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乱红飞过秋千去】(07-08),1

小说: 2025-09-03 11:06 5hhhhh 3620 ℃

 作者:a123456c2025年2月27发布于第一会所

 首发于第一会所和pixiv

 字数:13349

  正文内容:

                 07

  半个月时间晃眼就过去了,九月的金秋悄悄铺满了小城。

  立秋早过了,处暑刚走,空气里多了点凉意,早上开车送真真上班时,车窗外的老槐树叶子黄了一半,风一吹就哗哗往下掉,像铺了层金地毯。

  柳河镇那边田野里的稻子熟得沉甸甸的,远远看去一片金浪,偶尔有几只白鹭扑棱着翅膀飞过,衬得这秋天的乡野多了几分静谧。

  可这秋色再好,也挡不住村小学裁撤的风声越来越紧。

  这段时间,我跟真真的日子又回到了老样子,日子平得像摊在桌上的面团。

  每天早上我开车送她去柳河镇小学,七点出门,七点五十到校门口。

  她现在天天穿那双白色平底鞋跑学校,脚后跟那块红肿终于消了。

  而我单位还是清闲得能睡一天,每天下午不到五点就从单位溜出来接她。

  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就好像一个小插曲,已经被我忘记了无影无踪了。

  每天回到家她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我刷手机,偶尔聊两句鸡毛蒜皮的事儿——她班上哪个小孩又画了幅怪画,我单位哪个同事又偷懒被抓。

  论坛的事情像块石头砸进水里,涟漪散了也就没了动静。

  只是这半个月,村小学的风声越来越紧,柳河镇小学裁撤的传闻老在家长群里炸。

  真真晚上刷手机时老皱着眉跟我念叨:「听校长说,上面要裁掉好几个乡镇小学,老师都得重新分。」

  我拍着胸脯安慰她:「没事,这跟你没关系,咱妈不是跟王局长说好了吗?」

  她「嗯」了一声,眼睛却盯着手机屏幕,像没完全放心。

  我嘴上说得硬气,可心里却有点打鼓,总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王局长那张油腻的脸老在我脑子里晃,上回饭局他拍着桌子打包票,现在想想,那酒劲儿散了谁知道他靠不靠谱。

  平静没多久,麻烦就来了。

  那天是周三,我刚从食堂端了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汤回工位,手机「叮」

  地响了,是真真发来的语音。

  她声音有点急,背景里还有小孩跑来跑去的吵闹声:「浩,市政府今天发了公告,柳河镇小学真要裁了!文件刚贴在学校布告栏,我拍了照片给你看。」

  我点开她发的图片,她甩过来一张截图,是市政府教育局的文件,标题写得挺唬人:《关于优化农村小学教育资源配置的实施方案》。

  我眯着眼扫了几行,内容跟传闻差不多,大意是人口流失严重的村镇小学要么合并要么裁撤。

  可多出了一条规定:老师按学历分配——本科及以上进市区学校,本科以下的扔到其他村镇!她又发了条语音:「我这专升本也不知道算不算,校长让我下周填志愿表,你赶紧问问你妈咋办!」

