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天魔施法（4）

----嘣！！

巨大的魔气风暴吞噬了整个训练场。

黑雾闪耀在周围，似乎要爆炸一样。

这已经是第多少次尝试了？

“……”

刚刚踏入魔气之途的人就想开创自己的咒语，这甚至合理吗？

感觉总是缺了点儿什么。

难道魔气的本质就是完全与魔力对立，没有相融的可能吗？

前方的道路显得格外扑朔迷离。道阻且长，不能依靠各种公式和书本上的死知识，而是需要更多地依靠直觉和天赋。

----扑通。

狠狠地靠在椅子背上，椅子失去了平衡，向后倒去。

后脑勺并没有疼，反倒是右臂已经麻木了，似乎因为连续提取使用了太多魔气而被迫进入了不应期。

“哎，哎，西八啊！”

不需要找什么借口。

做不到就是做不到，事实证明，想一口气就掌握这种本事还是太异想天开了。

这就是【天魔】老者令人敬畏的非凡力量，将魔气融于武术当中而施展。

而这种力量却与魔法似乎天然相斥，如同在抗拒地说：这不是武林的规矩！

却是让我回想起了【桃源乡】的武林中人。

----“这个妖怪，他在用妖术！这是妖术！”

那些看见寻常的魔法后激动个不停的武林中人。

“并不是武林中人不愿意使用魔法，而是他们确实不会。”

所谓“魔力”的性质，因时代而异，也因人而异。他们所用的反倒更近似于“魔气”，与当时外界人的普遍认知并不同。

相反，他们会使用人工法器，还有幻术等等各式各样的能耐。

“果然还是需要进行调查。”

曾几何时，“武林”在东方繁荣的鼎盛时期，“内功”的概念深入人心。

伊甸园内有无数藏书，自然也有关于武林，甚至【桃源乡】的记录。

*开门声*

就在我躺在地面上思考时，地下室的活板门打开了。

首先出现的是白色的裙摆。

贤者迈着优雅的步伐，平静地走下了楼梯，微笑着低头看了看我：

“李时宪选手，你好像遇到了什么麻烦？”

轻柔悦耳的声音。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称呼我的方式已经确定了，就是“李时宪选手”。

（译者:这里其实也算是一个能体现各国文化、语言差异的细节。以汉语来讲，尊称常用的是“先生”等“具有具体语义”的字、词。可是对于韩语来讲，人名、人称后可以添加一些专门代表敬语或者尊称的“并没有特别实际含义”的虚词。这个问题在之前达莱对主角的称呼中也出现过，当时的解决方式是使用“您”等第二人称词或使用正式场合的词语进行平替表达尊敬。可是这个地方的贤者自然不能这样翻译了。所以译者选择了“李时宪选手”作为正式的称谓。如果各位有了解过的话，也许听说过日语也有类似的“表示尊敬却没有实际语义的正式虚词”，比如“早上好”，日常交流就用“おはよう”，而在正式场合，或者需要用尊称时，会用“おはようございます”，后面添加的内容的实际语义其实是比较模糊的。韩语中的尊称虚词也有类似的情况。）

“确实。”

“呵呵呵，你总是这样坦诚。”

“这种力量不好处理啊……对身体的压力很大。”

“我很惊讶……原本以为这种力量已经濒临消亡。”

濒临消亡？

红桃怎么可能不会用呢？

现在的【天魔】红桃，肯定是能使用魔气的。

不由得暗中皱了皱眉，她显然没觉得我也会使用这种力量。

“啧啧啧。”

尽管如此，我还是倾向于避免不必要的力量暴露。

由于我并不知道贤者对我究竟了解多少，可最近自己能发现，对她的警惕性似乎有所放松。

当然，我的计划是从她那里提取尽可能多的知识出来。

“如何？你有建议么？”

反正我现在是她名义上的学员，这样问当然没问题。

尤其是在涉及到魔法时，她会主动讲解一些我并不好奇的方面。

听了这个询问，贤者似乎犹豫了一下，而后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马罗尼尔选手一定很清楚，为什么不考虑问问她呢？”

