

谢淑云本想趁着这次来雍京的空当,顺道逛逛京郊颇有盛名的檀心寺,也好给宝贝女儿和许淮山那荤人祈个福的,谁曾想这般不走运。

人都说山不在高,有仙则灵,这寺庙天梯建这么长作甚?身上全是薄汗,白跑了一趟的淑云有些无奈和好笑。

这时节山底下又行上来一批人,近些她方才瞧清那打头的是位身穿黑袍、面相贵气的高壮男人,其身畔两名瘦高个带刀侍卫一左一右相护,余下的则是四名家仆。

想来都是同她一样不明情况的外地人,谢淑云打量了两眼,不经意间和黑袍男人对视上,只好微笑着点点头,又赶忙移开视线,并没有要提醒他们的意思。

这时高大魁梧的肌肉猛汉自淑云身后跨步上前,几乎是和她并肩而行。此猛汉腰间捆着两柄短斧,体型明显胜过在场所有人,由于实在挨得近了些,雄浑的男人气息顿时扑面而来。

美人如出水芙蓉般的脸颊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却也很快意识到不对劲。果然抬起头见那猛汉神情严肃,弓下腰朝她压低声音道:“主家,这帮人全是练家子。”

谢淑云闻言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脚步略微加快了些。

阿勒图的目光从一开始就不加掩饰地在高挑妍丽的女人身上睃巡——浅施粉黛,妆容素雅,笑容得体却给人以清冷之感;一头如瀑墨发很是精练地盘起,尾束扎成侧马尾垂于香肩,又颇显优雅随性。

方才走近时那惊鸿一瞥,水光潋滟的眸子带着一丝冷意,真特娘勾人啊!

甫一得到消息他快马加鞭赶过来,现下从檀心寺里走下来这么个美艳绝伦的贵夫人,周身几个大汉护送,还有甚么不确定的?他忍住心中激动,装模作样地摇起折扇,侧首和身旁的侍卫耳语了一番。

拔刀声骤然响起,柴彦眼神一凛:“王帅,带主家先走,”随即也不多话,抽出双斧就迎了上去。

“上,定要生擒那女的,换回大人!”随着黑袍男子一声令下,两名带刀侍卫已经踏步袭来,后面的仆从亦抽出武器。

“主家,得罪了。”那王帅挠挠头,在谢大小姐的惊呼声中将人打横抱起,一步作三步几乎是飞下石梯。

“时谦,格杀勿论。”柴彦冷声喝道。

虽没搞清楚对方的来头,只听黑袍男子的命令便也犯不着搞清楚了。

“是!”汉子拔刀应道。

说时迟那时快,两名侍卫已经一前一后冲向柴彦,其中一人率先飞身跳起,弯刀闪着寒芒朝柴彦劈砍而去。“哐当”一声,那弯刀借着俯冲气势汹汹劈砍而下,却被柴彦单手架住,斧刃精准无比地卡住弯刀的缺口。

“哼,何方宵小。”猛汉在那人震惊的眼神中森然一笑,左手持斧连刀带人将对方往自己身前一拉,右手如把玩柳叶飞刀一般旋转着并不轻巧的战斧,直照着对方腹部切割而去,立时便是鲜血飞溅。

“呕...”

那人呕着大口大口的鲜血,捂着根本捂不住的肠子倒将下去,此时又是“噗呲”一斧,锋刃斜着贯穿脖子和锁骨,这下是两腿一蹬,立时安静了。

只一招斩杀,血染天梯!

另一人显然被这电光火石间的变故吓了一跳,看着石阶上惨不忍睹的尸体,怒气上涌咬着牙大喝一声,此时黑袍男子亦提剑冲将下来,两人和上衫白布尽数染成鲜红的高壮猛汉拼到一处。

柴彦发觉那黑袍男子的功夫较其他喽啰显然高上不少,一面挥舞着肌肉虬结的臂膀小心应对,一面盯防着其余人等越过自己。

好在另一边时谦以一敌四尚且不落下风,双方一时间相持不下,想来王帅那小子应是跑远了。

另一边,小沙弥听到动静往下瞄了一眼,哆嗦着边念佛经边往庙里头跑。

这山上来的可不是一般的贵人,佛门重地怎的打打杀杀起来了?

