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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異鄉來客,1

小说:騎士與女騎士 2025-09-03 11:05 5hhhhh 5230 ℃

法爾肯.馮.勃倫堡作為一名男性騎士,無疑是這年頭十分稀罕的存在。

在生育詛咒魔法的效果下,男性作為凋零的所剩不多之寶貴資源,本應是就算不費什麼力氣也能輕易得到優沃生活條件與地位,被女人們捧在掌心的存在…不過自幼被十一個姐姐捉弄、玩弄於掌心的法爾肯自己來說,他並不是很願意待在家裡被各有功名武藝的姐姐們住在一起,忍受她們各種關於自己如何飯來張口的冷嘲熱諷之語。

或許是勃倫堡伯國本地人的獨特幽默感───或著也可以理解為毒舌───的天性使然,法爾肯即使瞭解姐姐們的用心良苦,但也仍然對她們的關心方式感到敬而遠之。

另一方面,勃倫堡家族歷代都以出產優秀的騎士聞名,法爾肯的祖母與母親都是揚名四方的勇將,姐姐們中也有好幾位奪取過競技決鬥桂冠的強者。從小領教過這些女人實力的法爾肯很清楚,不管自己如何的有才華,跟這些怪物級強者並排在一起只會使自己的身形顯得越益渺小而已。

這就是年僅十六歲的他為什麼,決定不惜遠渡千里,橫跨半個瓦萊利亞來到幾乎沒人聽說過勃倫堡一族轟名的薩費爾特王國,很順利地成為了肯辛頓女伯爵菲亞麗手下的一名騎士。縱使只是一位暫時沒有領地封邑的食客,但很快地法爾肯就得到了第一個表現自我的機會。

在菲亞麗舉辦的狩獵會上,她從小以來的勁敵兼青梅竹馬塔里安女子爵寶拉搶先以弓箭射殺了被守林人驅出的獵物三回。菲亞麗對於這種冒犯感到怒不可遏,於是指控寶拉的失禮冒犯,塔里安女子爵則表示對於肯辛頓女伯爵的侮辱無法忍受而挑起決鬥。

勃倫堡並不是個缺乏陰謀的地方,法爾肯自己就見過幾位姐姐與堂姐妹們死於宮廷鬥爭或家族鬩牆之中。法爾肯對於眼前鬧劇一般的事態真相感到瞭然於胸。從一開始,塔里安子爵的目的就是要把事態鬧大升級成決鬥。如此一來就能正大光明且合法地在決鬥中殺害尚未擁有子嗣傳人的女伯爵,並趁機合併她的領土。這是明著來的政治謀殺。

當下,法爾肯便決定提出建議,由他來代替領主,與塔里安女子爵進行決鬥。儘管女子爵也可以使用自己另聘的決鬥專家來上場代打,但不論是在獵場或擂台上都以武藝自豪的她,似乎並不對法爾肯這樣從北方異鄉來的客座騎士放在眼裡。充其量不過就是個被呵護在媽媽掌心上太久,想出來晃蕩的貧弱男人───估計對方心裡是這樣想的吧。況且,只要能打贏法爾肯的話,接下來就能讓菲亞麗基於名譽而被迫進行決鬥了,這種前哨戰是很好的示威手段。

而法爾肯則是處心積慮地隱藏自己的實力,並且盡可能誘引著寶拉接受先與他決鬥的要求。雙方各懷私心鬼胎的背景下,很快達成了一致意見:三天後先進行由女子爵跟客座騎士的決鬥,之後再進行女子爵挑戰女伯爵的決鬥。

在決鬥當天,法爾肯提早在凌晨日出之際就抵達了約定好的地點,騎著自己的戰馬,馱著盔甲裝備來到約定好作為決鬥地點的肯辛頓城主馬廄旁,並打賞了幾塊碎銀請馬伕幫忙自己穿戴好從皮墊、鎖子甲、片板甲等全套騎士盔甲。