  我盯着那张照片,心里「咯噔」一下。

  真真的学历是个硬伤,她高中学艺术,后来上的是护理大专,毕业后干了半年护士才考了个专升本。

  这本科文凭水分不小,算不算得上正儿八经的本科还真不好说。

  我赶紧给妈妈打了电话,她接得挺快,声音却沉得像压了块石头:「浩浩,我早知道了。

  早上王局长给我打过电话,说这事儿现在不好办,政策卡得死,专升本得走特殊渠道,他得再找人活动活动。」

  我听出她话里的火气,心里也跟着堵得慌。

  上回饭局王局长喝得满脸通红,拍着胸脯说「包我身上」

  ,这才半个月就变卦了。

  她顿了顿,冷笑一声,「话里话外那意思,不就是想多要点好处吗?这老东西,真会挑时候狮子大开口。」

  听了母亲这话,我盯着手机屏幕发呆。

  真真要是被分到更远的村镇,每天通勤不得累死?她那脾气,估计也忍不了天天跑几十公里。

  我咽了口唾沫,羊肉汤一口没喝就凉了半碗。

  我问她:「妈,他这是要多少?」

  她「啧」了一声:「没明说,但听那口气,少说也得再加个十万八万的。上回饭局他就拿了五万,现在还嫌不够。」

  我倒吸一口凉气,这王胖子胃口也太大了。

  我妈接着说:「我跟你爸说了这事儿,他气得直骂王胖子不地道,说这家伙开口太大,最好别欠他人情。

  你爸认识市政府副秘书长老唐,打算直接找他办,省得被王胖子牵着鼻子走。」

  我脑子一转,松了口气。

  老唐是军转干部,我爸跟他喝过几回酒,据说是四川人,性格直得像根竹竿,做事不爱绕弯子。

  挂了电话,我靠在椅子上,羊肉汤彻底凉透了。

  真真那边还在等消息,我给她发了条微信:「我爸今晚找人吃饭,应该能搞定,你别急。」

  她回了个「笑脸」,没多说。

  我盯着手机发了一会儿呆,秋风从窗户缝钻进来,吹得我后脖颈凉飕飕的。

  九月的天,晴得刺眼,可我心里却像蒙了层雾。

  周四下班后,我直接开车去了爸妈家。

  锦绣花园还是老样子,小区门口的银杏树叶子黄得晃眼,风一吹满地金黄。

  我停好车,爬上六楼按了门铃,门「吱呀」

  一声开了,探头的是妈妈,穿着件米色毛衣,腰上难得的系着围裙。

  推开门时,我爸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衬衫袖子挽到胳膊肘,头发比上次见多了几根白的。

  我爸本就是一个不着家的人,不是出差就是在外面应酬,我又跟真真在外面租了房子住,算起来有小半年没正经坐下来一块儿吃饭了。

  我换了鞋走进客厅,屋里一股糖醋排骨的香味儿扑鼻,难得见我妈下厨,平时家里都是请阿姨做饭,今儿她倒是贤妻良母了一回。

  我爸抬头瞅了我一眼,声音瓮瓮的:「来了?坐。」

  我点点头,在他对面坐下,客厅的墙角堆着几箱没拆的酒箱,沙发边的茶几上落了层薄灰。

  这房子住了二十多年,外墙砖掉得斑驳,窗框也有些生锈,看着破旧,可位置是真金不换——城中心货真价实的学区房,旁边就是市一小和实验中学,当年我爸咬牙买下这套房,算是我们家翻身的第一步。

