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北海无精打采地坐在校车上，她穿着小学生的制服。真是悲催啊，明明才是三四年级的小学生，每天凌晨五点就不得不从床上爬起来，等着搭上校车去参加五点半的早自习。自己要是生在中国或者罗马就好了，在这两个大国，学生一定幸福得多。

只是奇怪的很，车窗外面却越来越亮，越来越红，刺得北海睁开了双眼，却发现自己还躺在床上，明亮的阳光透过窗户将房间里的一切都染成金色。

北海还依稀记得刚才的梦，看着满屋子的阳光，她吓得冷汗直流。作为悲催的霓虹国高中生，是不配享有周末和赖床这种奢侈品的，她看了看闹钟，现在才六点多些，快的话还能赶得上第一节课，不会酿成严重的后果。

她的四肢都没有了。在小学毕业典礼上，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她的右腿被现场当着全校老师家长和同学的面，由校长亲自操刀截肢了，她犹记得那一天，她用仅剩的左腿站在讲台上，右腿的断面在中国进口的组织修复液作用下已经完全愈合了。在初中的时候，爸爸为了庆祝日本成为中国的朝贡国，两国关系到达自唐朝以来的历史新高点，又带她去做了截肢手术，那天她回家时，左臂只剩下短短十厘米的残肢。

到了高中时，不知道为什么，截肢似乎又一转成为惩戒学生的手段了。其实不然，日韩的学校与社会都普遍将截肢视为治疗顽劣问题学生的方法，人们发现，截肢后的问题学生普遍变得比术前要听话乖巧不少，至少没有那么闹腾了。对于那些触犯纪律的坏学生，学校的处理一般就是让他们去保健室或者校外的医疗机构接受截肢手术，以矫正他们的偏差行为。不过近来在社会上也出现一种声音，呼吁取缔这种用截肢手术矫正学生的做法，认为这和上世纪流行的前额叶切除手术没什么不同。

当然了，在我们的北海酱看来，这些都是十分扯淡的，但更加扯淡的是在进入高中后，她就因为一些或大或小的所谓“偏差”行为逐渐失去了剩下的肢体，只剩下四肢短小的残肢和脖子上的脑袋了！如果今天迟到被抓包的话，肯定会被送到保健室把脑袋割掉的！

虽然以现在的科学技术，失去脑袋并不意味着死亡，但她还是害怕头部截肢以后再也看不见，再也听不见，变成一团盲目的肉团。

北海挣扎着想从床上爬起来，却感觉下边有些肿胀，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和弟弟小山太干了什么，不觉一阵潮红爬上少女的面颊。可现在不是温存的时候，北海酱扭动着没有四肢的驱赶，徒劳地挥动着短小的残肢，想要唤醒还在睡梦中的弟弟。“小太！快醒醒！上学要迟到了！”

小太睡眼惺忪，抓起闹钟看了一眼，就吓得从床上蹦了起来，连北海也被甩飞了出去。“欸呦喂，臭老弟，你干什么！可摔死我了！”

小太连连道歉，也跳下床，从地上抱起姐姐放回床上，从床头柜抽几张卫生纸，擦干净两人的下体，手忙脚乱地穿上了自己的衣服，又熟练地为姐姐穿上了校服。自从北海失去她最后的肢体——她的右手之后，就都是弟弟小太帮她穿衣服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睡过头呢？”小山太很是疑惑，他从来没有睡过头过，生物钟也早该适应这晚睡早起的作息才对，“就算睡过头，爸爸也应该提醒我们才是！”

“老爸他去中国出差了！你忘了吗？”北海忍不住吐槽，“肯定是昨天晚上我们两个玩得太过火了，今天早上才起不来的！”

小山太一把将姐姐塞进书包里，拉上拉链，只露出一个脑袋。北海忍不住呲了一下牙，弟弟的动作太急，书包拉链勾到她脖子上的肉了。小太冲出房间，妈妈早就做好了早餐等着他们，但这时候也来不及吃了，好在妈妈也不会因此责备他们。

兄妹俩的妈妈四肢健全，只是脖子上没有脑袋罢了，据爸爸说妈妈年轻时是个小太妹，有一次顶撞老师太过分了，被老师亲自提到保健室接受矫正手术。妈妈当时火气上头，就直接选择了头部截肢。手术之后妈妈没了脑袋，自然变得又盲又聋又哑，在学校里的生活就全靠青梅竹马照顾，两人后来就顺理成章地结婚了，那位青梅竹马就是兄妹二人的爸爸。

