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终点》

我叫苏宁，二十二岁，大学刚毕业三个月。今天是二月二十八号，下午三点，我接到人口管理局的电话。那是个机械的女声，冷得像冰：“苏宁女士，您未在毕业后规定时间内找到工作，根据人口管理法案，您已被列入肉畜名单。请于三月三日上午九点，前往东城区肉畜加工厂报到，接受斩首处刑。逾期将强制执行。”电话挂了，我愣在出租屋里，手里的手机滑到地上，摔出一声闷响。

2100年的世界，女的多得像草，男的稀罕得像金子。Y染色体衰退，男女比例1:10，大学毕业找不到工作的女的，每个月都得抽签，当肉畜宰了平衡人口。我运气烂，抽中了。三天，我还有三天。

三天过得像梦。第一天我收拾东西，把书和衣服塞进箱子，想寄回家，可一想到爸妈接到包裹时的脸，又停了手。第二天我吃了顿好的，街边小店的饺子，热气腾腾，吃完眼泪掉进碗里。第三天早上，我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白衬衫和牛仔裤，像要去面试。镜子里的我瘦得像根竹竿，眼睛红肿，头发还算整齐。我不想死得太狼狈。

早上八点，我坐公交到了东城区肉畜加工厂。厂房是灰色的水泥楼，门口挂着“人口管理局第三分厂”的牌子，空气里一股消毒水味，混着淡淡的血腥。进门是个登记处，一个穿制服的中年女人抬头看我，“身份证。”我递过去，她扫了一眼，指指旁边的等候区，“坐那儿，等程序。”

等候区有几把塑料椅，我坐下，旁边还有两个女孩，一个低头哭，一个盯着地板发呆。九点整，一个男工作人员走过来，三十多岁，声音温和，“苏宁，跟我来。”他带我进了一间办公室，里面有张桌子和一台电脑。他让我填表：姓名、年龄、学历、家庭住址，最后一行是“自愿选择处刑方式”。我手抖了一下，抬头问：“有什么选项？”他递给我一张单子，“斩首、枪决、绞刑，斩首最快。”我咬牙选了斩首，签了字。

填完表，他带我去体检室。一个女医生给我量了血压、听心跳，手法轻得像怕弄疼我。她低声说：“身体没问题，程序走完了。”接着是“性安慰”环节，听说这是减焦虑的规矩，至少两次。我被带进一间小屋，铁床上铺着白床单，消毒灯亮得刺眼。安慰员是个高壮的男人，二十多岁，肌肉结实，脸挺俊。他见我进来，低声说：“别紧张，放轻松。”我点点头，脱了衣服躺下，他动作轻，第一次用了十五分钟，我闭着眼，尽量让自己不去想绳子和刀。第二次他换了个姿势，慢了点，二十分钟，我喘得有点乱，但没哭。他完事后帮我擦了汗，递给我水，“喝点，休息会儿。”

程序走完，我被带到执行区。房间不大，中央有个木砧，旁边站着个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手里拿着一把宽刃斧，刃口闪着寒光。墙上有块屏幕，显示着“处刑流程：人性化、无痛苦”。他见我进来，点点头，“苏宁是吧？坐这儿。”他指着木砧旁的小凳，我坐下，腿有点软。他蹲下来，低声说：“会很快，别怕。我会给你打一针镇静剂，砍的时候你没感觉。”我点点头，眼泪终于掉下来。

他从桌上拿了个针管，扎在我胳膊上，药液凉凉的，推进去后，我头有点晕，心跳慢下来。他扶我跪到木砧前，动作轻得像怕碰坏我，“头放这儿，放松。”我低头，脸贴上木砧，木面凉而粗糙，有股淡淡的血腥味。我闭上眼，听到他调整斧头的声音，“沙沙”响了几下。他低声说：“数到三就结束了，一、二、三。”

斧刃落下的瞬间，我没感觉，只听到“咔嚓”一声，像劈木头。血喷出去的“嗒嗒”声在我耳边模糊，我的头滚落，撞在木砧边缘，“咚”的一声。意识散去前，我看到自己的身体还跪着，血从断颈淌下来，染红了地板。工作人员低头看了我一眼，小声说了句：“走好。”

后来我听不到也看不到，但我知道，头会被捡起来，卖给外面的男人。他们抢着买，拿去当飞机杯。这操蛋的世界，我活了二十二年，最后成了别人的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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