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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折松,1

小说:十孔吞云 2025-09-03 11:03 5hhhhh 9420 ℃

“呃啊——————!”

红色细流从孙岩松壮实的胸肌淌下,两枚银环重重的挂在两乳上,将两处扯得微微下垂。

“操你妈!下贱的狗种——啊!!”

话未骂完,胯下三条入珠一齐震动,酸涩腿软的感觉冲上脑子,他想夹紧双腿,但脚踝被土石固定,两手吊在身后,上身微伏。下体的刺激让他几乎无法站立,全身的重量集中在手腕上,他只能靠身体的扭动来减轻肩胛的负担。

足足震了一炷香,孙岩松也扭了一炷香,明明刺激到这份上,他的异形肉屌却只是在上下抖动,一滴精水都不挂。

“呵哈——呼呼——呵呼……”

孙岩松喘着粗气,肉躯布满汗水。他不明白为何又要遭如此苦难,明明已经成为了慈泥巴神母的副祭,明明已经逃离了王矜衡的折磨,为何此时此刻还是与十六年前一模一样。不,不一样的是,十六年前他的肉屌还能喷出水来,如今却跟七月旱土一般干涸无救。

孙岩松已在这处洞穴内被情欲折磨了一天,王矜衡先是让光头把他身体固定,而后在他口里放了一金色甲壳虫,然后就是长达六个时辰的凌辱。

“想射吗?”

王矜衡又一次问道。

“想射”两字已到嘴角,孙岩松止住了,愣是挤了点唾沫喷在王矜衡脸上——这是他根据王矜衡说话的位置吐的,他被蒙住了双眼。

黑暗中等待了一会儿,孙岩松听见一旁声,听不出感情:

“十六年不见,你更硬气了。”

“逼仄”

“呃呃呃!——啊啊呃呃——!……”

又是一炷香。下体涨得发疼,龟头处感觉要炸开了一样,两个卵蛋上下浮沉,涨得跟牛卵似的,亟待喷射。发颤的双腿肌肉虬结,如同两根濒危倒下的立柱。孙岩松已经力竭,头低着,抽搐不止,口水滴在土里;他两眼发昏,好似有星空在眼里旋转,又像深夜里的萤火点点。

“还记得以前,你总是跟我抱歉:王掌柜,汤又放咸了。但其实我喝习惯了反而喝不了清淡,这十六年来,我嘴里老是觉得寡淡无味,夜深时思索,更是怀念你做的咸香口……都怪你那老父亲,把你从我身边夺了去,我身边再也没有你这般,为我做一碗咸汤的人了。但今时我把你抢回来了,我跑遍整个墨境龙池找慈泥巴神的信徒,这里已经是我来的第三处了,当我躲在远处看见你在砍树的时候,你赤裸上身,胯下雄壮,我知道我终于能把你再捧在手里,亦或者踩在脚下。在这些年间,我回了一趟大铁岭,养了一‘蓄蛊’,中此蛊的人无法排泄,当然也包含射精,这遍是你无法泄出的原因,若是十六年前我有这蛊方,也不至于让你遭那些罪。这几天还需你忍忍,等我拿得了镇辰十孔,我就让你好好爽快,取干你的两个牛卵。”

“不过在此前,我还有一礼物送与你。”

王矜衡从怀里拿出一个黑色小罐,做工精细,但不像手工;上面的塞口被雕刻成许多触须状,像恶魔的伴身物。

“此为【舟药】,我用阳黔蛊与一‘鱼塘’人换来的。”

说着王矜衡撸起袖子捏住瓶盖一拔,“啵”的一声,空气中很快弥漫开来药香,闻起来有股果味,甜而不腻。将瓶中物倒在手中,是个丹丸,通体漆黑,隐隐有片缕金光在其中。王矜衡绕到孙岩松后方,缓缓把丹药塞进孙岩松的后穴里,而后从身后抱住孙岩松赤裸的躯体,激得孙岩松浑身一抖,王轻轻揉捏着孙岩松胸前的乳环,在孙岩松耳边道:

