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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来寻(18.1-19.3),2

小说: 2025-09-03 11:10 5hhhhh 7580 ℃

  沈来寻轻笑一声。

  宋知遇问:「笑什么?」

  话语刚落,他就缓缓明白过来她为什么要关灯,又为什么要笑。

  酸涩和窒息涌上心头。

  他们有太多不可言说的过往。

  一点一滴甜蜜的回忆,如今都变成了一把把杀人无形的利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从暗处伸出,狠狠在心口刺上一刀。

  偏偏沈来寻喝醉了酒,毫不顾忌。

  「是不是和那天很像?」

  宋知遇坐在她身边,只觉得喉咙干哑难耐,他仰头喝完了剩下的半杯蜂蜜水,那份燥热却分毫不减。

  沈来寻突然翻身坐在他的大腿上。

  宋知遇浑身陡僵,呼吸顷刻间乱掉。

  她醉眼迷蒙,清香混合着酒气喷洒在他的面孔上,宋知遇没喝酒,却觉得自己也要醉了。

  「你还记不记得……」沈来寻闭上了眼,声音低得几乎要听不见,「你那天做了什么?」

  宋知遇怎么可能不记得。

  他认错了人,亲了她,抱了她,摸了她。

  那时沈来寻只有十八岁,面容清秀稚嫩,未经开发的身体如同糯米,又软又白又香。轻而易举地勾起他的罪恶的欲念,让他舍不得放手,忍不住索取。

  此时沈来寻已经二十六岁,到了一个女人最美的年纪。宋知遇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也将她看得分明。

  沈来寻今夜化了妆,唇红齿白,美艳动人。火红的短裙领口开得大,他一低头就能看到其中春色。曲线分明,饱满圆润,腰肢纤细,不堪一握。虽然瘦,可是该有的地方一点不少。

  七年前,他是占有过这具身体的,也是熟悉这具身体的,她的呼吸,她的心跳,她的每一根头发丝对他来说都是巨大的诱惑。

  他知道再这么下去,怕是又会出大错。

  她喝了酒犯糊涂,他不能跟着糊涂。

  他应该现在就推……

  沈来寻柔软的唇压了下来。

  宋知遇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所有的心里建设顷刻间崩塌。

  沉醉在她的气息中,被她的香甜包裹,寂寞压抑了七年的身体比谁都诚实,引线点燃,迅速燃烧。

  他几乎是本能地回吻过去,搂着她的腰暴风过境般吮吸索取,勾出她的舌尖和她纠缠,撕咬她的嘴唇,夺取她的气息。

  尘封的记忆被唤醒,所有的细胞都燃烧起来,叫嚣着、跳跃着,诉说着对她聚沙成塔、汇流成河的思念。

  他舔舐过她的下颌,沿着她白皙修长的脖颈,吻蜿蜒而下。手从她的短裙中探入,轻车熟路地挑开薄薄的内裤,修长的手指探入其中,濡湿温暖的阴道立刻包围上来。

  沈来寻难耐地仰起了头,呻吟声从喉咙溢出,宋知遇下身瞬间坚硬滚烫。

  夜色沉静,只有他们的呼吸声,交织缠绕。

  当吻重重落在锁骨时,宋知遇脸颊处突然感受到了一阵冰凉,他睁开眼看向她的锁骨。

  玫瑰金色的蝴蝶在黑暗中微微发亮,像是在注视着他。

  如同当年那般,兜头冷水泼下,所有的理智和道德回笼,宋知遇幡然清醒。

  他仓皇地抽出手松开她,抬眸,却看到了她那比锁骨处的蝴蝶还要亮的眼睛。

  神色清明,哪里有半分醉意?

  宋知遇惊疑不定,心中乱作一团。

  沈来寻却平静地整理好衣服,从他身上离开,拉开了一旁的灯。

  隔着长长的茶几,坐在了他对面的沙发上。

  他尚未消散的情欲一清二楚地暴露在灯光之下,再无处隐藏。

  就像有些东西,此时此刻,也无法再隐瞒回避。

  宋知遇心中的异样感越来越重,他看着她颈间的项链,终于问:「你和乔尚青是怎么回事?」

  沈来寻不说话。

  宋知遇在她的沉默中逐渐冷静下来,仔细回忆所有有关乔尚青的片段。

  ——四月,在H市遇到乔尚青,酒吧里,宋知遇问:「她呢?」

  乔尚青是怎么回答的?