「这特娘的是甚么护卫,竟连老子都敌他不过?」阿勒图心道不妙,出招愈发狠厉,猛然间嗅到一丝危险,头一歪恰巧躲过一枚银色飞刃。

那飞刃险险带出阿勒图几缕细发,随后精准穿过另一名带刀侍卫的太阳穴,只差来了个一箭双雕。

“谁?!”阿勒图这下真有点慌了,娘的还有高手?

身形纤细的兜帽女子从时谦身后冷不丁探出手掌,瞬间便将离得最近的两名敌人抹了脖子。

几缕猩红顺着女人指间细长反光的刀片无声滴落,略显苍白的手腕再一翻转,那刀片又不见了踪影。

时谦当即冷汗直冒跳出一丈远,柴彦也同样皱起了眉头——这女人从哪冒出来的?

“撤!”阿勒图倒是瞬间反应过来,此女身手远在众人之上!这厢一改方才狠劲,施展轻功就想往山下逃窜。

“哪里走?”柴彦见状立马要追,却被兜帽女人抢了先。

“影卫,影刃碎玉。”那女子很是干脆地表明身份:“放心,他跑不掉。余下这两人先留着,事后好对口供。”

说完也不待摆好防御架势的柴彦等人如何惊呆了下巴,形如鬼魅追了上去。

眼见同伴被人如杀鸡一般取了性命,那两个仆从打扮的贼人对视一眼,心知逃无可逃,顿时异口同声求饶道:“英雄饶命,我二人投降。”

然而话音刚落,山顶上已经涌出一队身着甲胄的精兵,众兵在天阶顶上一字排开,拈弓搭箭。

“全部丢掉武器,违令者死!”

萧雯青着实没想到山上今日这般热闹。

看着脚边五花大绑的黑袍男人,摘掉了伪瞳之后露出原本的暗金色,这种瞳色从前在战场上并不少见,皇后娘娘眼底闪过一丝不愉和厌恶。

“哪来的酒囊饭袋,打扮一番还人模狗样的,就你们还想抓老娘?”

阿勒图不语,只是一味地仰头瞪着她。

萧雯青抬起厚底青纹的长筒皮靴,照着那人胸口就是一脚。

“中原话不是讲得挺利索?说,从哪儿打听到风声的。”

阿勒图只觉得眼冒金星,胸口阻塞难耐,下一瞬又被女人一把薅住头发提起来:“算了,本宫也懒得多问。”

“来人,把他们押到武侯那处去。”萧雯青见他还要犟,立马将人像丢垃圾一般丢开。

几名皇家侍卫得令,立马齐齐上前。

“慢着...老子还有话要说。”阿勒图喘着粗气,嘴角缓缓溢出一丝血迹。

萧雯青杏眸微眯,双臂环着蓝襟下丰硕的玉乳,只对着他扬了扬下巴,示意他说。

“不愧是当过将军打过仗的女人,这大腿又粗又劲儿,一脚踩下来能把老子爽死,哈哈!”阿勒图咧嘴一笑。

一旁翘着二郎腿嗑瓜子看戏的美妇嘴角微微扬起,幸灾乐祸几乎写在脸上。

萧雯青也笑,气笑了。这下不敢再踹,只叫人麻溜点给这变态玩意儿送走。

“咳。”李姮萱清了清嗓子,收起二郎腿一本正经道:“这帮傻子寻错的姑娘就是山儿未过门的媳妇儿,您说这事巧不巧。”

“嗯?”萧雯青心里还在计较着方才被人说腿粗的事,随口敷衍道:“长月怎知晓的?”

李姮萱水润的凤目眨巴两下:“方才暗卫不是跟您禀报了么?”