“这药是禁药,鱼塘人制作出来与鸑狱边缘那群崇尚肉欲的人交易的药。只要一粒就能让女子的性道变成绝世淫器,当然男子也能用:塞入穴中会让你穴里的软肉再次生长,长出软嫩的肉芽来,同时,触摸你的奶头,”

王拨弄乳环,

“腋窝,”

王手划至腋下,

“肉棒,”

王拍打肉棒,

“卵蛋,”

王轻盘两卵,

“以及……肉穴,”

王指甲扣弄后穴,

“都会让你长有肉芽的屁穴哗哗流水。”

每至一处都会让孙岩松身子颤抖。

“就跟女人一样。”

“就跟女人一样”,这句话在孙岩松脑里,如同一个铁杵,狠狠敲,细细凿;心中一角坚守的什么东西好像“啪”的一声碎了。他低着头颅,竟流出眼泪来,他沙哑道:

“杀了我。”

“什么?”

王矜衡好似没听到。

“杀了我啊——哈啊!”

孙岩松猛的抬起头,虎泪自眼罩内涌出,脸上表情似笑似哭,口水直流,这是完全崩溃的前兆。王矜衡为他拭去嘴边的唾液,避开他的要求另说道:

“阿松,你把镇辰十孔拿给我,我就让你爽出来,怎么样?”

“呵呵呵……”孙岩松笑着,又把头低下。

王回到他身前,揉着孙岩松已经有了发白迹象的碎发。

“不仅让你爽,还放你孙家村众人。”

孙岩松脸色一窒。王矜衡见状继续道:

“那光头是我在龙池辛平认识的,大铜帝国的前右领军,若不是阳黔蛊在鱼塘时拿去换了这舟药,怕他现在也跟十六年前的你一样为我所控了。我与他合作,他拿镇辰权柄,我要你和镇辰十孔,你是到手了,镇辰十孔却不在孙家宗祠,不出所料就在联村底下的地牢里吧?袁光头说下面有股很奇特的力量,我相信你肯定能进去。”

孙岩松不答,王矜衡粗糙的双手摸上了他的淫棍,轻轻缓缓的撸动,像是在盘一件绝世珠宝,孙岩松不自主地在哭腔中发出呻吟,后穴好似在发热。

“你可能不晓得,那袁光头已经在着手布下他的【镇荧】大阵,恐怖的干涸与炎热将让这里的一切生命脱去水分,让三村村民全变成干尸,让慈泥巴变成龟裂的旱土;虽然此地早就被风沙覆盖,对了,为什么掌管水与土的神明不能让自己信徒的居所土地肥沃?

——或许你的神早就不注视你们了。”

王矜衡淡淡道,蛊惑之声如柄锈钝的刀细细慢慢磨割着听者的腑脏。他把小指插进孙岩松的尿道,缓缓扣弄。

“怎么样?这交易很公平吧?只要帮我拿到镇辰十孔那你就是救了三村人性命,这不比你信仰的神更慈悲?只要你愿意,那你就是做到了神都无法做到的事。”

“……你不配。”孙岩松萎靡道。

“不配什……”

“不配质疑我的信仰,你不过是个脑子里全是糟粕的低劣品种,一生追求的都是要养几条狗,训几条狗。你要杀便杀,哪来那么多弯弯绕绕,咳咳…想要埙器就自己去拿,但渎神者终将不得好死……”

这一刻,王矜衡好似透过眼罩看见了孙岩松那布满憎恶血丝的眸子。唬得他顿时想了想后果,但随即涌出的是恼怒。

“你既做好准备,那就乖乖成为那光头的火引子吧。”

说罢王矜衡将小指狠狠捅进孙岩松宽大的马眼,食指伸出,其余二指收拳,大拇指插于拳缝,以小指为圆心在孙岩松的阴茎周围画圆,口中念:

