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历E115年，地球公历1920年。

星空国，温斯特鲁星系，凛冬星，火炬城。

清晨，笼罩着火炬城的天空屏障——由星空能量构筑，模拟出天空和白云的色彩，将城市与冰雪隔绝的城市光幕，正把幻化的‘阳光’过滤成淡淡的金色洒在街道上，仿佛一层薄薄的蜂蜜水。

城市一处偏僻的废弃仓库旁，查尔斯懒洋洋地倚在深黑色的悬浮车门上。

在大衣胸口的位置，挂着一枚青蓝色的冰晶徽章，那是他们家族的徽记，在正好20度的‘阳光’下闪闪发亮。

凭着足以当男模的挺拔身材和胸口的这枚徽记，如果他将车停在闹市区，搭讪他的姑娘绝对络绎不绝。

此刻，他正将目光随意地望向远处的路口。

这片仓库人烟罕至，远远地只能看一名沃克族的环卫工人，正用它的四条手臂清理路边的垃圾。还有一名蜥鳞族商贩在路边摆摊，鳞片在‘阳光’的映照下泛着油绿的光，像是从某个古老的传说中走出来的生物。

‘嗡嗡……’

一片寂静之中，沉闷的引擎声从远处响起，另一辆悬浮车从路口沿着马路上发光的引导线，驶向了查尔斯所在的仓库。

那两名异族人只是循着车声侧目，在扫了一眼车上的标志后，就跟约定好了一般，急匆匆地收拾起东西，头也不回地朝着远处离去，仿佛再在这里待上片刻就会要了他们的命。

查尔斯站直了身，看着悬浮车缓缓地停在自己的面前。

那辆车的车头上，招摇地印刻着一枚青蓝色的冰晶图案，和他胸口的徽章一模一样。

悬浮车上率先走下了一个留着寸头的中年人，朝着查尔斯歉意地笑了笑，“抱歉，久等了，临时出了些……算是变故吧。”

中年人叫赞帕，家族里的老熟人了。

他摆摆手，“没事，不过我那待会儿会所要来个重要的客人，你把人给我就行，具体的信息我回去自己看。”

赞帕摸了摸他那颗圆的发亮的光头，表情在短暂地犹豫后还是点了点头。

“嗯……也行，不过这次和以往不同，你回去之后一定要仔细查看她们的信息。”

说着他走向了悬浮车的后排，打开车门。

‘噹……’

空气里响起里金属的碰撞声，很快，一个手脚带着镣铐，脖子上拴着项圈，身上只套着一件单薄长裙的金发女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她目光颤抖地抬起头看向查尔斯，很快又条件反射，小心翼翼地低下头——查尔斯看多了这样的眼神，那里除了暂时脱离苦海的庆幸，更有着对未来深深的恐惧。

不得不承认她长得不错，眉眼间颇有几分养尊处优的精致，配合上她此刻的楚楚可怜的神情，如果是十几年前，刚来这座城市的自己，恐怕会忍不住宽慰上几句。

可惜，时光境迁了……

还没等他感叹自己心境的变化，第二个女人走下车，闯入了查尔斯的视野——一个惊艳到吸引走他全部注意力的女人。

原本懒洋洋的目光忽得眯起，鹰鸠般锐利。

女人留着玫红色的长发，身形高挑修长，肌肤白皙如玉，明明手脚都戴着沉重的镣铐，穿着阶下囚般的简陋长裙，却依旧站得亭亭玉立，气质凛然，苦难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她侧过头看了眼查尔斯，金灿灿的双眸泛着神秘又闪耀的光，嘴角的弧度若有若无，像是晚风里轻盈的向日葵。

查尔斯在赞帕手里接到的，还能笑得出来的女人只有两种，一种是面前的她，还有一种是已经被折磨到神志失常的疯子。

赞帕引着两女朝他走来。

“这就是海天盛筵，火炬城最大最豪华的会所的老板，查尔斯，你们以后就跟着他混了。”

原本神色恐惧的金发女人，在赞帕的介绍后，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两眼查尔斯，然后微微握了握拳头，仿佛鼓足了勇气，忽得踏步上前，朝他骤然弯下腰。

“老板好！我叫芬雅，种族是天启灵族，以后……以后芬雅会好好听话，任凭老板吩咐，无论什么事情……无论让芬雅干什么，陪什么客人，芬雅都可以去练……都可以去学……”

