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同样身为百合花学院的学生会长、每天都在乐园解决孩子们的性欲，但面对如此场景，亦巧还是不由得涨红了俏脸。

　　“咳嗯~那个……听说婉秀姐之前也是百合花学院的学生会长，是这样吗？”

　　亦巧咳嗽一声，打开了话题，白婉秀笑道：

　　“是的哦~我是白芷燕的上一任，毕业以后嫁给了向家老头，现在负责向家商业集团的黄金首饰销售~”

　　说着，她轻轻摸了摸白雨蝶的脑袋，怀中的少女也驯从地发出舒服的呜咽。

　　“这孩子……以前是我的暗面，但她由于催眠抵抗体质无法白化，毕业之后我们也分道扬镳了。”

　　“这孩子一直都想成为正式暗面的一员，为白家做贡献，可是一直没有机会。”

　　白婉秀看向亦巧，露出一个诚挚的微笑：

　　“还是多亏了亦巧，她可以以百合花学院助教的身份保护明面，多少实现一点自己的愿望了呢~”

　　“啊哈哈…应该的。”

　　白亦巧摆了摆小手，微笑着单刀直入地问道，

　　“那个……婉秀姐主动来找我，肯定不光只是聊聊天、说说话，一定有事。”

　　“婉秀姐有什么需要都可以讲，只要亦巧能帮姐姐办的，肯定帮姐姐一把。”

　　“哈哈哈哈~痛快~我就喜欢小妹妹这个脾气。”

　　白婉秀发出一串银铃般的轻笑，随后突然脸色一变。

　　她打开折扇遮住嘴巴，眯缝着眼睛笑道：

　　“挑明说吧~亦巧妹妹今天晚上一招''扮猪吃虎''，确实不错，居然把大姐都骗到了呢。”

　　听闻此言，亦巧不由得一愣，随后笑道：

　　“婉秀姐，你是不是搞错……”

　　“没搞错哦。”

　　白婉秀将折扇“啪”地一收，神情顿时变得有些严肃起来。

　　“在这之前，我走漏风声让白有容提醒你，钰辰大姐会来试探你的实力。”

　　“你的事迹我从白芷燕那里也略有耳闻，当时白有容压迫你的朋友，你选择蛰伏、暗中积蓄实力，然后一鼓作气推翻她的位置。”

　　“隐藏、蛰伏、蓄力、爆发，这才是你惯用的手段，像今天毫无顾忌地当面掀桌子、直接撕破脸皮，根本就不是你的作风。”

　　说着，白婉秀眯缝的眉眼略微挑了一挑，深不见底的城府，仿佛一位隐世的狐妖狸仙。

　　“而且——你似乎在有意引导对方，让大姐根据你的表现，自行推断出''不过是个幼稚小孩''的结论，我说的对吗？”

　　白亦巧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坐在那里面带微笑，一言不发。

　　白婉秀摇晃着折扇，说道：

　　“游说捭阖的最高境界，便是让对方觉得自己以为的，其实是你让对方以为的。”

　　“地铁、持刀、无差别。”

　　“给出这三个词汇，任何一个听到的人都会联想出血腥的凶案。”

　　“同理，你利用动不动就掀桌子、丝毫不顾及对方身份与的后果的行为，再加上白钰辰来之前对你的调查认知——”

　　说着，白婉秀握住折扇、睁开眼睛，饶有兴致地看向坐在一旁的亦巧。

　　“所以，你是在有意引导白钰辰推导出——你只是个无法对她继承人的地位构成威胁的小孩儿，从而放松对你的警惕，我说的对吗？”

　　而白亦巧只是平静地微笑着，沉默许久。

　　房间内的时钟滴答滴答，怀中白雨蝶的呢喃也逐渐希声。

　　并不算宽敞的寝室之中，两位学生会长、白家的明面相顾无言，冰冷的氛围仿佛就连空气也要为之凝固。

　　沉寂许久，白亦巧终于开口道：

　　“……你的实力，不输白钰辰。”

　　白婉秀笑道：

　　“彼此彼此，你我都是擅长细节洞察的类型~”

　　亦巧将双臂环抱胸前，语气里带着些许质问。

　　“我的确是在扮猪吃虎，所以呢？知道这件事之后，婉秀姐打算怎么做？”