著裝完畢後,法爾肯開始練劍與試舉競技長矛之際,聽到遠方的飛鳥竄起,女孩子們喧鬧笑談的聲音由遠而近,大老遠地就知道是他的對手總算姍姍來遲了。

女子爵寶拉.萊.塔里安帶著大陣仗的隊伍前來,彷彿她是要來參加一場舞會而非生死決鬥似的輕鬆招搖。寶拉的座騎前有步行牽馬的女僕,周圍則有六位身穿輕甲獵裝,腰佩短劍的騎馬女侍衛隨行,另有一台乘著幾位女僕的馬車,看起來連醫藥箱都準備的妥妥,與低調地隻身一人來投效異國領主,連盔甲都只能找旁人幫忙穿的法爾肯完全是兩樣風情。

寶拉似乎就連閒從她的城堡騎馬走來肯辛頓的短暫路途上受一下身穿盔甲的酷熱折磨都懶,並未在城堡就將盔甲穿戴整齊來參與比試。她將一頭微鬈的紅金色頭髮束成了高馬尾盤在腦後,身穿貼身的絲質白襯衣與皮背心,完全量身剪裁的紅色馬褲勾勒著臀部以下至小腿肚的曲線,高筒馬靴被打磨的閃閃發光。別說是去決鬥,這身外出服與其說是要出外狩獵的獵裝,倒不如說是在自家花園外頭轉轉的健行裝程度的打扮吧。

隨後,寶拉下馬後,在女僕與女侍的協助下開始穿戴厚重的盔甲。與法爾肯所穿的北方式多片式金屬板甲不同,寶拉配備的是帶有華麗刻槽與圓滑外形的南方盔甲,一體成形的大片裝甲板完美地依照擁有者的身形量身定作,誇張地凸出了女性特徵的胸部護心鏡,將骨盆與臀部完善保護起來且不妨害騎馬戰鬥的下擺甲,作工精良紋路細膩,絕對是出自名家之手的上等好貨。

如果是從新定作的話,這麼一套精裝少說值得上一萬二到一萬六千帝納,從下訂單到取貨恐怕需要超過一年以上的時間來打造。對女貴族而言,盔甲絕對是最能顯示自身財力、美感、家世的最高級炫耀手段,畢竟這麼一套戰甲可比任何華貴美衣都更昂貴,也更費工。相對起來女子爵的武器就看得出來沒有盔甲那麼講究,她腰際的佩刀是流行於年輕貴族之間的重刺劍,小刀的造型也過於花竅,雖然精美但長度過短缺乏實用性。但想必也是所費不低。

從頭打量到腳,法爾肯打量著對手的裝備並暗自讚嘆之際,寶拉已經由僕役穿戴好了整套盔甲,精神抖擻地抱著頭盔走到法爾肯面前。

「少年啊,今天這場戰鬥的勝負已經不戰自明,本人不欲濫殺無辜,特別是像你這種還沒搞清楚所侍主人真面目的後生俊才。如何,現在乖乖承認不戰而敗的話,我願意接受你的體面認輸,還可以給你同等的客座騎士地位。」

寶拉女子爵自信滿滿地向法爾肯發布了勸降通告,但法爾肯卻是謙恭的低下了頭,面帶微笑地又抬起頭來。

「尊貴的子爵閣下,在下向您請安問好。對於閣下的好意實感誠惶誠恐,但在下這種粗鄙之人不敢冒犯,只想向您請教一個疑問。」

「有什麼想問的,儘管說吧。有希望的待遇也開出來。」

「按照北方的決鬥比武規則,勝負已分之際,則敗者身上所攜之財貨、裝備、人身、首級與遺體之所有權,均歸勝者所有。不知南方是否也有此規矩?」

此一發言的意思其實就是「我贏之後要據有妳所有的東西」。法爾肯禮貌道出的貪婪索求令那些隨行女子爵的女侍衛兵不悅地將手按在劍上,女子爵則是眉毛一挑,眼睛中散發著閃耀的光芒,然後掩著嘴優雅地笑了起來。

「來者是客,沿用你們北方蠻子的規矩對我來說沒有差別。既然這樣的話,我也要求打勝你之後,可以取得你全部裝備財貨與人身的所有權。可否?」

「可以,如果可能的話,也請閣下立下合約,保證這份君子之約的公正性。」

「如你所願。來人啊!」

寶拉拍了拍手,一位手持紙筆的年輕女隨侍跑上前來,用紙筆記錄下寶拉與法爾肯輪流舉手向天起誓的內容。待證書立畢,寶拉接來甩了甩墨水,隨即遞交給法爾肯,在確認過內容無經竄改後,法爾肯也點點頭將證書交遞給了小女侍。

