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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白 chapter5 业苦

小说:纯白 2025-09-03 11:06 5hhhhh 2360 ℃

当我再次醒来时,刺眼的阳光正从闭合并不严实的窗帘的缝隙中穿过,借助空气中的灰尘产生一道若隐若现的光柱,在熟睡的德牧棕褐相间的皮毛上打下一道光斑。

他已经太疲惫了,这几天来他一个好觉都没睡过。

虽然我也一样,但开车、汇报等各种杂活都是由他包揽的。

或许我可以去帮他弄顿早饭来报答他。

但在我挣扎着起身时,一阵剧痛却从腰腹以下传来。

啊,我记起来了……

他昨晚简直像个怪物一般,几乎整个后半夜都在我体内横冲直撞,甚至还企图把结卡进去。

要不是我伸手掐住它的后半部模拟卡入的感觉,马格南干员的新搭档现在已经死于失血过多了。

好了,我现在又不想给他弄早饭了。

(卫泽)嘿,大狗,醒醒,今天还有正事要办。

德牧翻了个身,但最后还是慵懒地坐了起来,张嘴打了个哈欠,我可以看到粉红的舌头卷曲着伸出。

我揉了揉他胸前细软的白毛,催促他赶快起床。

(卫泽)早餐想吃什么?

德牧狐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过头去把衬衫套上。

(马格南)你现在还能随心所欲地下床到处乱走吗?

(卫泽)当然能。

说罢我便侧身翻下床,以此证明一只狗结对我构成不了威胁。

然后我就失败了。

只是稍微地挪动身子便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使我从床边跌落到地上,如落水的狗一般狼狈。

当我挣扎着却仍然没法从地上爬起来时,一双爪掌将我抱了起来。

紧贴着德牧结实的身躯,我能感受到他的身体正因为憋笑而微微颤抖。

(卫泽)不许笑!

我有点无地自容了。

德牧花了一秒忍住笑意,转过头去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一声,这才将注意力放回我身上。

(马格南)腿放松,你的肌肉劳损了,我帮你按摩一下,下午就能好。

(场景车)

等到我咬牙切齿地忍过他按摩带来的短时间加倍疼痛时,我们已经在路上行驶约莫半个小时了。

一大早乱七八糟的事让我没什么胃口,所以我们只是买了几个无聊的玉米饼当做早饭垫肚子。

讲道理,牛肉馅的味道还是不错的,但另外两个被某只图省事的德牧一口两个全塞进嘴里了。

如果我想要得到它们的话,只有把那张正大嚼着的狗嘴撬开才能获得几块碎片。

将玉米饼的包装袋揉成一团后,我便靠在座椅上闭眼小憩,任凭德牧带着我在并不熟悉的路上七弯八拐。

“沙漠玫瑰”。

通常毒贩们为了交易或洗钱而开设的店铺并不会引人注目,而我们现在要去的酒馆却放眼整个奇瓦瓦州都是小有名气的,无论是酒还是另一些更刺激的东西。

早在我还……没为马格南工作的时候就听闻过它的美名。

但就是这样一家酒馆,居然未曾有过任何警方的大规模行动,以至于它现在还安然地矗立在某个郊区。

吃完早饭的饱腹感让我昏昏欲睡,没有了下肢的疼痛感,我轻易就闭上了眼。

短暂的睡眠也总是令人向往。

(马格南)嘿,醒醒。

(卫泽)唔……呃……

(卫泽)你最好真的有值得叫醒我的事。

(马格南)我们快到了。

(卫泽)什么?

我顿时睡意全无。

我费力地从后备箱中抽出两把g36突击步枪以及相应的配件并加以组装和检查,以备不时之需。

(马格南)我们用不到长枪,我们是伪装进入的。

(卫泽)你真觉得我们的伪装有用?

通过后视镜,我可以看见德牧的眉头皱了一下。

(马格南)我们别无选择。

我只能闷闷不乐地把枪放回后备箱,然后靠在车背上无聊地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一想到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看向车窗,我便感到如心脏被抓挠般难受。

焦躁与不安。

这是在我第一次拿着枪坐在车上的时候的感受,在一次次杀戮中伴随着枪管的褪色而淡去,而现在又毫无征兆地再次在脑海中浮现。

我用力摇摇脑袋,似乎这样就能摆脱这种不适的感觉。

毕竟我是为他工作的,他才是作出决策的那个人,我们的生与死都维系在他的判断中。

那条正在试图将车停在规定位置的德牧。

(马格南)到了,下车吧。

与俯拾皆是的颇有怀旧感的老酒馆或是新装修的酒馆不同,这家酒馆里此时几乎座无虚席。

亮着淡黄色灯光的“ rosa del desierto”招牌虽然在白天并不光彩夺目,却依旧显眼,外表各异的人们正坐在里面,享受着酒精与音乐。

(卫泽)我们要疏散群众吗?