　　“正大光明地讲给我，应该不是为了告发吧？”

　　“哦呵呵~”

　　白婉秀露出诡异的微笑，抬手将刚刚清醒、一头雾水的白雨蝶放在一边，向亦巧缓缓凑近了身子。

　　“我从白芷燕那里洞察到，你似乎……在酝酿一个不得了的大计划。”

　　“所以可不可以请你把那个有趣的计划，给我分享一下呢？”

　　亦巧上下打量着白婉秀，嘴唇微张，眼神游移。

　　额头渗出了豆大的汗珠，亦巧的心中不由得敲起响鼓。

　　……

　　“哇哦~真的一点伤口都看不出来诶~”

　　旧校舍的地下室的乐园之内，张菁、黄兰许秋雅、白芷燕一行围在陆小玲身前仔细查看着她的伤势，却几乎看不出半点痕迹。

　　“诶嘿嘿~”

　　陆小玲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

　　“多亏亦巧啦……帮我联系到了一个很厉害的医院。”

　　“不光为我免费调整了更好的治疗康复方案，还给我做了瘢痕清除，现在已经差不多能正常走路了~”

　　张菁挠着后脑勺，一脸疑惑：

　　“亦巧……居然认识医院的人？她什么时候有的医院那边的人脉……”

　　意识到话题朝向不对，白芷燕赶忙转移道：

　　“应该是学生会拉外联时候认识的吧，话说……你们决定十一假期去哪了吗？”

　　“去我家吧！”

　　陆小玲高兴地举起了小手，

　　“我老家有山有水！可好玩啦！我小时候天天爬树摸鱼！”

　　张菁和秋雅对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脖颈，尴尬地推辞道：

　　“那个……我，我跟秋雅有约，十一假期去珍珠公主号游轮七日游，所以跟你回老家什么的，呃……”

　　秋雅也是在一旁补充道：

　　“是啊，燕子姐今天给我们拿了两张套票，虽然我已经跟妈妈去过了，但是菁菁姐还没体验过。”

　　“所以考虑再三，我们还是决定去游轮了，下次假期再去你老家玩吧。”

　　“嗯，没关系~”

　　陆小玲笑着看向了一旁的黄兰：

　　“兰兰姐！你应该会跟我一起去吧？！”

　　兰兰姐笑着摇了摇头：

　　“好像不太行~我跟那个小家伙定好了，假期带她去游乐园和海边，你要是早两天说就好啦~”

　　“怎么…这样……”

　　陆小玲眼中瞬间失去高光，抱着膝盖委屈巴巴地坐在了床上。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白芷燕独自一人靠在墙边，心中百味杂陈。

　　……果然一切都和亦巧预料的一样。

　　一面是两人的豪华蜜月，一面是多人的乡下探险，只要把船票拿给张菁和秋雅，她们自会权衡利弊、选择游轮。

　　黄兰肯定和那个“椅子女孩”有约，无需在意。

　　而可莉丝和夏阳秋月等人与陆小玲只是“简单认识”的关系，见到她出院回来，最多嘘寒问暖、关怀两句，至于一起回老家什么的，必然婉拒。

　　至于她的前主人习有容，估计见到陆小玲的一瞬间，就会想起之前被夺权的屈辱而躲进房间、闭门不出。

　　白芷燕不由得喘起粗气，回忆着自己带陆小玲回到乐园所见到的一切。

　　全都算准了……亦巧，你的心理把控…真的能做到这种程度吗？

　　算了……按照她的安排，这种时候我下一步应该做的是——

　　“那个，小玲。”

　　被叫到名字的陆小玲抬头看去，发现白芷燕带着温柔的微笑，坐到了自己的身边。

　　“虽然你的好朋友都来不了，但是姐姐可以叫上亦巧和姐姐的其他朋友跟你一起去，怎么样？”

　　“啊这……”

　　“听说有一个姐姐不光会玩扑克、打游戏，还打扮的像帅气海盗；还有个姐姐有珍藏的武士刀，可以教你练上几招~”

　　“真的？！”

　　陆小玲瞬间满血，眼中闪烁起星星的光辉，

　　“那太好了！我们一起回老家吧！奶奶看见我带了这么多厉害的朋友回来，一定会很开心的！”

　　“嗯嗯~那就一言为定~”