马罗尼尔吗……嗯，毕竟她也痴迷于魔法。

把目光从她的裙子下摆处移开，漫不经心地站了起来。

既然有了建议，现在就该行动起来。

随意拍掉手中的灰尘，伸了个懒腰，而后把自己设计魔法公式用的草稿纸抓了起来：

“我知道了。”

“祝你好运。我并不讨厌钻研魔法的人哦。”

“……行吧行吧。”

漫不经心地回答着，转过了身去，准备离开。

哦，对了，等一下。在离开之前，有个另外的问题：

“对了，贤者。”

“什么事儿呢？”

“……你喜欢泰迪熊吗？”

也许是她不在意自己的走光？还是说根本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刚才她一路走过来到我身边，也没表现出什么不适。

所以刚才仰躺在地的时候，我无意间瞥见了白色的布料上绣着泰迪熊图案。

而且泰迪熊尺寸的图案相当小。

“……”

贤者似乎无言以对：

“……有问题吗？”

声音简直比能工巧匠连续打磨了几十年的宝刀还要尖锐锋利。

“呃，我去学习了。”

“你，你居然取笑别人的喜好——”

无视掉结结巴巴的贤者，我已经快速地逃掉了。

“李时宪！！！”

身后传来了她第一次的非正式称呼。

心里居然有点儿小激动，我居然成功撼动了这位头脑冷静的贤者的理性心灵。

来伊甸园差不多一周了，这就是我的小成就。

（译者:你丫不犯点儿贱就浑身难受是不是，不挨点儿打就皮痒？我是武林中人，这就叫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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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马罗尼尔最近都总熬夜。

这更侧面印证了创造自己的魔法绝非易事。

“嘿，小夜猫！”

----砰！

一打开门就能闻见她身上的那股香汗气息。

马罗尼尔正戴着一个放大镜，坐在桌前，听见门响，惊讶地看了过来：

“…啊，李时宪？你怎么来了？”

放大镜与她可爱的小脸儿并不匹配，可是反倒显得她更可爱了。

白色的实验室用制服似乎也显得尺寸过大，坐在椅子上时，下摆都拖到了地面上。

“诶，等，等一下……我今天没洗头……”

看见我走近，马罗尼尔赶快推开了椅子打算逃脱，不过我的动作更快一点儿，已经从上面搂住了她。

那副小脸儿通红的样子看上去更可爱了。

“我闻闻啊……嗯，就是这个味儿，味道好极了。”

“……呃？呃？呀……”

她捂住了额头，深深低了下去。

从那天开始，二人的关系就变得亲密了起来。

她会抓住一切机会凑上来要求拥抱，甚至一起睡觉。

不知何故，我发现自己居然顺其自然了。

从理智上讲，两者最好还是保持坚定、保持距离。不过看到她那副痛苦的模样，心里却不由自主地动摇了。

“快放手……嘿……”

她用手推了推我，语气别提多害羞了。

好吧，既然这样，只能松开她的身体，随手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实验室里不难发现马罗尼尔辛勤研究的痕迹。

一台专用的魔法工程计算机，成堆的手绘图标和公式，桌子上还摞着得一百多张A4纸，上面写满了草稿，甚至用上了树木如尼字符（Tree Rune）。

就连做研究用的语言都比我用的要复杂得多啊。

魔法方面的天赋规模完全不同，差距很明显，难怪贤者建议我来咨询她。

“…你来干什么？”

终于平静下来，罗尼小心翼翼地抬起头观察着我。

由于身高差异，即便坐在这里，她也显得更加可爱一些。

甚至发型也很优雅，看起来很像法国女性更喜欢的自然风格。

“你的发型很好看。”

“只是……我只是随便编的啦。”

这种发型叫“Chignon”（发髻）。

反正在韩国来看，这种发型是比较常见的，人们会有各自喜欢的绑扎方式和头发朝向。

似乎是没预料到这突如其来的赞美，她慌张地用手捂住了通红的脸颊：

“嘿……”

多可爱的笑容。

言归正传，我来这里并不是特地赞美发型的：

“我遇到了点儿麻烦。”

“什么事？和我说说。”

“关于魔力的问题，我想创造一些东西，却总觉得差了些什么。”

她的表情立刻郑重起来，仿佛在询问细节。

多亏如此，我才能轻松地敞开心扉。

虽然我没明确提到“魔气”。

我只是问，有没有可能将完全不同的力量融入到魔力中呢？

马罗尼尔相当认真地沉思起来，仿佛是在面对自己的问题一样：

“……会不会是指那种巫术？”