  乔尚青只说:「我刚刚和她打过电话,她知道我会对您说这些。」

  ——七月底,来寻回国,宋知遇问她是不是在和乔尚青交往。

  来寻又是怎么回答的?

  她说:「他没和你说吗?四月份的时候,他说他找你聊过了。」

  他问来寻:「很喜欢他?」

  来寻却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此前每每提到乔尚青,宋知遇总是下意识地抵触,于是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也就全然被他忽略了。

  现在回想,他才发现,好像从始至终沈来寻都没有亲口承认过,乔尚青是他的男朋友。也从没有亲口说过,她喜欢乔尚青。

  宋知遇神色忪怔地看向沈来寻,突然就有了个难以置信的猜测,开口声音都是飘忽的:「很高、很帅、有钱、厉害、比你大的人,很喜欢、费尽心思要和他在一起的人,究竟是谁?」

  沈来寻安静地坐在那里,安静地看着他,一个字也没有说,那双眼睛却将什么都说了。

  宋知遇心脏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

  疯狂地、剧烈地、跳动起来。

  他从没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如此快过,也从没有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是活着的。

  沈来寻离开的这些年,他如同行尸走肉。

  他缓缓地从这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中,觉出了难以言喻的庆幸欢喜。

  她还爱他。

  她竟然还爱他!

  等到大脑反应过来,羞愧和迷茫也随之扑面而来。

  他羞愧于自己七年的念念不忘,说好要做一位称职的父亲,却在得知女儿似乎还爱着自己后,欣喜若狂。

  他迷茫于接下来要该怎么做,本以为来寻已经放下,有了真心喜欢的人,可现在看来,所有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演给他看的戏。

  宋知遇忍不住问:「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沈来寻缓慢地,清晰地反问:「我要做什么,你不知道?」

  宋知遇看着她坚定的、如同烈焰般灼灼的目光,登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和乔尚青没有在一起。」沈来寻终于不再与他绕弯子,坦然道,「很高、很帅、有钱、厉害、比我大的人,是你。很喜欢、费尽心思要在一起的人,也是你。」

  即便已经猜到,可亲耳听到她承认,宋知遇依旧心头狠狠一颤。

  那些他们七年前便有意回避的话题,也被她一一摊开。

  「你让我放下,我努力过也尝试过,但是失败了。」沈来寻语气平淡,情绪稳定,「子萱和方绪要结婚了,就在后天。子萱今晚说,她的新娘捧花要给我,要我和乔尚青好好在一起。」

  沈来寻看向宋知遇:「你呢,你也觉得我应该和他在一起吗?你希望我和他结婚吗?」

  宋知遇说不出话来。

  就像那晚乔尚青问他:「所以,您是什么意见?」

  他作为父亲,也只能像回答乔尚青那样回答沈来寻——只要你高兴,只要他对你好,我不反对。

  可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看着沈来寻那双沉静的眼,宋知遇怎么也说不出口。

  沈来寻说:「婚礼现场,你要牵着我,走过铺满鲜花的路,将我的手交到乔尚青手里。」

  「看着我们交换戒指和誓言,看着他亲吻我。」

  「以后我还会和他生儿育女,组建家庭。」

  宋知遇被她的轻声细语扰得无法思考,偏开头不去看她,脑海中却浮现出她穿着洁白婚纱的模样。

  光是想到那身婚纱是为他人而穿,他便心痛难忍,更别提要亲手将她交到别人的手里。

  他做不到。

  而她还偏偏继续问:「这样,你还希望我和他结婚吗?」

  宋知遇呼吸沉重,那个「不」字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却陡然察觉到一丝异样,猛地抬起头,就看到沈来寻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那胜券在握的眼神,实在是太过熟悉。