【逼仄】。

顿时一股麻震透过小指传来,指骨被震得微痛,看着疯狂抖动的孙岩松,王矜衡脸上发狠,直接在半空中画了个优弧,随着孙岩松“呃”地一声,皮下串珠传出电流,电流如针刺般放射,麻痹了孙岩松整个下身,也麻痹了王矜衡的手臂。王矜衡听着孙岩松那好似夜鸮般的呻吟吼叫,一下子抽出小指,没了他的分担,孙岩松惨叫更甚,整个人在有限的区域内舞蹈,结实的肉躯上满是汗水,唯独那纹着鸮面的龙头里流不出一丝淫液。王矜衡抽出手指也没有停止画弧,他慢慢地画,电流与震动就越发骇人,直到甚至看不清阴茎震动的残影,在最接近圆的那一刻,孙岩松终于昏死了过去。

但王矜衡不打算就此放过。他松开了手势,食指上的“淫扑满”裂纹变得更多更密,王矜衡不觉可惜,对付冒犯他的狗,他可以变得不惜代价。属于他的东西不得放肆,若是咬人了,那就是调教的不到位。于是他继续调教:他走到孙岩松身后,看着那冒出水渍的后穴,偶尔作出收放状,王矜衡伸出中指捅了进去,再出来看时,只有透明的体液,不见黑色药泥,这是舟药已被全部吸收的证明,接下来只需等他长出肉芽便是最顶级的性器。但王矜衡此时心有怒气,耐心全无,一手攥拳,朝着脆弱的穴口一口气钻了进去,温暖湿润包裹了半截手臂。而孙岩松被活活痛醒,头发湿哒哒贴在额头,汗水汇集成流,性器的余痛还在体内温存,又被后穴的剧痛狠狠打破,整个人好似被那根手臂一分为二,碎成陶片。

——有根手臂在自己体内。

他一刹那间意识到此事,孙岩松顿时身体往前一弓,汗水甩了出去,但手上的束缚限制了他的移动,只是逃离了后方人的小臂,却还有个拳头在里面。还没等快速摩擦给后穴内壁的刺激感传到大脑,身后人顺着体势直接将刚出来的小臂再次涌了进去,一瞬间又被温暖湿润紧紧裹挟,这一下更是直接捅得孙岩松小腹凸起,极富有画面张力的姿势如同一幅绝美受难图,男性纯阳的性张力在此刻,仿佛随着孙岩松的顶胯一同从他的肉躯中翻涌而出。

“——呃呃”

他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如同被多次压缩,细微的、从足尖穿到颅顶的、半透明亦抽象的丝线把他的灵魂带了出来,最终变成这一零星的嘶叫。听到此声,王矜衡忽然觉得,再烈的马,再猛的虎,再凶的狗也无法承受此刻发生在孙岩松身上的一切。但他就要烈马温顺,猛虎伏地,恶犬投降,他感觉自己的半边身子都进入了孙岩松的某个地方,他们正在交融。

这算什么?

王矜衡觉得:这算“折松”了。

……

“早上好。”

“早上好。”孙岩松看着对面坐着的杨云吞回了一句。

“很有精神呢。”

杨云吞指着孙岩松的下体,这是一根普普通通的性器,在空中一抖一抖,好像有什么在里头亟待喷发。但孙岩松并没有采取措施,只是大剌剌展示着,脸不红,心不跳,语气轻飘飘道:

“男儿晨起应当如此。”

此时,杨云吞忽然靠近,握住了他的阳根,孙岩松浑身一抖,感觉差点就要泄精。杨云吞撸动着,另一只手在他身上抚摸,杨云吞说:

“你的身体很棒。”

孙岩松情欲上头,呼吸有些加速:

“呼——使用镇辰需要强壮之肉体,我还远不够——啊啊——嗯”

还未说完,杨云吞的手开始在他的龟头攥拳摩擦,带来的刺激让孙岩松异常熟悉。但他没有细想,临近高潮,呼吸也愈发急促:

“再快些,马上要……”

杨云吞听了此话嘴角上扬,手上动作更快,嘴里却说道:

“当然可以,但你泄不出来。”