剩下來的就是正式的決鬥了,寶拉走回自己的準備區,將銀晃晃的巨大覆面盔戴上,在女僕與近侍的幫助下跨上馬鞍,並且接過僕役遞來的木製巨型競技長矛。

同樣帶著長矛、腰配長劍與短劍各一把的法爾肯也戴上鐵盔,一躍翻身上馬,兩人騎著馬在距離二百步遙之處面對面對峙。

「尊貴的、公正的、慈悲的塔里安女子爵閣下,寶拉.萊.塔里安在此!受女王安麗潔二世冊封至今六代,勇猛的槍姬赫斯提雅之後,寶劍持有者的旁支,戰無不勝而受諸神庇佑的───」

從寶拉帶來的隊伍中,剛才那位年輕女侍又站了出來,開始滔滔不絕地以稚嫩的嗓音介紹自家主公的姓名,家系,世襲歷代與英勇先人之名…

在這一大長串的介紹完畢,小女侍也有些氣喘噓噓地捲起記載著子爵家譜的羊皮紙時,連隨從都沒半個的法爾肯則是簡短地吐出一句:「法爾肯.馮.勃倫堡,一介騎士,向您致敬。」隨即闔上了騎士頭盔的面罩,順帶以手敬禮。

過了些許時間,號角吹響之際,兩位全副武裝的騎士便拽著木槍開始朝彼此衝鋒。馬蹄聲逐步變的密集,在雙騎相交之際,巨大的轟響聲伴隨著漫天飛舞的無數木屑,一時間如同不合時宜的雪花般遮蔽了眾人的視線───

法爾肯的矛尖刺中了寶拉的肩甲卻未能造成有效傷害而是使木槍粉碎,寶拉的長矛則挑開了法爾肯的箏形盾並使法爾肯連人帶馬失去平衡而翻倒在地。乍看之下使對手先落馬導致勝負已分───但寶拉卻搖搖晃晃地墜馬而下,隨即失去了馬的兩人掙扎地站了起來。

「咕…居然…嘔噁…」

女子爵的嗚咽聲聽起來像是快哭出來了一樣,強忍著痛楚卻又帶著一絲怒火有待爆發。法爾肯滿意地拔出腰際的長劍,他曉得這位子爵小姐如同大多數沒有實戰經驗的騎士那樣,專精於馬上槍對決而擁有不會輸給職業級騎士的決鬥功力。但是如果把她拖下馬打步戰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她肯定沒有作過多少需要耗費大量體力的、冗長的、氣喘噓噓而且會流很多汗的盔甲搏擊與近戰訓練。

再加上,剛才的攻擊已經使寶拉的右手臂不殘廢也至少是骨折或脫臼,喪失了慣用手之後要進行拔劍步戰,勝利女神正在朝老練的法爾肯微笑著。如果喪失戰意的話,那女子爵會願意付多少贖身金呢?法爾肯也微微笑了起來。

但是,出乎他意料之外,寶拉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水,用左手有些笨拙地拔出腰際佩有的刺劍,擺出了繼續戰鬥的架勢。

對於這勇氣可佳的小美人,法爾肯由衷地從心中讚嘆,直到寶拉大喝著刺出迅速的短刺擊襲來為止。法爾肯迅速地將一手半的長劍改由鐵護手握持住劍身中段,一閃身迅速切入女子爵刺擊所不及的側後方,然後反手握持將長劍當成短柄鎚般的,以劍握柄頭的金屬枷重擊了寶拉已經負了重傷的右肩。

