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十五

　　翌日，花咲川女子学园的晨后。

　　相较于拘谨的月之森和匆忙的羽丘，花咲川的学生们更在意的是漂亮的校服和享受生活。来往间，少女们的步伐多了闲适的随意，摇曳的花草多了轻松的自由。

　　教学楼里的光线温婉而清亮，淡色的窗帘整齐的扎成两束分置左右，给人一种轻松而悠闲的感觉。灿烂的阳光透过窗格，在黑发少女的青白色水手服上投下细碎光斑。让本就是上佳美人水准的立希更加秀丽。

　　纤巧可爱的下巴和精致美丽的锁骨在少女身上划下两个漂亮的弧度，深紫美丽的双眸正微微颦眉，若是被这双瑰丽而不自知的眼眸所俘虏，会注意到脸边的泪痣更是点睛之笔。

　　这大概是所有初次认识立希的人，第一眼会得到的理解。

　　不过眼下，立希脸上的哀愁可不是在孤芳自赏，而是正因手机里的信息所深深苦恼着：

　　立希：[具体情况我都明白了，说实话，如果不是燈和素世都这么说了。实在是难以想象这种事情竟然能在现实生活中发生。]

　　爱音：[呐，那我呢？]

　　素世：[真是抱歉，小立希，因为我这边的事情给大家添麻烦了。]

　　燈：[素世……]

　　立希：[总而言之，如果不处理好这个东西的问题，素世现在连出门都做不到吧。在学校里都已经那么危险了，万一在街道上不小心蛊惑了路人，又被袭击的话就更麻烦了。]

　　素世：[嗯，这也是想请大家一起讨论解决的问题。为了防止出现更多的意外。今天已经跟学校请假了，但是一直拖下去的话也不是长远之计……]

　　爱音：[这样的话，干脆穿着罩布上街不就行了吗？就在眼睛那里挖两个洞，把素世世全身都遮得严严实实的，这样子一来就不会魅惑到别人了吧？]

　　立希：[你这家伙，这样子的衣服别说穿进学校里了，在路上走都会引起别人的困扰的吧。绝对不行。]

　　素世：[我不会那样子穿的。]

　　燈：[那……像上次那样子，戴着口罩和墨镜出门呢……？]

　　素世：[虽然在那之后也有这么试过，但是好像随着魅惑能力的加强，这种等级的遮盖效果也越来越差了……。]

　　燈：[没有办法，因为，就算只是看到身材和头发，也知道素世一定是很漂亮的人……。]

　　爱音：[真是不轻松啊……要不直接要专车接送怎么样？素世世家那么有钱，这种事情也是轻轻松松的吧？]

　　素世：[这样子的话，得找到一个可靠的司机才可以。如果不小心魅惑了司机，被偷偷开去了无人的角落停下来就麻烦了……]

　　爱音：[怎么这样……]

　　素世：[毕竟就连班主任都中招了，这种事情，恐怕不是能靠职业道德一类的东西约束的样子。]

　　立希：[总而言之，事情要分清楚轻重缓急。这周周末的LIVE应该是没办法了，RiNG那边我会去说，看看他们能不能帮我们调整一下演出的时间。等我们把要紧的事情处理好之后，再去谈演出的事情。]

　　燈：[谢谢你，立希……。]

　　立希：[还有，爱音你之前设计的那套队服必须驳回。以现在的情况穿上舞台的话，不知道素世的能力能把整个LIVE HOUSE搅成什么样子。]

　　爱音：[诶——可那是人家好不容易设计出来的，那么漂亮的衣服——……。]

　　立希：[吵死了。]

　　素世：[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吧？下次再一起重新设计一套就好。]

　　爱音：[是——……。]

　　“哈啊……真是糟透了。”立希叹了一口气，随手把手机甩到了桌旁，疲惫的闷倒在了自己的桌子上。

　　明明乐队好不容易才稳定了下来，竟然又遇到了这种预料外的怪事。平时本来就是靠自己和素世两个常识人拉住其他人天马行空的行为。没想到现在竟然是自己一直以为没问题的素世出了问题。

　　“又是乐队的事情？”与此同时，海铃适时适地的走了过来，把巧克力牛奶放到了立希的桌子上，像是达成一场隐秘的交易。

　　未拆封的牛奶逐渐凝出澄澈的水珠，在纸盒上洇出毛茸茸的光晕。

　　立希微微偏过头去，看到了同班友人熟悉的面庞。一如既往地，海铃总是保持着沉稳而安静的表情发起谈话，宛如一枚思绪的定海神针。让人不禁想起提拔苍翠的松树和锋芒收敛的利剑，那是她所特有的，一种不管到何处都不会黯然失色的风骨。