他此话没错,每每到了阈值,就是射不出去,如鲠在喉般难受。孙岩松拍开了杨云吞的手,自己自慰起来,很快很爽,但就是射不出东西,甚至一点点水渍都看不见;他又捏上了自己的左乳,豆大的乳头被揉捏成各种形状,觉得应该刺激不够,又轮换手捏乳、自亵。

杨云吞在旁边看着,也不说话,看着孙岩松无法泄出难受至极的模样感到好笑。

“为何……”

孙岩松大喘着气,手里动作却不见停。

“你忘了你现在无法泄出任何东西吗?”

杨云吞学着孙岩松轻飘飘的语气说道。

孙岩松手一顿,脸上浮现出难堪,想起什么了一样,一屁股坐在皮革上。杨云吞则是开始绕着他走,走路的声音非常沉闷。他继续学孙岩松说话:

“天地命运就是如此不堪,这是你的命。”

“就跟女人一样……”

孙岩松听得此话忽然爬起将杨云吞扑倒,跨坐在杨云吞身上,厚实的大手直接狠狠摔在他脸上,摔了好几下,他怒气冲天:

“我为男儿!我为慈泥巴教的副祭司!”

“……哈?”

“若是如此,你又为何坐上我的阳具?”

杨云吞轻问。两人赤裸身躯,无比湿润的后穴媚肉坐进了一根挺立的肉棒,孙岩松低头一看,自己竟然跨坐在少年腰间,扭动着腰杆。

“不不,不对,这并非我意……”

嘴上如此说,他却不由自主地挺动着屁股,淫靡的水声回响。

“快停,快停!”孙岩松摇头大吼。

杨云吞坐在下方,两手扶着孙岩松的臀,皱着眉感受着耸动,他说:

“我勒个娘,你里头好像很不一样,坐得我好爽,好爽!好骚的穴,比楼里女人还骚!”

“不……”

“嘴上说什么壮男儿,肉体却比拟城中名妓,这么棒的穴,不如你也去做妓,做个男妓如何?”

孙岩松动作慢了下来,脸上满是羞愤。但下方的杨云吞可不想慢,他一手扶紧孙岩松结实的腰臀,大拇指抠住孙岩松的腰线;一手握着孙岩松的阳根,大拇指在马眼处摩擦,这么绷紧臀部用力顶弄着。边顶边道:

“孙岩松,你就是个供人快活的便器罢了,你的浑身上下每一处都铭刻着淫贱二字。就连此刻你最想要的,都是个刚及冠的孩子;相对于王矜衡的欲望,好似你的欲望更加邪恶。”

“不,不……他只是……我只是……”

“只是什么?”

“啊啊啊啊啊快让我射!!让我……让我出来!!”

孙岩松不想继续回答,后穴被猛插,阳具被摩擦,他只想猛猛射出,不管是多少也好!不管出来的什么都好!就算这一发能抽干他的生命力他也愿意!男人的性欲在一刻迸发,他甚至能感受到后穴里那根肉棒的形状,就好似直接用手,不对,是用舌头舔的一般荒谬:后穴已经敏感到如此程度。每次顶撞都让其浑身颤抖,伴随着猛烈的泄出欲望,总觉得就到精关口,可就是出不来,憋在里面,如鲠在喉,难受得孙岩松奋力哀嚎:

“别啊啊别操了!停下!啊啊啊啊啊让我射出来吧!”

“我从未禁止你的行为。你想做何事皆为你主观驱使:我的模样、你推倒我到自己坐上来淫乐,包括你现在一边揪着自己的囊袋,一边自渎;一边说停一边又自个坐上坐下。”

孙岩松想反驳,但低头看,正如杨云吞所说的一般,自己厚实布满粗茧的大手正在奋力撸动着肉屌,传来的刺激遍布全身,另一只手扯着两卵,意图感受更强烈的刺激。不知何时杨云吞的手变成了他自己的,强健的肉躯一起一伏,淫贱姿态大展人前。他呆滞的喃喃着:

“不……不对……不是这样的……”

“就是这样的。”杨云吞笑看他,手指指着他胯下男根,语气温和,“你细看——”

孙岩松晃神,转眼间自身那根正常的阳具忽然变得硕大,三条蚯蚓般的串珠在皮下蠕动,龟头处纹了一金色鸮面,淫邪无比;乳头上穿了两个重重的铁环,将乳头拉扯得下沉。

“不,不要……不要啊!!我的身体!!”