憑意志力忍住脫臼傷的女騎士終於忍不住這在傷口上灑鹽的猛攻而慘叫起來,劍從手中滑落,雙膝一曲跪倒在地,低著頭抵著地面大口喘息著。

「子爵大人!」

那些與她同行的隨侍、女僕們莫不驚叫出聲,心疼地看著她們的主人被打成如此狼狽不堪的模樣,心裡幾乎要淌血了。

「閣下,如果您願意付我贖身金兩萬帝納,並將武具裝備依約交予在下作為戰利品,那在下很樂意保證您的人身安全…意下如何?」

法爾肯從背後壓制住寶拉,低頭悄聲在她耳際細語道,這個網開一面的勒贖,聽在女子爵耳裡有如惡魔的呢喃。從自己的角度看不到女子爵的反應為何,但法爾肯卻意外的發現女子爵轉頭望向場邊為自己擔憂的僕役們,然後咬牙低聲吼道:「事已至此…若不能貫徹始終,我生來又有何用!」

使盡最後一點力氣,寶拉以左手去抽法爾肯腰帶上的匕首,但法爾肯的動作更快:他立即拋開長劍,右手抱住寶拉並抽出她插在懷間的裝飾匕首,並且迅速地將匕首戳入頭盔與胸甲間的活動縫隙,向下一拉,切斷了她的聲帶。

失去了語言能力的女貴族如今只能發出氣若遊絲的漏氣聲,混雜著液體滴落在液體上的血滴聲。血液如湧泉般大量從她的脖頸中噴出,灑滴在地面上匯集成小血池,直到法爾肯來回一刀一刀的,將女子爵的細白頸子徹底割斷,喀啦一聲砍斷頸錐骨為止。

作為現場為數不多觀眾裡主體的子爵隨從們,發出的憂懼聲終於變成驚叫與怒吼聲。

「呀───!子爵大人她…寶拉小姐…!!」

「這傢伙,為寶拉小姐報仇!」

那幾位身穿獵裝腰際配劍的騎馬女侍從紛紛拔劍衝上前來,但法爾肯也很快拾起長劍,起身刺穿了一位女侍的胸膛,又斬落一顆女侍的頭顱,六位女侍衛中當場就有兩人倒於血泊之中。但剩下四人明知實力不如對手,仍擺出包圍的圓陣從四方圍住了法爾肯。

「快住手…!主公她生前有過約定…!」

那位以紙筆寫下記錄證書的小個頭女侍童這時才從震撼中醒轉過來,喝止住女侍衛們的敵對動作。

「可是…!」

「若是諸位違反子爵閣下所立之約,只是徒予死者留下更多污名!若腦袋還清楚就快快退去!」法爾肯怒吼一聲,從地上提起剛割下的寶拉首級,四位女侍衛咬牙切齒地緩緩放下了劍。

「按約定,我將取走子爵閣下的盔甲、刀劍、座騎等個人裝備,與其人身包括遺體的所有權…若想將妳們的主公領回去好好安葬,限三天之內帶著兩萬帝納贖身金前來肯辛頓,一次交清。好了!滾!回去妳們領地報告她的繼承人或執事,這個消息很快就會公諸天下!」

不一會兒,面面相覷的女侍們紛紛上馬逃走,現場只有那位小女侍猶豫了些許,發著抖向法爾肯走來。

「妳又是怎麼搞的?」剛贏得勝利的騎士看著一地狼藉,正在傷腦筋且懊悔何必如此快痛下殺手,且一個人要怎麼把決鬥現場留下的這片事後痕跡清理乾淨之際,他猛回頭一瞪,嚇得小女侍退了幾步。

「我、我是…我是子爵大人的書僮…」

「叫什麼名字,想幹什麼?我對買賣小孩子沒興趣。」

「麗、麗茲…主人她,就這樣死在您手下太可憐了…總要有人幫忙清洗一下,幫主人換上新衣服…之類的」

小女侍鼓起勇氣,將想說的話告知給殺死自己主人的兇手。法爾肯想了一下,將沾滿了血跡的女子爵頭盔帶人頭扔給了麗茲接住。小女侍的臉色先是變得鐵青,似乎一鼓酸意湧上喉頭,好不容易才嚥了下去,緊緊抱住女主人的首級。