据爸爸说，妈妈虽然没了脑袋，但是性格却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依旧是放浪不羁的太妹，他们一起睡觉玩耍的时候，往往都是妈妈占据主导地位。不过对于太与北海兄妹二人，妈妈还是很温柔的。

小山太背着姐姐冲出家门，跨上自行车，拼命地向学校蹬去。小太觉得自己要把火星子都蹬出来了，可姐姐仍不满足，还在不断催促他快些。小太稍不耐烦，北海酱便急得大叫起来：“臭弟弟！要是蹬的慢了，误了时辰，不仅你姐姐我要掉脑袋，连你也要变小妹妹了！快！再快些！”

小太听姐姐这么说，顿觉裆下一凉，连脚上功夫都快了些。终于赶在上课铃响之前感到了学校门口，因为临近上课，校门口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只有一个风纪委员还在查岗。

这个风纪委员，小太和北海都是认识的，原来是个男生，因为犯了些错便被学校安排做了女生。变成女生之后，他（或许应该用“她”？）性情大变，原来是小太的好哥们，术变得刻薄挑剔，做风纪委员再合适不过了！北海有好几次都是栽在她的手里，手脚变短了好几寸。

小山太停好车，猫着腰想要悄悄溜进学校，身后却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站住！鬼鬼祟祟的，什么的干活！”

他只好转身哀求道“田川，念在你我兄弟一场，你就行行好，当作没看见，放我们两个过去吧！”

“啧啧啧啧啧，小山君，你这话说的，做兄弟不成，做姐妹不也挺好么？”田川笑着，又指小山背后的北海酱，“念在兄弟情谊，我就不追究你会不会迟到了，我且问你，你背上这是什么东西啊？”

“这是我姐姐，小山北海。你们两个不是认识的吗？”小山很是尴尬，又把背上的包拿了下来。

“胡说八道，姐姐有放在书包里的吗？再说了，上学哪有带姐姐的道理啊？”

“她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我当然要带她来。”

“既然是本校的学生，为什么不穿校服？这可是严重违纪！”田川同学凶相毕露，气势咄咄逼人。

“穿了！穿了！把书包打开就是！”小山连忙解释，手忙脚乱又想拉开书包拉链。然而刚刚把姐姐塞进书包的时候动作匆忙，拉链勾到了脖子上的肉，现在想强行拉开，疼得北海哇哇大叫。

好在田川也搭了一把手，小山终于是打开了书包，见北海果然穿着校服，田川满意地点了点头，“进去吧，好在你们还没进校门，我就不登记你们违纪了。动作快点，可千万别迟到了！”

小山一只手抱起姐姐，又捡起书包，便往自己教室跑去，北海见他跑的方向不对，连忙喊道“臭弟弟。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不应该先送我到我的教室吗？”

“对不起老姐，可要是迟到了，我们就做不成姐弟，只好做姐妹了。”

“你这混蛋！你失去的只是一条几把，你姐姐我可是要掉脑袋啊！事有轻重缓急......”

北海话未说完，就被弟弟打断了，“事有轻重缓急，老姐，你就让我一次吧，以后会赔给你的！”

谁知话音刚落，上课铃就响了，北海听见铃声，便知道自己该要倒霉了，顿时哭了出来，弟弟小山反而变得气定神闲，没有刚刚那么着急了，见姐姐是在哭得伤心，便安慰道“事已至此，已经无法挽回了，你也不要难过。”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没了鲫鲅，还有四肢和脑袋，该怎样还是怎样，一点不耽误吃喝玩乐，前面没了还有后面，也不耽误享乐。我要是没了脑袋，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视觉听觉味觉嗅觉都没有，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就算想要自杀都做不到！”

“喂！你们两个是哪个班的？都上课了还在这里闲逛什么？”不远处一个中年男子似乎是被他们的声音惊动，循声过来斥道，“你们班主任是谁？”

小山见是年级的教导主任，吓得转身就想跑，却被一把抓住，两人只好老老实实报上自己班主任的名字，教导主任当即掏出手机打了两个电话，将两位班主任叫了过来。

等待两位老师来的这段时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教导主任就背着手，问姐弟二人，“两位同学不要害怕，你们两个可以先告诉我，上课时间不带在教室里，跑出来干什么呀？”

小山和姐姐北海都不敢看着教导主任，连头也不敢抬，只是低着头小声说道，“老师，我们两个是姐弟，没有早恋这回事。我们就是迟到了，没来得及到教室里去。”

“嗯，我知道了。”教导主任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又掏出手机打起了电话，也不搭理姐弟二人。过了片刻，远远看见有两人走来了，正是姐弟二人的班主任。

