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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渊映寒霭(其十八)

小说:灵渊映寒霭 2025-09-03 11:03 5hhhhh 1210 ℃

云栖拜入清卢真人门下后同以前也没什么区别,平日里练剑、打坐,过个一旬或者月余去同师兄师姐交流一二,就这样过了一整个夏日。山中没有什么雨雪,只是刮过几次风,天气便有些转凉了。岳川即将启程之时,李牧星作为好友自然要来送别,三人于飞白峰下拜别之后,剩下两人颇有默契地去找了个酒店雅间闲聊。

“牧星哥,虽然我也确实是拿了你的好处,但为何要把这件事交给我,你很看重这件事情吧。不瞒你说,我心里总还有些害怕,这事儿办砸了可怎么办。”

“本来再如何也不该轮到你,原先想着我自己去一趟汶阳城。可那天院子里的事情你或多或少也看见了,这背后种种线索串在一起,别的不说,至少带着本不该去人间的十一从渊密峰出去怕是不容易。你岳哥和我走得近,也不好让他去赌运气,思来想去,只有你是入门不久,而且飞白峰门人众多,那些人手再长也不可能把所有与渊密峰有往来的弟子都摸清楚”

“只是我要如何做呢?我也没什么经验啊……”

“放心,我已同那畜生手下的督办这事的人说好了,送上一个十一敲打敲打他们,别对普通人出手了。你把十一交到那管事手下就好,也不用怕他们后面再反悔,不守规矩的话正方便了一网打尽……

李牧星提到这件事声音里都带上了些阴沉,但他只是满饮了一杯酒,叮嘱云栖:

“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更重要的是你自己要小心,过几日你出发之前我再来给你带点防身的东西。不管怎么说也是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小栖你别暴露自己飞白弟子的身份,这样万一出事,才好把你自己摘出来。

就这两日,我叫人将东西送你,抱阳峰的符咒可以让你与普通人无异,只是如果你施展灵力,那符咒承受不住就会自然破损。虽然对你来说这一路上应该不会有逼得你出手的危险,但若是真的运势不好撞上了,不要因为其他的事情绊住脚步,只有你是最重要的。”

……

“我想着应该也没牧星哥说得那么危险吧……怎么搞得比当时去绮栊峰的时候还紧张……说什么其他事情,不就是让我丢下十一嘛。

云栖一边靠在浴桶里自言自语,一边还想着和水生搭上两句话。

“说起来,我当时还带你和十一见过一面呢,不过这次还是不要带你去好了,毕竟也不是什么好事。”

水生听到这话,在外面不安分地动了动,铁链随之发出哗啦啦的碰撞声,在浴室这样不大的地方格外闹腾。

“真是说不得,怎么,你还想去送你兄弟一程?可不行,十一没那么多束缚,虽说汶阳城不是什么大城,稍微伪装一下便能混进城里,但你这一身的行头,别人一看不就知道我是归衡宗来的吗。”

云栖身子向下滑,把头埋进水里,咕嘟咕嘟地吐了会儿泡泡,长发在水面上飘散开来,没过多久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又猛地坐起:

“嘶,不对不对,好像还真不好说……还得和师尊报备一声呢,而且之前去绮栊峰的时候也带上了你来着……这样的话我要是说出门历练,还真得同那时候一样才行。”

“算啦算啦,那就还是带上你好了。那座小城连带着周围几座城市都没有飞梭锚点来着,这一路过去你得拉车拉个两百里路。”

“不过你现在想反悔也没机会了,明日我去同师尊提了这事儿,等牧星哥把十一和符篆送过来咱们就出发。我可事先和你说好,这次不想和你闹得同之前一般,你自己想受虐别在这个时候来触我的霉头,到了那边我在城外给你找个地方扎营,我带十一进城,最多半日就出来了。你要是这半日都等不住干出些什么事情来,那就别怪我无情。”

……

两日后,李牧星牵着个一身长袍的小孩来到了飞白峰云栖的院子,水生将他俩引进去,云栖也正好练完了一天晨功,坐在屋子里休息。

云栖眼见着一高一矮一跪着的身影过来便知道是水生带着李牧星他们来了,另外两个都熟悉得很,只是那个站着的矮小身影却有些眼生了,只是那人一身长袍连脸都盖住了,只是下半身从袍子的缝隙里能隐约看见一对黝黑劲瘦的小腿。云栖在心中有些猜想,让水生将椅子拉出来。

“牧星哥,你来啦,这是……十一?”