法爾肯看著哈哈大笑,只覺得這個女孩雖小,但卻很有血性。

「那好,待會跟著我來,我們把妳的主人運走,在河邊好好幫她洗個澡吧。」

於是,這位年輕的騎士發了自己的第一筆橫財───也得到了自己的第一位騎士侍從。

雖然說是一對一的決鬥,但最後死在了伯爵城堡馬廄旁的屍首卻有三具,這是法爾肯事前不管怎麼樣都猜想不到的結果。

要光憑自己的馬,把寶拉女子爵和兩位與其主殉死的女侍衛帶走顯然有點勉強。所幸寶拉的座騎在主人落馬被殺後很乖巧地佇立在原地不動,看樣子是訓練的很好之戰馬,並沒有受到太多驚嚇。

於是牽著自己的馬與這頭戰利品馬,法爾肯又付了馬廄管理人幾塊銀幣,讓他同意賣給自己一輛拖車,幾條麻繩,以及三個木桶,很快就讓兩匹戰馬暫時幹起了拖車馬的工作,並將兩具無頭的屍體與一具胸口已經被染成深紅色的屍體堆到了拖車台上,連著她們的首級與掉落的武器裝備和隨身物品行李一起,隨即法爾肯便叫麗茲也跟著上車,駕馬車前往附近的河邊。

麗茲對於與自己同搭一駕馬車的三具屍體,還是感到有些許抵抗感而無法適應。主要的原因在於這三具新鮮熱騰騰的屍體都還在掙扎…實際上,被法爾肯砍下頭顱的女侍衛甚至直到被裝上馬車之前都還在反覆作著踢蹬腿的動作,而被割下了首級之前便已經身負重傷、而且全身披掛著重數十斤以上重甲的女子爵也並非完全死透,其無頭遺體還在作微弱的抽搐與顫抖。至於那位被刺穿心臟的女侍衛則是還在喘氣跟口吐血沫,雖然意識已經彌留,其傷勢若不立即作恢復魔法的處置也是必死無疑。

抱著自己的主人寶拉女子爵還戴著頭盔的首級,麗茲的雙手不由得抓的更緊了,像是想祈求自己懷裡的女主人給自己一點勇氣克服眼前的血腥場面。

肯辛頓城堡旁的這條無名小溪無法讓船隻通行而沒有多少經濟價值,但卻是周圍的農民們耕作灌溉的重要水源、也是驅動磨坊風車的動力,同時也是…農民們隨手扔東西放水流的垃圾場。由於水質不佳,大家都寧可使用領主出錢挖掘的水井喝地下水,因此一般來說只會有人在河畔洗衣服,而不會有人來提河水飲用。

考慮到不會給人添麻煩,所以在這裡清洗屍體也就沒什麼問題吧。

「嘿咻…」法爾肯停車之後來到後車台,扶著麗茲跳下馬車後,將三具還溫熱且正在流血、抽搐的半死不活屍體搬下馬車。

首先,他抓緊時間迅速地將女子爵身上的全套盔甲、鎖帷子與棉質的護身罩袍全都脫下。寶拉右手的盔甲與護肩因為變形嚴重已經無法正常脫下,所以法爾肯索性用短劍割斷了調整鬆緊用的皮帶將甲片剝下。

儘管時間只是早上,但身穿全套盔甲防護打鬥的運動量顯然很大,女子爵最內襯的棉甲衣已經被淋濕,寶拉.萊.塔里安的無頭嬌軀已是香汗淋漓,在陽光照耀下顯得閃閃發光,更添美麗。

麗茲看得呆了。作為侍女也常為女主人洗澡擦背,但看著這樣無頭的主人胴體卻是未曾有過的經驗,看著女子爵窈窕有致的年輕青春肉體,滿是汗水又沾染著血跡的模樣,令她感到異樣的恍惚而不知所措。

脫光了女子爵全身衣物甲械後,法爾肯將一條麻繩扔給了麗茲。

「…咦?」

「幫個忙,幫我打一個結,把妳主人的腳綑起來。要綁緊點。」

「好、好的…但是為什麼…」

「屍體要先放血才好保存,不然的話很快等太陽升起來後,就會有屍班跟瘀血的痕跡。」

雖然聽了解釋還是有些不知所以然,總之麗茲還是照辦,拿著繩子小心翼翼的把女子爵的一雙玉足從腳踝處綑起,動作輕柔活像是怕弄痛了主人惹她不高興似的。

在麗茲給女子爵的雙足綑起之時,法爾肯則將那具無頭女侍衛的衣物剝光。不同於她們的女主人,這些隨行武裝女侍並沒有裝備高價的全身盔甲,而是簡單的一件皮胸甲加上皮衣與緊身長褲搭馬靴的輕便獵裝。因為都很合身所以相對簡單的很快就寬衣解帶脫了下來,與剛剝下的子爵盔甲一齊被法爾肯扔到了馬車後車斗上。