我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驾驶位的德牧。

(马格南)不用。

(马格南)普通群众伤亡不在我们的指标范围内,对面那群家伙也不会希望挑起不必要的事端。

我若有所思地看向那些仍毫不知情的饮者。

(马格南)毒贩倚靠城市而生,吸取城市的血液,吞食城市的皮肉;人们知道他们的存在,但他们将阴暗面控制在城市之外,以让城市放松警惕。

我还想说些什么,但德牧对我作了一个噤音的手势。

我们已经离酒馆太近了。

迎接我们的是一条年轻活泼的萨摩耶服务生,身着笔挺的制服彬彬有礼地询问我们需要些什么。

(马格南)我们找你们经理。

(萨摩耶)我猜您是指酒神?

萨摩耶有些疑惑地歪了歪脑袋,但还是在片刻后微微点了点头。

(萨摩耶)请稍等。

等待的时间总是很漫长,我只能靠在吧台边,揉搓着双手。

(???)中午好,尊贵的客人们。

一声兴奋却略带疲惫的问候从萨摩耶离去的走道上传来,不几时我们便看见一头微笑着的老山羊向我们走来,他身后的萨摩耶正尽力紧跟他的步伐。

(马格南)我们是华雷斯市食品监管局的,我们接到举报,称“沙漠玫瑰”的酒里甲醇含量超标,现在我们要对这里的酒进行检查。

山羊给萨摩耶使了一个眼色,萨摩耶鞠了一躬后便离开了,蓬松的尾巴随步伐上下摇摆。

(酒神)来吧,“沙漠玫瑰”的酒禁得起考验。

我将目光从萨摩耶身上收回,与马格南交换了一下眼神,跟随山羊朝地窖走去。

走下楼梯,一条幽长的通路便在我们面前铺展开来。

走道两旁是平放着的酒桶,侧边开口并以龙头连接,而再深处是铝制的巨大罐装容器,

脚步在近乎封闭的空间中回响,又很快在木头与金属的丛林里消隐。

(酒神)酒需要储藏在阴暗且潮湿的地方,多一些光照,多一些温度,它们反而会腐烂。

山羊若有若无地介绍着,一边侧过脸来观赏装着酒的容器。

有那么一刹那,我竟然在他眼中看到了流露出的慈爱。

(马格南)无论是发酵还是腐烂,其本质都是微生物的作用,你只不过是截断了这种微生物作用的可能性,而只让它们被你想要的那种微生物作用罢了。

(酒神)哈……你知道这些酿酒的葡萄是哪里来的吗?

(酒神)除了批发收购来的以外,还有许多在葡萄园刚摘下来不久就因为各种原因被丢弃的,如果我没有把它们捡回来,那等待着它们的也不过是在野外腐烂这一条道路而已。

(酒神)检查员先生,因被检查出不合格而再次被丢弃,与在这栋不见光的小屋子里慢慢发酵,哪种更适合这些葡萄呢?

德牧沉默了,眉头紧锁着将头偏向一边。

为了打破这尴尬的局面,我必须说点什么。

(卫泽)您对酒的看法让人印象深刻,现在,我们要对这里的酒进行抽样检验。

我从箱子里取出检测用的仪器,然后像预演过无数次的那样,在不同桶中各取了一点样品进行检测。

(卫泽)很抱歉,检测结果显示甲醇含量的确超标,请配合我们进行更多检查。

(马格南)恐怕现在你不得不与样本一起和我们去相关部门做进一步检测。

(酒神)“沙漠玫瑰”的酒不可能有问题。

(马格南)你是在怀疑食品监管局的可信度吗?

(酒神)我并不怀疑食品监管局的可信度,但——你腰间的凸起,是枪吧。

(卫泽)不,这只是一串钥匙罢了,不信你看——

一把枪抵在了山羊胸前。

但他只是微笑着,仿佛急着去和撒旦在床上大干一场似的。

(酒神)你们以为开了枪你们还能活下去吗?还是以为开了枪笼中鸟就完蛋了?