老师们各自认领了自己的学生，又讨论起对他们的处罚，把姐弟俩晾在一边。小山与北海默默站着，感觉很是尴尬，终于挨到几位老师讨论完，小山的班主任过来道“没事了，回去上课吧。”

小山茫然地点点头，抱着姐姐直愣愣地往自己的教室走去，又被班主任叫住了，“怎么着你上课还要带着你姐姐？”

“那怎么办？我先把她送过去？”小山茫然地又换了一个方向。

“你这孩子怎么心眼这么直？她的老师不就在这里吗？让他带回教室去就是了。”老师说着，从小山手中抱过北海，北海扭动身体试图反抗，可她没手没脚，反抗自然不能成功，被转交到了她的老师手里。“那就拜托您了。”

几位老师告了别，就各自离开了，小山也回到了自己的教师，从后门灰溜溜地窜回了自己的座位上。这一个上午的课他都听的心不在焉，总感觉上午那回事不会那么简单结束。

果然，到了临近中午吃饭时，便有一个隔壁班的同学过来，叫他到老师的办公室去一趟，小山的心顿时凉了一大截。他忐忑不安地来到办公室，近乎麻木地听完了老师对他的斥责和宣判。

“小山君，我们几位老师经过讨论，觉得是你的激素分泌紊乱导致了最近的违反纪律，所以我们希望你能去做一个矫正手术。这一点你不要害怕，你看看田川同学，做完矫正手术之后不是变得听话许多么？老师相信你是个好孩子，一定要遵守规矩，千万不要再给别人惹麻烦了！”

“可是老师，我只是睡过头，迟到了而已，没必要罚的这么重吧！”

“谁说这是罚了，这只是学校方面的一点建议而已。真正的处罚是让你回家反省三天。你放心，老师都帮你想好了，吃过午饭你先到保健室去接受矫正手术，然后就回家，等后天中午再回来。这样你名义上回家反省了三天，其实只有今天下午，明天一天加上后天上午总共两天而已，不会特别耽误你的学习！”

小山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他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好作罢。日本就是这么一个社会，说是建议，其实不过是变相逼迫罢了。谢过老师之后，他没有去吃饭，也吃不下什么东西，而是先来到了姐姐北海的老师的办公室。

果然不出所料，姐姐此时也在她老师的办公室里，四肢全无的她被摆在靠背椅上，哭得梨花带雨，旁边还有几个好闺蜜在安慰她。

这些闺蜜或多或少都有些残缺，见到小山到来，也只是扭头对北海道“北海酱，你弟弟来了。”并没有上前迎接，原来她们不是只剩下一条腿，就是两条腿都齐刷刷截肢了。不过她们还是热情地和小山打了招呼，除了几个双臂都被截肢，只剩下光秃秃的肩膀的女生，其他几个也都招手示意。

小太没有说话，他内心惶恐，走上前抱起姐姐就要转身离去，又被姐姐的班主任叫住，“站住！你来干什么的？”

“我来带她去保健室。”小太只说了这么一句，班主任点点头，又转身对其他女同学道：“好了，你们可以回教室去了。”

到了保健室的门口，小太才回过神来，他看着姐姐“你们老师怎么说。”

到了这个时候，北海反而平静了许多，或许已经认命了吧。她只是白了弟弟一眼，便平静地说道：“还能怎么说，无非也是叫我来保健室接受矫正手术。便浪费时间了，快些进去吧！”

小山听姐姐都这么说了，便狠下心，走进了保健室。本校的保健老师是一位三肢截肢的大姐姐，此刻她正坐在桌边，用仅剩下的右手吃着午饭便当。听到有人进来，她抬头去看，结果一个重心不稳，轮椅向后滑去，她本人也摔倒在地。

小山见状，将姐姐放在一旁的椅子上，想要上前搀扶起保健老师，她却自己用仅剩的右手撑起身体，爬回轮椅上。

“两位同学，中午不去吃饭，到老师这里来干什么？”

“老师，我们两个今天早上迟到了，班主任叫我们来做矫正手术。我们也没心情吃饭了。”

保健老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便笑道“等老师吃完饭，再给你们做手术好不好？你们现在这里坐会儿吧。”

姐弟二人都木然地点了点头，接着便沉默不语。保健老师不想让两位同学等待太久，也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出完午饭，保健老师抽了几张餐巾纸擦干净嘴巴，便摇着轮椅转过来，“我吃饱了。正是辛苦你们二位，等了这么长时间了。那么谁先来？”

三人面面相觑，终于小太一声长叹，站起身来，“我先来吧。”便跟着保健老师的轮椅走进了手术室。

说是手术室，其实只是在保健室拉了一道帘子，隔出来的一块空间。保健老师和小太走进手术室，只留姐姐北海在外面，她又没有四肢，动也动不了，只好听手术室里的动静解闷。保健老师和小太两人对话一唱一和，好像说漫才（日本一种类似小品和相声的表演）一样，倒也有趣。