  七年前的雷雨夜,她被他压在门板上,也是这么看着他,轻声细语却似有蛊惑人心的魔力:「你想我离开你吗?」

  她又是故意的,她再一次布好了一大局棋,请君入瓮。

  而他,早就陷入棋局,四面楚歌。

  进还是退,选择权再次来到他的手中,兜兜转转,历史重演。

  却又截然不同。

  这一次,恐怕是最后一次。

  一旦选择错误,他将会失去永远也无法挽回的东西。

  过往这些年的记忆不断浮现脑海。

  ……

  在孑然一身萧条度日之时,他得知自己有个女儿,一成不变生活终于出现变数。

  在十二年前的冬日,鹅毛般的大雪簌簌往下落,隔着教室玻璃,他见到了十四岁的沈来寻。

  在法国温暖无人的咖啡厅里,窗外寒风呼啸,他告诉带着那个红色围巾的小姑娘:「沈来寻,我是你的父亲。」

  在七年前,那个晨光熹微的早上,她用最大的力气拥抱他、包容他、接纳他,描摹着他的眉眼,轻声说:「宋知遇,我们都没有退路了,但你拥有我了。」

  他看着她从女孩变成女人,看着自己一步一步落入她精心织就的情欲陷阱,再也无法自拔。

  蛊入骨髓。

  逃不掉的。

  ……

  宋知遇凝视茶几对面的人。

  他一直以为,七年过去,她变了很多,陌生很多。

  可此时此刻,他才知道,她一点也没有变。

  若非要说有什么和七年前不一样了,那只能说,她变得更加勇敢、坚定和疯狂。

  勇敢地奔向他、坚定地选择他,疯狂地爱着他。

  再不会有人像她这样了。

  以前他总说她傻,可是现在想想,最傻的人,其实是他宋知遇。

  是他怯懦、胆小、不够坦诚,才给她带来了这么多的伤害,才让他们蹉跎了七年的岁月。

  七年来,宋知遇一次感受到了后悔。

  「涟涟。」

  他在一室寂静中,轻声说出那久违的称呼。

  这两个字如同子弹,将沈来寻坚硬的平静的面具击碎,她再无法维持之前的淡漠,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愣怔。

  宋知遇的眸色比夜色更深,窗外不再像七年前一样电闪雷鸣。

  秋风和煦,他的内心也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和释然,化为嘴角的一抹笑意。

  劫后余生也不过如此,他想。

  「我又输了。」

  其实他早就输了。

  从把她送走后日复一日地想念她,午夜梦回全是她的脸时起,他就输了。

  从她回国后,一次次冷言冷语让他心如刀割时,他就输了。

  今晚,更是输得彻彻底底,一败涂地。

  所以,就这样吧。

  他挣扎多年,伤害了她,也没让自己好过。

  七年的痛苦折磨,就当是提前为今后的日子赎罪。

  若还不够,他也不想再管了。

  死后下地狱也无所谓。

  ——「我什么都不怕。」

  ——「我也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怎么看。」

  ——「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十七岁的沈来寻曾对他说过这些,他现在也这么想了。

  宋知遇起身,绕过茶几走到她面前,缓缓蹲下。

  在她愣愣的目光中,他抬手将她耳边的碎发绾至耳后,停留在她脸颊边,轻轻摩挲。

  他仰头看她,微微笑着,嗓音轻柔:「涟涟,你赢了,开心吗?」

  ……

  宋知遇的所作所为完全出乎沈来寻的意料,做了这么久的布局者,在此时觉得事情脱离掌控。

  她是他的女儿,相同的血脉,两人有着如出一辙的倔强,七年前的教训让她做好了同他打一场硬仗的准备。

  却没想到,竟是不攻自破。

  沈来寻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明明一直以来主动权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明明她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可第一反应却不是欣喜,而是怀疑。

  胜利的果实比想象中来得容易太多,以至于她有些不敢相信。

  她嘴角绷直,神色研判地看着他。

  这一次,他是真的不会再退缩了吗?他是真的想清楚了吗?他会反悔吗?