(马格南)带我们去更下一层。

(酒神)谁告诉你们的?赞德和莱特?

山羊微笑的表情僵在了脸上,然后转变为了愤怒,连下巴上的那一撮胡须都气得微微颤抖。

(酒神)啊啊,你们对我的孩子们做了什么!

我耸耸肩,摊开双手。

(卫泽)没什么,就你们会对我们做的那一套而已。

(卫泽)把他们的眼珠子抠出来,削下他们的鼻子和吻部,一颗颗敲碎他们的牙齿,用针扎入他们的爪缝然后挑开他们的爪子,最后用电钻钻入了他们的头颅。

(卫泽)他们在第一个环节期间就招供了,但很可惜,他们本该在这一切发生之前就这么做的。

山羊几乎要向我扑过来,但我拿枪捅了捅他,以强调它的存在感。

(酒神)你们是恶魔!他们只是没有受过训练的小伙子!

(马格南)但是将他们派去做这个任务的人是你,不是吗?

山羊如被抽掉力气一般慢慢蹲坐在地上,口中发出痛苦的呜咽,指甲深深地嵌入皮肤中,在脸上留下一道道红印。

(酒神)是我害了他们,我对不起他们。

山羊用颤抖的手在胸前划着十字,胸口的布料也因此泛起褶皱。

(酒神)慈爱的主呵,我是个罪人,利用了孩子们的无知,使他们牺牲,让您蒙羞——求您赦我的罪。

当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他的脸上恢复了恬淡的微笑。

我的心里泛起一阵恶心,因此我选择低下头为他戴上手铐而不用去看他的脸。

(酒神)来吧,我带你们看你们想要的东西。

我们跟随山羊的脚步穿过无数容器,最终在一堵未经粉刷的墙前停了下来。

山羊轻车熟路地按下了某一块砖,全然不顾地窖的秘密被我们看在眼里。

侧边传来机械运作的嗡嗡声,将我吓了一跳,但大脑中的信号制止我将枪口从前山羊身上挪开。

我用眼角的余光看见德牧也将他的配枪掏了出来,正瞄准声音的来源。

当令人烦躁的咔咔声停止时,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个本被容器遮挡住的方形洞,一条斜坡自地面通向地窖一层昏暗的灯光照不到的深处。

(酒神)来吧,你们要看的东西就在下面。

(卫泽)下面藏着很多人,等着我们上钩,对吧。

(酒神)不是很多。

我冷哼一声,用枪管捅了捅山羊,示意他带路。

当我们走到斜坡底端时,山羊忽然停住了,这使得我警惕起来。

(酒神)灯的开关,在你的右手边。

(卫泽)打开它。

山羊慢慢地挪动右手,精确地按下了灯的开关。

三支枪对准了我们。

有那么一瞬间,我差点就对左手的两名敌人开枪了。

但我所做的只是将山羊拽的更紧和更近以强调他的存在。

(萨摩耶)放开他,否则你的身体将会被打穿。

我不理会他的威胁,只是示意马格南往后退。

一声枪响,伴随着脚边的一声爆炸,制止了我们后退的步伐。

(年长的哈士奇少年)不许动。

(卫泽)你就不怕我应激开枪吗?

我有些恼火了。

哈士奇张了张嘴,但又闭上了。

(年长的哈士奇少年)少说废话。

他最后只是这样恶狠狠地说道。

我们并非没有作好应对地窖下有敌人的准备,坦白来讲,我们的潜入从一开始就是失败的,无论是一眼就被识破还是刚刚的枪响惊动了楼上的顾客。

但意料之外的是,酒神居然在行动的开始就被我们所控制。

尽管我忍不住去怀疑这点,但他的一切数据与我们预先收到的信息完全符合。

现在他成了我们唯一的筹码,无论是应对面前的威胁还是楼上可能的增援。

我忽然感觉到一只爪子抵在了我的后背,有节奏地扣挖着什么。

(马格南)「你……左……一个……我……右……两个」

当德牧完成这条消息的转递后,我听到他的爪子又放回了枪上。

就这样又僵持了一分钟,三只幼崽肉眼可见地松懈了,光是举着枪保持不动就让他们的手臂酸痛。

德牧原本粗重的呼吸声也在此时停止了。

我知道这是他在屏息瞄准,他想破局了。

(酒神)孩子们,快把枪放下!