她的语气非常紧张，显然是早就准备好了表忠心的说辞，但事到临头还是因为忐忑而磕磕绊绊……

随着她弯腰的动作，单薄的长裙自然下落，即便查尔斯不低头，那一道如玉般白皙诱人的沟壑，还是藏不住地‘暴露’在他的面前。

身形清瘦却意外地很有料，查尔斯可以打赌，连这个弯腰的幅度都是她刻意准备过的。

“嗯。”

可惜回应她的，只有查尔斯轻描淡写地点头。

随着赞帕走到跟前，他没再去看芬雅，用只有两个男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道：“我如果没记错，之前不是说这次只交给我们会所一个人吗？”

赞帕凑到他身边，与余光示意了一下背后的红发女人，轻声回道：“本来确实只有这个芬雅，可这另外一个人是小姐最后塞进来的。”

“小姐？哪个小姐？”

“还能有哪个？我们家族现在在凛冬星上，除了奈安大小姐，还有女性成员敢自称小姐吗？”

查尔斯苦恼地揉了揉自己的眉间，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位黑发墨瞳美少女。

大小姐有着极尽人类想象也无法年轻的美貌，但可惜的是，那恐怕是这颗星球上，他最不想打上交道的人之一。

……

黑色悬浮车驶出偏僻的废弃仓库，在两旁逐渐林立的高楼大厦簇拥下汇入车流。

车内一片寂静，查尔斯的背后，一金一红两个女人并肩坐在后排。

在他方才冷漠的回应后，芬雅变得更为忐忑，她低着头，戴着镣铐地双手不安地搓着手指，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她的身边，红发女人的状态则自然的多，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车窗外。

撇开她身上的拘束，查尔斯觉得自己像个出租车司机，她倒像是个来此观光的游客。

查尔斯将车调整为自动驾驶的模式，从口袋里拿出一卷烟放入嘴中。

除了陪来他会所的客人，他平时很少抽烟，只有在心里不安或思绪杂乱的时候才会来上一根。

白雾状的烟雾升起，他不由看向车外，远处，星族人的玻璃幕墙大厦与旧时代保留下来的冰原风石堡混杂在一起，仿佛权力与金钱的畸形共生体。

路边驶过的广告屏上，上面正播放着前不久，那位还是少女的王女殿下，来凛冬星游访时的演讲，内容是倡导凛冬星各种族的和谐共处。

说起来王女殿下和小姐还是同龄人，听说小姐略大一点？

纷乱的思绪中，不远处出现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建筑，标有‘海天盛筵’字眼的标牌高悬在顶部，即便身处火炬城最繁华的市中心，也格外令人瞩目。

悬浮车并没有停在门口，而是绕了一圈驶向了会所的后门。

与正门的绚丽多彩不同，会所的后面是一条阴暗狭窄的小道，霓虹灯牌投下血红光影，将道路上残留的积雪染得像凝固的血浆。

“哲哥。”

会所门口早有人等候，查尔斯微微点头，随手丢掉正好抽完的香烟，挥手示意将车上的两名女子接下来。

同时他撸起袖管，在手腕上佩戴的仪器里操作了两下。

咔嚓……

在两名女子进入会所的一瞬间，手脚上的镣铐应声断裂，散落在地。

芬雅的脸上浮现出明显的错楞，她没想到自己的镣铐这么快就会被解开，以为至少会被戴着，来一段下马威……

“还愣着干什么？跟上哲哥啊。”

直到一旁的工作人员推了推她，才恍然回过神，双手不自觉地纠在一起，小跑跟上了已经快走进电梯的查尔斯。

电梯里只有他们三个，似乎没人担心终于解除拘束的两女，会在这里危害她们的老板。

芬雅的脑子里一团浆糊，她也不知道自己此时应该做些什么，愣愣地看着查尔斯摁下顶楼的按钮。

十几秒后，电梯打开，经过一段装扮奢华的地道，她们来到了查尔斯的办公室，内部面积不大，装潢很朴素。

查尔斯坐在办公桌后的座椅上，示意芬雅坐在他的对面。

在镣铐解除之后，她忐忑的情绪舒缓了不少，但显然还能拘谨，笔直到有些僵硬地坐直了身体，等着查尔斯说话。

她的背后，红发女子正悠哉地在办公室里闲逛，佩戴镣铐与否对她而言毫无影响，只有在看到一些稀奇的陈设中会忍不住低头多看上两眼。

滴。

查尔斯点了点手腕上的仪器，随着一声轻响，电子屏幕被投影到了办公桌的正上方，上面正陈列着芬雅的个人信息。

在快速扫了几眼后，他终于开口道：

“你以前常住在布加勒斯星，听说是个非常宜居的星球，气候温暖，四季如春，有机会我确实挺想去那里看看。”