  妈妈从厨房端出一盘糖醋排骨,肥瘦相间的精排裹着油亮的芡汁,撒了点葱蒜末点缀。

  她又端来一碗冬瓜排骨汤和一盘炒青椒,摆满桌子,招呼道:「别愣着,吃饭吧。」

  我爸放下报纸,坐到饭桌前,我跟过去,三人围着桌子坐下。

  她难得温柔,给我夹了块肉:「浩浩,多吃点,你瘦了。」

  我干笑两声,低头扒饭。

  妈妈厨艺不算精湛,可一家人围坐一起吃饭,总觉得饭菜格外香。

  吃饭时,我妈先开了口:「老陈,真真学校的事儿你咋打算的?王胖子那人不靠谱。」

  我爸夹了块排骨,嚼了两口,皱着眉说:「那肥猪我早看不惯了,拿钱不办事。

  这事儿我找老唐,明天晚上约他吃饭,湖上庄园那地儿他也爱去。」

  他顿了顿,看了我一眼,「浩浩,你也去,别老窝在单位混日子,多个嘴帮衬着。」

  我点点头,手里的筷子顿了顿,心想我这笨嘴能顶啥用,可他语气硬,我也不敢吭声。

  我妈喝了口汤,接话说:「老唐是军转干部,四川人,直性子,办事比王胖子强。

  你爸跟他有点交情,这事儿交给他准行。」

  她瞥了我一眼,「浩浩,明天你机灵点,真真的调动能不能成,就看你爸这顿饭了。」

  我「嗯」了一声,低头扒饭,心里有点发虚。

  吃到一半,我爸突然放下筷子,点了根烟,吐了个烟圈:「对了,浩浩,你跟真真订婚的事儿也该提上日程了。

  你年纪不小了,她条件也不差,拖下去没意思。」

  我愣了一下,嘴里饭还没咽下去。

  我妈点点头,附和道:「是该订婚了,咱们家别墅那边下个月装修好,等你们订完婚,这房子就腾出来给你们住。」

  我爸「嗯」了一声,眯着眼说:「这房子看着破,地段好,学区房,将来你们有了小孩,上学方便。」

  我咽下饭,脑子有点乱。

  这房子我住了二十多年,小时候在这儿上学,每天踩着门口的银杏树叶跑去市一小,熟悉得像刻在骨子里。

  虽说现在墙皮掉得斑驳,家具也旧了,可一听要腾给我跟真真,心里还是有点热乎。

  我干笑两声:「那得跟真真商量商量。」

  我妈瞥了我一眼:「商量啥?她还能不愿意?这房子市价都翻了几倍了。」

  我爸吐了口烟,语气平淡:「你妈说得对,调动弄妥之后就找个日子,把订婚定了,别磨蹭。」

  饭吃完,我妈收拾碗筷,我爸又去阳台打电话。

  我靠在沙发上,盯着墙角那堆酒箱发呆。

  别墅装修好,他们搬走,这房子就归我跟真真了。

  九月的夜风从窗缝钻进来,凉得我打了个哆嗦,可脑子里却乱哄哄的——真真的调动、订婚计划,还有明天那顿饭,全压得我喘不过气。

  第二天傍晚,天色刚擦黑,老爸就开车接上我往湖上庄园赶。

  车窗外秋风卷着几片黄叶打转,路边的银杏树叶子掉得差不多了,地上铺了厚厚一层,像条金黄的地毯。

  老爸开着他那辆白色陆巡,车里一股淡淡的烟味儿,他边开车边点了根烟,烟雾在车厢里飘着,呛得我咳了两声。

  他瞥了我一眼,瓮声瓮气地说:「浩浩,今晚机灵点,老唐这人直性子,好酒不好色,咱把酒伺候好了,真真的事儿准成。」

  我「嗯」了一声,手攥着裤腿,心里有点发虚。

  我这人嘴笨,跟领导说话都结巴,更别提陪酒了,可老爸语气硬,我也不敢多嘴。

  湖上庄园还是老样子,门口那片小湖泊在夕阳下泛着金光,木头搭建的房子透着股乡野味儿,可里头的排场一点不含糊。