剩下那具胸口被法爾肯一劍穿心的女侍衛已經不再發出怪聲且眼神呆滯,但胸口仍在不斷出血。其裝束與被砍掉腦袋的女侍衛相仿,法爾肯也將她的裝備很輕易地剝光了。

麗茲給女子爵的雙腳綁好麻繩而回頭打算通知法爾肯之際,見法爾肯也剝光了另兩位女侍衛的遺體,看著這些大姐姐們嬌嫩的裸露胴體,麗茲才感到一絲害臊:她這才想起了法爾肯是男人的事實,她開始擔心起這個男子是否會對主人與女侍們的屍體作些非禮之事───緊接著是想到自己會被如何處置,而感到毛骨悚然。

「喔,綁好啦?那去把那剩下的兩個也綁起來。」

「那、那個…騎士先生並沒有要對她們作什麼…奇怪的事吧?」

法爾肯不明究理地看著小女孩答道:「不曉得妳在說什麼傻話,但如果妳想要我作些什麼的話,就盡管開口吧。」隨即,他走上前檢查了一下女子爵遺體腳上的繩結,滿意地將之束緊後,找了顆大白樺樹並將繩索繞過一根粗壯的樹枝,將女子爵的無頭胴體倒吊起來。被短刀割斷的脖頸斷面很快就有源源不絕的鮮血流了出來,法爾肯從馬車上搬來酒桶接著。

他的手法熟練,麗茲看著他的動作,不免想起城堡裡殺豬放血拔毛剝皮一把罩的老廚娘,而自己的女主人豈不就成了他刀下待宰的母豬嗎。想到這裡,實在覺得對主人不敬,而猛搖了搖頭試圖從腦袋裡把這個想法甩出去。

「要是拖晚了,血液在體腔裡凝固了的話,很快就會發臭而且變成青紫色的模樣,到時候那樣的遺體可換不到好贖金啊。」法爾肯對沒見過世面的女書僮解釋著,但畢竟也缺乏比較的對象無法驗證男人的說法,麗茲也只能嗯啊的敷衍以對。

很快,法爾肯就將另兩位被剝光的女侍衛,跟她們的女主人一樣倒吊了起來,並將那位被刺穿心臟後過了很久才死的女侍衛脖子割開,讓她與一旁那位無頭的女侍衛一樣從脖頸裡灑出大量的少女鮮血。

三具赤裸的女體被倒吊在樹上放血,那實在是非常有衝擊性的景象。特別是對麗茲來說,這三人直到剛才為止都還是活蹦亂跳的、自己認識的長輩───看著被砍下頭顱的女侍衛苗條修長的無頭嬌軀,麗茲不免有些感慨。

「艾蜜兒可惜了呢…」

「什麼?」法爾肯聽到麗茲的低喃而轉頭。

「我是說,她一直抱怨著沒有懂得欣賞自己的好男人…直到死去都還是處子之身,沒能好好的享受人生…就這樣抱憾而終的艾蜜兒好可惜啊。」

「要是想享受人生的話就不該強出頭,害得自己年紀輕輕就丟掉腦袋。」法爾肯毫不留情面地吐嘈道,但看著眼前這具連名字都不曉得的無頭女屍,如今知道了她也是有自己的名字與人生,那不免還是增添了另類的複雜情緒。