在我全神贯注准备协同德牧开枪时,山羊似乎也察觉到了我们的意图,焦急地向幼崽们下命令。

三只小狗疑惑地面面相觑了一下,但最终还是以萨摩耶为首犹豫地将枪放在了地上。

(卫泽)去把他们拷起来。

(马格南)我没带手铐。

啧,也对,要带了的话他早就给那只老山羊拷起来了。

(卫泽)那就把他们的外套撕成布条绑起来。

幼崽们不服气地被高他们几个头的德牧牢牢按在地上,撕开衣服然后绑住。

(较小的哈士奇少年)别碰我,那是爷爷新给我买的衣服!

哈士奇尖叫着,蹬踹双腿挣扎着,但唯一换来的是德牧用膝盖压住了他的双腿,使他一点都动弹不得。

对付幼崽?我有多久没干过这么轻松的活了?

好吧,至少在一分钟前他们还是充满威胁的,毕竟幼崽射出的子弹威力并不比某只健硕德牧射出的低。

我曾经在别的地方也见过这样半大的幼崽,胎毛还没褪干净,却已经会熟练地使用枪支了,当然,他们从来只是炮灰。

但没有一个像他们一样,愤怒地捍卫着什么。

(酒神)用我的吧,先生。

在德牧撕开哈士奇的衣服的前一秒,山羊赶忙制止了他。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因为衣服对于哈士奇来说太大了,所以不用撕开也能绑起来。

无所谓,反正他也用不上这件衣服了。

(卫泽)继续走。

转过一个拐角,刺鼻的气味陡然变浓,几乎让我喘不过气来,德牧也皱了皱眉头,拿出面罩,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戴上了。

山羊和幼崽们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他们天天都闻着比这更浓烈的。

最终映入我们眼帘的,并不是任何酿酒用的器具,而是一只只蓝色的塑料桶,而它们无疑就是难闻的气味的来源。

(卫泽)里面是空的,你们把它们转移了?

我急切地揪住那只山羊摇晃他,仿佛这样就能让他把数十吨的可卡因吐出来。

(酒神)哈……“我们”?我想你有点搞错了。

(酒神)我们已经被抛弃了,被萨诺当作垃圾一样丢掉,也是他们运走了这里所有有价值的东西,就在今天。

(酒神)笼中鸟始终只会囚禁在钢丝之中,一旦有丝毫拥抱自由的意愿,便会被折断翅膀。

我看了德牧一眼,后者对我摇了摇头。

当我们将塑料桶远远抛在脑后时,前面的道路又变得昏暗,幼崽们也不知为何磨磨蹭蹭地拖延着时间。

(卫泽)灯坏了?还是有另一个开关?

山羊沉默不语。

(卫泽)还是前面有另一队人?

山羊的脸抽搐了一下,缓缓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

(酒神)跑!

我立刻抬起枪管,对准四散奔逃的幼崽,但山羊在我开枪之前一头撞在我的肩膀上,使我失去了平衡;当我再次瞄准时,连一根狗毛都看不见了。

(卫泽)妈的。

在被我一拳砸在后背上时,山羊疼得跪了下来。

(卫泽)为什么不开枪!

德牧没有回答,却保持着瞄准姿势,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黑暗的深处。

此时我也注意到黑暗中的异常,作出据枪姿势。

(卫泽)闪开!

砰!

前面原本黑暗的地方忽然变得高亮,我原来的位置的前方随即绽放出一朵血花。

砰!砰!

我对着开枪的地方随意地打了两枪,同时一个飞扑躲到掩体后。

德牧也借助另一侧的掩体进行着反击,几乎每一枪都能多出一具尸体。

借着枪焰的光,我快速锁定了所有敢于朝我们开火的家伙,并加以反击。

那只山羊已经倒在了血泊里,痛苦地蜷缩着,我将他一把拖过来,拉回掩体后面。

这个倒霉的家伙被本该打向我的第一枪误伤了,现在正因失血而脸色苍白。

但我现在没工夫管他。

在我一次快速定位结果了最后一个人之后,我们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检查是否有上留一息的敌人。