她摘下了放大镜，在一旁堆积如山的书籍中抽出了一本来：

“如果是那种领域的知识，过去的武林世界中就有比较好的参考。韩国的话……还有神州，当时的人们会使用相当多样化的能力。”

如此令人印象深刻，她相当迅速地抓住了重点，立刻进入正题：

“可这并不是我的专业领域。不过，结合这些神奇力量，是某些精灵的专长。”

“你是说，精灵魔法？”

“是的……通灵师。”

这又是另一个罕见的概念了。

精灵。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魔法只有被选中的人才能使用，那么能成为通灵师，简直就是彩票中了头奖级别的幸运。

在我周围的人中，能与精灵签订契约的只有马罗尼尔和金达莱。

另外还有日本的【国树】咲，虽说我们没那么亲密，不过她也是著名的精灵魔法使用者，俗称通灵师。

“你对这方面有了解过吗？”

面对她的问题，我只得诚实地摇了摇头。

精灵啊……

我只知道这个世界的源头是魔法，而Ent就是失控的魔法恶魔。

世界树、恶魔和地牢之间有着密切的联系。

然而，这个世界本身并没有精灵。

所以，即便是在我求学的过程中，也很少能了解到精灵的信息。

“确实，【精灵界】相关的知识是个相当神秘的领域，人们对其的了解更多停留在理论阶段，而非具体、客观的了解。所以这部分知识很难学习——”

“那你知道吗？”

“嘿，你以为我是谁？”

“小夜猫。”

“……”

她的脸又一次红了起来。

既然她是“欧洲七叶树”，喊她“夜猫”自然没什么问题。（译者:注:此处是韩语的同音双关。马罗尼尔的树种在当地似乎有“夜栗”（Night Chestnut）的外号，所以夜栗+小猫=夜猫，由此得名。）

“呀……总，总之！”

关键是她没有否认这个名号。

相反，她还害羞地笑了笑，锤了两下我的肩膀：

“……想成为通灵师，完全要靠类似‘精灵亲和力’的天赋了。如果真的能和精灵签订契约，自然，它们能成为你探索魔法之路的好助手。”

“真的吗？”

确实是一个诱人的提议。

之前我更倾向于自己亲手使用魔法。

不过如果精灵能提高威力或者帮助我施法，那自然更好。

过去我确实低估了武术在与魔法相结合时的力量。当时确实怪我太井底之蛙了，自大果然是可怕的敌人。

不过如果现在我能有精灵来支撑对魔气的研究，那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并不是说一定要把脚步踏入到研究这什么【精灵界】。

毕竟我只是需要这种辅助手段。

“呀，但是……最好不要抱有太高期望哦？毕竟这涉及到与精灵签订契约，能做到这一点的人甚至比‘觉醒者’还少。”

觉醒者——指的是一个原先与魔法或者猎人的力量完全绝缘的人，突然显现出天赋能力。（译者:注:也许各位都忘了，这词儿第一次出现居然是在Ch.7）

类似于枯木逢春的奇迹。

而具有通灵师天赋的人，比那还少。

“没事儿。”

“嗯？”

随意笑了笑，这种事情自是不必我来担忧。

【精灵亲和力】是吧？天赋是吧？

许久之前把我的达莱小杜鹃添加到【万树总纲】时，自己就获得了那一点。（译者:注:Ch.167）

“那么如何建立契约呢？”

“……只要先找到一块儿魔力石，就有可能——”

魔力石啊。

“你等我一会儿——”

“诶？什么！？”

立刻窜出门去，上楼找贤者。

这里可是【伊甸园】啊，想找块儿优质的魔力石不成问题吧？

虽说是个有点儿鲁莽的假设，不过——把魔力石交出来！

在这一切之中，内心不由得对贤者生出一丝怨恨。这个神秘的家伙，总是让我迷失自己的方向，因为她就是现在一切的中心。

没有魔力石也没关系，我出去买一块儿，也并不难。

……

“魔力石？”

“没错！”

“……你清楚刚才自己说了什么吗？现在又来求我帮忙？”

