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一滴滴掉落在盖在九九身体的被子上，打湿了一片。

“主人...”九九眼神缓缓睁开，手缓缓从被子里伸出来。

“别哭...九九...不喜欢主人哭...”

她用她细嫩的手，缓缓摸在齐小白满是泪痕的脸颊上。

“九九......九九你不要走，好不好......”我紧紧将双手搭在她抬起的手上面。

“主人...九九走了之后，你不要难过...好吗...”

九九的手此刻已然是彻骨的冰凉，动作则是因为无力而颤抖着。

“你不能走...我齐小白不给你走...”口水很黏，把齐小白的嘴巴给捂住了，让他吐字都已不是很清楚。

“主人...至少，九九在离开你之前...再次救了你...不是吗...”九九脸上露出一抹逞强的微笑，苍白的脸却完全无法遮蔽她此刻不容乐观的身体状况。

“是我的错...我不该偷偷用你的身体下去玩的...”齐小白紧紧握着九九的手。

“主人...我...可能时间不多了...就...先走了...”

随后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了齐小白的啜泣声。

“九九？九九！你别走...”齐小白心里压抑得喘不过气，趴在被子上哭了起来。

床上的少女手无力地垂下了。

九九死了。

死前还叫齐小白不要伤心。

跪在床前的齐小白，哭得声嘶力竭，哭得最后竟是晕了过去。

...

“喵呜~”

齐小白打开了门，一道熟悉的身影从房间里小跑出来，是九九。

“咕噜噜~~~”

九九看到齐小白回来之后，对着齐小白又是一顿蹭，一顿撒娇...

“哎呀...九九，你咋能这么可爱呢...”

齐小白抱起九九，把她狠狠放在自己鼻子前面闻了两口，脸上露出了享受的神情。

随后在九九娇滴滴的叫声里，他拿了好几根猫条出来。

把九九抱在腿上，齐小白把猫条一根根喂了起来。

直把九九喂得撑的吃不下了才放下。

“呼噜噜。”九九吃饱了也不走，就趴在齐小白旁边发出呼噜声，睡起了觉...

眼睛都是满足地眯了起来。

“九九，我刚刚好像做了个梦，我梦到你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齐小白柔情地看着身旁一脸享受顺下耳朵，被他摸着头的猫咪。

他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

再一睁眼，刚才的一切早已荡然无存。

床上，九九安详地躺着，她此刻变回了原本猫咪的模样。

两只金色的小爪爪搭在被子上，其他地方则是被盖在了被子下面。

是梦啊...

窗外的光照了进来，齐小白早已分不清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

放在茶几上被咬了几口的苹果，现在早已氧化。

齐小白在昏暗的灯光下不知待了多久。

九九始终没动。

走了，还怎么动呢...

只梦到这里，

失望的人，

这次没能红了眼眶。

九九被安葬在了一片生机勃勃的草地下。

一同被放下的还有那个苹果。

她生前最喜欢吃得就是苹果。

我还想和你讨论宇宙和天空，

或是沙滩里的碎石和人生，

你会不会还是坦率地笑着，

我的荒唐......

无处慌乱，也无处是你我......

看着九九被埋好的那片草地，齐小白失神地看了很久，随后缓缓支撑着沉重的身体，离开了。

... 赵雷-《我记得》

五年过去了，齐小白再一次回到了这片草地上。

九九的位置很显眼，因为那里长着一棵苹果树，郁郁葱葱的。

齐小白此刻早已是一脸胡茬，神色憔悴了不少。

这五年来他再也没有遇上过喜欢的动物，也再没遇上过喜欢的人。

心里的空位始终没法得到填满，他知道，这两个位置都应该是九九的。

边上的野花在春风吹拂下，摇曳着，晃动着。

苹果树上已经长出了花，很美。

如果能别在九九的头上应该能更美吧...

齐小白想象着记忆中的那个少女，头顶上戴着一颗白色苹果花，在他面前一蹦一跳......

“五年了啊，我还是没能忘掉你......”

齐小白坐在苹果树旁，看着蓝蓝的天空。

良久，他恋恋不舍的起身。

“又要跟你说再见了，等下次苹果成熟了，我就又会回来找你了哦，九九？”

----------------------------这是分割线

又是五个月过去。

齐小白拿着一束白花束，再次站在了苹果树前。

“诶呀，苹果也熟了，九九你最喜欢吃苹果了，没想到苹果树都已经结果了。”

齐小白看着被微风吹拂，树叶发出哗哗声的苹果树，眼眸微动。

“你要把这些苹果...”齐小白吸了一口鼻涕，眼眶再次湿润，“都吃完哦！”

他顶着满脸的泪水和鼻涕，露出了一个笑容。

他缓缓跪在树下。

随后他把手上的白花放在苹果树下。

就在他暗自神伤，看着树上的苹果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娇嫩的声音。

“五年过去了呢...当初种下的苹果也长成大树，结出果实了。”

齐小白瞳孔一缩，猛地吸了一口鼻涕，摸了一把眼泪。

是九九的声音。

“欸...最近来看九九太多了，我都出现幻觉了...”齐小白低下头自嘲道。

随后他低着头缓缓转身打算离开。

齐小白看到一条刚好席地的白色长裙随风微微飘动着。

啊...

齐小白急忙抬头。

眼前的黑发少女撑着一支白色的纸伞。

发现齐小白看到了她。

随后露出小虎牙，对着齐小白笑了。

“「小白」，你想我了吗？”

是九九，她的「猫耳朵和尾巴」，都不见了，只剩下了一个「人类少女」该有的所有的特征，她已经彻底褪去动物的特征，真真正正地成了一个「人」。

小说相关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