“你的身体!”杨云吞接着他的话,毫不掩饰眼中的怜悯,“已经他妈的变成了极度变态的便器!你的人生一切都是这副模样了!你跟女人的区别只是你有一根恶心的肉屌!其余都他妈的一模一样:抠弄你的奶头,猛操你的穴,都能让你成为发情的母狗!!”

“——不。”

再次睁眼时好像见有一双手从他眼角移开,眼罩被取下来了,王矜衡“嗯?”了一声,“醒啦?”

一阵剧痛忽的从尿道传来,王矜衡正拿着一根黑色的棍子往里面戳,嘴里嘟囔“进去”,孙岩松痛的嘶吼,干裂了嘴唇,舌尖一股子血腥味。

“靠恁……”孙岩松咬牙骂,王矜衡不作理会,手中动作不停,拔出来一点又狠狠捅进去。

“啊——”

“你昏过去的时候下边都还一直硬着呢,被拳头捅有这么爽吗?”

“狗娘养的……”

“你的狗不太顺从啊。”一道声音介入两人对话。孙岩松转头看,是那袁光头。他正靠在墙边双手抱胸看着好戏,下垂的双眼偶尔瞟向孙岩松的异形阳具。王矜衡也注意到了他的眼神,想了想道:

“我养狗从不借人,但若是你的话……”王矜衡看向袁光头饱满的裆部,“让你玩玩也是行的。”

袁未回话,于是王矜衡继续道:

“三人淫乐未尝不是件美事,他的穴可是拳头都吞得下呢,不如我俩来个双龙入洞爽爽?”

这话说得袁光头意动,下体也是缓缓膨胀了起来,顶起裤裆一坨,搭配其体型身材也是格外养眼。但他好似想到什么,后道:

“免了。我不玩他人之物。”

王矜衡听着话来了兴致,调戏道:

“袁领军之意是只玩自有之物咯?”

袁光头眉头一皱,道了一句“无趣。”然后走出去了,边走边说:“时辰差不多了,准备准备动身罢。”

阳光从上方孔洞射入,浮尘在光下毕现。今日来了位新客,杨云吞正在跟他大眼瞪小眼。

“你一小娃儿他们抓你到这干甚?”诠堪有些疑惑。

杨云吞把头一撇不再看他。此人今日被几人抬到这,与杨云吞一同关押,两个笼离得不远,杨云吞能看清他的样貌,这人大概有六七十,两鬓斑白,身着灰色布衣,有许多脏污,但看得出一些贵气。

安静了一刻钟,诠堪又问:“你可知道这里是何处?”

杨云吞不答。于是诠堪从袖口里扒拉出一块化得不成型的麦芽糖,道:“我这有糖,虽然丑了点,但好吃。你要不?”

杨云吞这才看过去,伸出手勾了勾,示意让他丢过来。

“你回我话我便给你。”

杨云吞一听顿时没了兴致,转了个身抠脚指甲。

“诶你这……”

安静了一会,杨云吞感觉有个东西砸在背上,转过身一摸,是个化得不成型的糖,在纸里瘫软着。吃到嘴里,滋味很好,甜到牙根。

“小娃儿你说说呗,这是何地啊?”

杨云吞轻哼了一声,嘴里含糖,道:“这是孙家村。”

“何处孙家村?”

“西北点墨联村组织里孙家村。”

诠堪嘴角微翘,嘴里却说“不太晓得……你也是村里的人?”

