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董识香如同广大的柔迷网友一样，经常阅读一些描述细致生动的柔术小说，深谙其中“柔术学校”“柔术训练”等俗套情节，那她自然会觉得“人门”的生活并不陌生。然而她并不是这些小说的受众，何况她此刻的经历并非来自意淫的虚构，而是反映在自身上的真实体验。

柔心俱乐部的轮值教练名叫乌依娜，一应履职便收获了不少崇敬的眼光。听说她是蒙古国的功勋演员，知名如蒙古第一柔女等传奇都是她的得意门生。初见时董识香正被迫穿着供当众羞辱的服饰，落魄宛如一只落水的鸟，乌依娜的语调也因此柔和不少。

“I need to know your basic capacities.”乌依娜用生硬的英文说。此刻她们来到了场馆后台的练功房，这里应是已获善待的演员们的排练场地，干净整洁，空气中有一些熏香的味道。

董识香努力听懂了其中的音节，却仍在惶恐中不知所措。

“Do not worry，平时，有interpreter。”乌依娜用更加生硬的中文安慰阿香，反馈着她惊讶和慌张的情绪，继而主动拥抱地上她发抖的身体，在那软绵的身体和陌生却好闻的香水味中，董识香终于镇静了下来。

“谢谢……”分开拥抱的肢体，董识香偷偷抹掉了眼角的泪珠。被上位人背叛的心酸，被落难同伴错信的羞愧，将被众多陌生人凌辱的恐惧，终于在此刻都逐渐消融了。

董识香十分感激这位素未谋面的异族女郎，现在另外三个可怜人应是正在舞台上拙劣地展示着僵硬的肢体，而后会被台下的客户们肆意凌虐、取笑作乐，算作此夜演出的开胃甜点。而自己，随着款项的落账，也正式被接受为“人门”的学员，直到雷总按照许诺，解决好原配家庭的一应事务，才会来解救自己回到正常的生活。

会是多久。三个月？一年？五年？十年？

董识香不知道。但她明白乌依娜此刻的意思——展示已有的软度基础，于是她抹干眼泪，拘谨却主动地趴到地上，做出一个不算标准的开胯动作。

“I am going to find out your potentials.”乌依娜说着，径直踩上了她的臀部。

“啊……”董识香感到了一阵钻心的疼痛，她强忍着将手垫到胯下，试图缓解被强制拉抻成标准的180度开胯带来的不适。

乌依娜的经验十分丰富，她耐心地蹲下，将董识香的双手从胯下抽出，高高举起向背后压去，董识香顿感肩膀处传来剧痛，兀自强忍着不去挣扎。

“Not bad.”乌依娜低声评价道，董识香感到双手在身后互相碰触到了，同时胯部的疼痛仍旧绵绵不绝。

手被松开了，董识香感到身上重量的变换，似乎乌依娜转过了身去，仍踩在自己的臀部，却面向了脚的方向。果然，她感到自己的脚被拎起，小腿向上方折了过去。

“好痛……不要……”这与平日的瑜伽课完全不同，董识香感到剧痛从胯部蔓延到大腿内侧和股骨，不知究竟被扳起了多少角度，她的双手紧抓住肩膀，泪水不由自主地从眼眶涌出。

乌依娜松开了她的脚，又转过了身，这次却是扳起了她的肩膀。董识香的腰几乎没有练习过软度，只离开地面30度左右就已感受到了窒息，眼前越来越黑，几乎要昏厥过去。“也好，就让我这样子昏过去吧。”她抿起了嘴唇，暗自悲观地祈祷着。

“我——啊！”前方舞台传来一声男子的剧烈惨叫，紧接着爆发出哄笑和轻浮的阵阵掌声，这将董识香的心绪彻底拉回了现实。

“你要…记得，最重要的是，服从。Have a good night, lovely girl.”乌依娜测试过董识香的软度基础后，便翩翩然离开了后台，既没有说更多的话，也没有告诉她接下来该去向何处。董识香在地板上抱膝而坐，她还穿着羞耻凉薄的服饰，脑海中一片空白。

小心地走出练功房，来到侧幕，偷偷扒开帷布，荒诞的场面映入眼帘。名叫杨谋的男生已经被扒得一丝不挂，只剩下鼓鼓囊囊的内裤还留在身上。他如同方才的董识香一般，被压在地上做出不算标准的青蛙趴。男生的韧带自然要硬得多，因此还能见到胯部与舞台地板间有着一拳左右的空隙。一旁的演员似是在演示着压胯训练的基本要领，将杨谋的身体向下用力按压着前后推动，争取将这空隙压实，并在台下的杂乱的欢呼起哄声中，每到推至180度开胯的角度，都刻意将他的下体重重剐蹭到地面上。

一声声的惨叫就来自这复杂的痛楚，杨谋已经喊得嘶哑了，他的双手被反拷在背后，双眼紧闭，额头顶在地板上，时不时痛得重重磕上两下，浑身大汗淋漓。

另外两名女生已不见踪影，想必在被羞辱过后已被送去“鬼门”，这杨谋不知为何，还被继续留在台上被迫表演着。据董识香所知，这已经远远超过了正常情况下垫场演出的安排。

“老丁好眼力，这小子一下子就被今晚的客户们看上了，估计往后要接的生意不会少。”阿才不知何时出现在董识香的身后，并将一张绵实的毛毯披在她的身上。“跟我来吧。”阿才温柔地说。感受着身上久违的暖意，董识香又想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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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六点准时起床、洗漱用餐，七点钟开始集中训练，九点钟开始专项练习，直到晚上九点。听阿才介绍，人门的生活会很辛苦，但董识香的脑海中总是不由自主地泛出杨谋的样子，兴许与他相比，自己已然身处天堂。