  诸般疑问,最后只问出来一句:「你呢,你开心吗?」

  宋知遇不答,只是凝望着她。

  他有一双让来寻一见钟情的眼睛。

  十二年前,第一次在邂逅相遇,她就被那深邃的双眼吸引。

  十二年后,这双眼睛终于不再掩饰炽热的情感,深深地看着她。

  所有的不确定和疑虑,都在他温和而坚定的目光中消失殆尽。

  沈来寻的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对他露出了笑。

  「那,我也开心。」

  嘴上说着开心,眼泪却猝不及防地掉下来。

  她已经很久没有流过泪。

  她以为自己已经无坚不摧,再不会像七年前那样软弱可怜。

  可当她赢得了这场博弈,压抑的委屈和心酸不可抑制地涌上心头,失控得令她自己都吃惊。

  沈来寻觉得丢脸,转过身子不想给宋知遇看到。

  宋知遇坐在她身边,握着她的肩膀,无比轻柔地吻去她面颊上的泪珠,低声说:「对不起。」

  这三个字没能止住眼泪,反倒让她哭得更凶。

  宋知遇知道她委屈。

  她是怪他的。

  怪他当初那么狠心地丢下她。

  怪他不够勇敢没能坚定地选择她。

  这些宋知遇都认。

  他看着她无比委屈的样子,心中酸涩,也跟着红了眼眶。

  他抵着她的额头,亲吻着她的嘴角,一遍遍说:「对不起,是我的错。」

  沈来寻只是摇头,搂住他的脖子,抽泣着说:「不要和我说对不起。」

  他们之间,没有谁对不起谁,算不清的。

  「我不想听对不起。」沈来寻泪眼朦胧地吻上他的唇,「我只想听你说爱我。」

  他从未说过爱她。

  对于从前的他们而言,这个字太过沉重。

  但现在,心头再不蒙尘,宋知遇没有片刻的犹豫与挣扎,他坦然且虔诚注视着她,一字一句清晰地说。

  「涟涟,我爱你。」

  19.1婚礼(H)

  赵子萱和方绪的婚礼在C市一所私家庄园举行。

  都是怕麻烦的人,婚礼流程安排得简单,下午举行仪式,日落前晚宴,天黑后舞会。

  删去了所有不必要的繁文缛节和复杂流程,一切从简。

  C市距离A市三个小时的车程,婚礼下午才开始,沈来寻本可以当天早上再去,但赵子萱和方绪坚持让他们俩提前一天来。说是举办了婚前派对,没他俩办不下去。

  四人群里赵子萱疯狂地消息轰炸,一时威胁一时哀求,连「你不来,我后半辈子都不会幸福」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沈来寻看着手机屏幕直笑。

  这一笑,便惊动了身后的人。

  腰间的手收紧,温热的吻落在她颈间,声音还有些沙哑:「笑什么呢?」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后,弄得她有些痒。

  沈来寻放下手机转过身,就被宋知遇搂进了怀里。

  软被下的身体紧密相贴,他尚未完全清醒,半睁着眼迷蒙地去寻她的嘴唇,起初只是轻吻舔舐,随着舌尖探入,唇齿相依,她的气息也跟着渡了过来,宋知遇逐渐清醒过来,专心致志地投入这场亲吻之中。