“不。”杨云吞摇摇头,眼睛里有憎恶与害怕,“我不是。”

“那你可知道此地有何信仰?”大枯木的底层人几乎没有不信神明的。

杨云吞用独眼瞥了眼老头:“听说他们信慈泥巴神。”这话一下把杨云吞和村里人的界线画的笔直。“慈泥巴神?我听过,祂的信众祭祀手段较为荒谬。”老人回想起曾听言慈泥巴教「以虫取精」供养神明,他自己也曾想要这种虫,不过后面找到了更好的。

“何止是荒谬……”杨云吞喃喃道。

“你可曾听闻这里养虫?”

杨云吞脸上一僵,缓缓说:“这里的人祭祀时有虫。”

诠堪喜色更甚:“那他们用何物驱使虫子的?”

杨云吞顿时觉得这问题不对劲,好似眼前这个老汉是带有目的性的,这几天的遭遇让杨云吞明白,知也当不知,或许能让他在世上活得更久。

于是他摇摇头说:“我不知。”

诠堪并没有细想,他觉得少年可能是真不晓得,毕竟那东西应该是被保护得紧。而后诠堪注意到杨云吞的眼睛少了一颗,他问:“你眼睛呢?”

杨云吞下意识摸了摸左眼处,那里的泥块已经脱落,他看不见自己的样貌,但想必不是很出相。

“村里人抠掉了。”

“嗯?为何?”

“看到不该看的……”话到此处,杨云吞又回忆起那夜,一下不想再说下去。但诠堪已经意识到:“你莫不是看见了他们祭祀?”

杨云吞迟疑一会儿,点了点头。

“哈!那真是可怜……恐怕娃儿你一辈子也忘不掉那场面吧?”诠堪啧啧,可以想到,一名未经世事的少年,见到成年男人被恶心的虫子取精,这对其而言得是多大的冲击。

“你有什么法子能带我走吗?这里的人要关我三年,三年后也要把我当祭品……你有离开这里的方法吗?”杨云吞蜷缩在笼里,那模样配上他的话甚是可怜。

诠堪想了想,说:

“你帮我一件事,我便带你离开此处。”

“可以。”杨云吞回答得很干脆,诠堪诧异他的干脆,道:“你这娃挺直,就不怕我骗你?”

“这个地方能活到你这岁数的都是有本事的,我没本事所以丢了眼儿,那我就跟着有本事的跑。”

诠堪一愣,道:“你这娃还挺机灵。外人都叫我诠二爷,你叫我二爷罢,你叫甚?”

“杨云吞。字游风。”

“云吞?趣得很。这西北偏僻地有字的人可稀罕,谁给你取的?”

“我爹。”

“你爹何从?”

杨云吞不耐烦了:“问这问那我也只是个放牛的。你说说要我帮什么。”

诠二爷嘿嘿一笑:“人老了嘴皮子碎,娃儿别介意。我从中原来,得罪了人,仇家追杀了我七年,所以不仅你想逃,我也要逃的,我得赶紧离开此处,免得他追上来。”说着诠二爷捏了个手势,牢房里黑黢黢的杨云吞也没看清,只见诠二爷手里多了个小球。

“这里人把我盘缠法宝都拿了去,但这个他们拿不走。”诠二爷伸出手让杨云吞看。牢房上方空洞射下的光里,诠二爷手持着一枚古朴的黑色小球,比半个拳头小点,球上有凌乱的花纹,看着会让人晃神,晃神时反而能看见青色的光在上面流转。

“这啥?”杨云吞问。

“此物不可说,说了追杀我那人就前来了。”诠二爷作了个抛物的姿势道,“留神接好!”

杨云吞手忙脚乱,那玩意儿在空中划了个弧线,稳稳掉到杨云吞手里,好似诠二爷在扔前已知晓杨云吞会怎么接。这球入手很沉,握着感觉微微软。杨云吞抬头看诠二爷,问:“我要做什么?”

