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序章:雪中手记

小说:不幸之人转生到异世界 就会变得幸福吗 2025-09-03 11:02 5hhhhh 6710 ℃

这个世界并不公平。这个结论就像窗外那片卡在石缝里的雪花,在寒风呼啸中颤抖着被碾碎成冰。它的边缘已磨得模糊,带着昨夜霜冻留下的细小裂纹,仿佛不堪重负的叹息。而此刻飘落在主教貂皮大衣上的另一片雪,却能在金丝绡纱的褶皱里安眠至天明,那柔软的毛领上还残留着焚香的余味,温暖得如同贵族壁炉里未尽的炭火。

我蜷缩在铁匠铺后巷的阴影里,看着自己的呼吸在冷雾中凝结成细小的冰晶,每一口都像针尖刺入肺叶。十指早已失去知觉,指缝间冻裂的皮肤渗出淡黄的液体,却仍能清晰感受到粗麻布下那些淤青的灼痛——那是昨夜皮鞭留下的痕迹,带着干涸血丝的暗红。这具被诅咒的躯体啊——既不是前世那个因天生女相而备受唾弃的少年,眉眼间总沾着同学丢来的墨水渍,也算不得真正意义上的女人,而是诸神随手抛掷的骰子,是命运天平上最轻的那粒尘埃,轻得连风都懒得吹散。

街角的醉汉踢翻酒桶时,琥珀色的液体正在月光下折射出奇异的光,像是碎裂的镜子反射出一瞬间的幻梦。我突然想起炼金术士说过的话:“当圣水与污水同时结冰,显微镜下的晶体结构毫无差别。”他当时坐在炉火旁,枯瘦的手指拨弄着烧瓶,眼中闪着嘲弄的光。那么所谓的高贵与卑贱,是否也像这些雪?有的落在神殿穹顶,化作圣洁的装饰,映着烛光镀上一层金辉;有的跌入泥潭,成为车轮下的污渍,被马蹄碾进青苔的缝隙,可本质上不过是相同的水分子排列罢了。

远处传来圣钟的轰鸣,低沉的音波震得巷尾的冰棱微微颤动,第七下余韵消散时,我数清了身上新添的几道抓痕。指甲划过的皮肤裂开浅浅的口子,渗出的血珠在寒气中凝成暗红的珠子。那些施暴者总爱在我耳畔低语,吐息里夹杂着廉价麦酒的酸臭:“猫娘天生就该用疼痛取悦人类。”可他们不知道,真正让我颤栗的不是皮肉之苦,而是发现自己的眼泪竟能如此廉价——前些天为病死的小乞儿落泪时是咸的,眼角沾着那孩子冻僵前抓过的泥土;昨夜被金链勒住脖颈时流下的却是甜的,泪水滴在链子上,反射出烛光下子爵狰狞的笑。

市政厅的青铜齿轮又开始转动了,沉重的轰鸣碾过雪夜的寂静,我知道再过半小时,巡逻队会像清除垃圾般驱赶我们这些“夜行生物”。站起身时,左脚的冻疮在石板上留下淡红的印记,像是被碾碎的花瓣渗出的汁液,这让我想起春天被贵族马车碾碎的野蔷薇——花茎断裂时,汁水混着泥土溅到路边,引来几只饿蜂徒劳地盘旋。或许我们都在重复同样的轨迹:诞生、被践踏、在腐烂处开出畸形的花,那花瓣上还带着虫蛀留下的斑驳。

当我解开第三颗纽扣走向路灯下的黑影时,忽然听见积雪压断枯枝的脆响,清冽得像刀锋划过耳膜。这声音像极了前世从教学楼跃下时,全身撞击水泥地的回响——肋骨断裂的闷响混着风声,三秒便结束了所有挣扎。而这次坠落,已经持续了整整几百个昼夜,每一天都在重演那坠地的痛楚,只是换了不同的面孔和更长的回音。

月光突然暗了几分,厚重的云层遮住了星辰,仿佛给它们钉上裹尸布。我知道那是昨夜子爵用绸缎蒙住我眼睛时的翻版,他低语着情话:“小野猫就该活在黑暗里。”他的银戒指硌得我尾椎生疼,指环上的蛇形纹路嵌入皮肤,留下浅浅的压痕。可当那枚帝国银行支票飘落在地,我竟下意识用舌尖去够——那张轻飘飘的纸片此刻正在我胸口发烫,烫得连骨髓都在尖叫,烫得我几乎能闻到纸张上墨水的气味。