  这地方庙小神灵多,各色菜系的厨子都有,上回请王局长是大手笔的海鲜鲍鱼,今儿为了老唐,菜单立马换成了清一色的川菜。

  我下了车,跟在老爸后面往里走,院子里几只土狗懒洋洋地趴着,见我们过来也没啥反应,抬了抬眼皮又继续眯着。

  包厢里已经坐了人,老爸推开门,一股辣椒油的香味儿扑鼻而来。

  老唐坐在主位上,五十多岁,个子不高但挺壮实,军转干部的气场还在,脸晒得黑红,眉毛粗得像两把刷子。

  他穿了件深蓝色夹克,袖口挽到胳膊肘,正端着个搪瓷杯喝茶,抬头见我们进来,咧嘴一笑:「老陈,你小子总算来了!老子肚子饿得咕咕叫,等你半天咯!。」

  他一口四川话,嗓门大得震耳朵,我爸赶紧笑着迎上去:「唐哥,路上有点堵,让您久等了。」

  我跟在后面,低声喊了句:「唐叔好。」

  他眯着眼打量我两秒,点点头:「你家小子,长得挺秀气啊,坐坐坐,别站着。」

  桌上已经摆了几道菜,麻辣兔头红得发亮,兔耳朵还支棱着,辣椒堆得跟小山似的;水煮鱼片薄得透光,汤底红油翻滚,飘着一层花椒和干辣椒;还有盘辣子鸡,鸡块炸得金黄,裹满辣椒段,看着就让人流口水。

  旁边放着几瓶酒,都是老爸从家里搬来的——两瓶十年茅台陈酿、一瓶剑南春,还有一瓶老白干,清一色的高度烈酒,瓶子还没拆封,摆那儿跟摆阵似的。

  老唐一眼扫过去,眼睛就亮了:「哟,老陈,你这是拿了宝贝出来啊,这茅台可是十年的陈酿,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我爸笑呵呵地坐下:「唐哥好眼力,这几瓶我藏了好些年,今儿全开了,您随便喝。」

  老爸的两个朋友也到了,一个叫张胖子,一个叫李老板,都是本地有钱的主儿。

  张胖子五十出头,肚子圆得跟皮球似的,穿了件花衬衫,手腕上戴着块金光闪闪的劳力士。

  他带了个小姑娘,二十出头的模样,瓜子脸,长发披肩,穿了件紧身毛衣,胸口鼓得挺高,像个刚出校门的大学生。

  她低头玩手机,时不时冲老张撒个娇,嗓音甜得腻人。

  李老板瘦点,也快五十了,头发抹得油亮,穿了身灰色西装,他身边的女人可骚包了,三十岁左右,成熟泼辣,涂着大红唇,穿了件紧身低胸裙,脚上一双细跟高跟鞋,走路「嗒嗒」

  响,屁股扭得挺夸张。

  她一坐下就搂着李老板胳膊,嗲声嗲气地说:「哎呀,这儿菜真辣,我可吃不惯。」

  李老板拍拍她手,笑得一脸褶子:「吃不了就喝点酒,暖胃。」

  包厢里人齐了,服务员开始上菜,麻婆豆腐端上来时,辣油滋滋响,豆腐白嫩嫩地泡在红汤里,老唐夹了一筷子,眯着眼尝了口,点头说:「地道!这味儿跟成都一个样。」

  他放下筷子,端起酒杯:「老陈,来,第一杯我敬你,多谢你请我吃这顿好的。」

  我爸赶紧站起来,端着茅台跟他碰了一下:「唐哥客气了,您赏脸是我的福气。」

  两人仰头干了,老唐喝完咂咂嘴,脸红了一片:「这陈酿够醇,入口像丝绸,比部队里发的白酒强太多了。」

  我坐在老爸旁边,手里捏着杯子不敢吱声。

  张胖子见状,笑着拍我肩膀:「浩浩,别愣着,陪唐哥喝一口,你爸的事儿还指着你呢。」

  他那小女友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挺好奇,我干笑两声,硬着头皮端起杯子:「唐叔,我敬您一杯,祝您身体好,工作顺。」