  室内静谧,她微微的喘息声便清晰入耳,宋知遇听得心中悸动,吻愈发深入,带了些破坏的力道。

  他的手从她宽松的睡裙中探入,摩挲着她纤细光滑的腰肢,昨夜洗过澡以后她已经累得眼睛都睁不开,宋知遇只给她套了件睡裙便抱着她昏昏睡去。

  此时手往上一探,便毫无阻隔地触碰到了她柔软的双乳。

  从前他一手就能握住的雪白,现在已经握不住。

  身体彻底苏醒,宋知遇回味起昨晚那令人窒息的快感,甘甜无比。

  ……

  记不太清是谁先起的头了。

  原本只是面对面,坐在沙发上袒露真心、互诉衷肠。

  她终于问起这些年他过得如何,又告诉他,其实自己过得一点也不好。

  宋知遇听她说起那些他所不知道的过往,心里头酸涩不已。

  「我也过得不好。」

  宋知遇终于承认。

  何止是不好?这两个字的程度太轻。

  他疲惫地垂下头,靠在她的肩窝,低声重复:「没了你,我过得很糟糕。」

  一直以来,他是长辈,是父亲,是被动的一方,于是总是压抑着、犹豫着、收敛着。

  宋知遇并不是一个善于交流和表达的人。

  从前,只有她将他逼得急了,又或实在是情难自抑时,才会偶尔撕开一个小口子,倾泻那么一点出来。

  这种倾泻,也往往只表现在床上,身体力行。

  他们言语上的交流并不多。

  但现在,宋知遇想尝试着去改变,去弥补,去像她一样,炙热而无畏地爱一个人。

  「你走以后,什么都不对了。」

  白天还好,他还能用工作麻痹自己。可每当夜幕降临,夜深人静时,他对她的思念令他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我总是会梦见你,梦里的你,有时候还是小姑娘,在枫泊,问我知不知道『涟涟』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有时候,你又已经长大,冷漠地质问我,为什么再一次丢下你。」

  可是梦醒了,永远只有他一个人在这空荡荡的屋子里。

  「我很想你,希望你能回来,可当初你说你放下了、能坦然面对我时再回来。」他的声音干哑,带着浓浓地自嘲,「所以,我又希望,你最好永远不要回来。」

  沈来寻怔怔地听着。

  这些话,他以前从不会说,就连当初解释周遥的拥抱,也不过寥寥数语。

  「我每个月都能收到法国寄来的照片,能看到你做了什么,又见了谁。我看到你一点点长大,变得更成熟漂亮;看到你交了很多我不认识的新朋友;也看到乔尚青每年都会去找你,陪你过生日,你笑得那样开心……」

  宋知遇闭了闭眼,吐出几个微不可闻的一句话:「涟涟,我嫉妒得要疯了。」

  沈来寻以前总是期盼他能再多爱自己一点,为此总是故意让他吃醋,拿乔尚青气他。

  可现在,他亲口对她说嫉妒,沈来寻却只觉得酸涩和心疼。

  「我以为你过得很好,过得很开心,我不知道原来你过得并不好……」

  他不知道那都是演给他看的,她知道他希望她能过得好,于是她就这么做给他看,而他竟然也就真的信了。

  宋知遇再说不下去。

  沈来寻将靠在自己肩上的脸捧起,看到宋知遇双眼猩红,瞬间心脏有如被人狠狠捏了一把。

  她轻声问:「如果你知道,你会过得如此糟糕,我也过得不好,你还会选择推开我吗?」

  「不会。」宋知遇回答得毫不犹豫,他与她额头相抵、鼻尖相贴,剖开自己的内心交付予她。

  他说:「涟涟,我后悔了。」

  沈来寻凝视着他,久久无言。

  不知道是谁先低下了头,又或许是他们同时发觉,言语无法表达心中激荡满怀的情感,唯有通过身体才能宣泄。

  他们拥吻在一起,本就没有完全平息的欲火几乎是瞬间又重新点燃。

  七年没有做这件事,可是谁都不陌生,身体早就将记忆保存得完好无损,没有因时光而有一丝一毫地消磨。

  衣服洒落了一地,跌跌撞撞地回到卧室,没有开灯,借着月光,宋知遇站在床边,痴迷地看着她赤裸的、如同白玉般的身体,喃喃道:「涟涟,你真的长大了。」

  不仅是年龄,而且是各方面。

  「不喜欢吗?」她也不再像以前那样,被他一句话便能搞得面红耳赤。

  沈来寻坐在床沿,握住了他那早就坚挺的炙热,低头,含了进去。

  宋知遇倒吸了一口气,而后呼吸声陡重。

  这件事情太久没做,沈来寻难免有些生疏,牙齿时不时会磕到他,让他难受得紧,又舒服得紧。

  他忍不住握着她的后脑勺,插得更深。

  沈来寻感受到口中的东西明显变得更大更烫更硬,她的吞吐都逐渐有些困难,嘴巴也逐渐发酸,但仍然尽力地张大嘴,舌头灵活的搅动。

  耳边全是宋知遇的喘息,舔过前端的小孔时,她感受到他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头顶传来他短暂的闷哼,灼热滚烫的液体猝不及防地喷射进她的喉咙,又多又烫。