“塞进去。”诠二爷指了指自己的左眼。

“哈?”杨云吞看着手中球,下意识摸摸左眼眶。

“信我,我不害你。”

见杨云吞犹豫不决,诠二爷继续道:“你需快想!追杀我那人若感应到此物,我俩都得死。”

杨云吞懵了,怎么接了个东西就是死?他有了之前经历,压下心里的忐忑,回道:“你必须告诉我这是什么,用了之后我会怎样。”

诠二爷听这话一拍大腿,脸上抽搐,上年纪的人特有的颤声:“亏我这么信任你,你这小娃咋这么不识好歹。”

杨云吞不作声,诠二爷面露焦急:“快点吧小兄弟,不,小哥。追我那人是黄皮地恶魔,杀人不眨眼!你手中物原本为中原天坪狮子神的赐宝,是狮子神的两目,另一目被那恶魔夺去,正在他右眼眶里呢。”

诠二爷说太快,口水都喷了出来,抹了抹继续说:“这是天地法宝,你用了会变成火焰的执行者,从此无人敢欺!”

“那你为何……”杨云吞还没说完,诠二爷仿佛预判了他的问题,说:

“我无法使用,这眼睛阳气极其庞大,我这副半死不活的身子骨若用了绝对爆体而亡,肉块尽焚!你肉躯年轻,火气正旺,兼容这眼极为容易。”

杨云吞看着他,动作表情都不似作假,他思索起来:我于此人而言除了逃跑这一共同目标外并没有可利用之处,他想离开,我也是,反正横竖一死,与其三年后变成那等人肉器具,不如此时再拼一把,若能逃出生天是最好的。

想到这,杨云吞慢慢把这颗眼睛靠近左眼,心底也害怕,手轻微颤抖。诠二爷此时看着他,右手捏的势松了开来。眼球越发靠近,在安静的牢房中,杨云吞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随着眼的靠近而变得强烈,如胸腹里藏有大鼓。当眼球触碰到眼皮时,忽然活了一般竟钻了进去,杨云吞心跳漏了几拍,一股酸感从左眼遍布全身,如同咬了一口春果,大量的唾沫分泌,完好的右眼眼泪直冒,浑身难受。杨云吞唔唔两声瘫倒下来,想把眼球抠出来,可是浑身无力,手指如锈了的零件,关节里好像少了什么。

诠二爷在另一个笼子里看他抽搐,面无表情,嘴里却发出了很关切的声音:“你还好吧?”

杨云吞现在很不好,整个人感觉软成一摊烂泥,使不上一点劲,过了一会左眼又传出嗡嗡响,整个脑袋也跟着嗡鸣,且开始有痛感,不过没有逃跑那次在田野里痛。渐渐的,嗡鸣声跟着心跳律动,等二者齐平时,身体的异样感马上消失了。杨云吞两手捂眼,大喘粗气,一身冷汗。

诠二爷却皱眉了,眼中布满疑惑和讶异,怎么能这么快?杨云吞身上力气渐渐回来,他爬了起来,感觉身体有些不一样,好像更热了。

“好!你现在什么感觉?”诠二爷惊喜笑着,脸上的褶子堆积,在光下暗部异常明显。

“我觉得有点热。”杨云吞如实回答,同时慢慢睁开左眼,眼中世界异常清晰,偶尔能看见一些青光闪过。他又能看到了,杨云吞此刻唏嘘,若是能活下来,恐怕这是人生中最跌宕的经历了吧。

“热?”诠二爷更疑惑了,但他并未表现出来,“热就对了!此物可是狮子神的赐物,火焰之神的权柄力量在这里头呢。还有什么感觉?”

“看得更清晰了,感觉脑子灵光了很多。还能看见一些青色的光。”

“青色的光?你快细看看那光!”诠二爷忽然激动起来。

“怎么了?那光……”

“快看!”诠二爷一下变了个人似的,脸上的善意皆散去。

杨云吞瞅了眼他,边看边说道:“这光闪的很快,颜色很好看,光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你且细细看,里头的是何物?”

杨云吞大睁着眼,青光却越来越模糊,最终消失了。

“不……不见了。光变模糊消失了。”

“是什么位置闪的?”