李牧星从善如流地坐下,对着旁边的“人”说了一声:“摘下来吧。”

旁边的身影将斗篷掀开,原来只是在脖子的位置系了一个结,解开之后那长袍就散在了地上,里面果不其然是一具赤裸的躯体。

现在的十一同一旁的水生比起来待遇是好了不少,去除了那些沉重的锁链和绳索,但十一身上充满情色意味的道具并没有去除,脖子上留下来的项圈,和手腕脚腕上金属制的镣环,十一的皮肤被李牧星养的白了些,不过在这些亮银色的“装饰品”衬托下,还是对比十分强烈。除去这些,剩下的就更多是充满色情意味的道具,以前的咒布换成了更便携的眼罩,让十一的脸露出来更多,强制撑开嘴巴的装置被去掉,现在倒是能看到小嘴和其下整齐的牙齿。乳环摘了链子,但又额外挂上去几粒银铃,至于魔族那标志性的硕大阳具,现如今被一个小巧的金属笼子压制,虽然挂在魔族那瘦小身躯上面还是有些违和,但比之前更合常理。

“你们就这么过来的?也不怕被其他人看见了,他那袍子也不够长,感觉走起路来都能看到那铐子。”

“没有那些叮铃咣当的声音就没那么引人注意了,这可是特别优待,这眼罩也能摘下来,到时候甚至可以把这斗篷掀开,把脑袋露出来,混在人群里更不起眼了。”

“这倒是,我看你还把嘴里的封印也取了,那他是不是能说话,我还没听过魔族说话呢。”

十一听到云栖的疑问,赶忙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项圈,张嘴也还是只能发出些不明所以的“啊啊”声。

“他这样也还是说不出来,脖子上的项圈可以一直发出电流刺激整个口腔,让他控制不了舌头,只能通过喉咙发出同以前那样呜咽的声音。本想着把他的舌头割了,但感觉不一定好,还是留个全须全尾的给他们吧,万一到时候那些人想给他打个舌环什么的呢。”

“啊……那确实还是就这样吧,不过这和之前也没啥区别吧。而且去除这么多束缚,真的安全吗?”

“这个问题我们之前聊过很多次了,十一当年就已经能够下放去人间,几十年都没显露过反抗的表现,如果过去了就发狂了,那就怪那些人运气不好吧。”

“若是伤了无辜之人……”

“放心,归衡宗弟子不知凡几,每日都有从各峰出山历练的同门,他们所去之处并非全是渺无人烟之地,也有许多人是在城镇附近,这项圈不被破坏,十一再强也就是个身体素质强一点的小孩儿,能有多大的破坏力,若是他有这个本事把项圈从脖子上摘下来,那周围百里的同门都能得到告警,到时自有人去降服。”

“那然后怎么办?”

“若是真闹大了,那就是他们私自昧下了本该供平民劳作的魔族奴隶,并且用血亲的性命威胁我帮他们解除魔族封印。反正那时候他们也该死差不多了,没影儿的事,还不是随我心意?”