他随手将投屏移到一边，第一次正式地看向芬雅。

“你会天启灵族的魔法，而且看资料天赋还很不错，是远近闻名的天才魔法少女，但因为效忠的势力与我们家族有冲突，失手被擒被抓到了凛冬星，现在只能沦落到在我这里当一个会所里的陪酒小姐，你难道……”

“嘭！”

还没等查尔斯说完，芬雅条件反射般地站起身，动作大到掀翻了所坐的座椅。

“不……不是这样的……您误会了……”

刚刚被放下去的恐惧重新占据了她的脸庞，查尔斯极具试探性的话语让她回想起了在赞帕手里，回荡在她耳边的声声嘲讽……

每次那群家伙刻意强调完她的身份，提及她曾是一名魔法少女的身份，紧接着就会是肆无忌惮地嘲笑和无止境的凌虐……

“我……我早就放弃那些魔法了，我接下来……不，我会永远乖乖的，老老实实地在这里工作，从今以后……以后……对，对……我就是海天盛筵的陪酒小姐，只要能让来这里客人满足，只要能让老板您满意，对芬雅做什么事情都可以的！”

说着说着，似乎是觉得自己口说无凭，毫无信服力，她闭上眼，在经过短暂地天人交战后，她认命般得咬了咬嘴唇。

当她再度睁眼时，双眸隐约间浮现出一抹淡淡的水汽，面颊因为方才得激动而微微泛红，像是一抹逐渐成熟的果肉，竟然有了股青涩的妩媚感。

她咬着唇，将有些凌乱的金发捋到耳后，露出里那对尖俏的精灵耳，修长的脖颈。身体随之向前倾，长裙的领口下落，诱人的雪腻便从脖颈向下延伸，露出酥胸饱满的弧度。

所有被送来的女子都会被消除所有的伤疤，在赞帕那里遭受的折磨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无暇的肌肤一如当初那名优雅精致的灵族少女，皎洁灵动得让人忍不住想要啃上一口。

“如果老板您不相信，您可以……可以亲自在芬雅的身上验证，芬雅一定会让老板满意的！”

当她说完这句话时，上半身几乎完全倾倒在了办公桌上——她的长裙下没有内衣，双乳怕是都被看光光了……一想到这整个脸都已经像是艳红的苹果。

可即便如此，查尔斯还是没有一脸平静地看着她，一动不动。

‘这种时候……不应该他主动做些什么了吗……抓住我或是把我扑倒……’

待到芬雅被看得已经不知所措，不知道该不该再主动‘展示’自己的时候，查尔斯终于开口了。

“想说的说完了？”

芬雅下意识地点头，“嗯……”

“那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间会所的管理者，恩菲尔法特·哲·查尔斯，平时在会所里遇到我，可以像其她人一样，叫我哲哥。”

还维持着身体前倾春光乍泄的芬雅已经懵了。

“只要你们平时在会所里按部就班地工作，我对你们就不会有多余的要求，只有一件事，我要事先提醒你们。”

说这句话的时候，查尔斯的余光看到那红发女子停止了打量四周，正似笑非笑地看向自己。

他指了指芬雅脖颈上尚未摘除的项圈，“我建议你们不要试图逃跑，这个项圈里的芯片，记录着你们作为恩菲尔法特家族奴隶的身份，一旦逃跑被抓住，我不能保证你们会被送到我这里，还是回到赞帕那里。”

当听到赞帕的名字是，芬雅红润的脸颊瞬间白了下去。

“我更要提醒你们的是，不要试图破坏这个项圈。”

“有这个项圈在，你们好歹有活在这座城市里的权力，可如果有一天你们失去了它，那你们唯一的归宿，就是被丢到城市外面，在至少零下五十度以下的冰原上自生自灭。”

查尔斯指了指他身后的窗户，会所的顶楼风景极好，城市光幕模拟的晨光洋洋洒洒地落下，马路上车水马龙，整座城市都在光幕的保护下逐渐苏醒，看不清城市之外的世界，是何种场景。