　　白芷燕用简单的话术，就将前去陆家坳的人员替换成了相关人员。

　　学校里存在百合风气，是第一层。

　　旧校舍地下室的乐园，是第二层。

　　乐园背后白家的存在，是第三层。

　　每层的知情者逐层递减，而白天巧尚存于世这一消息的知情者，更是屈指可数。

　　面对低层次的知情者，对她们进行隐瞒，一方面是避免机密的泄露，一方面也是保护她们不受社会阴暗面的侵染。

　　看着四个女生坐在床上有说有笑，白芷燕也不由得被这样和睦的氛围所感染，露出温暖的微笑。

　　有时候我也奢望，如果能像你们一样普通地生活，那该有多好……

　　白芷燕闭上了眼睛，思绪在心中翻涌。

　　从被祖母夫人收入白家的那一刻起，我们的命运就注定要与勾心斗角、争权夺利为伴。

　　我见过许多姐姐不满白家的安排，与命运抗争；也见过许多前辈在斗争的漩涡中身心受创，甚至失去生命……

　　亦巧，如果你能改变白家这残酷现状的话，我愿意……

　　“啊嘞？”

　　“燕子姐，你怎么……哭了？”

　　“啊？！”

　　在黄兰的提醒下，白芷燕猛地从思绪中惊醒。

　　“啊……刚才打了个哈欠，不小心挤出来了一点，哈哈哈……”

　　白芷燕擦干眼泪，笑道：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啦~对啦小玲，来的路上你不是说最近一直有点欲求不满，想要和朋友们一起玩吗？”

　　“啊嘞？”

　　陆小玲疑惑地挠了挠脸颊，但很快就变得羞涩忸怩起来，可爱的俏脸也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红晕。

　　“是……是有一点啦~嘻嘻……”

　　“哦，总结来说就是'想要了'是吧？”

　　直筒子张菁一语道破了陆小玲的内心所想，羞得小姑娘脸涨通红，一个咕噜钻进被窝、蒙住了脑袋。

　　张菁笑着征求起一旁秋雅的意见：

　　“老婆，可以吗？”

　　许秋雅犹豫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嗯，陆小玲的话……可以。”

　　“好嘞！”

　　张菁甩掉拖鞋，一跃上床，黄兰也是随后跟进。

　　“来吧小玲！嗯~？哪跑！”

　　“诶呀~！菁菁姐！人家还没准备好……”

　　“哪有那么多讲究！逮住了！兰兰！上铐！”

　　“好嘞~！”

　　房间之中，又一次绽放出了往日的桃色。

　　看着陆小玲被菁菁姐压在身下，表面象征性挣扎实则欲拒还迎的模样，许秋雅也是被勾起了想要欺负她的欲望，调皮地试图再加把火。

　　“需不需要我去叫可莉丝进来？”

　　“不用了~”

　　一个声音从床边响起，只见白芷燕调整了一下那件天使造型情趣内衣的装束，便抬腿跨上了软床。

　　“优秀的S，这里就有一个哦~”

　　白芷燕切换成性爱模式，露出甜美而又妩媚的微笑：

　　“小玲妹妹~今天就让燕子姐姐来陪你玩，好不好呀~”

　　看着热情凑上来的白芷燕，还有一旁等候多时的张菁和黄兰，被铐起四肢、“大”字型躺在床上的陆小玲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燕子姐……轻，轻一点……”

　　“好的~”

　　“嗯，嗯…呜啊……一上来…就弄那里……”

　　“哈啊~燕子姐…嗯咕~啊啊啊~~~！”

　　……

　　“哦哦哦哦~好爽！好爽~！！”

　　此刻的白雨蝶被五花大绑，跪趴在床上接受着亦巧的调教。

　　开到最大功率的榨乳器将一刻不停地啜吸着乳头，将那F罩杯的巨乳吸到有些变形；

　　紧致的红绳编成龟甲缚，将她从上到下捆了个结结实实；

　　8张电极贴贴在乳晕和腹部，不停地用变频的脉冲电流蹂躏着她丰硕的娇躯。

　　吸阴器、震动棒和跳蛋轮番照顾那枚挺立的阴蒂，那春水泛滥的淫穴，更是被亦巧极尽所能地抽插抠弄，不停地发出啪嗒啪嗒的水声。

　　贲张的性欲仿佛一口无底的黑洞，即使已经高潮过30余次，依然不见半点满足。

　　“啊啊~~哦哦哦~~亦巧！用力~！嗯嗯~~！”