云栖不语,只是盯着李牧星强作轻松的神情,搞得李牧星后面的解释都有些磕巴:

“然后就,师尊看在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将我逐出宗门,回了家去镇子学堂当个教书先生吧。”

“……”

“我肯定是没什么立场劝牧星哥你的,把符篆拿来吧,我带着他俩明日出发。”

“这一沓都是……你要带着水生一起走吗?实在不行把他放我这里就行了吧,放心,我肯定不像那次一样这么粗暴。”

“还是不了,昨日我去和师尊说要外出历练半个月,之前去绮栊的时候也带上水生了,这次不带万一别人问起就不好了,而且领了魔族外出带上他们也很正常吧。”

“随你,这次多谢你了,往后你的佩剑我包了。刚才那一沓符篆二十张是隐气符,贴身上便能敛去声息,让周围人没那么容易注意到你,还有二十张是匿踪符,静止不动的时候便可隐去身形,只是一动起来十息内便会失效。剩下还有三张爆破符、三张宁心符,前者用来引发爆炸,后者可以让周围无防备者安眠四个时辰,你自己运转灵力便不会被影响。到时候若是遇到什么难以处理之事,便看情况决定就好,都不是什么珍贵之物,不必小气。”

“那我明日便从飞白峰走,最多一旬饶个三四天,我便回来了,到时候我们玉牒联系。到了汶阳城,我该去何处寻人?”

“进了城去寻一家百味斋,问那小二上一盘‘梅花三弄’,那小二应你‘客官来得不巧,今日梅花缺货,来一道‘竹报平安’如何?’到时候他自会引你去见那管事,后面的事情你们再聊,最好是定个地方,交了人就走,别的事情都不必多说。”

“好,我省得了。”

一日无话。

“大京和忻州……算了,还是从忻州走吧,这两个地方离汶阳都差不了多少。”

云栖在飞白峰下的飞梭锚点踌躇着,旁边熟悉的管事过来搭了话:

“小仙师怎么不走大京,那边是国都嘞,不比忻州城繁华?”

“小时候去过了,也没什么好看的,那边毕竟是国都,盘查严格麻烦得很,一来一去到汶阳城说不定比忻州那条路还慢上些,还是走忻州吧。辛苦你帮我安排个隔间,把这魔族还是同之前一样安置到个干净点的地方。”

云栖同那管事的说着话,便把链子递上去,带着一旁的十一上了飞梭。

一人一魔坐在隔间里相顾无言,十分尴尬,云栖除了修炼之外的时候,实在不是个坐得住的性子,但旁边坐着的十一既是异族,鲜少见过的几面的场景还都比较尴尬,思来想去,还是开了口:

“十一,牧星哥这样对你,你当真不怨?”

话一出口,云栖直想给自己一耳光,这问题让本就有些封闭的空间更加窒息了,先不说十一开不了口,这地方也不好让他写字,这问题问出来也太诛心了,这不明明白白是自己在质疑李牧星的决定,连带着审视十一的态度吗。

不过十一倒是没什么表示,只是伸出手做了个写字的动作,云栖才反应过来,十一的确是可以用手写字来着,从旁边拿了纸笔给他。

没过一会儿,十一那边窸窸窣窣的动静停了下来,十一推了张纸过来。

“不怨,以前现在和以后都是一样的,没什么区别,现在还轻松些。”

云栖对十一没有以前那么恭敬的态度接受良好,不用动脑也知道,若是宗门能做到完全消磨魔族的自我意识,那还要他们这些弟子一个一个驯服魔族干什么,这样问十一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不管十一是真心实意没有反抗的意识还是将真正的想法掩盖起来,总不会从他的答案里得到什么包藏祸心的结果。

云栖还想问些什么,但十一又朝他推来了一张纸,摇了摇头,像个摆件一样坐在对面,不再回应了。

“没什么好抱怨的,从我有意识开始便一直如此。您有空关心我这异族,不如去关心一下你们自己吧,自我被主人带回来开始,主人倒是往往被自己人搞得焦头烂额。我大概能猜到您心里想的是什么,不过天道不公,放在两个不同的种群身上不太合适。”

云栖看到这里有些愣住了,倒不是因为十一有些冷漠的口吻,反正以后多半也见不到了,何必在意呢,只是回过头来想想,好像还真如他所说,若是没有那些人抓了牧星哥的弟弟,又哪会有现在这么多事情。