　　“啊啊，别提了。”立希烦躁的摇了摇头，任凭瀑布一般的黑色长发顺着脖颈滑下。“是那种就算说出来了也没几个人相信的怪事，不知道为什么其他人全部都接受了，而且还、还……算了，什么都没有。”

　　立希的脸上闪过了一丝不甘心的红晕，那转瞬即逝的秋水涟漪，都被眼睛聚焦于那枚泪痣的海铃悄悄看在眼里。

　　海铃闭上了眼睛，将手中的盒装饮料一饮而尽。随即放下了饮料。

　　“是关于乐队内部的问题吗？大家都怎么想？”

　　“唔，虽然姑且也算内部，不过大家的想法都蛮一致的。”适应着这样的谈话节奏，立希被引导着进入了思考。“虽然第一次听到那么离谱的解释的时候很让人火大，但仔细一想，如果不愿意跟我说实话的话，才会更让人觉得伤心吧。”

　　“那就太好了呢，原来你在困扰的，是那么幸福的事情。”海铃认真的点了点头。

　　“哈啊？”

　　“既然是乐队的问题，而且大家都统一了一个方向，那除了无论如何也要去面对它的选择之外，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了吧。”海铃自然的撑住了立希的课桌。

　　“比起困难大，更辛苦的事情是心不齐，既然大家都已经下定了决心，一起闯过去就是了。”

　　“呃……。”面对一番正论轰击，就算是立希也没了话语。也只有在被她人点醒的时候，立希才意识到，原来MyGO里吵吵闹闹的其他四人，在自己的心目中已经拥有了这样的地位。

　　“想清楚了就好，我还有事，一会就要走了。”看到立希眉间已经舒展。似乎目标达成的海铃重新站起了身，去够桌旁的书包和贝斯袋，就要往教室外走去。

　　明明才以局外智者的身份发表了见解，如今却又迫不及待的要投入另一场局中去，立希看着对方那匆匆忙忙的样子，却不免失笑。

　　“又是那个乐队？那个有保密协议的乐队？”

　　“不是保密协议。”海铃回过头，轻轻提了提腰间的贝斯。“只是口头约定罢了。”

　　“哦，这样。”立希得到答案后，爽快的低下了头。虽然自己也关心海铃，但是，两个人一直如今天一样保持着这种默契的关系和距离，这种若即若离的搀扶感，却不知为何叫人安心。所以，只要海铃不肯主动开口，立希便也没有对海铃有知根知底的迫切要求。

　　只要知道那人是你，就足以叫人安心。

　　“那，明天见。”

　　“嗯，下次见。”

　　两名少女在一起，就连道别也显得如此适意。在目送海铃离开了教室之后，陷入深思的立希，似乎也终于得出了自己的答案。

　　立希把书包拿起来，将教科书和文具随意拢作一团推进包内。同时拿起桌边的手机，眼神飞快的在Line的通讯录上面扫过，最后，锁定了那个以昂贵熏香为头像的用户栏——

　　[素世，你之前说的在那个晚上点进去的古怪网站，把网址也发我一份。]

　　安静的卧室，禁止打扰的门牌，运转正常的电脑，三五瓶灌装咖啡或怪物饮料，还有冷静下来的思绪。这便是熬夜的立希所需要的所有物品。

　　准备万全后，早退的立希再次将书包随意的往床上一扔，脱掉麻烦的校服换上舒适的居家衣物。便立刻匆匆投入到自己刚刚乍现的灵感之中——

　　既然在这个世界上曾经出现过，那么，就不可避免的会在这个世界上留下存在的痕迹。

　　哪怕是看似不讲理的超自然怪谈和魔物也一样。

　　如果对方以网站为载体传播她的意志，那么，立希想到，构建网站这个行动本身就一定会留下些什么信息。立希讨厌活在别人的阴影下的感觉，也不愿意对压迫就这么束手就擒，想要找到真相，抓住真相，然后把真相背后的阴谋揪出来跟它好好算算账，只有这样子才能平息自己的疑虑和怒火。

　　抛开那些过于奇幻的部分，对方的行为和敲诈勒索有什么区别？真正解决问题的根源，不应该是服从对方，顺着对方的意图去违背自己的意愿做任何事，那样子不过是一步一步地深入对方的圈套而已。更何况……那个家伙盯上的，竟然是自己最在意的一群人！