话及此处,皇后娘娘回过神来,此时也很好奇这柳子岳怎么连影卫都派给人家了?又听李姮萱道:“哎!她家在青州一带可不简单,所以怎么着也得先跟我那未来亲家打声招呼,便不急私下召见了。”

至于今日缘何在这檀心寺遇上,大抵只是巧合——那帮贼子不知从何处知晓了皇后入寺祈福的消息,且不说几个歪瓜裂枣聚在一处甚至不够人家打的,甚至寻错了人。

“...原来如此。”萧雯青观其神色,还是委婉询问道:“其实子岳娶亲也不急这一时,那女子听你说是二度花开,当真做得子岳之妻么?”

李姮萱闻言眉头一挑,又仿佛早预料到她有此一问,笑眯眯道:“是呢。山儿看起来十分中意那女子,婚书都自个拟好了,来了个先斩后奏,人便溜了!这臭小子又是个牛脾气,如今除了阿兄谁能管得了他?孩他爹骂骂咧咧好些日子呢。”

“...”

萧雯青一时无话可说,心道你这神情摆明了也是想惯着,倒假模假样推给陛下来管。她且不知这柳家夫妻当年自个儿在婚事上就是私相授受乱来的主,人前三书六聘都张罗好了还假装避嫌,人后早就滚到一处颠鸾倒凤大战过三百回合了,否则高低得来一句“上梁不正下梁歪”。

是夜,萧雯青也确实跟近日鲜少来坤宁宫的皇帝陛下多提了一嘴。

“哈哈,寡妇啊!那不奇怪了...子岳也是血气方刚的汉子,这远居他乡难免一时寂寞,寻着解闷呢。”李焕延搂着女人丰满娇躯豪迈一笑,满不在乎道:“收了便收了,回头朕给他担着。”

萧雯青本来也就随口一提,听他这语气却是皱了皱眉,纤纤食指轻戳他厚实有力的胸膛。

“寡妇怎就不奇怪了,陛下好像很懂的样子。”

皇帝并不觉得他这话有什么不对。

“嗯...常言道,寡妇门前多风流韵事,这有些姿色的俏寡妇啊,自然就更不得了了。”李焕延一把抓住她作乱的小手,用自己温热的大掌轻轻摩挲:“何况曾为人妻,更令男人有霸占征服的欲望,又不必过分顾忌世俗伦常;年岁稍长,那便是身体熟美,善解人意。”

嘿!柳子岳这血气方刚的年轻小子,最是经不住此等诱惑了。哎,他懂!

然而他很快察觉到,琰琰看向他的眼神透出一丝危险。

“额,朕实则也不懂,都是道听途说。”李焕延有些僵硬地改口道:“你瞧瞧朕养的这帮下人,平日里闲着也不寻事做,专爱嚼这些舌根。”

“呵呵...”

萧雯青温柔一笑,双手环住男人的脖颈,以极其亲密的口吻贴近男人耳朵:“青儿一直都知道的,陛下可坏可会玩了...这般有品味,尝过多少俏寡妇呀?”

说罢抬起修长圆润的玉腿,直接跨坐在男人身上,还在嘴前比了一个收声的手势。

李焕延盯着那近在咫尺的水润朱唇,顿时虎躯一颤。

布豪!

然而萧雯青对他口中这些男人的小癖好其实并无多大兴趣,只是想借机戏弄一下眼前年逾不惑还如此可爱的陛下罢了。

“对了。”萧雯青灵机一动,又重复提起檀心寺的事,这回却是详细描述了场景:“今日审问那朔贼时,他就跪在寺庙外的院子里头,浑身上下捆的严严实实呢。”

李焕延:原来在这儿等着,但是就这?区区捆绑拷问,朕早就不在话下。

“他仍是挣扎不听话,青儿就一脚踹在他胸口上...”

李焕延:啧啧,那不得当场踹个半死...慢着慢着,琰琰应当不至于想动手打朕吧?

烛灯的光晕下,萧雯青俯视着男人成熟俊朗的面容,总觉得瞧出来一丝...委屈?不过有她噤声的命令在前,男人自是老老实实不敢说话的。

于是萧雯青接着道:“陛下您猜怎么着?青儿那一脚可是动用了内力的,谁知给这小子还踹爽了!”