　　高强度的调教已经让亦巧满头大汗、手臂酸麻。

　　根据自己的经验，一般女生平均被连续强制高潮4次就会哭喊着求饶，10次左右就会瘫软甚至失去意识。

　　即使是菁菁姐那样体力丰沛的类型，15次也是极限中的极限，再往上的数量，只有白可花的刑罚室里才能见到了。

　　可眼前的白婉秀却仿佛没有力竭的尽头一样，不停地高潮、不停地索取。

　　“妈耶……这女人怎么像头牛一样……体力是深不见底吗？”

　　白亦巧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感叹着自己从初次当S以来，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对手。

　　一旁观战的白雨蝶怯生生地说道：

　　“这个…婉秀姐就是这种体力充沛、欲求不满的类型。”

　　“婉秀姐当学生会长的时候，经常要求好几个同学一起弄她，最后往往所有人都累到筋疲力尽，她才将将满足。”

　　“最多的一次，好像是高二的国庆七天假时候28个女生轮番上阵，花了三天才终于把她的性欲处理干净，结果第五天又开始发作……”

　　说着，白雨蝶回想起了当初不堪的过往，懊恼地遮住了眉头。

　　白亦巧不由得呲牙打了个哆嗦。

　　妈耶…这还是人类吗……

　　意识到自己不可能战胜对方之后，亦巧也是将白婉秀最后一次送上了高潮，抽出了手指。

　　“我，我认输了！你还是换个条件吧！我们还是有谈判空间的吧！”

　　“嗯~~嗯……不嘛~人家就是要亦巧满足人家~~”

　　白婉秀露出饥渴的痴态，扭动身体将绳索拉扯得咯吱吱直响，在床头撒娇……不，是发起骚来：

　　“自从跟了向家那个老头，人家从来就没满足过~不得不经常去外面偷吃，弄得周边的百合风俗店都把我拉进黑名单了呢~”

　　“人家就是喜欢香香软软的女孩子~才不要整天服侍那个老头呢~亦巧……人家要嘛~~”

　　“诶咿~！”

　　骚浪的语调听得亦巧呲牙咧嘴、一阵肉麻，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一段时间之前，亦巧将自己的反抗计划和盘托出，却被白婉秀当做把柄，要求她“让自己满足一次”，便不会去告发。

　　本来亦巧信心满满，可根本没想到这女人的性欲，简直是个漫无边际的无底洞！

　　累得双手都有些颤抖地不听使唤，亦巧喘着粗气，一边擦手一边问道：

　　“话说婉秀姐，既然你讨厌服侍老男人、讨厌祖母强加给你的任务，为什么不跟着我一起呢？”

　　“只要计划顺利进行，我就有足够的筹码要求祖母夫人放弃专制、给姐妹们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

　　白婉秀在白雨蝶的帮助下解开了束缚，她顶着桃红的痴脸，一边下意识地用手抠弄着私处自慰，一边清楚地分析道：

　　“你的计划我都听懂了，嗯~确实……符合你那暗中蛰伏、积蓄爆发的行事风格……哈啊~”

　　“但是你忘记了~我是那种…嗯~安于现状、追求躺平的人~”

　　“虽然伺候老头……啊…哈啊~不太好受，但是……嗯~”

　　“我管理金店，一方面有足够的收益，一方面…啊啊~~也能，有…店里事务繁忙，不参与白家其他任务安排的借口~”

　　白婉秀的手指在私处抠来抠去，说话也是断断续续，俨然一副在性欲中沉沦的痴女模样。

　　亦巧眉头紧皱，而白婉秀则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

　　“所以……啊啊~虽然确实有我不喜欢的点，但是，哈~啊……我还是选择中立~~咦咦咦——！！”

　　说话之间，白婉秀的双腿突然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红舌外吐、眼仁上翻，显然是又一次达到了高潮。

　　她微闭起双眼，喘着粗气略微休息了十几秒，便又一次支撑着坐起身子说道：

　　“嗯……总之，我保持中立。”

　　“既不参与你的计划，也不会向祖母夫人举报~”