　　“竟然这样子伤害大家，这种事情我才不允许！”

　　再度访问网站的尝试很快就以失败告终，在护眼的柔光下，立希看着网页里浮现的404 Not Found一串字母不免感到火大。

　　通过搜索引擎确认后，才知道这原来是页面被删除或服务器无法回应的意思。既然如此，就从别的地方下手……是否有某个搜索引擎保存下了网页的快照？这个网页究竟是在哪里发行的？

　　在尝试了所有普通人能想到的搜索办法之后，有些气馁的立希却无意间发现了许多自己不曾接触过的网络论坛和交流平台，里面的人似乎对探索互联网独有见解且技术高超，若借助他们的力量的话……

　　在发起进一步的进攻和搜索之前，立希又不得不进入了紧张的学习和休整阶段。在通过注册账号发起了生硬的提问之后，热心的论坛用户们很快给这位有慧根的新人推荐了大量的技术手段和方向。在这里，立希第一次了解了什么叫“社会工程学”，与“Web服务器的原理和网络结构”，那些专业书籍PDF里塞满了大量密密麻麻的字符，只是看一眼就几乎让人晕厥。

　　可这却没有劝退自学制谱一路走来的立希。依靠一杯又一杯的咖啡提供能量，时间又从白天逐渐进入了夜晚。立希很快就磕磕绊绊的抓住了技术入门的部分要点，结合大量已经被先人制作出来的脚本程序。这个早早就注销跑路的网页终于还是被立希找到了些蛛丝马迹。

　　它的数字证书并无异样，这代表了至少注册网页本身并不存在什么“魔法”。而它从在互联网上第一次出现到素世中招，竟然只经过了17个小时。而就算它的网页本身注销了，其根服务器上的业务层仍旧有内容在运行……难道说，这就是素世的手机里正在运作的APP？如果对方的传输遭到攻击的话，就连APP背后的内容也能探清吗？

　　“终于让我抓到狐狸的尾巴了……你这个……。”立希眨着酸涩的眼睛，终于要为自己的尝试宣告大成的时候，却无意间瞟了瞟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凌晨三点？一忙起来就容易忘了时间，没想到，都已经是这个点了。

　　但是这不重要，立希已经准备好了一套可用的溯源脚本，只要根据网址继续追查下去，爬虫就能把自己需要的信息都带给自己，这样一来，说不定能够得到IP地址？再顺着查过去的话，说不定就是……

　　没有任何犹豫，立希启动了脚本。

　　什么魅魔不魅魔的。立希笑了笑，都已经是现代社会了。那种唬人的小手段可不是放谁身上都管用的。除非对方也是个网络专家，否则，这样一来的话，就是将军——

　　忽然间，剧烈的光芒在房间里迸发——

　　“什么？！————”

　　在自己所认为的安全屋里所发生突然的变故，让立希下意识遮住眼睛的同时，也不由得因为眼前的怪异景象，一时大脑断片——

　　而在黑暗中走出的，正在舒展躯体的身影，竟然，叫人如此熟悉……

　　……

　　…………

　　………………

　　在立希的面前，在这布满了自己的生活痕迹的小小卧室之中，本该只能在科幻电影里出现的光球裹挟着电流与噪点无声的咆哮着。在无序中膨胀，却又猛地被隐形的力量操弄。将房间里的窗帘连带便签撩得四处飞扬。直至这骇人的奇景因主人的登场戛然而止。

　　仅仅是不到20秒的时间里，在立希眼前所出现的，不可理喻的一切已经足以将整个现有的物理大厦送进坟墓。

　　当光芒散去，一具曼妙丰腴的身躯慵懒的在原本的地方乍现，那足以令人血脉喷张的身材却近乎一丝不挂。在羊毛般柔顺的亚麻色卷发下，青蓝色的眸光流转间泛起泠泠清辉——对方正睥睨着自己，睥睨着此处正发生的一切。本该让人感受到温柔的垂眼，此刻却冷淡到了冰点。

　　“素世……？”

　　看清对方的容颜之后，立希的呢喃几乎是在下个瞬间脱口而出——对方和素世实在是太像了，不，应该说在容貌和身材上几乎一模一样。不只是精致的脸蛋，就连那时常让立希也脸红的胴体曲线也完美复刻。若不是那刻意彰显身份的羊角与蝙蝠翅膀的存在，谁能分辨出二人身体上的区别？