  宋知遇显然也没有意料到,连忙往外抽:「快吐出来。」

  他插得太深,射得又太突然,沈来寻根本来不及吐,大半都咽下了肚子。又因被呛着了,咳嗽两下,唇边便流淌出浓浊的白色液体,顺着下巴滴落在胸前。

  沈来寻未缓过神来,神色迷蒙,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咸的。」

  眼前的场景是在是太过色情。

  偏偏她还勾人不自知。

  宋知遇彻底丧失了理智,什么怜香惜玉的想法都没有了。

  他握住她的脖子,对准那双红唇狠狠吻上去,嘴里立刻传来精液的膻腥味。

  她被抱起,这次换他坐在了床沿,才射过的阴茎再次坚挺无比,磨蹭着她的穴口一口气冲了进去。

  沈来寻没忍住叫出了声。

  宋知遇也是闷哼一声,破天荒地说了句脏话。

  沈来寻是因为疼,宋知遇是因为紧。

  七年没有过性事的身体,紧得如同未开过苞的少女,恍惚间像是回到了初夜。

  进去之后两人都没动,他们紧紧相拥,一分一寸贴近彼此,感受着对方的存在,空白了多年的身体连同着灵魂一起被填满。

  终于有了实感。

  过了好半天沈来寻才缓过劲来,她看着同样皱眉忍耐的宋知遇,忍不住好奇:「这些年,你是怎么解决的?」

  此情此景之下,宋知遇没想到她会问上这么一句话,有些愣住了。

  怎么解决的?

  宋知遇脑子里闪过一些模糊的片段。

  ——看着她的照片,和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一样,把手伸进自己的内裤里。

  宋知遇少有地难堪和局促,他硬着头皮,一言不发。

  「自己解决吗?还是……」这边沈来寻却语出惊人,「找人解决?」

  此话一出,宋知遇自慰的尴尬都顾不上,瞬间给她气笑了,几乎是咬牙启齿地叫她大名:「沈、来、寻。」

  他托着她的臀狠狠动起来,往上顶得又快又深又重,惩罚她的口不择言。

  「找人?」宋知遇喘着粗气,抵着她的头,低声问,「你说,我能找谁?」

  沈来寻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被操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宋知遇也没想要她回答,深深地吻着她,喃喃自语一般:「我谁都不要,我只要你。」

  送走沈来寻时,他就知道,他不可能再去接受一段新的感情了。

  是她让他体会到全心全意去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儿,也是她让他明白自己以前在恋爱之中从未交付真心。