　　亦巧不由得微微颤了颤身子，内心做着无力的吐槽。

　　连续高潮这么多次，仅仅休息了十几秒，就又能神志清晰地正常说话……这女人的体力储备是来自亚空间么……

　　“不过嘛……”

　　白婉秀突然“啪！”地一声打开折扇，露出了妩媚的微笑。

　　“雨蝶现在不是我的暗面，所以我没有限制她选择的权力~你可以问问她的意见~”

　　听闻此言，亦巧便将目光投向一旁同样听完全程反抗计划的白雨蝶。

　　白雨蝶不知所措地看了看自己的前任明面，又看了看对自己有再造之恩的现任会长，支支吾吾地说道：

　　“亦巧帮我实现了想为白家出力的夙愿，我…我确实也想帮助亦巧……”

　　“但是让我反抗白家什么的……实在是……”

　　“并非反抗。”

　　白亦巧淡淡地说道，

　　“就像你一直都想成为真正的暗面、为白家出力一样，也有很多其他姐妹有着各自的夙愿，却因为僵化的规则，无法伸张理想。”

　　“说实话……一开始我只是想着自己找到妈妈之后，尽可能地避免她重新被祖母收归、当做科研的工具。”

　　“但是当我想起调酒师姐姐、燕子姐、安欣和娅静……特别是在看到我母亲的日记之后——我便萌生了变革白家的念头。”

　　说着，亦巧的眼神不由得坚定起来。

　　她捏紧拳头，越说越是激动：

　　“明明大家都有着各自的理想，却偏偏不得不服从祖母的命令，过着自己根本不情愿的生活……”

　　“够了……够了！无论是单纯为了我母亲，还是为了姐妹们的自由！我必须做点什么！”

　　看着亦巧那满怀壮志的模样，白雨蝶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

　　“这……该怎么说呢，亦巧。”

　　白雨蝶挠了挠脑袋，

　　“虽然……确实有些命令让人难以接受，可姐妹们确实是在祖母夫人的帮助下生存到了现在啊。”

　　亦巧有些不解，白雨蝶接着说道：

　　“虽然白家的命令不近人情，可如果没有祖母夫人的接纳，我们这些孤儿说不定早就饿死冻死在街头，或者在其他福利院里过着食不果腹的生活。”

　　“什么？！”

　　白亦巧的眼睛突然瞪得溜圆，她确实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角度。

　　……是啊，自己怎么忘了这些姐妹们都是祖母接纳进来的孤儿啊？

　　心头仿佛遭受了一记重锤，白亦巧不由得浑身瘫软，扑通一声坐到了椅子上。

　　白雨蝶继续说道：

　　“虽然祖母夫人冷酷严苛，但另一方面……说她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也不为过。”

　　“所以我一直想要为白家出力、报答祖母夫人的恩情，那个……亦巧，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白雨蝶犹豫一下，说道，

　　“如果没有祖母夫人接济……你母亲很可能死在那个战乱年代，也不会和你父亲结婚，更不会有你站在这里。”

　　“所以……虽然祖母夫人手段残忍、一切都为了白家存续，可换个角度想，如果没有白家，我们又该何去何从？”

　　对立的观点萦绕在亦巧脑海，将她的思绪搅成一团乱麻。

　　她双手抱住脑袋，陷入了自我怀疑的漩涡。

　　是啊……祖母夫人对白家的孩子来说，几乎是救命之恩。

　　在她的立场上来说，训练孩子们为白家服务，可以维持白家的存续，从而拯救更多孤儿；

　　而白家的孩子们服从命令、报答祖母夫人的恩情……似乎也是合情合理。

　　但是为什么……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为什么？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细节…逻辑……不对，不对……！

　　亦巧陷入了思绪的泥沼，她呆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自拔。

　　白婉秀侧卧在床头，美美地点上一杆旱烟，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笑而不语。

　　“总，总之……亦巧对我有提携之恩，我是不会向祖母告发的。”

　　白雨蝶磕磕巴巴地留下一句最终结论，尴尬地离开了房间。

　　“时，时候不早了，亦巧、婉秀姐，你们也早些休息。”

　　房门重重地关闭，亦巧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

　　白婉秀吐出一口烟圈，轻声问道：

　　“亦巧~改变想法了吗？”