“你们或许觉得这个项圈是耻辱，但对于这颗星球的大多数人，对于那些世世代代只能待在冰原上的人来讲，你们脖颈上这个身份证明，在城市能量光幕下生活的资格，是他们穷尽一生，也遥不可及的事情。”

“就这样吧，出门左转是员工休息室，会有人带你去休息的宿舍给你介绍工作的事宜。”

……

芬雅后来沉默了下去，那股强自撑起的妩媚尽数散去，眸子里露出浓浓的哀伤。

她没再多说多做，只是在出门之前，再度向查尔斯鞠了一躬，这次她很有礼节地用手捂住胸口，道了声谢。

如此一来，房间里就只剩下了那名来路神秘的红发女子。

不需要查尔斯邀请，她自顾自地走了过来，长裙裙摆飘荡摇曳，修长的双腿时不时从裙摆下流露，每一抹白皙都惊艳到令人忍不住侧目。

她坐到方才芬雅的位置，一只手撑在桌上，一只手托着脸颊看着查尔斯，那对琥珀色的瞳孔，像是两只会说话的精灵，在弯弯的睫毛下闪烁。

“没想到海天盛筵的老板还是个正人君子？一个天赋异禀的灵族少女摆在面前，居然不为所动。”

语调慵懒，声音很有磁性，乍听上去像只午睡刚起的雌猫，可那动人的五官却像是冰原上窜动的雪狐，勾人心魄。

查尔斯一般称这种女人为天生媚骨，放眼整个会所的服务员，都找不出第二个这般浑然天成的魅惑。

“这种身份的女人会所里到处都是，如果每个都贪心过去，这会所也轮不到我管了。”

他语气不咸不淡，毕竟是小姐强塞到自己这边的女人，在弄清楚小姐的目的之前，他也不知道该以什么态度对待对方。

对方也没追问，眼神看了眼查尔斯手腕上的仪器，示意他可以走后面的流程了。

查尔斯挥挥手指，将先前移到一边的电子屏幕调整回正面，打开了另一份赞帕发来的信息。

与芬雅详细之际的人物介绍截然不同，这一份个人信息空空荡荡，从种族到职业到生平一无所有。

只有名字那栏填有唯一被记录的信息：燕。

查尔斯心里叹了口气，连个人信息都因为害怕泄露而没用数据传输，对方的身份一定……很麻烦。

他拉开办公桌的抽屉，按动了内部的几个电控按钮，房间四周的几个监控摄像头被陆续关闭收起，随后他站起身，关闭顶灯，拉上背后的窗帘，使原本明亮的房间瞬间黑暗。

一片寂静之中，房间里升起了一团火光，那是被他点燃后放在桌角的香薰，味道有些浓郁，像是山野间那几簇最鲜艳的花蕊。

一如对面端坐着的女子。

“这个熏香会燃烧十五分钟，这期间，你可以向我解释你的身份或者你的目的。”

燕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查尔斯，那缓缓开合的双唇在摇曳的烛光下格外鲜艳，像是涂了一层鲜艳的唇彩。

“我叫燕，是一个星族人。”

查尔斯的眼皮跳了跳。

“我的职业呢，是一名军人。”

查尔斯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看对方玩味的笑容就知道，她是故意一句句说的，就为了看自己的反应。

真是恶趣味啊……

“燕小姐还有什么惊世骇俗的身份，都一并说出来吧……”

“至于我的编制，我隶属于温斯特鲁战团，是防卫司第715小队的队长，你们通常称乎我们为，星空战士。”

房间里瞬间寂静，连根针掉落在地都会清晰可闻。

查尔斯长叹了一口气，恶趣味就恶趣味，对方有随心所欲的基本。

他拉开桌子的抽屉，从里面拿出并戴上了一副老式的深黑色框架眼镜，一个在这个时代已经有些落伍的老古董。

再掏出一卷香烟叼在嘴里，还未来得及点燃，却听桌对面响起一声响指。

‘嗒’。

仿佛打火机的开关声，燕指尖一弹，一抹细微的金光飞来，精准地点燃了烟卷的前端。

虽然星族人各个体内都有能量回路可以调动能量，但如此精细的能量操纵，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学会。

“就算是一名普通的星族人，在星空国把她拐卖来做陪酒小姐，一旦被发现家族绝对会先一步把我枪毙了给政府赔罪，更别提您还是军人，星空战士……”

查尔斯苦笑一声，吸了口烟卷，从肺里呼出的烟尘飘上房梁。

“说起来，让一名星空战士帮我点烟，我算不算星空国头一号人物？”