又将那阿勒图的话原封不动说与他听,李焕延听得是目瞪口呆。

那...那很厉害了。

仿佛感应到男人心中所想,萧雯青自顾自地道:“不可思议吧?那贼子看着人模人样的,没想到竟也是个受虐狂。”

李焕延:?

什么叫也是?

“好啦,其实青儿想说的是...”萧雯青双手捧住男人些许沧桑却分外迷人的脸庞,扭动丰满挺翘的玉臀,隔着锦质布料感受对方打从自己坐上去就一直蠢蠢欲动的滚烫硬挺。

“啧,说就说,大骚屁股别乱扭。”李焕延胯下巨物往上抖了一抖,终于是忍无可忍道。

“嘿嘿,那青儿不说了,陛下来肏青儿屁股。”萧雯青笑嘻嘻地撤掉发簪,藕臂圈住男人的脖子,面贴面索吻。如此换来的自然是男人的攻城略地,灵活有力且富有经验的厚舌伸进檀口中肆意搅弄,好不痛快。

女人顺从地将檀口张得更开,李焕延熟练地叼住那无比勾人的粉润香舌轻轻拉扯,两三下略微有些粗重的吮吸,似乎要将粉舌上的唾津都吸干,酥酥麻麻的感觉令女人腿心一软,双腿触电似的夹紧男人壮腰。

良久,李焕延呼吸加重,声音低沉暗哑:“那贼子的话也有几分道理,青儿的腿就是厉害,哎哎,夹得朕好爽...”

皇后娘娘俏脸微红,伸手去揪他耳朵:“怎的,陛下也嫌弃青儿是个粗腿婆么?”

“怎会!青儿浑身上下丰瘦适宜,朕喜爱还来不及呢。”李焕延举手告饶,然而此时两人的姿势早已过分暧昧,于是又话锋一转:“何况这大长腿儿锻炼得丰满肉实,在疆场上连战马都能稳稳降住,不正是伺候男人的利器?”

“哼,人家才不伺候,今日偏要陛下来伺候...”

李焕延抬起食指刮了刮她傲人的鼻梁骨,语气宠溺道,“老夫老妻了,还要朕怎么伺候?”

萧雯青风情万种扭腰起身,杏眸带着迷蒙雾气睨他一眼:“那这回...换陛下主动些、强硬些咯?好色昏君见色起意,滥用权势,强奸本国女将军什么的...”

“哦~”李焕延拖着长长的尾音,语气有些夸张,表示朕明白了。

大手勾起女人精致的下巴,男人深邃如黑曜石般的眼瞳迸发出一缕邪光。

“那这位赤胆忠心的萧将军,你也不想朕大兴宫殿、克扣军费吧?”

下一瞬,孔武有力的臂膀紧紧箍住诱人酮体,男人猛然起身,单手便将这丰腴美妇抱起进到里间,珠帘来回摆动发出沙沙的声响。

水蓝色布料在女人的娇呼声里四散纷飞,昏黄的烛灯照出男女赤裸相拥的黑影,满室旖旎。

李焕延将怀中尤物重重丢在奢华凤榻上,高大壮实的小麦色身躯立马迎面覆上,大掌按住女人肩膀,双膝发力往前一顶,那对肉感十足的长腿便顺从地屈成M字。

香艳无比的春色顿时完全暴露在男人眼前,美鲍水润湿透泛起莹白光泽,一收一缩似是含羞邀约。

“呀!有人要徇私对英姿飒爽的女将军下手啦!好大的色胆❤️不怕被世人诟病,遭史书唾骂么?”

“老子是昏君怕什么?”李焕延试探着一巴掌扇在那流水小屄上:“倒是你这骚熟女将军,屄毛这么旺盛怎的还不勤剃?还英姿飒爽,不是欲求不满?嗯?”

又观察琰琰反应,见她哆嗦着又流出一汪水儿,却当真毫不反抗,只装作怯生生地反驳一句“才不是”,男人嘴角一勾,嘴里跑出来的话也更加露骨起来:“嘛,也不着急,这熟透了的黑毛骚屄想来别有一番滋味,待朕先尝尝是个甚么骚味儿,再回头剃光了,和无毛骚屄比较一番...”