很显然,还吊着半口气的只有这只山羊。

(卫泽)你流了很多血,需要包扎。

德牧从最近的一具尸体上撕下一块相对干净的布料,从侧腹的伤口填塞进去,但这似乎并不能得到什么改善。

(酒神)啊啊……主……请赦我的罪……

(马格南)这是你自找的。

山羊嘴角扬起,同时淌出一道血沫。

(酒神)自找的?我捡来了孩子们,希望他们安全地留在这里,在不被那些该死的粉末毒害的情况下生活。

(酒神)但萨诺找上门来了,他们需要这家生意火爆的酒馆同时行使制毒、贩毒、储藏、洗钱的职能,而酒馆里有个该死的老头碰巧知道这些该怎么做。

(酒神)孩子们离不开我,离不开酒馆,离不开它经营的收入,为此我不得不为萨诺做些什么。

(酒神)现世是痛苦且漫长的,我给孩子们带来了当下的安定,我给人们带来了暂时的极乐,我为他们脱离的痛苦,哪怕是暂时的。

(卫泽)将会重新跌入泥潭的解脱不是救赎。

(酒神)总有人要被牺牲,相比于孩子们,我宁可是别人。

他吃力地抬起头,想观察我的反应,但我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卫泽)给你一个机会,说点有用的东西,我可以放过你的“孩子们”。

(酒神)你不值得被相信。

(卫泽)你别无选择。

山羊呼出一口气,闭上眼抬头朝向天空,当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我第一次从他眼里看到了疲惫。

(酒神)萨诺会清算我的孩子们,所以我不能给你下游的信息,我只能告诉你上游的。

(卫泽)随你

(酒神)下加利福尼亚洲的沙漠里有一片将近100公顷的种植园,是克利伯·让的财产。

(酒神)哦对了,他很喜欢狩猎。

当山羊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眼睛里闪着戏谑的光,但下一秒他的头便歪向一边,那双眼睛也成为了失去光泽的玻璃珠。

我将那具不再热情高涨的苍老的躯壳在地上摆正,然后起身。

(卫泽)出来吧,你们。

一只黑色的鼻头从架子后面探了出来,翕动着,然后带出一整只白色的狗脑袋,只不过它被两条灰黑色的泪痕打湿成了难看的样子。

萨摩耶将双手举出掩体,然后缓缓挪动自己的身位,两只哈士奇紧随其后。

(年纪较小的哈士奇少年)你们是恶魔。

他刚说完,他的哥哥便慌乱地用手捂住了他的嘴。

(卫泽)不,你们的爷爷才是,他害得许多人家破人亡,将他们的钱财收割,教他们的身体虚弱,让他们的精神迷乱,更别说还有无数次用残忍的方式直接地杀死他们。

(卫泽)而且杀死他的人不是我们。

(萨摩耶)但是是你们害死了他,我们不会忘记这一点。

我耸了耸肩,无视了萨摩耶龇开的牙齿。

(马格南)现在我们要怎么处理他们?

(卫泽)那当然是……

一只爪子拍在了我的肩上,力度之大甚至让我隐隐作痛。

(马格南)在决定之前,我必须提醒你,我们是警察,所作所为代表着正义与公平。

(卫泽)你没听见吗?他们想要清算我们——哪怕人不是我们杀的。

(卫泽)你只会留下祸患。

(马格南)会有人带走他们的,他们会得到审判,偿清他们的罪行。

德牧威胁似的直视我,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肩上的力道也越来越大。

但我还是举起了枪。

(卫泽)我真不知道你这种蠢货是怎么成为禁毒局的干员的。

哪怕是经过无数次开枪之后,我依然没法完全掌控这巨大的后坐力。

滚烫的血溅在我脸上,粘稠而腥气。

我看见德牧的眼睛瞪得老大,浑身的毛发都颤抖着。我想大肆嘲笑他滑稽的样子,但我终究笑不出来。

我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直到他带血的爪子从我皮肤里抽出。

萨摩耶沾满血污的白色皮毛就这样摊在地上,仿佛它从未承载过生命一样。

较大的哈士奇捂住了他弟弟的眼睛,什么也看不到的后者紧紧攥着他哥哥的衣服,小声哭泣着。

(卫泽)在你们拿枪对准我们的那一刻,就应该做好我也拿枪对准你们的觉悟。

小哈士奇的呜咽终于变成了嚎啕大哭。

(两声枪响,第二声枪响的同时场景变为车上)