燕无所谓地耸耸肩，松垮的长裙微微滑落，露出几抹雪腻的香肩。

“如果接下来我们好好配合，这种忙我不介意多帮几次哦。”

查尔斯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框，似乎这能让自己把对方看得更清楚。

“您应该去找了我们小姐，或许您的任务需要她协助？但她转而将您引荐到了我这里……至于您为什么要打扮成这样，恕我直言，我暂时还想不到合理的理由。”

“这就是我现在的所有想法，非常坦诚，希望您可以先说说您的目的，好让我不要再担惊受怕下去。”

燕的目光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常驻凛冬星的星空战士，萝丝，在几天前失踪了，我奉命来调查她的下落。”

查尔斯倒吸了一口凉气。

分明是足以令整个星球乃至全星系轰动的重磅事件，燕的语气却还如刚品尝完浓醇的酒酿。

可能是觉得这个世界有些迷幻了，查尔斯摘下眼镜，低头用眼镜布擦了擦镜面。

“恕我直言，燕女士，能做到让一个星空战士失联……凛冬星上的星界军集体哗变都做不到吧？我即便是用脑子想象，也想不到会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这种事情怎么会和我扯上关系？”

“但她失联前发送出的最一条讯息，是请求支援，并让我们来凛冬星上，找当地的恩菲尔法特家族。”

“我们家族势力庞大，我更只是一个旁系的养子，家族核心事务我完全无法参与，为什么是我？”

燕带着意味难明的笑容，上身略微往前靠了靠。

“真实的理由和虚假的理由，哲哥想听哪一个？”

从一名星空战士的嘴里喊出‘哲哥’二字，查尔斯一时间觉得自己脊背发麻，说不准是因为撩人还是惶恐。

“如果可以的话，还是请您直接告诉我真相吧。”

燕撑在桌上的手肘往前轻挪，连带着她整个上半身都倚在了桌上，笑容愈发妩媚勾人。

“因为在恩菲尔法特家族的年轻一代里，我觉得你是最帅的一个。”

燕此刻的动作，和方才的芬雅非常相似，长裙宽松的领口微微下落，比芬雅更加饱满迷人雪峰正抵着桌沿，两团雪腻在昏暗的烛光下分外刺目。

查尔斯咽了口口水，喉结滚动的声音清晰可闻。

妩媚的眼神，轻佻的声线，浓郁的荷尔蒙气息弥漫在这办公桌上，查尔斯却生不出任何旖旎的情绪。

一个星空战士在撩他——这件事只要自己精神正常，就没理由当真。

“那敢问燕女士，虚假的理由是什么呢？”

“你马上就知道了。”

就在燕话音落下的一刹那，查尔斯眼前闪烁的烛光骤然暗了下去。

十五分钟到了。

同一时间，仿佛约定好的一般，办公室的房门被敲响了。

‘咚咚咚……’

正好三下，点到为止，会所里有急事找他时，都会这样敲门。

下一刻，又一抹微弱的亮光在查尔斯面前点亮，那是燕指尖浮现的星空能量。

她用这根手指指了指门的方向，“哲哥的时间意识很不错呢，说十五分钟后有事情，便一分一秒都不差。”

查尔斯坐在原位没动，主次他还是分得清地。

“现在看来可能是我分不清轻重了，这颗星球上，恐怕没有客人比您更重要了。”

“哲哥这是哪里话。”

燕指了指自己脖颈上未曾摘除的项圈，“我现在只是海天盛筵的服务员，哲哥手下的员工，不管哪颗星球，怎么会有员工比客人高贵的道理呢？”

查尔斯没再多说，只能选择站起身。

“那燕女士您？”

“出门左转，员工休息室，我刚刚听到了。”

话是这么说，可燕却没有起身的意思，笑盈盈地在桌椅上目送查尔斯走向房门。

不可能对星空战士向逐客令的查尔斯，只能选择打开门。

“什么事？”

门外站着一位身穿会所制服的女生，是他在这里的助理，霏宸，一个身材高挑的乾族女子，正朝他毕恭毕敬地低头道：

“哲哥，冯特先生来了，正在包房里等你过去。”

“知道了。”

女生看了眼办公室里的燕，轻声道：

“需要我招待一下这位女士吗？”

查尔斯主动掩上房门，将燕留在办公室里。

“不用。”

他拍拍对方的肩膀，多叮嘱了一句，“她想做什么都不用拦，放她去就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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