  老唐哈哈一笑,摆摆手:「你小子实诚,行,我喝!」

  他又干了一杯,脸更红了,拍着桌子说:「这茅台真带劲儿,老陈,你咋舍得拿出来?」

  我爸笑得眯起眼:「唐哥喜欢就好,家里还有几箱,回头给您送过去。」

  酒过三巡,桌上气氛热起来了。

  张胖子搂着他那小女友,喂她吃了个兔头,她咬了一口,辣得直吐舌头,撒娇说:「太辣了,我不要!」

  张胖子乐得直笑,端起酒杯跟老唐碰了一下:「唐哥,您这酒量真行,我都不敢跟您比。」

  李老板那边更热闹,他那情人喝了两杯,脸红得跟涂了胭脂似的,靠在他身上咯咯笑,细高跟鞋踩在地上「嗒嗒」

  响,嗓门也大了:「老李,你说这菜咋这么辣呀,我这嗓子都冒烟了!」

  李老板捏了捏她脸,递过去一杯酒:「喝点这个,压压辣。」

  她接过来一仰头,喝得挺豪爽,惹得桌上几人齐声叫好。

  老唐喝得有点高了,夹了块辣子鸡塞嘴里,辣得直吸气,可眼神还是亮的。

  他端着酒杯,指着我爸说:「老陈,你这朋友圈子挺热闹啊,这俩兄弟带的对象都俊得很。」

  张胖子哈哈一笑:「唐哥,您要是喜欢,我下回给您也介绍一个!」

  老唐摆摆手,笑骂道:「滚蛋,我老伴儿还在家给我煮泡面呢,要啥对象。」

  他转头看我爸,「说正事儿吧,你找我啥事儿?我这人直,您甭绕弯子。」

  我爸放下筷子,坐直了身子:「唐哥,是我家浩浩对象的事儿。

  她在柳河镇小学教书,学校要撤美术课,可能得调岗,开发区三小太远,我想托您帮她弄个近点的学校,市里最好。」

  我听着松了口气,可老唐突然转头看我:「喂,小娃儿,你对象的事儿,你咋不吭声?就靠你爸?我看你这怂样,喝口酒壮壮胆!」

  他抓起桌上的茅台,给我倒了满满一杯,酒气辣得我鼻子一麻。

  我硬着头皮端起来,干笑两声:「唐叔,我……我敬你一杯。」

  他哈哈一笑,碰了下杯子:「敬啥子敬,喝就对了!来,干了!」

  我仰头灌下去,酒烧得我嗓子眼冒火,咳了两声,他拍着我肩膀笑:「龟儿子,酒量不行啊!」

  老唐也眯着眼睛一口干完,然后慢悠悠地说:「教育口的事儿啊,我不直接管,但认识几个朋友,能说上话。

  你家小子对象叫啥名儿?」

  我赶紧接话:「吴真真,教美术的。」

  老唐点点头,拍拍胸脯:「行,这事儿我记下了。

  明天我找人问问,市里学校不好进,但有我在,准给你办妥。」

  他顿了顿,眯着眼看我爸,「老陈,你这酒可没白送啊。」

  我爸笑呵呵地端起杯子:「唐哥办事靠谱,这杯我敬您!」

  两人又碰了一杯,老唐喝完咂咂嘴,脸上笑意更浓了。

  酒席到了后半段,桌上已经开了三瓶酒,茅台陈酿见底,剑南春也下去一半。

  老唐脸红得跟关公似的,可说话还算清楚,夹了片水煮鱼塞嘴里,辣得直呼气:「这鱼片嫩,辣得过瘾!」

  张胖子醉得有点晃,搂着他那小女友嘀咕啥,李老板那情人更夸张,喝得站不稳,高跟鞋踩歪了一下,差点摔桌上,惹得老唐哈哈大笑:「妹儿,你这酒量不行啊!」

  她撇撇嘴,嗲声说:「唐哥,我可比不上您,四川人天生会喝!」

  饭局散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

  老唐醉得走路有点飘,我爸扶着他往外走,张胖子和李老板一人搂着一个,晃晃悠悠跟在后面。

  我走在最后,手里拎着没喝完的那瓶老白干,心跳有点快。

  老唐拍着我爸肩膀,舌头有点大:「老陈,你这儿子实在,真真的调动我包了,三天内给你信儿。」

  我爸连声道谢,亲自从陆巡上搬下两箱酒到他车上,说是「辛苦费」,老唐也没推,笑着收下了。

  回程路上,找来的代驾开着车。