「那另一個叫什麼名字?」

「什麼?」

「頭還在的那個。名字。」法爾肯想說乾脆一不作二不休,罪惡感都已經浮上心來了,乾脆今天殺掉的三個女人的名字都記住。

「雅思…是年初才剛加進武裝侍從隊的新人。因為年紀跟我最接近所以聊的話也多呢。」

「哼…反正,待會由妳來把這些女人的頭顱擦乾淨。血放完之後也要洗刷身體上的血跡跟泥沙。」

「是、是的。」麗茲點點頭,拿出手帕沾了沾河水,把懷中女子爵那顆腦袋的頭盔摘下…或著該反過來說是將首級從頭盔裡倒出來才對。

寶拉那頭紅金色秀髮被汗水與鮮血所沾濕,變得有些黏糊糊的,但束在後腦杓固定的髮辮盤原形尚存。因為是被以短刀來回鋸斷脖頸這樣的方法殺死,想必死前一定是感受到了極大的痛苦,口鼻處都沾滿了血跡,咬緊牙關,雙眼微睜十分不甘心的模樣。

麗茲哆嗦又恭謹地將女主人的雙目輕輕闔上,解開頭髮的束帶與髮辮,溫柔地用沾水的手帕擦拭首級臉上的血跡。同一時間,法爾肯則在清洗剛才從女人們身上剝下來的武具裝備,並暗自估量著這些裝備能在哪裡賣到好價錢。

被麗茲清洗過的女子爵首級已經沒有了原來的猙獰之貌,當她將寶拉的頭顱擱在地上時,看起來就像是已經睡著了似的神情安詳柔和,潔白的肌膚沾滿了水份而吹彈可破。

抬起頭來,望向被倒吊在樹枝上的女子爵無頭嬌軀,體腔裡的血也快放乾了,脖頸裡流出的血泉逐漸乾涸為一點一滴的紅色水珠。麗茲有些詫異地望著放過血後顯得有些蒼白,但卻更為賞心悅目的無頭女體───看著女主人的遺體甚至是令這位小女侍感到有些恍惚的感受,配合著過往生活的點點滴滴回憶,她可以很輕易地從兩具倒吊的無頭女體中辨認出自己的主人。

艾蜜兒身上的肌肉線條更為明顯,小腹上的肌肉與微微股起的雙肩顯示出她擔任武裝侍女的鍛鍊痕跡。儘管這樣程度的鍛鍊並不足以使她逃過被更專業的騎士一劍砍下腦袋的命運。

相較之下,寶拉的身子就顯得更有貴族味兒的豪奢,一對堅挺且發育飽滿的乳房,以及透過長時間但並不猛烈的鍛鍊塑形的窈窕腰身曲線,以騎馬和跳舞鍛鍊出顯得相當結實的臀部與修長大腿,若是沒有丟掉腦袋,穿上細腰身的晚禮服定能擄獲許多人的目光吧。

對於這樣有如在視姦自己的女主人與前輩的仔細觀察行為,麗茲醒覺過來時已是滿面羞紅,急忙拾起艾蜜兒的首級梳洗打理。雖然沒說出口,但她是真心覺得被倒吊在樹上的主人看起來很美。子爵府邸裡所有服侍過主人的侍者都一定會同意麗茲的意見。

就在法爾肯與麗茲在河邊洗著盔甲與頭顱的這時,耳際傳來了由遠而近的馬蹄聲。法爾肯轉頭一望,見到了肯辛頓女伯爵菲亞麗與她的隨從們出巡的人馬隊伍。

「法爾肯卿,這麼一大早的碰上你真是巧遇啊。」

「伯爵閣下。」法爾肯當然知道女伯爵才沒有什麼早上出遊狩獵的習慣,這不會是什麼巧遇。想必是聽聞了決鬥的消息所以趕來看看結果了吧。他立即放下手中正在清洗的胸甲片,單膝觸地作了一個曲身行禮。

「免禮免禮,說起來還弄的真是誇張啊。」女伯爵笑著轉頭掃視了一圈河畔這片狼藉的景象,以及白樺樹上倒吊的三具女體:「怎麼著,她違約叫手下圍毆你嗎?」

「其實是子爵閣下在決鬥中被我殺死後,隨從們為了報仇而自作主張的攻上前來…所幸在下有上神保佑,未有損傷分毫。」

「很好很好,這麼說起來的話寶拉已經被殺死了吧?首級在哪裡,我想瞧瞧。」

法爾肯遲疑了一下,隨即將被擱在青草地上的女子爵頭顱拾起,麗茲還來不及阻止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女主人的頭顱被提了起來交到仇家手上。