有些尴尬的交流就这样无疾而终,幸好从飞白峰到忻州城的距离也不算太远,半日的时间一晃而过,让水生拉起车架,云栖才又闲不住地坐到车架外面,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水生说上两句。

“小时候我也来过这里,我家在南边的南漓城,父母带我上京去游玩,便要路过这小小的汶阳城,没想到十年之后我又故地重游,来了这里。”

一行人每日行个三十来里路,许是路上太过无聊,连打坐也没这个条件,云栖坐在车沿上同水生讲完了小时候上京路上有什么吃的有什么玩的,各地的风俗都有不同,食物也是一地一个样。一路上水生自然给不了云栖回应,但车架里坐着的十一也是一样,云栖想了想,还是觉得前面跑着的水生更顺眼一点。

兜兜转转走了四五天,在云栖都有些快坐不住的时候,总算是到了汶阳城,云栖没想着暴露自己的身份,便不能让水生一同进城,只好让水生和十一留在了城外的一处树林里,自己顺着人流进了城。

“怎么感觉快十年过去了,这城里怎么还不如小时候印象里的样子……哇……这路,坑坑洼洼的,感觉踩上去能踩一脚泥巴。虽然是个小城,也太磕碜了吧,怎么感觉还不如飞白峰山下的城镇好……”

云栖自然不好开口吐槽,只能在心里暗暗腹诽,倒不是说十年便要天下大同,处处光明洁净,只是一前一后难免有些对比。

云栖正四处晃着想找人问问那百味斋在何处,却见着前面不远处围了一圈人,云栖本就想寻人问路,便也凑上去看了看。

那边敲锣打鼓,原是一伙路岐人在街边打野呵。左不过是些喷火、吞剑、喉顶长枪的把戏,架不住那伙人确实有点实力,锣鼓声配着表演,倒是让许久没见过这些的云栖有些感兴趣。

走完一圈,便有汉子拿个盆出来讨彩乐,云栖刚想从荷包里拿点散碎的铜板打个赏,旁边兀地伸出一只手,给他拉到了一旁。

“噫!”

云栖还以为是有贼人劫财,刚准备反手劈上去,却发现是个干巴巴的老头,对他摇了摇头,带着他走到旁边的小巷边。

“俊后生,你可是初到汶阳城来?”

“老丈这是何意,小时候来过,不过那也太久了,就当是我初到此地吧。”

“看你衣着不凡,千万别在这里显财。也别管外面那些人,我看他们也面生,怕是也不知道这汶阳城的规矩,待会儿可遭了老罪咯。”

要不说那老丈怎么是眼疾手快,这刚将云栖带走没个五分钟,外面的乐鼓声便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便是惊呼声和斗殴的声音。

“这……此地的地痞流氓如此猖狂?官府也不作为?”

“哎哟!这后生,真是什么都敢说!”

老人一听云栖这话,赶忙又将他往巷子里拉了两步。

“这可不兴说……心里有个数就好……这一伙人欺男霸女,可不就是……老头子也是看你面善,那些打野呵的小伙子我是不敢管了,不给那些大人们先塞点银子,哪敢这么大摇大摆地占着地皮赚钱啊。你待会儿出去可别往那边看……那些人手上没个轻重,不闹出人命就算好的了。”

“……多谢老丈……”

云栖从巷子里窜出来的时候还是没忍住朝那边看了一眼,刚才的锣鼓喧天只剩下了一片狼藉,人倒了一地,连助兴的乐器都被砸了个锣穿鼓破。

就像现实砸碎了记忆里不真切的幻梦,云栖看着眼前这荒唐的场面,他想着,那句天道不公到底是误打误撞,一语成谶还是草蛇灰线,伏脉千里呢?

或许从来没有什么天道不公,只是大多数人不想去看,不能去看头顶上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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