  老爸和我坐着后座,点了根烟,吐了个烟圈:「浩浩,老唐这人靠谱,真真的事儿算成了。

  你妈说得对,订婚的事儿也该提上日程了。」

  我点点头,靠着车窗没吭声。

  窗外的夜色浓得化不开,湖上庄园的灯光渐渐模糊,我脑子里却像煮沸的川菜汤,翻腾着今晚的热闹和老唐拍胸脯的承诺。

  车厢里烟味儿呛得我咳了两声,老爸瞥了我一眼:「咋了,不舒服?」

  我摇摇头:「没,就是酒喝多了。」

  他「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回到家,我瘫在沙发上,真真已经睡了,卧室门关得严严实实。

  我盯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今晚的事儿像一盘麻辣兔头,香得让人上头,可嚼下去又有点烫嘴。

  我翻了个身,闭上眼,耳边仿佛还回荡着酒杯碰撞的声音,心里那股说不上来的滋味,像麻婆豆腐里的花椒,麻得我睡意全无。

  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杆了。

                 08

  没几天,老唐那边就传来了好消息。

  真真的调动果然搞定了,直接调到市一中教美术,比预想的还要好。

  市一中是城里数一数二的重点中学,离我们租的小区才十分钟车程,硬件甩柳河镇小学几条街,听说美术教室还有专门的画架和投影设备。

  老爸接到电话时正坐在沙发上抽烟,挂了电话冲我妈咧嘴一笑:「老唐这人,办事真不含糊,三天就敲定了。」

  我妈正在阳台浇花,闻言回头瞥了他一眼,手里水壶顿了顿,语气淡定:「他收了你那么多酒,不办也得办。」

  我站在旁边,心里一松,总算不用天天跑远路接送真真了,嘴角忍不住翘了翘。

  真真的工作定了,订婚的事儿自然提上日程。

  彩礼早就谈妥了,十八万八,外加三金,算是本地中等偏上的标准。

  订婚前一周,我妈约真真来家里喝茶,客厅里摆着她新买的紫砂茶具,茶香袅袅飘着。

  真真穿了件米色毛衣,牛仔裤依旧裹着那双「酒杯腿」,坐下时大腿根的肉感撑得裤子紧绷绷的。

  她端着茶杯,试探着开了口:「阿姨,我现在工作定了,平时上班总得有个代步车吧?电动车风吹日晒的,太不方便。」

  她语气挺软,可眼神里透着点期待,像在掂量我妈的反应。

  我妈一听,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笑得挺和气,眼角却闪过一丝精明:「真真啊,你现在调到市一中,离家这么近,走路都行,要车干啥?再说,等你怀孕了,家里肯定给你买辆好的,开着也安全。」

  这话滴水不漏,既堵了真真的嘴,又画了个遥远的饼。

  真真嘴角动了动,像是想再说啥,可看我妈那笑脸,也没好意思再提,最后点点头,算是妥协了。

  我坐在旁边,手指摩挲着杯沿,觉得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觉得这场对话像一场无声的拉锯战,真真没赢的份儿。

  订婚日子定在十一假期,正好大家都放假,亲戚朋友都有空。

  仪式安排在城里一家老牌酒店——「金龙大酒店」

  ,装潢不算新潮但够气派,大厅能摆二十桌,门口挂了红绸和囍字,两旁还摆了喜庆的花篮,玫瑰和百合混着,香得有点呛鼻。

  我家这边忙着接待客人,老爸穿了套深灰色高档西服,定制的那种,肩线硬朗,袖口露出一小截白衬衫,头发梳得油亮,站在门口跟来往的人寒暄,笑得一脸褶子,偶尔递根烟给熟人,透着股老派生意人的豪气。