　　“真是的……本来以为可以轻松的处理好这件事情的，没想到竟然有人的好奇心会那么重，如果台前和台后的界限被模糊了，这场剧不就沦为末流，变成悲哀的笑话了吗？”对方烦躁的拨弄着耳边的发梢，将若隐若现的粉尘投射到空气之中。

　　开口了，就连声音也一模一样。立希抿了抿嘴，将那些古怪的想法纷纷赶出自己的脑海。虽然对方的容貌毋庸置疑是素世的完美复刻品，但是冥冥之中，立希却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认识到眼前的她并非自己所了解的素世。这种感觉，就像是某种动物本能般对冒充同类的异客的警惕，也包含了些许，自己对素世一直以来的认识的自信。

　　立希背后的电脑屏幕仍在闪烁着点点荧光，然而，脚本运行的进度条却停留在了41%的刻度上。很快，脚本便因为条件变更而不得不终止了此次任务，原因再普通不过——网络连接断开。

　　“你这家伙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对素世做出那种事情？！”

　　回神过来的立希很快跑到了床边，随手抄起了床头柜上的鼓棒对准了眼前的不速之客。家里可用于自卫的武器并不多，好在两根鼓棒至少足够趁手。

　　“啊啦，莫非你觉得用这种东西可以击退我？呀，好可怕好可怕。”

　　那个“素世”玩味的打量着立希，宛如舔舐般的眼神让立希不免感到一阵恶寒，本能的往后缩了缩，却又因为不能示弱，倔强地挺直了身板。

　　“嗯~——真是清爽的打扮，明明只是简单的睡衣睡裤，但是却因为穿着者底子够好体现出一种未被开发的青涩美。啊啊啊，那副柔弱中的倔强也是可口的点缀，恰到好处的唤醒了别人的挑战欲，却又可爱得令人不愿释手……。”

　　“你……。”得到不想要的点评的立希不免毛骨悚然，连大腿也害怕的扭在了一起。眼前的东西绝非善类，简直像是在品鉴菜肴般打量着自己的身体，又总不可能真的靠武力手段将对方绳之以法……

　　大喊出声的话，姐姐和父母会不会报警和赶过来帮忙？最近的派出所离这里并不远，就算对方突然袭击过来，自己说不定也有机会拖到父母和警察前来救场，就算她可以随时跑掉，至少也是逼退了对方的发难……

　　“不要在那里擅自的自言自语！我、我在和你说话呢！”

　　像是怕刚刚的呵斥声音不够吵醒沉睡的家人一般，立希又用最高的音量大喊出了口中的话语。不管是谁都好，真希姐姐，爸爸妈妈，只要有一个人过来帮忙的话，这里就——

　　——话音未落，那个魅魔却在转瞬间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之中。

　　“唔？！”

　　高度紧张的立希立刻做出了反应，打还是逃？在看不到对方的前提下盲目的反击只会消耗体力，而逃跑也会暴露破绽！既然如此便因地制宜，先掀翻书柜制造障碍，再推到大门边拧开障碍最好！立希立刻付诸行动，却只迈出半步距离，紧握鼓棒的左手就被一只手猛地钳住，根本没有余地做出任何抵抗，突然按住右肩的另一只手便顷刻间一同发力，将立希狠狠地压死在了床上。

　　“咕，放开我！你这个——”

　　立希仍旧负隅顽抗，就像是一支与陷阱搏斗的野狼。可对方看似文弱的双手控制住自己后便纹丝不动，哪怕是使劲全身力气也挑不开对方一根手指。似乎是为了不让立希的激烈抵抗反倒伤害到自己，对方的压制点也转移到了发力用的关节，彻底有力使不出的立希还准备大叫。又被对方突然推进到鼻尖相抵的距离的脸颊吓得失了声。

　　“咿——”

　　“嘘。”

　　素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那神秘莫测的垂眼又微微眯起，露出了温柔而体贴的微笑。一时间，让立希恍惚着将她看成了自己牵挂着的那位伙伴。会骗人的漂亮蓝眼睛与自己四目相对，是那么，那么地像素世本人。在这遭受极端惊吓和欺压的当下，立希的心中，却不免涌现出了一泉澎湃的……安心感。

　　“交给我吧，已经没事了。”

　　完全，就是素世的声音。也许她其实真的是素世……？也许，这一切都是自己熬夜太晚，不慎睡着了而梦到的梦境。鼻尖忽然闻到了那令人心怡的岩兰草香，那是只有素世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会有的气味。以往的立希总是嫌弃那味道太过柔软，像是甜腻的棉花糖。如今却发现，原来这股味道如此的令人平静。