“这东西很重要吗?”杨云吞并没有回答他。

诠堪一愣,说道:“这眼睛不仅能让你镇火,它还会带你寻到世间宝物,你见到的那光就是宝物的位置,光里头的东西就是宝物本体。你与我道道那宝物在何方?”

杨云吞思索,指了两处方向:“好像是这里,又好像是这……那光消失太快,晃神的功夫就消失了。”

“呼……好我明白了。”诠二爷心有不甘,他继续道:“先不管那光了,此刻出去要紧。接下来我教你如何用这眼睛,你且看好、记好:先捏手势,双手无名指与大拇指相碰,小指相勾,左手中指扣住右手中指,食指皆直。此为火焰印,是为告知天地你要用火了;而后集中精神口念【须臾】,这是为告知狮子神你要动用他的权柄了。解开手势你就能镇火!”

杨云吞边看边学,捏完手势那一刻忽然感觉四肢更为灼热了,他口中念【须臾】,手势还未解开,袖子却爆开了,杨云吞一下不敢动弹。诠二爷眉间紧促,似乎在想什么事,嘴上道:“无事,你解开。”

杨云吞便慢慢解开火焰印,顿感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气,四肢非常热,感觉要融化一般,但是外表看又没有异样。

“出个拳。”

杨云吞照做,对着空气一拳击出,“啪”,他的拳尖尖仿佛要烧起来,冒出了一些黑色烟雾,但这些黑色烟雾顿时抽干了他方才还感觉满满当当的力气,让他一下子浑身乏力,好像围着联村跑了两圈半一般。那些黑烟扑腾了几下,就弥散消失了。

“呼哈……呼哈……”杨云吞喘着粗气,出拳的那只手不停地颤抖,感觉似乎被炙烤熟了。“好痛!”

诠堪见状就知道杨云吞心底没火,所以使不出火来。于是诠堪趴在笼边盯着杨云吞的双眼,慢慢道:

“这是正常的,普通人借用神明的力量若是没有经过训练,是无法使用术法的。但是这只眼睛不一样,只要你心中有火,那它就能帮助你释放出来。现在你细细感受心中的怒火,想想他们对你做的事情,想想他们关押你,弄瞎了你,还要你三年后变成他们的精牛给他们的神明献出生命,这难道不能让你生气吗?”

“呼呼……”

当然生气!好好地放牛,天天给牛牛陪伴,给它们唱歌,给它们讲故事,看着它们一天天长大,为何那一天就走丢了一只呢?为何要走?牛牛可知道它这一走苦了的可是我杨云吞!还有这些邪恶的人,他们对我做的事我不会忘!我忘不了!

“你难道不想把这些人都挫骨扬灰吗?”

“想……当然想!”

少年心性冲动,若是获得力量,谁不想一飞冲天,推倒面前所有阻碍?

杨云吞顺着诠堪的引导越想越气,面容有憎恶与怒火,诠堪见状再添一把火:“用你的拳头把他们都烧死吧!”

是,要将这些人烧成灰烬!让他们付出代价去!

杨云吞死死盯着自己颤抖的拳,狠狠地握紧。诠堪的话好似有魔力,让杨云吞不断回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火光在旁闪烁嘲笑他,地上的泥沙如地狱里的簪子,那群罩面人在他耳旁低语。心中的思绪越来越火热,不知是诠堪的话让他如此,还是眼睛带给肉体的热焰让他如此,他现在只想将心里头的火气释放出来。

“对对!再怒!”诠堪在另一个笼子中,看着杨云吞的拳头冒出红炎苗子,心里一喜。

此时的远方,一个壮实青年猛地睁开一只眼睛。他浑身黑红,未着衣物,脖子粗大,身上的肌肉被脂肪包裹,长着一张方方正正的脸,鼻梁高挺,嘴唇薄削,只是少了一只眼球。他的那颗独眼在黑暗中闪着青色的光,他好像自言自语:“居然敢用我的眼睛……诠堪,你在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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