  我妈一身大红滚金色旗袍,低调又显身段,腰身收得紧,旗袍开叉到大腿根,走路时露出半截白得晃眼的腿,皮肤细腻得像刚剥壳的荔枝。

  她快五十了,可保养得跟三十出头似的,胸口饱满得撑起旗袍前襟,臀部圆润得像个熟透的桃子,踩着六厘米细高跟鞋,步态优雅得像从民国画里走出来的贵妇。

  我在房间里陪真真化妆,她坐在镜子前,化妆师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手挺巧,手指灵活地在她脸上涂涂抹抹。

  这是真真头一回化浓妆,化妆师给她上了个偏复古的妆容,眼线拉得细长,眼尾微微上挑,涂了大红色口红,眉毛修得浓浓的,腮红打得有点重,整张脸透出股「国泰民安」

  的气场,端庄又艳丽,像从老上海的海报里走出来的。

  她穿了件红色秀禾服,宽袖长摆,金线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腰间系了条鎏金腰带,胸口那儿鼓鼓的,勾得她那肉感的身材更显眼。

  秀禾服裙摆拖到脚踝,遮住了那双大白腿,可坐下时,大腿根的弧度还是透过布料凸出来,肉乎乎的,像个熟透的蜜瓜。

  她盯着镜子看了半天,指尖捏着袖口,转头问我:「浩浩,这妆咋样?会不会太浓了?」

  我靠在门边,点点头,实话实说:「好看,有点像老电影里的女明星,挺大气。」

  她笑了下,眼角弯弯的,挺满意,转回去让化妆师再给她扑点粉,遮住鼻翼旁那颗粉刺。

  大厅里渐渐热闹起来,真真爸妈带着她两个弟弟也到了。

  她爸穿了件深蓝色西装,样式有点老,肩膀那儿略宽,像是借来的,脸上皱纹不少,透着股风吹日晒的痕迹。

  她妈穿了件深红色毛呢大衣,底下是条黑色长裙,头发烫了卷,收拾得挺用心,可跟我妈一比,还是差了点气场。

  她两个弟弟,一个十八岁,一个十五岁,穿着干净的运动服,高高瘦瘦,低头玩手机,跟真真不太像,估计随了她爸。

  她家条件不算好,但订婚这么大场合,也收拾得体面,只是跟我爸妈的排场比起来,就显得相形见绌了。

  该出场了,我拉着真真的手从房间走出来,她秀禾服的裙摆扫着地,走得有点慢,鎏金腰带闪着光,衬得她腰身细了一圈。

  大厅里亲戚朋友坐满了几桌,桌上摆着瓜子和喜糖,空气里混着花香和淡淡的酒味。

  我爸妈站在台上招呼,底下有人喊:「新娘子长得俊啊,跟浩浩真配!」

  我表舅端着酒杯嚷了句:「这丫头旺夫相,浩浩有福气!」

  真真低头笑了笑,脸颊红得像抹了胭脂,我脸有点烫,冲大家点点头,手心出了点汗。

  接下来是展示三金和聘礼。

  我妈拿出一个红木盒子,打开是金项链、金手镯和金戒指,三件沉甸甸的,金光闪闪,底下亲戚伸长脖子看,有人小声议论:「这得多少克啊,真舍得下本。」

  老爸清了清嗓子,嗓门洪亮:「聘礼十八万八,婚期定在明年五一。」

  底下掌声响起来,真真爸妈坐在前排,她妈盯着那盒子,嘴角微微上扬,她爸低头点了根烟,吐了个烟圈,没吭声。

  我偷瞄真真一眼,她低头抠着手指,像在盘算啥。

  奉茶改口的时候,真真端着茶盘走上前,先递给我爸:「爸,喝茶。」

  我爸接过来喝了一口,笑呵呵地从西服内兜掏出一个红包塞给她:「好闺女,拿着。」

  红包鼓鼓的,估计不少于五千。

  轮到我妈,她接过茶杯,抿了一口,眼角笑得弯弯的:「真真,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她递了个红包,封子上烫着金色的「福」字,真真接过来,低声喊了句「妈」,声音有点抖。