好吧，也许确实不该取笑她的内裤。（译者:不是，难道你刚才觉得应该吗？）

尴尬地笑了笑，贤者随即嗔了我一眼。

就这样尴尬地站在她旁边站了一会儿。也许有五分钟？

她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一直在读的书，脸上有换回了和以往一样，带着母爱一般的微笑：

“哎，我就知道会这样，所以提前准备好了。”

仿佛预料到了这一点一样，她将桌子角落里的一块儿石头递了过来。

当然，我立即对这块儿半透明的黑色优质魔力石表达感谢。

毕竟我真以为她不愿意给我了。

……

兴奋地跑回马罗尼尔的实验室后，她惊讶地眨了眨眼，似乎有点儿慌乱：

“……你特地去求了贤者吗？”

“就是啊。”

“你真是……太疯狂了，真的疯了……明明直接问我要就好了啊……？”

她的反应却显得十分吃惊。

就在这时，贤者也走了进来：

“哦，对了，李时宪选手。”

“哇——啊？贤者？！”

马罗尼尔吃了一惊，脸上的表情怎么和死刑犯一样。

忽视掉这惊讶的表情，我先与贤者交谈：

“怎么了？”

“如果是‘精灵仪式’的话，在这里无法完成。此地与外界的联络均已断开，所以我们出去进行吧。”

“……诶，贤者，真的可以吗？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没关系。”

既然如此，剩下的就很轻松了。

在贤者的帮助下，一转眼，三人就来到了一片草地上。

不知道这是哪儿，反正看起来挺遥远的。

据说，精灵只有在远离人烟的森林，或者田野等地，才会有回应。

马罗尼尔也穿着那科研人员的白衣来到了这里。

“……”

显然，她对事情的快速转变感到十分茫然，一脸懵逼地站在前面，唤出魔力，刻画着一个大号的魔法阵。

“啊……我在贤者面前……召唤仪式……我居然在贤者面前……”

大概是觉得自己班门弄斧了，或者说“关公面前耍大刀”吗？

可能她觉得这也是自己试炼的一部分吧。

因此，她小心翼翼、汗流浃背、煞费苦心地完成了这个复杂的魔法阵。

“呼……我这样……没问题吗？”

“当然，马罗尼尔选手是一位出色的魔法师。”

“呼，谢天谢地。”

虽说在我来看，那个魔法阵过于复杂，充斥着难以理解的鬼画符。

“李时宪选手，你可以把手放在那块魔力石上，剩下的就水到渠成了。”

按照贤者的指示，我走近了魔法阵的中心，伸出了手。

指尖接触到包裹在白纸中的宝石后，瞬间，大量的信息融入脑海。

光芒淹没了整个魔法阵。

即使是在白天，一簇绚丽的光照也明显可见。

咒语需要借助魔力来完成……突然间，贤者的话似乎都变得更有意义了。

从指尖唤出黑魔力，融入魔法阵的力量后，这束光逐渐变暗，就在整个召唤仪式都被黑色的光幕覆盖时，一声巨响从周围回荡起来。

----咚！

第一次。

----咚！

又一次。

失败的可能性很高。

无论多么有才华，也不一定能有回应。

之前从达莱那里听说过，她经历了许多次这个过程，才逐渐增加了可以控制的精灵数量。

一口气吃不下胖子，所以还是以平常心看待比较好，不能总妄想一次就成功。

不过，幸运的是，黑色的光雾中，一团棕色的小身影窜了出来。

“…嗯？”

贤者看见这个小生物，立刻发出了鼻音。

7厘米长。

只有大概一根手指那么大。

一直在一旁看着的马罗尼尔见状也不由得眨了眨眼，嘴唇上扬。

<啁啾？>

鸟叫声。

随着信息进入脑海，我自然知道了这只鸟的种类。

<是你吗？就是你召唤我？>

旋木雀。

我可爱的第一个朋友走了过来，好奇地歪着头。

（译者:注:旋木雀也称“欧亚旋木雀”（eurasian treecreeper），学名Certhia familiaris，外表与啄木鸟有相似之处，是一种较常见的小型鸟类。）

（译者:哇靠，这作者终于还是向动物界进军了，以后不仅仅得查植物的信息，还得tm查动物的，真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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