或许是钱付到位了的关系，董识香很受阿才得照顾，被安排在双人间住宿，室友是大名鼎鼎的柔术明星萝丝。初抵的夜里，床上沉沉睡着的萝丝吓了她一跳。只见萝丝柔韧、精巧的腿上穿着亮白色的无痕丝袜，从胯间至脚尖勾勒出完美的身体线条，上身套着宽大蓬松的红黑小丑服，脸上还画着怪诞的小丑妆容。

“这身行头和彩妆很花时间，她今晚就这样睡了，明天还有重要的演出。”阿才轻声解释道。

裹着毯子，董识香同样和衣而枕，床榻上柔软的被褥和房间里适宜的温度令她舒服得想要流泪。

晨光乍泄，董识香如小鸟般被细微的声响惊动，战战兢兢地睁开眼，却发现身旁有一团莫名的软物。那是在热身的萝丝，只见她轻松地将自己折叠成三折，双手拉住身前的床柱，正在努力将腰间的空隙抹除，上身宽大复杂的衣物被挤压在腰部的褶皱里，更显得一双白丝柔腿浑然天成，仿佛一枚正被揉搓的白色面团。

“你……你好。”董识香从自己的床位坐起身来，礼貌而胆怯地说。

萝丝画着浮夸浓妆的面孔侧将过来，嘴角上扬着露出甜美的微笑，似是不愿在新舍友面前失礼，她很快地将身体复位，跪坐在地。萝丝大概不爱说话，只是礼貌地冲董识香点了点头，她身上的小丑礼服只勉强遮盖到腰部上方，从脐部向下都被白丝包裹住，后腰上因为刚刚三折的练习显出半个手掌宽的沟壑，一时还无法恢复。她从身旁取过纸杯，象征性地抿了口果汁，早餐就这样结束了。

董识香看向墙上的钟表，五点四十分，人门的一天即将开始。

已有演出能力的演员直接练习特定动作，更多的学员们仍在突击练习软度，董识香则被要求——跑步。助教令她换上了宛如无物的运动胸罩和丁字内裤，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是这样的打扮。要跑多久？董识香想要问，却没敢问出口。

萝丝一进场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大概很多人都没想到她会突然出现在人门。原因很快得到解答，这是演出前的突击训练，乌依娜并没有亲自指导这位得意门生，而是叫来两名最壮的男助教，只负责辅助她练习“四折”这一个动作。三折状态下的萝丝已经美到了极限，软度却也到了极限，她的双手被助教紧紧握住，助教穿着运动鞋的大脚蹬在她的膝盖上方，令她不可挣脱。另外一名助教就负责一遍一遍向上抬起她的小腿，反复找到令她痛到有所反应的位置，并在那里上下晃动两次， 而后再放下重新来过。

路过萝丝身边时，董识香好奇地看向萝丝，她白色小巧的脚背勾得紧紧的，像是一轮弯月，每次被扳到极限时，她的眼眉都不由自主地紧皱，贝齿紧咬，显见疼痛不已。

在训练场的各处都有不同的人在练习着自己的柔术动作。董识香的体力尚可，她红着脸一圈一圈地跑着，好在大家服饰各异，近乎赤裸的她也不显稀奇。反倒是盛装的萝丝令人瞩目，乌依娜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眉头同样皱得很紧，似乎对目前的状况很不满意。

“这女孩还能做到怎样呢？”董识香不由得暗自疑惑，在她看来，萝丝已经被两个壮汉弯折到了极致，从生理构造上就已经完全没有了再进步的空间。

乌依娜开口了，她用蒙语严厉地对助教说了些什么。于是一人将萝丝的脚踝径直抬起，另一人用有力的大手帮助她把手臂别过去，在体侧用手指抓住了自己的脚踝。萝丝的妆花了，她听到了乌依娜的命令声音，竭力将表情控制得很好，好看的眼睛却自无声地垂下泪来。

见到萝丝的眼泪，乌依娜更加不满意了，她不耐烦地走过去，蹲下来握住萝丝的手，把她四折着的小腿又抬高了一节，令她结实地牢牢握住脚踝，而不是如方才一般只是用手指堪堪抓住。乌依娜大声呵斥助教，两个汉子站在一旁被骂得兀自抬不起头来，他们成了看守者，要确保萝丝一直保持着这个姿态。萝丝的泪珠不断地掉下来，裹着妆彩悄无声息地滴落在地板上。

董识香看呆了，全没留意自己在什么时候在一旁停了下来。也有一些学员们像她一样在不远的地方停下看着，训练场上到处传递着窃窃私语。

“萝丝真的好可怜，马上就要去表演了，还要被练得这么狠。”有用中文对话的声音传入耳朵，董识香却没敢转头去看，只是在旁不住喘息、默然听着。

“别可怜她了，花门的大明星呢，哪是咱们普通学员比得了的。”对话的人听起来像是个男生。

“就这么一直自己抓着脚，怎么受得了，这个得叫‘四折’了吧？”

“她不敢放下的，乌依娜罚她罚得可狠，稍不满意就被锁上扔到鬼门去关禁闭了。”

“天啊，她这个花魁活得比我们还不如。”

“谁让她是乌依娜一手教出来的呢，恨铁不成钢吧。”

可若身体就是很痛，要怎样去训练，才能忍住不哭呢？董识香不懂，也想不明白。萝丝的四折已经坚持了很久了，她的表情逐渐难以绷住，浮现出将要痛苦抽泣的迹象，却仍强忍着不发作出来。见状，一名助教果断俯身过去，用双手分别握住萝丝的手指，让她无法自行解开。

萝丝感到握住脚踝的双手被死死箍住，完全没有解脱的自由，终于情不自禁地哭了出来。

董识香看得也哭了，她用手掌偷偷抹掉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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