「伯爵閣下,塔里安女子爵的首級在此。」

菲亞麗滿意地接過這個從小到大的青梅竹馬與死對頭的頭顱,像是一個將軍在檢閱戰敗者的首級那樣,露出了得意的面容,噗喫一笑。

「想不到,妳也會有今天啊,寶拉。像頭死母豬一樣被剝光倒吊在樹上…這還真是符合妳卑劣為人的死法呢。呵呵呵…哈哈哈…」

她毫無保留地嘲諷著手中的首級,聽在麗茲耳裡那實在十分難受,氣得耳根子都紅了的她幾乎是要衝動地沖上前去,但卻被法爾肯給按住了肩膀,暗示別亂來。

(可是…!)

(這裡就交給我,我保證)

法爾肯低聲說道,拍了拍麗茲嬌小的雙肩。

開懷大笑了一會兒之後,菲亞麗捧著寶拉的人頭嘆道:「啊,心情舒暢。」

「這樣一來女伯爵大人您滿意了嗎?」

「嗯,相當滿意。對了,你這顆首級打算開出多少贖金給塔里安子爵領的人?」

「…兩萬帝納吧。」

「那豈不是跟活人的價碼一樣貴了嗎,這樣怎麼可能會有人買帳。這樣吧,我給你加倍的四萬帝納打賞,從你那兒買下塔里安女子爵的首級與遺體所有權。」

「女伯爵大人買下您老友的遺體有何打算呢?」法爾肯旁敲側擊地問道。

「這還用說,當然是吊在我家城堡的門口給過往行人看看她的醜態。腦袋就加工作成牆飾好了,這樣一來每天早上起床睜開眼睛都能像現在這樣心情舒暢。你意下如何?」

「…說實話,我不打算用四萬把首級跟遺體賣給您,大人。」法爾肯盡量壓低姿態地輕聲說。

「哈啊…?你是什麼意思。」

「根據準則…決鬥勝利者有權主宰他在決鬥後所獲得的所有物。我有決定怎麼使用戰利品的權力。」

「小子,對我家領主大人膽敢僭越…!」一個跟隨在菲亞麗女伯爵身邊的血氣方剛年輕女騎士聽出了話中之意,將手按在劍上。女伯爵喝了一聲制止了她,然後直瞪著法爾肯。

「若是我不打算還給你就這樣拿走呢?」

「那您將會損害了您的清白名譽,或許也會危及人身安全,女伯爵大人。」

「你的意思是為了這顆腦袋,你作為封臣寧可與我這個寬大的主人為敵?」

「我並不想要這麼作、也沒有這麼說過。不過…」法爾肯高舉雙手,表明自己並沒有要拔劍戰鬥的意思並走上前靠近女伯爵,同時間將毫無壓抑的殺氣透過眼神展現出來。

「我是決鬥的贏家,我有權決定戰利品的使用方式。」

女伯爵與她身旁幾位女侍從女騎士的馬都突然間踢腿譟動起來,菲亞麗皺了一下眉頭,然後笑了笑,將寶拉的首級拋回去給法爾肯。

「很好!如你所說,這是我的自由。不過你拒絕了這麼一樁好生意,想必今後某一天一定會感到後悔而搥胸頓足的吧。」

「這也是等到那一天再說囉,祝女伯爵大人有個愉快的一天。」

盡管氣氛很是緊繃,但最後女伯爵面帶笑容地點點頭策馬反轉離去了。在領主一行人離開了之後,法爾肯才鬆了口氣,將寶拉的首級扔給她的小書僮麗茲。

「跟妳約定過了,這可不是拿回來了嗎。」

「但…但是剛剛讓騎士先生跟您的主公大人鬧得那麼僵…不要緊嗎?」麗茲擔憂地問道,而法爾肯則是逃避般地將視線別開,望向遠方的天空。

「呃…啊…總之…反正也差不多該到換個領主的季節了…把妳家主人遺體的贖金拿到手,然後把她的遺物賣一賣,我就有旅費去下一個地方了。妳到時候也可以回去塔里安子爵領服侍下一個主人,這樣一來不是皆大歡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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