　　白亦巧顿了顿，随后无奈地摇了摇脑袋：

　　“没……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我回去再好好考虑考虑吧……对了，婉秀姐。”

　　亦巧起身走向门口的同时，突然叫住了白婉秀，笑道：

　　“婉秀姐如果有需要的话，''乐园''随时恭候你的到来~”

　　白婉秀先是一愣，随后也是会心一笑。

　　“嗯~呐！姐姐知道啦~！亦巧慢走~”

　　……

　　次日，周六上午。

　　江亦巧与一位身着正装的商务女性并排坐在白家下属医院的休息室里，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融洽地交谈。

　　“……嗯，就是这个道理，你的悟性很不错。”

　　商务女性抿了一口咖啡，说道，

　　“真正的财富并非金钱本身，而是蕴藏在其他东西的更深层次之中。”

　　“比如开工厂，工人会为你生产出产品，产品会转化为金钱，这一点上，财富并非金钱本身，而是工人。”

　　“工人的效率越高，产品就越多，你赚的也就越多，所以工人才是你真正的财富，。”

　　“医生、教师、科研人员，学历越高则进入的岗位平台越高，赚到的钱也越多，所以同理，工资并非他们真正的财富，学历才是。”

　　“为什么有人简单付出赚得盆满钵满，有人累得要死却依然贫穷，就是因为他们没有理解到——什么是他们真正的财富。”

　　江亦巧仔细地听着，时不时也微微点头、表示认同。

　　“哇哦——姐姐真的好透彻~不愧是外贸公司的行政总监~”

　　行政总监笑了笑，将手中的咖啡一饮而尽，笑道：

　　“哈哈哈~这没什么，不过……咱们当时只在你来到白家的第一天，在休息室里见过一面、简单聊了几句。”

　　“没想到你居然能记住并且一眼认出我，我都没认出你来，诶呀~惭愧惭愧~”

　　“诶嘿嘿~”

　　江亦巧俏皮地挠着小脑袋瓜，可爱的双马尾也微微晃了几晃。

　　行政总监突然话锋一转，脸上露出油腻的商业假笑：

　　“亦巧啊，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祖母夫人能让你破格加入白家，但以后彼此都是姐妹了。”

　　“以后亦巧有什么需要，只消你一句话~姐姐力所能及的肯定帮你。”

　　“祖母夫人似乎挺器重你，以后在白家飞鸿腾达了，别忘了姐姐就行~”

　　攀附吗……唉，果然都是为了利益……

　　尽管心中并不愿意，江亦巧却也不得不逢场作戏、挤出同样的假笑：

　　“啊哈哈~姐姐放心，我一定记着。”

　　话音刚落，只见研究员莉莉突然推开休息室的门，拿着一沓检查报告走到了行政总监的身前。

　　“你好，检查结果出了，你的头疼并无大碍，主要是压力有点大，简单吃点药就行。”

　　“哦，多谢。最近确实有点忙……”

　　行政总监接过检查报告，仔细地翻看起来。

　　莉莉看了看一旁的亦巧，眼角的余光突然扫到桌上的咖啡，瞬间瞪大双眼、声音提高了八度。

　　“诶呀！你怎么还喝咖啡啊！咖啡影响心脑血管，你现在这个情况以后可不能喝咖啡了！”

　　行政总监一个激灵，瞠目结舌地问道：

　　“这……不喝咖啡我工作没精神啊！让我戒咖啡不是要我的命……”

　　“不行！再喝的话下次来你就不是吃药、得住院了！不许再喝了！”

　　“天老爷啊……”

　　行政总监露出一副苦瓜脸，无助地看向亦巧。

　　江亦巧也是撇嘴耸肩、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行政总监郁闷地走了，休息室内只剩下了莉莉和亦巧。

　　“走吧亦巧，我带着你去见安欣娅静她们。”

　　“嗯，有劳莉莉姐。”

　　莉莉带着亦巧走向了通往地下研究所的电梯。

　　一路上，莉莉不停地偷瞄着亦巧，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说，却又不好开口。

　　江亦巧敏锐地捕捉到了她微表情的细节，笑着问道：

　　“莉莉姐，你是有什么话想说吗？”

　　被亦巧如此点破，莉莉也不好隐瞒，她推了推眼镜，红着脸问道：

　　“你和白可花……感情发展的怎么样？”