“小同学，你是第一次来做矫正手术吗？”

“是的，老师，能不能不要割我那里？”

“不行哦，按照规定男生接受矫正手术的话，第一次一定是切除阴茎和睾丸的。不过呢，在和你的小弟弟告别之前，你还可以最后安慰他一下，这是出于人道主义的考虑。”

“老师，我现在心里怕得要死，哪还能立的起来？”

“男孩子可不能说不行！如果实在不行，老师也可以帮帮你。作为一个男子汉，怎么能这么胆小呢？勇敢一点，就当是割包皮一样！”保健老师一边激励着小太，一边用唯一的右手试着去脱下他的裤子。小太连忙将自己的裤子脱了下来，这点小事就不要麻烦保健老师了。

北海在外面听着他们的动静，想笑又笑不出来。最后听见保健老师惊讶的声音，“怎么才这么一点？同学，你昨天晚上是不是自己打过飞机？”

小太支支吾吾，保健老师又道，“算了，没关系。你躺下来吧，我要开刀了。”

“老师，能不能给我打全麻啊，我不敢......”

“你一个男子汉，有什么敢不敢的？麻药可不能乱打，你不敢看就闭上眼睛，很快就好了。”

果然如保健老师所说，很快便好了。整个手术只持续了几分钟，从今往后小太无论在学校还是在外面都是女孩子了，但后续没有这么简单，她还要接受一些其他的手术，让她看起来更像女孩子一些。

“好了，小同学，去把你姐姐抱过来吧。”

“老师，我腿麻，一点也动不了！”

“看来麻醉剂的药效还没过，那你先躺一会儿吧，等你缓过来了我们再给你姐姐做手术。”

渐渐的，小山感觉双腿又有了知觉，虽然还是很麻，但是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她两腿之间一片光秃秃的，除了尿道孔以外什么都没有，光滑得像是那里从来没有长过任何东西。至于陪伴她十余年的小兄弟，虽然按规定可以制成工艺品后自己带回家，但她却选择将其丢进医疗垃圾箱。

留着那玩意干什么？拿来捅自己的屁股吗？那真是太可怕了。

已经变成女孩子的小山太颤颤巍巍地下了床，将姐姐北海抱进了手术室。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走路姿势很奇怪很别扭，也许是麻药劲还没过，也许是还不适应裆下空空的感觉。

她怀中的北海酱虽然强装镇定，但是仍然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弄得小山几乎要抱不住她了。撩开手术室的帘子，小山一把将姐姐扔到手术台上，自己则一屁股坐了下来，按摩着酸麻的双腿。北海刚想骂人，眼角的余光瞥见保健老师摇着轮椅又进来了，带来了几包新的手术用具。她眼角一酸，眼泪自己就下来了。

“老师，我好害怕。”

“不要怕，只是切除头部而已，又不会死。”

保健老师说着，将北海摆好了位置，先给她注射了两支针剂，解释道：“同学，这两针是麻醉剂和转移剂，转移剂可以把你的意识从大脑转移到脊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话吗？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也可以帮你录音。”

“录音就不必了，我也没有什么想说的，只是有几句话想嘱托我弟弟。小太，快过来！”

“姐姐，你就直接说吧，我在这里听得见。”

“小同学，你姐姐叫你，你就快过来吧，你们姐妹俩见最后一面了。”保健老师也劝道，小太这才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来走进手术室，“姐，你有什么话就快说吧。”

北海看着自己曾经的弟弟，现在的妹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小太，以后姐姐管不了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听话，不要到我这般田地。”

说着说着，北海竟潸然泪下，小太却很不耐烦，“你说完了没有？”

“我感觉好奇怪，脑子里一团乱麻，好像有两个我在吵架一样！”

小太听姐姐这么说，也觉得奇怪，便问保健老师，“老师，我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正常现象，注射转移剂之后，其实相当于把大脑里的意识和记忆拷贝到了脊髓中，此时身体中大脑意识与脊髓意识并立，就会导致精神分裂症。不过也无需担心，等头部切除以后，身体里又只剩下一个意识了”。保健老师又问躺在手术台上的北海，“你的脖子是想留长一点还是全割掉？割掉的话颈部以上的腺体还要移植到胸腔里，留长一点的话甲状腺的手术就不用做了，保持原装肯定比移植过的要好用。”

“还是全割掉吧，单单一个长脖子肯定很突兀。”