  我妈拍拍她手,旗袍裹着的身材在灯光下曲线柔和,臀部那弧度自然又饱满。

  交杯酒环节,我跟真真各端一杯红酒,胳膊交叉着喝下去,底下亲戚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我脸红得跟煮熟的虾似的,手里的酒杯抖了抖,真真瞥了我一眼,眼角微微上挑,凑过来在我嘴上啄了一下,嘴唇软乎乎的,带着点酒味儿和口红的甜香。

  底下哄笑声更大,有人敲桌子喊:「再来一个!」

  我低头不敢看人,耳朵烫得发麻,她倒是挺大方,冲大家笑了笑,秀禾服的宽袖滑下来一点,露出半截白嫩的手腕。

  我表哥醉醺醺地喊:「浩浩,别怂啊,亲个够!」

  我瞪了他一眼,他乐得直拍大腿。

  气氛正热,突然起了个小插曲。

  真真妈端着酒杯走过来,冲我妈笑着说:「亲家母,这彩礼十八万八是不少,可我们家真真现在调到市一中了,工作体面,我寻思再加个六万六,图个吉利咋样?」

  大厅里安静了一瞬,所有人都看向我妈。

  我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酒杯差点滑下去,有点不快,这都订婚了还临时加价,真真家这心思也太明显了。

  她妈站那儿,毛呢大衣敞着,露出里面的黑色长裙,眼神有点期待。

  我偷瞄真真,她皱了皱眉,低声嘀咕:「妈,你干啥呀……」

  声音太小,没人听见。

  我妈脸色微变,手里的茶杯顿了顿,但很快笑了笑:「亲家母说得有理,真真工作是好,六万六就六万六,咱们图个喜庆。」

  她转头冲老爸使了个眼色,老爸皱了皱眉,嘴角撇了撇,显然不乐意,可也没吭声,从兜里掏出手机,估计是准备转账。

  我捏着酒杯,手心出了汗,心里堵得慌,觉得这事儿有点窝囊,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说啥。

  底下亲戚窃窃私语,有人小声说:「这女方家真会挑时候。」

  插曲过去,宴席开始了。

  我爸妈招呼大家入座,桌上摆的都是酒店的酒席菜,凉拼九小碟摆得花花绿绿,蒜蓉粉丝蒸扇贝热气腾腾,香辣蟹红得冒油,还有一道清炖甲鱼汤,汤面上漂着枸杞和葱花。

  亲戚朋友端着酒杯四处敬酒,我被几个表哥拉着灌酒,五粮液一杯接一杯灌下去,我酒量不行,没几杯就头晕乎乎的,胃里像烧了把火。

  真真坐在旁边劝了两句:「你们少灌点,他喝不了这么多。」

  可表哥们不听,笑着说:「订婚不喝醉咋行!」

  最后我醉得靠着椅子,脑子跟浆糊似的,眼前的真真晃成两个。

  她叹了口气,扶着我胳膊,低声说:「你少喝点,回头胃又难受。」

  我迷迷糊糊应了声,眼皮沉得睁不开。

  宴席散场时,我醉得站不稳,真真扶着我往外走。

  她秀禾服的袖子蹭着我胳膊,带着点绸缎的凉意,浓妆下的脸艳得晃眼,胸口饱满得像要撑破衣服,大腿根的肉感藏在裙摆下,走路时臀部轻轻晃动,像个熟透的果子。

  我妈跟在后面,旗袍裹着的身材还是那么柔和,腰细得像少女,胸口撑得鼓鼓的,走路时开叉露出大腿,皮肤白得反光。

  底下亲戚有人夸:「这婆媳俩站一块儿,真是一个比一个俊。」

  我听着头更晕了,迷迷糊糊地说了句:「你妈咋还加钱啊……」

小说相关章节: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