“哎呀羞死人家了!陛下个色老头,分明是您威胁人家,要人家蓄着毛毛不给剃,现下却说这些冤枉话~坏坏陛下色昏君~”这句话倒是真的,的确是李焕延不让她剃,说是换换口味。

肏,真受不了这强势娘们儿装嗲!

李焕延青筋暴起的大肉屌此时此刻早已充血贲涨到极致,如船首般向上弯翘,尺寸夸张的粗长肉杆耀武扬威地竖在屄口,影子一直投射到肚脐眼上方。

“女将军很厉害?先吃朕杖责一百!”

男人扶着天生就傲人一等的粗壮龙根,大拇指压在上头,用力反反复复摁下弹起,且速度越来越快,宽厚肉实的弓形底部来回击打在两片肥腻湿滑的月牙儿中间,外圈内圈和花蒂全数照顾到,拍得发情湿透的骚屄黑毛黏湿、水花四溅,就连棍棍到肉的拍击声也恰似那风雨天船舶拴在岸边时船底频频击水,响亮又带着些许黏腻。

“啊啊~~这是什么招数!!哎啊啊别打啊啊啊啊~~~”

女人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口中尖叫浪叫不断,小穴被爱郎伟岸的阳具毫不留情地鞭笞着,熟悉的坚挺滚烫,熟悉的肉棱青筋,穴口酥麻中带着一丝丝累积起来的火辣辣痛感。

男人玩得不亦乐乎,好一会儿才探出两根骨节分明的苍劲手指,冷不丁捻住粉嫩花蒂轻轻一拧,只见琰琰当即娇躯一挺,尖叫高潮的同时花门剧烈收缩。

“欸?这样居然都没喷水儿么...”男人摸索着下巴,看来动作还是太温柔了。

“呜呜呜...陛下再狠些...青儿好爽呜呜~大鸡巴陛下、大肉棒主人,快来狠狠地插烂青儿的骚屄小水屄浪屄吧!!”

李焕延现下瞧着爱妻这副模样,似乎还真是有些欲求不满。又回想起近一月公务繁忙,常在御案前稀里糊涂就趴着睡了,来坤宁宫的次数更是少之又少,好像是有些冷落了琰琰。

果然同民间传言一般,这女人一旦到了虎狼之年,还是不能疏于耕耘?

然而他嘴上故作不依不饶道:“现下求着朕肏了?方才不是还骂朕昏君,昏君的肉棒也吃?”

“甚么昏不昏君,老娘管你这那的!鸡巴大就吃。”萧雯青眼神慵懒,随口乱喊着,演都懒得演了,她现在就想挨肏。

“不守妇道的小东西,还当将军呢,老子革你的职。”李焕延双手掌住萧雯青那对饱满圆润的极品雪白肥奶,一边一个用力揪着淡粉的乳头,刺激得女人娇哼连连、水流不止。

“把骚屄掰开来,自己扶着大鸡巴插进去。”李焕延发号施令道。

“坏蛋!给你能的。”萧雯青含羞瞪他一眼,一副事后要你好看的表情,完全没想到男人接下来打算怎么“对付”她。

两人很快忘情交媾起来,帝后夫妻多年琴瑟和鸣,相性自然好到极致,个中情趣自不必多言。然而这一回,平日里成熟稳重的男人却是难得发了狠,各种姿势轮番上阵,把这娇妻美熟马往死里肏弄,全无多数时候的温柔怜惜,干得胯下美妇仅仅半个时辰便尖叫泄身十余次,汗水淫汁洒得满榻皆是。

由于保养得当且勤于锻炼,龙精虎猛不似寻常中年男人的李焕延依旧挺动着水淋淋的粗硕阳具,眼见高潮余韵中的青儿宝贝软绵绵地跪趴在榻上,脸埋在并蒂莲绣枕里哼哼唧唧,突然恶向胆边生,一把薅过她的三千青丝往后拉,墨发为缰、肉棒为鞭,竟在凤榻上驱身刺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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