面前三个醉汉摇摇晃晃的影子开始分裂,在青砖墙上扭曲成多头蛇的形态,摇曳的灯火让它们的轮廓时而膨胀时而收缩。我突然笑出声,嗓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惊飞了檐角打盹的寒鸦,它们拍着翅膀扑棱棱地逃进夜色。多讽刺啊,前世今生都在重复同样的选择题:是吞下混着玻璃渣的面包,牙龈被刺出血腥味;还是把玻璃渣塞进施暴者的喉咙,听他们嘶哑的咒骂渐渐变成气泡破裂的呜咽?

教堂彩窗的圣母像在雪夜里泛着幽蓝的光,她怀中的圣婴让我想起今早遇到的孕妇。那个挺着肚子的狐族亚人蜷缩在市场后门,身下的血渍像极了神父法衣上的绶带,暗红中透着湿冷的腥气。当我掰碎最后半块黑面包递过去时,面包皮上还沾着我指尖的冻痕,她的翡翠色瞳孔突然收缩,像被针刺的猫眼:“滚,下贱猫咪的施舍会诅咒胎儿!”然后面包滚进阴沟的声响,比我接客时听到的所有情话都清脆,混着水流撞击石壁的回音,久久不散。

巡逻队的铁靴声从三个街区外传来,每一步都踩碎薄冰,惊醒了沉睡在冰棱中的时间。我数着心跳校准怀表,这是从某个暴毙的男爵身上顺来的战利品,表壳上刻着繁复的花纹,早已被磨得模糊。齿轮转动的节奏突然与记忆重叠,那年保健室挂钟也是这样嘀嗒作响,当我把摔裂的眼镜递给班长,她却像碰到腐肉般缩回手指,指尖还带着课本翻页留下的纸香。现在想来,或许她早嗅到我灵魂里溃烂的气息,那股气味从骨头缝里渗出来,混着消毒水的刺鼻。

解到第五颗纽扣时,锁骨处的奴隶烙印开始发痒,烙痕边缘泛起细密的红点。这种由圣银灼刻的印记据说能净化亚人的罪孽,可我分明看见那些道貌岸然者颈间挂着更狰狞的标记——他们管那叫家族纹章,镀金的链子在烛光下闪着冷光。当第一个黑影将我按在墙上时,冰凉的墙砖让我想起转生那天的祭坛,石面刻着繁复的符文,渗着不知谁留下的血迹。女神的声音至今在耳蜗深处回响:“赐汝美杜莎之瞳,望见人心原罪。”可她没说这双眼看透虚妄的同时,也会把希望烧成灰烬,连灰里都带着焦黑的苦味。

醉汉们的呕吐物在雪地上蒸腾起酸雾,黄绿色的液体渗进雪层,散发出腐败水果的气息,这让我莫名想起春天的酿酒作坊。那时候我还能幻想用劳动换取尊严,双手几乎磨出茧子,满心期待工钱能换一双不漏风的鞋,直到工头把硬币扔进下水道,笑着说:“猫崽子舔出来的酒才有风味。”他的牙缝里还卡着烟草屑,笑声像锯子拉过木头。现在我的舌苔确实浸透了各种酒香,可惜再也尝不出葡萄园阳光的味道,只剩苦涩在喉咙里打转。

当第一个巴掌落下时,掌风带起耳边的碎发,我忽然注意到路灯罩里困着只飞蛾。它不断撞击玻璃的样子,像极了前世在教务处窗口徘徊的自己,额头贴着冷冰冰的玻璃,手里攥着成绩单边缘被汗浸湿的纸。那时的我居然还相信只要成绩单足够漂亮,就能把屈辱变成勋章的垫脚石,傻乎乎地等着老师多看一眼。如今倒是彻底明白了:有些人生来就是飞蛾,而世界是盏布满铁荆棘的灯,撞上去只会落得翅膀粉碎的下场。

小说相关章节:不幸之人转生到异世界 就会变得幸福吗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