　　“素世……。”

　　不甘心，劣等感带来的挫败让立希下意识地愈加渴求令人心灵平静的体香。明明自己是想要为素世打抱不平，为了拯救素世才做到这一步的，为什么却总是在困难前失败？真的是自己不够努力吗？还是说自己的天分就是不如姐姐那样的天才，所以什么也做不到？突如其来的心魔让立希陷入了迷思，看似强硬实则遍体鳞伤的身体渴求着一弯足以令人安眠的温柔乡。

　　又或者……温柔乡，一直近在眼前。

　　“姆♥……。”

　　逐渐重叠的双唇逐渐释放出令人迷乱的魔力。不甘熔断的理性，如今却成了欲望忠诚的帮凶。立希清晰地意识到了自己正在做什么，发生了什么事。可越是深刻的了解到事实，却越是沉溺其中。就像是心底有颗连自己也不曾注意过的早早埋下的种子突然抽根发芽，坦率的告诉了身体灵魂的渴求。体温，气味，杂乱的交叠在一起的黑色与亚麻色的长发。绝对会上瘾的感受轻轻叩开了少女的门扉，将其带往了从未见过的新世界——。

　　“唔，唔唔唔……呜哇，哈唔……。”

　　实际上，嘴唇的相接不过两秒，立希却在这段时间里仿佛体会到了宇宙一般缤纷的感情。复杂的信息量在脑内爆发，无论如何梳理和接纳都只能发现压倒性的欢愉。直到那个“素世”坏笑着放开了立希，恍惚的立希仍在自己的床铺上微微痉挛，不可置信的感受着彻底改变了自己的身体的触感。

　　“你在渴求的人，实际上不是我。而是那个你心里早就有了答案的对象，不是吗？”

　　“啊呜……。”

　　立希试图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身体的麻痹让语言的组织都变成了难题。很明显，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温度，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身体深处的温度正在升温。将源源不断的欲望注入自己的体内。这种感觉很快便膨胀得无法忍受，让立希渴望着抱紧，深吻，纵欲与野蛮的杏爱。那种感觉有如电流，在脊椎和秘裂间不断传递。叫人酥软难耐。

　　“椎名立希，由于你试图揭开幕布的僭越与妄图翻篇的傲慢。我在这里为你降下惩罚。”

　　看着不断在床上扭转的立希，魅魔却不为所动，只是高高在上，毫无波澜的宣告着口中的审判。

　　“从现在开始，你将陷入等同于仆从欲望失去控制的【发晴】状态。且无法通过梓慰等方式缓解其欲望。”

　　“你，你……！”

　　立希试图站起来，可是腰刚撑起了一半，一股剧烈的刺激感又将立希掀翻在床。身体几乎无法控制秘裂索取般的蠕动，唯有死死的咬住枕头才不让自己的手伸向下方释放发红的音核之中蕴藏的快感。即便如此，决堤的爱液也已经沿着大腿滑落，晕湿了一片床单，简直像是尿了床一般，丢足了脸。

　　“直到你找到对象，进行了彻底的释放之前，你都会在这高于普通人杏兴奋数倍以上的饥渴中饱受折磨。如果执意忍耐……说不定真的疯掉也有可能哦？”

　　当魅魔慢悠悠的念到这里的时候，立希已经几乎失去了聆听对方发言的能力。无法释放的强烈刺激让立希逐渐体力不支不得不吐舌换气。不争气的眼泪有如下方的泛滥一般浸透泪痣滴落面颊，就连那头亮眼的黑发都宛如散开的恶之华一般纷乱淫靡，眼下，只有耗尽意志，苦苦支撑才不沦为欲望的奴隶。

　　“呼呼呼，这样子一来事情也就变得更有趣了呢。”

　　在即将离开之前，魅魔转过身去，又像是欣赏了一出惊为天人的戏剧一般，不由得捂住了迷醉的笑容。

　　“若还敢有下次的话，就先准备好机关枪再试图挑战我吧~。”

　　此次根本算不上交锋的接触，以立希的完全失败彻底告终。光轮再次散去，只留下了一个夜不能寐的终局。而此时，距离天亮还有整整三个小时，而在这样的欲望折磨下，睡眠更是不可能的任务。眼下，等待着椎名立希，这位胆敢向命运发起挑战，坚强而又凄美的少女的，却是一场堪称无情的命运之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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