　　被突然问道这个问题，亦巧也是不由得涨红了俏脸，结结巴巴地说道：

　　“还，还好……就是平时比较黏人还爱吃醋，晚上特别喜欢做……”

　　“昨天晚上她缠着我要了好多次，今天累得都起不来床……所以我才一个人来的。”

　　“这，这样啊……啊哈哈~”

　　莉莉也是害羞地把脸别到了一边，不住地尬笑。

　　“那个……我听酒吧那个姐说了，她应该有告诉过你，经过洗脑催眠的白家暗面是无法恋爱的吧？”

　　江亦巧这才想起，一段时间前去酒吧喝酒，那个擅长飞牌铁扑克的调酒师姐姐确实有这么一说。

　　“呃……确实是的，可为什么唯独白可花例外呢？”

　　莉莉稍微平复了下心境，说道：

　　“你有没有注意到，有的暗面相对开朗、活泼外向，而有的暗面则情感淡漠、铁石心肠？”

　　江亦巧思索片刻，随后猛地一惊。

　　白可花算是比较外向的，白百灵相对内向不少，而白颐雪……根本就是一个实打实的闷葫芦！

　　原来白家习以为常的白化，居然有着这样的秘密！

　　“白化洗脑机，是有功率的。”

　　莉莉说道，

　　“功率开大的话，遭受白化的孩子就会情感淡漠、进而失去恋爱的能力，甚至冰冷无情、毫无人性。”

　　“可当年天巧女士设计这个机器时，有意加了这样一个调整功率的设计，而且只告诉了我一个人。”

　　在亦巧惊愕的眼神中，莉莉叹了口气，言语之间带上了些许忧伤。

　　“如果我上报给祖母夫人，那她肯定下令要把功率每次都要调到最大、打造出一群残酷无情且绝对服从的活体兵器。”

　　“所以我选择了隐瞒……起初我并不想把暗面们变成杀人机器，于是每次都把功率调得比较小，这也是你看到的酒吧姐姐她们那一代暗面相对比较外向的原因。”

　　“可是祖母夫人并不满意，说要重新改良白化设备……为了让后续接受白化的孩子还能保留人性，我只能…只能……”

　　说着说着，莉莉突然哽咽起来，江亦巧不由得投去疑惑的目光。

　　“我只能骗她说已经修改过了，然后亲手打造出了几个情感淡漠的、人偶一样的暗面！”

　　“虽然我也故意降低功率、让其中的一些人不至于被洗脑得太过严重，然后骗祖母说这是机器的误差，可！可是……！”

　　莉莉突然情绪崩溃，捂着嘴巴蹲在电梯里大哭起来。

　　“可是那些被大功率洗脑的孩子！是我亲手！亲手把她们变成没有感情的人偶的啊！！就是操作机器的这只手！！”

　　莉莉涕泗横流，发疯一样死死捏着自己右手手腕，掐得它静脉贲张、不停颤抖。

　　亲手将女孩们变成杀人机器、不停地突破道德底线……此刻，她终于彻底崩溃。

　　“莉莉姐……”

　　看着她如此模样，江亦巧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她低垂着眉眼，蹲在莉莉的身边，递过去两张纸巾。

　　“谢谢，谢谢……我没事，我是神经精神心理方向的研究员，可以自己调整……”

　　莉莉接过纸巾，擤了下鼻涕，做了几次深呼吸、逐渐恢复了平静。

　　“至少……我还是保下了几个人的。”

　　电梯到达指定楼层，莉莉调整好状态重新起身，揩了揩哭红的眼睛，快步走出了电梯。

　　亦巧想说些什么，可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安慰的话。

　　原来……白化还有这样的秘密吗？

　　妈妈她……为什么要留个调整功率的后门，又为什么只告诉莉莉姐一个人呢？

　　带着无数的问号，她轻轻叹了口气，跟在莉莉身后，低着头走出了电梯。

　　……

　　研究室之内，安欣依偎在娅静怀中，俏脸显得泛红发烫。

　　“小欣！你还好吗？！”

　　白娅静急得满头大汗，不停地询问着她的情况。

　　安欣轻轻摆了摆手，声音都变得有些娇媚动听：

　　“没事，只是……不小心吸入了一点那个媚药试剂……是我防护措施没做好……”

　　娅静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毫无化学知识的她根本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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