“这样的话我再给你四肢的残肢再修一修，”保健老师用镊子夹起一团棉花沾满碘伏之后在北海的脖子根部画了一圈，又用酒精擦过之后，便拿起了手术刀，小心翼翼地划开了最外层的皮肤。

北海仍然保持着清新的意识，虽然在麻醉药的作用下她感觉不到疼痛，却依旧拥有触觉，能感受到冰凉的手术刀划开了自己颈部的皮肤。保健老师的手术刀稍稍用力，切开了她的气管，北海酱顿时感觉自己像是鼻塞了，任凭她怎么努力张开鼻孔，想要吸入一点保健室搀着消毒水气味的空气，她都做不到。而且随着气管被切开，她再也说不了话了。

然而她却一点窒息的感觉都没有，随着胸口的起伏，空气仍然可以从气管的开口进入她的肺部，一点也不耽误呼吸，只是没有了鼻腔的湿润，长驱直入的空气让她的气管有些刺痛。

保健老师小心翼翼地割开颈部几条大血管周围的结缔组织和肌肉组织，露出娇嫩的血管来，又拿来止血钳将这几条重要的血管作了结扎，以免切割时造成大量出血。结扎的效果是立竿见影的，缺少血液的供应，头部的组织器官迅速坏死。在一片耳鸣的嗡嗡声中，北海的视野逐渐陷入完全的黑暗，然而她的思维意识却重新变得清晰。大脑坏死之后，体内又重新只有一个意识了。

后面的手术内容就比较乏味了，保健老师打开了北海酱的后脑勺，找出她的脑干、下丘脑和垂体等器官，连同从脖子上剥离下来的甲状腺一起移植进了她的胸腔，然后彻底切断头部与身体的连接。

脖子的断面上，最外圈的皮肤有些皱缩，鲜红的肌肉什么的却微微往外突出，在冷风的刺激下还在不断颤抖着。北海酱的样子像是死物，可又分明活着，让一直旁观手术的小太突然对姐姐的身体感到一阵反胃，转头拿过垃圾桶吐了出来。

保健老师的心理素质要强大许多，她正在进行最精细也最关键的活计，那就是重新搭建颈部断面上的肌肉和血管，这样北海酱还能自主控制气孔和食道孔的闭合。

颈部断面的一切都处理好，也敷上了组织修复液，四肢残肢的处理就要简单多了，把多余的部分切掉，简单的缝合之后再敷上药。所有手术都做完，北海酱残余的双肩和屁股都光滑圆润，没有一点多余的肢体，也没有任何伤疤，完全看不出来曾经有过四肢的痕迹。脖子和头部也被完全的切除，从左肩到右肩，线条很平滑，没有一点不和谐的突起。所有这些都展示着保健老师高超的技术。

小太看着变得像肉枕头一样的姐姐，如果不是她的胸口还在起伏，气孔也随之一闭一张，完全看不出来这是一个活物。小太好奇地伸手去摸，她的手指接触到姐姐身体的一瞬间，北海的无头身体一阵颤抖，吓得小太马上缩回了手。保健老师见状连忙安慰“她又咬不了你，你不要那么怕。”

小太这才大着胆子，抚摸姐姐的身体，少女的皮肤细腻光滑。或许是被摸得害羞了，小太明显感觉到姐姐的体温升高了一些。

谢过保健老师，小太便带着姐姐离开了保健室，也离开了学校。虽然之前班主任给她的建议是在第三天的下午便回学校，她还是在家里呆了满打满算的三天。在这一段时间里，小太去找整容医生做了些手术，让自己的体态和样貌看起来更像女生。而姐姐小山北海则适应了无头的生活，没有四肢的躯干动作幅度比之前还有脑袋的时候更加夸张，只有这样才能勉强表达她有强烈的情感。现在的更喜欢和妈妈呆在一起，这对无头母女或许有什么独特的沟通方式，又或者她们能够心有灵犀。

三天过去，当小太与北海返回校园时，班里的女生们很快接纳了已经变成女孩子的小太，还亲切地叫她“太酱”，而男生则不约而同地都管他叫“小大”或者“大酱”，利用汉字的字形做字谜。

在另一边，北海的闺蜜们也没有抛弃她，虽然她已经听不见也说不了话，参与不了女生们的八卦阵，女孩子们聊天室仍然会带上她，和她开玩笑，对她插科打诨。多么美好的一幅青春图景啊！

【本来说是春节期间更新，但过年玩得太开心，也懒得写了。今天是情人节，也是个不错的日子，那就久违的更新一下吧！这里再说明一下，本系列之前的几篇都是经过删减的，很抱歉带来不好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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