  他只爱过一个人,也只会去爱这么一个人了。

  沈来寻就是唯一。

  他今晚实在是说了太多以前不会说的话。

  整个人都像是打开了心扉,什么都不再收敛。

  沈来寻疼痛和不适渐去,只有阔别多年的、身体上和心理上双重的快感和满足。

  紧致的小穴抑制不住地往外分泌液体,温热地包裹着他的坚硬,交合之处的拍打声因为粘湿液体而越发清晰。

  宋知遇垂眸,看着自己的硕大一点点被她吞没,看着她在自己身下娇吟婉转,双眼猩红一片。

  「涟涟。」宋知遇一边律动着,啃噬着她雪白的脖颈,失神地叫她。

  「怎么了?」

  问完后他又不回答,又叫了一次:「涟涟。」

  沈来寻听出这两个字里蕴藏着的无限的欢喜与哀愁,思念与克制,道尽了千言万语。

  她不再问什么,只是将他抱紧,只怕不能更紧一些。

  之后的一整晚,他叫了无数次「涟涟」,像是要把这几年缺失的都给补回来。

  沈来寻不记得他们做了多少次,床沿、地毯、墙角、飘窗……到最后床单已经不能要。

  以前两人整日厮混在一起时他就能将她操得昏过去,如今分别七年再次拥有她,宋知遇更是抓着她不肯放。

  后来她实在时受不住了,哭着叫他爸爸,拼命地夹着他吻他,说尽了羞人的话,他才终于决定放过她,身下加了速,按着她的锁骨,似命令又似恳求:「涟涟,那句话,再说一次。」

  沈来寻已经神识不太清明:「什么话?」

  宋知遇赤红着双眼,在她耳边低声说出上半句:「我们都没有退路了……」

  沈来寻自然而然接过下半句,也知道了他究竟想听她说什么,她轻声说:「但你拥有我了。」

  宋知遇如愿以偿,在她体内狠狠释放,沈来寻浑身战栗。

  这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性事。

  抱着她去卫生间卸妆洗澡,换完床单,已经是凌晨四点。

  沈来寻闭着眼沉沉睡去,宋知遇也困极了,却舍不得睡。

  人在太过幸福的时候,是会害怕的。害怕一觉睡去,发现不过是好梦一场空。

  他抱着来寻,认真地凝视她的眉眼、鼻梁、嘴唇。在这张床上抱着她,看着她的睡颜,像是昨天的事情,又像是上辈子的事情。

  直到天将亮,宋知遇才终于支撑不住,闭上了眼。

  难得一夜无梦,七年来的头一场好觉。

  ……

  晨间的阳光落在雪白的被子上,也落在她的眉眼之间,将她的瞳孔照得清澈透亮。

  宋知遇一低头就看到了她满身的痕迹,在白嫩的肌肤上显得触目惊心。

  「疼么?」他轻轻抚过锁骨处的红痕。

  沈来寻指了指他肩膀上的咬痕:「你呢?」

  昨晚她也又是抓又是咬的,得亏她不留指甲,否则就不止这点咬痕了。

  两人都笑起来。

  宋知遇不想再弄疼她,缓缓地进入她的身体。因为放慢了速度,便更能感受到她甬道里的褶皱,一点点被他抚平,温热一层层包裹住她。

  他缓慢的抽动,不快,却深,惹得沈来寻心头实在是难以忍耐,翻身骑在了他身上。

  体位变换,进入得更深,沈来寻喉间发出一声喟叹。

  她撑着他硬硬的腹肌,扭动腰肢,垂眸就看到了他左侧肋骨下的疤痕,不大,但十分显眼。

  「七年了,怎么一点都没变淡呢。」她伸手抚摸上去。

  早就没有任何感觉的伤疤,在她的触碰下,竟然微微发痒。

  宋知遇握着她的手,不让她再煽风点火撩人心扉。

  这疤痕,就像她这个人,一旦烙上了,就怎么都不会消失。以为已经痊愈,却在触碰之下又轻易让人心痒。

  到底还是怜惜她的身体,他们只做了一次,极其轻柔缓慢,快感却强烈,沈来寻泄了很多。

  才换的床单又得洗了。

  中午他们都懒得做饭,点了外卖后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等外卖。

  沈来寻想起四人群里的消息还没回,和宋知遇说了这事。

  他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问了句:「去了住哪?」

  「泰华酒店,子萱他们安排的。」

  宋知遇没说话。

  沈来寻等了会儿,看他没什么要说的了,才说:「那我就答应子萱了,今天下午过去。」

  这时宋知遇又问:「你自己开车过去?」

  「尚青哥来接我。」

  宋知遇:「乔尚青也去?」

  沈来寻:「他当然去啊。」

  她正在四人群回着消息,毫不犹豫地说了这句话,说完才觉出些微妙,转头看宋知遇,就见他微微皱着眉,不知道在发什么呆。

  沈来寻在群里回了个「好,我下午过来」后,笑着问宋知遇:「有什么问题吗?」

  宋知遇说:「没有。」

  要是以前,沈来寻定会扔了手机,挂在他身上撒娇逼问:「你是不是不想我和乔尚青一起去?你是不是又在吃他的醋?」

  但现在沈来寻不会了。

  她只是笑了笑,将视线重新落回手机。

  群里赵子萱立刻回了消息,又是一串兴奋的表情包。

  接着是方绪发来定位,问她怎么过来。

  乔尚青兴许是没看到消息,一时没有说话。

  宋知遇就坐在来寻边上,将她手机里的内容看得一清二楚。

  在沈来寻敲下「我和尚青哥一起过去」几个字后,准备发送时,宋知遇从她手中抽走了手机。

  沈来寻既不惊讶,也没打算抢回来,好整以暇地靠在沙发上:「没发出去,你帮我点一下发送。」

  宋知遇面无表情地按下删除键,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后,又一个字一个字地重新敲上去:

  【我自己过去。】

  发送。

  沈来寻抑制着嘴角的笑意,装作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自己过去?我腰酸背疼,一点也不想开车。」

  「我送你过去。」宋知遇面不改色心不跳,「我有个朋友也在C市,正好过去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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