整个回去的路上,马格南都一言不发。

不仅如此,这也是他车技最烂的一次,好几次不是几乎追尾前车,就是在绿灯亮起时迟迟没有发动。

沉默地倒车入库,沉默地上楼,沉默地洗漱,沉默地躺在床上。

通常办完事之后的一个晚上我总能如释重负地睡得更香,但今夜我能做的只有辗转,尤其是扑了个空,甚至算不上任务完成的时候。

不知道马格南为什么今天表现得这么奇怪,他以前从不妇人之仁。

或许我该和他谈谈,即使这有可能意味着再一次的争吵。

实在不行我还可以拉下脸来道歉哄他以后不会这么做了,毕竟行为和语言互不干涉。

这样想着,我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

外面的夜静得让人发慌,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但那只是心理作用,安静的环境更容易察觉不和谐的声音。

在我的手抚上门把时,我犹豫了,我不确定要不要为了一场充满风险的谈话叫醒这条熟睡的大狗。

不,他没有睡着,我听到他在和谁通话。

我咬了咬嘴唇,最终好奇心战胜了理性,让马格南的房门外贴上了一只窃听的耳朵。

(马格南)我认为……他不适合干这个。

(马格南)他的思想还停留在他当混蛋的日子里,残忍而冷酷。

妈的,如果我今天不开枪你等于已经半只脚掌踏进棺材了。你以为十几岁的幼崽长成独当一面的雄兽需要几年?

(马格南)不,他只是……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并不代表他不值得得到我们的信任。

他在对我进行入编禁毒局的考核吗?引导我作出宽恕的选项——这就是他举动反常的原因?

我再也无心继续听后面一堆例行汇报环节,我斜倚在门框上慢慢地蹲坐下来,懊悔不已。

我错过了一个机会,它与我失之交臂。

就因为做出了一个完全正确的决策,我敢肯定,马格南要不是为了考察我,也会和我做出相同的事。

房门突然打开了,探出一张怒气冲冲的脸,虽然不是第一次看见,但在黑暗中像手电筒一样放光的狗眼还是将我吓了一跳。

(马格南)你还准备听多久?还是想听到不该听的东西然后把命丢了?

(卫泽)如果我不听,我怎么会知道你用一次完全正确的开枪来臆断我“残忍而冷酷”呢。

(卫泽)说真的,你真认为那时候我不应该开枪?

德牧懊恼地揉着额头。

(马格南)我问你,你为什么想加入禁毒局?

(卫泽)为了保障社会的安定,为了增进人民的福祉,为了扫除荫蔽这里的罪恶。

(马格南)……现在不是在考核。

我耸了耸肩。

(卫泽)可以用到更好的装备,享受更好的待遇,拿到更多工资,就这么简单。

(卫泽)总之离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更加接近不是件坏事,不是吗?

德牧摇了摇头。

(马格南)从我的称呼开始讲吧——你是不是一直以为“马格南”是我的代号?

我点了点头。

(马格南)实际上这就是我的真名。

(马格南)代号起不到任何伪装作用,我怀疑禁毒局内部已经四面漏风了,他们要获得干员的信息就像从烤箱里拿出苹果派一样容易。

我静静地听着,很快明白德牧说的是什么意思。

(卫泽)入编禁毒局,就意味着我们的信息可能对毒贩们透明?

德牧点了点头。

(马格南)你没发现最近的行动他们越来越能够预判到我们的计划了吗?

(马格南)他们不会放弃任何渗透禁毒局的机会,所以我要你在禁毒局以外工作。

(卫泽)但你之前想让我放过幼崽们以通过考核,不是吗?

德牧沮丧地将头侧向一边。

(马格南)我……很犹豫,一方面我需要你进一步地支持我的工作,而且你的一切耗费现在都是记在我头上的;但另一方面你在编外的确是更好的选择。

德牧还想说什么,但第一个音节却被一个长长的哈欠所取代。

我忍住想一把揪住他那灵巧的舌头的欲望,若无其事地向他建议。

(卫泽)你已经太困了,快去休息吧。

德牧点了点头,耷拉着眼皮转过身去,但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过身来。

(马格南)“残忍而冷酷”那句话可不是在开玩笑,如果你不为自己设立底线的话,你很快就会迷失的。

我点了点头,德牧又盯了我几秒,终于转过头关上了门。

我回到我的房间,躺上床裹紧被子,不让一丝寒冷透进来。

夜还是那样安静,以至于在我睡着之前还能听见德牧吗巨大的身躯在床上烦躁地辗转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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