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离区的病房里少见人来，非是迫不得已的伤病，一般不会有人被送到这里。病房墙壁上挂着老旧的数字电视，里面转播着园区特有的直播节目——柔心俱乐部的VIP频道，炽手可热的柔女萝丝正在进行着精彩的小丑柔术表演，此刻女神化身为非人的玩偶，被两个强壮的猛男随意掰弄，时而被揉成一团，时而被塞进盒里。每个姿势都展现出极端的柔软，美得令人匪夷所思。

“亲爱的，你就帮帮我嘛，上次你都给我打了钱的，这次还是一样的流程。”

女孩在给学校里认识的学姐打电话，病床很脏，她的姿势十分诡异——双腿被束带绑在拖把一样的长木棍上，摆出勉强却笔直的横叉，双脚还穿着已变成灰黄色的白袜，分别能触到隔壁的病床。她的左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手背上扎着输液针，右手被手铐拷在床头上，正好能够拿着手机放在耳边。她的声音甜美，却又透着些疲惫至极的沙哑，正在苦口婆心地劝说着对方。

“亲爱的，我知道你不太喜欢我啦，但是我关系好的朋友们都已经打过钱了，我也没别人可以要了。你就可怜可怜我嘛，求求你啦。”

女孩生动而机械式地重复着。

“你可千万不要挂电话啊，这边要是我没有打够时间，被惩罚得可狠了。”

女孩说着，有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

“要不是被惩罚狠了，我也不会来求你嘛，这些话都是他们在看着我说的，要是不好好说，我可就惨了。”

女孩强忍着不哭出声，语调保持着正常的状态。

“啊？你问怎么惩罚啊，我和你讲，我从来到这，就一直在劈叉，他们把我绑住了。麻着的时候还好，有时候突然回过血了，那可难熬、可难熬了。”

女孩说着，低头又看了看自己的腿，她还穿着刚来时的衣物，浑身沾满了陈腐的酸臭。她的裤子正中被剪开了，一些复杂的医疗器械正自插在里面。

“我难受得头一晚上就割腕了，但是他们把我抢救过来了啊，现在我想死也死不了。还有啊，他们给我插上了尿管，还有肛门也堵上了，我手术醒来之后的第一个晚上就憋得不行了，还是打电话求前男友给他们打了钱，他们才给我放了尿的。”

女孩的眼泪款款流着，语气却保持着平稳的叙述，似乎这一套措辞已经重复了多次，成了熟悉的话术。她的眼神死气沉沉的，与故作轻松的语调完全不搭，只是偶尔会哀怨地看向裤子的缺口。

“现在啊，那个尿管还被夹子夹住着呢，我一点点都尿不出来。不喝水也不行啊，我还输着液呢，消炎药都打完了也没停过，生理盐水啊什么的一直在往身体里面打。”

导尿管只露出手指长的一节，被里面的液体涨得直直的，像是某个羞耻的器官一样伸长在前方。尿管尽头冰冷地夹着力大的钢夹，钢夹听不懂人言，一点余地都没的讲。

“我每天都要憋死了，好难受啊，哪有那么容易就要人打钱过来。我爸爸妈妈都心疼得快死啦，好朋友们看在我可怜的份上也打了不少，可现在人家根本不管啊，说这些钱都是医药费，都是我的尿尿费，连劈叉都不能给我解开，更别提把我放回去啦。”

女孩早已顾不上所谓的尊严，哪怕是对着电话另一端平日里不相干或不对付的人，也能顺理成章地把这些羞耻的话说出口来。

“什么害不害臊啊，你憋尿憋三天试试嘛，什么话你都说得出口啦。哎呀，说起来这会儿我也已经憋了快两天了，肚子鼓鼓的。一会儿他们听我打完电话，如果你不打钱过来，他们就又要打我的肚子啦。那才叫真的惨呐，你要是不着急挂电话，还能听听我叫成个什么样子。上次我妈妈听完之后，再打过去电话都不接啦。”

女孩自顾自地说着，仿佛在分享着生活里遇到的好玩事情，但她的眼泪却流的更厉害了。

“他们说啊，等我手腕上的伤彻底好了，就拉我去给别人做表演。他们给我看了好多视频，拿鞭子把屁股打得稀巴烂啊，把脸按在浴缸里呛水呛到昏过去啊，把蚂蚁什么的放在肛门上爬啊什么的，都太可怕了。他们说像我这样不听话，还自杀的，这辈子都别想死，也别想出去了呢。”

女孩的腿劈得直直的，若干条塑料束带在膝盖等最为关隘的部分紧紧勒着，脏透了的裤子裹在失去了弹性的肌肉上，不知何时才会得到怜悯。

“现在我的肛门被塞住啦，第一次塞的时候可疼了，我这辈子都没想过还有这么疼的事情，他们见我挣扎得厉害，就又拿个铁圈一样的东西塞进去，那东西拧啊拧的，能把肛门越扩越大。那个才更叫疼啊，如果人能疼死过去，我可能在那会儿就死掉啦，从那之后我就再也不敢挣扎了。”

有人从一旁站起来了，那人手里拿着一根黑色的塑胶棒，似笑非笑地走到了女孩大张着的体前。

“哎呀，快到时间了，你多少给我打一点钱好不好，就一点点，几千块钱也好，他们能多多少少给我放一点尿出去，不然我可就惨啦，明天还要给别人打电话，万一别人不像你这么好心，一下子就给我挂断了，他们就要给我上更多的刑啊，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女孩的语气有些着急了，听到这里，站起的人从她手里径直拿过手机，点开了扬声器。

电话那边传来女子无奈而消沉的声音。

“小晚，你听我说，我没有更多的钱打给你了，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来的，你别灰心。你是那么漂亮、傲气的人，我相信你不会放弃的，现在的你不是你，我会很快忘记你说的话，我知道你一定是受了好多折磨，才会被迫这么说的。”

听着被功放出来的声音，女孩终于放声恸哭了起来。那人却适时地将塑胶棒举起，重重地砸在女孩隆起的小腹上。女孩的哭声很快变成了歇斯底里的惨叫，有人在另一旁按住了她尚未愈合且正在输液的左臂，确保不会因为扭动而加重伤势，而击打着她的人则不遗余力，仿佛要把女孩的小腹当做西瓜一样打得爆裂开来。

过了一会儿，女孩的肚子上布满淤青，尿管里的液体从透明变成了粉色，女孩喊破了喉咙，眼睛直直地看着天花板，她倔强地想要昏厥过去，却仍绝望地清醒着。

电话那边的女子实在无法听下去，早已挂断了通讯。

“你，过来盯着她，今晚不许给她放尿。”

杨谋听到命令，听话地从病房角落里站起来，迈着螃蟹一样的步伐缓慢地走近女孩的病床。打手们要下班了，今晚在这里值夜的又会是他。女孩已经连续两天没有放尿，而输液从未中断过，无色的液体忠诚而持续地流淌进女孩的身体。杨谋既不敢偷偷给她打开夹子，也不敢触碰她已经被捆绑了多日的双腿，他只能机械似地陪在她身旁，为女孩未知而漫长的命运默默祈祷。

套着一件干净的T恤，下身穿着宽大松弛的运动裤，在初见的舞台上，杨谋的睾丸被不断重击摩擦，终于被残忍地造成了撕裂伤，此刻那里正被包扎着，涂上了难闻的草药。鬼门并不是病房，也并不止病房，从病房里出去后，还会经历些什么，他不愿想，也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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